這……這該如何是好?
他阿紅心目中最「珍貴」的「寶貝」,就注定,一定得被女人,一再地「摧殘」嗎?
阿紅考慮了半晌,終於下定決心似地一咬牙,恨恨地道:「罷了、罷了!女人就女人吧!小爺豁出去了!」
這下子阿標可不敢再多廢話了,即便在他的心裡,實在是滿「同情」這位「中鏢」的公子的……
「公子,到了!就在那兒。」
天啊!這位大夫住得還真遠。阿紅氣喘吁吁地跟在阿標身後,好不容易才聽到了這句話。
什麼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嘛?阿紅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就打定主意他可是一輩子都不會再來了!
「有人在家嗎?」
女大夫住處(或者稱為診療室)的房門是半掩著的,阿標推開了門便走進去問道。
屋內靜悄悄地,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不過,房間內的擺設倒是雅致得很:一張紫籐木作成的床,一組同款的餐桌和板凳兒;牆上用柚木板砌成的架子上,除了書本和藥箱之外,還有一隻古樸的琴。最讓阿紅印象深刻的是,這神醫的床邊還擺設著一面銅鏡。想來這女子的年紀應該不大,要不然也不會顯現出這種女人愛美的天性來。
想到這裡,阿紅不禁有些靦腆起來。看不看病是一回事,讓女生看病又是另一回事;再怎麼說,他總不好意思當著一個女生的面前大脫其褲而無所謂吧?
「喂,你是不是搞錯啦?怎麼會沒有人呢?」
「不會吧!」阿標搖頭晃腦地道。「村裡的人跟我說的就是這裡沒錯啊!」
正當兩人半信半疑、躊躇萬分的時候,突然間,有一個白晃晃的東西從兩人的眼前刷地掠過,那東西行動速度之快、身手之矯捷,實屬罕見!
「搞什麼東西啊?大白天見鬼了不成?」
阿紅沒好氣地嘟囔著。還沒來得及認真去看清楚那東西的虛實,耳邊卻聽見「吱」一聲,那團白晃晃的東西竟朝他的臉面抓上前來!
「啊——」
他和阿標都不禁驚呼出聲,連忙低頭閃躲。那白色東西自阿紅的頭頂飛掠而過,落在一旁的桌上。
他驚魂未定,連忙定神細看。在那桌上立著的,原來竟是一隻通體全白的小猿猴!
「嘿!好玩兒!」
小白猿猴拿著一隻活靈活現的眼睛滴溜溜地盯著陌生的闖入者,那眼神恍若就把他們當作是個賊似的。
阿紅似乎可以解讀出那猴兒眼神中的敵意,連忙擺手搖頭,向那猿猴解釋道:「小兄弟,你可別誤會,我們是來找大夫的,可不是闖空門的小偷哪!」
這年頭會派遣一隻猴兒看門的人的確少見,而會主動跟一隻猴兒打交道的人,大概腦袋瓜也有點兒問題!
說也奇怪,經他這麼一解釋,那猴兒居然就像瞭解他的語意似的,竟真的不再為難兩人,反而一溜煙地跳躍到牆角邊,自顧自地吃起果子來。
「原來小兄弟你喜歡吃這個?」阿紅笑瞇瞇地蹲在地上看那猴兒的一舉一動,頗具興味地道:「這樣吧!等下回小爺我再來時,就幫你帶上一籮筐來好不?」
正當他自言自語地對那猴兒說話時,門板「咿呀」一聲地開了。背著光線,一個人影從屋外走了進來。
「你們幹麼?」
那聲音低沉而沙啞,語意顯得頗不友善。待她走近了些,阿紅才看清楚,是一位約莫五、六十歲年紀,體態龍鍾、滿面皺紋的老婆婆。
「老婆婆,請問一下江大夫在不在?」阿標上前一步,挺有禮貌地向那老人家詢問道。
「嗯。」老婆婆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放下手中的藥籃子,伸手朝那小白猿猴招了招,那猴兒便一股腦兒奔到她的跟前。
阿標還以為老人家耳背沒聽清楚,正想再問一遍時,老婆婆卻開口說話了。
「你們是來看病的?」
她逗弄了一下猴兒,抬起頭來望向兩人。不知怎地,這一眼卻讓阿紅直覺地感到有些奇怪:一個年紀那麼大的老人家,眼神怎麼如此靈活慧黠?
活脫脫就像一個姑娘家在瞅人時才會有的眼神!
阿標連忙點頭應和道:「對對對,咱們是來看病的。老婆婆,江大夫在嗎?」
老婆婆輕咳了兩聲,垂下眼睫緩緩地說道:「老嫗正是江大夫。」
坦白說,這個回答的確把阿紅嚇了一大跳!怎麼也沒想到大夫竟是一個年紀足以當他嬤嬤的老婆婆?他和阿標互望一眼,有點訝異,也有點——失望!
江大夫似乎察覺出兩人眼神中的涵義,頗為不耐不悅地道:「兩位如果不想看病,就請回吧!老嫗可還有事要忙呢!」
「不!大夫千萬別誤會,咱們兄弟倆可沒任何不敬的意思。」阿紅連忙開口安撫道。「在下聽得人家誇讚江大夫妙手回春、仁心仁術,咱們這才不遠千里慕名而來。還望大夫略施巧手,為我看上一看。」
那江大夫見他態度轉變,即便「ど」得有些牽強,倒也不再為難他們。嘴角微微上揚——勉強算是笑吧——緩緩地問道:「是怎麼樣的症狀?」
「呃……這……這……」阿紅低下頭來,尷尬萬分地笑了笑,「這」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阿標趕忙上前為公子解釋:「是這樣的,大夫,我們家公……呃,不!我這位兄弟,罹患的是『隱疾』哪!」
「隱疾?」
「就是……」阿標傾身向前,在大夫的耳邊悄聲說道:「就是……『風流病』嘛!」
「噗哧」一聲,江大夫竟然笑了出來?更讓阿紅詫異的是,她那副掩嘴而笑的模樣,簡直就跟十七、八歲的姑娘家嬌羞促狹的表情沒啥兩樣!
這老婆婆,實在是,給她,有點,「古怪」唷——
「嗯哼!」待笑了一陣,江大夫即刻回過神來,臉上又露出她那一千零一副的老K面孔,冷冰冰地道:「既然如此,這位小哥,麻煩你把褲子給脫下來,老嫗得好好地看看。」
這下子換阿紅傻眼了!本來他是抱定著「必死」的決心前來看病的,可是,在見到大夫一副揶揄的眼神時,他竟不由自主地打起退堂鼓來。
「婆婆……呃,江大夫……」阿紅露出為難的表情,一字一句地。「您真的,一定得看麼?」
江大夫的嘴角又牽動了一下——不知道怎麼搞的,阿紅老是覺得她笑起來怪怪的。倒不是因為她笑得虛偽,而是真的會讓他有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所謂『望、聞、問、切』,這『望』字可是擺在第一位哪!要是小哥不給老嫗看看患處,那老嫗又如何能診斷得真切?」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至極,好像不照做都不行了。阿標推了阿紅一把,用眼神示意他趕快依照大夫的話做。
眼見事情已經演變成這樣,看來「獻寶」是獻定了!阿紅心一橫、牙一咬,便扯開了褲帶來……
而就在這一瞬間,阿紅卻親眼目睹到了——
在這老大夫的眼神裡,竟閃過一絲絲的——羞怯?
有沒有搞錯啊?她不是大夫嗎?照道理講,大夫為病人看病,是天經地義、稀鬆平常的事,即使是見到男人的身體,甚至「寶貝」,那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就在他疑惑萬分的同時,只見那大夫以最快的速度瞄過一眼之後,便馬上地別過頭去,並且冷冷地吩咐道:「好了!你可以把褲子穿上了。」
阿紅心中百味雜陳,難堪極了!
那是一種被人「歧視」、滿受「侮辱」的感覺……
「我給小哥開幾帖藥,這種毛病不是三兩天便能治癒的,先吃幾帖試試看……來,把手給我。」
阿紅依言伸出了手臂,順勢挽起了袖口……
「啊!」
只見那江大夫忽然驚呼一聲,隨後又顫聲問道:「這……這位小哥,你……手臂上的這個……這個傷口……是……是怎麼一回事?」
在阿紅挽起袖口的手臂上,有著兩排清晰可辨的齒痕印記!
從他有記憶開始,這個齒痕便鑲在他的手臂上。阿紅始終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但真要他說出這齒痕的來處麼,他卻又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這個印子……是我從小就有的啊!大夫,有什麼不妥嗎?」
要不是江大夫醫術高超的聲名在外,以其各種奇怪萬分的行為舉止,阿紅還真的懷疑她是不是所謂的「蒙古大夫」、「江湖郎中」呢!
「呃……不,沒有什麼……」
江大夫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上。阿紅甚至都可以感受到她手指頭的冰冷,以及,顫抖……
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咦?」
江大夫皺了皺眉頭,有點訝異、苦惱地輕聲問道:「這位小哥,你平常是不是會有頭疼的毛病?」
這回可把阿紅和阿標兩人給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兩人互望一眼,都是一臉震驚。阿標還趕緊趨前一步,一臉敬佩莫名的表情說道:「江大夫好高超的醫術!我這位兄弟從小就有頭疼的毛病,冬天時發的尤其厲害,不知大夫是否有辦法將他醫上一醫?」
「這……」江大夫躊躇了一會兒,緩緩地說道:「治療的方法不是沒有,只是……此乃多年宿疾,也不是一時三刻便能治好的……」
「沒關係、沒關係!」阿標興奮地叫道。「有法子就好!花多少錢都沒有關係……」
阿紅連忙用眼神制止住阿標的衝動,換了一種比較平和的語氣說道:「要是大夫願意治療在下頭疼的毛病,在下真的是銘感五內、感激不盡。」
「嗯。」江大夫點點頭,隨後又吩咐道:「好吧!趕明兒個開始,小哥每天就上老嫗這兒來,讓老嫗為你仔細地看看。」
「公子公子,我覺得這位大夫真的是不錯也!她不但能治好你的隱疾,就連你那頭疼的毛病她都能醫治,哇!簡直是太神了!」
才剛踏出江大夫的住處,阿標就忍不住興奮地迭聲叫道。
「你想想看,連御醫都束手無策的毛病她居然能一下子就看出來。哈!這回咱們可真是『一兼兩顧,摸蛤兼洗褲』,賺到了賺到了!」
阿標說得沒錯,他這頭疼的毛病已經很久了。義父為了治癒他這毛病,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可始終都沒有效果。直到後來,連他自己都有點想放棄的感覺。
痛就讓它痛吧!反正都痛了十幾年,也從沒痛死過。
如今,多年的毛病總算有了治癒的希望及可能,照道理講阿紅應該高興才是;但,不知怎麼搞地,他老覺得這位大夫怪怪的……
好像,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尤其,在她詢問自己有關手臂上那塊印記的來由的時候……
阿紅下意識地摸了摸那印記,一種凹凸不平的膚觸從他指尖傳了過來。每回在他觸摸到這塊印記時,就會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要喚起他什麼重大的事情似的……
可是,就是給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公子,我有個建議你覺得如何?」阿標湊上前來,相當好心地。「我們請『老爺』把那大夫請回宮裡去,好好地幫你治病怎麼樣?」
「不行!」阿紅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阿標,你給我聽清楚了!這件事千萬不能讓老爺他們知道,懂嗎?」
「為什麼?」
他懊惱萬分地回道:「你不要問那麼多好不好?我怎麼說你怎麼做就行了!」
其實,連阿紅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有一種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只能由他和那江大夫來解決才行,旁人是插不了手的……
「耶?那不是萬艷坊裡的那兩個臭小子嗎?」
正當阿紅「用力」地思索著這個問題的同時,在他們的身邊,卻突然地冒出了一陣喧騰。
完了完了!冤家路窄!怎麼會好死不死地在這裡碰上了姓胡的那痞子?
阿標的臉早就被嚇得沒了顏色。「公……公子……怎……怎麼辦?」
「鎮定點!看他們想幹麼?」
「小兄弟,近來可好麼?」胡大爺在七、八個彪形大漢的簇擁下來到兩人的面前,一副不懷好意的嘴臉。「聽說兩位已經不在萬艷坊工作了是不?」
「是啊!是啊!」阿紅連忙垮下一張臉來,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胡大爺,自從上回小的出錯之後,閔爺就把小的兄弟倆給開除了……唉!害得小的現在沒頭路可以做,一家十幾口人都等著吃飯呢!」
「哦?是嗎?」胡大爺揚起眉毛冷笑道。「這麼說起來,還真是姓胡的對不住二位嘍?」
「不敢不敢,大爺千萬別這麼說……」
「少給我在這邊哭爹喊娘的!」胡大爺大喝一聲,沉聲罵道:「上回的那筆帳,老子都還沒跟你算清楚呢!今天算你運氣好,咱們就把這筆帳給結一結,來人啊!給我打!」
阿紅正想開口反駁,都還沒來得及動作呢,一個大拳頭已經揮了上來,「砰」的一下,把他K得眼冒金星。
「不要打啊!不要……」阿標在一旁束手無策地叫道。
要是西門公子在這裡就好了!就憑西門公子的武功,早就把這一群痞子給擺平了!
阿標又急又氣地這麼想。正當他有了這個念頭的同時,突然間,從半天外飛來了幾粒石頭,「砰!砰!砰!」的幾下,砸中了幾個圍剿阿紅的大漢……
「哇啊——」
被石子砸到的大漢們紛紛失聲大叫,其餘的幾個則是不明所以地怔在當場。
老天有眼!他的祈禱竟發生作用了。
「好!」阿標喜極大叫,也管不得來相助的是何許人也,趕緊去扶起被打倒在地的阿紅起來。
「公子、公子,你沒事吧?」
「還……還好。」阿紅被K得滿頭包、氣若游絲地問道:「是……西門……西門大哥來了麼?」
聽得他這麼一問,阿標不禁趕緊抬起頭來四處張望,哪知才看了一眼,他的下巴就差點沒給他當場掉下來!
喔,不!很抱歉,不是西門大哥,是——
江婆婆!
媽呀!
她?她怎麼會在這時候出現?
阿標瞠目結舌、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地。「呃……是……是……」
看見他奇怪、震驚的表情,阿紅遂也勉為其難地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不望還好,這一望,當場就給他看到了一件千古奇觀——
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家,而且還是個老婆婆,居然會如此身手矯健地與一群大漢對「打」如流?
阿紅差點就沒被她給嚇昏過去——
這……真可以登上「金氏記錄」的寶座了!
只見那江婆婆出手既快又準,「啪!啪!啪!」的幾下便將那群大漢們給撂倒在地、哀號不已。要不是親眼目睹,阿紅會覺得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嘛!
胡大爺眼見自己的保鏢一個個地被打倒在地,驚得臉色都變了。只見眼前的這個「怪物老太婆」一步步地逼近自己,就好像見著死去的娘又復活了一般,他雙膝一屈,當場跪了下來。
「嬤嬤,我錯了!我錯了!您可千萬別打我啊!」
人說「惡人沒膽」,這姓胡的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江婆婆走到他的跟前,沉聲喝道:「以眾欺寡、不知廉恥,快給我滾!」
這一喝有如聖旨,胡大爺不敢再多泥擄刖洌連忙帶領著一群飯桶,夾著尾巴逃之夭夭去也。
「多謝……婆婆,呃……江大夫……」
她回過頭來,臉上依舊沒啥表情,冷冷地回道:「沒事少跟這種痞子打交道,到後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婆婆教訓得是。」
阿標內心對這婆婆可是敬佩萬分,點頭如搗蒜。江婆婆微微地點點頭,轉身即要離去。
「婆婆,等等!」
阿紅忙不迭地掙脫了阿標的扶持,跑上前去急聲問道:「婆婆好俊的功夫!阿紅非常佩服;如果婆婆不嫌棄,阿紅想拜婆婆為師,可以麼?」
「你想學武功?」
「嗯。」他點頭,極為虔誠、堅決地。
「為什麼?」
「不瞞婆婆說,阿紅從小就想做一番大事業;可惜體弱多病,無法達成自己的夢想。如今遇著婆婆如此高人,不但能為阿紅解決病痛之苦,還能教導阿紅武藝,此乃大好良機,阿紅豈能錯過?還望婆婆成全。」
江婆婆直挺挺地望著他,眼神裡透射出高深莫測的涵義,緩緩地道:「你……真的很想學?」
阿紅又點頭,不假思索地。
「好吧!」江婆婆點點頭,頗為欣慰地道。「反正你也得上老嫗那兒去治療你的病,老嫗會看你的表現再決定要不要教你功夫……」
「多謝師父!」
阿紅喜出望外,連忙拜倒在地向著婆婆行起大禮來。「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他結結實實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等到大禮一行完,阿紅抬起頭來,卻看見了——
在這位新「師父」的眼中,居然透露著似笑非笑、促狹逗弄般的「奇怪」眼神……
***
「義父。」
大殿的躺椅裡半蜷著一個銀髮老翁,手裡捧著一隻全白的貓兒,正被他細緻柔嫩的手指頭撫弄著,發出了沉醉的鼾聲。
阿紅恭恭敬敬地朝那白髮老翁屈膝行禮。「孩兒來向義父請安啦!」
「嗯,」那銀髮老翁從鼻子裡輕哼一聲,算是回了他的話,接著又道:「怎麼好些日子見不著你啦?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呀?」
「呃……」阿紅心中一凜,他可不能讓義父知道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哪!
「孩兒……孩兒上六王爺府裡去住了幾天,和凝香公主吟詩作對去啦!」
凝香是他從小一塊兒長大的玩伴,阿紅信得過她。這一招「瞞天過海」一定可以騙過義父的。
「那就好。」銀髮老翁笑了笑,略帶點責備的語氣。「下回要去六王府家的時候,記得跟義父說一聲,義父可以派你西門大哥陪著啊!」
阿紅抬起頭來望了站在義父身邊的男子一眼,隨即低下頭又道:「是!孩兒知道。」
「好了,沒啥事情了,你下去吧!」
「是。義父萬安,孩兒告退。」
阿紅轉身出了大殿。
「莫敵,你給我好好地看著他,知道麼?」
「是!公公。」西門莫敵恭敬地回答道。即便在他的心裡,也不能理解,為什麼秦公公會對這個絲毫不會半點武功的小子,如此地接納與容忍?
這個天大的秘密,只有秦公公一個人才知道。
他的腦海裡又浮現起十三年前下著大雪的那一天來……
要不是這臭小子身上負有那個他要極的「東西」,而他又好死不死地失去了記憶的話,以他秦公公過往行事的經驗,早就送他上西天去了!哪還會留他到現在?
這十三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趕緊喚起這臭小子的記憶,但始終都沒有結果。只要他能得到解開秘密的法子,這小子就沒有留他活命的必要了。
所以,他始終就沒教這小子武功,只讓他待在身邊,以「義父、義子」的身份維持著兩人的關係。
秦公公深信,一定會有解開謎底的那一天……
「莫敵,你可知道孤家最喜歡什麼樣的景致麼?」
「屬下不知。」
「呵呵……」秦公公笑得一臉詭異。「你當然不會知道,那副景致發生的時候,你才十歲大吧?」
西門莫敵低著頭不敢接話。所謂「伴君如伴虎」,身為秦公公手下的殺手之一,他早就訓練好自己去接受主子怪異的脾氣了。
「呵呵,下著大雪的雪地上,有著一片鮮血般的殷紅,多美的畫面,是不?呵呵……這也正是孤家我為什麼幫他取這名字的原因了!」
西門莫敵的心中一凜,照秦公公這麼說,原來……
秦公公留他是有目的的?
要不然,那臭小子也不會叫做!
雪——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