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皇上來救人 第四章
    第二天,晉雲亮的樓船隊在一處重巒疊嶂的山林峽谷附近泊岸,幾百名騎馬持矛、獵裝颯然的侍衛下了船,策騎奔進了山谷。

    晉雲亮的隨身侍衛敲響了君翎的房門,「公主殿下,太子要到前方山谷打獵,邀公主殿下一同前往。」

    「打獵?!」君翎秀眉微蹙,重複著侍從的話,心中有一點點不快。

    在她這麼煩惱的時候,晉雲亮倒快活,居然打獵去了!

    侍從笑說:「太子殿下最喜歡狩獵,無論到哪裡都帶著他的獵隊,每當發現新的獵場,總要待上好幾天。這是國人皆知的喜好。」

    君翎猶豫了片刻,既想見他,又不想見他,心裡矛盾得緊。昨天跟晉雲亮鬧了一場,過了一夜,火氣已經消散了大半,可挫敗感猶在。

    驕傲如她,實在拉不下臉三番四次地去求他,可是她也明白,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說服晉雲亮的機會。  

    可是晉雲亮實在太可惡了,竟然提出那麼輕佻齷齪的條件來羞辱她,叫她怎麼能忍下這口氣呢?

    「公主殿下……」侍從輕聲催促。

    君翎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只能妥協。她咬了咬牙,勉強點頭:「請回太子,我隨後就到。」  

    初冬季節,天高雲淡,山林寂寂,一行大雁從清澄的天空齊齊地飛過。騎馬持矛的侍衛將山谷口封鎖起來,防止獵物從這唯一的出口逃竄。

    「小心!」君翎突然叫了起來。

    當她騎馬進入了山谷,就看到了非常危險的一幕--

    一頭負傷的黑熊正人立在晉雲亮面前,揮著巨掌向著晉雲亮襲去。晉雲亮策騎著胯下駿馬,扭身避過了致命的襲擊。危險之極的場面,晉雲亮卻像遊戲般,他並不趁這空檔逃走,而是反身又一劍刺在黑熊的胸膛上。

    黑熊痛得仰天嗷叫,更是發了狂似的向著晉雲亮撲去。晉雲亮策騎著駿馬,箭一般地飛快向前奔跑。黑熊在身後急追,突然,旁邊的大樹上落下了一張巨網,將黑熊團團罩住,拉到了半空。這時,一隊弓箭手從樹叢中躍了出來,彎弓搭箭,將網中的獵物當場射成箭豬。

    整個獵熊過程連貫而流暢,獵手的動作非常嫻熟,彷彿早已準備充足,訓練了上百次似的。

    君翎正看得入了神,晉雲亮回身發現了她,打量了她一會,向著旁邊的侍從吩咐了兩句,侍從立刻策馬離去,他則拍馬向著君翎奔來。

    君翎遠遠地注視著他,他身穿純黑獵裝向著自己策騎而來的樣子,叫她的心猛然亂跳了兩下。

    是她的錯覺嗎?乍看之下,今日的晉雲亮與幾日前完全不同,端坐於馬背上的他,顯得神采奕奕又尊貴不凡,完全不復昨日的頹廢糜爛,彷彿換了個人似的。

    轉眼間,晉雲亮已經來到了君翎面前。他注視著紅衣白馬的君翎,向她展露出笑容,絲毫不掩飾眼底流露出的欣賞神色。

    「你是我所見過最英姿颯爽的女人。」他微笑著說。

    「你卻是我所見過最討厭的男人!」因他突然的讚美,君翎莫名地紅了臉。她霍然轉過臉去,用嫌惡的語氣掩飾心中突如其來的悸動。

    晉雲亮哈哈一笑,柔聲問:「你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我的氣嗎?」

    他今天不單像換了個人似的,連聲音也變得溫和醇厚。

    君翎本來不想理會他這個問題,但最後還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我當然還在生氣,你昨天實在太可惡了!」

    晉雲亮笑說:「我昨天可能是過分了點,但有句話是出自真心的--我的確是情不自禁,並沒有騙你。」

    他今天的笑容溫柔,黑眸純澈,所說的話彷彿真的出自真心。然而君翎卻變得有點不敢正視他的眼了,她咬了咬牙,說:

    「我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反正我不想再聽到你說那些不三不四的話、對我做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否則……」

    「否則怎麼樣?再給我一個耳光嗎?」晉雲亮淡淡地問著,臉上卻沒有不高興的表情。

    君翎突然想起,她跟他見面的次數並不多,卻已經打過他兩次耳光了。

    「誰叫你總是那麼可惡呢?」她噘了噘嘴,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她想起三年前的那一耳光,叫他一連三天臉上都頂著個紅透的五指印,模樣非常的滑稽,這才叫她心裡稍微解恨一點兒。

    「你的性子還是這樣暴躁,動不動就甩人耳光。我原本以為過了三年,你長大了一點,性情應該也能有一點兒長進了。」晉雲亮瞅著她,目光中有一絲笑意。

    「我向來都是嫉惡如仇的,而且我從不亂甩人耳光,只會對壞蛋下手。」

    君翎再次狠瞪了他一眼,換來的卻是晉雲亮的大笑聲。

    這討厭的傢伙真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羞恥,居然還笑得這麼歡暢?!君翎不想理他,拍馬轉身想到處——看看景色,卻見剛才離去的侍從回來了,手上還捧著一副暗紅色的弓箭。

    晉雲亮從侍從手中接過弓箭,遞給君翎。

    「這是東陵太祖皇后當年所用的薔薇弓,正適合你今天的裝扮。」

    君翎接過了弓箭,低頭審視這把價值連城的寶弓。薔薇色綴紅玉的弓,垂著孔雀翎的五彩流蘇。雕著龍鳳花紋的弓身中央,刻著兩個古意盎然的小字--白首。

    君翎以拇指輕撫刻字,抬頭訝異地看向晉雲亮。

    晉雲亮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純黑鑲墨玉的巨弓遞到君翎眼前。

    黑弓弓身也有兩字--相偕。兩弓並列而放,赫然就是「相偕白首」四字。

    「當年太祖皇帝何其幸運,可以找到與他相匹配,與他縱橫天下、相偕白首的女子。我晉雲亮生為太祖皇帝的子孫,不知道是否也有同樣的幸運?」

    手撫著黑弓上的刻字,晉雲亮說這話時,緊緊地凝視著君翎,灼亮的目光幾乎讓人無法逃避。

    然而君翎還是逃了開去。雖然芳心怦然亂跳,耳朵悄悄紅了,卻故意裝作聽不懂他話裡的含義。

    他為什麼要對她說這樣的話?像他這種放浪形骸的男人,突然說出這種試探的話來,還用那麼亮的目光注視著她,肯定是不懷好意!她絕不能又被他戲弄了。

    晉雲亮注視著她,輕輕笑了起來,「想不到女凰國赫赫威名的護國將軍,原來是個膽小鬼。」

    君翎猛然回身,怒道:「你說誰是瞻小鬼?」

    「只有膽小鬼才不敢正視我的眼睛;只有膽小鬼才會故意漠視我的話;只有膽小鬼才會忙不迭地想溜開。」他的笑容裡多了一抹嘲諷。

    君翎最恨被人說成膽小鬼,但現在卻張口結舌,想開口駁斥,又無言以對。

    她的確是想逃開,因為她不懂得他,昨天的他既可惡又可恨,可今天卻又換了個人似的,溫柔的笑容、誘惑人的話語,對她的態度就如對待熟稔親暱的朋友似的。

    這是真正的晉雲亮嗎?還是只是他用來誘惑女人的一種手段?

    她的唇掀了掀,欲言又止。

    晉雲亮笑說:「怎麼?被我說中,無言以對了吧?」

    君翎向來不是掩得住心事的人,她咬了咬粉唇,決定對他坦白。她用略顯迷茫又困惑的目光注視著晉雲亮,猶豫著說:

    「我不是膽小鬼,我只是……只是不懂你……我分不清你說的話,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面對著君翎困擾的目光,晉雲亮唇邊的笑容斂去,臉上的神色變得複雜萬分。雙眸內的光芒深邃如海,似乎藏了千言萬語。

    在對上他眼睛的那一剎那,君翎就被他目光所擒,如捲入了漩渦一般,完全忘記了週遭的一切--刺眼的陽光、來回奔跑的獵手、沙沙作響的樹葉聲……一切的一切,都被她忽略了。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從他那眼神中瞧到他的內心,也就在這一剎那,君翎突然明白了,她原來非常想瞭解這個男人,非常非常的想!

    她能夠看到這個男人的內心嗎?如果她現在伸出手去,是不是就能碰觸到他的心?君翎窒住了呼吸,注視著他變幻莫測的迷離目光,心頭忐忑著,既有期待,又伯失望。

    可是她終究還是失望了。過了半晌後,晉雲亮眼裡那種複雜的眼神斂去,唇邊又泛起那抹輕浮的笑,淡淡說:

    「混沌的人總比清醒的人活得快樂,又何必執著什麼真假?人生得意須盡歡……」說完,他用力策騎,駿馬立刻像箭一般地奔了出去。

    君翎看著晉雲亮的背影,心中莫名生出幾分惆悵。

    她不瞭解這個男人,他太複雜、太慣於掩飾自己,她也許永遠也不能瞭解他的心裡到底在想著什麼。剛才的那一瞬間,她差點以為自己能夠看到他的內心,可最終還是失望了!

    而更讓她心驚的是,她不瞭解他,卻似乎一步一步地被他迷困住了!

        

    狩獵開始,山谷裡的黃羊、狐狸、香麝、山貓、野豬等等小獸在灌木叢中驚恐亂竄,東奔西竄,始終逃不開幾百名騎獵手的勁弩長矛。

    秋陽耀目,一黑一白兩騎駿馬在莽原上並駕齊驅。君翎英姿颯爽的馬姿與漂亮俐落的騎射博得了晉雲亮的讚賞目光。

    他笑著讚歎:「果然不愧為女凰國護國將軍,公主的身手足以讓我這些飽經獵場的手下都汗顏了!」

    在燦爛的陽光下策馬奔馳,使得君翎的心情好了不少,連帶多日來鬱結的煩悶都暫時拋到了腦後去。

    得到了晉雲亮的讚賞,她得意地笑了,「那當然,難道你以為我是浪得虛名的嗎?」

    晉雲亮注視著她因馳騁而微紅的雙頰,以及帶著明亮笑意的目光,含著笑意的眼眸中湧起了異樣的神采。他同樣笑得輕鬆自在,戲謔地說:「真是一點也不謙虛啊!就不知道你我比起來,誰更勝一籌?」

    君翎剛才已經注意到了,晉雲亮騎射矯健純熟,身手絕不在她之下。這時被他說得好勝心盛起,當即挑眉響應:「那可要比比看了。」

    晉雲亮撫掌大笑,「好!你看到山坡上那頭母鹿了嗎?不如比比看,究竟鹿死誰手,怎麼樣?」

    隔了一片低地,前方向陽的山坡站著一頭漂亮的梅花鹿,白色的梅花斑點在陽光下發出絢麗的光澤,明亮的眼眸純澈動人。

    君翎靈機一動,挑釁地說:「有賭就要有賭注。如果是我先擒獲了它,太子殿下就要履行同盟協議的承諾,不知道太子殿下敢不敢應賭?」

    晉雲亮大笑:「看來你似乎勢在必得的。如果我不應賭,豈不是掃了公主的興頭?」

    馬鞭高揚,雙騎駿馬像離弦快箭似的飛了出去。

    土丘上的母鹿似乎正忘情享受著陽光的沐浴,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急速逼近的危機。在彎弓搭箭的瞬間,君翎眼尖地發現,在土丘下的灌木叢中,一頭初生的小鹿躲藏在其間,小腦袋上長著幼嫩的茸角,清澈靈動的雙眸正依戀地注視著高處的母鹿。

    君翎怔了一怔,停下了手中即將射出的利箭。然而就在她怔忡的剎那,晉雲亮的白羽箭已經凌空激射而出。

    「不要--」君翎驚呼出聲,毫不思索地放箭。箭矢從側面擊中了白羽箭的箭身,兩枝箭一同掉落在母鹿的腳下。

    母鹿受驚,移動四蹄,急奔進了小鹿藏身的灌木林中。

    君翎輕吁了一口氣,安心地笑了。可當她回頭對上晉雲亮訝異的眼神時,又不禁尷尬起來。

    「它們大概是一對母子。媽媽讓兒子藏起來,自己先出來察看附近有沒有危險。如果我們傷害了它,小鹿就失去了母親了!我們不該傷害它的。」

    她訥訥地說,有些尷尬,不曉得晉雲亮會不會嘲笑她是婦人之仁。

    然而晉雲亮卻沒有露出他一貫嘲諷的神情,只是注視著她,傾聽著她的話,雙眸內漸漸升起一股幾近溫柔的笑意。

    因他眼中這抹暖意,君翎的心情也被鼓勵了。

    「父皇和母后被人謀害之時,我年紀尚幼,嘗盡了失去至親的苦滋味,將心比心,我也不想那麼可愛的小鹿兒走上跟我同樣的厄運。」目送那對逐漸消失在灌木林間的梅花鹿,君翎語聲輕柔,卻帶著淡淡的苦澀。

    隨即,她轉過身來,直視著晉雲亮的目光,認真而誠懇地說:「父皇母后故去後,我大姊承擔起管理女凰國的重責大任,同時也照顧我們幾個姊妹長大。在我心目中,她是我最敬愛最至親的親人,我絕不能讓她受到傷害,無論如何,我都必須盡我所能地將她營救出來。太子殿下,你明白我的心意嗎?」

    晉雲亮深深地注視著她半晌,才以馬鞭指著地上的箭矢,淡淡笑說:

    「我明白。可你剛剛差點就能贏我,得到我的承諾了,你卻放棄了這個機會。」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輕易射中高速飛行的箭矢,晉雲亮不得不承認,君翎的箭法相當精湛,比他高明多了。

    「我……我忘了……」君翎懊惱地說。在剛才那一瞬間,她心中只想著保護那對梅花鹿,卻把賭約完全忘記了!

    看著她扼腕懊惱的神情,晉雲亮突然生出了一股想吻她的衝動,就如當年在女凰國鳳儀宮書房突然想吻她一樣。若不是如今兩人都騎在馬上,他也許早就放縱自己了。

    「你笑得古里古怪的幹什麼?有什麼話,想說儘管開口。」君翎白了他一眼,不曉得他在笑什麼,又警告他:「嘲笑的話就不必說了。」

    這個單純的女人自然不曉得他腦袋裡的心思,晉雲亮眼內的笑意更深了。

    冬日明朗,飛鳥在青藍色的天空劃過,穿林風吹過遼闊的山谷,吹得樹上的黃葉沙沙作響,徐徐飄落,也吹得人心曠神怡。

    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他可以稍稍褪去裝飾的面具,不用瞻前顧後,步步為營;跟她在一起,可以輕鬆自在,而這種無拘無柬快樂的心情,他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嘗過了呢?

    「看啊!前面有一條小溪。」策馬奔到前方山丘的君翎,突然很孩子氣地興奮叫了起來。

    晉雲亮也策騎上前,向下方望去。小山丘下是一片稀疏的松葉林,一條淺溪在林間淙淙流過,溪底的鵝卵石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點點微白的光亮。

    「好漂亮!」君翎像是發現了寶藏的小孩似的,興奮地下了馬,小跑步來到了溪邊。

    她先是蹲下來用手掬起一捧溪水,讓清澈的流水從指間滑落,感受著那股沁涼,然後脫去了鞋子、挽起了衣袖,赤裸著腳走到溪水中央。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她邊傻里傻氣地念著歌謠,邊笑著閉上了眼睛,感受冬日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暖和與沁涼的流水從腿間流過的舒暢。

    晉雲亮注視著她,也被她快樂的心情感染,忍不住彎起了唇角。

    她站在清溪流水間,被金黃色的陽光照亮著,髮絲、臉蛋,甚至全身上下都散發淡淡的微光。

    晉雲亮不由自主地下了馬,走下山丘,靴子也不脫去地直接踏入了溪水中,伸手將她擁抱入懷。

    君翎正閉著眼睛享受陽光,被他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她瞪圓了眼睛,愕然問:「你幹什麼?」

    晉雲亮被她直接的問話逗笑了,低下頭去,薄唇越來越靠近她的唇辦,「這個--」

    奇怪的是,君翎這次並不驚慌掙扎,只是直挺挺地站著,硬邦邦地說:「等一下!」

    「呃?」晉雲亮略感訝異地抬頭,對她一臉正氣凜然的表情感到有點兒奇怪。

    君翎冷不防地突然出腳,狠狠地踹上晉雲亮的膝蓋。晉雲亮一陣吃痛,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緊接著又被她猛地一推,重重地摔到了溪水中。

    「我早警告過你,不要老是對我動手動腳的!」

    君翎飛快地跳離他幾步遠,看著晉雲亮坐在水中的狼狽模樣,忍不住得意萬分地笑了起來。

    奇怪的是,晉雲亮並沒有生氣,他只是點了點頭,緩緩地從溪水中站了起來,一雙黑眼睛緊緊地盯著君翎,就像老鷹盯著小兔兒一樣,緩緩地向君翎走去,渾身上下散發出越來越強烈的威脅感。

    君翎知道自己不該感到害怕的,他又不是什麼孔武有力的壯漢子,雖長得高挺卻瘦削,她沒理由害怕他的!可是,當看到他一步步地向自己逼近的時候,君翎硬撐了半刻,最後還是很沒用的拔腳就跑。

    才跑了沒幾步,她就被晉雲亮一把逮住,扯進了懷裡。晉雲亮玩心一起,咧開嘴對著君翎笑,笑得危險極了!

    「嘿嘿,想跑到哪裡去?把我推下水就想溜走,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這叫自作自受,誰要你動手動腳的!」君翎被他有力的胳膊箍得動彈不得,緊張得叫了起來。她永遠也想不透,晉雲亮看上去這麼瘦削,到底從哪兒來的力氣?

    「你是我的未婚妻,難道我連抱抱未來娘子的權力也沒有嗎?」他依舊危險地說,薄唇又一次越俯越低。

    「我是被逼的,我才不想跟你訂婚,都是被你的陰謀詭計給害的。」君翎被他的動作嚇得臉色刷白,開始用力地推他、打他、踢他,而用力過度的結果是--兩個人一起滾到在小溪旁的草地上。

    晉雲亮用結實的身軀壓著君翎柔軟的身體,臉上依舊充滿了威脅的表情,「昨天誰告訴我,說我當年雖然十分的可惡,但還是心甘情願與我訂婚的?難道是我記錯了嗎?」

    「你當然記錯了!」君翎心慌意亂地叫了起來。但當他的唇羽毛似的輕掃過她的肌膚,若有似無的氣息撩撥著她的觸感時,立刻引得她渾身上下部打起顫來。

    「是嗎?」晉雲亮笑了起來,知道她這次落在自己手上,鐵定是逃不過了,剛想低頭品嚐她的甜美時,一陣馬蹄聲猛然從遠處傳了過來。

    「太子殿下!」

    人未至,聲先至,一匹快馬快速來到兩人面前。

    晉雲亮皺皺眉,放開了君翎,站起身來,望向來人。馬上的侍衛已經躍下馬,跪在晉雲亮面前,語聲急切而略帶慌張--

    「稟告太子殿下,八王爺派人急報,皇上日前駕崩,請太子殿下立刻回宮!」

    聽到這令人震驚的消息,晉雲亮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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