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湘自己一個人在房裡生著悶氣,丫頭們都不敢進來,怕會被水湘一個一個給罵出去。
這次污指青青偷玉珮,成若寒卻不知道怎麼搞的,非但沒有怪罪青青,還將青青安置到他的書房去!
他成天不眠不休的照顧青青,請大夫來為她看病,還親自餵食湯藥的……這一切看在水湘眼裡,她更是嫉妒死了。
成若寒還不讓任何人去他的書房打擾他!
說打擾他是好聽了,恐怕他真正的目的是不想別人去打擾青青吧!就連她這個妻子,也不得踏進他的書房一步。
水湘氣呼呼的坐到椅上,一時也不知要找誰來發這氣。可惡的青青,這下她非要將她除去不可。
但是要怎麼做才能將青青除去呢?
水湘又起身踱來踱去,雙手緊握。
「我該怎麼辦好?要怎麼辦好呢……我該怎麼做才能趕走她,要她不再回來……」她喃喃自語。
「對了!我看那許晉瞧青青的模樣有點奇怪,難不成……」頓時,水湘的臉上又泛起笑意。
* * *
過了幾天,青青的身子總算慢慢恢復了。她到廚房裡做糕點,想要拿去給水湘吃,雖然她不知道水湘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
但是……水湘也是讓愛沖昏頭了……水湘一定是愛上成若寒了,她該原諒水湘的。
青青心裡對水湘沒有停止過關心。她自廚房走出,正要走上小橋時,突兒到桃紅迎面走來,青青叫住她:
「桃紅姐姐,這個是水湘為小姐做的糕點,煩姐姐幫水湘送去了,現在小姐可能還在氣著水湘呢。」青青低下頭去,心想要是她端去給水湘,水湘一定會大大不悅。
「好的,我幫你端過去。」桃紅對青青親切的笑一笑,等到青青笑著回身離去時,桃紅的眼卻變得可怕。
桃紅的心裡在盤算。她知道少爺對青青的特別……而早自先前少爺送她鞋子的那一刻起,她的芳心就暗許給少爺了。
這下子她要對付的不只水湘,就連青青這個小狐狸精也成了她的對手。
她將糕點端去給水湘。
到了水湘門外,她叩了門進去。一進去,桃紅將糕點放在桌上,再假裝匆忙的關上門,像是怕讓人知道些什麼。
「怎麼了?」水湘見狀,問了一句。
「少奶奶……」桃紅緊張的拉過水湘到一旁。「這糕點是水湘要奴婢送來的,但是……」她又四顧了下,確定外頭沒有人,她才又說:「在廚房裡時,桃紅不小心瞧見水湘偷偷在糕點上放灑了什麼東西的,少奶奶還是別吃的好。」
「哦?」水湘的心抽了一下。
「少奶奶,我想你也知道少爺對水湘……很奇怪……先前桃紅就瞧見少爺不停哄著水湘,說盡了好話呢!」桃紅又挑撥離間一番。
水湘聽了,不悅的轉過去。這些她聽下人們說得多了,這會兒又聽見成若寒會哄著青青,她心中的妒火又燒得更旺了。
「少奶奶,要看這糕點有沒有問題,桃紅建議可以拿到廚房的小角落擱著,隔天看看旁邊會死幾隻老鼠便……」桃紅突地停下嘴,支支吾吾。
「你是說水湘她想要毒害我!」水湘不敢相信青青會這麼做。青青雖搶了她的丈夫,但青青一向是善良的,她怎麼會害她呢?
她原先也只想要青青離開罷了,沒想到青青倒是先要毒死她,那麼,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好,我就拿去擱著,明兒個再去看看。你退下吧。」水湘裝作若無其事的對桃紅說。
等桃紅離去後,水湘又在房裡想了許久,她怔怔望著那一盤糕點。沒想到青青會耍狠招除掉她……
水湘站起身,拿起那盤糕點出了房門,直往廚房走去。她倒要看看海天青是否真如桃紅所言那般狠心。
* * *
翌日早晨,水湘去廚房看那盤糕點,一見駭然。
只見糕點被咬去幾口,而旁邊真有三、四隻死老鼠,水湘掩口大驚。桃紅所說的都是真的,青青真要害死她!
天哪!好在桃紅先跟她說了,不然,她豈不死在海天青的手裡!
她又改道往帳房走去。她要去找許晉,這下非把青青除去不可了。
她安靜的踏入帳房,許晉仍是如以往的打著算盤,沒有抬頭,一徑用著平常的口吻問道:
「哪個丫頭?有什麼事……」他仍持著毛筆,撥著算盤。
「放肆!」水湘走到桌前一拍,許晉驚得抬起頭望她。
「原來是少奶奶呀。」他笑一笑。「還是這個……水湘丫頭……」他眼神虛瞟向別處。
「大膽!死奴才,亂說些什麼!」
「少奶奶,我說這事好在是被我這個死奴才不小心聽見了,不然,要是讓別人聽見了,恐怕是要去少爺面前說是非去了。」許晉放下手上的筆,準備好好對水湘討價還價一番。
他怎麼會知道?難不成他聽見了她和青青那日的對話!
「你究竟要怎麼樣?」水湘蹙起眉來看他。
「我還想問少奶奶來此有什麼事呢。」許晉仍是笑瞇瞇的說。
「那我就直話直說了。你喜歡那水湘丫頭是吧?」
「少奶奶是說正主海天青?是沒錯,死奴才我心儀已久,還望少奶奶……成全。」他打起揖來。
水湘見了,不禁開懷。許晉總算還是著了她的道,這樣,一切都好辦。
「好說好說,這也是我來此的目的。要是你好好聽我的,那海天青便是你的了,到時你要將她帶得遠遠的,或是藏起來,我都不管。」
許晉一聽,馬上笑哈哈的又彎腰打了個揖,嘴裡直謝道:「多謝少奶奶,小的一定聽命。」
水湘往帳房外望了去,見沒有人,這下才將臉湊到許晉耳邊竊竊私語。
許晉聽得是笑到嘴都合不攏,可想而知,定是有什麼奸計等著進行了。
* * *
夜半三更,水湘猛拉著成若寒往後花園去,兩人的身影急急的在迴廊中穿梭。
水湘是自書房將他強行拉出,一開始成若寒當然並不想理會她,但是她卻說今日一事事關水湘。
既然都說了是有關水湘的,他怎能不好奇。要她說明白,她又不願,偏要他自個兒跟她過來瞧個清楚,可是都三更天了,後花園會有人才怪!
再說,水湘那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嗜睡,每天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會起身的,更別說三更半夜出來閒逛了,就算夢遊也不可能。
水湘不停的拉著成若寒走,成若寒緊拉一下水湘捉著他的手,瞪她一眼,示意要她別走那麼快,但水湘不以為意。反正,等會兒他就會瞧見一切了。
來到了後花園,水湘帶成若寒站在一個隱密的地方,捉著他的手仍沒有放開的打算。
他甩開她的手。「做什麼?哪裡有水湘的人了?海天青,我看你最好是不要唬弄我。」
「噓……」她四處察看。「別那麼大聲,若寒……」她好意的牽起他的手,但被他甩開。「等會兒你就會看見那丫頭了,但你別出聲,不然就瞧不見精彩的了。」
不久,青青真的自另一方鬼鬼祟祟走來,深怕自己會被人看見一樣。
青青深深的打了個大呵欠。三更半夜的,竟被許晉叫來這個地方。
「究竟是怎樣的事嘛……」她小聲喃喃。
今天下午,許晉將她拉自一邊,說他知道水湘那日為什麼會對她那麼生氣,跟為什麼水湘會污指她偷了玉珮;並說只要今晚三更到後花園,他就告知她一切,他還說其實水湘是受人威脅!
既然是這樣,那她就非得要兩肋插刀了。原來水湘那日的反常是受人威脅的,會是誰呢?她也好想知道。
許晉賊頭賊腦的來到後花園,青青一見到他來了,便馬上小跑步過去。兩人的舉止看在成若寒眼裡,還真是有些曖昧
「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青青微笑著問,神情自是平日就慣有的活潑。
成若寒在暗處深鎖那道英凜的劍眉,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靠近點,我來跟你說。」許晉一臉色迷迷。
青青將小臉湊過去,以為許晉怕會有人聽見,誰知她才一將小臉靠近他,他卻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那雙在暗處的星眸怒視著兩人。
「你!」
青青馬上縮回頸子,微微退去。怎麼回事?他不是要跟她說水湘的事嗎?
「小美人,我們好幾天不見了,我好想你。」許晉伸去一手,便將她的小蠻腰摟住。
幾天不見!他們常約著見面嗎?才幾天不見就這麼思念了。成若寒那雙手已緊握成拳,蓄勢待發。
「你再如此,我要叫嘍!」青青仍然以只有她和許晉聽得見的聲音道,因為她怕驚動了別人。
「我們這般私會,可是不好讓別人知道的吧。」許晉又淫穢的笑,並將青青抱得更緊。「讓我再親一口吧。」
許晉不停要吻青青的雙頰,青青也不停的抵抗著,但在成若寒看來,卻不是這麼回事。看起來,許晉和青青正像是在調情的兩個人。
「美人,把你給我吧,我會好好待你的。」
許晉眼中更透出慾望,他吻不著青青,便將青青推倒在一旁的草堆上,粗魯的扯她的衣裳。
青青拚命的掙扎著,但她哪裡敵得過他強大的力氣,沒多久,青青上半身的外衣就被拉開,雪白的粉肩瞬間露了出來。
「不要……」
她哭著,但她卻不知該怎麼辦——她又不敢大叫,這是多麼丟臉的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她不就一生都毀了;可是若不叫,她的名節也是會毀去……她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就說吧,成天裝得天真爛漫,骨子裡卻是個淫娃。」水湘故意滿胸怒氣的說:「唉……我自己的丫頭我還會不懂嗎,偏你真笨!」
「你!」成若寒無法思考的狂抓住水湘的手,緊緊的用力掐著。他沒想到青青竟會是這樣的女孩。
隨後他又甩開她的手,握緊的雙拳用勁的槌打在一旁的牆上。他不僅為什麼他的心好像痛得要死去,為什麼他的眼睛會有想要流淚的慾望!
他大步走向青青和許晉,一掌抓起許晉,同時間,青青和許晉的神情都萬分驚恐——
青青流著淚的眼終於看見一絲希望。好在他來救她了……
成若寒一拳揮在許晉的右頰,他將倒在地的許晉抓起來,又摑了他的左臉,之後不停的往許晉的肚、胸猛打去。他心中的怨恨如排山倒海,他多想他沒有見到剛才那一幕,如此他便可以一直以為青青是個最天真善良的女孩……
「成若寒……別打了!」
青青見到他不停的打許晉,連忙阻止。她不懂為什麼此刻的他會有如此盛怒的表情,他一向是笑嘻嘻,還帶著點不正經的啊……
青青使勁的想拉開他和許晉兩人,但他卻甩開青青抓他的手,也放開許晉。他憤恨的看著青青,一掌就這麼打在青青臉上,一時間青青也不懂為何他會這樣。
她只能趴在地上哭泣,此外,什麼都不能做。因為他這一掌打得不輕啊……
「少奶奶……你快解釋這一切啊!」一旁的許晉見到水湘自暗處走出,便想要求她開口說句話。
因為……一開始便是水湘要許晉來強暴青青的,說是如此青青才會無顏面再待在成府中,這樣,青青就可以變成他的。
「許晉,你敢和我的丫頭私來暗去,你該當何罪?」但水湘卻沒有要幫他的意思。
許晉是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她也該除去,當然,要先讓成若寒憎恨他,那麼他再說什麼,成若寒都不會聽進去
「少奶奶,你怎麼可以……明明是你要我非禮水湘的!」許晉瞪大了眼。他沒想到這時成若寒會來,難道……她是故意的!
「少爺,我知道這女人的陰謀了,她要除掉我這個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我告訴你,少爺,其實她是水湘丫頭,她才是真正的海天青。」許晉先是指水湘,後指了青青。
「滾!」但成若寒根本聽不進去,他一腳將許晉踢開。
許晉一聽見他這聲滾,馬上便溜得不見人。
水湘見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進行,她揚起勝利的笑。她的笑被青青看在眼裡那種笑是代表了什麼呢?
「水……」
青青想要問水湘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她才說了一個「水」字,水湘便衝上前來打了她一巴掌。
水湘以為她是要將一切的秘密給說出來了。許晉說的話成若寒絕計不會聽,但若是青青說的話,那可就不一定了。
成若寒見到水湘打了青青,也沒有反應,他只是將身子轉過去不看她。因為……他不想再看見青青還不整的衣裳,還有她半露出來的粉肩,那是她和許晉……成若寒不敢再想,也不想再想。
水湘見到成若寒不再理會青青,她便變本加厲,揚起手又再打了青青好幾個巴掌。
「臭丫頭,你在海家的時候就不檢點,沒想到來到成家還是一個樣。」水湘故意說給成若寒聽,打在青青臉頰上的手還沒停。
直到青青的臉被打腫、打紅了她才停手。她就是要將青青的嘴打腫,好讓她一句話再也說不出來。
成若寒最後不耐的揚袖離去。他不想再待在這裡,因為……他不想見到青青,又不忍聽見水湘罵她、打她,但是心中又對她有怨恨,他只好眼不見為淨。
水湘見到成若寒快步離去,她也跟了上去,不再搭理青青。
柒黑的後花園此刻只有青青,她的臉頰痛,但她的心更痛,水湘說的一字一句,都像在她心頭用刀鋒狠狠的剜下。
可憐的青青卻還不知她日後的命運——一個水湘早為她安排好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