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傷埋藏,兩人各懷心事,卻戴上同等面具的度過了愉快的一餐。
餐後,百里霏霏突說想去看看雙親,龍炎星二話不說馬上驅車前往。
來到位於山腰中的墓園,龍炎星叼著煙,斜倚樹身,看著不遠處,身穿白色無袖洋裝的她跪在墓碑前,小嘴一張一闔的不知在喃念些什麼。
百般無聊又不願上前打擾她,龍炎星只得煙一根接一根抽,凝視著她的紅眸,偶爾飄向他處。
驀地,一陣危險氣流自他注視她的方向傳來。
龍炎星彈掉手中剛燃的煙,斂去紅眸中的殺意朝她走去。
「霏霏,該走了。」他微俯身,不帶感情的說。
突來的陰影遮任了炙火的烈陽,百里霏霏抬頭迎上他無表情的臉。
「可以讓我多待一會兒嗎?」他的紅眸冷得令她心悸。
他搖頭,「再待下去會中暑的。」他不打算告訴她此時的危機。
百里霏霏抿著唇,無話辯解的任他扶起。
許是在太陽底下待了太久的時間,她甫直起身子,就因腦中突來的暈眩而晃了晃。
他的大手適時的攬住她的腰,嚥下到口的關心,他漠然的扶著她,「走吧!」
「嗯。」瞥視到他冷硬的側臉,百里霏霏柔順的隨著他的腳步離開,但一雙眼卻不時的往回瞄。
見她依依不捨的頻頻回頭望,龍炎星撫上她因烈陽照射而顯發燙的波浪長髮,「別看了,下次再來。」
他的話語兩人同時一驚。
龍炎星暗惱自己的口快,偷觀她的紅眸因她的抬睫而看向他處。
似承諾的語氣,讓百里霏霏愕然的抬眼瞅著他。
下次,你會陪我來嗎?到口的話因他逃避的眼而作罷,收回視線,她垂眼看著不停往前的腳,任那直擊而來的酸澀之情淹沒。
瞥了眼悒悒寡歡垂首她,龍炎星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然而,餘光中閃動的人影,促使他不得不加快腳步。
上了車,龍炎星火速的將車駛向來時路。
他的動作一氣呵成,車速更是快得令一旁的百里霏霏心驚膽戰。
「你在趕時間?」百里霏霏緊握著門把,她可沒忘他上次的「精采演出」。
沒有理會她的疑問,從照後鏡中出現的黑色賓士車,讓他抿直的唇角揚起。
「怎麼了?」她發現他的異常,順著他冷冽紅眸的注視看去。
被人跟蹤了,百里霏霏驚訝的瞪大圓眸,這些人還真是無孔不入。
驀地,黑色賓士車撞上他們的車尾,撞擊力道之猛烈教怔愣中的她差點撞上眼前的擋風玻璃。
「小心點。」他適時的伸出大掌阻擋她往前傾的頭。
想將他們撞落山崖嗎?濃烈殺意的紅眸裡,跳動著兩簇嗜血的火焰。
龍炎星冷笑一聲,他會讓後頭追撞的人嘗到車毀人亡的滋味。
不時回首目測追兵距離的百里霏霏,在不經意中瞥見他殘酷的冷笑,心中不由得一陣驚悸。
她從沒看過他這種嗜血的冷笑,那笑容如地獄來的惡魔般令人不敢直視,一股寒意更是自腳底升起。
無來由得,她打了個寒顫,眼神更加如見鬼般的速速調離他帶著魔性的臉。
「怕了?」他譏誚的看她一眼。
雖是專注於路況上,但他仍沒錯過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百里霏霏睨了他一眼,搖搖頭。
他揚眉,譏笑的說:「放心,這種表情永遠不可能因你而出現。」他看出她心底的害怕。
輕哼一聲,陰鷙的紅眸寒光暴射,龍炎星將油門踩到底,車如箭矢般往前衝而去。
隨著彎曲的山路,車子或左或右的轉著,百里霏霏一顆揪高如坐雲霄飛車般的心,在陣陣刺耳的車輪磨地所發出的聲響中,差點扯喉尖叫。
在轉過一個彎後,龍炎星倏踩煞車,而後頭緊追的賓士車在猝不及防下,車子向外滑行,繞過了龍炎星的跑車。
情勢大逆轉,原本追人的現在被人追。
龍炎星踩下油門,似遊戲般的或輕或重的撞擊賓士車的車尾。
結束貓逗老鼠的嬉戲遊戲,龍炎星詭譎一笑,加速車行,至使兩台車呈平行狀。
他按下車窗,朝賓士車探色玻璃窗挑釁的揚了揚眉,隨即,似和他們道別般的揮手。
隨著他的揮手動作而生的巨大火團,在一瞬間直撲上賓士車的底盤。
霎時,賓士車的四個車輪如同四團火球在地上滾動。
著火的車輪失速的打滑,不知何時開啟的車窗上架了一把小型輕機槍。
瞬間,達達的槍聲,失速的煞車聲,車身碰擠的金屬聲,混合著玻璃破裂及驚人的尖叫聲,迴盪在蜿蜓的山路裡。
緊接著,是一陣重物滾落山崖後響起的轟然爆炸聲。
將車挨靠著崖邊,龍炎星俯瞰著崖底的壯烈景觀。
睥睨之姿寫滿他的臉,他燃上煙,側頭看上了止住尖叫聲的她一眼。
「看來你的麻煩不止姓王的一個。」他知道,剛才的那幫人和王漢光並非同一路人。
百里霏霏慘白著一張臉,一手緊揪著狂跳不止的心窩,不解的望著他。
她如白紙般的慘淡容顏再次的揪痛他的心。心還會痛,表示他還在乎她。
忽視心中為她而生的痛,龍炎星煩躁的彈掉手中的煙,冷硬的說:「你會明白的。」
在百里霏霏茫然的神情中,龍炎星不願多說的啟動引擎。他要去找一個人,他相信此人定有辦法替他查明此幫人的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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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集團」總裁室,程拓滿臉無奈又不甘的瞪著站在辦公室面前笑得很「無辜」的龍炎星。
偷覷了下牆上的時鐘,哦,五點了,程拓無奈的抿了下唇。
難得偷了今夜的空約了一位俏佳人,本以為有個愉快美好的夜,如今看來……
唉,真的是很歹命,就差那麼幾分鐘,他就能如願的和佳人會面。程拓含悲帶怨的看向帶著興味的含笑紅眸。
這兩個不識相的人就不能再晚個五分鐘來嗎?慨歎一聲,程拓將目光移向自進辦公室來便一直顯得侷促不安的百里霏霏臉上。
程拓單手撐著下顎,好笑的發現,百里霏霏不但逃避他的探究目光,在閃避之際更帶絲羞澀的赧然之意。
這麼明顯的「暗示」,再笨的人都看得出來,這自綁架事件之後便失蹤兩天一夜的兩人究竟幹了什麼「好事」。
程拓瞭然的輕扯嘴角,只是……這只偷了腥的紅眼貓兒,不帶他的母貓去談情說愛,跑到他這兒做什麼?
程拓瞇起眼打量一臉賊笑的龍炎星,而後者也以同等表情打量著他。
「研究完了?」龍炎星坐到辦公桌上,身體前傾,臉湊到程拓面前,笑盈盈的問。
程拓輕哼一聲,揚眉反問:「有事?」最好沒有,不過希望不大。
看著他眼中的希冀,龍炎星邪氣的眉一揚,不回答,只是笑著看他。
程拓蹙眉對上他的眼,隨即意會的輕點頷起身離去。
龍炎星的笑容在門闔上的剎那轉沉。
他跳下桌,「待在這兒等我。」說完便扭頭朝門走去。
「你去哪?」百里霏霏急忙拉住欲離開的他。
他回眸,冷眼一瞪,「放手!」
被他聲音裡那寒入骨的冰冷嚇到,百里霏霏似被燙到般的立刻鬆開握住他的手。
「等我回來。」冷眸依舊,只是冰冷的語氣裡多了絲不易察覺的憐惜。
憐惜?他對她?龍炎星自嘲的輕哼,不屑的撇嘴忖道,她都不在乎他了,他幹麼還這麼自作多情。
然而他離去的腳步卻違背心意的停頓,頭更是不自主回望著垂頭而立,雙手似不安的扭攪著的她,他知道,她似為方纔的事而驚怕著。
看著百里霏霏的無助,龍炎星衝動的想上前將她摟進懷裡,安撫她受驚的心。
但只一瞬間,這個想法便讓理智喝阻。
他不會再在她身上浪費一絲一毫的感情,龍炎星握緊欲朝她伸出的手,深吸口氣,不再眷戀的關上門。
百里霏霏直聽到關門聲才怯怯的抬眼。
他走了?他就這樣走了,連句安慰的話也沒。
分不清心中的悵然若失是因他無情的離去,還是兩人之間僵凝的相處?百里霏霏頹然而坐,緩緩的閉上那連她也不知的帶愁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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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室裡,程拓在聽完龍炎星的飛車追逐事件後,不待龍炎星提便動手查那滾落山崖的賓士車車主。
結果,查出來的竟是,車是租賃汽車公司所有,此結果無疑是斷了他們手上僅有的線索。
程拓轉動椅子看向倚靠在牆的龍炎星。
「除了這條不能當線索的線索,還有其他的嗎?」言下之意,程拓是希望龍炎星再仔細的回想,看能否想到些什麼。
龍炎星瞇眼回想,片刻,他不確定的說:「那握槍的手似有紋著某種圖案。」
手、圖案?程拓擰眉,心中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及一段遙遠的記憶。
「什麼樣子的圖案?」程拓有預感,龍炎星所說的將會是他所想的。
「不太確定。」龍炎星迷惑的搖了搖頭,「不知是龍是蛇蟠踞著某樣東西。」
果然,程拓輕歎道:「是龍。」
龍炎星微語的望向他,「你怎麼知道?」連他這個當事人都不確定,這個坐在辦公室裡的人何來肯定之說?
「我的一個朋友,他的幫會就是在每位入幫者的手背紋上雙頭龍蟠著裸女的圖案。」程拓含笑的說。
看程拓因回憶而迷離的眼神及唇角閃現的苦澀笑意,龍炎星知道他又記起那段不愉快的往事。
「拓……」
龍炎星遲疑的輕喚聲拉回程拓飄遠的心神。
「我沒事。」程拓擺手,心中感動於龍炎星眼中濃重的關心。
「星,你確定那圖案是在手背上?」為求確定,程拓提出疑問,然私心裡卻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龍炎星看著他,也看穿他的想法,極輕的點頭。
程拓輕歎一口氣,靠向椅背,好一會才問:「你會對他出手嗎?」他著實擔心好友的下場。
還以為他在煩惱什麼,龍炎星為程拓的庸人自擾感到好笑,「這個問題不該問我,他的結果不是由我決定。」
程拓瞭解的點頭,也失笑於自己提出的蠢問題。
「不管結果如何,總該給她一個交代,是不?」程拓意有所指的說。
龍炎星笑了笑算是回答,程拓說得沒錯,是給霏霏一個交代,同時也是他和她的結束。
程拓隨即移動椅子,拿起電話撥了通他幾乎快遺忘的號碼。
龍炎星靜靜的看著程拓,聽他以流利的英語和對方交談。
「你那位朋友來頭不小。」龍炎星待程拓掛上電話,再度的移動椅子到他面前才不疾不徐的問。
「是不小。」程拓微哂,「夙在美國不單統領龐大的神秘組織神龍會,他更是全美黑道的龍頭大哥。」
「何時可以會會他?」這麼厲害的人物不見上一面怎對得起自己。
「三天後。」程拓並不驚訝龍炎星聽後平淡的反應,畢竟他的能力更高於他們這些在凡人看來了不得的人之上。
「他……」龍炎星不知該如何問出心中疑問的看了看程拓,見他笑得一臉無所謂有話就說的表情,才放下心中的顧慮問:「他說了些什麼?」
雖說放下顧慮,但龍炎星還是婉轉的問,而沒直接挑明的問說他承認了沒。
對他的慎言,程拓不覺莞爾的露齒而笑。他的顧慮根本是多餘的,早在他問他會對夙出手時便將所有的煩惱統統拋諸腦後,反正龍炎星又不會對夙出手,有啥可煩。
「夙也不太確定,但,應該沒錯。」後面這句是程拓依夙的話所推演出來的結果。
「怎麼說?」
「夙說在近兩個月前,他曾派人來台捉拿一名叛徒,哪知他的手下把人弄死了,連帶的,連他的貨也隨那人的死而成謎。」
「貨?」
「上億元的毒品。」對好友的生財之道,程拓甚是無奈。
霏霏的父親是黑道中人?龍炎星曾陪百里霏霏去她的雙親墳前過一次,也自碑上所嵌附的照片得知她驟逝雙親的容貌,雖只是照片,但他仍能感覺得出她父親那股渾然天成的正義之氣。
一個有正義的人會和黑道劃上等號?龍炎星撫著下顎,思索這個對他不重要,對她卻很重要的問題,全然忘了不久之前堅絕不再為她付出的決定。
「星,我想跟你請個長假。」程拓有點抱歉的看著陷入思緒中的他。
「嘎,你說什麼?」龍炎星微愕的回視,他雖在想事情,卻也聽到了程拓的話,只是自以為聽錯了。
「我要請長假。」他揚高的眉裡有著誓在必得。
「為什麼?好端端的做啥請假?」開玩笑,要真準了拓,那總栽的所有事物鐵定全壓到他這來了。
「嘿,這話錯了,這不叫好端端,我分明是被你們四個趕鴨子上架,心不甘情不願的替你們坐上那慘絕人寰的總栽寶座,七年來我沒休過一天假,現在請個長假總不為過吧?」
看著程拓的食指在他的眼前晃,龍炎星很不客氣的也以食指格開。
「當初說好的,公司歸你,而所賺進的鈔票大家花,你沒忘吧?」龍炎星高揚邪唇,賊兮兮的笑看著瞬間愕然的程拓。
忘?該死的龍邪神,老拿他當年的一念之仁來堵他。程拓忿忿的想到七年多前身受重傷的他,在只剩一口氣的情況下幸被龍炎星所救,更蒙四人捨其自身的靈氣相救,使他免進枉死城。
事後,他四人整整當了一個月的廢人,只因靈氣耗損過多,無法在時空間自由進出。
而為報救命之恩的他,在得知四人奇特的身份後,很有義氣的挺身替他們接下甫創立一年的「四方集團」,並且很豪爽的誇下海口,他,程拓,將為他四人永遠效命,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辭。
還記得當他說出這番感人肺腑的豪氣話時,四人的反應皆露出鬆口氣的神情。
而他面前這位龍邪神更對他說:「我們不會要你粉身碎骨,只不過要你幫我們一個小忙。」
他還記得龍炎星當時比了一個很小的手勢後才接著說:「我們四人忙著四處找尋守護天珠,實在無暇去管這間剛成立的『小公司』,所以,程拓,能不能請你委屈點,一個人頂替我們四人,接下這間公司?」
看著充滿希冀的四張臉,程拓毫不考慮,立刻點頭應允了四人的請求。
結果……七年來,他沒日沒夜的將全副精力投注於工作上,換來的竟是連休個假都不准,太可惡也太可恨了,程拓氣得咬牙切齒。
但,最可恨的是他自己,程拓轉念一想,不禁悲歎一聲,是他自己在答應前沒先問清楚現狀,是他不該一時感激說大話。
唉,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怨得了誰,又怪得了誰?
正當程拓在悲歎自己慘淡無光的未來之際,龍炎星冷不防的拍上他垮下的肩頭。
「別在那兒長吁短歎的。」龍炎星佯裝無奈的說:「要休假就休,頂多你不在時我辛苦一點。」
他答應了?!「你說的,可不能反悔。」程拓笑逐顏開的只差沒跳起來拍手鼓掌。
「對,但期限是三個月,三個月一到你沒回來,我會親自去把你『請』回來。」龍炎星皮笑肉不笑的加重請字。
「放心。」三個月夠他辦完他要辦的事,說不定還能到夏威夷去擁抱美女,「什麼時候開始放假,」
龍炎星睨著陷入自我幻想的程拓,冷冷的說:「等我把這事辦完——再說。」
兜頭的冷水澆醒程拓抱美女的好夢,他哀嗚的說:「你耍我!」
龍炎星聳聳肩,懶得解釋的離去。
他會讓程拓休息的,但在這之前,他得先辦完霏霏的事,當然還包括他兩人感情的事,屆時,他會藉著工作來忘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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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霏霏瞠目結舌的愣視眼前自「天」而降的三個男人。
這三人是打哪冒出來的?驚嚇過後,百里霏霏圓溜的烏眸直打量頭頂的那一片天花板。
上面有門嗎?她頭仰成九十度,專注的眼裡滿是疑惑,不可能,哪有人會在天花板上開一個門,百里霏霏否定自己荒謬至極的想法。
「星沒跟你提過我們?」水霧影實在看不下去她那好比三歲孩童想法的神情。
他實在想不透,以星的高智商、高水準、高眼光,怎麼去看上眼前這貌不驚人,身材矮小,且還單純到近乎愚蠢的女孩?
別人是將心思花在臉上,她則是將心思全表現在臉上,水霧影在心裡對龍炎星欣賞的眼光大打折扣。
「你們是誰?」這三人跟龍炎星所說的故事中人長得挺像,百里霏霏存疑的仔細打量三人。
什麼像,根本就是,她慢半拍的發現,他們的眼瞳顏色如同龍炎星所說的一般,綠中帶黃,藍中帶綠,紫中帶靛。在加上龍炎星的紅中帶橙,剛好組成七彩色。
七彩!這是否意味著龍炎星所告訴她的全是事實,而不是故事?那也就表示除了她所居住的空間外,真的有另類空間的存在。
這是真的嗎?百里霏霏緊鎖柳眉,疑惑的抬睫對上三雙滿是審視意味的「異眸」。
「影,她就是星提到的那個女孩?」閻皓月問,藍眸中淨是對眼前所見深感懷疑。
兩天前他們隨龍炎星前去漁貨倉庫中救人,本以為能見到這位守護天珠關係者的廬山真面目,哪知慢一步的他們,只來得及看到早已被龍炎星緊摟在懷的嬌弱背影,今日一見,果真嬌小又迷你。
水霧影對閻皓月的問題只點了下頭。
「你怎麼知道?」閻皓月似是想到什麼的皺起兩道濃眉,「你見過她?」
「這不是重點。」水霧影白他一眼,懶得解釋將目光移到一臉迷惑的百里霏霏身上,「夜,看出什麼嗎?」
覺颯夜面無表情的看了水霧影一眼,不發一語的走到一旁的長沙發坐下。
「哪用得著仔細看,只隨便的一眼,就能知道守護天珠絕不在她身上。」閻皓月邊說邊走到覺颯夜的身旁坐下。
這倒是真的,水霧影再睨了百里霏霏一眼,也走到一旁的單人沙發落坐。
這三人是怎麼搞的?問話不回答就算了,還目中無人的將她當成不存在似的。
「喂,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百里霏霏雙手叉腰,怒視蹺高二郎腿的三人。
「你不認識的人。」閻皓月瞟她一眼說。
廢話!百里霏霏忍住翻白眼的動作,走到三人落坐的沙發前,「你們……是從另類空間來的?」
「懷疑呀!」閻皓月很不爽快的回答。
這個藍眼睛的怎麼這麼凶,百里霏霏被凶得莫名不已只好將眼光調向那有著紫眸,看來一臉憂鬱樣的水霧影臉上。
「你們是為守護天珠而來?」百里霏霏不自然的笑問。
水霧影看著她,肯定的點頭,「是。」
他沒騙她,他所說的一切全是真的,百里霏霏被水霧影肯定的語氣及眼神震得愣住了。
他和她是不同空間的人,不單如此,他更是他空間裡未來的繼承人、領導者,他的身份是何其的不平凡,而她呢?百里霏霏迷茫的眼掃過端視她的三人。
她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平凡人,注定庸庸碌碌過一生的凡人。
難怪她說不用他負責時,他那如釋重負的表情,百里霏霏酸澀的想道,原來,他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玩過就算了。
而她,竟傻的為他萌生結婚念頭,雖然當時嘴硬的說不需他負責,但心裡其實抱有一絲期待,期待他能開口同她求婚。現在想來,是自己傻,傻得以為能留住他。
交出了人,付出了心,得到的竟是此種結果,一個連希望也無的結果。百里霏霏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朵自嘲淒楚的笑,如無靈魂的軀殼般走到她方才坐的位子落坐。
而端坐在沙發上的三人將她悲慼的神情盡收眼底,雖不懂她因何神色驟變,卻也猜到是和龍炎星脫不了干係。
三人未置一辭,只是靜默的看著陷入自我思緒中的百里霏霏,直到門被人打開。
龍炎星一打開門,看到多出來的三人時,先是一愣,而後攏聚眉心看向渾然無覺的百里霏霏,見她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復又將眼光移向另一方的三人。
帶著一抹冷笑,龍炎星舉步走到三人面前,「這麼閒?」他們三個不請而同時出現必定有所圖。
「你不是也很閒?」閻皓月不怕死的應道。
龍炎星冷笑一聲,隱著怒意的紅眸看了閻皓月一眼。而後者只是撇唇,回他一臉本來就是的表情。
「你們跟她說了什麼?」龍炎星冷著臉,沉聲問。
水霧影聳肩,「沒啊,只是她問我們答罷了。」
「是嗎?」就這麼簡單?龍炎星不信的掃視三人。
她問了什麼?何以如此落落寡歡?龍炎星蹙著不解的眉走到她面前,見她似不知他到來般的保持原姿勢,不禁蹲下身,抬起她低垂的臉。
「怎麼了?」
他為何要用這種溫柔的眼光看她?她承受不起,她寧願他如先前離去時的冷硬態度,也不願再見那對閃著呵護,會令人不自禁起沉溺其中的溫柔紅眸。
百里霏霏硬壓下心中如波濤般翻騰的苦澀,扯開一朵虛應的笑,搖搖頭。
龍炎星看著她,好一會,才起身冷沉的說:「走吧!」
既然她不說,他也不會強迫她說,反正,不關他的事。
是啊,不關他的事,只待此一事結束後,他和她就是陌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