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伕(上) 第九章
    馬伕從混亂的夢境中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一輛馬車上。馬車正在移動中。

    頭一轉,看到旁邊還睡了一個人,一個他死也無法忘記的男人。

    路上,馬伕知道陸奉天是因為保護出巡的太子殿下被刺客刺傷,落下龍船,途中攀附上浮木一路漂流到流泗鎮。

    問他趕著回京做什麼,陸奉天告訴他,刺客敢公然刺殺太子,顯然京中某位皇子已有預謀,為避免奪宮的可能性,他必須趕回京城控制城防兵衛和宮中禁衛軍。馬伕這才知道陸奉天又兼任了驍騎都尉首領的職責。看來昔日的六皇子、現在的太子殿下是對他相當信任了,竟把城衛和宮衛全部交到他手上。

    「馬伕,」

    「嗯?」

    「你睡了嗎?」

    「還差一點。」

    男子的嘴角彎起,「如果我這次沒有碰上你,你會到京城來找我嗎?」

    「會。在你失勢、眾叛親離的時候。我會去把你揀回來。」

    男子的眼中也帶了一種說不出意味的笑意,像是恨又像是怨,「你真的不怨我?」

    「……怨,怎麼不怨。可是怨有什麼用,怨就能把你怨回來了?我不習慣婆婆媽媽扭扭捏捏的,喜歡就是喜歡,我喜歡上你,你不喜歡我,算我自己倒霉!我求你,你肯要我,我心中難過但也開心。我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你就別管了。」馬伕翻個身,想睡覺。

    「那……如果我不肯要你呢?」男子的手摸上他的腰。

    不舒服的動了一下,「我不相信你小子真的會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只是那點感情還不足以讓你為了我放棄什麼,你小子太自私,除了你自己根本就不會考慮到他人。我想你對你那婆娘也不是有多真,如果你對她是真的,就不會轉頭抱我上馬車。喂,小子,雖然是老子求你,可你也別讓你那婆娘來找老子麻煩。還有那劉嬸,你也讓她離我遠一點!」

    「你說得對!我冷血、我自私、我薄情,為了往上爬、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不擇手段,隨便你怎麼說都可以!你也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抬起臉,男子嘲諷的一笑,

    「可惜,我這樣的人偏偏就有不少女人喜歡。當然,也包括男人的你!」

    「……你小子真他娘的不是東西!」馬伕一巴掌把那人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打落。

    「你不後悔?你確定你真要跟我回去?」

    「後悔?哼!早八百年就後悔了!」

    「馬伕……,」

    「幹啥?」

    「我想睡你。」

    「……你傷不是還沒好嗎?」

    「操你還不成問題。」

    「你個混帳小……唔……」

    到達京城的時候,陸奉天的傷勢已經好了七八成。秋天的氣息也已完全籠罩住整個北方。

    「又快要到冬天了。去年的冬天沒啥好事,希望今年的冬天……」

    馬伕站在將軍府外,喃喃的祈願道。

    一看是將軍回來了,府裡的管家帶著家丁和僕婦立刻擁了出來。

    「馬爺回來了,去找幾個人把他原來住的小院子整出來。」奉天吩咐道。

    「是,爺。馬爺好。」管家陸大參恭敬的給二人行禮。「馬爺原來的院子一直空著,只要讓丫環去把被褥換了、升上爐子,就能讓馬爺住進去。」

    管家的話音剛落,府中又急急忙忙衝出一群人來。中間那個看起來保養得越來越好的中年婦人顯然就是劉嬸了。

    「小少爺,小少爺!您沒事吧!老身聽到太子殿下傳來消息,還以為您……」

    「我這不是沒事嗎,走,進去說話。」說完,陸奉天就邁步往府裡走。

    劉嬸還想上前說什麼,卻赫然發現陸奉天的身後站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一時怔住。

    府中一番忙碌,主人們在客廳中落座。管家和一干下人在旁準備聽候吩咐。馬伕也不用人招呼,瞅了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下。同時,他也感到斜對面有一雙很不友善的眼睛正打量著他。

    「事情如何發生的,我想太子殿下應該已經派人來知會過。我就不多言,等會兒我還要去覲見太子殿下。這次我受傷落江,幸虧馬伕救我一命,否則就算我不流血過多,也會被江水淹死凍死。此恩此情無以為報,我徵求馬伕同意,帶他回府中安養天年。從此以後,馬伕也算這府中主人之一。眾人見他需敬之如我!雖說馬伕以後是自家人,但劉嬸等婦道人家,沒事不要去他院中。」

    管家等人齊聲應是。

    劉嬸面有不愉,陰沈著臉沒有說話。陸奉天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馬伕自此再次在將軍府住下。

    接下來的日子,陸奉天一直很繁忙,每天早上五更天出門,晚上初更才到家中。

    沒人敢問他在忙什麼,但馬伕心知肚明他是在幫助太子殿下防患其他皇子奪位。因為陸這次為保護太子而受傷落江,故陸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完全不同其他朝臣也是理所當然。如果太子無事登基,陸奉天的前程必然不可限量!

    馬伕一回到京中,首先就和李誠興聯繫上。告訴他自己又回來了,原因也沒說。很快,二人就有了第一次見面。不曉得陸奉天是不是真地相信了他的誓言,見他和李來往,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某天晚上突然跑到他房中整了他一個晚上。早上醒來時,馬伕掃了一眼屋子,曉得不少地方被人翻過了。

    時日漸漸流去,北方的冬天來得早,十月初,就飄起了大雪。

    今天太子宴客,陸奉天說帶他去見識見識,接了卞青儀與他一同出門。

    從相府接出卞青儀時,美麗的女子看見馬伕也在,頓了一下,但很快就落落大方地抬首對馬伕一笑,「青儀多謝馬先生對我未來夫君屢次相助,以後既是自家人,若有什麼不周不禮之處,還請馬先生海涵。」說完,彎腰微微一福。

    馬伕摸摸臉,心想這是個難對付的丫頭。

    一路,馬伕和陸奉天騎在馬上,卞青儀坐在轎子中。

    一陣冷風襲來,馬伕打了個冷顫。攏攏衣領,知道自己這樣怕冷,大概是年初的傷病讓他落下了病根。

    忽然,一襲柔軟、還帶著人體溫暖的狐皮披風圍到了他身上,那人側著身子伸出雙手給他把披風領子翻起圍住脖子,順手幫他把帶子一起繫上。

    馬伕不知道是呆掉、還是傻掉,整個人愣愣的,任他把披風繫好。

    半晌,才吭哧了一句:「你……不冷嗎?」

    男子回看了他一眼,「我可比你健壯的多。你看你瘦的,就剩一把骨頭了!也不知道你日子是怎麼過的。這給你了,留著吧。」

    「還能怎麼過……,換你成我,怕你早就被風吹跑了!」馬伕嘟噥一句,眼角蕩出了笑紋。不意間,他似乎見到那頂暖轎的窗簾掀動了一下。

    到了太子府,卞青儀被丫環扶下轎時,有意無意看了一眼身旁馬伕身上的披風,淺笑著對自己的未來夫君說:「你對馬先生還真好,這披風我上次央你給我,你說是太子欽賜不好送人,沒想到馬先生只是坐在馬上吹吹風,你就心疼送給他了。早知如此,今天我也應該乘馬來的。」說完,低下頭咬住嘴唇。

    陸奉天聞言微微皺眉,伸出手攙扶住卞青儀的手臂,溫言道:「狐皮披風你不是已經有好幾件了嗎,馬伕一件都沒有,北方天氣又冷他身子也不好,我這才送他。你莫惱,下次出門遇見好披風給你帶件回來就是。」

    卞青儀抬起頭,有點賭氣的道:「那不一樣。我求你,你不給的東西,不用他開口你就主動送他,就算你給我買件一模一樣的,那意義也不一樣!」說著說著,眼圈兒就紅了。

    摸摸臉,馬伕覺得這一幕怎麼看怎麼彆扭。

    就在知客迎上前來,陸奉天偕同卞青儀正準備進入太子府時,他看到馬伕突然湊到他身邊貼近他的耳朵,然後就聽到那人低聲說了一句:

    「你演的不累麼?我回去了,這太子府也不是我這種人能進的。有什麼話,你晚上來找我好了。」

    說完,就見馬伕拍拍屁股翻身上了馬匹,招呼也不打的揚長而去。

    看那人在昏暗的油燈下品著老酒神情似笑非笑,陸奉天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距那日已過了整整十年,他和他的關係卻走到了如今這一步。十年了,他對他的感情越來越複雜,複雜到他每次看這個人都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坐。」用下巴指指面前的椅子。

    陸奉天依言坐下。

    「兵符呢?」陸開門見山地問道。

    「在我這兒。」馬伕沒有否認。

    陸奉天點點頭,「你跪下來求我帶你回來,是在演戲?」

    「哈,演戲?你認為我當時是在演戲?」

    陸奉天不說話了。

    「演戲的人是你吧?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讓你正好流到我垂釣的江邊。你當我是白癡嗎?你身為三品護國將軍,且隨行太子龍船,如果你中刀落江,船上的士兵等人會不救你?你傷口雖較深卻避開了要害,以你的功力會無法自救?不要告訴我太子遇刺的那天雷暴大雨江水翻騰什麼的,我天天坐在江邊,天氣可好得很!」瞟了對面的人一眼,倒了一杯酒,送到唇邊。

    「你救我起來就知道我是來找你的?」

    馬伕點頭。

    陸奉天笑了,「的確,我落江是假,為護太子被刺是真。接到京城來信後正在想要怎麼去找你,正好太子龍舟離你住的小鎮不算遠,順江而下頂多三個時辰。以迷惑京城一干人等為借口和太子相商,然後跳江抱上浮木,為了逼真,在快接近你的小鎮時,我還特意在浮木上狠狠撞了一下額頭,造成昏迷的假象。沒想到會給你看了笑話。」

    「笑話?也不知誰在看誰的。嘿,小子,你婆娘是不是沒滿足你?那天……你可積的不少!」斜起眼睛往某處瞄瞄,調侃他道。

    陸奉天聞言吃吃笑,「她又不是你,人家可是大家閨秀,未過門前怎能隨便和我先行夫妻之實。不像你,我摸你兩把你下身都能硬起來。」

    「彼此彼此。你小子嘴巴上說不想要我,玩起來他娘的比誰都凶!」

    「噢,比誰?你還和誰睡了?李誠興?」

    「你管得找嗎!」

    陸奉天沈默了一下,掀起桌上倒扣的酒杯,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隨即轉移了話題:「兵符你要怎樣才肯還我?」

    「我要你。」杯中酒一飲而盡。

    陸忽地嘿嘿笑了,「馬伕,你很死心眼你知不知道?」

    「嗯,我現在知道了。」成熟的男人也笑。

    「我不可能把自己給你。你換個條件吧。」陸奉天笑得也歡,兩個人看起來就像多年的老兄弟,正親切的交談著。

    「好!你的身邊除了我,不能有任何人。」馬伕依言換了個條件。

    「你要不要再換一個試試?」陸奉天把玩手中的酒杯。

    「我留下,卞青儀滾。」

    「……可以,如果你能給我生孩子的話。」男子帶著調皮的笑容,手伸到馬伕的小腹上,曖昧的撫摸著。

    「可以給你生孩子的女人很多。」不遮不拒,任由他撫摸。

    「可能生出宰相外孫的女人只有一個。」手漸漸往襠下滑去,陸抬起頭,溫柔的笑問:「你到底把兵符藏在哪裡了?」

    「你想嚴刑逼供?」同樣回以溫柔的笑臉,粗厚的手掌蓋上男子的手。

    「你走的這大半年,我又學了不少東西。想不想和我玩玩?」放下手中的酒杯,伸臂一攬,把人抱進懷中。奉天低下頭,嘴唇貼在馬伕的耳朵上笑語。

    「呵呵,老子我好怕哦!」馬伕放鬆身體,把自己的重量全部放到後面人的胸膛上。

    反手抱過那人的頭,咬著他的耳朵說:「我今晚給你小子一個機會,你可以試試讓我開口。如果你能逼出來,我明天給你磕頭離開。如果不能……」

    「如果不能怎樣?」

    「讓我留在你身邊。到你死或我死的那天。」

    「就算我娶卞青儀?」

    「就算你娶卞青儀!」

    馬伕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挺下去,他在賭,賭陸奉天心中尚對他有三分情意,如果他有,他就能熬過今晚。

    用布巾拭去馬伕額頭上的冷汗,一隻手按住他的腰讓他無法掙扎,放下布巾的手滑到他右腿的腳踝處。

    「馬伕,你曾經教過我,如果當我的力量不足以與敵人抗衡時,不妨專找敵人的關節及經脈處下手,而人的腳踝是最容易讓人忽視的一個地方,而偏偏腳踝上的筋絡卻可以控制整個下半身。你說只要我點到這個位置使用分筋錯骨的手法,敵人就會因為腿部筋脈的痙攣,無法再動分毫且痛苦異常。果然,你看,你的大腿已經開始收縮了。」

    馬伕疼得說不出話,抓緊身下的床單拚命忍耐。

    「真可憐,我還是第一次看人抽筋抽得這麼厲害。」陸奉天嘖嘖歎息。

    「呃唔……!」床單被馬伕抓的皺成一團。

    觀察了馬伕一會兒,「很痛、很難受是嗎?好大哥,告訴我,兵符你放哪兒了?」撫摸著那人的腰臀,奉天柔聲問。

    「呼……呼……」

    「告訴我,馬大哥,你不想害我的對不對?小時候你一直對我那麼好,你忍心看我屍首分家嗎?告訴我,兵符在哪裡?」

    半株香的時間過去了,除了強忍痛苦的喘息聲,馬伕一音未吐。

    陸奉天握緊雙拳,死盯著這樣的馬伕,心中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對他的癡情、對他的糾纏、對他的不死心,漸漸升起不耐煩的焦躁感。為什麼要這麼死心眼呢?為什麼!

    眼看馬伕已經開始翻白眼,知道再不解開手法,馬伕的腿就廢定了,伸手一拂解了禁制。

    馬伕喘息著,慢慢放鬆身體,神志也逐漸恢復。

    「你很能忍,好吧,那我們就再換一個法子玩玩,」深吸一口氣,俯下身體,男人貼著馬伕的耳朵輕聲說道:「我曾經和少卿大人去青樓赴宴,欣賞到該樓一個名妓的表演,她把一些東西放在自己的膣腔內讓我們想辦法把它取出來。有人用筷子夾、有人用鉤子去勾、有人用棍子捅、還有人直接把手伸了進去。你看,我把一隻小玉瓶放進你的體內,然後再用手把它拿出來,你說好不好?」

    馬伕的臉一下變得煞青。

    鴿卵大小的玉瓶沾了油被推了進去,害怕不夠深,男人又用根銀筷往裡搗了搗。

    馬伕感到與剛才完全不同的痛苦,神色中有了三分懼怕。

    手指在肉菊花處打著轉兒,男人輕聲笑:「如果這個也不行,等下我們還可以試試往這裡面滴蠟油什麼的,外面門簷上也有不少粗如兒臂的冰柱,我們也可以拿來樂樂,如果你嫌冷,我就給你燙壺酒倒進去,慢慢來,玩法多著呢,先讓我們來探洞取物。」手指一根擠了進去。

    「陸……,」

    「什麼?你想說什麼?說吧,我在聽著呢。」男子停下蠕動的手指。

    「我……喜歡你,……不要這樣對……我。」

    從鼻中哼出一聲笑聲,「既然喜歡我為什麼要盜我兵符?你在害我你知道嗎?如果在沒找到你的這段時間內,我要用到兵符卻拿不出來,你應該知道我會得到什麼下場!你在報復我不是嗎!」

    「不是……,我只是想……讓你把我放在……心頭,我希望……能得到你……,我是真心喜歡……你,小四子……」馬伕的嘴角拉出一個苦苦的笑容。

    「你不想活受罪就告訴我兵符在哪裡。說出來,我既往不咎放你離開!……馬伕,不要讓我恨你!」

    「恨?哈哈……哈哈!得不到你的愛,得到……你的恨似也不錯,來吧,我的冤家……,老子這條命就……交給你了!」笑著故意拋出個難看的媚眼,閉上眼睛,等著承受即將到來的一切。

    「你有種!你要真能夠忍下來,我就留你養在府裡當婊子玩!」陸奉天給他氣的發狠。

    「操!你不早就……把我當賣的了!」忍下心痛,當即咬著枕頭回罵。

    「你這是何苦?我哪裡值得你這麼拚命?你就真喜歡我到這種地步?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物極必反?你這樣逼我,不但不能讓我感受到你的真情,反而讓我越來越厭煩你知不知道?告訴我兵符在哪裡,我已經沒有多少耐性!馬伕!你聽見了沒有!」男人的臉上已沒有了先前的自在從容,浮現的是焦急與憎恨。

    睜開眼,偏過頭,擠出一個笑容,「呵呵,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不甘心,你來吧,看看你……還有什麼花招,要麼弄死我,你……陪我一起死,要麼……我們一起活!你這輩子…就…別想拋開我了……呵呵」

    「你!」一向冷漠鎮靜的陸奉天也不禁給氣的身子發抖,「好!你自己不想活我就成全你!」

    「切!也不知道是誰的東西硬的…直戳老子的大腿根,想要就上,那麼多……廢話幹啥!」馬伕青白著臉,嘴硬的笑。

    陸奉天氣的冷笑出聲……

    早上,陸奉天從馬伕身上爬起來著衣,穿戴整齊後,舀了一瓢冷水潑在馬伕臉上。冷眼看著那人慢慢緩過神來。

    「我等下叫人請大夫來,這兩天我不會過來了。你要想留下,隨便你!兵符我要用的時候記得給我拿出來就行!卞青儀我還是會娶,你也不要癡心妄想。你自己想做兔二爺想讓男人操你,我也不會跟你客氣,以後我想要就會過來。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吃虧,玩完了,我會付你銀子!一次二錢是嗎?我付你三錢。」

    說完,男人厭惡的瞥了一眼床上四肢大張渾身赤裸下身一塌糊塗的馬伕,轉身就走。玩的時候不覺什麼,早上被陽光一照,看到那些噁心的分泌物、鮮血、還有些許排泄物粘在那人的身上,發出一股難聞的怪味,一種噁心想吐厭惡異常的感覺立刻湧上心頭。他要趕快回去洗澡,把這身異味全部清洗乾淨!真不知道自己年少時,怎麼會覺得這個人會讓他衝動的!

    我輸了嗎?雖然活著成功地留在他身邊了,但是他對我的情意似也全部耗光,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為什麼要用那麼厭惡的眼神看我,我並無害你之心,我能忍受這一切,也無非是因為我……。

    你可以恨我,可以不喜歡我,但請不要厭惡我……

    馬伕覺得自己求愛的過程剛剛開始,就讓他感到疲累了。但他告訴自己,千萬不要放棄!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在放棄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朦朧中,似乎有誰進來,把他翻來覆去折騰了一番,似乎還聽到兩聲歎息,似說什麼大戶人家盡做些骯髒齷齪慘無人道的事……

    很想仔細聽,卻怎麼也凝不起來神,漸漸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事後,那人果然如他所說,沒有怎麼再來他的院子。後來經過下人的嘴,馬伕才知道陸奉天因為救護太子有功被皇帝加封一品封為正二品護國將軍,賞金銀千兩,錦緞百匹。加上卞青儀十八歲生日已過,陸奉天已與宰相大人定了良辰吉日,準備喜上加喜,迎娶「大儀公主」卞青儀過門。

    迎親的日子就定在大安雙吉益婚嫁的十二月二日。

    十二月二日,馬伕一大早就溜出了門。

    他不想見新人笑,也不想悲慘的躲在房中自怨自哀,更沒那個好肚量看新人進門、去喝他不想喝的喜酒,於是他晃出門找李誠興侃大山去也。

    陸、卞新婚半個月,馬伕沒有回將軍府半步。李誠興也樂得和他混在一起,沒事就和他過過招什麼的。他發現馬伕雖然內功不強,但招式卻極為精妙,加上馬伕有意傳授,倒讓他得益不少,一時引為良師。想要跪倒拜師,被馬伕一腳踹在屁股上,只好嬉笑作罷。

    當李誠興想要撮合他和他的堂妹時,馬伕思慮後向李隱約透漏出自己喜歡某個男人的事,李當時愣了一下,隨即拍拍腦袋哈哈乾笑兩聲,說了一句不是安慰的安慰:

    「軍營裡這事我也見過,等你將來想要孩子就會自然想成親了。」

    抓抓頭,大塊頭紅著雙頰傻笑道:「咳,雖然在下不好那個道道,但如果你…咳…看上的那個男人……不巧恰恰正好就是鄙人我的話…咳……那個,我…可以努力試試……咳!」

    「你?下輩子吧!」馬伕不客氣的嘲笑他,「就算你突然變成一個嬌小玲瓏的大美女,我也不會對你有興趣!」

    「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李誠興的表情變了,變得委委屈屈,豎起小尾指,輕掩面孔,踩著蓮花步,踮起腳尖,一路顛著屁股扭到馬伕身邊,眨眨眼,甜蜜的困難的彎下他的頭靠上馬伕的肩頭,細著嗓子喊:「相公……,你怎麼可以這樣拋棄掉人家,你好狠心哦!枉費人家對你一片真心實意,嗚嗚……」

    「……,誠興,」

    「嗯?」

    「你爹來了。」

    「啊──!爹啊──!你別誤會!我跟馬阿哥是清白的啊──!」

    為了讓揚威大將軍確信他兒子是清白的、是喜歡女人的,李誠興在當日火速定下了他和京城府尹年方十五歲的小女兒的親事。馬伕為此和李大將軍一起浮了三大白。獨留李誠興一人哭喪著臉坐在一旁哀歎自己自由人生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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