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用過早膳之後便和趙芸一同到揚州,但商行卻突然出了一點事,昶學偏偏又因為洽談生意出了遠門,他只好帶著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小芸,等一下我必須跟幾個負責管理的人商量一些事宜,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你先跟小蘭到忘憂園欣賞風景,等我交代完事情,我們馬上出發到瘦西湖,好不好?」
「嗯,你放心去吧!」趙芸微笑的點頭。對於歐昶哲肯開口喚她小芸,她感到很開心,畢竟沒有人願意當任何人的影子,儘管是前世的自己也一樣。
「我馬上回來,你千萬別走遠了。還有,最近天氣有些涼,如果要到忘憂園去,千萬別忘了多加一件衣服。」他細心的交代。
「知道了啦!你別婆婆媽媽了,快到議事廳去吧,別讓他們等你了。」趙芸微笑的將他推向門口,他則搖頭輕笑了下,腳步輕快的走向議事廳。
他的溫柔多情與全心全意的呵護,像一股幸福的暖流溫暖著她的心,不能回到父母身旁的遺憾似乎越來越淡了。
「夫人,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到忘憂園?」
一見到老爺離去,小蘭便走進內室服侍夫人。
「嗯!走吧,你叫其他人留在再敘閣休息,我們兩人過去就好了。」
來到古代這麼久的時間,她還是不太能適應群僕圍繞的感覺。
「我知道了。」小蘭出去吩咐好了其他的人,再度走回房中。「夫人,我們走吧。」
兩人靜靜走向忘憂園,登上了假山之上。趙芸靜靜欣賞著這人造的美景。從歐昶哲告訴她的故事中,她知道在這美麗的花園之中發生了許多事,思及此,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突然覺得迎面而來的微風,帶著一絲刺骨的寒意。
「夫人覺得冷嗎?」小蘭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扼腕。
「嗯!好像覺得有一點冷意。」想起歐昶哲臨去前的交代,趙芸不覺甜蜜一笑,看來自己真的不是一個乖寶寶呢!
「夫人,你先坐在亭子裡等候,我去幫你拿一件外衣,可好?」
「那就麻煩你了。」
「夫人,千萬別這麼客氣,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奴婢先告退了。」小蘭行完禮後,急遽的往再敘閣走去。
趙芸靜靜的看著清澈的湖水,思緒隨著湖中的水波動盪。
自從來到這個時空之後,歐昶哲便放下大部分的事,專心陪她遊山玩水,直到今天她才有獨處的機會。她開始細細思量著這幾個月來的生活,這麼長時間的朝夕相處,他的溫柔體貼與對她無微不至的呵護,在在令她感動。要說完全不動心,那是騙人的,只是他們原就屬於不同的時空,如何能長相廝守呢?也許她很快就能回到她原本的時空,到時……。
一想到自己可能與歐昶哲分離,再也見不到他,一陣陣強烈的抽痛由心底傳到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她這才知道自己早已經愛上了他,再也離不開他。
陷入沉思之中的趙芸,並沒有發現有人來到假山上,當然也不知道自己陷入了危險之中。
阮香君滿懷恨意的看著趙芸。是她害得她被休回阮家,讓母親覺得臉上無光而自盡,家人自然更無法容忍她,雖然給了她避風雨的地方,可是她終究只是一個失敗的女人,誰還會尊敬她呢?從一個高高在上的歐夫人變為可憐的棄婦,一切都是因為她!如果周盼盼沒有迷惑她相公,她又何至落得今天的下場!是周盼盼害的,一切都是她害的!
從不懂得自省的阮香君,一味的將自己的不幸怪罪在盼盼身上。當她從下人口中得知盼盼並沒有死,而且與歐昶哲濃情蜜意的遊山玩水,不甘心之餘,忍不住前來打探虛實。見到盼盼竟真的完好如初的站在湖畔,不由咬牙切齒道:「原來你真的沒死!」
阮香君的聲音將趙芸自深思中喚醒,她詫異的轉身,望著眼前的陌生女子,疑惑的問道:「請問這位大娘怎麼稱呼?我是說……呃,我認識你嗎?」
「大娘?!你竟敢如此喚我?!」阮香君又氣又急的摸著自己的頭髮,檢視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知道自己因遭逢巨變而老了不少,但也不至於這麼離譜吧?
「那我該如何叫你呢?」
趙芸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依她的年齡看來,喚她一聲大娘應該沒有錯才對。
「你該叫我一聲大姐的,不是嗎?」阮香君咬牙切齒道。
「大姊?我有姊姊嗎?」趙芸記得盼盼好像沒有姊妹,怎麼會蹦出一個姊姊。
「-!你這個賤女人,竟然假裝不認識我!」
「你幹嘛出口傷人呢?我是真的不認識你呀!」哪來的瘋婆子!趙芸不悅的鎖眉。
「你這個狐狸精,扮豬吃老虎的搶走了我的丈夫,現在卻說不認識我,你簡直不要臉!」
阮香君忍不住指著趙芸的鼻子大罵。
「你就是阮香君?!」
趙芸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如果她真是阮香君的話,那麼年紀不過是廿出頭,怎麼看起來卻像個三、四十歲的婦人呢?
「沒錯,就是我!」趙芸審視又難以置信的眼光,令阮香君恨意更深。「你害得我失去一切,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是你自己對不起盼盼,處心積慮的陷害她,現在竟然敢在這裡大喊大叫,你到底還有沒有羞恥心?虧你還自以為是個大家閏秀!在我看來,你只是個粗俗的女人罷了!」
「你……你竟敢如此污辱我!」
阮香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是她記憶中那個柔弱女子。
「我只不過是直話直說罷了,何來污辱之說呢?你今天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報應,你沒有資格怪罪任何人,我勸你快點離開,否則讓昶哲見著了,我想他不會輕易罷休的。」
「你以為你現在已經得到了一切,你以為自己可以快樂的過一生嗎?」阮香君臉色鐵青的瞪著趙芸。
「你到底想做什麼?」阮香君那充滿恨意的眼神,讓趙芸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哼!如果我得不到昶哲,那你也別想得到!我要你失去一切,我要你永遠離開這裡,去死吧!」說著,竟使出了全力,一把將趙芸推入了湖中。趙芸根本來不及回應,只能慘叫一聲,直直往湖裡落下去。
★ ★ ★
「不!」
因心中強烈不安而趕至的歐昶哲,只來得及看到心愛的人往水中掉,卻來不及挽救,只能肝膽俱裂的驚叫出聲。
再度看著心愛的女人消失在湖中,歐昶哲的心像是碎了一般,他以著快速的動作衝向了假山,毫不考慮的想投身湖中,但阮香君從身後拉住了他。
他怒不可遏的轉身,一把推開了阮香君,咬牙切齒道:「如果小芸受到了任何一絲傷害,那我要你用命來賠!」說著,立即跳下湖中。
阮香君難以置信的盯著自己的手。
「我竟然殺了人!我竟然殺了人!老天爺啊!我到底做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啊!」
隨後趕至的下人們也加入了搜救的行列,但趙芸竟像是平空消失了似的,再也不見蹤影。歐昶哲怎麼也不肯上岸,堅持非找到趙芸不可,直到他體力不支,被人救上山岸為止。
「發生了什麼事?」甫從杭州回來的歐昶學,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一片混亂。
「夫人被阮香君推進湖中,大家都在找夫人,老爺說什麼也不肯上岸,直到昏倒後才被救上岸。」小蘭哽咽的說。她幾乎是與老爺同時到達忘憂園,也看到了所有的事。
「老天爺!」歐昶學驚叫一聲,一邊指揮下人將大哥送回房間,一邊繼續搜救的動作,直到夜色昏暗,所有人的體力都無法負荷了,卻依然不見趙芸的影子。他疲憊不堪的緊皺眉頭。
「實在沒道理,這個湖就這麼小,又沒有其它出口,好幾十個人地毯式的搜索,不可能會找不到啊……。」
「夫人會不會又回到了她原來的年代?」一直站在岸上緊張等候的小蘭脫口而出。歐昶學驚疑的看了小蘭一眠。
「對不起!奴婢不該多言!」見歐昶學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小蘭這才想到自己的逾越,當下驚慌失措的低下頭。
「不,你說的不是沒有可能,這正好解釋了夫人的平空消失,看來再找下去也只是徒勞無功的。」他轉身下令道:「夜色已暗,等明天再繼續搜尋,你們先下去休息吧。」於是泡在水裡的下人們,這才上岸,拖著疲憊的身子離去。
「二爺,這個女人怎麼處理?」一名負責看管阮香君的僕役,指著地上的她問者。
「先把她關進柴房,明天一早把她送官嚴辦。」歐昶學眉頭緊皺的交代。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大嫂!你不可以這樣對我!」阮香君不顧尊嚴的哭號。
「我的嫂子剛才被你推入湖中,現在已不見蹤跡,而你只是一個令人髮指的狠毒女人,就算法律沒治你的罪,老天爺也不會原諒你的。」說著,歐昶學毅然轉身離去,不理會身後傳來的哀求。並非他沒有同情心,而是放過她只會為嫂子留下一個禍害,他不認為歐家可以再承受一次這樣的考驗。再說,他非常確定這件事若交由大哥來處理,那必定更加血腥。
換好衣服後,他馬上來到大哥的床旁,靜靜的陪著他。就在他忍不住疲累的打著盹時,忽然聽到大哥的聲音!
「你們找到小芸了是不是?她現在還好吧?」歐昶哲心急的問。
「我們……呃……我們還沒有找到嫂子。」歐昶學小心挪開自己與大哥的距離。
「還沒找到?!那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其他人呢?他們有繼續在找嗎?」歐昶哲心急的坐了起來,怒氣沖沖的大吼。
「我……我讓他們回去休息了。」說話的同時,他已經跟大哥保持安全距離。
「什麼?!小芸還沒找到,你竟然就停止了找尋,你這個混蛋!」
歐昶哲狂怒地瞪著弟弟,彷彿想一拳將他擊倒,因為他竟敢如此漠視趙芸的安全。
「大哥,你先別衝動!」歐昶學及時拉住了他。他早預料到大哥醒來後會有的狂烈反應,因此才會在這裡守候。
「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小芸!難道你不知道我愛她甚於愛我自己嗎?我好不容易才得回她,我不能再讓她消矢於我的生命之中!」歐昶哲像只受了傷的獅子般的吼。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但即使你現在再衝進湖裡,非但找不到她,反而只會傷害了自己,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發生啊!」
「你胡說!怎麼可能找不到?!怎麼可能找不到呢?」
「如果她回去她原來的年代,大哥自然就找不到她了。」
「回到原來的年代?」歐昶哲像洩了氣的皮球般,無力的看著弟弟。
「若不是如此,湖就這麼點大,嫂子怎麼可能就這樣消失呢?我想嫂子可能陰錯陽差,回到了原來的時空。」
「那我怎麼辦?我要怎麼辦?」歐昶哲個像無助的孩子般的看著弟弟。
「既然大哥曾把大嫂從末來帶到現在,那麼就再一次將她找回來呀!我們派人去尋回大師,請他再幫你一次。」
「符咒!大師曾留給我一張符咒!」歐昶哲疾速衝向房中的櫃子,找出了他珍藏著的符咒。
「大師曾說過,若我需要他的幫肋,只要燒了這符咒,他便會感應!」
「那大哥就趕緊燒了它吧!」
燒完符咒後,歐昶哲不放心的說道:「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派幾個人去找大師。」
「這個我會交代下去的,大哥先休息一會吧。」
「我怎麼睡得著呢?」
「那至少躺著休息一下,我想嫂子也不願意你為她傷心憔悴的,就算是為了她,你也該保重身體才是。」歐昶學苦口婆心的勸慰著。
「我知道了,你趕緊去吩咐下人吧。」歐昶哲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床。
「那我先下去了。」歐昶學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內心不由深深的歎道:「愛情真是磨人的東西。」
★ ★ ★
現代。
趙芸的母親接到丈夫打來的電話後心急如焚,馬上放下手邊的一切事務,搭機趕赴大陸,短短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對她而言卻是那樣漫長。
「小芸呢?你們找到她了嗎?」
一見到丈夫,呂雨睛便心急的問。
趙秉中一臉焦慮的回答道:「還沒有,我們已經將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通知了公安幫忙找尋,但還是沒有小芸的消息。」
「怎麼會這樣呢?她才剛到大陸,怎麼會失蹤了呢?有沒有可能是綁票?」
「應該不是。小芸已經失蹤一天了,如果是綁票的話,歹徒應該會通知我們準備贖金才對,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跟我們聯絡。」
「都是你!當初我就不答應讓她來大陸,都是你心軟,才會讓她遭受這種災難!」強烈的擔心讓呂雨晴遷怒到丈夫身上。
「我怎麼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呢?難道我願意這種事發生嗎?」趙秉中重歎道。呂雨晴歇斯底里地叫道:「都是你!你明明答應我要好好看著她的,而你卻只派一個司機跟著她外出!」
「我也想好好看著她,可是我有重要的會議要開,小芸又不願意等我有空,你要我怎麼辦呢?」趙秉中懊喪的說。
「難道小芸的安全比不上你的事業嗎?」
經過一夜無眠的煎熬,此刻妻子嚴厲的指責不啻火上加油,他難掩憤怒的反譏道:「你只會指責我,你呢?為什麼你不陪她一起到大陸呢?你答應了小芸,卻一再食言,如果你肯放下工作陪她一起來,小芸會發生這種事嗎?」
「我已經告訴過她,等我有空就陪她一起來,但小芸不肯等我呀!」
「等你?你讓她等到什麼時候呢?你永遠是那麼的忙,她連跟你一起吃一頓飯的時間都少得可憐了,又怎麼敢奢望你陪她到大陸呢?」
「你又給了她多少時間?你不也是長年忙於工作嗎?」
「爸、媽,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這麼爭執不休,你們這個樣子,小芸就能回來嗎?」
找妹妹找了一夜的傑霆,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返回飯店,卻發現父母因妹妹的事而起了爭執,不由得懊惱的喊。
「小芸呢?你有沒有她的消息了?」呂雨晴焦急的看著兒子。
「沒有。」趙傑霆挫敗的搖了搖頭。「小芸就像空氣一樣的消失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線索。」
「天啊,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呂雨晴聞言,癱倒在沙發上。
「媽,你別太擔心,我已經打電話請美國那邊的專家來這裡協助搜尋,我想我們一定會找到小芸的。」儘管心中沒有一絲把握,傑霆還是開口安慰母親。
「是啊!芸兒不會有事的,你別太過心急。」
趙秉中前嫌盡釋的擁著妻子。這個時候是家人應該團結一心的時候,他們不該只知道指責彼此。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跟你吵架,我只是太掛念小芸,我好擔心她的安危!」
呂雨晴再也忍不住哭倒在丈夫懷中。這一刻,她再也不是人人眼中的那個女強人,而只是一個需要呵護照顧的小女人。
「我知道!我跟你一樣擔心,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讓我們一起面對吧!」趙秉中只能安慰的拍拍妻子,希望老天爺不要太過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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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真的是中國女人的韌性較強吧!通常在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女人的情緒反應往往強過男人百倍;但相對的,她們復原的時間通常也快了些,很快就能找到面對事實的勇氣。
「喝一些湯吧。這陣子為了小芸的事,你整個人瘦多了,再這麼下去,身子會承受不住的。」
望著丈夫哀傷自責的臉,呂雨晴由受撫慰者轉為安慰者。
「只要一想到小芸現在可能孤伶伶的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中,而我們卻無法在她身旁照顧她、呵護她,我的心就靜不下來啊!我好怕,我怕再也見不到她可愛的笑容,我真的好怕。」
叱吒商場的趙秉中,此刻看來竟像是一個打敗仗者。
「不會的,老天不會這麼對待我們的,他知道我們有多愛小芸,他不會這麼殘忍的。」呂雨晴像是在安慰丈夫,其實是在安慰自己。
「不,我不夠愛她,如果我夠愛她的話,就不會為了那個該死的會議,而讓她一個人到蘇州去。你說的沒錯,一切都是我不好,我該死!」他痛苦的自責著。
「別這麼說。」她輕輕擁著丈夫,內疚的說道:「那天我是一時急昏了頭,才會口不擇言。這件事不能怪你,若真要追究責任的話,我們兩個人都有錯。長久以來,我們把絕大部分的時間放在工作上,『忙』永遠是我們不能陪伴她的藉口;我答應陪她來大陸,可是始終放不下自己的工作,『工作』竟比陪伴女兒重要了許多。」
「是啊!仔細回想起來,工作竟佔去了我們人生的絕大部分,我們甚至忙得連吵架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是一家人好好享受天倫之樂了。難道這就是我們所追求的人生嗎?」趙秉中突然感慨的說道。
「你說的沒錯。這陣子我想了很多,其實我們根本不需要如此忙碌,世界並不會因為少了我們而停止運轉,我們的事業也是如此。」呂雨晴感慨良多的說道:「這陣子我們忙於找尋女兒,根本無心事業,可是它依然正常運轉,所以我決定了,等找到小芸之後,要好好陪她,不管她要到世界上的哪個角落,我都要陪她一起去。」
「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確該活得充實些,而不是天天被工作奴役,等找到小芸後,我們要好好的陪她。」
「嗯!」她淚眼微笑道:「來,你先把湯喝了吧!只有健康的活著,等我們找到小芸後,才有體力陪她遊山玩水是不是?」她把湯拿給丈夫。
電話忽然響起,呂雨晴很快的接起了電話。對此刻的他們而言,每一通電話都代表著一個希望。
「真的嗎?她現在人在哪?好!我們馬上過去!」
呂雨晴雙手微顫的掛上電話。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她在寬心之餘不由得流出了喜悅的淚水。
「找到小芸了嗎?」趙秉中激動的問道。
「嗯,傑霆打電話來,說已經找到小芸了,現在在醫院裡!」
「她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到醫院?她的情況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沒想到問這些,我們趕緊到醫院去,見了小芸後再說吧!」她拉著丈夫的手,飛快的出門去了。
「小芸現在怎麼樣了?為什麼還沒醒過來?你是在哪裡找到她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呂雨晴心痛的輕撫女兒蒼白的臉,焦慮的連聲問著。
「我們是在一處廢棄的水池中找到她的,我想小芸可能是不小心跌落水裡,所幸並沒有造成重大傷害。醫生已為她做了詳細的檢查,她的情況大致良好,隨時可能醒來。」趙傑霆若有所思的回答。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呂雨晴敏感的察覺到兒子的情緒。
「令我百思不解的是,小芸為何出現在那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更奇怪的是,小芸被發現的時候身上竟然穿著古裝,而且質料看來細緻高雅,不像是現代的東西。」
「哦?那些衣服呢?」趙秉中眉頭緊皺的問。
「我已經請人將這些服飾交給林博士,他是考古學專家,我想請他幫忙鑒定一下。」
呂雨晴凝重的聽著父子倆的對話,不知為什麼,她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好像女兒就要離開她身旁了。傻念頭!女兒才剛回自己身旁,怎會離開呢?她一定會把她看得緊緊的,誰也別想搶走她。心裡這麼想著,她忍不住緊緊握住女兒的手。
趙芸的父母就這樣坐在床旁,靜靜的守候著她。失而復得,讓他們深刻體會親情的重要。
「小芸!你醒了嗎?」呂雨晴欣喜的發現趙芸的眼睛輕輕動了下,立刻驚喜的叫道。
「小芸!」她的父親與哥哥也高興的湊近。
她眨了眨眼,眼前的模糊景致逐漸清晰,看到湊在她眼前的三張臉孔,她虛弱但驚喜的喊道:「哇!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咱們家的三個大忙人竟然可以湊在一起!」
「當然是大日子,今天是你重回我們身邊的大日子,再也沒有什麼比得上這個了!」她的父母喜極而泣的看著她。
「我?回到你們身旁?」趙芸不解的看著他們。「我去了哪裡了嗎?」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三人不約而同的問。
「記得什麼?」
「記得你……」
「沒什麼。」呂雨晴打斷兒子的話,以眼神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後,才轉頭看著女兒,微笑說道:「你沒有離開,你只是生了一場病,現在沒事了,你先閉上眼睛休息一下,我們會在這裡陪著你的。」
「嗯。」極度虛弱的趙芸乖巧的閉上眼睛,不了會兒便再度入睡。
一直到確認趙芸再度熟睡後,傑霆才小聲的問道:「媽,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說下去?」
「我曾聽說,當一個人承受了太大的痛苦與折磨時,有時會產生局部的失憶,將那些不好的記憶塵封在心底深處,從此不再觸及,我怕小芸正是如此,所以才不要你說下去。」
「我可憐的女兒,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趙秉中心痛的低喃。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從今以後,我會好好的保護她,不再讓她發生任何意外。」呂雨晴緊緊握住女兒的手宣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