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鏡 第六章
    閻螟將梅盼盼抱回閣樓的臥房內,把她安置在床上,又幫她蓋上被子。因為貪看她的睡容,他於是坐在床沿凝視著她。

    再過不久他便要回到陰陽鏡內了,七年來養成的習慣,此刻他卻有捨不得離開的念頭。以指腹摩掌她粉嫩的臉頰,見她嚶嚀一聲避開他的騷擾後又沉沉睡去,他笑了。

    「一個月。」閻螟好似在喃喃自語。

    自從遇到她之後,他的生命裡有了太多的例外!

    他容忍她的忤逆而沒殺她,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卻不殺她,他知道若留下她,有朝一日她必會對他不利,但他仍不忍殺她!

    「你不會知道陰陽鏡等於是我的生命,沒有它就沒有我!但也許你知道了以後,會更迫不及待的想將它奪回吧!」

    他知道她恨他,凝望著她純真的睡容,他忍不住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滿心眷戀她的柔美。

    「也該是我回到陰陽鏡的時辰了,你……」話到嘴邊他卻突然頓住,無奈的笑了起來,心裡泛過一絲苦澀。

    「你不可能分辨得出我與閻溫之間的不同,要你等我似乎已是多餘,看來,該等待的是我才對!」

    再次深深地凝望她一眼,不再停留,閻螟大步的回到他的書房,取來了他和閻溫共同記錄生活的冊子,由密道來到閻溫的書房。他寫下今日的記事後,留下冊子,取出陰陽鏡,來到閻溫的臥房時,楚言已等候多時。

    楚言一見閻螟手臂上的傷痕未止血,他關心的道:「螟城主受傷了,先止血包紮吧!」

    「這點小傷不礙事,還是先換魂吧。」閻螟在床上躺下。「若是耽誤了時辰就不好了。」

    「嗯!」楚言點頭表贊同。

    幾乎不用言語,他們熟練的重複著多年來的挽魂儀式,待儀式完成,閻溫睜開雙跟從床上緩緩坐起。

    一有感覺,右臂旋即傳來刺痛。「這個傷?」

    「屬下先幫溫城主包紮傷口。」

    「麻煩你了。」一醒來便承受傷痛,閻溫不以為苦,只覺得訝異。

    楚言迅速的幫閻溫止血並包紮好傷口。

    閻溫下丁床,溫和的笑道:「楚軍師,謝謝你。」

    「這是屬下該做的事。」楚言恭敬的回答。

    「楚軍師,最近城內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呢?」閻溫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也示意楚言一同坐下。

    「回溫城主的話,紫雲宮的三大古寶紅顏劫、日月情刀及兩位城主手中的陰陽鏡,最近在武林掀起一陣熱潮,武林人士個個爭相搶奪。而紫雪宮也派出弟子潛入兩極野園尋找陰陽鏡,前天夜裡有一名紫雲宮的弟子趁螟城主出城之際闖入魔幻野園的書房欲偷取陰陽鏡,由於煤城主提前返回正巧撞見,而那名女子誤入魔幻奇石陣——」

    「那名女子叫什麼名字?大哥如何處置她?」閻溫急問,不希望楚言的回答跟他心中所想的是同一人。

    「那名女子名叫奕柔,螟城主原想逼問她是否還有同門師姐妹混入兩極野圈,但問不出結果,螟城主便殺了她。」

    閻溫鬆了一口氣,又繼續問道:「還有其他大事嗎?」

    「今天是洛城一年一度的慶典,凱覦陰陽鏡的武林人士在螟城主的宴席上鬧事,螟城主已將來人誅殺,以儆傚尤。」

    「原來這個傷是這樣來的。」閻溫雖不贊同大哥誅殺來人的手段,但也瞭解他的用心。  

    「其實螟城主是為了救梅姑娘才受傷的。」

    閻溫聞言,訝異極了。「你說大哥是為了救梅姑娘而受傷?這倒不像大哥一貫的作風。」

    若不是他手臂上有傷痕為證,他怎麼也不相信一向視女人為玩物的大哥會如此做。不過,幸好大哥救了梅姑娘,他才得以再見著她。

    一個月來,她的身影陪伴他在孤單又陰冷的陰陽鏡內,也是她的笑容讓他的心溫暖了起來。

    不過,梅姑娘的膽小羞怯,碰上了大哥的狂妄霸氣,不知會不會被大哥嚇得花容失色。

    想到這裡,閻溫心頭泛過一絲暖意。

    楚盲繼續道:「還有,陽城來的使者明日便飲程返回陽城,而風城的楚姬姑娘則會在洛城停留一些時日。」

    「嗯,我明白,你先回房歇息吧。」他此刻最好奇的是大哥為什麼會不顧自身安危出手救梅盼盼。

    「屬下告退!」

    楚言退下後,閻溫起身來到書房,翻開大哥的記事冊子,他被裡面記載的內容所吸引——

    ……由風城傳回的消息可知,梅盼盼的身世系屬捏造,而梅盼盼也的確是紫雲宮弟子,為的奪回陰陽鏡而來。即使如此,我還是不顧一切的留她、救她,若非今夜事出突然,我可能還不懂那種心悸的感覺便是愛。你可以笑我傻,但我確定我已愛上她,你只管好好地幫我守著她,其餘的事你別插手,縱使她犯下天大的錯偷是陰陽鏡,一切後果都由我來承擔。

    看完後,閻溫對著燭火發愣。

    是命中注定如此,還是他們逆天而行的報應呢?他與大哥似乎永遠脫離不了命運的捉弄。

    *  *  *

    天剛露白,梅盼盼從夢中醒來,她慢慢坐起身,仍沉浸在昨夜情景中,兀自發愣。

    昨夜閻溫的存在是那麼的真實,他為了救她而受傷,是他抱她回到閣樓的,臨走時,他彷彿還對她說了些話,但她醉了,不記得他說了些什麼,但那些話似乎意義深重。

    但那是真的嗎?她似乎也不再那麼恨他,反而對他的捨身相救有一絲的感激。

    變了,一夕之間她對他的觀感全變了。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她應該恨他的,他對她一直是粗暴殘忍的,不能因他的相救而對他心軟。他救她一定是為了看她繼續痛苦下去,他一向以折磨她為樂!

    他該死!她不需要對他心存感激。

    陰陽鏡才是她最終的目標,奕柔的犧牲和她的委曲求全,都是為了陰陽鏡。

    梅盼盼像是要把自己昏沉的意識給弄得更清醒,她急忙下床打水洗臉,微涼的清水潑在臉上,強迫自己別再胡思亂想。

    她開始感到全身發癢,不用想也知道是起了酒疹,都是閻溫害的,說什麼賜她酒是她的榮幸,哼,真是害人不淺啊!

    哼!又是閻溫,可惡的閻溫一大早便充斥了她整個腦袋,她招誰惹誰了?梅盼盼心煩的吁了一口氣。

    她換了件衣裳,反正心情煩悶,到真實野園的林間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清新空氣,看看心情是否會好轉。

    陽光穿透樹梢,林中鳥兒活躍。一路上,三三兩兩的僕人已開始一天的工作,人人各司其職,只有她清閒的逛來逛去。

    不遠處,閻溫已看到梅盼盼,他開心的大步朝她走來,一走近她,又顧慮到她怕生,所以停下腳步。

    「梅姑娘,早啊。」

    梅盼盼聞聲,渾身一顫,不想見的人偏偏出現在她眼前。但閻溫怎會出現在真實野園呢?

    她眼角很快的瞄到了他手臂上的傷,心中泛起一絲的愧疚,卻仍冷眼以對。

    「大清早的,城主便有這種雅興欣賞園景?」她渾身帶刺般。「你聽清楚,我不會感激你昨晚為我所做的,如果可能,我還真希望你會慘死刀下,這樣至少我會為你上三炷香,聊表感激。」

    對她的惡言相向,閻溫不在意的一笑,關心的問道:「梅姑娘的臉怎麼了?」

    一個月不見,這梅盼盼簡直與他所認識的她判若兩人,從她眼中,他看出她變得堅強多了,也不再怯憐怕生。

    想不到他隨意提起,便讓大哥對梅盼盼起了好奇心,而大哥會愛上梅盼盼,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大哥的脾氣向來狂傲霸道,而梅盼盼雖外表柔弱,但內心剛強,知書達禮的她受不了大哥的作風,必會起而與之對抗,兩人會有衝突也是可以預見的。只是梅盼盼的性格,在和大哥多次的衝突之下,變得更加堅強勇敢了。

    若不是陰陽鏡只有一面,閻溫不禁要懷疑梅盼盼也有著跟他相同的遭遇了。  

    閻溫和善的反應使梅盼盼微愣,她心想,閻溫今日是否吃錯藥了,不然怎會漠視她的無禮,還關心起她來了?

    「與你何干!」她拒絕接受他的假仁假義。

    「請梅姑娘相信在下是一片好意。」

    「好意?」她輕笑道:「敢情今兒個會下大雪?」

    閻溫對她的話十分不解。「下大雪?」

    「是呀!城主日理萬機,卻無端關心起一名小小的婢女來,看來大熱天也會下起雪來羅!」她牙尖嘴利的逞口舌之快。

    他不以為意的朗笑道:「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會住在真實野園,若是前些日子我對梅姑娘有所得罪,還請梅姑娘多多包涵。」

    梅盼盼被他的轉變傻了眼!

    眼前的他斯文有禮,尤其是那雙溫和的眼,就彷彿是初相識時的他,她真的無法想像一個人的性格轉變竟會前後判若兩人!

    不過,他是好是壞都不能抹殺曾發生過的事實,她毋需改變對他的態度!

    「不,奴婢卑賤,這些都是奴婢該受的,城主這般向奴婢賠不是,豈不折煞了奴婢,奴婢受不起!」她語帶嘲諷,心情跌到谷底。

    當閻溫正欲開口之際,楚姬已悄然來到他們身畔。「閻哥哥好興致,大清早便與婢女談情說愛。」

    楚姬開玩笑的說著,語中帶有試探的意味。

    「楚姑娘說笑了。」閻溫笑答。他知道楚姬鍾情的人是他大哥,因此第一次照面,他便對她的冷艷敬謝不敏。

    閻溫在笑?那耀眼的笑容是楚姬從未看過的,她很不習慣。「閻哥哥的武功可真是了得!昨夜以一敵眾,三兩下便把那些不知死活的江湖人解決了。對了,閻哥哥手臂上的傷如何了?」

    「謝謝楚姑娘的關心,這點小傷不礙事。」他依然笑道。

    楚姬與閻溫的一問一答看在梅盼盼的眼裡十分刺眼,而她的心頭也微微泛著酸味,極不舒服!

    這是她服侍閻溫以來,第一次看到閻溫對女子和顏悅色。

    照理說,他轉移了對她的注意力,她應該感到鬆了一口氣的,可是這會兒她非但沒有喜悅的心情,反而有種被冷落的感覺。

    「楚姑娘初次到洛城,我應該招待楚姑娘四處遊玩才是。」來者是客,閻溫一向以禮相待。

    「哎呀!閻哥哥可真瞭解楚姬此行的目的呢!」冷艷的楚姬頓時笑得如春花盛開,他不提起她還真不敢開口呢。

    「楚兄近來可好?」

    「大哥很好啊!」楚姬的神色稍變,旋即又笑道:「閻哥哥,楚姬好不容易才說服大哥讓楚姬到洛城來,也終於擺脫了大哥的專制,能稍稍喘口氣,閻哥哥這下又提起大哥,多剎風景啊!不管,楚姬要閻哥哥陪楚姬四處遊玩。」

    「好,閻大哥不提。」

    「聽說洛城的西山有許多野鹿可供狩獵,楚姬要閻哥哥陪我一同前去。」楚姬雖然納悶閻溫今日的不尋常,但也正因他的溫和,她才能肆無忌憚的開口要求,不怕被他拒絕。

    他們的談笑聲漸漸遠去,閻溫終究沒有回頭搭理她,梅盼盼從未見過他這般溫文儒雅的笑臉,而閻溫會對女子和善更是頭一道!

    這代表什麼呢?

    難道在他的心中,楚姬不同於一般女子嗎?怔愣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半晌,梅盼盼有種失落的感覺。

    *  *  *

    西山林裡,閻溫與楚姬分別騎兩匹駿馬,馳騁狩獵。

    楚姬雖是女子,可是她的馬術及箭術可不輸一般男子。

    在閻溫的面前,她更是力求表現,一整個上午下來,她已獵得了五隻鹿,成果豐碩。

    覺得有些累時,楚姬將馬兒騎回臨時駐紮的地方。

    「小姐,累了吧!先坐下來歇息。」丫環立即上前遞上濕布巾。

    楚姬大剌刺地在楊上躺下,丫環們則忙著替她扇風遞茶水,並輕拭著她額上的汗水。

    此時,梅盼盼端了水果前來,讓楚姬享用。

    楚姬一見是梅盼盼,她興致高昂的坐起身,示意那些幫她拭汗的丫環停手。「你叫什麼名字?在兩極野園做些什麼工作?」

    楚姬怎麼看也不覺得梅盼盼有何姿色可言,這樣平凡的女子竟會引起閻溫的注意,更誇張的是還捨命相救!

    「奴婢梅盼盼,是城主的貼身丫環。」梅盼盼據實回答,經過幾日來的相處,她可以明顯的看出楚姬心儀儀閻溫,而閻溫似乎也很享受被人愛慕的感覺。

    她不明白,閻溫的性子為何突然變了,現在的他待她客氣有禮,生疏得彷彿與她不認識,她知道他是刻意與她保持距離,這實在不像她所認識的閻溫。

    「貼身丫環……」楚姬喃喃自語,她記得她大哥曾提過閻溫從不用貼身丫環的,不太對勁!

    閻溫難這是看上了眼前這名女子嗎?不會的,她不配!

    「你為什麼到兩極野園為婢?」趁這個難得的機會,她非問個明白不可。

    梅盼盼恭敬的道:「奴婢孤苦無依,是城主好意收留了奴婢。」她不懂楚姬怎麼突然對她感興趣。

    「是嗎?」楚姬評估著梅盼盼話裡實性。「這樣好了,我很喜歡你,我跟閻哥哥商量,讓你和我回風城好嗎?」她的直覺告訴她,把跟前的丫環帶離閻溫的身邊才是萬全之策。

    梅盼盼一愣,旋即道:「謝謝楚姑娘的抬愛,城主待奴婢有收留之恩,奴婢理當留在兩極野園服侍城主,以報答城主對奴婢的恩情。」

    她不知道楚姬何時對她有了好感,但要她離開兩極野園是萬萬不可能的事。她好不容易才混進兩極野園,委曲求全了那麼長的日子,陰陽鏡尚未到手,她說什麼也不會離開。

    梅盼盼的回答惹毛了楚姬,她怒道:「大膽!要你跟著我是你的福氣,你竟敢不領情!」

    梅盼盼聞言,錯愕不己,楚姬的脾氣怎麼似曾相識?,跟幾天前的閻溫簡直有得比了。雖然不是她的錯,她還是連忙道歉。

    「奴婢該死,冒犯了楚姑娘。」她低頭賠不是。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般蠻橫不講理的人呢?她身為奴,身不由已,可是她不過是回答她的話,表明自己的心意罷了,她幹嘛發那麼大的脾氣呢?

    「該死?哈哈哈……」楚姬仰頭大笑道: 「沒錯,你這個不知好歹的丫環的確該死!」說完,她取下腰間的長鞭,揮動長鞭試著手勁,心裡正盤算著要從何下手。

    「小姐……」楚姬的丫環欲上前阻止,怎麼說都是洛城城主身邊的丫環,她們家小姐這般蠻橫,怕會惹來洛城城主的不快。

    「閃開!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丫環。」楚姬發狠的一推,阻止她的丫環旋即倒地。

    梅盼盼簡直無法相信,她眼睜睜地看楚姬手中的長鞭朝她揮了過來,回過神來想逃時已經來不及了。

    火辣辣的一鞭抽中了梅盼盼捧著水果的雙臂,她應聲倒地,手臂上旋即出現一道鞭傷,皮開肉綻,讓她痛不欲生。

    楚姬在一旁欣賞著她的傑作,見梅盼盼眉頭緊蹩,額上冒著冷汗卻仍不吭一聲。「脾氣倒挺倔的嘛!」

    「奴婢做錯了什麼?楚姑娘為何鞭打奴婢。」梅盼盼憤怒的抬起頭來,眼中有恨。

    「哈哈哈……」楚姬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本姑娘就是瞧你這張臉不順眼,愛打便打,這裡由你可滿意?」

    她太過分了!在梅盼盼眼中,楚姬是另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閻溫,不把奴僕當人看,任意責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何處得罪了她,讓她借題發揮。

    梅盼盼強忍痛楚的說;「既然楚姑娘看不慣奴婢的這張臉,那麼恕奴婢告退!」語畢,她轉身便走。再不定,恐怕她會被楚姬給活活打死,這樣的死法太可笑了。

    楚姬被梅盼盼的藐視行為給激怒了!

    「站住……」楚姬怒吼,梅盼盼頭也不回。「你給我站住廠

    梅盼盼的離去無疑令楚姬失了面子,她心一橫,執鞭的手更是使盡全力,毫無保留的一揮!

    「住手!」

    趁在長鞭揮上梅盼盼的背以前,閻溫赤手空拳扯住長鞭,以楚姬揮鞭的力道,若真打中了梅盼盼,恐怕非死即殘。

    「閻哥哥,你可得為楚姬作主啊!」楚姬連忙放下長鞭,裝得一刻楚楚可憐的模樣,彷彿她才是慘遭鞭打的一方。

    「發生什麼事了?」閻溫旋即看見一直保持靜默的梅盼盼手臂受了鞭傷,他心痛如絞卻仍力求鎮定。  

    他一直在躲她,明明對她有愛卻無法不顧慮到大哥,每每看著她,他的心便痛苦萬分。

    為什麼他與大哥會愛上同一個女子呢?或許在梅盼盼的眼中,他和大哥並沒有差別,但他與大哥是完全不同的個體啊!不同的生活方式不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嗎?

    上蒼太不公平了!是他先認識梅盼盼的,為什麼不多給他一點時間與她相處呢?這樣或許梅盼盼便會屬於他了。

    「閻哥哥,是這名婢女對楚姬出言不遜,楚姬才對她略施薄懲。」楚姬先為自己脫罪,她當然明白梅盼盼或多或少會對閻溫有所影響。

    「先上藥再說吧!」閻溫從袖中取出一瓶藥,想親自幫梅盼盼塗上又有所顧忌,只好交由一旁的丫環幫她上藥。

    藥撤在傷口上有些刺痛,而閻溫的及時出現,讓梅盼盼有想哭的衝動,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

    閻溫深知一向溫順的梅盼盼不可能無故去招惹楚姬,這一切定是楚姬的錯。但楚姬遠來是客,為了給楚風傲面子,他不能責罰楚姬,可是梅盼盼無辜遭受鞭打之事又如何能算了呢?

    這事若交由大哥處理,大哥鐵定不會顧慮楚姬的顏面,更別提什麼給楚風傲面子,大哥一向堅持他自己覺得對的事,絕不會讓他愛的人委曲求全!

    可是身為一城之主,他無法不去顧全大局,他的決定往往是以洛城的安危為優先,無法隨心所欲。

    現下,他作了痛苦的決定。為平息楚姬對梅盼盼的怒意,也為顧及風城與洛城的交情,梅盼盼非向楚姬道歉不可。  

    「盼盼,你應該向楚姑娘道歉!」他為自己的不公平感到汗顏,更為梅盼盼的委屈心疼不已。

    梅盼盼錯愕的睜大雙跟,滿腹的委屈頓時化作淚水在眼眶打轉,自始至終都不是她的錯,她為什麼要道歉!

    楚姬臉上綻放一抹艷麗的笑容,高傲的神情睨著梅盼盼,無言的對她做出勝利的宜示。

    閻溫總是對她如此殘忍,先給她希望又將她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看著她痛苦,他便感到快樂嗎?

    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梅盼盼,正等著她開口道歉,梅盼盼收拾起委屈的棹色,如閻溫所願,她硬生生地擠出話,「楚姑娘,是奴婢不對,奴婢不該口無遮攔,對不起!」

    「哈哈哈……」楚姬得意的大笑。

    梅盼盼再也待不下去了,再不走她肯定會不爭氣的掉下眼淚。「奴婢告退!」

    閻溫沒阻止梅盼盼的離去,讓她受盡委屈的是他,但看見她受傷的神情,他的心裡又何嘗好過呢?

    唉,他只希望她休息之後,心情會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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