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君無常 第六章
    白塵幽跌坐在地,不停抽搐著身體。熱淚盈眶,驚慌失措的圓大雙眼,雙唇泛白,口中卻不斷逸出狂笑聲。

    「哎呀!」輕掩檀口,危棗狀似同情的看著含淚瞅住自己的白塵幽。「這下可糟糕了。」

    「果然是個蠢貨。」冷哼了聲,青狂雙手抱胸,不掩眸中鄙夷的俯看陷入狂笑中的白塵幽。

    「呀哈哈哈哈……青狂……哇哈哈哈,危姑娘……救救我……啊哈哈哈哈哈……」不由自主的放聲笑著,白塵幽連一句求救的話都無法清楚表達。

    「青狂。」杏眸望向青狂,危棗一雙柳眉輕輕蹙起。「能不能麻煩你先點住白公子的穴道?」

    「笑話。」嗤了聲,青狂擺出袖手旁觀的姿態。「我只會下毒,我可不會救人,再說,這傢伙就算是笑死了也不干我的事。」

    「是不干你的事沒錯,可是,你不覺得這個笑聲真的很可怕嗎?」淺淺一笑,危棗的聲音又輕又柔。

    「是很吵。」青狂不否認的點點頭。

    「所以!麻煩你點住他的穴道,好嗎?」唇角溫柔的上揚,危棗走向狂笑不已的白塵幽,「而且,再不讓白公子的笑聲停下來的話,他真的會笑死。」

    瞥了眼笑得就要斷氣的白塵幽,再望向臉上漾著淺笑的危棗,好半晌,青狂才走向跌坐於地的人,出手極快的點了他的幾個穴道。

    步行至白塵幽身畔,危棗拉青狂一塊兒蹲下。

    「你拉我做什麼?」皺起劍眉,青狂沒好氣的瞪向身側人兒,卻沒有任何抗拒的行為。

    說不上為什麼,他就是不排斥與危棗有肢體上的接觸,甚至,他有些喜歡那種感覺。

    「因為你對毒物比較有研究呀!」粉嫩唇瓣輕輕彎起,危棗給了青狂一抹甜而不膩的微笑。「依你看,白公子中了什麼毒?」

    這女人非得要笑得這麼甜、這麼讓人心動嗎?

    愣了愣,青狂的眉狠狠蹙起。見鬼了!那女人笑得再美、笑得再甜都不干他的事,他心跳加快個什麼鬼勁兒啊?

    「我一開始就說我不救人,你聽不懂嗎?」看著危棗,青狂暗惱自己仍是被那張芙蓉笑臉給影響了心緒。

    「但是,救人是我的責任。」說著,危棗也同時為白塵幽把起脈來。

    「你救你的,拉我下水做什麼?」惡狠狠的瞪著危棗的手,青狂突然很想把白塵幽一腳踹到天邊去。

    「要救人之前,得先弄清楚他到底中了什麼毒,不是嗎?」放下白塵幽的手,危棗轉而審視起他那慘白的臉色。「青狂,你覺得他中了什麼毒?」

    「看也知道是誤食毒菇。」沉默了會兒,青狂才不甘不願的開口說話,語氣極度不齒。「你看,地上全是些剛採下來的野菇,不管是有毒無毒的都有,依這笨蛋的蠢腦袋,他八成試吃了那些野菇。」危棗望向白塵幽,發現他眼裡寫著羞愧。

    「不過,話又說回來……」一把揪起動彈不得,也不能說話的白塵幽,青狂劈頭就是痛罵:「姓白的笨蛋,你到底有沒有常識啊你?哪有一個正常人會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就吃下不知名的野菇?你腦子到底是長到哪裡去了?」

    「青狂,白公子也是為了我們著想,別再罵他了。」站起身,危棗走向青狂,努力的將白塵幽從他的手上搶救下來。

    「不罵他要罵誰?」青狂橫眉豎目,俊逸臉蛋在極度不爽時仍是俊美逼人。「你說救人是你的責任,所以你不可能放著這笨蛋不管,但是,如果你執意要救他的話,會浪費多少時間你知不知道?」

    「這就不一定了。」危棗笑得是一臉的清純無辜。「如果毒好解的話,不會花太多時間。」

    「問題就在於這種毒不好解!」青狂簡直就要跳腳,「每一種毒菇的解毒方法都不一樣,混合在一起食用的解毒法又不一樣。這裡有一堆毒菇,天曉得這個笨蛋到底是吃了哪幾種,再說,又不是每種毒菇你都知道解法,這樣一來,我們得為這個笨蛋浪費多少時間吶?」

    我們?

    看著青狂氣急敗壞的模樣,危棗抿唇一笑。

    說什麼不救人,還不是把自己也一起算進來了?真是心口不一……不過,這樣子的青狂很可愛。

    「危棗,你笑什麼?」看著危棗臉上的美麗微笑,青狂沒來由的覺得心煩意亂了起來。

    他討厭危棗現在的笑,就是那種擺明了把他當小鬼的笑容……

    媽的,這女人到底想怎樣,她非得要拿他當弟弟看不可嗎?他一點都不想成為她的弟弟!

    「我覺得你好可愛。」看著神色不善的青狂,危棗很老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雖然嘴上說得一點都不在乎,可是,你還是很關於白公子。」

    「誰關心他了!」他只不過不想離開。等等,不想離開!?

    看著危棗,青狂愣了愣,突然有些抓不住自己的心思。

    不想離開……那麼,他到底是不想離開什麼?

    ?     ?     ?

    「青狂?」看著突然陷入自己思緒的青狂,危棗有些納悶。「你怎麼了?」

    「沒什麼。」抿了抿唇,青狂才緩緩開口:「你真想救姓白的笨蛋?」

    「這是我的責任。」危棗回答得毫無猶豫。

    「如果真想救這個笨蛋的話,我們就得趕路,」青狂眺望遠方,「前面大概十里遠有個城,雖然不大,但是基本的藥草都找得到,如果要救這笨蛋,就得趁現在天還沒黑的時候盡快趕到那個城裡去。」

    「十里……」危棗沉吟了會兒,看看被人持在手上的白塵幽!又望望表情冷漠的青狂!她微微笑了。「青狂,你輕功好嗎?」

    青狂皺眉,「你要我抱姓白的笨蛋過去?」這種事打死他都不干!

    「不,白公子交給黑焰。」危棗輕輕搖搖頭,向青狂伸出了手。「麻煩你,我的白玉笛。」

    從懷中取出刻有「與子偕老」的白玉笛遞給危棗,青狂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不對勁了起來。

    給了青狂一抹屬於危棗的獨有微笑,危棗悠然的執笛吹了幾個音。

    馬蹄聲隨之響起,轉瞬間,高傲不馴的黑焰便出現在三人的眼前,鼻子噴著氣的它看來十分狂放不羈。

    「青狂,麻煩你把白公子綁在黑焰背上。」柔柔一笑,危棗走向黑焰,小手撫摸著黑色鬃毛,輕聲對它說話:「焰,我知道你不願意載我以外的人,不過,現在情況特殊,所以拜託你了。」

    焰?下意識的皺起眉,青狂看著危棗與黑焰之間的親密,令他覺得很不舒服。

    板著俊美臉蛋,青狂悶不吭聲的將白塵幽綁在馬鞍上,不置一詞。

    「沒問題了,焰願意載白公子。」笑盈盈的走向青狂,危棗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那麼,我就麻煩你嘍,青狂。」

    「麻煩什麼?」看著走向自己的危棗,青狂無法理解她的話中之意。

    「我不會輕功,所以只能麻煩你帶我呀!」她的臉蛋上漾著甜美的笑,那語氣無所謂得就像在說天氣真好之類的無關痛癢話題。

    「我帶你過去?」青狂怪叫了起來,不敢相信這種話竟然出自危棗口中。「你有沒有搞錯啊你?」他帶她過去,這就意味著她必須被他一路抱著,直到抵達距離十里的小鎮上!媽的,她是沒把這種事情當一回事,還是她沒把他當男人看!

    「沒辦法,我不會輕功,馬術也不好,沒辦法讓焰同時載著兩個人。」危棗淡淡一笑,看來無邪可人。

    「問題不在這裡,重點是我是男人!」她就這麼沒把他放在眼裡是不是?

    「我知道,雖然你的臉比女人還要美。」危棗點點頭,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惹人憐愛。

    「媽的,重點不是我的臉!」火氣一上來,粗話便無法克制的跟著冒了出來。「你沒有想過你的名節嗎?」

    「你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應該沒有關係吧?」危棗的笑容可無辜了,「還是,你不願意讓我佔你便宜?」

    「被佔便宜的不會是男人!」該死!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常識啊?

    「可是,我不覺得被你抱是被你佔便宜,青狂。」走向青狂,危棗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試圖緩和下他的怒火。「雖然我們沒有姻親關係,可是,你是我的表哥,哥哥抱妹妹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不是你哥!」這句話,沒有經過大腦的便被青狂給吼了出口。

    「我知道你不是。」危棗輕點了頭,笑靨如花。「你比較像弟弟。」

    「我也不是你弟!」青狂簡直要跳腳。真他媽的該死,這女人果然沒把他當男人看,只把他視為一個弟弟……天殺的!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她就是不能把他當成一個男人看待?

    「好、好,你說不是就不是。」好聲好氣的輕拍青狂微微發顫的身體,危棗的態度就像在哄著嚎啕大哭的小男孩。

    「該死!你不要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根本就把他當小孩看,她到底知不知道他足足大了她三歲?該死!

    「好吧,我會盡力改過來的。」危棗給了青狂一抹怎麼看都像是在敷衍的微笑。「天就要黑了,現在,我們可以趕路了嗎?」

    向上瞥了眼昏黃的天色,咬咬牙,青狂向危棗伸出手。「過來。」

    揚起暖暖的微笑,危棗沒有任何異議的走向青狂,任由他將自己攔腰抱起,主動的將雙臂圈住他的頸項。

    好香……雙臂圈著危棗,一股淡淡馨香在瞬間充斥於青狂鼻間,讓他在瞬間失了神,不自覺的收緊了雙手。

    青狂的舉動,讓危棗的臉上漾開一抹笑容,如星空般的水漾眸子,隱隱閃動著不知名的光芒。

    下目光,危棗軟軟的聲音伴隨著溫熱氣息在青狂耳畔響起:「青狂,那就拜託你了。」

    刻意漠視體內莫名竄起的騷動,咬咬牙,青狂抱著危棗的力道緊了又鬆,鬆了又緊;調整呼吸後,一拔身,他的人已利落的躍起向前奔去。

    ?     ?     ?

    映入眼中的,是陌生地方。

    這裡是……

    眨了眨迷濛雙眼,困惑的望著四周從來沒見過的景致,一時之間,白塵幽完全摸不著頭緒,不明白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情形。

    簡單的說,白塵幽的腦袋現在是一片空白。而為了要讓自己弄清眼前的狀況,他的視線開始四處游移。

    從房間周圍看到地上,從遠處的梳妝台看到近處的桌椅,最後,白塵幽得到一個結論。

    這是客棧的房間,而且還是不便宜的上房,可是為什麼他會待在這種地方!

    「醒了?」冷冷淡淡,帶著些許譏嘲意味的男性嗓音,傳入了白塵幽耳中。

    「睡了整整三天兩夜,如果再不醒的話,我看你也救不活了。」

    這個聲音……

    聆聽著似曾相識的悅耳聲音,白塵幽先是呆了呆,在幾秒過後,他才看向傳來聲音的床尾。

    床尾處什麼東西也沒有,只有一名雙手抱胸、相貌俊美逼人的年輕男子。

    「青狂!」坐起身,吃驚的瞪大了眼,白塵幽以不敢置信的語氣喊出這兩個字。

    「不要一醒來就鬼叫。」白塵幽的叫聲,換來的是青狂如冰一般的視線,外加一個正中鼻樑的枕頭。

    枕頭順著向下落,白塵幽那極度哀怨,有話說不出的神情便毫無保留的呈現在青狂的眼前。

    看著白塵幽的臉部表情,青狂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個姓白的笨蛋想說些什麼。

    反正,不外乎就是那些抱怨他拿東西砸他、不關心他、沒把他當朋友看之類的屁話,他已經不想再聽見這種愚蠢又無聊的話。

    「不管你想說什麼,最好都先想想後果再說出來,我絕對不會因為你是病人就手下留情。」冷冷的目光直視白塵幽,青狂看來狂傲而不近人情。

    「青狂!」白塵幽極度委屈的吸吸鼻子,「為什麼我會待在這個地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聽到這種問題,青狂倏地沉下臉,開始懷疑究竟是白塵幽中毒太深,還是危棗的醫術出了問題。「姓白的笨蛋,不要告訴我,你連自己曾經發生過什麼事都給忘得一乾二淨。」

    「我、我真的不知道呀!」白塵幽的聲音可憐兮兮,企圖勾起青狂的憐憫之心。

    怎麼想也想不到會聽到這種愚蠢至極的回答,一時之間,青狂真的很想痛揍腦袋生來似乎是裝飾用的白塵幽一頓。

    深深吸了一口氣,青狂劈頭就是一陣怒吼:「姓白的蠢貨!你的腦子是長好看的是不是?為什麼你可以連自己誤食野菇而中毒的事情全忘得乾乾淨淨?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夠蠢到這種地步!」「我、我中毒了嗎?」茫然無知的表情,在半晌後換成了恍然大悟,「啊!對喔,原來如此,我是吃了野菇中毒的嘛!」

    「你要是再想不起來,我看你乾脆去吊頸自殺算了!」白塵幽的遲鈍讓青狂更為火大。「像你這種笨蛋活著根本就是浪費糧食,就連豬都比你有用!」

    「豬哪有比我有用!」白塵幽圓大的雙眼,因青狂的責罵而委屈的泛上一層水霧。

    「起碼豬宰了能拿來吃,而你這個笨蛋就連當食物的資格都沒有。」重重的哼了聲,青狂看著白塵幽的眼神非常侮辱人。

    「青狂,我真的這麼沒用嗎?」淚水開始累積,眼看就要奪眶而出。

    「廢話!」青狂的口氣再肯定也不過,「只有危棗那個以救人為己任的女人才會把時間、精力心思、藥材全浪費在你這個笨蛋身上,但是,她那麼做,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

    薄薄的門扉,在這個緊繃的時刻,被一隻白淨小手推了開來。

    淚汪汪的白塵幽注意到了,火冒三丈的青狂也注意到了。

    ?     ?     ?

    「青狂,白公子醒了嗎?」危棗柔柔的聲音飄入房內,稍稍平息了青狂的怒火,也稍稍止住白塵幽的眼淚。

    「這蠢蛋有醒跟沒醒一樣沒大腦。」嗤了聲,青狂隨手抓了張椅子便坐下來,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在見到危棗的柔柔笑容之後,火氣莫名其妙的退去大半。為什麼會這樣子?

    悶聲不吭的看著危棗的一舉一動,青狂的眼,牢牢的纏住她那雙澄澈的美麗眼眸,不自覺的試著捕捉其中的情緒。

    「青狂,別這麼說白公子。」秀眉微微蹙起,手裡捧著藥湯的危棗,無聲無息地走到白塵幽的身畔。「白公子,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危姑娘!」見到危棗關心的神情,白塵幽的眼淚就像是決了堤河水一般四處奔流。「我的心好痛啊……」

    「怎麼了?」嘴上雖然是這麼問沒錯,但危棗心裡很清楚十之八九是因為青狂又說了什麼惡劣的話。

    「青狂說我比豬還要不如。」白塵幽抽抽噎噎的泣訴著,淚水沒有停止。「他說豬宰了能當食物,我連當食物的資格都沒有。」

    危棗的眉蹙了起來,「他這麼說你?」

    白塵幽小可憐似的點點頭,「危姑娘,我是不是真的很沒有用?」

    「沒那回事。」安撫的輕拍著白塵幽的背,危棗同時柔聲細語的將手上的藥湯遞給他。「來,雖然你的毒已經解了大半,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所以,這幾天你都得喝這些解毒藥湯。」

    抿著唇,白塵幽接手危棗端來的藥,沒有第二句話便喝了起來。

    坐在一邊看著兩人,青狂的眼神由一開始的著迷,漸漸轉為冷然,最後變成了不爽至極。

    這女人!沒事幹嘛對那個姓白的笨蛋那麼溫柔?救他,為他抓藥、煎藥也就算了,現在還伺候那笨蛋喝藥,簡直是該死的沒有天理!

    就像是感應到青狂的情緒似的,危棗的目光突然飄向一臉悒鬱的青狂,澄澈如水的眼眸,就這麼對上青狂幽黑深邃的眼。

    兩個人誰也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危棗的眼是溫和的,青狂的眼是晦澀的,兩人的眼神就這麼緊緊交纏在一起,無法分離。

    專心一意的看著青狂的眼,危棗在那雙烏亮深邃的眼中,清楚的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微微一笑,神情看來溫柔,又透著幾分難以捉摸的詭異。

    目不斜視的看著危棗的眼,青狂在那雙似乎燦爛如星子的眼裡,找到了自己的影像。他抿著唇,神情微慍,又透著幾分不願認輸的倔強。

    就這麼定定的看著、望著,隨著時間的無聲流逝,青狂也沒來由的緩緩退縮,雖然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想逃開,為什麼會感到不安、手足無措,但是,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第一次,這還是青狂第一次閃躲開別人的目光,向來都是他使別人投降認輸的逃開自己,而這次卻是他選擇逃避。

    都是那雙眼睛惹的禍。

    別開了眼,青狂的腦海中,仍是只有危棗的眼神。

    都是那雙比子夜還要黑的眼睛惹的禍,所以,他才會覺得無法招架。

    都是那雙同時屬於芙蓉仙與危棗的眼睛惹的禍,所以,他才會選擇閃避。

    全是那雙眼睛的錯!

    倔強的咬了下牙,不想在危棗面前露出弱勢一面的青狂,一聲也不吭的起身往外走。

    看著青狂的突兀行為,危棗其實一點也不訝異,甚至,青狂的舉動可說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先動心的人,總是沉淪得最深,也注定要被吃得死死的吧!

    看著青狂離去的挺拔背影,危棗輕柔地勾起一彎屬於危棗才有的微笑。

    那是一彎綜合著邪氣、戲謔的微笑,完全與溫柔沾不上半點關係。

    青狂他大概還不知道吧?不知道自己已經對她動了心吧?不過,她已經知道了,而且,知道有一段時間了。

    從青狂的一舉一動中,她早已看出就連青狂本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真有趣!沒有什麼事情比觀察青狂更有趣了,因為,青狂就像個小孩子,心裡想什麼會全部寫在眼睛裡。

    就這樣吧!

    危棗等著,她等著看青狂發現這個秘密時的可愛表情,而在這之前,她會耐心的等,同時放手去玩。

    撩撥青狂是很有趣的消遣,所以,她得趁青狂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心意之前好好玩玩,不然,等他想通之後,她可就沒得玩了。

    斂下眸光,危棗甜甜、邪邪、賊賊、壞壞的笑著,而在下一瞬間,她又恢復柔柔的微笑,恢復屬於芙蓉仙的溫柔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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