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貓的玩具 第三章
    午餐時間,本該在學生餐廳用餐的耿剡律,現在卻出現在蔚心學園特有的紅葉走廊上。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非常不好,不只是因為他被人莫名其妙的拉出來,也為了拉他離開學生餐廳的那個人。一想到衛非攸剛才是用什麼方法把自己拉出學生餐廳,耿剡律的心情就壞到最低點。  

    就算是再怎麼緊急的事情,也不能在他就要吃下第一口飯的時候硬是把他架住,不管他的意願就將他整個人拖出學生餐廳吧?  

    更何況衛非攸之所以把他拉出學生餐廳的理由,竟然只是「大家決定在學生會室裡用餐」這個微不足道的理由。  

    他敢打賭,衛非攸那只黑貓絕對是故意挑他就要把飯送進嘴裡的那瞬間才拉他的,光看他眼裡那抹光芒就知道,因那和澄羽整到自己時眼中所發出的光彩簡直一模一樣!  

    他到底是哪裡得罪了這只陰陽怪氣的黑貓?雙手插在長褲口袋中,耿剡律兀自思索著,完全忘了衛非攸被他認定為不共戴天的仇人這回事。  

    印象中,衛非攸這傢伙與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看他不順眼,澄羽的說法是因為衛非攸嫌他太吵。想想也是,那只黑貓從頭到尾就一直強調他很吵,那麼現在又是為了什麼?  

    最近這幾天,衛非攸三不五時的就惹火他,每次都讓他氣得像只瘋狗一般的亂吼亂叫;可是,卻也沒見這只喜歡安靜的黑貓抗議他所製造出來的噪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奇怪。  

    走在耿剡律身旁,衛非攸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他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想了一下,衛非攸恍然大悟——太安靜了。  

    這種安靜的氣氛很奇怪。因為平常只要有他和耿剡律在一起的地方,一定會吵翻天,比菜市場發出的噪音還要恐怖,哪會像現在這麼安靜。  

    可是,為什麼耿剡律現在會這麼安靜?  

    偏首看了耿剡律一眼,衛非攸更困惑了。  

    他瞧見耿剡律微微皺眉,眼神望著遠方,可是心神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如果他沒判斷錯誤,耿剡律現在應該在思索某件事情吧?但是,耿剡律真的會使用他的腦子嗎?  

    就他和耿剡律這個禮拜的相處看來,他從來沒見過耿剡律動過腦子,絕大部分的行為全是本能反應。這樣子的人,假設他現在正在思考的話,他會思考些什麼?  

    衛非攸停下步伐,放任不知神遊到哪兒去的耿剡律繼續向前走。  

    難得見這傢伙動腦,他還是別去打擾的好。  

    做下決定後,衛非攸就這麼在原地坐下,後腦勺靠著正後方的楓樹,悠悠哉哉的仰望深秋的蔚藍天空,心情輕鬆愉快。  

    怪了,怎麼這麼安靜……  

    走在石板小道上,耿剡律突然覺得身邊異常的安靜。照理說,只要衛非攸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會被那只黑貓惹得動不動就大吼大叫,怎麼衛非攸今天不但一聲不吭,沒來招惹他,就連身上都沒有發出那種冰塊一般的寒冷氣息?  

    皺眉停下腳步,耿剡律四下張望,然後他發現了一件讓人吐血的事情——衛非攸根本就沒有走在他身邊!  

    難怪他一點也感覺不到衛非攸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氣,因為他人現在正躺在二百公尺遠的楓樹下。  

    等等,他……他在搞什麼鬼?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心慌意亂的往回衝,耿剡律在看清衛非攸後,他氣急敗壞的破口大吼:「衛非攸!」還以為他怎麼了,沒想到居然是待在樹下悠哉乘涼!  

    這麼快就發現啦?還以為這傢伙會在走出紅葉走廊之後才想到他的存在咧。  

    衛非攸懶懶的睜開雙眼,愛理不理的瞄了眼耿剡律之後,又再度閉上,像只打盹的貓兒。  

    「姓衛的,你要睡午覺是你的事,不過要睡到學生會再睡,不要躺在這裡當路邊的無名男屍!」  

    這傢伙真是有夠任性妄為的!還以為他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想到只是想睡覺!  

    該死的,他剛才為什麼要為這傢伙擔心?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  *  *  

    還真吵……  

    衛非攸微微蹙眉,一個意念在此時閃過他的心頭。  

    不曉得耿剡律會有什麼反應,就趁現在實驗看好了。  

    微微勾起唇角,衛非攸緩緩睜開雙眼。「我腳痛。」  

    腳痛?耿剡律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會得到這樣子的回答。「你腳痛?只因為腳痛所以就待在這邊睡午覺?你有沒有問題啊!」  

    有問題的人是你!  

    衛非攸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對耿剡律的腦子已不抱任何希望。「我腳痛得沒辦法走。」  

    都說得這麼明瞭,這個大白癡就算再沒智商、再沒半點邏輯概念也總該明白了巴!  

    「痛得這麼嚴重嗎?」耿剡律擔心的蹲下身,看著衛非攸與平常完全無異的表情,心裡卻沒對他的話產生半點懷疑。「我背你去學生會好了,上來吧。」  

    耿剡律轉過身,背向衛非攸。  

    還蠻有良心的,那麼,如果是這樣呢?  

    衛非攸微微一笑,眼裡閃動著惡作劇的笑意。「我懶得動。」  

    衛黑貓的語氣很是理所當然。  

    他很期待耿剡律的反應,一定會很好玩。  

    「你懶得動?」聽到身後的人居然說出這四個字,怒火霎時在耿剡律的口奔騰。  

    衛非攸說的那是什麼鬼話,懶得動?都說要背他去學生會了,他還懶得動?  

    回過身,瞪著面無表情、不動如泰山的衛非攸好一會兒,耿剡律發現自己竟然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你真的不想動?」  

    衛非攸輕點了下頭,還打了一個氣煞人的呵欠。  

    耿剡律氣得牙癢癢的,卻沒有辦法扔下衛非攸一個人獨自離開。  

    咬咬牙,耿剡律不甘不願的啟口:「我抱你過去。」面對眼前這只又懶又任性的黑貓,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他向這只黑貓妥協了。  

    抱他過去?衛非攸微蹙眉,怎麼也沒有想到將自己視為仇人的耿剡律竟然會是這種反應——抱著他一路走回學生會室?他沒聽錯吧?耿剡律居然肯為他犧牲自己到這個地步,嘖嘖嘖,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嗎?  

    見衛非攸蹙眉,耿剡律原本就不爽的心情變得更差了。「你不要?那我也沒辦法了。」  

    耿剡律不悅的站起身,很想不管衛非攸死活的閃人,卻又沒辦法轉身走開,最後,他只能氣憤的站在原地瞪著衛非攸看。  

    看起來,他好像也很不甘願嘛。  

    見到耿剡律難看的臉色,衛非攸的心情好了起來。他向耿剡律伸出了自己的雙臂,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明白衛非攸的意思,耿剡律撇撇嘴,彎下身將他攔腰抱起,確定他安安穩穩的靠在自己的身上之後,才邁開步伐大步大步的走向學生會;只是,表情難看得像是被人用一把刀架在脖子一樣。  

    一直到走到學生會室的門口,耿剡律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竟然和衛非攸沒起一點爭執,和平相處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天啊,這怎麼可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  *  

    「那麼,今天的工作大概就到這裡結束了,我們明天再繼續。」  

    安澄羽啪的一聲合上行事歷後,露出一個無害的微笑。「現在正事辦們來聊聊學校最近發生的大事吧。」  

    「改天吧,我現在急著回社團,沒空陪你閒聊。」耿剡律一聽到「結束」這兩個字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趕回去社團盡他身為社長的責任。  

    「剡律,別這麼掃興嘛,我要聊的這件大事和你挺有關係的。」安澄羽曖昧的笑了。「不只和你有關,事實上,學校最近八卦的第一主角,就是你和非攸,你真的不想聽嗎?」  

    「澄羽學長,你是指新聞社發行的那則頭條嗎?」陸又司皺起眉,看來不大高興。「那只不過是新聞社捕風捉影,隨便捏造出來的八卦,這種沒有營養的事情,不值得拿出來談論吧?」  

    「不,這你就不懂了,所謂無風不起浪,既然有這種新聞傳出,就代表這則八卦有它一定的可信度,為了要確定這則八卦的真實度,進而避免它的四處流傳,詢問當事人當然是最快最實在的方法了。」安澄羽搖頭晃腦,說得頭頭是道。  

    「到底是什麼八卦?」一聽到那則八卦不只和自己有關,還牽連到了衛非攸身上,耿剡律就莫名的感到煩躁。  

    「就是這個。」安澄羽拿出一份高中部新聞社所發行的報刊,照本宣科的念出了頭條:「禁忌之愛?高中部兩大風雲人物,衛非攸、耿剡律熱戀中?」  

    「那是什麼鬼東西?」才聽到第二句,耿剡律就發現自己無法忍受。  

    他將報刊一把搶過,赫然發現上頭刊了一張大型的相片,上頭的主角竟是他與衛非攸!  

    「我看看。」也不管耿剡律同不同意,衛非攸便奪下他手上的報刊。  

    那天的情形被新聞社的人拍下來了!  

    衛非攸快速的閱讀報上內容,俊美斯文的臉蛋毫無表情,讓人無法猜出他的情緒究竟是好是壞。  

    一分鐘過後,衛非攸放下報刊,將它交到耿剡律的手上。  

    「非攸學長?」陸又司看著沒有一點情緒波動的衛非攸,突然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因為打擊太大,所以反應不過來。  

    「非攸,怎麼樣啊,對新聞社這份作品有什麼感想?」安澄羽笑瞇瞇的,與陸又司的擔心形成強烈對比。  

    「照片拍得還不錯,內容中肯,卻有誤導他人認知的嫌疑。」衛非攸客觀的下了評論。  

    「這麼說來,上面那張照片不是合成的嘍?」安澄羽不懷好意地微笑著。  

    「照片是真的。」衛非攸點點頭。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剡律學長會抱著你?」陸又司著急的望向衛非攸,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啊,這張照片據說是昨天拍的。從照片上看來,可以判斷是中午那段時間拍下來的,如果我沒記錯,昨天中午你們是一起到學生會來的吧?」安澄羽垂下眼皮,巧妙的隱藏住眼中氾濫成災的笑意。  

    「昨天我懶得走,所以讓耿剡律抱我過來。」衛非攸的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隨即消失。  

    「什麼?」耿剡律瞪大了眼,詫異的望向衛非攸。「你不是說你腳痛又懶得動嗎?」怎麼到了今天答案又不一樣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喔,那個啊……」衛非攸點點頭,一臉平靜。「我唬你的,我只是懶得走完那麼長的紅葉走廊。」還有點想惡作劇而已。  

    「你唬我?」耿剡律高聲怪叫,有股想掐死衛非攸的衝動。  

    「對,我唬你的。」衛非攸非常老實的承認。  

    「衛非攸,這樣子很好玩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懶,已經讓一群莫名其妙的人產生很嚴重、很偏差的妄想了?」耿剡律大聲咆哮,氣得想宰了看來像個旁觀者的衛黑貓。  

    「那又怎樣?」衛非攸倒是一臉的不在乎。「那些人要誤會就讓他們誤會,我無所謂。」  

    「你無所謂我有所謂啊!」耿剡律抱頭大喊,「我的名聲、我的形象,這下子全都毀在你的懶上了。衛非攸,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嚴重?」  

    「會嗎?」衛非攸微挑眉,完全感染不到耿剡律的焦慮。「你太誇張了。」  

    「一點也不誇張!」耿剡律雙手按在衛非攸肩上,一字一字的咬牙說:「你知道我那些籃球社和桌球社的社員們看到這種報導會有什麼反應嗎?」  

    「他們不會有什麼反應的。」這句話是安澄羽說的。「反正他們已經習慣這種事,頂多就是說你喜新厭舊罷了。」「我還始亂終棄咧!我哪來的舊好厭啊?」耿剡律瞪向面帶天使微笑的安澄羽,突然有種很不好的感覺。「等等,你該不會……」  

    「有時候你也挺聰明的。」安澄羽微笑,對於耿剡律的臆測不予反駁。  

    「澄羽學長,我不大懂你們在說什麼。」陸又司聽得一臉茫然。  

    「喔,又司是國中部的人,不清楚也是理所當然的。」安澄羽輕輕的笑了起來。「剡律在高二的時候,就被人誤以為是同性戀者,而他當時的親密愛人就是在下我。」  

    「你還好意思說!」耿剡律聽得是火大萬分。「要不是你每天死巴著我,整天黏在我身上又老愛對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做一些曖昧的動作,我才不會被人以為是同性戀!」  

    「好玩就好,何必計較這麼多。」安澄羽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臉上寫著「不在乎」這三個字。  

    「你是故意的!」直到現在,耿剡律才想通。  

    「我本來就是故意的,你怎麼現在才發現?」安澄羽仍是笑著,一點歉疚之心也沒有。  

    「你怎麼做得出這種事來!」耿剡律吼得痛心疾首。  

    天啊!難怪升高二不久後,社團裡那些性向和別人不同的人會一個接著一個的向他示愛,原來是把他當同類了。  

    天殺的澄羽,竟然因為有趣就對他幹這種缺德事,枉費他們相交十一年,這算哪門子的好友?  

    「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做這種事。」安澄羽擺出一張好可憐、好無辜的笑臉,很沒良心的把衛非攸一起拉下水。「非攸他也做了,不是嗎?」  

    耿剡律聞言,不敢置信的瞪向衛非攸。「衛非攸,你也是故意的?」  

    「一半一半。」衛非攸聳了聳肩,連扮可憐都懶,誠實得讓人想吐血。「我是真的懶得走路,同時也想惡作劇。」  

    「你覺得很好玩?」耿剡律雙眼冒火的怒瞪慵懶地掛在椅上,像只愛困貓兒的衛非攸,非常想拆了他的骨頭熬湯去。  

    愛理不理的瞄了眼耿剡律,衛非攸打了個小小的呵欠,完全沒把暴跳如雷的人放在眼裡。  

    孰可忍,孰不可忍,危險的瞇起一雙漂亮狹長的東方眼,在另外兩人的訝異目光下,耿剡律一把扛起衛非攸,像頭被人痛踩尾巴的獅子般,怒氣沖沖的奔出學生會室。  

    他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和這只任性妄為的黑貓好好談談。  

    *  *  *  

    頂樓上,一斯文、一性格的兩個少年對峙著。  

    說是對峙其實也不大恰當,因為斯文冷然的少年,是被人扛在肩上的,要兩人面對面的對峙,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放我下來。」被人扛得相當不舒服的衛非攸冷聲說道,一雙銀灰色的眸子像是由萬年寒冰上鑿出來似的。  

    耿剡律一聲不吭的放下肩上的人,幾乎冒火的眸子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衛非攸的身上。  

    「扛我上頂樓做什麼?」衛非攸雙手抱胸,臉色相當難看,慘白得猶如擺在美術教室的石膏塑像。  

    他是一個很容易暈車的人,而耿剡律剛才扛著他就跑的行為,讓他現在還頭昏腦脹的。這筆帳如果不從耿剡律的身上加倍討回來,他就不叫衛非攸!  

    「向我道歉。」耿剡律在心中第N次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因為衛非攸難看的臉色而心軟,也千萬不要有對不起他的愧疚心。是衛非攸先對自己不仁的,所以他對這只黑貓不義也是應該的。沒錯,就是這樣子。  

    「憑什麼?」衛非攸緊緊皺眉,一雙漂亮的劍眉被他擰得像兩條毛毛蟲。「該道歉的人是你。」  

    「我為什麼該道歉?」耿剡律破口大吼,方才壓抑下的火氣又再度高高竄起,見到臉色難看的衛非攸時升起的愧疚心也消失無蹤。「惡意破壞我的名譽,你才應該向我道歉!」  

    「你莫名其妙的把我扛上頂樓,弄得我頭暈想吐,你該向我道歉。」衛非攸冷冷的看著耿剡律,一點也沒把他的怒火放在眼裡。「還有,沒事不要亂吼亂叫的製造噪音,很吵。」  

    「如果你沒有耍著我玩,我會在一氣之下把你扛上來嗎?」耿剡律恨恨別開頭,咬牙切齒,一雙狹長漂亮的東方眼,卻又不爭氣的老是飄至臉色慘白的衛非攸身上。  

    該死的!衛黑貓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沒聽說過他的身體不好啊?為什麼他的臉色竟會難看得跟躺在停屍間的死人差不多?  

    「那是你的氣度不夠。」衛非攸退了一步,身體抵著被日光曬得溫溫的牆面,臉色更加難看。  

    該死的!他現在如果再不休息,一定會吐的!  

    都是耿剡律這傢伙惹出來的!  

    眉皺得更緊,衛非攸看著耿剡律的眼神是仇視的。  

    「我的氣度不夠?」耿剡律怪叫了起來,看來氣得不輕,「如果你被人當傻子耍著玩,你的氣度會好到哪兒去!」  

    「閉嘴,你吵死了。」聽到耿剡律的大嗓門,衛非攸覺得頭更暈了,身體不受自己控制,軟軟的滑坐了下來。  

    「我吵?」耿剡律想破口大罵,卻發現眼前的人虛弱得不像話,火氣立即不由自主的下降了一半以上。「衛非攸,你怎麼了?」  

    這只黑貓的臉色真是差得太過分,該不會是什麼見鬼的宿疾復發了吧?  

    衛非攸抬眼瞄了背光而立的耿剡律,揚起虛弱、卻惡劣得讓人想跳腳的冷笑。「怎麼,你擔心嗎?」也沒想想他現在這種狼狽的樣子是誰造成的!  

    看到衛非攸那種絕對惡意的笑,耿剡律不願示弱的別開頭,「誰管你死在這邊有沒有人收屍。」  

    說是這麼說,但不老實的關切眼神,仍是洩露出了耿剡律的緊張與擔心。  

    「那你可以滾蛋了。」輕哼一聲,衛非攸也撇開頭,不想在耿剡律的身上浪費自己太多口水與精神。  

    「你說滾蛋我就滾蛋,那我不是太沒原則。」硬脾氣一上來,耿剡律立即推翻掉原先找人上來看看衛黑貓情形的念頭,決定和這只討人厭的黑貓耗到底。  

    閉眼休息的衛非攸聞言,連開口回嘴的興致都沒有,完全不把耿剡律的存在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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