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啦!只有你能幫我,我現在已經有了計劃,你不幫我就成不了。」莎夏拉住悶頭往前走的冉綻青,「阿德拉只聽你的,難道你不希望他和伊瑪重修舊好嗎?」
「不希望。你想我會幫一個背叛朋友又想殺阿德拉的人嗎?」冉綻青還是腳步不停的繼續向前走。
「青——」莎夏又哭了起來。
冉綻青不得不停下來安慰她,「有些事我也沒辦法。」
「你都是他的人了,他會聽你的。」
冉綻青受不了的呻吟,「難道皇宮裡沒有秘密嗎?」
「差不多。」莎夏抹著淚水說,「而且你都已經搬進阿德拉的房間了。」
「說不定你嫁給那個酋長會比跟伊瑪好。」
莎夏幽怨的瞪她,「青,自從你跟了阿德拉以後,心就向著他,你太讓我失望了。」
冉綻青楞楞的望著她,「你說得沒錯,可是……我和阿德拉才剛走入另一個階段,我不想又和他吵架。」
莎夏失望的歎口氣,「也對,我不能太為難你,畢竟這是我自己的事。」阿德拉唯一對她仁慈的事就是他沒有切斷她和伊瑪的電話,她還可以從電話裡聽見伊瑪的聲音,多少彌補了不能相見的遺憾。
「說不定那位酋長不錯呢,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她拉著莎夏往前廊走,躲在一旁偷看來拜訪的酋長。
「是那個嗎!」冉綻青指著站在轎車前的高瘦男子。
「不,那應該是酋長的保鏢,是現在走出來的那個。」
「我的天!」冉綻青看著像座小山的男人,差點昏過去,她握住莎夏的手,「莎夏,你剛才說的計劃我贊成,我們立刻實行。」
「現在你瞭解了吧?」莎夏含淚道。
「沒想到阿德拉會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我看不下去。」
「那麼我馬上打電話給伊瑪。」一聽冉綻青願意幫她,莎又喜孜孜的要告訴伊瑪這個好消息。
「等等,如果伊瑪敢對阿德拉動手,看我怎麼修理他。」萬一伊瑪是故意接近阿德拉的話怎麼辦?
「伊瑪已經罷手了,你沒發現最近阿德拉身邊根本沒有危機,他的隨從一天下來做最多的就是打呵欠。」
「我懂你的意思了,不過你替我傳話給伊瑪,如果他敢亂來,我絕對不饒他!」冉綻青一臉嚴肅的說。
「嗯。」莎夏再次擁抱她,然後像只蝴蝶般腳步輕盈的離開。
希望這次沒做錯,她還想繼續享受阿德拉的溫柔,不希望甜蜜這麼快就消失。
※ ※ ※
「停下來!你再不告訴我到底要幹麼,我就不跟你去了。」阿德拉拉住故作玄虛的冉綻青。
「我要你見一個人,走啦!」她低笑著拉他走。
拗不過她,阿德拉還是任她拖著走。
這個女人,自從他們上過床以後就更樂於纏他、煩他,不過只要他有空,他倒樂於讓她黏。
很少女人讓他有這種感覺,像是……幸福。
他想把她留下來,永遠的,只怕她終究會厭倦這裡,想要回到她熟悉的地方,到時他又該如何是好?
他從來沒有這麼在意過女人,她是第一個,也或許是唯一的。
該怎麼對她?他要娶她是再認真不過的了,問題是她根本不屑。
是的,她不屑,她根本不要當什麼王子妃。
就算她再怎麼喜愛沙漠,那也僅止於興趣,長年住在這裡,她恐怕會被這裡的男尊女卑氣死,或是不顧一切的想要改變這一切。
那麼母后呢?她當初又怎麼會放棄身邊的一切,拋棄相交多年的未婚夫到這裡來?究竟是多大的力量讓她辦到的?!
或許青還不夠愛他吧!
阿德拉又停下腳步,把走在前頭的冉綻青拉回懷裡,「說,你愛不愛我?」
「不愛。」她的心思早已經飛往在另一處等待的兩個人身上。
「你說謊,說謊是要割舌頭的,但是我是王子,所以我有權換個方式懲罰你。」說完他低頭吻住她的唇,狂野的索討她的注意。
這兩天她不知道在忙什麼,對他不太理會,會是另外一個男人侵入她的心嗎?
不,不可能。在中東沒有人敢動他的女人,那到底是什麼事?
「阿德拉,好痛!」 冉綻青推開他,控訴的低喊,她還嘗到血腥味。
「對不起。」他收起狂野,溫柔的舔吻她的唇,「我只是不喜歡你把心放在別的事上頭,還有,你還是不說愛不愛我。」
「我說過了。」她才不會每天都說那句特別的話語,滿足他的自大。
「那時我們在床上,或許你是被我引誘才說的。」他雖然氣憤,但是不得不去思考這個可能性。
她不滿的哼了一聲,「我又不是白癡,愛不愛一個人我心知肚明。」
「那麼你的愛足夠為我留下來嗎?嫁給我。」他再次向她來婚。如果是別人一定滿心歡喜的答應了,但是她不同,她抗拒著許多事。
她呻吟的閉上眼。「別逼我,這一切都太快了。」
他的愛讓她感到榮幸,卻又有無比的壓力。
如果她點了頭,這將是一輩子的事,她不希望在一切不能改變之後又後悔,那只會徒增困擾,她得讓心更確定才行。
「那麼答應我,在沒有答案之前,不許離開。」這是他的底限了,她再不答應,他就下令機場將她列入不許出境的名單之中。
冉綻青嘲弄一笑,「王子殿下,我的命都操在你這個中東勢力最大的王於手中,我敢不點頭嗎?」
「知道就好。」阿德拉這才滿意的牽起她的手,「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答應我,不許生我的氣,我這麼做實在是因為人情所逼,知道嗎?」她先把話說在前頭,免得她也被拖下水。
「我盡量。」 阿德拉知道一向率性的她會這麼說,事情一定很嚴重。
「嗯。」她推開一扇門,將他引到裡頭,「阿德拉,莎夏和伊瑪想和你談談。」
當她感覺被握著的手發痛時,馬上知道阿德拉的怒意有多深了。
「拜託,你先聽聽他們怎麼說,好不好?」冉綻青低聲哀求。
阿德拉沒有答應她,兩眼直勾勾的盯著伊瑪,「沒想到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你該慶幸我在莎夏的勸說之下撤回了對你的追殺令,否則你到現在每天都還要擔心什麼時候會有殺手出現。」伊瑪也用同樣冰冷的語氣回應。
冉綻青看不下去的開口,「兩位,你們是要坐下來談事情,還是要逞兇鬥狠?都給我坐下!」這兩個同樣強悍的男人都有錯卻又認為是對方不對,看來這件事真的不好擺平。
「你這個女人,說話時尊敬一點。」伊瑪一臉不悅的坐下。
阿德拉把她攬近,「待會我再好好跟你算帳。」他挑挑眉,暗示待會她要承受他的怒火。
「你先開始說吧!你想怎麼樣?」冉綻青指著伊瑪。
伊瑪也是個英挺瀟灑的男人,難怪莎復會這麼死心塌地的愛著他,不過他比起阿德拉還是差了一點。她在心裡偏心的想。
「我來是為了把我們三年來的對立化解。我染指你的女人是我不對,但是你也炸了我的油田表示憤怒,這樣夠了吧?」伊瑪緩緩開口,他明白會和好友失和是因為自己做錯事,因此由他先開口很合理。
阿德拉聽見他的道歉似乎釋懷了,不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他只是顏面掛不住而已。
「既然如此,你屢次派人暗殺我又是為何?這比搶我的女人還嚴重,如果這件事散播出去,我們兩國不是得打仗了?」他的話引來在場兩名女子的抽氣聲。
戰爭?難道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聯合大公國會因此崩解?
「不,我不想當歷史的罪人,我只是因為你不肯讓莎夏成為我的人,在無法可施之下才使出這種手段,為了中東的和平,我放你一馬。」伊瑪流利的替自己找台階下。
阿德拉忍不住抬起嘴角,「你還是這個樣子,永遠能夠替自己做的事找到完美的理由。」
「噢,原來你不是為了莎夏才停止使用下三濫的手段啊!莎夏,你根本就太看得起他了。」冉綻青忍不住自嘲弄。
「關你什麼事!」鮮少受到女人挑釁,伊瑪幾乎用眼神把冉綻青戳穿了。
「阿德拉,我發現你在我的調教之下不那麼討人厭了,他啊,要不是為了莎夏,我才懶得理他。」
「青——」
伊瑪笑了笑,「阿德拉,看在你已經被這個無理取鬧的刁蠻女纏住的份上,我原諒你炸了我的油田,害我損失無盡的財富。」比起莎夏,錢財微不足道。
「我接受你的誠意,但你還是不能和我妹妹來往,更別說成為她的情人,甚至娶她。」阿德拉徐緩的說出他的決定……
「為什麼?」所有人都氣瘋了。
「因為你只是善於拈花惹草的男人,我不希望我的妹妹和我母后一樣一輩子為你傷心。」
「阿德拉!」莎夏被他氣哭了。
「你憑什麼這樣說他?尤其是在你剛向我求婚之後。」
令伊瑪意外的,冉綻青竟然替他說話,她似乎生氣了。
「這根本是不同的兩件事。」阿德拉因為她的陣前叛變皺眉。
冉綻青無力的微笑,「怎麼不同?你和伊瑪都是同類型的男人,憑什麼你要娶把,卻不讓你的妹妹嫁給和你一樣的男人?難道莎夏對你才真的重要,而我就可以……隨便一點屈就於你?」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阿德拉發現自己被困住了。
原來她不肯嫁他是因為這件事,她認為他不可能給她幸福。
她沒有安全感。
「在我看來你就是這個意思。」冉綻青苦悶的低語,她搖搖頭,「現在不適合談論我們的事,你到底要怎麼處理他們?」
「既然如此,你又怎麼能讓莎夏嫁給他這種人?」阿德拉好整以暇的把問題丟還給她。
「起碼這是她心甘情願的,總比你要把她嫁給那個又肥又醜的老酋長好吧?」
「青!」莎夏對她搖頭,樣子像是嚇壞了。
伊瑪瞇眼看著她,聲音輕柔而銳利。「你說什麼,阿德拉要把莎夏嫁給誰?」
「沒……沒有啦!我亂說的。」冉綻青看出莎夏的恐懼,吞吞吐吐的想圓謊。
「莎夏?」伊瑪看向他的女人。
「阿德拉要把我嫁給東米酋長。」莎夏揪著衣角,感覺到深深的不安。
「東米?」伊瑪突然暴喝著站起身,對阿德拉揮動拳頭,「你要把她嫁給那隻豬?阿德拉,他有十幾個情婦耶!」
「哇,你的形容詞比我還直接。」冉綻青發現了對手,不過她不太喜歡伊瑪的怒氣,挺嚇人的。
「他的妻子去世了。」阿德拉說得理直氣壯。
「你寧可把她推向東米也不願把她交給我?」伊瑪氣紅了眼,忘了先前莎夏的聲聲請求,巴不得立刻殺了阿德拉。
「我覺得東米比你強多了。」阿德拉不受他的怒意影響,伸手玩弄冉綻青的髮絲。
伊瑪怒吼著飛撲過去,兩人跌倒在地上,新仇加舊很,兩個男人扭打成一團,把原本滿心期望的冉綻青和莎夏推入絕望的深淵。
最後兩人在打得不可開交之時被阿德拉的隨從拉開,否則恐怕兩國會因為兩位王子的扭打而傷了和氣。
※ ※ ※
「明明就是你不對,故意說那種話氣他,受傷是你活該!」冉綻青在房間裡來回走動,嘴裡不住的念著正讓醫生包紮傷口的阿德拉。
「是你惹火我的。」阿德拉懶懶的反駁她。
「我們談的是莎夏和伊瑪的事,你扯哪去了?」她還是來回走動發洩怒氣。
「同一件事。」在他的想法中是這樣。
「我只希望莎夏開心。」她停在他面前,真誠的說。
「那麼你呢?你跟我在一起開心嗎?」他認真的瞅著她,剛才的談話中他瞭解了她的心,原來她已經不打算留在他身邊。
「我拒絕回答。」她的臉色微變,轉身背對他。
「因為答案是否定的,對吧?」阿德拉趕走替他包紮的醫生,連忙追問:「為什麼?」
「我怕,怕會和娜瑟雅一樣,最後被你拋棄,我要一輩子完全的愛,不要你短暫的愛,我怕你會毀了我……」她咬緊下唇,強忍心中的激動,淚水卻潸然落下。
他為什麼非要這樣撥開她的痛?
「在你真心愛我之前,你已經這麼認定我這個人!」太不公平了,她已經替他定型。
「我所看到的就是這樣。」冉綻青絕望的垂下視線,此時才真正面對心中的掙扎。
「青,真正和你在一起之後,我曾經背著你玩哪個女人嗎?」她太污辱他的真心了,他很開心的在與她戀愛,結果她的心裡卻強忍著不安和心酸,她究竟把他當什麼?
「我不知道。」她哭喊。
「你能不能信任我一點?」阿德拉抓著她的肩猛搖。
「對不起……」
「我不要聽對不起,我問你,你說愛我是騙我的嗎?」她不能這樣對他,在他已經放下感情之後又要轉身離開。
「不是,我只是不確定你的愛究竟有多少。」她摸不著他的心,他是一個讓她又愛又怕的男人。
「你要我的全部?」他傻眼了。
「太自私了嗎?你給不起?」冉綻青歎息,或許她真的要求太多了,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孩,憑什麼得到他全然的關注?
或許別的女人還會說她不知好歹呢!
「我……從來沒有女人問過我這句話,你……得讓我想想。」他煩躁的抓亂長髮,快被她逼哭了。
「我從來不想讓你這麼煩惱的。」她為難的皺起眉。
「你想可能嗎?從你狼狽的爬到我腳邊抱著我哀求,我就逃不過你的魔掌了,你又怎麼可以把所有的問題都放在心底讓自己擔,然後你的小腦袋又自動把我列入你所想的那種人,這樣對我不公平,你有話可以對我說嘛!我又不是不聽……我要你的信任,你做得到嗎?」
「我只是不想事事都依賴你,我怕等到哪天失去之後,我會無法忍受沒有你的痛苦。」她投入阿德拉的懷抱,渴求他的安慰。
「你不會失去我的,青。」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她不安的心,該死的,他居然慌了手腳。
「那……起碼你先答應莎夏嘛!」冉綻青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順勢把話帶開。
他無力的抱著她坐回床上,「真拿你沒轍,你啊!逃避的功夫一流,我才不讓你這麼輕易逃脫。」
「給我一點喘息的空間嘛!你不也傻楞楞的說不出話?」她笑睨他。
「那是因為從來沒有人對我要求過啊!」阿德拉困窘的說。
「也從來沒有人這麼侵佔我的心,阿德拉,如果沒有你,我現在才不用這麼煩惱呢!」她睨了他一眼。這個男人還是太以自我為中心了。
「哼!沒有我,你現在已經是父王的情婦了。」他得意的道。
「你討厭。」冉綻青火大的抬手槌打他的肩。
「唉唷!」阿德拉慘叫一聲。
「怎麼了?」她連忙坐到一旁查看他受傷的肩,卻又什麼忙也幫不上。
忽然她發現他的背後有好幾道傷痕,這是她和他成為情人之後沒發現的。
「阿德拉,你的背……」她想伸手去碰觸卻被他閃開。「誰做的?」
他是一國的王子,誰敢這樣對他?
看出她眼中的不敢置信,阿德拉陰沉一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想用閃躲逃過她的追問。
「請告訴我。」她又落淚了,為他曾經受過的苦心疼。
阿德拉表情遙遠而冷淡,像是他將說的僅只是故事。「那是我十歲時候的事,母后因為血統的不純正而引起父王其他妻子和情婦的排斥,她們碰不了母后就對我下手,把我綁架賣給人口販子,父王花了三年才找到我。」
「那三年裡……」冉綻青身子微微輕顫,不敢去想一個才十來歲的孩子怎麼面對這一切。
「我成為一名低賤的奴隸,挨餓受凍,只要出了點錯立刻就是一陣毒打,我背後的傷就是有一回想要逃跑得到的懲罰。」
冉綻青的手輕輕撫上他背上的傷,「你從來都不說。」
「因為傷太深了,我寧可逃避的不再去想。」
「那後來呢?你怎麼回來的?」
「有一回我隨著主人回到阿布達比,我想要偷溜卻被主人發現,後來……」他的唇苦澀的一撇,「我殺了他。」
「阿德拉……」她哭泣的靠在他繃緊的背上,淚水滴上他已經癒合的傷口。
「如果你還想知道最後的結果……我因為殺人而將要被處死,直到有人認出了我,我才逃過被絞死的命運回到皇宮,至於那些陷害我的女人沒一個有好下場,那時皇宮裡有不少女人死了、瘋了、失蹤。」
「所以你無法接受好友的背叛?」此刻她才瞭解他的心,原來他是這麼的孤寂,不信任人的他卻給了她珍貴的真心。
「嗯。」他陰鬱的點點頭。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心裡藏了這麼多事,還拚命的傷害你……」
「別說了,你要害我哭了。」阿德拉翻身壓住她,—一舔掉她的淚水,「青,別哭,你害我的心揪疼了。」
「不要甜言蜜語。」冉綻青逃避他的吻,現在她的情緒太糟了。
「那麼真心真意呢?」他的綠眸發亮。
「我要你給我愛。」她扁著嘴任性的說。
他一掃剛才的陰鬱,仰頭大笑,「貪心的女人,你真懂得怎麼佔領我的心。」她總是在無意間惹他發笑。
他居然還笑得出來,難不成剛才他所說的悲慘的事都是假的?還是他已經習慣隱藏自己的心?。
「女人,一次一口,別急著一次吃光光,懂嗎?」他暗示她。
他的退讓底限在哪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為了青,他願意去嘗試。
「一次一口?」冉綻青歪著頭想了一會後恍然大悟,「我懂了,原來你……」
阿德拉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噓,女人,有時俟你真的太多話了。」
女人、女人,他永遠這樣叫她。
她是他的女人,那他不就是她的男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