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極力撇清,言語中的隔閡和不信任,其實是錢碧嘉造謠挑撥的結果。
翟昊晟不瞭解真相,只感覺自尊嚴重受創的羞恥難過!
即使一開始對她的示好,是為了報復她的父親,然而不知不覺間,他付出自己也想像不到的真感情……
比之岑晶的淡漠和刻意保持距離,他坦誠無保留的付出像個笑話!赤心到此,他火熱的胸膛像被澆上冰塊,一片情意似被人棄之如敝屐——
翟昊晟不能忍,也不想忍!
他不容侵犯的強烈自尊被她挫傷,惟有攫取她無瑕的清白,方能弭平心中愛、欲、恨混雜交織的熊熊烈火……
「放開我!你不可以這樣!放開……」
在他的懷抱扭轉掙扎,岑晶一點兒也不想跟這愛情騙子,發生什麼進一步的關係。
「你說的話,要算數。」費了番力氣,他又抱又拖地將岑晶放到臥室床上,緊緊壓住。「是你自己說,願意為我付出一切,只要能解救威迅——」
他急喘著,眼中的赤焰顯示出迫切的渴望,不理會她的眼淚及抵死掙扎,翟昊最俯低親吻她潔白如瓷的頸項,密密細細的吻仿如仲夏驟雨狂落……
從柔白頸項、性感鎖骨、起伏的胸口也很快被佔領,他粗獷地剝去她的外衣,再揭去貼身胸圍。「啊……不行!」
岑晶瑟縮身子想躲又無處可躲,他的衝動渴求轉化成難以阻擋的蠻力,索債似的瘋狂吻舔那美麗綻放的瑰蕊,而他的猖狂挑逗,也引爆她體內奔騰洶湧的潮訊……
「……你好美,我想愛你。」
「啊——」她緊閉雙眼,抿緊雙唇。
他已經成功啟動那封閉多年的情慾之門,在他超高技巧的桃弄下,岑晶完全被他掌握,那些不自主的抖顫酥麻,不自主的嬌吟喘息……都是身不由己啊!
「放開自己,我會帶著你享受——」
「喜歡嗎?」他卸去先前的狂放,取而代之的是柔情如水的呢喃。
「唔……」無言以對,岑晶偏過臉,喘著氣,虛脫地癱在他的身下。
「累嗎?」他愛憐地親吻她潮紅的,佈滿細細汗珠的粉臉,滿足中帶著歉疚的語氣。「對不起,我一時控制不了自己,實在是因為太想愛你——」
「……我好渴。」岑晶舔舔唇,沒有回應他的告白,只虛軟說出當下的感受。
「你等一下,我出去拿東西給你喝。」再一次吻她的唇,他體貼問道:「要不要先去泡個澡?我的浴室裡有烤箱哦!」
「嗯。我要喝水……」她只覺得自己像跑完三千公尺一樣的虛渴。
「好——馬上去。」他快速起身,體貼地為她服務去。
岑晶一個人仰躺環顧四周,在熱情退卻後,理智清醒的令人難堪!
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明明知道前面是個坑,卻還義無反顧往下跳?難道,是他的魅力太難以抗拒?還是自己意志不堅又太不小心?
她左想右想,腦子像一團漿糊愈攪愈亂……
沉思中,床邊的電話響了,應是翟昊晟房間內的專線,響聲只有臥房有,鈴響幾聲後沒人接聽,便自動轉成答錄機。
「是我——昊晟,我一直在找你,可是很顯然你不想見我……沒關係,我瞭解你對我的恨,一時間不會消失。真的,我不會在意的,因為愛一直還在……有空打電話給我好嗎?呵,我知道你不會打。沒關係,那是我的報應……我不怪你……反正,我很有耐性……」
岑晶呆呆愣住!
聽完這段留言,她的身體和大腦,仿如被瞬間膠結瞬間黏死了!
那聲音,那語調,那綿長不盡的情意,分明是個對他用情深刻的女子!
怎麼會這樣?怎麼錢碧嘉竟會說出這段話?不是說她跟翟昊晟沒有關係的嗎?
她不是說那個愛上翟昊晟,卻下場淒慘的女人,是她的老朋友嗎?
天啊,到底錢碧嘉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為什麼連翟昊晟也斬釘截鐵,劃清和錢碧嘉的關係?
不行!太亂了!岑晶痛苦地掩面,突如其來的混亂,實在讓人不知所措。
冷靜,一定要冷靜,惟有先不動聲色,才有查出真相的機會——她不斷告訴自己,不斷深深呼吸,才能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啦?臉色好蒼白?哪裡不舒服嗎?」走近床邊,翟昊晟遞出為她準備的氣泡礦泉水,憂心地端詳她的異狀。
「沒事。」她接過湛藍的水瓶,仰頭猛灌。
「真的沒事?」他憂慮地抹拭她額上狂飆的冷汗。「我猜你著涼了,快去泡熱水吧?」
「你可不可以先不要管我?」她控制不住地大喊。
「……你在生氣?」
翟昊晟不解她的失常,心裡猜想是自己魯莽惹惱了她,故沒多問地默默離開。
☆☆☆
坐在翟昊晟的辦公室,韓若巖把玩著一隻昂貴的水晶紙鎮,擠眉弄眼地嘻笑。
「翟昊晟,你夠猛!好哥兒們全甘拜下風,叫你一聲大哥啦!」
「唉,我都快煩死了。你別瞎攪和……」翟昊晟一臉煩躁。
得知岑晶可能被錢碧嘉洗了腦,又無法擺脫那女人的苦苦糾纏,他煩到無處可逃,只好找來最好的朋友聽他訴苦。
「難道不夠勁爆嗎?」韓若巖瞠大眼眸,雙手恭敬作揖。「不簡單哪,常聽過有人招惹了姐妹檔、好朋友檔,可就沒有人像你這麼勁爆——
錢碧嘉和岑晶是什麼關係?算是母女吧?所以你這次招惹的是母女檔耶!嘖嘖……真是夠猛!我們幾個好朋友裡,你算獨一無二、獨佔鱉頭啦!」
「韓若巖你是夠了沒?說什麼好哥兒們?就只會坐在那兒幸災樂禍?!」
翟昊晟煩躁地點燃香煙,在一整面的電視牆前來回踱步。
「老實說,我不懂女人。不明白她們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當初,明明是錢碧嘉說走就走、是她先翻臉不認人的。現在可好!老是以可憐兮兮受害者模樣出現,倒像是我負心離棄她似的?」
「這個嘛……道理很簡單。」韓若巖揚了揚俊眉,以旁觀者的篤定語氣道:
「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如今這匹馬兒又回過頭來,原因只有一個——前面沒草可吃,而它也沒有力氣另尋草原,看來看去,也只有回頭才有命活啊。」
「赫!當我是什麼?」翟昊晟不屑地從鼻孔裡冷哼。「我可不是路邊隨便可上的活動廁所,她需要了、想到了就來,用完了就走?」
「唉……你沒聽過一首歌舊愛還是最美。」
起身走到好友身旁,韓若巖瞭解地拍拍他的肩膀。
「人性本賤,就是得不到,或失去了的最好。你長得英俊瀟酒,又年輕多金,怎麼也比錢碧嘉她老公條件好吧?何況那老頭也死了,孤苦無依的她當然更思念你 !」
「不必了。」翟昊晟不以為然搖手。「在我的觀念裡,結束就是結束,不該再有任何牽扯。」
「哼!說得跟真的一樣?」韓若巖揶揄嗤笑道:「你用腦想想,怎麼能沒有牽扯?你忘了自己買了多少威迅的股票?份量足夠入主董事會了。還有,岑晶總還是她的家人吧,你能不理她嗎?」
「唉……」一經提醒,翟昊晟才意識這當中的複雜。「如果不能避得乾淨,起碼保持距離。這一次,我跟岑晶……不是鬧著玩——我們是認真的。」
「哦?你當真這麼想?還以為你跟我一樣,這輩子打算一直遊戲人間下去!」
「吱!誰跟你一樣?」翟昊晟正色反駁道:「我是曾經受傷,可絕不像你,達愛情長什麼樣子都不瞭解,就已經先棄械投降你啊,總有一天踢到大鐵板。」
他不贊成韓若巖的消極愛情觀,認為他只是沒碰到,可以讓自己定下來的人罷了。
「謝謝你的詛咒。」仍然一副皮笑肉不笑,韓若巖以帶著同情的態度道:
「其實,我光看朋友們的遭遇就夠了。鐵板不必自己踢,看別人踢也知道有多疼……我是沒有你勇敢,一次又一次踢下去。」
「那是因為對方值得我付出真愛的勇氣。」翟昊晟很有信心斬釘截鐵道:「我相信,而且是愈來愈相信——岑晶,就是我要找的那種女孩。」
「你確定?」
「喂!你是什麼意思?幹嗎非要『吐槽』?」不客氣賞他一記白眼,翟昊晟被他的疑問句惹得有些毛。「沒關係,你不相信的話,大家等著看好了。」
關於感情,翟昊晟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的認真和確定!
沒錯,連他自己都驚訝,這個養尊處優、外表看似美麗聰明,實際上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生,在無心插柳的交流互動中,意外地佔領他的心。
翟昊晟不只一次,想推翻岑晶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因為她的年輕不定性,還有忽冷忽熱的個性,都不值得他投資感情,但是,無論翟昊晟如何努力,就是沒辦法不愛她……
愛上岑晶,翟昊晟感覺像是失足落入泥淖,愈想用力掙脫,反而愈深陷——
「好好好,我相信。」韓若巖從他凝肅的表情,清楚看出他確實是來真的,出拳給他鼓勵的一擊。「能找到心愛的另一半是好事,雖然我自己並不嚮往那樣的境界,但不表示我不想看到你幸福的樣子。好好加油吧,以你的高度智慧,一定能處理得很好的。」
「希望如此。」翟昊晟點點頭。
話才落,桌上電話聲響起,是他的秘書通報有訪客。
「翟先生,外面有兩位小姐找您——請問您現在方便見客嗎?」
「兩位小姐?哪裡的客戶嗎?」翟昊晟不解詢問。
「威迅的岑小姐和她的朋友。」
「知道了。你請她們到會客室——」說完,他轉向韓若巖神秘眨眼道:「嘿,我的幸福來了,還順便帶了你的仰慕者,一起出去看看吧?」
☆☆☆
兩個帥哥還沒踏進會議室,鄭秋黛的尖嗓子已經迫不及待喊出聲來。
「噫?韓先生,怎麼你也在?好巧喔!」
「是啊,我也覺得好巧。」
即使不被鄭秋黛吸引,韓若巖依然保持他的君子風度。「鄭小姐,好幾次跟你不期而遇,再這樣下去,真會懷疑你是不是會通靈了?」
「是喔,我要真的會通靈就好了。擁有這項特異功能,只要是我喜歡的男生,就沒有哪個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啊!」
見到自己心儀的偶像,鄭秋黛有些喜出望外,言辭也不假修飾地露骨。
「也是,希望你早點捕到個好男人回家養。」韓若巖技巧地叉開話題。「噫?你們身為時代百貨的忠實客戶,此時應該在我的百貨公司努力拼業績才對,怎麼會跑這兒來了?」
「是啊!」翟昊晟一直關注著臉色不太好的岑晶,逕自走到她面前。「你怎麼了?怎麼又這樣鐵青臉色?你都沒看醫生嗎?」
「哎呀,你們都不知道,剛剛有多可怕?」說起岑晶的狀況,身為死黨的鄭秋黛滔滔不絕。「剛從銀行出來,一邊走路逛街,她突然喘不過氣,雙腿乏力蹲在路邊,臉色發育還一直冒冷汗,差點兒把我嚇死了!」
「怎麼不去看醫生呢?」翟昊晟心疼擔憂地握住她冰冷小手。「我早說你身體可能哪裡出了毛病,應該徹底檢查的。」
「就是啊!我也急著要打電話叫救護車,偏偏她就不肯嘛!說什麼麼氣喘是老毛病了,找間咖啡廳喝杯熱茶、休息一下就好。」
鄭秋黛以不贊成的語氣抱怨。
「真是的,有病就要看醫生啊,哪有說找咖啡廳坐坐就好?我勸不動她,心想與其去咖啡廳坐,不如到你這兒坐。起碼有人幫我勸……」
「秋黛說得對,你不該忽視身體發出的訊號。」翟昊晟從抽屜拿出車鑰匙,不想多浪費時間。「走,我現在馬上帶你去醫院檢查。」
「對嘛。」韓若巖也在一旁幫著勸。「昊晟的二哥,可是有名的醫院院長,不好好利用這項資源,那真是太浪費了。」
「不用了,謝謝你們的關心。」岑晶坐在沙發上不動如山,眾人的勸說似乎影響不了她。
「我的身體狀況自己最清楚。上來只是跟你討杯水喝若打擾了你們的話,我現在就走。」她側身拿起包包,起身告辭。
「別這樣嘛,大家都是關心你。」鄭秋黛又氣又急,對著翟昊晟投出求救的眼神。「拜託,你自己都不知道剛剛那樣子有多嚇人……」
「岑晶,別讓關心你的人失望好嗎?」翟昊晟半哄半勸。「我們只是去檢查一 下,不會花太多時間。」
「其實,我平常已經持續用藥物控制了。剛剛,只是突然不適應室內外的溫差太大……真的沒關係——昊晟,我現在有點胸悶,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公園走走?」
「好好,你們安心去透透氣,我也該回家了。」鄭秋黛眼見機不可失,對著韓若巖眨眼。「帥哥,現在只剩我一個弱質女子,展現你的紳士風度送我回家吧?」
「沒問題,走!」韓若巖為了好朋友犧牲自己,儘管內心不太樂意,仍然笑容可掬,擔任鄭秋黛的「柴可夫司機」。
「現在只剩我跟你,安心說出你心裡到底煩什麼吧?」翟昊晟擁著她坐下,探問道:「能讓你煩惱到病發的,我猜測……是威迅有什麼狀況?」
「沒有。目前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可是,我心裡總覺得不安,好像隨時都要發生什麼事——」岑晶側著臉,仔細研究他剛毅的臉龐。「你有沒有聽說什麼小道消息?」
「怎麼會這麼問?」翟昊晟嗅聞出她話裡的試探意味,也小心翼翼反問:「難不成你從錢碧嘉那裡聽來什麼八卦?呵,我倒是常在『名人尊爵會館』聽到關於她的議論紛紛。」
「哪一方面的?」岑晶盯緊他的眼神,滴水不漏地瞅視,就怕錯過任何線索。
「你最在乎的——」他故意吊他胃口。
「什麼嘛?她交男朋友了?還是有什麼新投資計劃?」岑晶緊張追問。
「嗯……你擔心她有男朋友嗎?」他想測測她知道多少錢碧嘉的情事。
「我只希望她不要讓我爸丟臉,不管私人情感或公司經營。」岑晶語重心長,也意有所指。「昊晟,我不能坐視任何辱沒公司、或我爸爸名聲的事情發生……」
「我懂。」翟昊晟點點頭,拍拍她的肩膀道:「可是,她畢竟是獨立的個體,輩分上又比你長,很多事情可不是你想管就管得著的……放輕鬆點吧!」
「總之,我不會眼睜睜看她囂張地騎在我爸爸頭上,何況她所享有的一切,都是姓了我家的姓才有的!」她愈說愈激動。
這個女人,搶了她的父親,佔了岑家財產,現在又佔她的男人,怎不叫岑晶心中作嘔?!
「好了,你別激動。」翟昊晟關心地拍撫她的背,安慰道:「才說胸悶又這麼激動,待會兒又喘了怎麼辦?走,我帶你去森林公園坐一下,讓你寬寬心也好。」
岑晶依偎著他,那無微不至的關懷讓她心生溫暖,縱使錢碧嘉和他的曖昧關係尚未理清,但熱烈情感卻清楚往他身上傾倒!
愛神下的天羅地網叫人難以逃脫,岑晶幽幽歎了口氣——
心知肚明自己身陷情網,已跟著他的步伐走上愛的路途,就算現在後悔,也怕是回頭太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