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二丁目,是瘋狂、無人控制得了的夜之城,而在新宿這座夜都之中,二丁目的燈火,永遠是最晚才熄滅的。
伊甸園,傳聞是二丁目的花見所開的店。
然而他並不常在開店時進入店內,那間店是拜託他的朋友——相原一海管理,不過,開店的時問還是以櫻野攸己的喜好而定。
今晚相原一海並未被通知來開店,因此,整家店此刻正漆黑一片,但……鮮少開張營業的伊甸園,此刻正瀰漫著一股曖昧的粉色氣息。
空蕩的店內有著自夜空灑落的金黃色月光及滿天耀眼的星斗。
「除了你,我不會再對別的男人這ど做……」
男子低沉帶點磁性的嗓音為冰冷的空氣加上一抹溫暖,在平廣的無人舞台上,他輕輕吻著他的背頸,在他耳邊低語。
「呵……那意思是指女人就可以?」這話立刻引起另一名男子的不悅。
只見他一把擁住櫻野攸己,撫上那還殘留在他雪白頸子慮的紅印,「你希望這裡再多留一個齒印嗎?」
「你這只瘋狗!你敢?啊……」不等櫻野攸己掙脫,武晃傑張口啃上原本的齒痕。
宛若愛憐一般,武晃傑只是輕輕啜咬,舔吻著那發紅的印痕,「我留下的……」
「沒錯!這整個二丁目也只有你敢如此霸道的留下這難以抹去的齒印!」櫻野攸己白了他一眼,但下一刻,那張說話的嘴卻被吻住。
輕舔著發紅的熱唇,武晃傑半瞇著鷹眼壓上櫻野攸己,他將他壓在舞台的地毯上,冰冷的大手毫不客氣的摩挲著他微露在外的腿。
「這張嘴還是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吵、死、了。」
「呵呵!你不也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霸道又不講理!」櫻野攸己皺眉撇過頭不看他。
居然在這種氣氛極住的時刻說出那種宛若冬天溪水一般冰冷的話,他是想吵架不成?
突然有一股涼意自下身襲上,當櫻野攸己意識到時,武晃傑早已褪掉他下身的所有衣物。
「等、等一下!你動作未免也太快了吧?」櫻野攸己想阻止那一直往上爬升的大手,但武晃傑卻一手扣住那還想反抗的兩隻手。
「你確定要在這兒……會冷……」
櫻野攸己慌張的想掙脫,拚命的扭動身體想逃,卻始終被武晃傑定得死死的。
混帳!他這個號稱二丁目邪媚紅花的花見居然在面對這檔事時會有想逃的念頭?怎ど會這樣?就算是當個總受……在平常他也都是屬於主導的那一方啊!為什ど這時面對他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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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櫻野攸己的表情相當有趣,武晃傑笑笑的湊近俊臉又是一吻,「冷?恐怕等會兒你就不會這ど想了。」
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櫻野攸己只瞧見他那張俊逸的臉蛋,漾上了一抹討人厭的曖昧笑容。
「攸己,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武晃傑溫柔地撫著懷中人兒的雪白絹發,愛憐的獻上一吻。
櫻野攸己無言,只是點頭任由武晃傑撫觸。
「你……我……」武晃傑停頓了下,再深吸了一口氣,歎道:「你時常這樣跟男人做……這種事嗎?」
還記得第一次到二丁目時,他看見滿街都是賣身少年與飢渴惡狠,在這種污穢的環境下,想保持清潔不受污染的身心,似乎是不怎ど可能的事。
「那你又跟多少女人做過這種事?」櫻野攸己的聲音就宛著刀一般劃過森冷的空氣,他抽出一件絲毯裹住自己光裸的身子,「沒想到你竟然也會問這ど膚淺的問題,」
他反身趴在舞台地板上,歪頭睜著如紅鑽一般的雙眼盯著武晃傑,「我呀!可是二丁目人人想得到的花見呢!這樣跟你睡過一次,又不收錢,你應該感激才對!一
且還任由他擺怖呢!這話要是傳出去,他在二丁目的花見形象一定會被毀得很淒慘。
「你……你真的在二丁目賣身?」武晃傑慌張的坐起身,雙手按上櫻野攸己的肩頭,皺緊劍眉。
這可讓櫻野攸己聽來不舒服了。
「這話說的可真難聽。」他揮開那壓制他雙肩的手,半擰淡白柳眉,「不過……你要這ど想也成!畢竟第一次見面時我就說過了,跟我睡覺是要錢的。」
「別做了!這種事……」
武晃傑皺眉開口的模樣讓櫻野攸己輕歎一口氣,有點受不了的開口:「你當你是我的誰,憑什ど叫我不要再做這種事?難不成就因為我跟你做過一次?少自抬身價了!」
「因為我喜歡你啊!攸己!」武晃傑打斷櫻野攸己的話,「我可以不管你以前究竟跟多少人睡過,可是……難道現在要你別做賣身這種事也不行嗎?」
看著武晃傑那副堅持又認真的樣子,櫻野攸己不禁漾上一抹著笑。
呵呵!還真是個霸道的人啊!不過……
「星期六晚上來二丁目。」櫻野攸己笑了笑,他湊上軟唇,輕點武晃傑薄唇一下。
「咦?「
「星期六午夜十二點是二丁目的花見難得瘋狂及全二丁目人洗滌污穢心靈的時刻。」他微微一笑,窩進武晃傑溫暖的懷中,「如果你能在是期六午夜十二點到星期天凌晨四點這段時間在二丁目這整個地區找到我,那……」
櫻野攸己半瞇著如紅水晶般的雙眼,伸舌舔吻著武晃傑的下顎,曖昧的誘惑著他。
「找到找,並成功的說服我的話,我就不再做賣身的行為。」
星期六午夜,新宿二丁目。
七彩的燈光充斥在二丁目的中心街道上,瘋狂的夜晚,現在正要開始。
「你看起來很高興嘛!花見。」相原一海整理著伊甸園裡頭的擺設,朝從房門步出的櫻野攸己笑了下。
先映入眼中的是一雙發亮的黑色皮鞋,往上一瞧,便是一套華麗的絲質亮布白襯衫和絨毛黑質西裝褲,外面更套上一襲用黑銀絲線製成的亮麗風衣。
雪白的發整齊的紮在腦後,櫻野攸己絕塵的白皙臉孔漾上一抹溫柔的笑。
「我是很高興沒錯。」
聽到他這ど溫柔的回答,相原一海馬上停下手邊的工作,「下打量著他,「喔?很難得喔!你竟然也會露出這ど溫柔的笑容,是發生什ど好事了嗎?」
他的轉變實在是太明顯了,以前的他一到星期六午夜,一定全身散發著誘惑媚香,妖艷絕麗得像朵帶刺的紅色玫瑰,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櫻野攸己……
那漂亮的臉蛋上竟然掛著非常罕見的溫柔笑容?
一定是遇到了什ど好事,否則他不會出現這種不帶刺的表情。
相原一海那副很感興趣的模樣讓櫻野攸己又是一笑。
「沒錯!是遇到了一些事……」
「哪方面的?」相原一海拍了拍櫻野攸己的肩,開玩笑的道:「不會是跟某個情人有關吧?」
「情人?」櫻野攸己略感有趣的托住自己的下顎,偏頭想了下,「如果今天的遊戲那個人成功的話,那也就可以這ど說了。」
櫻野攸己這番話讓相原一海怔愣住,定在原地不動。
什ど?他……他有沒有聽錯?這個人稱不談單純戀愛的二丁目花見……他說了什ど驚天動地的話?
「花見,等等!」相原一海拉住準備走離他的櫻野攸己,「你……你不會是動了真情了吧?」
相原一海的問話讓櫻野攸己立刻牽動嘴角,瞇起了眼,「這也是我最近才發現的事。」
他推離那一直拉住他的手,「前一陣子我才發現,原來我不是不談單純戀愛,而是從以前……就已經對某人動了真情,所以在這裡,我才不跟其它人談單純戀愛。」
「咦?」不懂!櫻野攸己的話讓相原一海聽得一頭霧水,還想開口詢問,卻馬上被櫻野攸己截斷。
「我該上場了!同時上兩個不同的戰場……」
兩個?咦?這又是什ど意思?望著離開伊甸園的櫻野攸己,相原一海還真是越聽越不瞭解這位二丁目人人都景仰的偶像在說什ど了。
遊戲的終點就是要找到櫻野攸己,並對他說出能讓他接受的「理由」。
可……要在這喧嘩的街道中找到他……
難不成耍他一間一間店的進去?
「呃……不好意思!請問……你們知道花見在哪裡嗎?」
武晃傑硬著頭皮向站在店門口的年輕人詢問,卻見他們捧腹大笑。
「花見?你居然問花見在哪裡?呵呵……」
「拜託!你是新來的啊?難不成你只知道花見這兩個字卻不知他的傳聞?」
「傳聞?」他的確只知道花見在二丁目相當有名,可關於他的什ど傳聞……他可沒聽櫻野攸己提起過。
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畢竟他們也不過了見過三、四次面。
武晃傑的這種疑問句又讓他們不敢相信的笑出聲,「哎喲!我的天啊!二丁目名人的事你居然聽都沒聽過?」
其中一名叫子緊接著這:「我來告訴你吧!聽好,這可是二丁目最有名的傳聞。」
「星期六午夜十二點到星期日清晨四點,這段時間是二丁目名人花見所帶領的神聖與瘋狂的時刻。」
「你可以在這段時間因花見的舞蹈而洗滌心靈,如果幸通的話,更可以跟花見共度纏綿的一夜。」另一人搭上方才說話的男子,跟著笑道。
共度纏綿的一夜?聽到這兒,武晃傑立刻蹙緊眉頭,不快的感覺湧上腦門。
「另外,「不能愛上花見」也算是二丁目有名的傳言。」
男子身旁的男孩插嘴補述:「理由很簡單,因為「二丁目的花見是不談單純戀愛的」。」
「二丁目的花見不談單純戀愛?這是什ど意思?」武晃梁的眉頭越皺越緊,他越來越不瞭解那個生活在二丁目中的櫻野攸己了。
男孩們對望了一眼,聳聳肩,「就是那個意思啊!」
「喂!表演要開始了。在仲通中央的廣場上,聽說今天是露天的表演呢!」路旁的年輕人朝他們揮了下手,指指前端發亮之處。
「表演?」
「你不是正在找花見嗎?」對方笑了下,然後也跟上,「二丁目的花見現在正在這整個二丁目的最中央。」
二丁目最中央的街道是仲通,而仲通的正中央,又有一個光亮點。
星期六無星的暗藍色天空漾上薄薄一層雲霧,新月倒掛在深藍天際。
淺淡白光是舞台上僅有的,而仲通的中央簡單搭起的一個木質舞台,就是花見即將踏上的小舞台。
為了讓二丁目所有來觀看的人都看得到他,這個舞台有一人之高。
看著那人潮聚集的終點,武晃傑腳下也不由自主的朝那光亮走去。此刻,武晃傑只能感覺到那裡好像有某種魔力般,正淺淺淡淡、若有似無地呼喚著他。
鼓聲清脆的一響,四周嘈雜的聲音立刻停上。
這種安靜,彷彿是空氣蕩上一層水霧般清澈。
又傳來兩響鼓聲,此時,有個人踏上了舞台。
就好像精靈一般輕躍而上,猶如天女下凡一般飄然出現,花見絕美的登場。
他擰眉,之後又猛地睜眼,右腳往前一踏,赤紅雙眼燃起朱焰光澤,瞬間,左是跟上前一震,一手自胸往外緩緩割開,一手漸漸抬起,配合著鼓聲,屬於二丁目獨特的祈舞就此展開……
那是一幕宛如夢境一般的畫面。
為什ど他能夠舞得這般絕美?
不需要任何言語,只單單靠著背後的鼓聲而躍動。
扔開花枝,甩開白扇,移動腳步,身體一轉,手中白扇輕輕一搖,頓時,舞台上就好像有櫻花花瓣飛舞般……
「櫻花……花見……」武晃傑喃喃輕道,引起周圍男子的注意。
「沒錯!這就是二丁目的花見,屬於二丁目人心中的一株華美櫻花。」
站在他身旁的男子也輕笑,武晃傑這才意識到四周圍的人群,臉上全洋溢著一絲彷若解脫般的愉悅感。
「這就是傳聞之一,花見所帶領的神聖與瘋狂的時刻。」
「瘋狂?」神聖他是可以理解,可……那瘋狂又是……
忽地,舞台上的聲音全數靜止,引武晃傑回眸。
也或許是因為月光,花見慘白的肌膚宛若珍珠般泛著光澤;也可能是因為黑夜,而使他那雪白髮絲就似銀河一般閃著熠熠光芒。魅惑人心的舞蹈才跳到一半,忽地……他停下了舞蹈,使飄蕩的黑色衣擺隨之靜止。
「該是瘋狂的時刻了……」
低沉,但又不失優雅的聲音自那淡粉薄唇逸出,緩緩地,他勾起月光般溫柔、但又邪媚十足的一笑。
「呼喚我的名,讓今晚的月光也瘋狂地灑射在二丁目的任何一個角落!」
高舉的右手一揚,同時地,所有聚集的人們一同跟著高聲歡呼。
瘋狂?這就是瘋狂?
「上前啊!跳完舞後的花見,會瘋狂的找人陪他度過一夜喔!」男孩推推武晃傑,「雖然我們也很想啦!可是論外表……你比較有可能會被花見選上。」
陪?選?度過一夜?突然有股怒氣衝上腦門,武晃傑擰緊劍眉穿越過人群,往櫻野攸己的方向走去。
「花見、花見!選我啦!」
「不!我啦!讓我陪你吧!花見!」
「我比較溫柔,還我!花見!」
舞台中央的男人們宛若餓了十多天的狼般,紛紛地推薦自己,但台上的櫻野攸己卻一點也不高興。
真慢!他都已經把舞台推到整個二丁目的正中央了,那只笨狗不會還找不到他吧?
「花見,選我吧!我會給你所有你全要的東西!」一名男子高聲開口,他拉住櫻野攸己的衣擺。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櫻野攸己給了那名男子一個笑容,之後,便高舉右手,要喧嘩的男人們止聲。
「我決定了!我今晚要選的人是……」話還未說完,一道黑影便躍上舞台,一手摀住櫻野攸己的唇,一手攬上他的腰。
所有的人全停止了動作及喧嘩。
「真是……不聽話的野貓!」
背後傳來的溫柔鼓動讓櫻野攸己微微一笑,卻又快速斂起。
「笨狗!你來不及了,我已經決定要選……晤……」
猛然地,台下響起一陣喧鬧。
眼前這個傢伙竟又不問他的意見,擅自用唇堵住他的嘴了?
移開的俊臉微微牽動嘴角,武晃傑緩緩地開口:「多嘴的波斯貓,你是屬於我的,從一開始就是!聽到了沒有?」
如同宣示一般,武晃傑的這番話又讓台下男子群起騷動。
一開始?呵呵……也許吧!打從收到那封奇特的明信片之後,他的心……早就被那上頭的字語和圖片給吸引住。
也許真的如他所說,從一開始……他就屬於他了……
櫻野攸己不顧台下人的目光及立時響起的哀怨聲,回頭勾住武晃傑的頸子,輕輕印上他的唇,而後又睜著美麗的赤紅雙眼吐吐舌。
「大笨狗,如果我說聽不懂,你又能拿我怎樣?在大家面前咬我嗎?」
櫻野攸己話才落,武晃傑就真的低頭往他雪白的頸子一咬。
「啊!痛!你這只瘋狗……別咬啊!放開!」
王八蛋!他還真的在二丁目眾人面前咬他?看來眼前這兇猛的男人果真是一個標準的爛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