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節有長長的假期,我計劃著和阿蘭去小梅沙游泳。
而五一節剛過,第二天傍晚滂沱大雨就肆虐著深圳了,我有點擔心起來,但暴雨過後天氣很快地就極好了。我纏著阿蘭一起去時阿蘭死命的不願意說著別去別去我不會游的淹死了豈不遂了你心願讓你和那個什麼范思宏成雙成對。我說著誰叫你平時教你游你都不敢下水別怕啊蘭哥兒呵呵呆會到了小梅沙我教你游就是了就算你淹死了我也不會和她成雙成對啦我會為你守寡的要不像祝英台為咱山伯那樣殉情……
車子在梧桐山堵了很久,好不容易到小梅沙時人已經很多了,一片碧海銀沙,海風涼爽清襲,太陽淡花花的天氣很好。
和阿蘭寄存好包裹換好衣服就到了海灘。一群青年男女正在打排球,好久沒玩這個了,我向阿蘭笑笑,阿蘭點點頭說一起去吧那些人水平比我們還差呢別怕呵呵。
我和阿蘭很快和這些人熟起來,從新分組後我與阿蘭在一組,阿蘭打主攻,他的跳發球馬上被對方攔了過來,對方在身高上明顯佔了優勢。另外一個女仔迅速地衝過來打二次球重扣,我和幾個二傳卻被擠到了後面,我咕著怎這麼凶啊象鯊魚的,還沒緩過神來對方的攔網球又衝了過來。另一個小伙子接墊球失敗,重重的摔在沙灘上,對方的幾個女仔雀躍著叫起來,興奮得像跳真空舞……
到贏球21分領先對方5分時我覺得身上到處都汗津津的,看看其它的幾個MM氣喘得不行了卻還堅持著。
變換到陣形後我同阿蘭打主攻,輪到我發球時阿蘭看著我笑嘻嘻的似想說什麼,我忙著給他—個笑臉就馬上轉過頭來。接著發正面上手飄球,對方的二傳似乎看慣了這一招,斜線攔球後突然的移動手臂將球跳傳至近網,主攻即猛扣過來,阿蘭雙手墊球回扣失敗。輪到對方發球了,對方打遠網,勾手大力發球直衝過來,打二傳的小妹妹驚叫著快接球啊接球啊,後面已亂了陣腳不知該從何處接才好,我忙衝過去,那鯊女也忽的也衝過來,由於速度太快絆著前面同樣準備墊球的小伙子就著慣性已狠狠的壓在我身上了。
阿蘭忙跑過來忙拉起我,「阿麥有問題摔著沒?」我拍著身上的沙子,「無所事事的,好累莫打了。」鯊女似乎很不好意思忙不疊聲的對著我和那小伙子說著對不起呀沒想到撞著你們了……
到海灘邊坐下後阿蘭嘀咕著點唔打了看你唔象太累呀你這樣汗水淋淋的樣好嬲人的我真的忍不住了,我說呢個世界真系乜人都有哦你死吧整天想著這些現在是公眾場合呢,阿蘭說唔系這意思我想拉拉你的手唔通都晤得乜呵呵似系你想歪佐。我急著說你少油嘴了不過本來好想再多玩一下球的但頭先那男仔剛好壓著我那裡了啊不大好意思,阿蘭大笑起來說著咱小麥哥終於今天被人給非禮了呵呵以後你別這麼暴露就得……
沙灘上好多人玩玩埋沙堆,旁邊的那對母子已將那男人掩在沙子裡只剩下鼻孔了。我將阿蘭埋在沙子裡只露出面部時,想到一個有趣的捉弄阿蘭的辦法後就笑起來。阿蘭問我笑什麼那麼起勁,我說笑你嘛看起來騷氣剛才打球時對面的那個二傳老盯著你看,阿蘭說你就不能用一個好一點的詞來形容我老用「騷氣」這個詞兒的。我想想說可以呀用「秀曼都雅,一軍驚視」不不應該改成「秀曼都雅,環灘驚視,皆欲食之」更合適。
阿蘭說那我不如你了頭先打球時誰都看得出你的手感好腰腹力量又強所以強攻有千鈞力呵呵落地也有聲更何況我一直身體力行享受著呢。我說你這人怎老叨著這些呢好像犯某方面的飢渴症了趕明兒我也嘗著做皮條客試試幫你聯繫幾個要不要啊。阿蘭說著不要不要我是賣魚哥哥的牙刷啊不是茶壺的,只有你才可以專用不是公用的。
我說徐志摩才是陸小曼的牙刷呢你別褻瀆小徐姊姊的精典言論了……邊說著我邊用沙子將他那個敏感部位很誇張的故意加得很高,然後自己就側過臉忍著笑,引得碰邊的兩個小朋友也笑嘻嘻的圍著看。
阿蘭疑惑起來,微抬起頭看過後就知道怎回事了,「你這樣搞我,看我不收拾你。」阿蘭猛的翻起身想抓住我。
「呵呵只怕你不敢。」說完我就衝向水裡。阿蘭直追過來,我叫著:「你小心啊帶好泳圈。」兩人一直在水裡嘻戲著到六點多鐘,沙灘上的人仍不見減少。阿蘭一直不會游泳,和我在水裡鬧騰著時嗆著喝了幾口水,我又擔心他在深水處呆長了腳會抽筋,不得不陪著他到岸邊歇著。遠處一個MM似乎衝著我們這邊揮著手,因為沒戴眼鏡我看不清楚,呆那女仔近前時才知道是那個鯊女,「你們不游了啊多沒趣。」我嘿嘿的笑著敷衍,阿蘭說著不游了得返回先你們慢慢玩吧……
沖洗完畢換過衣服後阿蘭就催著我返回,再看手機已有幾個電話沒接聽了,范思宏已打過來五個電話。阿蘭看了看沒吭聲,本來笑嘻嘻的臉馬上沉下來,不大好看,一天來很好的氣氛很容易的就這樣被破壞。我乖乖的跟著他往站台走著,上車剛坐下電話又響起來,看過號碼我就知道又是范思宏。我盡量低著聲音很簡單的和她聊了幾句就收線。阿蘭還是不說話,車子起動後好久才說:「小麥,我想今晚我們該好好聊一聊。」「今天是佛誕呢,別這樣,好嚴肅好恐怖的象西北十二州的沙塵暴又要來了。」說完我就拉過他的手,阿蘭笑笑馬上又正襟危坐,任我再怎樣逗他就是不再笑一笑甚至說一個字……我心裡煩燥得很,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那個水晶蓮花生佛的微笑是如此的古怪,讓我覺得不自在,難道真的是物極必反。
返回家時已是晚八點,衝過涼阿蘭就拉我坐下盯著我問:「這個女仔怎老找你?你能不能說說你心裡話。」「很普通的,一般的業務關係。只是比較熟而已,我每次給你的解釋都是我心裡話,何必這樣懷疑我。」我說,事實也這樣。
「這句話說得好,『比較熟』是一個怎樣的程度,具體的代表什麼水平。」「阿蘭你說話別這樣尖酸刻薄了。」說著我轉過身看著他,「只是覺得很親近,真的沒有其它什麼的。她比我大幾歲的,我真的要找老婆也會找一個比我小的——更何況我從未想過會結婚的。她只是挺關心人的,像姐姐一樣——你不是也這樣照顧我嗎。有時覺得呵呵那情形挺像我媽和我相處的神態挺有趣的……再說我和她也只是偶爾唱唱歌逛逛街而已,也只為了在NIKKO那些人面前澄清一下。」「你不會說她長得也挺像你媽媽吧。」「嗯我想想。」阿蘭這樣說時我才仔細思忖起來, 「身材?舉止?語態?……有點像。」我說。阿蘭想了一下說你這是典型的俄狄甫斯情結,是不是你從小就長期在外爸媽不在身邊你缺少長輩的關愛呀。
「少來,我就是有戀母情結又怎樣,少管我。」阿蘭很粗暴的說著,「你別敷衍我,NIKKO是不是天天看著你和她表演?總之我還是堅持我的原則,你如果真想結婚我決不會阻攔你的,即使不願意婚後保持我們間的關係。但我不想被人騙的,這樣太讓我傷心了。如果你想好了戀愛或結婚,請在你行動前告訴我,讓我有心理準備。」阿蘭抓著我的雙手直盯著我,眼光冷冷的很嚇人,我第一次心裡感到冷冰冰的。那個清純挺拔乖穎可愛的阿蘭去哪裡了,那個會為我唱著情歌唱著陝北民歌的阿蘭去哪裡了,那個會擁著我低泣為我束緊被子洗著臉搓著手的阿蘭去哪裡了……
但我覺得自己的說辭似乎真的那麼無力,「我說過我不會結婚的,從過去一直到將來,你何必這樣氣我。你老在這個問題上扯來扯去的很煩人。到底想說什麼就直說好了,一天的氣氛都被這些無聊的事給破壞了,放開我的手,弄痛我了。」說完我就掙開他的手跑到客廳,眼圈熱熱的真想哭,人更是軟軟的一點精神都沒有了。
「希望你不會騙我,你別哭啊又這樣了。」阿蘭追出來搭著臉說:「毛主席說革命路線確定了,領導幹部是關鍵。既然我們都有自己原則了,那你和我就是關鍵了………」「去死吧你,只會油嘴,羞死你先人。」「哎呀你還學陝西方言罵我?!」阿蘭大叫著笑起來……
在與阿蘭不間斷的爭執不間斷的和解中日子踱著慢慢的步子過著,這期間我與范思宏私下除了電話聯絡外一起外出逛夜店的次數越來越少了。直到整整一周都沒和范聯絡,甚至是打一個電話,阿蘭對我的變化顯示出極大的興奮。而我卻有一種深深的不安,范對我這種刻意的疏遠表現出的坦然更讓我羞愧,覺得似乎對不起范思宏甚至欠她什麼。在靜下來時因為自己的這種想法也會重新反省自己與范思宏的交往、甚至一再檢查自己的性傾向,但我知道自己不是雙性戀的,更不會喜歡范思宏……
5月25日,週一,天氣很熱。因阿蘭到海南出差了,回家後屋子裡顯得冷清清的,叫了外賣簡單的吃過後就坐著看電視,覺得挺無趣。給阿蘭打過電話時他正在陪客人吃飯,簡單的說過幾句就收線了,突然間就覺得好孤獨。「我成了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了」想到這裡時我更煩燥,然後就胡思亂想起來……想著想著卻又撥起了范思宏的電話。
「……我是小麥,現在說話方便嗎?」「嗯行啊。很意外。」范思宏的語氣還是那樣悠悠的節奏,「對不起,這段時間有些事不太開心,下班後和朋友們都好少聯繫,你別介意。」「沒關係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嘛,何況上班時你還是和過去一樣聯繫我談公司合作的事……如果有什麼困難有需要的儘管說,能幫忙的一定盡我所能。」……
掛掉電話後鈴聲又馬上響起來,「我剛剛回房間,怎麼電話老打不進啊?和誰說話呢。」接起電話阿蘭的聲音就傳過來。
「不要管我這麼緊吧,我又沒被你包,和范思宏打電話,怎樣。」「少氣我了,咱小麥哥好乖的不會這麼花心的呵呵。我是告訴你晚上冷氣別開太大,小心受涼。」「知了,在外面你自己小心。海南有一樣東西論斤賣是全國最便宜的,可不能貪便宜哦。」我嘻著說。
「是什麼。」「這你都不知道,說不定呆會就會打電話找你了。人家盯準你了呵呵單身啊又靚仔說不定還會免費的,不過記住一定要穿小雨衣的。要不然會染上病。」我笑起來。
「這個呀!小麥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了,咱為你守身如玉呢我只是麥魚哥哥的牙刷。你自己可得小心,獨守空房呵要小心別人恃機不軌劫財劫色、要耐得住寂寞、更要忍得住別人的誘惑……。」「好啦好啦長途電話費好貴呢,我們都這樣說算什麼了。你早點休息吧出差很辛苦的,記得每天中午給我打電話。」……
在一天一天數著阿蘭的歸期時,我終於不得不在私下獨自面對NIKKO了。
端午節的前一天是週末,快十一點鐘時港港謝打過電話,「麥生,NiKKO會有乜事呢,點會請我同你端午節食飯?先例的。」我說我不知道啊這挺讓人意外的。港港謝說:「這樣吧,必要的應酬還是得應付一下,今晚你去同他食好啦,我都時間的仲今晚返回香港呢。」我心裡暗罵著他媽的NiKKO你太狡猾了吧明知道港港謝今晚絕對不會特意陪你吃飯的就讓他來壓我不得不陪你。「謝總我都唔明的,可能NiKKO有乜事唔好同我單獨講吧,仲系謝總您去吧。聽晚端午節我有約會的。不然讓東東陪他,他這邊的業務一直是東仔來對接的。」我覺得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理由和辦法了。
「嗯唔得唔得,他有乜事電話中就會講的啦。聽晚你就犧牲一下啦,我系第一次要你晚上陪客人食飯哦,唔好仲要我求你吧。」我無話可說了,我知道繼續說下去港港謝即使再好的脾氣都會被我說煩的。應承後就打過。NiKKO的電話,他媽的這傢伙正興奮著,「NiKKO啊謝總時間的,不過我承你我會來的。但我想知道是有乜公事?」「不是不是啦,聯絡一下感情的唔系公事,你來就得。」「這樣更好,不過我上周就約好聽晚有約會的,我女朋友可不可以一起來?吃飯地點我選好唔好?這次我請你先。」電話那邊愣了一下,「得,一起來啦,唔塞讓我顯得太孤塞啦仲用得上你請?位置在邊你想點就點啦,聽日我來接你的。」「得,聽日下午五點、我在國皇大廈那等你吧,見我就打手機聯繫了。」掛掉電話隨即就想著明天找誰應付一下呢還是范思宏最合適,最開始在NiKKO面前提到她才是女朋友的。
和范思宏聯繫後她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我的邀請。
第二天下午上了NiKKO的車後就催著他往春風路去,「我女朋友住那裡得先去接她,今日你想食乜呢?」說完我瞟了他一眼,一件桃心無領的緊身T恤露出有點扎眼的金項鏈,香水的味道倒是沒有了,頭髮還是講究得很,但噴了很多者叻水。
「所謂,你的好似都是江蘇一帶的,就隨你的食啦,蘇菜、上海菜、淮揚菜都得。我知錦繡中華那裡有一家的淮揚菜好純正。」NiKKO明顯的有點不開心,笑起來都不太自然。
「不用太牽就我們,吃淮揚菜你可能不習慣。吃料理去?要不就吃粵菜啦,去海上皇吧,就建設路那家,從我女朋友家那裡出來拐個彎就到了,很適合你們這些港仔的味口。」「得,麥少其實你不是不懂,本來就挺關心人挺敏感的,何必這樣避開我想法呢。我都知你並沒什麼女朋友來的,你朋友他好嗎?」「……」我心裡狂跳起來,媽的小混球怎知道我和阿蘭的事……說不定是故意詐我,「NiKKO,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女朋友就是范思宏,呆會你就會見到。不過你的話我不太明白。」「呵呵麥少你看你臉都紅了,說不定心跳都加快了,是害羞還是不舒服啊。我相信你不大會演戲的,是嗎?」NiKKO從反光鏡裡盯著我說著。
「NiKKO你莫講啦一一紅燈,前面的車剎車了。」我叫起來,「我來開,要不你專心開車就別說話了。」……
范思宏穿著淡藍碎花的吊帶短裝笑著向走過來時,我很自然的拉了一下她的手,她似乎有點吃驚,隨即又露出一個笑臉來。NiKKO看著我更是露出深高莫測的笑,我有一種被蹂躪被暴露的感覺,腦袋裡空空的,心中想著今晚這頓飯一定吃得不開心了。將NiKKO與范思宏相互介紹完上車後,我還是裝著很開心的樣子和范思宏問長問短起來一一其實上午剛剛通過電話的。
范思宏點過菜就翻看著歌碟,NiKKO讓小姐拿紅酒時我說你飲紅酒吧我和范小姐來支啤酒助助氣氛,NiKKO說隨你啦我乜都無所謂的今日高興就得,然後探起身伸過頭來對著我壓著聲音說:「你和范小姐的距離有必要這麼大嗎?」「NiKKO,今晚莫玩我。」我真想惱怒,但還是忍住了。范思宏抬起頭笑笑說:「也不是,大家的距離都不遠——不是都坐在一張桌上嗎?!」NiKKO說是啊是啊其實桌子夠大的位置拉開些坐得舒服……
上過魚王湯後我就催著小姐盡快把菜都快點上來,NiKKO說急什麼呢片皮豬都要吃好久的今晚至少要吃到九點幾個字吧。范思宏似乎感覺到什麼,看著我又小心的看了看:NiKKO,笑著說我去點幾首歌吧呆會一起唱。我說沒事的呀今晚吃飽就行沒吃完的打包好了……
「麥少住邊度?——哦對不起如果不方便說沒關係。」「和朋友住。」我舀起一羹蝦仁給范思宏,他的那些瑣碎無聊的話題更讓我感到不安,怕他真的會導出什麼來。
「男朋友還是女朋友?我看你們不太像情侶哦,飲酒點仲客氣的。」「哦,是嗎?小麥不喜歡我這種類型的,不過他人挺好的。」范思宏說,這句話讓我吃了一驚,想想又覺得似乎沒什麼不合適的,但怪怪的。「NiKKO你少關心這些了呵呵,你自己得找個女朋友了。」說完我夾起一塊芥蘭衝他笑,我真想扇他一耳光。
「我不急,你仲意食青菜?整晚只見你吃這些了,」「鴿脯吃完了,當然要吃剩下的芥蘭了。」我說。
「乜你唔食這些海鮮的?」「解的皮膚不好,吃這些會不舒服。」說著時范思宏起身正離開,她低聲說了句去洗手間。
「呵呵我幫你治一治就好了,我會治皮膚病的,要不要試試……今晚我可以幫你呀。」NiKKO的話越來越多越來越放肆,似乎紅酒的後勁起了作用,但他其實還沒飲多少酒的。
我又惱又急,心裡像有無數只螞蟻爬,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兩個字了,就想著盡快結束,於是我說著等等我我也去洗手間的。
洗手間裡有人剛剛嘔吐過,充溢著濃濃的酒酸氣。我急急地放水沖過臉就讓到一邊,感覺很窩囊很累很想哭,電話卻想起來,是阿蘭,「……我現在在吃飯一一是、是NiKKO和范思宏。你在哪裡?多久回來啊,我真的受不了。」電話那邊一陣沉默,「出了什麼事嗎?在哪裡吃飯?」「就在建設路友誼大廈……你多久回來呀?」我覺得自己已經是哭腔著說出這些了,掛掉電話正準備出洗手間時NiKKO陰魂似的一閃就進來了,我趕忙重新放著水洗著面。
「麥少你累吧,戲演得不太好一一今晚陪我好嗎?我幫你打發掉那個姓范的。」說完他竟然一腳就將門給踢著關上了,藉著酒意撫弄我,「呆會我們一起出去。」「你少來。」我怒道,「Whydon'tyougetlost?」「Comeon!Baby,Let's
talk。」「Notonyourlife! Whywoutdlwant—togooutwithaloserlikeyou?」說完我就推開他,掀開門徑直跑到廳裡找到范思宏後拿起她的包拉著她就走,范思宏詫意的看著我。
我眼裡夾著眼水,拉著范思宏匆匆的下了樓。今夜的深圳空氣涼涼的,本來是很好的天氣啊,雖然沒有滿天的星斗但那霓虹燈閃爍得多漂亮多迷人,那來來往往的人群嬉笑著是如此富有生命在夏天的熱力……站在門前的台階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們回去好嗎?」范思宏輕聲說。我不說話,只是不自主的緊緊拉著范思宏摟緊了她,我知道她已看到我眼中的淚水。
而我,已情不自禁的用唇壓上了她滿是驚恐的唇,這一吻卻是如此的讓人心痛,我並不快樂啊……
站在天橋上安靜下來後范思宏遞過來一張紙巾,她說你看深圳的夜多漂亮燈火闌珊的有什麼不開心的先放到一邊吧,我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千萬別生我氣呀剛才心情實在太糟糕,范思宏說不會的要真生氣了說不定生的氣都衝出羅湖關到港島了。我說你別逗了不過真的很對不起今晚端午節弄得你很不開心,說著這話時心裡就罵著他媽的什麼港島啊聽著就膩煩……范思宏說紙巾夠用嗎我這裡還有一包哦,我終於笑起來說算啦少涮我了呀我得回去了……
回家後不及開燈我就倒在沙發上,想著今天的事情覺得糟透了一點精神都沒。突然聞到一股煙味,循著氣息的來源時我猛的嚇了一跳:陽台上有人在吸煙。慌忙的打開燈再看時竟然是阿蘭,「阿蘭你回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怎不開燈?」
「玩得開心嗎?我以為你今晚不回的所以沒開燈。」阿蘭說話的語氣很低,似乎在壓抑自己,我看到他手中拿著的煙,而眼角卻是淚痕。
「……」我驚愕,滿是疑惑,怎會有淚痕?阿蘭不是說他6月2日才回嗎?又為什麼以為我今晚會不回家的?這麼說什麼意思?
「我不想拐彎抹角的,原本我告訴你2號才回來,現在急急忙的結束廣州的業務趕著在端午節回來只想給你一個驚喜和你一起過端午節的……這個世界好小,這個世界好多事也太巧是不是,我一出深圳站就給你電話,你卻在和那個姓范的廝守著,剛想進酒店找你,而這麼巧卻讓我看到我心愛的人和一個女人正在街頭擁吻,很浪漫是不是,好有美感好燦爛……」
「事情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是這樣子,阿蘭你要聽我解釋:當時那個NiKKO也在一起的,我是逃避他才跑下樓來的……我真的和范思宏沒做過什麼,只是當時情不自禁而已。」我急急的解釋著,阿蘭不抽煙的呀從來不的,我知道這次真的事情弄大了,而我更乏力於這種解釋,我好想就這樣躺下甚至是一句話都沒有力氣來說了。
「我沒看見那個什麼NiKKO,別老把他來作借口。一開始認識你就覺得小麥你純純的,沒想到到現在為了一個姓范的女人一而再的騙我,從四月份開始呀,你把我當什麼?」阿蘭越說越激動:「你想怎樣就直說好了,何必這樣畏畏縮縮的不願意直接和我攤牌……是就是了,沒必要再解釋再隱瞞我。我說過即使你結婚我都不會計較的,你這樣騙我算什麼……我不要你的誓言你的保證,如果我說今天就回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了?」 ,
「……阿蘭你好卑鄙,故意監視著我,還騙我說6月才回來。」「卑鄙?!是我?還是你……我不想聽你解釋了。我並不要你認錯啊,我只要你承認今天的事實而已,你何必否認著騙我再讓我傷心。你真的沒必要騙我,我會讓你相信是你錯了。」
自端午節與阿蘭的爭執後,已經過去快兩周了我一直沒見過他。打過他的電話和手機接通後聽出是我聲音時他馬上就給掛掉,給他發的郵件遲遲的不見回復,去他公司找他時他的同事不是說他去珠海出差了就是說早就下班了。而我知道他回來過的,他看過我給他寫的解釋信,取走了一些衣物,冰箱裡又置滿了食品和煲好的羅漢果和蒲公英茶了……但我就是找不到他。
他從我的世界裡蒸發了一般消失,而對這自我與阿蘭相處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的爭吵,我卻不知如何才是最有效的解釋讓這誤會冰釋,甚至他連一個仔細聽我訴說的機會都不給。
正信公司呈交對上海百銘的評估報告後與它的合作正式結束。范思宏也從我的視覺和電話裡逐漸消失,下班後的偶爾的電話中她顯示出的興奮和熱情更加深了我的失落感。後來才聽姚秘書說范思宏正戀愛呢有個男仔瘋狂的追著她,而我的愛戀在哪裡呢……
我已後悔不堪,自虐著自己明知這不該赴的宴不該牽的手不該擁吻的人為何不能自禁呢,自責已讓我變得呆滯和盲從,對生活和工作都沒了主見……港港謝和姚秘書他們明顯感覺到我的異常,說著小麥呀有什麼困難可以幫忙的嗎要不要休休年假外出散散心,我說不用的不用的不會影響工作的我一定努力,在全身心投入工作後歇下來時卻更加的感到失落和疲憊。我盼著阿蘭能夠回來,夜裡在夢中儘是與他的嘻笑嗔罵,而夢魘中他觸摸著我的臉時的眼淚、拚命撕扯著相冊的情景更讓我心悸,原來自己一直都是脆弱的。
6月21日,夏至。
公司參加政府的投標項目,港港謝對這個案子非常看重,在親自逐字逐句的審閱著標書後,就要求著我一起踏上了北京之途。
飛機穿出厚厚的雲層讓我看到灰濛濛的北部時,我就想到了灰濛濛的陝北,還有西北的沙塵暴,是不是也像阿蘭和我的爭吵一樣瘋狂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