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由迷迷糊糊中醒轉,雖然尚有一些暈眩的感覺,但是大半的酒意已經退去,按著她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一張陌生的床上,而且除了最基本的蔽體之物,她簡直是……
不遠處的小沙發上坐著正在吞雲吐霧的唐永嘩,還來不及驚叫,她已本能的抓過床單蓋在自己的身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她無法置信。
她到底做了什麼?
唐永嘩是一副剛沐浴完畢的神情,身上僅圍了條浴巾,赤裸的上身還沁著水珠,他是一
副看好戲的模樣,臉上表情莫測高深,只見他邊抽著煙,邊看看所思的瞧著她。
從沒碰過這種場面的姜-,一副的呆若木雉,一臉任人宰割的模樣。
她是不是已縱毀了?
天啊!
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你醒了?!」他故意用一稀曖昧、含有影射意味的口氣對她說道。
「你……」她說不出心中的悲憤、痛苦、驚惶、矛盾和掙扎。
他吊兒郎當的攤開兩手,聳聳肩,一副看無其事的樣子,好像他什麼都沒做似的。
「你到底……」她以沙啞、難堪的聲音疑問道。
「到底什麼?」他笑道,一臉的不懷好意,他明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姜-直想一死了之,但是這樣能解決問題嗎?這個錯不能怪別人,是她自己願意喝酒的,是她不懂得拒絕,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結果。
錯已經形成。
「好了,姜-,不要一副好家被人奪去貞操的樣子,其實你早就不是……」他邪惡的看著她。「真是看不出來,真會偽裝,連我這個老手都要甘拜下風,佩服!佩服!你真是有一套!」他豎起大拇指。
他的話教姜-以為自己已經被他佔了便宜,她憤怒的抓看被單,眼眶一紅。
「你真下流!」
「下流?!喝醉酒的可不是我。」
「你這樣做對得起也舒嗎?」
「你在說什麼啊?!」他故作不懂的冷笑道,鄭也舒算哪棵蔥?!
「也舒是你的女朋友,我是也舒最要好的朋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不只傷害到我,這樣做你更傷害到了也舒,唐永嘩,你真不是人,你比狗還不如!」她出自肺俯的痛罵道。
「姜-,你要弄清楚,鄭也舒只是我的女朋友之一,可不是我的老婆,我傷到她什麼了?」
「你不要臉!」她叫道。
他冷哼一聲,冷酷的起身。「你再看看你自己,你的身上看傷痕嗎?你有被強暴的跡像
嗎?不要一副受害者的樣子,要不要我告訴你你有多熱情如火?」
姜-的臉一白。
她想到了她所作的那些夢……
她和唐永嘩?!
身子忍不住的發抖,她覺得好航髒、好齷齪、好下賤,難不成她把唐永嘩當作康宗梵,那她已經……為什麼?這種事為什麼會發生在她的身上?也舒呢?也舒到哪去了?也舒為什麼沒有保護她?!
「想起來了?!」怕存心教她難堪,「你真的很行!」
「你卑鄙!」
「現在再替自己找借口不嫌晚了些嗎?」他故意用手去碰碰她的酥肩。
她像被電到般的彈開,一臉的厭惡,想到被這種人碰過,她就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乾淨。
「現在再當〔聖女〕已經來不及了。」席永嘩毫不客氣的說:「該餚的我都看過了,該碰的我也都碰過了,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隱藏,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你有維納斯般的身材!」
「豬!」她瘋狂的喊道。
「不要這麼篤我,你忘了你才剛和一隻〔豬〕上過床嗎?這只〔豬〕可帶給你不少的快樂喔,你忘了,當那一刻來臨時,你……」
「不要再說了!」她失去控制的吼道。
「我以為你想聽。」
「禽獸!」
「打是情,罵是愛,你儘管在我身上發洩好了!」他和她嘻皮笑臉。
甩開背單,她衝下床,胡亂的撿起被丟在地上的衣服穿上,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都無法挽回已經發生的事,她要盡快離開這個不是人的東西,再多待一分鐘,她怕自己會嶇吐出來。
「這件事如果你不說,我也不會話,如果你話了的話,那難堪的會是你,我可沒看什麼損失,反正決定權在你!」他往床上一躺,漫不綁心、毫不在乎的說道:「我不差鄭也舒這個女朋友。」
「你該下十八層地獄!永遠不能超生!」長這麼大,她沒受過這種羞辱。
「姜-,不要把這個〔美麗的錯誤〕全推到我的身上,一個巴掌拍不響!」
「我希望你馬上得到報應!」
「只為了我和一個女孩子上床?」
「你……」她的心已經像被人撕成兩半般的劇烈疼痛著。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他好像要逼死她般。
姜-總算看清了唐永嘩的真面目,正證實了自己原先對他的感覺並沒看錯,他是個比毒蛇還毒的男人,他是個可怕的男人。
想都不敢再想,也不想去想,她奪門而出,此生此世,她要離他遠遠的。
* * *
甫衝到大門口,姜-才驚覺大已破曉,而且正下著滂沱大雨,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離去,這是哪裡?有公車嗎?能叫得到計程車嗎?在這個下著大與的清晨,她是不是得一路走回自己家?
也舒啊……
我真的被你給害慘了。
一個長髮女孩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的身後,把她嚇得差點沒魂。
「你……」妾-驚魂甫定。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廚瑋-有些同情、有些無可奈何的表情。
「你是……」
「我是誰重要嗎?你想等雨停,還是自己走回去?」廂瑋-很開門見山地說:「我不勉強你,你白己作決定,我只是覺得你可能需要幫助,如果你並不需要,那我……」
「我需要。」姜-立刻說:「謝榭你,真的話謝你,我的確沒什麼好考慮的,你是誰的確不重要,在這一刻,你是我的救命天使。」
唐瑋-笑笑,由玄關處拿出了兩把傘,一把交給姜-,一把抓在自己手中,兩個人一起走向一輛墨綠色的小型轎車。
車子發動後,姜-的心情較平靜了些,她沒看回頭,她要永遠忘掉這個地方。
唐瑋-對這個女孩很好奇,由她的穿著、氣質、神色,她實在不像是一個隨便的女孩
而由她現在要離開的這種情形看來,她好像不是自願來的,但是唐瑋-夜裡並沒有聽到反抗或是掙扎的聲音。
這……
「我們是不是需要自我介紹一下?」唐瑋-主動的說,側過頭去看了姜-一眼。
「我是姜。」姜-很簡單的介紹。
「我是唐瑋。」
姜-轉過頭,再看清楚她的救命天使。「你是……」
「唐永嘩的妹妹。」
姜-還是感謝她,雖然她是唐永嘩的妹妹,但有其兄並不一定有其妹,唐瑋-對她伸以援手,沒有助紂為虐,光是憑這一點,她就不應該有什麼偏見,唐瑋-是唐瑋-,唐永嘩是唐永嘩。
「你不會跳下車吧?」唐瑋-半開玩笑的說,眼睛直視前方。
「你哥是你哥,你是你,我並沒有把你們混為一談,我相信你們應該是不同的。」姜-淡淡的說。
「你真的這麼想?」
「難道你和你哥一樣?」姜-反問。
「其實我也不贊同我哥的行為,我勸過他、罵過他,甚至搬出去過,眼不見為淨,但是兄妹畢竟是兄妹,我決定化消極為積極,希望能使他稍微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唐瑋-坦白說道。
姜-贊同的點點頭。
「你是……」唐瑋-不道該怎麼問起,怎麼問比較不會傷這個女孩子的自尊心。
「一個錨誤。」
「錯誤?!」
「說來話長。」而姜-顯然-不打算細說的樣子。「反正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都太遲了,我……你哥哥實在不是個好人。」
「你被騙了?」唐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不是騙不騙的問題,至少我不能告你哥,這是……」姜-煩躁的搖搖頭。
唐瑋-的心情變得好凝重,如果昨晚她意志堅定,堅持要她哥哥送走姜-,或是她守在
姜-的身邊,那……情況會不會有所不同?她一時的猶豫是不是已經毀掉了一個善良、甜美的女孩?
「你……還是學生?」
「應該算是。」妾-苦笑。
「應該算是?!」唐瑋-猜不出她的意思。
「我重修了一年,一個禮拜有兩堂的課,白天在一家廣告公司當助理。」姜-笑笑。「我算是上班族,但又還沒看畢業,所以……」
「我瞭解。」
「你呢?」妾-也看好奇。
「我剛從美國回來,主修心理學,打算找個教書的工作,或者專門幫人補補英文,反正我還沒看把自己安頓好,加上我哥……我慮了好久,才決定搬來和他一起住。」唐瑋-有些苦澀的說。
「像你這樣的女核,為什麼會有一個像他那樣的哥哥?」姜-想不透的表情。
「我哥他……」唐瑋-萬般無奈的說:「我想是環境造成的吧,我爸早死,我媽改嫁,所以他一直不諒解我媽,對女性充滿了一種歧視、玩弄、不在乎的心理,我知道他有〔心理〕上的疾病,我也想幫他,就看他願不願意按受我的幫助。」
妾-面露原來如此的表情。
但她還是無法同情唐永嘩,他根本是一個沒心、沒有感情的人。
「我很抱歉,我替我哥哥向你道歉……」唐瑋-很誠意的表情。
「唐小姐,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才該向你道謝,是你使我不全於〔流落街頭〕。」姜-挖苦著自己。
「我……」唐瑋-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
「你真的不需要內疚,既然你和他住在一起,我只希望你能多約束他一些,多勸勸他,我不希望再看其他的女孩和我一樣的遭遇。」妾-語重心長的說。
「如果看需要我……」
「我沒事的!唐小姐,無論如何,我都衷心的謝謝你。」車子已來到姜-的家門口。
唐瑋-只好笑笑,看看癸-下車,她真的希望好好的管住自己的哥哥,絕不讓他再有機會去殘害別的女孩。
絕不!
* * *
一早姜家的電話鈴聲大作,原來是鄭也紓返家後,一直不放心姜-,好不容易捱到天明,撥了個電話過去,結果自姜媽媽的口中,也舒有知姜-根本徹夜末歸,她急忙又打電話到唐永嘩那,又發現唐家的電話已被切斷。
鄭也舒不免擔心。
難道……
難道姜-和唐永嘩,整夜都在一起?她叫到唐永嘩家過夜好幾次,偌大的家裡,只住著唐永嘩一個人,如此說來……姜-和唐永嘩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這樣的嗎?
好不容易等到九點,鄭也舒來到唐永嘩上班的保險公司等他。
唐永嘩見到鄒也舒時,臉不紅氣不喘,他將她帶到會客室,一副坦然的樣子,事實上,他也沒有什麼好不坦然的,他已經玩膩了鄭也舒,如果她要大吵大鬧的話,那正好是分手的時候。
「姜-呢?」鄭也舒劈頭就問。
「我怎麼知道?!」他有些一冷淡的表情,口氣也不好,連眼都沒抬的兀自說道。
「你不知道?!」
「我又不是她媽,更不是她的保母,我怎麼知道?…」他決定來個死不承認。
「姜-一夜都沒有回去!」
「那你應該去問她啊!」唐永嘩點燃香煙。「昨夜我很盡責的把她送到了她家門口,其他的可沒有我的事,說不定她又到哪玩去了,誰知道呢?!」
「姜-不是那種女孩!」也舒拍著桌子。
「那她是哪種女孩?」
「總之她不會……」
「也舒,光看外表是看不出來的!」
鄭也舒不信,和姜-認職這麼多年,她還會不清楚姜-的為人嗎?她絕不相信姜-會自己一個人跑出去混,一夜未歸,而且唐永嘩的態度很令她懷疑,他的反應不似以往,冷漠得教人寒心。
「永嘩,你……」也舒換上了一個較溫和的態度,她偎到他的身旁。
唐永嘩非但沒有擁住她,反而有些厭煩的推開她,和昨天晚上判若兩人。
鄭也舒既驚慌又傷心,她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唐永嘩對她一向很好,她也很愛他、順著他,他們有那麼多美好的時光,但是現在……現在為什麼好像一切都離她好遠、好遠了呢?
她好害怕。
是不是……
「永嘩……」她的話氣變成了哀求。「我沒有生你的氣,更不是在質問你,我……只是擔心姜-,她媽媽說她一夜沒有回去,我並不是……我沒有誤會你什麼,我想太多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唐永嘩沒有說話,但是他面無表情,鄭也舒愈是這樣低聲了氣,他愈是懶得理她,女人實在太沒有骨氣了,成不了大器。
「永嘩……」也舒的聲音略帶哭意。
「你還有沒有是他的事?」唐水嘩突然的開口,沒有感情的問道。
「我……」
「你很閒,我卻還有班要上。」
「永嘩,你這是……」他從來沒有用過這種惡劣的態度對她。
「隨便你怎麼解釋我的態度,反正我想一個人靜一段時間。」他擺出一副到此為止的模樣。
「你……你的意思是分手?」也舒的臉色刷的一白,連聲音都變了調。
「沒什麼分不分了,只是……」
「你明明是分手的意思!」也舒沉不住氣的叫嚷著,她沒有全到唐永嘩會這麼對她,他們會有這一天?這真令她措手不及,想都沒有想到。
「好吧!如果你要這麼說……」
「為什麼?」
「為什麼?!」唐永嘩很冷酷的瞪著她。「我厭了、膩了,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就是這麼簡單,難道你以為我們會天長地久,海枯石爛嗎?拜託,也舒,你又不是剛出來-玩-的小女生。」
「我不相信……」她衝到他的面前,抓替他的手臂。「昨晚還好好的……」
「你不知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的嗎?什麼事都是料不到的!」他狂笑。
「你騙我!」
「你看我像騙你的樣子嗎?」
她鬆開了他的手,退後一步,猛搖著頭,照不是真的,他一定是氣她不信任他,氣她來質問他有關姜-的事,一個是她的男朋友,一個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一定是想太多了。
「原諒我,永嘩,我不該這麼冒失的跑來,你一定很反感,放心,我絕不會再這麼做,我也不會去找姜-,我相信你們。」她勉強白已擠出一抹笑容。
「信不信是你的事。」
「你一定是心情不好,我過兩天再來找你,好不好?」她委曲求全的陪著笑臉。
「鄭也舒,你真的聽不懂我的意思嗎?」他將煙蒂一彈,火冒三丈的說。
「你不是那個意思!」
「你以為我只有你這一個女朋友嗎?」
她當然知道不是,但她以為自己是最特別的一個,她也有自信最後會贏得他的心,但是他卻現在就粉碎了她所有的希望,對她提分手,她什麼都沒有做錯,他怎能如此狠心的對她?!
「你走吧!」
「永嘩,求求你別這麼對我……」她扯下自尊,硬是不肯接受這個事實。「我現在走,不煩你,但是這不是分手,我會等你電話,請你……務必要再來找我,求求你,永嘩,我不要分手!」
雖然厭惡,但他還是沒有做太絕。「你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
「你不會去煩姜-?」
「我不會!」她保證。
「好吧!你等我電話。」他以施恩的口吻說道。
鄭也舒這才滿意的走了,她知道這不像她,不像那個凡事灑脫、提得起放得下的鄭也舒,但既然她愛他,她就必須有忍。
非忍不可。
* * *
康宗梵覺得姜-變了。
不是他荒謬的想像,也不是他胡亂猜測,他看再出、也感覺得到,姜-真的不一樣了。
地依舊按時來上攝影課,但是卻不能在她的身上找到以往輕鬆、寫意的氣息,相反的,她總是深鎖著眉頭,而且悶悶不樂、心不在焉的樣子,人是來了,但心卻不知這在哪裡。
他發現她常對著相機發呆,下課就匆匆忙忙的走人,好像怕他會攔下她似的。
她在躲什麼?
她在怕什麼?
是因為他嗎?
他一直以為他們很合得來,他不否認自己很喜歡她這種單純、沒有心眼、依舊相信世界是美麗的女孩,但是她變了,教他感覺好陌生。
下課鍾一響,他發現姜-拿起起書本又要走入,這一次他不會放她走,他要弄個清楚,為什麼她會突然的判若兩人?為什麼逃避替他?他要解開這個謎,恢復他倆原先和諧的關係。
「姜。」康宗梵一副老師對學生的口吻。「請你留下來好嗎?」
姜-一臉的猶豫、遲疑。
「我想和你討論一下你上一次的作品。」既然還有了他的學生在,他不得不裝模作樣一番。
無奈的,妾-只好點點頭。
陸陸續續的,學生慢慢的走光了。在偌大的教室內,只剩下康宗梵和婪-,顯得有些怪異。
康宗梵目不轉睛的盯著黎。
「我上一次的作是怎麼樣了?!」姜-坐在位子上,無精打彩的問道,她幾乎忘了自己上一次都拍了些什麼東西,在發生唐永嘩那件事以後,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意興闌珊了,她這一生是完了。
「你明知這這只是借口!」
她不語的看著課桌的桌面。
「你這一陣子到底怎麼了?」他走到她身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你完全變了個人,
教我都快認不出來,是我欠你錢忘了還嗎?」
她揚起一絲苦笑。
「還是……」
「拜託。」但她實在沒有笑的心情。「我是哪裡變了?還是兩個耳朵、一個鼻子、一張嘴、一對眼睛,哪裡會教你認不出來?!說話別耶麼誇張好不好?我只是比較……忙而已。」
「忙?」
「現代的人誰不忙?!」
「那請問你在忙什麼?」
她答不上來。
「東忙西忙,胡亂的忙一通是嗎?」她沒有回答,他倒是想也不想的替她答了。
「是又怎麼樣?!」她賭氣的回答他。
康宗梵很清楚自己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對姜-已超過了〔師生之情〕,他還希望她是他的情侶,甚至是……是妻子都行,但姜-最近的態度令他難以捉摸。
姜-是個不會要心機,也沒有小姐脾氣的女孩,她最近的反常反應只證明她碰到了困擾,她有心事,但是她卻不肯對他說。
他真的想知道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內心世界,她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
全部。
「姜-,我不是無所不能的人,但如果你的問題或麻煩不大的話,那我可以想辦法幫你解決;而且像你這麼單純的女孩,你會有什麼無法解決的難題呢?」他關心的問這。
但她變了。
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說。
即使是對也舒,她都三緘其口了,她又怎麼可能對她心儀的男人說?!
她和唐永嘩的「那一夜」,是她極力想忘卻的,幸好唐永嘩沒再人騷擾她或是威脅她,否則她真的會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這個〔秘密〕她死都要帶這棺材裡,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幸好她的月經有來,一度她甚至擔心自己得再上婦產科,不過哪家婦產科都可以。只除了康宗岷的那家婦產科,她要避開康家的雙胞胎。
本來她不想再來上攝影課,但是她又想珍惜每一個能和康宗梵相處的時光。
不知這還有多久……
這輩子她和康宗梵是不可能了,只要攝影課一結束,那他們……
無緣吧!
她和康宗梵無緣,本來她不信,現在她非信不可。
只能在夢中。
他們的情緣只能在夢中。
「姜-,你不要光發呆,回答我的問題好不好?」康宗梵沉重、簡要的說。
「我說我沒變,你不信,你要我回答你什麼?」她來個一問三不知,死不鬆口。「只要是人,情緒總會起起伏伏的,我可能是處於……情緒低潮,過一陣子就會好的,你要問我有什麼困擾,我可說不上來。」
康宗梵知道她在說謊。
他可以由她的眼中看出來。
「姜-……」他不放棄,打算再繼續〔逼問〕下去,但是她的眼神阻止了他。
「如果你還要再繼續問這些〔莫須有〕的問題,那等於是逼我不要再來上課!」她下最後通牒,而且擺明絕不只是說說而已。
「不可以!」他衝口而出,神情緊張。
「那就別逼我,別再問。」
康宗梵一向是個很有個性的人,只有他叫女孩子做什麼,沒有女孩能命令他,告訴他怎麼做,但是碰到姜-,他的男子氣概和大男人主義就收斂了些,既然喜歡她,那他就必須遷就她。
「我現在不問可以,但如果一個禮拜之後你還是沒有改變,那……」
「怎麼樣?」她有些緊張的問。
「我會對你嚴刑拷打!」他做作凶狠狀的嚇唬她。
只怕嚴刑拷打對她也沒有用,她死都不會說出來,怎麼能說嘛?!
又在她的臉上看到那股濃濃的愁,他心中有些不忍,但今天說什麼都不再能問出個所以然,他只能由衷的希望這問題不大,是個有在他們之間的險影能盡快的消除,滿快的雨過天晴。
他會耐心等候的。
* * *
拎於著大背包,老實的武維雄準備回南部的老家等候兵役單,準備入伍去盡他對國家的義務。他想通了,姜-可以接受他這個朋友,但是怎麼都不再能接受他的感情,他終於學會不再抱恃無謂的希望。
由於鄭也舒也是來自南部,而且大家同校四年,也有感情,他特地去向她辭行,以她的個性,她是不可能回南部去的。
來到了鄭也舒租住的屋子前,正欲按門鈴時,發現大門沒關,他心裡暗怪也舒的疏忽,在台北,什麼稀奇古怪、可怕恐怖的事都會發生,她卻這麼的不小心。走了進來,他順手帶上門。
「鄭也舒。」他大聲的叫這,不知這她是不是在家,他忘了先打一通電話來。
整個屋內靜悄悄的,呈現出一片死寂。
武維雄不知這自己是該掉頭離開還是再等一會,正在舉棋不定時,他聽到了微弱的聲音。
呻吟聲……
「鄭也舒!」他提高了音量。
「在……這裡……」
他朝發出聲音的房間衝入,直覺是出有了,否則鄭也舒畢就出來了。
衝進也舒的房間,不料殃入眼簾的是慘不忍睹的景象,令他永生難忘。
鄭也舒自殺了。
她無助的躺在床了,手腕上正緩緩的冒著鮮血,地上還有一個裝安眠藥的空瓶子。她還有意識,但臉上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顯得病懨懨的,她望著武維雄,伸出了她正流著血的手。
「我……」她以氣若游絲的聲音說道。
「老天爺……」武維雌慌了手腳,一時之間他了的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我要死……」
「你不能死!」
「活著……沒有意思……」她露出了一個扭曲、可怕的笑容。「一點意思……都沒有……」
「不能!」
「-武維雄,謝謝你來,我真不希望自已……自已是一個人……獨自的……死去…:」她的眼神漸漸變得渙散,漸漸的失去知覺。
「不!」他狂吼。
一一九……他終於冷靜下來,他絕不能看著鄒也舒在他眼前死去,現在撥電話還來得及。
電話打完之後,他立刻拿出一條乾淨的毛巾裹在她流著血的手腕上,只要再等個幾分鐘,救護車就會到,也舒就會沒事,她一定要沒事,她這麼年輕的生命不能現在就結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