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人會被黑白兩道的老大下追殺令!看起來精明幹練的新晴也有糊里糊塗的時候。蘇擎光再看油表,藍新晴也注意到了,油針已經轉到紅色區域的底部。
看來救援是來不及趕上了。黑暗中藍新晴雙眼瑩澈剔透,淚水閃閃發光。她看著她心裡還愛戀的擎光說:「擎光,是我害你的,在孤兒院時你就該丟下我不管。〕
蘇擎光反倒輕鬆。「你已經說過好幾遍了,但我絕不會再次丟下你。這幾年,我努力鍛練身體,一般混混來上兩三個我已能應付,像今天遇上這些專職壞人,我們還能跑這麼久,訓練我的力宏和阿達一定覺得很驕傲,總算沒有對不起他們了。新晴,若有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你是在安慰我嗎?」藍新晴沒有回答擎光的問題。
「當然不是。〕蘇擎光急著辯解。
藍新晴笑了一聲,看前後一片濃霧,她攤靠著椅背間說:「擎光,如果我們會死,你希望我們最後做的一件事是什麼?」
〔我想好好吻你。」蘇擎光大膽說出想法。「你呢?」
〔我的想法和你一樣。」黑暗中,蘇擎光聽到新晴的笑聲。蘇擎光回頭看新晴,看她黑瞳閃閃發亮,他的心跳如巨浪拍打著岩石。
一定,如果這關逃不了,他一定要將新晴抱在懷裡,用吻讓她忘了死亡的害怕。
藍新晴忽然反問:「擎光,如果我們沒有死,你會想要做什麼事?」
「娶你。〕蘇擎光沒想到他的回答換得一片沉默,讓他想起多年前無意中聽到新晴和敏如的對答。他鼓起勇氣再問新晴:「新晴,你願意嫁給一個法醫當妻子嗎?」
一個吻和一個終身的承諾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五年前,她曾天天以淚掩面,無聲的淚水伴著她憔悴地熬過一段身心受創的痛苦日子,所以她無法灑脫地回答。
藍新晴以左手捏玩她右手的無名指,輕聲細語說道:「我記得我曾經很快樂地讓你用你的頭髮綁在我的手指上當戒指,可惜那次的戒指並沒有完成。經過五年了,我們都有了成長和改變 」
〔不管怎麼改變,只要能活下去,我會等到你點頭為止。」不管怎樣,蘇擎光決心利用有限的寶貴時間,重新表達他對新晴的愛意。
碰!
蘇擎光稍微分心,馬上被追上了,後面的車子用力去撞蘇擎光車子的車尾,力量大得讓新晴差點彈起來,幸好蘇擎光方向盤轉得快,抓很緊,才沒被撞下萬丈山谷。
陳助理看他們沒被撞翻又踩油門加速開溜,拿出槍朝他們射擊。
蘇擎光聽到槍聲大喊:「新晴,把身體壓低一點。」
在這眼見不到五公尺遠又到處急轉彎的公路上加速簡百是在搏命,不過蘇擎光開不到兩百公尺車速就慢下來,然後停止不動。
汽油耗盡了。蘇擎光和藍新晴同時歎了口氣。「最後一吻。」藍新晴眼裡含著淚,微笑輕語道。
蘇擎光拉上手煞車,眼裡含著灼熱的淚水,不顧一切和新晴互相擁抱,五年的相思毫無保留地溶入最後的纏綿熱吻裡。
生離死別的最後一吻,月下老人太殘忍了。
「哇!快來看,香艷辛辣。」阿龍率先怪叫,用槍柄敲打車頂。
〔再不開門,阿龍你就把他們推下山谷,讓他們去當同命鴛鴦。」車門被反鎖,陳助理耐心用磬,吼阿龍去開車。
就算要死,他也要下來和敵人一搏才不會死得毫無尊嚴,妹妹一定會抱著他邊哭邊罵他是傻蛋、笨瓜,但他至少在見到蘇家的列祖列宗時可以理直氣壯,他們看到了,他們的子孫不是蒔種。
「新晴,我相信閻王和阿達一定會來,我出去拖延他們,你不要出來。」蘇擎光交代完畢就下車。
「不,我陪你。」藍新晴提著電腦也跟著打開車門。
〔再跑啊!」陳助理正好站在新晴這方,新晴一下車,他立刻粗暴地扣住新晴的下巴。「除了地府,我看你們還能跑到哪裡去?」
〔你這個臭王八蛋!把你的髒手放開。」蘇擎光生氣怒吼,提肘用力撞開他後面的大漢之後,立刻朝陳助理進攻。
「原來是個跛腳的,我讓你做鬼以後兩隻腳一起跛。」陳助理將槍比向蘇擎光的右腿。藍新晴突然生出一股力氣,咬了陳助理的手,還用手提電腦撞得他彎腰抱住肚子。
〔開槍打死他們。〕陳助理發青的臉扭曲得可怕。
「新晴。」蘇擎光用力一拉,用身體包住藍新晴。
〔擎光。」藍新晴抬起雙眼從擎光肩上看到有只槍對準著擎光的背,她驚叫一聲,情急中將視如生命的手提電腦舉到擎光背後,正好感受到一股極其有力的撞擊讓她的雙手發麻。
接下來她突然聽不到槍聲再響,舉槍射擎光的人莫名倒下,緊接著又倒下一個,她不明白地叫著蘇擎光的名字。
「擎光,怎麼回事?」
蘇擎光仍小心按住新晴的頭,他回頭看,然後大大鬆了口氣。「閻王他們來了。」
擎光終於稍微將她放鬆了,所以她能把頭抬高一點看。藍新晴用懷疑的口吻說:〔他們怎麼可能到達!周圍靜得可怕,我們並沒有聽到任何交通工具的聲音。」
「新晴,你看其他三個人為什麼不敢動,因為他們三個人的額頭正中心都有紅色光點,那是被配有紅外線瞄準鏡的狙擊槍瞄準著。」
沒錯,這些窮兇惡極的壞蛋額心都有明顯紅光點,難怪他們站得直楞楞的不敢動。〔他們真的來了!」藍新晴低語。
但他們躲在哪裡?用什麼方法到達來救他們的?藍新晴興奮地心跳加劇,睜大雙眼努力尋找。
好像為了給她交代,前面突然亮起兩盞超亮的車燈,而且從不同位置分別走出三位穿著夜行衣,持槍戴面具的人。他們接著聽到阿達大聲喝道:「你們也想躺下嗎?把搶丟掉,頭低下來。」
壞人不再抵抗,聽話地把搶丟下,藍新晴看到體形像-王的人走到陳助理面前,生氣地揮出一拳,陳助理的鼻樑應聲而斷,痛得臉歪嘴斜,鼻血往嘴巴流下。
另一位八成是阿達了,他用手銬把壞人一個個銬起來推進車裡,拿出沾有乙瞇的布壓住壞人鼻子,那些人,很快就垂下裡面裝著不分是非的腦袋。
傳說的都市傳奇被她親眼所見,藍新晴激動得全身顫抖。
「安全了,不要怕。〕蘇擎光以為新晴還在為剛才的危機害怕,極力安慰。
〔差點來不及了,幸好你的電腦替擎光擋下那顆子彈。」大家都不願看到小倩為了哥哥傷心的樣子。
這是阿發的聲音!蘇擎光忘形,感動地抱著阿發說:「阿發,連你也來了。」
兩個男人摟摟抱抱的,難怪藍新晴眼睛瞪得如銅鈴大,連該搶拍獨家照片的事都給忘在一邊了。尤其擎光身上還有她的味道。
阿發尷尬但慈詳地拍拍蘇擎光的背,然後將他推開。「我這一身功夫還沒傳授給你,當然得趕來救你。不過,我這輩子從沒這麼緊張過。」
阿達走過來笑道:「你不知道,阿發這一路上唸唸有辭,我想他是在和地府那位閻王商量不要招你去地府當差。」
阿發聽了,一臉湎腆地罵道:「不要聽阿達亂講,他是貞子的口水吃太多了。」
「哈哈,阿發,這句話要讓我寶貝老婆聽到,準會跟你沒完沒了。」阿發聽了吳民達的話也仰頭大笑。
嚴力宏也過來了。「你那只電腦救了擎光一命,回去馬上給你配備能防彈防水,功能更好更新穎的手提電腦。」
能這樣最好,藍新晴滿心感激,但是做記者的人不能忘記一件事,就是有疑問就追問到底。「我還是想不透你們怎麼會這麼巧,剛好等在這裡?」
「我們的衛星導航儀不是一般車商附送的,其它的天機,你加入我們的運作之後,自會慢慢領悟。」阿達笑道。
「新晴,把好奇心留著去挖掘這世上不公平,挾權勢犯罪的事情,然後將它們剷除掉。」嚴力宏說。
她懂了,這就是閻王要她加入的原因。「是。」藍新晴答應,但她忽然請求-王。「讓我去拍幾張照好嗎?」
得到閻王點頭,藍新晴馬上找出她的相機,由阿達和擎光陪同著去拍那幾位狼狽壞蛋的照片,同時把收集起來的槍只刀器放進後車廂,待會兒一併交給警察當證物。這時藍新睛認出那雙鞋子 就是那個沒臉的人的穿的鞋子。
遠看有點花白,近看原來是蛇皮做的。藍新晴心跳快得快蹦出喉嚨,雙眼牢牢盯著他的臉慢慢退後一步,然後清楚肯定地說道:「他就是陳助理,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他替邱立委送錢到醫院給那個開不實死亡證明書的醫生。」
「我們已經知道了。」吳民達用冷峻的聲音說:「暗夜鬼魅多,這些人就是暗路走多了,所以他們的下一個行程就是警察局。擎光你和新晴留下來等警察到達。對了,你的車子沒油了,記得順便跟警察「揩點油」才能回家去。〕
藍新晴回頭竊望,欸!閻王和阿發都不見了,他們什麼時候走的?真的是來無影,去無蹤。阿達說完沿著馬路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的濃霧中。
若不是不久之後聽到直升機起飛的聲音,她真的會為今晚的一切而睡不著。
「新晴。」都走了,蘇擎光走到新晴旁邊,溫柔地叫喚一聲。
「恩 」。
藍新晴正心有餘悸地檢查被子彈穿過的電腦,聽到擎光叫她,不經意嗯了一聲,抬小臉看他。蘇擎光忽然將新晴拉到懷裡說:「新晴,我說過,如果我們沒有死,我一定要娶你,我是認真的。」
他低頭攫住微敢的香唇,一記輕柔的長吻讓兩人忘了這一天所歷經的九死一生。
嚴力宏去拜訪這位整日帶著一張笑臉,心裡卻一肚子壤水,玩弄台灣民主和善良老百姓的邱立委。
「立委,有位嚴先生來拜訪您。」長得如模特兒的遷DH秘書細聲報告。
〔我和他有約嗎?」應付「瞭解一下」的電話和煩人的記者讓他頭痛欲裂,邱立委說完忙著吞他的止痛藥。
不管白天夜晚,室內室外都戴著深色墨鏡的嚴力宏,渾身充滿神秘和今人畏懼氣勢的嚴力宏突然進來對邱立委的秘書下令。「你可以下去了。」
突然冒出的話讓邱立委差點噎死。誰敢那麼大膽,在他的辦公室裡挑戰他的耐性和修養。嚴力宏的臉慢慢轉向立委的秘書。濃眉一挑加上臉部嚴峻剛毅的線條,不需他再重複一次,本來稍有猶豫的秘書馬上低著頭趕快走出去。
邱立委用眼尾掃了嚴力宏一眼,咕嚕一聲,大口喝水將藥丸吞下,然後陰柔地笑了。聲音比剛才和秘書說話時寒冷十倍。「閣下把我這裡當成什麼地方,按摩院嗎?墨鏡給我拿下來。」
「礙難從命。」嚴力宏大剌剌地環視一下四周,然後坐下說:〔這裡不是立法院,也沒有電台的攝影機對著你,所以,我們自然就好。」
雖然隔著一層深色的鏡片,但這位見多識廣的立委卻覺得對方有對十分銳利的眼睛,而且一靠近他,忍不住就覺得渾身寒毛豎立,難怪他新來的秘書嚇得趕快溜出去。
這個人絕對不好惹,要謹慎,邱立委畢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他壓下心中怒氣,上前盤問:「閣下是誰介紹來的?有何指教?」
嚴力宏拿出一張他和珍妮歡笑擁舞的照片。「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你應該也認識她。」
在他面前驕傲無比的混血悍婦竟和此人如此親密,能和珍妮有這種交情的,難不成他是菲律賓那邊的重要人物,邱立委態度立刻改變,聲音連降好幾個音階,不敢再對客人囂張無禮的態度有所不滿。
「嚴先生,珍妮請你來有何指教?」
嚴力宏收回相片。那相片中的珍妮其實是貞子,是經由小倩巧手化妝變成的假珍妮。嚴力宏說:「我是來跟你談筆生意,而且我並沒讓珍妮知道我今天來找你。」
邱立委還是很小心。「談生意,我馬上叫底下負責的人進來。」
「不用,我一向只跟當家做主的人談,珍妮說你想買船,我手上正好有一艘在巴拿馬註冊,有五十間客房的小船想賣掉。」
五十間客房的船怎能說是「小船」。訐邪的笑容倏地浮現邱立委光滑的臉上。
「嚴先生想怎麼賣那艘船?」
嚴力宏學他一樣笑裡藏刀。「兩千年才下水的新船,兩億五仟萬就好。」
邱立委算了算。「一個房間五佰萬,太貴了。」
「五千萬是你的佣金,」嚴力宏伸出五根手指,很清楚內幕地說:「珍妮說你們買船是采分股制的。只要成交,五千萬現金馬上匯入你指定的國外銀行帳戶。」
「我為什麼可以獨得這麼大的便宜?」邱立委怕是珍妮叫人來試探他的忠誠度,
〔我老實告訴你,那艘船我只佔一半權利,我的股東賽馬失利,急著脫現,所以底價定不到兩億。」意思就是他另外還有得賺。「但,要是讓珍妮知道我來找你,這條協議立刻無效。你知道的,珍妮是貪多無厭的女人。」
「我當然不會亂說。〕五千萬當然讓貪殘侵漁的邱立委動心。「你說的船現在停在哪裡,我能先看船嗎?〕
「當然可以。船暫時停在橫濱港,今天下午我們就去日本看船,全新裝潢,保證你看了一定滿意。」
「好,我馬上叫秘書訂購機票,我們今天下午就去橫濱。」
嚴力宏點頭站了起來。〔只要合意,你可以再找珍妮去看船,簽約時我不出面,我會找代表人簽約。〕
邱立委難得親自送客送到大門口。政府的「漫步」哪比得上民間的「競步」,兩岸三地的黑勢力,槍枝、毒品和女人早就三通了,他們現在欠缺的就是合法又快速的海上交通船。
有船真的好辦事,賭博,色情和走私可以一起進行,還可以利用無人管轄的公海印製偽鈔,這就是珍妮此次自菲律賓來台,替她老大張羅的重要事情之一。
李菁那死妮子就是在他和珍妮正在做買賣和討論事情的時候,被珍妮發現她偷聽他們的計畫,珍妮對背叛的人是絕不留情的,她說寧可殺一以儆百,也不要冒被人出賣的危險,所以李菁才會死得如此淒慘。加上之前幾個不聽話的女孩都被珍妮和她的部下做掉,人死了再丟給他處理,他不是不明白珍妮強迫他收爛攤子的用意,就是要藉此理由控制他,權衡輕重,他既然無法脫身,不如「撩」到底,盡情享受目前擁有的權勢、財富和女色,何況珍妮解決了殺夫仇敵「吳民達」就會滾回菲律賓,到時,他又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當在地大王了。
嚴力宏走到門口時故意停頓下來,雙手擦在口袋裡略做沉吟之後,偏過頭向著邱立委說:「我很不高興珍妮到台灣找吳民達。〕
邱立委朝著嚴力宏曖昧地笑了笑,「你不用吃醋,聽說珍妮找吳民達是為了替她的前任愛人羅雲天報仇。」
幸好嚴力宏戴著墨鏡,邱立委才沒看到他-黑的雙眼閃著炯炯寒茫和對邱立委那張嘴臉的厭惡。
「替羅雲天報仇?」原來如此。嚴力宏第一次笑了,他拍拍邱立委的肩膀。
「那我就放心了。機場見。」
蘇擎光和藍新晴風塵僕僕回到嚴府,藍新晴看到漂亮宏偉的嚴府時,忍不住跟擎光說,她好像在作夢。
不過有巴洛可氣派的樓房卻有個不搭調的大花園,她不解地想著,有錢人是怎麼花錢整理花園的,花樹修剪得可說相當完美,但卻任下面的草叢漫生,看起來好像才整理一半就丟下了。
蘇擎光隨著藍新晴的眼光看去,他笑著解釋:「那些草不能除,裡面可能有螢火蟲的幼蟲。」
「騙人,城市哪裡會有螢火蟲!」說謊也要接近事實才像樣。藍新晴白了蘇擎光一眼,對他搖頭嗤笑。
「真的。你別看閻王表面嚴肅,其實他內心溫柔多情,螢火蟲是他追求我妹妹時,命令平婆養來取悅我妹妹的。」
看不出來看來令人畏懼的閻王對妻子如此用心。「平婆又是誰?」
〔閻王的奶媽。〕
閻王也有奶媽!
藍新晴好想大笑。蘇擎光則認真說下去:「平婆照顧我們就像她的親生孩子一樣。對了,等下她端茶給你喝的時候,要記得別伸手去接。」
這又是什麼邏輯,平婆很照顧他們,但不能伸手接她端來的茶。她實在聽得一個頭兩個大,藍新晴緊擰著眉,拉著蘇擎光大聲問:「閻王的奶媽會在我們的茶裡下毒嗎?」
「不是,她有點怪。〕蘇擎光苦笑。想想暗夜騎士團的成員似乎沒有一位不怪的。
〔擎光,」這時乎婆的聲音突然出現,把意外的蘇擎光嚇了好大一跳。乎婆雙手平貼在小腹上,面無表情地說:「快上去吧。對了,小倩說平婆這脾氣叫很有個性,不叫怪。〕
「對不起。〕他難得一次說別人的背後話,沒想到卻被事主聽到。
蘇擎光糗得面紅耳赤,拉著藍新晴三步做兩步跑進客廳。整潔寬大的客廳再讓藍新晴咋舌一次。蘇擎光自言自語:「怎不見半個人?〕
〔只見「半個人〕不嚇死人了?」平婆又突然出現了。
平婆好像變魔術一樣突然出現,所以就算見到的是「一個人」,也足以把平日自以為很有膽量的藍新晴給嚇得一楞一楞。
平婆詭笑著端著茶盤上前。「請喝茶。〕
藍新晴決定相信擎光說不能伸手接平婆的茶,她笑著搖動雙手說:〔謝謝,請放著就好。」
平婆抿嘴一笑。「膽子好小。」
這不是平婆平時說話的聲音,蘇擎光發覺了,他皺眉,手搔著下巴。這時蘇薏倩手上抱著貞子的女兒小貞子出來,她笑著把小貞子交給平婆說:「貞子姐姐,你就別逗我這位老實的哥哥了。來,小貞子睡醒了要找媽咪。」
「小寶貝乖乖,跟媽咪進去把這身衣服和面具脫下來。〕外表像平婆的貞子嗲聲嗲氣的和女兒說話。
看得好氣又好笑的蘇擎光搖頭。〔我真擔心小貞子長大後,會被你們這些大人搞成人格異常。〕
「才不會哩!你別看她小,我的小貞子聰明得很咧,對不對啊。小寶貝!」
可愛得教人憐的小貞了睜著一對圓滾滾大眼睛,笑咪咪也抱著她的媽咪。
尚在狀況外的藍新晴看得眼花撩亂。「這是怎麼回事?」
〔小倩的易容技巧能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蘇擎光低下頭,嘴巴靠著新晴的耳朵邊說給她知曉,藍新晴恍然大悟地點頭。
蘇薏倩在蘇擎光面前坐下。〔哥啊!你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啊?」
「芋頭酥。」蘇擎光抬頭看到妹妹的表情,他還不算笨,趕快雙手奉上甲仙芋頭酥。「過去的事,一下說不完的,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閻王和阿達呢?」
「不出去放餌怎麼網得到大鯊魚。」蘇薏倩告訴老哥和新晴,邱立委好對付,邱立委背後叫珍妮的菲華混血女人才難惹,她這個女人不只心狠手辣,此次還為了另一個目地來台,就是來替羅雲天報仇。
蘇擎光聽到這則消息,開始替阿達和閻王擔心煩惱。
羅雲天不只是十惡不赦的大毒梟,還故意殺了當時是刑警的吳民達的老同事,吳民達發誓要親手逮到他。堅持的阿達讓羅雲天無法在台灣立足,只好偷渡到菲律賓,幾年前他又偷潛回國作惡,終於被吳民達和嚴力宏在東部逮到。
蘇薏倩善體人意,她告訴老哥說:「你不用煩惱,既然知道那女人來意,力宏心裡自有盤算。這事我們還暫時瞞著貞子姐姐的。」
〔我懂。」蘇擎光點頭。
花玉貞以原來的面貌匆匆回來坐在藍新晴對面。「新晴,你大概知道我們為什麼讓擎光帶你來閻王家吧!」
「為了保護我的性命,還有,我已是暗夜騎士的一員,應該來盡我一份力量。」
藍新晴的回答讓蘇薏倩對她深深看了一眼。果然機靈反應快。
「瞭解就好,既然閻王府都讓你進來了,我們就先不追問你和擎光的過去。」
花玉貞明眸一瞥,看到蘇擎光拱手向她感謝,她笑了一聲,白了擎光一眼。「新晴,有人去你家找東西,當然我們沒讓他們進去。」
「可能在找方菁的遺物。糟了!方媽媽 」藍新晴突然睜大眼,雙手緊緊揪住她旁邊的擎光。
蘇薏倩柔聲安慰新晴:「放心,方太太已經被我們保護著。〕
藍新晴說:「方媽媽交給我一本記事簿,上面有一些人名,還有銀行的保險箱號碼,保險箱是誰的我無法查出,不過我想裡面應該有對他們不利的證據。」
花玉貞笑了笑。「看你剛才聽到家裡被搜時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這本重要的記事本應該藏在別的地方吧,可以交給我們研究嗎?」
貞子姐姐果然好細心。藍新晴說:「我把它反貼,藏在總編大哥的桌子底下。」
花玉貞誇獎說:〔嗯,這招厲害。擎光,你快陪新晴去拿回來。貞子姐姐很快就可以查出那保險箱是誰的。」
怎麼可能,除非動用公權力,否則懇求,拜託到下輩子銀行也不敢得罪任何在任或卸任的立委。藍新晴心裡存著懷疑,雙眼瞥向旁邊的蘇擎光。
蘇擎光拉著新晴的手站起來。「走,去你們報社。」
總編大哥看到失蹤一天的新晴安然回來,馬上合掌向天膜拜,「新晴,沒想到你還活著,我已經接到五通一定要你死得很難看的電話。」
「可惜,我拒絕那種死法。這位是我的朋友,蘇先生。」藍新晴輕巧閃過總編大哥,然後蹲到他的辦公桌下面摸索。
「新睛,你又在我桌子底下搞什麼鬼?」總編跟著新晴蹲下來看。
找到了,藍新晴扯下用信封包得紮實的小包裹,站起來拿給她後面的擎光。
〔那是什麼?」總編對他的桌子底下變出的東西感到好奇。
「獨家。」藍新晴賣關於。「總編大哥,明天留兩千字的頭版給我,保證又會跌破眾人眼鏡。喔!對了,那六個保身符就永遠送給我,你要就叫大嫂再替你去廟裡求新的。擎光,我們回去。」
「等一下。」藍新晴回頭看著叫住她的總編大哥。「新晴,昨天有一位叫張敏如的人來找你。〕
藍新晴愣了一下,然後問:「她有說什麼事嗎?〕
「沒說,不過她的精神看起來不太好。〕總編回想昨大的情形,立刻更正。
「不,應該說很不好。」
總編大哥的話讓藍新晴和蘇擎光互看一眼,蘇擎光拉著新晴的手說:「走吧,反正順路,去看看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