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范雲天自己才迷惑咧!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但是,他並不後悔。
人生有幾回能遇上一位真正讓你怦然心動的女子呢?如今他遇上了,無論如何都要抓住她。管她交過幾個男朋友,管她有多貪玩、多任性!
剛開始,范雲天只是假設艷霓不會當場戳破他布的局,因為她貪玩,肯定會將這齣戲演下去;接下來,他只要想辦法讓兩人持續見面就好了。
事實上他的假設並不正確,艷霓會繼續演下去並不是因為貪玩,而是基於人道立場。早說她是個爛好人了,她外表貪玩、個性貪玩,可是底子卻非常純良,只有真正認識她的人才瞭解。
范雲天的設定是──范家雙親一直幻想他有個女友,時間長達一年,無緣得見。好不容易有機會了,他卻公務纏身,無法仔細為家人介紹艷霓。
「怎麼可能?一年了,再笨也發現異狀了。」艷霓好歹也讀了不少書,看了不少電視和電影,哪有那麼容易上當!
「我剛開始真的有女朋友,不過後來分手了。」范雲天心虛的說。事實上到目前為止,他還是沒打算和柯幼容分手,就好像當她是備胎吧!有備無患。
而也許他心裡一直知道自己不夠愛她,所以才會不斷向外發展。
如果確定艷霓就是他的真愛,他便不會再拖著舊戀情了。
這麼說來,范雲天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人都是自私的,他對柯幼容並非全無感覺,有些更細膩的情感甚至勝過對艷霓的嚮往,只是這小小的道德心及平淡無奇的戀情,怎麼也擋不住艷霓排山倒海而來的吸引力啊!
她對他來說就像三不懸案,不管花多少心力,他都要滲透她的內心,得到她全部的注意力。
「分手就照實說好了,幹麼搞這種小動作?你以為我很無聊嗎?」艷霓忍不住數落他。
「讓我滿足一下虛榮心嘛!誰叫你長得這麼讓人驚艷。」這時候多說點好聽的話絕不會錯。「我爸媽有沒有懷疑你?」
「剛才情況有點危急,幸好我及時發現。」艷霓撫著臉頰羞答答的回答。又是一奇!她已經很久不曾臉紅了,怎麼被他說兩句就害臊起來了?幸好沒被朋友看見,否則有得解釋了。
「哇喔!原來你很想當我女朋友。」他順便虧了她一句。關於釣馬子,他也不算生手。
「你又自大了,我是看在錢的份上好嗎?對了,你什麼時候來接我?我晚上還有約。」
「有約?」范雲天口氣不佳的嚷著。直覺艷霓約的肯定是個男人,心理又開始不平衡起來。彷彿得到她親口允諾一樣,他已經開始把她當成他的女人了,絕不容許別的男人染指他的所有物!
「今天我生日耶!你以為我行情那麼差,沒節目嗎?」艷霓提醒他。
「今天店裡打烊前,你哪兒也去不了!」范雲天不容質疑的道。「你以為我的錢不是錢嗎?一佰萬可不是隨便在路上撿得到的。」總之,他絕不讓她出去找野男人。
想不到艷霓不爭辯、不耍性子,只是淡淡的跟他說:「那你幫我取消約會,我給你電話。」
「耶?」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剛開始對他的一切都抗拒,現在卻把一整天的活動都交給他,連私人約會都讓他全權處理。
「你到底做不做嘛!很煩吶!你不是急驚風嗎?要幫忙就說好,不幫忙就拉倒,快決定!」
「好好好,我幫你做,你不要突然性情大變,我會怕怕ㄋㄟ。」范雲天連聲答應,就怕她一時不歡欣。
「好吧!那我也會乖乖的等你送錢來。可別耍我唷!否則我找鷹眼幫我討債,他以前可是職業級的。」
「你和鷹眼……」范雲天想問她和鷹眼沒什麼吧!奈何卻怎麼也問不出口。偏偏第六感不斷告訴他兩人的關係不單純,真是折煞人也!
「什麼?」艷霓沒聽清楚,於是想請他再說一遍。
「沒什麼,打烊前我會去接你。」
※ ※ ※
之後范雲天幫艷霓取消她的約會,想不到她所說的約會竟然是跟三個男人,害他荒廢手邊的工作和這三個男人聊了起來。
從他們口中,他又得到一些不同的訊息──
艷霓很單純,她把每個人都當成朋友,不管好的還是壞的。就算是曾經得罪過她的,她照樣不會給他們臉色看,轉過身來又是好朋友。
艷霓很好騙,只要你說的合情合理,她一律信以為真。就算你說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妻兒成群,她也會拿出幾萬塊來接濟你,早忘了這是老掉牙的騙人台詞。
艷霓的朋友幾乎都是男人,大概是女人都不願和她交朋友吧!有誰願意和一個可以吸走全部光芒的女人交朋友?特別是這個女人的緋聞不斷,聽起來像顆爛梨子。
艷霓很講義氣,她曾經為了守信,結夥胞到學校教務處去偷保險箱裡的考卷,雖然沒有成功,但她最後還是用錢買通了一名助教,拿到第一手資訊,讓幾位學長順利畢了業。
艷霓很懶惰,她自稱曾經因為天氣突然轉冷而在床上窩了一、兩夜,連澡也沒洗,水也沒喝。真是懶斃了!難道她連起床開個暖氣都懶嗎?
聽起來,這個女人的個性似乎很詭譎多變,時而精力充沛、時而慵懶自得、時而甜美可人、時而慷慨就義,就她的感覺,大概除了陌生人外全成了朋友了吧!
范雲天這下有些明白了,以她大剌剌的個性,肯定得罪過不少貪戀她美色的男人,而她的緋聞,有九成九都是惡意中傷的,不足採信。
十點半,范雲天來店裡接走艷霓,這次他沒騎摩托車,而是開著亮晶晶的BENZ500來。
「咦?你的鐵馬呢?我才要開始習慣了說。」艷霓驚奇的問。
「我的摩托車是為了在交通尖鋒時段收集資料方便才用的,接美女當然要請我的小老婆出動嘍!這下你不會再抱怨頭髮打結了吧!」范雲天笑盈盈的回道。
「那就謝謝你的體貼嘍!」艷霓調皮的伸伸舌頭,自己開門鑽了進去。
范雲天把這可愛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心中不由得一跳,他深吸口氣平復浮躁的心情,這才故作輕鬆的進入駕駛座。
艷霓是個慢郎中,她沒有立刻詢問范雲天是不是有「東西」忘了給,只是單純的信任他,心想該給的時候他自然就會給。
車子開了一段路後,她才發現兩人不是往鷹眼的住處去。
「我們要去哪裡?」艷霓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問道。
「你生日,我當然得表示一下,待會兒就知道了。」
沒多久,兩人到了台北市的中心路段,上了最高的新光大樓頂樓,站在一架了望鏡前。
「我的禮物是只能看不能拿的哦?」艷霓有些失望的問。「誰說那是送給你的禮物,你的禮物是一佰萬的支票,忘了嗎?」范雲天帥氣的伸出兩根手指,從西裝暗袋裡夾出一個紅包袋交給她。想必這裡頭裝的就是她等了一整天的一佰萬元了。
艷霓看見紅包喜上眉梢,爽快的收下,也不去看裡面的內容,當真是太信任人性是純良的。
真好騙!紅包裡裝的只有二十五萬而已,是她今天的工資,欠她的三次,他故意要分三次慢慢還。
不知道艷霓發現後會是怎樣的表情,會發飆嗎?還是真的請鷹眼來追討?
「咦?那是什麼?」艷霓突然繞過了望鏡,往前方的玻璃窗走去。
原來離這裡三、四條街外,一整棟樓的電子看板,上面赫然秀著艷霓的名字,這般醒目,不用望遠鏡也看到了。
那感覺像西雅圖夜未眠的場景,璀璨的夜燈中,一顆醒目的紅心漸漸被描繪出來,密實的包住亮白的向艷霓三個字,接著,一行跑馬燈的字幕開始在不行略過,可惜字體較小,以這個距離無法看清楚。
「寫著什麼啊?生日快樂嗎?好像不只這些字。」艷霓貼著玻璃,喃喃自語的說著,這才掉轉頭,輕快的問道:「跑馬燈寫什麼?」
「你不會自己看嗎?」范雲天敲敲了望鏡,投下兩枚硬幣,伸出手,請她移動尊駕。
艷霓跳呀跳的跳過來,像個興奮的小女孩,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名字出現在看板上,感覺很新鮮。
「你不是偷偷在上面罵我污了你一佰萬吧!」她心想自己應該還不至於惹他討厭吧!紅心代表的不是熱情、歡喜之類的嗎?她感覺得出范雲天心情不錯,不會做這種破壞氣氛的事。
「你也知道自己貪心嗎?你這個沒什麼金錢概念的富家千金。」范雲天很自然的撩開她散落兩旁的頭髮,方便她使用了望鏡。體驗到那柔順如絲的觸感,他不由得用手指慢慢梳理起來。
這是他幻想過好幾回的情境,美夢成真,怎能不叫他讚歎。
艷霓沒發現他的心思,巴著了望鏡,帶笑的回他一記衛生眼說:「你損我?」
終於,艷霓看清楚跑馬燈的字樣,慢慢的,她挺直腰,不看他,只是沉默不語的看著遠方那塊醒目的看板。
「怎樣?」范雲天有些自滿的問。通常,憑他俊朗的外表,加上大動作的示愛,可以說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沒人可以逃過他的手掌心。
「我……」艷霓面有難色的向旁邊移動了下,並不著痕跡的從他手中拉回自己的頭髮。
「怎樣?」個字?兩個字?點頭?搖頭?你倒是說呀!」才五秒鐘得不到回應,范雲天的急性子又跑出來了。
「我……不想交男朋友。」
原來那排字寫的是──夢見你的髮香,做我的女人吧!
叫她當他的女人?那不是什麼自我都沒了?以范雲天的急性子,一定會努力的改造她,而她一認真起來,便會開始努力配合。幾個月後,她還看得見原來的自己嗎?
「你拒絕我?」范雲天指著自己的鼻子吼道,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魅力也有「凸槌」的時候。
「別誤會,並不是針對你,而是我這個人很怕麻煩的。有男朋友就好像上了手銬、腳鐐一樣,剛開始還相安無事,但漸漸的,你一定會限制我出門、限制我交朋友、限制我跟誰出去、甚至限制我花多少用多少。然後,我們會整天為了該不該結婚而吵架,思考個性到底適不適合而冷戰。
「就算通過考驗,結了婚還是會不得安寧,我們會為了要不要生小孩而吵架,就算不小心生了,我們又會因為決定誰扮黑臉誰扮白臉而吵架,為如何教育小孩而吵架……總之就是吵吵吵,吵個不停!我不想要這種未來!」艷霓叨叨絮絮的,終於把她想講的都講完。說了這麼多,他應該會瞭解了吧!
范雲天沒有她預期的表現出激動或是生氣,只是微微蹙著眉,一臉愕然的看著她。
「我不知道你有躁鬱症,我以為你是那種活在當下的女孩。」他一臉酷樣的抓抓頭髮,完全被她打敗了的模樣。哪有人盡往壞處想的!
「只要不碰上這種情形就不會有問題,我一向很懂放鬆自己的。」艷霓舉起手就往身上擦,因為她發現自己的手心盜汗了,真是緊張過頭了。他怎麼會突然想要她當他的女人呢?早上離去時明明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啊!
「我不相信,你一定隱瞞了什麼,一個人不可能無端的對男女關係產生恐懼。」范雲天也不是省油的燈,關於艷霓的一切,他一定要親手挖出來!
「隱瞞?我才沒有隱瞞什麼,是你自己無法接受求愛失敗。」她假裝若無其事的看著遠方的看板,暗地裡心情卻開始雀躍起來。因為那火紅的心型標幟代表的是范雲天的一顆心。他將熾熱的心獻給她!他喜愛她!他們之間有著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我看見你的眼睛在偷笑,你很樂?承認吧!你也喜歡我。」范雲天再次撩起她的長髮,放到鼻翼下,深深的吸口氣,閉上眼,細細品味屬於她的甜蜜。
「你別這麼做,我會覺得好尷尬!」艷霓拉回自己的秀髮,滿臉都是紅霞。
「你會覺得尷尬是因為我說中你的心事,不是因為我聞了你的髮香。」
「我會尷尬是因為我拒絕了你,而你卻不當一回事!」她強辯。
「你絕對是喜歡我的。」范雲天柔聲道。他的笑容,就像確定自己是男人而她是女人一樣肯定。
「我要回去了。」
艷霓故作瀟灑的旋過身,往電梯的方向定去。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她沒有能力改變別人的思考模式,但她可以拒絕參與。
他帶著自信的笑容尾隨在她身後,好像天下已經是他的了一樣。他從來不知道喜歡上一個女人是這麼容易的事,而且,是這麼快樂的事。
回到一樓,電梯門一開,一把約二十幾顆的心型氣球立刻被送到艷霓面前,如果她猜想的沒錯,這數量應該和她的年齡有關。
她先楞了會兒才接下汽球,回頭看看范雲天,只見他一臉無辜的表情,好像他不曉得怎麼回事一樣,但分明就是他的傑作,還在那邊耍白疑!
懶得多廢唇舌,免得越陷越深,於是艷霓拽著氣球就走。
她心想只要把范雲天當成普通朋友就好了,久了他就會失望、幻滅、恢復理性,然後當她的普通朋友;許多曾經追過她的男人都是這麼過來的,他不會是例外的那一個。
但是一回到白思靈為她準備的小套房內,獨自一人時,她崩裂了……
她僵化的表情崩裂了,並帶著一抹傻笑,眼睛憨憨的看著手中捨不得放下的心型氣球,清澈如鏡的眼中映著一堆飄來飄去的心。
她僵化的心崩裂了,一心想著那個時而專制、時而浪漫的男人。他洞悉一切的笑容已經把她的一顆心染成七彩的顏色,只想要為愛而搏、為愛而活。
她僵化的腦袋崩裂了,且開始相信有可以斯守終身的伴侶,開始相信有愛情這種神話……
怎會?她的一顆心還飄浮在幾千英尺的上空……
※ ※ ※
三天後,在方臣功的婚宴上,艷霓和范雲天又對上了。
這一天,范雲天沒帶他的舊愛來,因為他知道艷霓會出現,怎會自打嘴巴讓兩個女人面對面呢!所以他是一個人來。
關於婚宴,由於新娘的堅持,每個賓客都必須反串,否則不得進入,弄得像化妝舞會一樣精彩。
艷霓按例請白思靈為她化妝仿造型,白思靈為她描濃眉,穿上黑色燕尾服,戴高禮帽,束起長髮,手上拿著根彎枴杖,遠遠看過去就像個英國紳士,既高尚又迷人。
宴會上的艷霓如魚得水,四處遊走,碰上不少熟人,畢竟她是在上流社會長大的,而這個宴會可謂官商雲集。
反觀風度翩翩的范雲天就不同了,他高頭大馬的,又不屬於纖細型,身上的縐紗長禮服只讓他顯得臃腫而已。幸好他還懂得遮醜,選擇了長裙,否則那雙毛毛腿不知會嚇壞多少人!
至於臉上,范雲天沒費心做文章,素著張臉,看起來像個誤闖女人國,臨時找不到男裝蔽體的男人。
「如果你再戴上月桂冠,看起來就像穿女裝的阿波羅了。」艷霓手裡勾著一名「女人」,身體站得筆直,帥氣直逼好萊塢明星。
「你是故意氣我的嗎?」范雲天不太贊同的看著她的手臂。
「我哪有?」她順著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與葛湯尼交臂的地方。
這沒什麼呀!她已經習慣和朋友勾肩搭背,一時也改不了。何況她戴上高禮帽後,足足比湯尼高了半個頭,湯尼的女裝扮相看起來也不賴,他們看起來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難得她能當一次男人,過過癮,這麼愛計較!
算了,先讓他們彼此認識一下好了,免得日後相見又要尷尬。
「這是范雲天,這是葛湯尼,大家都是朋友,握個手吧!」艷霓很自然的放開葛湯尼,改勾著范雲天的手臂。
直到兩個男人得體的互握了下手,這時,范雲天終於確認一件事──葛湯尼不是對手。
並不是范雲天看不起這個矮個頭,而是顯然的,葛湯尼並沒有將艷霓當成異性,只當她是哥兒們般的玩伴而已。這也許就是她男性友人多的原因,她不拘小節,很容易和男人打成一片。
「嗨,湯尼,你是男方的客人還是女方的客人?」個性使然,范雲天對所有認識的人總要有個基本瞭解。
「我是男方的客人,是方臣功底下的初級工程師。」葛湯尼不疑有他,簡短的介紹自己。
方臣功是「思享」生技公司的總工程師,專門負責研究發明各種新藥及養生配方,他和范雲天的關係則有點複雜。范雲天是方臣功的姊姊閨中密友的哥哥,跟他姊夫又是同學,都是熟朋友了。最近「思享」生技公司出了點事,立刻想到找他幫忙。
初見艷霓與白思靈時,他之所以介紹自己是方臣功的同事,完全是因為兩人將共事一段時日。
「原來如此。我在小功的實驗室裡出入過幾次,但是沒見過你。」范雲天喃喃道。可見葛湯尼的階層真的是滿初級的,可能只是負責現場原料的調配。
「真是讓你見笑了,我之所以能參加這個宴會,完全是因為不小心將總工程師的配方送進碎紙機,總工程師為了表示不責怪我,才特意邀請我參加他的婚宴的。」葛湯尼有些見腆的摸摸鼻子。
葛湯尼不算名門之後,和艷霓是在舞會裡相識的,兩人都愛玩,所以一拍即合。
「小功是個難得的好人,是天才,也是白疑,我想他一定根本就不認得你吧!即使你已在他面前晃過好幾回。」
「說到這點……」
這時艷霓伸出手刀切開兩人的對話,一臉無聊的說:「喂!你們要聊公事啊!那我要失陪嘍!」
她放開范雲天還沒勾熱的手臂,腳底抹油準備要逃。不過他可沒打算放過她,把她拉了回來,甚至圈住她的纖腰,輕輕在她的粉頰上一啄。
又甜又清新的髮香再次充斥他的鼻腔,使人迷醉。范雲天心想,改天該問問她用什麼牌子的洗髮精,為什麼能這麼持久,這麼蕩人心弦。
「啊!你好過份吶!我又沒有說你可以親我!」艷霓不依,撫著被偷親的臉頰,嬌嗔了句。
「你這個慢郎中,我如果做什麼都問過你,想親你的臉大概要等到我牙齒掉光,想親你的嘴可能要等到下個世紀來臨了。」范雲天理所當然的說。
「你這個有牌流氓,我不理你了!」艷霓偷偷掐了他的腰一把,趁他吃痛縮腰時推開他。
想不到范雲天也任她離去,不加以阻止。等她走了五步之遙,他才對著她的背影喊道:「我可以先帶你去看男女主角喔!」
他知道他的話能引起她的注意,因為艷霓基本上就是個好奇寶寶,有好玩的、稀奇的,她就是抗拒不了。
她聽了果真停下來,旋身古靈精怪的問:「有什麼特別的?」
「像天鵝湖的男女主角,美得不得了!」
「那真要看看了。」艷霓又回到原位,一手勾著葛湯尼,另一隻手勾著范雲天,興匆匆的想去看看方臣功的扮相。
艷霓對這對新人很感興趣,尤其是女主角沙賓娜。
據鷹眼形容,沙賓娜堪稱世界第一美人,他眼中的讚許,恐怕連心愛的老婆都比不上。還有方臣功,他那種斯文又纖細的體型,一定很適合扮女人。
有機會率先見到這對俊男美女反串,怎不叫人興奮呢!而且宴席一開,想看新郎新娘可能只能遠遠的觀望而已,這種自助式的宴客方式,他們不可能按傳統禮俗一桌一桌去敬酒的,所以想近距離接觸只有趁現在了。
范雲天不管艷霓多隨興,他不喜歡看到她的玉臂裡勾著別的男人,至少在他看得見的範圍裡不行。於是她拉下她勾著葛湯尼的那隻手,長臂一伸就環住她的粉肩,將她整個人攬進懷中。
「喂!我說你可以這樣摟我了嗎?」艷霓又是一問。這樣走路很奇怪耶!好像她是個喝醉了的酒客,因為她沒辦法挺直腰走路。
「等到你說可以,大概要等到天下紅雨。」他的回答還是一貫的方式。
「可是我是男人耶!」至少今天是。
「誰叫你兩隻手臂加起來也不夠環我的肩。」范雲天又有說詞。
「你真是無賴!」
「你真是帥。」
「謝謝。」艷霓頓時眼睛一亮。說她帥,不是說她漂亮,這句話惹得她芳心大悅。她喜歡完全融入自己的角色,當男人時,完全就是男人的架式。
「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忘了問我?」范雲天問了他等了三天還沒有解答的問題。
「什麼?」
這個慢郎中的向艷霓,她到現還沒去看她的生日紅包袋裡裝的是什麼!真是敗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