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不大寒 尾聲
    四十天後。

    「她怎麼還不醒來?」蘭休在恩同的病榻前踱著步,「不是已經解了毒嗎?」「姑娘中毒已久,身體太弱,所以即使毒解了,身體的恢復還是很慢。郡王不用著急,相信她很快就會醒來的。」差點被蘭休砍掉腦袋的御醫面對他的煩躁,還是和藹地回答。「最好像你說的那樣。」蘭休語帶威脅地道。

    「好啦好啦!毒解了,她總會醒的啦。」見恩同已經沒有性命之憂,帥正南悠哉在蹺著二郎腿坐在一旁,晶著最上等的廬山雲霧,手邊的小几上擱著一份豌豆黃,一份蓮子糕,還有幾樣據說是他那閨女最愛吃的幾樣蜜餞、點心。當然,現下這些東西都孝敬他這個恂郡王爺的未來岳父啦,「自你從保定趕回來,已經幾宿沒好好歇著了,你先去休息吧。」「沒看到她醒來我睡不著。」蘭休握著恩同的手,心疼地看著她越見清瘦的臉龐,再這麼下去,肉汁湯也不頂用啦。「看你那急的!」不過,有人心疼他閨女,他也高興啊,「不過,你還真有本事,聽說白蓮教的總壇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啊。」否則。他早叫人去偷解藥了。「那只是一個陣勢而已。」他終於知道同是如何進出他的楓林了。因為白蓮教總壇擺下的陣勢跟楓林竟有七分相似。「即使如此,那天魔女可不是普通的人物,就這麼隨隨便便讓你給宰了,現下,大概這白蓮教也是垮定了。」白蓮教雖有教主,但那個老頭子根本就沒有實權,實權是掌握在天魔女手中的。不過,這樣一來,也了了他一番心願,嘿嘿,帥家再也不用受白蓮教的鉗制了。「那是因為沒人會想到真正的天魔女是一個看起來比同更幼小的女孩子。」跟同在一起的日子裡,教會了他一件事,那就是不要輕信看似天真的人。「唔——唔——」床上的人兒微微一動,蘭休已經探知,激動地對帥正南叫著。「她醒啦!」

    「真的嗎?真的嗎?我看看!我看看!」帥正南也激動地淒上前去,「真的耶。」形若蝶翼的眼睫毛微微翕動,在逐漸適應光後,終於睜了開來,「你們——是誰?」好奇怪的兩個人哦,是土匪嗎?「你,真的不記得我了?」蘭休身子一震輕撫恩同削尖的臉龐,語氣顫抖地問。「記得你?」剛剛甦醒的人兒困惑地望著一臉失望的蘭休,「你——是我爹?」「不!」蘭休黑青的臉扭曲了一下,然後幫她把已經長長的劉海撩到耳後,微微一笑,「我是你的丈夫。」「哦!」恩同皺皺小鼻子,居然沒有提出反駁,「那我又是誰?」大腦空茫茫的,好像在霧裡一樣不著邊際。只是,眼前這個自稱是她丈夫的土匪,卻讓她有一種心安的感覺。好像只要有他在,她什麼都不用擔心的樣子。「你?你叫月楓紅!」那趟保定之行除了救回恩同一條命,最大的一個收穫,就數得到一份舊文件了。上面記載著白蓮教歷年來拐賣的數據,其中,特別標注了一項——得女月楓紅,準備培養為天魔女,更名,霍恩同。想想也覺好笑,二人兜了一大圈,老天爺還是讓他們兜在了一起。當年他沒有愛上小小的楓紅,現在卻愛上了小小的恩同。「快點好起來吧!杜鵑花都開了,我帶你去賞花。」去年有了一個奇異的暖冬,今年又是一個異常的暖春,花兒都發狂般地開放著。「那種東西,既不能吃又不值錢,有什麼看頭?」

    「呵呵呵呵——」人也許能忘掉很多的東西,但有一樣東西,卻決計不會忘的,那,就是——本性。「那等你病好了,我帶你到暖玉閣賞玉。」「好。」

    **dreamark**

    「真的決定了?」

    「嗯。」

    「我也知道這些留不住你,走就走吧!不過要讓我知道你安好。」

    「我會的。」

    「還有,你們一定要過得幸福!」

    「一定!」

    「皇上、皇上!」

    「又怎麼了?」他的弟弟剛剛離開他,他想一個人感受一下這種哀傷的氣氛都不行。「恂郡王走的時候帶走了一樣東西。」

    「帶走就帶走了吧。」他已經有先見之明地把自己喜愛的小玩意兒收在一隻黑匣子裡了。「可是他帶走的是皇上您擺在角落裡的那只黑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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