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不是我不肯幫忙,是老媽鐵了心不原諒你,我也沒轍了。”桑亞替他感到無奈的聳聳肩。
孟偉達原本充滿期待的臉孔頓時垮了下來,神情悲淒。
五年了,她還是不肯原諒他。
五年來他費盡所有心力,軟的硬的兼用上,甚至祭出女兒這張王牌,她還是始終惦記著他二十三年前的遺棄。
當年他只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突然要他接受即將當爸爸的事實,並付起責任——
他真的是嚇壞了。除了逃,他沒有第二個選擇。
不過,他終究也因二十三年前的懦弱行為付出了代價。二十幾年來他始終惦記著她,無法再接受第二個女孩子。終於在五年前他有了她的消息,並且或者還有個女兒。他興高采烈的前往贖罪,並乞求原諒,希望能一家團圓,誰知倔強的她竟把他給轟了出來——
五年了,他鍥而不捨的對她低聲下氣,懇求她能顧念舊情,給他一個懺悔的機會,可是,始終無效……
她甚至嚴厲警告他別再出現在她面前,否則將和女兒從這世上消失。他嚇壞了,只得委曲求全的約女兒在外頭見面,由女兒為他傳達悔意贖罪的誠心。
值得欣慰的是,她並未阻止他父女相認,這也是這五年來支持著他一再遭受拒絕的原動力。
“她——真狠啊!”
“喂!老爸,說話可得憑良心,老媽即使再狠也狠不過你,人家可是足足吃了二十幾年的苦,你才短短五年就受不了了?”那往後還打什麼仗呢?
“亞亞,我是你老爸,多少也替我想想吧!你總不希望我和你老媽就這麼僵持下去吧!”
“好啦!”她拍拍他的肩膀,“我盡力而為就是。”
“你又在敷衍我,也許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的話帶到,我真懷疑你是否有在你母親面前替我說好話,否則像宜文這麼心軟又多情的人,不可能這麼狠心不原諒我。”
記憶中的她,是溫順而多情的,當年他是她的天,對他除了順從以外,便只有愛了,這樣的女人,不可能會變得如此無情。
“既然你這麼想,那以後就別找我,省得麻煩,我也圖個清靜。”桑亞負氣的便要扭頭走人。
孟偉達知道說錯話,忙繞到她前面連聲賠不是。他知道女兒的拗脾氣,這會兒若是讓她負氣而去,他是休想再與宜文破鏡重圓了。
“好女兒,別生氣了,是老爸不對,一時急了才口不擇言,其實我心裡不是真這麼想的,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這叫自作自受,活該!”
“是是是,你怎麼說怎麼是,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老媽,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她原諒我呢?”
她聳聳肩,“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她是你媽呀!”孟偉達急得嚷了起來。
“她不是也是你摯愛的女人嘛?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她的。”
“問題是她已不再是當年的她了,現在,她變得既殘忍又絕情……”
“不然你還希望她怎麼樣呢?”她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反啐他:“在你絕情不負責任的棄懷孕的她而去的時候,你還敢奢望她還會是當年那個以你為天的她嗎?”
他羞慚的無言以對。
“老媽算是仁愛的了,至少,她還肯讓我認你。”
“她是愛我的——”
“我不知道。”
“難道——她從不曾跟你提過什麼?”
“有,她提過你當年是如何棄她而去,並且要我千萬別對男人認真,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刻意有所保留。
“是什麼?”
“千萬別懷孕,因為女人有了孩子,就什麼都玩完了。”
“她怎麼能給你這麼可怕的觀念跟教育?”孟維達眼中有一絲譴責。
“這是她得到教訓後的醒悟,至理名言哪!”
“這是不對的。”
“有什麼不對呢?至少,我不會重蹈覆轍。”她一臉的理所當然。
孟偉達搖搖頭,“這是她對我的懲罰,太嚴厲了……”
“一點也不嚴厲,若是我,我才不會讓你還這麼安然的站在這裡和女兒講話。”
他情緒激動的近握住她的手,“亞亞,幫老爸重新贏回你媽。”
他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許多,看在她眼裡,她不知道心痛還是幸災樂禍。
男人,總是在徹悟之後,才懂得珍惜女人,也才肯真正承認她對自己的重要性與存在價值。唉!
她歎了口氣,拍拍他的手,“即使得花上二十年,甚至一輩子的時間,才能獲得老媽的諒解,我也覺得並不過分,因為這是你欠她的。”
“只要她肯原諒我,我發誓,一定用我的下半輩子去填滿她這二十幾年來所失去的,以及我所欠她的。”
她在父親的臉頰上親了又親,並激動的投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抱著,“如果有那麼一天,你一定要再把這番話對老媽說一遍。”
“一定。”他已淚眼模糊,喉嚨哽咽。
良久,她放開了他。
“瞧我們做了什麼?都忘了這是大馬路邊。”
“大家忙得很,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的。”她指了指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
“好了,我該走了,老爸再見。”對父親揮了揮手,便轉身而去。
“記得幫我多說些好話。”他在她身後喊道。
桑亞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來,只是將手抬高,比了個OK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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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爸分手後,沿著馬路邊走。
走不到幾步路,有人對著她按喇叭。她下意識朝聲音來源望去,是一部黑色跑車。
跑車窗玻璃緩緩放下——
“是你?!司家塵。”她很意外會在這裡碰到他。
“你的三十八個情人。”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你在這裡干嘛?”
“看一出戲。”
“什麼戲?”
“上車再說吧!”車窗緩緩上升。
她繞過車頭坐上車了,便迫不及待的問她,“到底是什麼戲值得你把車子停在馬路邊觀看?”
他啟動車子,熟練的踩下油門,車子“咻”的滑行出去。
“男人和女人的對手戲。”
她皺皺眉頭,“我討厭這種對話方式,你別說了,我懶得知道。”
他偏偏要說,“女主角是你。”
方才他駕車經過,無意間瞄見路旁那一對男女。
起初他並不以為意——但那女的身著黑色貼身長褲,它襯出她腰部以下的線條……
基於這片美景,他忍不住好奇她的主人,沒想到仔細一瞧,竟然是桑亞!
他不知道究竟怎麼一回事,竟方向盤一轉,將車往路邊靠。他看到她和那男的似有爭執——
是感情糾紛?她的第幾號情人?
他們似乎又和好了,她還抱他、吻他……
究竟要有多少次這樣的經驗,才能讓她如此習慣於當街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今天作了一身黑的緊身打扮,舉手投足間讓她全身上下充滿了性感。
這樣的尤物,是屬於男人的。
“你都看到了?”
“很精彩。”
“謝謝。”
“他是你的第幾號?”他問這話的語氣竟像是丈夫在質問妻子。該死!可是要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她轉頭看他,“我不會和我的情人談論其他情人的。”
他今天穿的是鵝黃色襯衫、米白休閒褲,襯衫的扣子有兩顆沒扣——她隱約可以瞄到裡頭結實的胸肌。老天!她竟然為了他的胸肌而產生性幻想!趕忙將頭轉回原位,看著前方。
“你怕他們為你廝殺?或者該說你有‘職業道德’?”像她這樣的女人,感情就是她的職業。
“我拒絕回答。”
“去哪裡?”
她瞄了眼他的油表,“油還很多,開車兜風吧!”
空氣僵凝著——
她突然開口了,“送我回家吧!”
“不是想兜風嗎?”
“不想了,我想回家。”
“女人真善變。”咕嚨一聲,將車轉了方向。
“男人不就愛女人的善變嗎?否則哪有什麼新鮮感?”
“你是這麼對待你的情人們嗎?”
她不理會他。
空氣有僵凝了——
他們沒有再說話。
直到那塊“商蒿魚丸湯”的招牌出現在眼前——
“停車,到這裡就行了。”
“又想買魚丸湯回家孝敬你媽?”
“不!”她搖頭。
“怕我知道你家?”
她再度搖頭,並傾身貼向她。鼻頭碰觸到他的,交換著彼此的氣息。她一只手緩緩得由他胸前未扣的縫隙處滑了進去——
果然如她想象般的硬實!
他知道她在挑逗他。這種事他向來不喜歡處於被動——伸手扣住她的頭顱,施了點力道,讓他們的雙唇碰在一起。
桑亞想對他喊叫、想退開……她並不喜歡這麼被控制著,她是個不受男人控制的女人。可是他輕柔的撫觸激起了陣陣火熱,射穿她的意志力,她逐漸屈服了。
情不自禁得沉醉其中——
情不自禁得張口接納他、吮吸他——
她有過許多次的接吻經驗,可是比起這一次,之前的可說是乏善可陳。一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什麼叫接吻。
他的唇緩慢移動,來到她的頸項,親吻她喉凹處急顫的脈動。還有耳下的柔軟處……她仰頭配合著,輕輕低吟。
突然,感到他的手在撥弄她的褲頭,瞬間清醒了大半。
她壓住了他的手,“到此為止。”
他放開了她,雙眸定定的盯著她,“難怪人家說你滑溜得像條魚。”
攏了攏頭發,“謝謝恭維。”打開車門下車。
“真的不讓我知道你家在哪兒?”
“我並不忌諱男人知道我家在那兒,可是我今天想走路,下次吧!”說完便轉身走人。
“晚上我打電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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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桑亞突然開口,“今天老爸又在路口等我了。”
桑宜文依舊繼續扒著飯。
“他問我你准備原諒他了沒有。”
“他休想!”
“是啊!我也是這麼告訴他的,想他這種無情無義有懦弱不負責任的男人,憑什麼叫人原諒他。”
桑宜文回答女兒一個看起來不象是笑容的笑容。
“所以我勸他死了這條心,別再癡心妄想你會原諒他了。”
“還是女兒了解我。”
“老爸聽了我的話之後很傷心的。”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可是他畢竟是我老爸,瞧他這麼傷心我也聽難過的。”
桑宜文抬眼看她,“難不成你已經站在他那邊,相勸我原諒他?”
“不不不,老媽這些年來受的委屈我可是比誰都清楚,怎麼忍心勸你原諒他呢!”
桑宜文放心的繼續扒飯。
“我勸他最好另外再找個伴,別再把希望放在你身上,免得老來無伴。”
桑宜文聽了差點讓飯給噎著。這是什麼建議?竟然叫他另起爐灶?
他怎麼說呢?她急著想知道答案。但是女兒面前又不好表現出來,她必須維持住尊嚴,免得女兒“誤會”她很在乎他。
“老爸聽了之後也覺得蠻有道理的,他說如果老媽不原諒他,他就要考慮娶別人了。”
“他敢——”
“什麼?”桑亞假裝沒有聽懂。
“我說不干我的事。”
“喔!”她心裡在偷笑。
桑宜文已無心吃飯。“我吃飽了。”起身走向客廳。
“老媽,晚上把電話線拔掉。”
“為什麼?”
“圖個清靜嘛!”
司家陳說晚上要打電話來,她就偏要拔掉電話線,看他怎麼打。瞧他那副驕傲神氣的模樣,當他說“那天我打了一晚上電話給你都沒人接”時,是否還神氣的起來?
痛快極了!看來今晚做夢都會爬起來偷笑。
可是……那一晚桑亞所作的卻都是與他肌膚相親的夢,夢中的他掌控全局。
一早醒來,她的心情大受影響。
一連好幾天,心裡想的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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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芝蘭約她喝下午茶。
是否他跟芝蘭抱怨電話打不通,所以讓芝蘭來說說她?他也做這種打小報告的事?
“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將一塊小西點放進嘴巴裡。
“嗯!是和司家塵有關的。”
果然如她所料!
“喔?”她的心偷偷雀躍著。
“PUB之後你們還有見面嘛?”
“見過一次。”
“桑亞,小心這個男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該不會是司家塵那晚電話打不通,揚言報復吧?
“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我怕你會愛上他。”
“我愛上他不好嗎?你不常勸我別玩了,找個男人固定下來,想你和游子洋?”
“問題是——他根本不可能愛上你啊!”
“誰希罕讓他愛上?”又拿了塊餅干塞進嘴巴裡,用力的咬著。
“你不是他要的那種女人,他只喜歡那種溫柔婉約、溫順聽話、賢淒良母型的乖乖牌女孩,對你,他只是玩玩,尋找刺激罷了。”
她感到怒火中燒,而且身上某個部位突然痛了起來——
是心在痛?!
這個該死的、自大的男人,讓他下地獄吧!
“他這麼對你說的嗎?”
夏芝蘭搖搖頭,“他一向不多話,可是我就是知道,牧平和游子洋也知道,我們一向清楚司家塵喜歡什麼典型的女孩,他自己也承認,以後娶太太一定要娶乖乖牌的。”
去他的乖乖牌!會咬人的狗向來不會叫的。
桑亞撇撇嘴,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看來我們兩人有的拼了。”
“怎麼說?”
他玩我也玩,看誰玩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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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亞輕盈的身子隨著音樂舞動,故意忽略來自周遭四面八方所投射而來的目光。長久以來,她早已習慣成為注目焦點。
雙眸不由自主的望向對角的吧台處——
幾天來,她的目光總是習慣性的投向那裡,期待某個熟悉的影像。
終於——
她發現他了!
緩緩步下舞池,走向吧台——
她的目光遠遠的便盯著他,唇角微揚,仿佛看到獵物的猛獸,緩緩向目的地移近。
“嗨!”她來到他面前。
“怎麼不繼續跳了?你突然停下來可是掃了好多人的興。”司家塵身子偎近吧台,手上端著一杯酒。
他才剛進來沒多久,便讓她眼尖給逮著了。
桑亞兩粒眼珠子迅速在他身上溜過一遍,自作主張的取走他手上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他專著著她喉頭的吞咽動作,想象液體因此順滑至她體內——
從沒想過它竟也能如此誘人!
她雙眼迷蒙的看著他,身子也慢慢偎近他。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她故意的,司家塵覺得她在誘惑他。
自她嘴角溢出的微微酒氣醇著他,讓他迷醉……
“陪我跳只舞?”她的嗓音柔柔的,啞啞的,有一絲乞求,令他不忍拒絕。
雙雙上了舞池。
仿佛和DJ取得共識般,燈光忽然轉暗,柔美抒情的音樂緩緩流洩——
這種氣氛是屬於情人的。
她親密的貼著他,一手環著他的腰,一手在他胸前逗弄她襯衫的扣子。她輕巧的解開一粒扣子,將手伸進衣內,用指尖輕輕挑逗的滑掠過他的胸膛。她感到他的喉頭倏的縮緊,兩只緊緊抱著她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桑亞微微一笑。她喜歡乖乖牌是吧?她就顛覆他的乖乖拍偏好,她會讓他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夠控制他的情欲。
她替他吧扣子扣上,雙手換上他的頸項,十只手指頭玩弄他的頭發——冷不防用力往下壓,他的純觸到了她仰頭的等待著的雙唇。
“司家塵,吻我。”她輕聲低喃。
“你在玩火。”
她搖頭,發出嬌嗲的笑聲,“不,我在尋求快樂。”
他雙唇緊抿,惡狠狠的等了她一眼。不過因為燈光太暗的關系,她並沒有察覺。
他只是她三十八個情人中的一個!
他憤怒的低吼,“你在玩弄我!”
“你冤枉我了,我只是想把精彩的留在最後。”
“你在暗示什麼?”
“你說呢?”
他點點頭,“我明白了。”
她在對他提出邀請呢!這女人一點也不浪費時間,他們才見三次面。
“哪兒方便?”他詢問她。
“急什麼,我們有的是一夜的時間,不是嗎?”她的暗示更直接了。
她突然想到這幾天始終掛在心上的一件事。
“喂!那晚——你說要打電話給我,打了嗎?”
“喔——我忘了。”他毫不在意的說。
桑亞感到怒火中燒。這男人竟敢戲弄她!
“幸好你忘了,那晚我家電話正好壞掉,我還擔心你打不通呢!”她故意露出誇張的笑容。
他的一句“忘了”,狠狠擊中她的要害,她要反擊!
突然有個想法——
如果讓他愛上自己,在狠狠的甩掉他,這種結局對司家塵這樣驕傲又信仰乖乖牌女人的男人而言,肯定會比殺了他更大快人心。
她踮起腳尖,悄悄的在他耳朵旁邊說:“去你家吧!”
他看了她一眼,表情高深莫測。
“你怕了?”
“桑亞,別怪我沒提醒你,我這把火一旦引燃,是很難澆熄的。”
“你在恐嚇小女孩啊?別忘了,除了你,我還有三十七個情人,他們給我的封號可不是浪得虛名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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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家塵的家只有“簡單”二字可以形容。沒有繁復俗麗的設計,不過雖然簡單,卻很有格調,看的出來是精心策劃過的。
她大咧咧的在沙發上躺下來,仰頭看他,“我想喝酒。”
他手支著沙發把手,俯身凝視她,“借酒壯膽?”
“我想喝酒。”她撅起嘴巴,像孩子般的撒嬌。
“別再浪費時間了,”他一把拉起她,“我們還有比喝酒更重要的事呢!”
他一只手撐著她的腰,另一只則捉著她的手,臉也在瞬間俯下——
她將臉別開,“急什麼,你怕我跑掉?”
“你在戲弄我?他想起第二次送她回家,車上的那一幕……她故意挑逗他,但一到緊要關頭卻溜掉了。
她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輕輕撥開他的兩只手,她徑自來到吧台前,倒了杯紅酒。輕吸一口,“你家的紅酒棒極了,你來不來?”她舉杯向他。
他對她搖頭。雙手叉腰站在那兒緊緊盯著她,渾身散發出壓倒性的陽剛氣息。,那雙暗燃火光的黑眸子濃密黑睫毛下窺探著她。
她因他的注視而略微局促不安。他那對眸子,仿佛一把火,熨燙著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
喔!桑亞,你千萬不能失控,你該主導一切的!
她下巴微昂,“干嘛這麼看人?”
“我在想象和你做愛時的模樣。”
她頓時羞窘、憤怒交加的臉紅起來,不過,她故意將臉紅歸罪給酒精。
她不會受他影響的!
“和你的乖乖牌比較起來,是不是有趣多了?”
“乖乖牌?”
她笑而不語,徑自在杯中注滿酒,就這杯緣輕嘬著。
“你說的話就和你的人一樣——難懂。”
她咯咯得笑著,“太容易懂就沒戲可唱了。”
她又為自己到了滿滿一杯,“這就真好喝,你當真不要?”
舉杯與眼齊,就這杯緣看他,那雙醉眼朦朧的眼睛司在挑逗著他,向他提出邀請。
司家塵跨步上前,“你喝的夠多了,杯子給我。”他伸手欲搶她手中的杯子,卻讓她一轉身給閃過了。
“你怕我會誤了正事?”
“沒有一個男人會對著醉醺醺死魚般的女人有興趣。”
她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搖晃,“那你就錯了,就對我來說是最好的春藥,你不覺得我現在特別性感嘛?”
“那得試了才知道。”冷不防得攔腰抱起她。
她輕呼一聲,“看來,今晚你是要定我了。”
“即使你是條滑溜的魚,在我牢固的網裡,你是沒有任何縫隙可逃的。”他一步步的網樓上走去。
進到他的房間,他拿走她手上杯子擱置在床頭,然後與她一起倒向大床。
用一只手肘撐起身體,另一只則滑上她的肩膀,拉下她的衣服,露出她光滑潔白的香肩。
低頭在上面置上一吻。“有多少男人看過這樣的美景——”
她輕哼,“你在乎?”
“我只在乎現在,因為現在的你屬於我。”他的唇沿著脖子往上來到她微啟的唇畔。
“你在等我嗎?”他的雙醇磨蹭著她的,起初輕柔,繼而增強……
他故意用舌頭挑逗她、戲弄她——
不尋常的悸動竄遍她全身。
她的衣服給悄悄褪下。
他倒抽一口氣,兩眼直視著眼前的精致雕刻品。
這真是上帝的傑作!
光是這樣看著她就令他興奮莫名。他肆無忌憚的凝視讓她血液竄升,從頭紅到腳。
她的臉色緋紅,雙眼閉攏,雙唇則因他方才的吻而微微紅腫。
“你真美——”他輕歎著。雙手在她凝脂般的柔滑肌膚上摩挲,輕輕撫弄她堅挺誘人的蓓蕾。而她卻只能合上眼,仰著頭,任他將一波波的快樂傳送給她——
瘋狂!她一定是瘋了才讓這男人如此控制著她,她不願走上和老媽相同的命運,她不願被男人擊敗,不願跟他來真的——
“住手,該死的!住手——”她虛弱的喊。
他只是停了一下,抬頭看她,隨即很快的又俯下頭去繼續。
震撼的顫悸肆虐過她全身。從沒有男人這麼對她——也沒有人敢。但這個男人卻敢——該死的司家塵!
他讓她全身上下竄透著激流,讓她惶恐又迷惑。
對男女之事他並非全然無知,她也清楚的知道男人的欲望來時,就像爆發的洪水般不可收拾。不過他們只是為了短暫的歡娛,而非關情愛。
她的三十幾個情人絕大部分要的也只是她的身體——只是她從沒讓他們得手過,所以他們才會不死心的窮追著。至於他們的愛,大概是乖乖牌的權利吧!像她這樣的女人是沒有資格擁有的。幸好她不希罕!
她突然的又扭又踢。她是故意的。
司家塵抬頭看她,“怎麼了?你不喜歡這樣嗎?”
他突然翻了個身,她在他的上面。“或者你喜歡的是這樣的姿勢?”
“不喜歡,我統統不喜歡。”她輕輕喘著氣。
司家塵雙手來回撫摸她微翹的美臀,“我知道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我保證必讓你永志難忘。”
她自喉嚨深處發出笑聲,動手一顆顆解開他的扣子,露出他堅實的胸膛。
“別保證,我不會讓你有這機會的。”
他抬起頭,“你——”
她將他壓下,“今天你是俘虜,一切由我做主。”
從此刻開始,將由她掌控一切,一把扯下他的襯衫,傾身拿起方才讓他擱置在床頭的酒。
執酒杯的手高高舉起,杯身傾斜。
紅色的液體灑遍他赤裸的上身,緩緩而流——
“別動,我會負責替你清干淨。”她俯身吮吸他身上的紅色液體。
她以舌頭去勾、去舔、去吸……
當他的肌肉因她的挑逗而猛一抽動、急吸口氣時,她拋給他一抹調皮的、勝利的眸光。
“你這魔女——”司家塵嘎聲嘶吼。他的手深深的探進她的秀發裡。強忍著即將爆炸的欲火。
她果然如傳說中的那樣性感撩人。這女人就像毒品,吃過一次就可能上癮,而且得終生手她控制,為她折磨——
她不是他要的女人。對她,他只想玩玩——
可是,有某種東西……他難以理解的,在牽引著他。在她身上,除了誘人的身材和漂亮的臉蛋外,似乎還有其它吸引他的。他皺起眉頭思索答案——
卻讓桑亞給打斷了。她正撐起身子看他,“你們家的紅酒真香。”她伸出舌尖舔著唇角不小心粘上的紅酒。
他感到下腹部一陣緊縮,體內那只欲望的猛獸迫不及待的欲沖匣而出。
微微顫抖的解開他的褲頭——
她告訴自己:只是男性軀體,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在她拉下拉鏈之際——
電話鈴聲尖銳的響起,她突然松了口氣。
謝天謝地,它解救了她。否則她真不知道在自己好強心性之下,弄到最後要如何收場?
“接電話。”她是指點著他的胸膛。
“別理它。”他依然沉醉於方才的歡愉當中。
“響了這麼久,也許有要事找你——”
“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她感到他動手解褲子的動作,便不假思索的伸手接走電話,“喂!找哪位?”謝天謝地,對方並未掛斷。
“對不起,請問司家塵在嗎?”話筒傳來怯怯的溫柔嗓音。
八成是他的乖乖牌。
她將話筒遞給他,“你的。”
司家塵咒罵一聲,瞪她一眼之後才接過電話,“司家塵,哪位?”
她根本不想知道他和對方談什麼,可是耳朵卻不受控制的隱約聽到一些片斷——
由他的話意,聽得出來對方似乎有問到她是誰。雖然沒有出現惡心的詞語,不過聽得出來是屬於情侶見的對話。她起身快速穿好衣服,未打攪他的悄悄走出去。
幸好那個乖乖牌打電話來——
幸好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幸好——
幸好今晚有風。
她突然想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