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一起 第九章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如需要留言請按……」

    張守赫掛上了電話。這陣子,不知為何撥打莊靜的電話,不是已關機就是沒有人接,甚至有幾次他下了班勿匆趕去接她,卻發現店裡的鐵門早就拉上。

    從濟州島回來後,每個人都怪怪的。貞賢的慇勤讓他敬謝不敏,莊靜的冷淡更讓他摸不著頭緒,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  

    連日來工作的繁忙,讓他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他們之間的問題,但他並沒有忘記在濟州島的第二天,莊靜黯然的神色,以及近日來的冷淡。

    或許他真該抽出時間,直接到趙家找她,不然再這樣下去、他們根本就斷了聯絡。

    因此,今天下了班,張守赫心急地來到趙家。

    「守赫怎麼過來了,有事嗎?」趙仁德安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董事長,我是來找莊靜的,她在嗎?」

    「找小靜啊?她在樓上,這陣子她都早早下了班,一回家就關在房裡,而且安靜了不少,臉上都掛著牽強的笑容。雖然她沒說,但我看得出來,你們之間怎麼了,吵架了嗎?」林彩荷絮絮叨叨地問著,關懷之情表露無遺。

    女人就是愛大驚小怪!「唉啊,他們小倆口吵吵架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這麼慌張。」趙仁德氣定神閒地說。

    「我們沒有吵架,我也不瞭解她怎麼了,趙姨,我可以上樓找她嗎?」

    「去吧!有事好好說,知道嗎?」  

    他應允後,連忙上了樓,敲了她的房門。

    「阿姨我真的吃不下,晚一點餓了我會自己下去吃的。」隔著門,莊靜說著。

    聽著她在門內的應答,他忍不住打開了房門,看她靜靜地站在陽台。  

    彷彿感應到背後有一道強烈的目光,莊靜驀然回頭,被來人狠狠地嚇了一跳。

    「你怎麼會在我房裡?」淡然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

    他仔細地觀察她清瘦的臉。除了剛才一瞬間的驚嚇外,隨即又恢復了冷漠的面孔。

    「我特別來找你的。如果我沒有登門拜訪,恐怕你就從此消失在我的世界裡了。」雖然他語帶戲謔,但神情卻是嚴肅認真。

    「有什麼事嗎?」她公式化的口吻,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好遠好遠。

    「這句話該我問你吧,我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嗎?」張守赫低下頭,關心地問。

    「你想太多了,並沒有任何的不愉快。」莊靜扯了扯嘴角,揚起了沒有笑意的笑容。不想再多提令人傷心的話,就讓他和她之問的感情慢慢稀釋掉吧!

    「是我想太多了嗎?那為什麼這陣子我打電話找你,不是不接就是關機;去店裡接你,卻每次都撲了空?」他托起她的下頜。「我覺得你在躲我。」

    他過度親密的動作讓她不自在地後退了一步。「我剛換了新的手機號碼,而且這陣子也提早打烊,所以你才找不到我,並不是我在躲你。」她口是心非地說著。

    「換了手機號碼?怎麼沒有讓我知道,雖然我們就住在隔壁,可是我還是找你找得很辛苦……新換的手機號碼給我,我把它輸人手機裡。」

    他違說邊拿出手機。她貝得隨意說了個借口。

    「剛換而己,我也背不起來,下次再抄給你好了。」

    「哦?」張守赫審視著她的雙眼,企圖看出端倪。

    「沒什麼事的話,我想休息了。」被他看得慌,莊靜下了逐客令。

    她真的很不對勁,彷彿不想再和他有接觸一般,對他的觸碰刻意迴避,冷言冷語,一點也不像往常的她,甚至比一開始認識她的時候還淡漠……

    不行!他無法忍受這樣的相處,今天他想開誠佈公地和她談談。

    「靜,從濟州島回來後,怎麼你整個人都變了,是我哪裡做錯了嗎?你可以告訴我,我會改的。」他拉著她的雙臂,不解地問。

    「你沒有效錯什麼,是我變了,我沒有辦法繼續維持我們的關係。」她搖搖頭,違背心意地說著。既然答應了文貞賢,她就會信守承諾。

    而且,她的心也確實變了,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愛他。

    呆愣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他震驚地看著她。「為什麼?我不明白。」

    「沒什麼好不明白的,難道你沒聽說過女人是善變的嗎?我不愛你了,所以我無法跟一個我不再愛的人在一起。」她故意漠視他的驚訝。

    「不愛了?你就這樣隨口說句不愛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就煙消雲散了嗎?你有沒有顧慮到我的感受,我還深愛著你啊?!」

    張守赫不可置信地搖著她。「還是,你心裡有了別人?」

    「不管有沒有別人,對你,我已經沒有任何感情,既然如此,我們不如早早分手,放彼此自由……」被他搖得頭暈,她推開他的手。

    他的表情讓她愈說愈心慌,為什麼花心的他竟會有這麼痛苦的神情?

    是不是她誤會他了,或許事情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但是,那鐵一般的事實是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怎麼可能還會有錯?!

    想起那一夜,她的心又再度刺痛。

    或許男人都無法接受被女人拒絕,所以才有這樣的反應吧,。應該是這樣的吧!

    他們曾經相愛過,她無意傷害他,可是仍然被他眼神裡濃烈酌情感深深地震撼了。

    他大笑了幾聲,猛然緊緊地抓住她,一雙眼銳利地彷彿刺進她的靈魂。

    「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靜,別這樣,我沒有這麼強的心臟,想嚇我也別開這種玩笑。」他將她緊緊擁人懷中,揉著她的秀髮,並在她額間灑下細吻。「你知道我最愛你了,不是嗎?下次別再開這種玩笑,不然我會吊你起來打屁股的。」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是說真的,守赫你別這樣……」莊靜含著淚,在他懷中掙扎著。

    「不是開玩笑?!」她認真的神情讓他瞪大了眼。

    「分手?你要跟我分手,在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莫名其妙要分手?別這樣,靜!別這樣……我只想要你,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跟我說,我會改的!真的!」

    張守赫心慌得語無倫次,霎時眼眶也紅下起來。他從來沒有這樣求過任何一個女人,寧可自己的自尊被踐踏在腳下,也沒有辦法讓她離他而去。

    他哀求的模樣讓她好心痛,這樣的守赫是文貞賢口中的那個人嗎?

    可是,那晚她的確聽到了他們倆纏綿的聲音啊!

    莊靜大力推開他,眼淚也跟著決堤。

    「張守赫,我跟你說過……我不愛你,你到底懂不懂?!我們之間的事就當……過眼雲煙,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來煩我!」

    連苦苦哀求也只換來拒絕,他的心情轉為忿恨。「原來你們女人就是這樣善變,隨意地踐踏別人雙手奉上的真心,玩弄別人的感情,然後一句不愛了就抹殺了曾經有過的一切?!在你腳下到底有多少男人像我這樣,棄尊嚴不顧,低聲下氣?」

    對於守赫的指責,她只有強忍著眼淚,沉默不語。

    他怒極反笑。「哈……哈……莊靜,你這招夠狠!算我栽在你手裡了!」話一說完,便像一頭受傷的獅子那般,衝出了趙家。

    對於他的指控,她無力辯駁。他的濫情傷了她的心,而她的無情也摧殘了他的自尊,那麼他們也互不相欠了。

    她哭倒在床邊,一夜,任眼淚模糊了雙眼。

    ★  ★  ★

    與莊靜決裂後,張守赫開始夜夜流速Pub買醉,白天帶著微醺埋頭工作,下了班便用酒精麻痺自己。

    他把自己搞得沒有多餘的時間胡思亂想,因為只要腦袋——清醒,就會想起她,那個傷他甚重的女人。

    「這……守赫哥?」文貞賢進到店裡,就看見在吧檯前獨自喝得爛醉的守赫哥。這幾天想找他出來吃飯,卻聯絡不上他,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他,她快步走向他,坐在他身邊。

    「守赫哥,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喝酒?」

    「……唔……是貞賢啊……哈、來陪我……喝酒……」張守赫半瞇著眼看向來人。

    「別再喝了,守赫哥,你都醉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文貞賢納悶地問道。

    「把酒……還給我……」他伸手奪回酒瓶。「我還要……喝…

    文貞賢看著他,滿身酒氣又喃喃自語,她傾身聽著他的醉話。

    「別離開我……莊靜……唔,我不要分手……我不要……」他趴在桌上語無倫次地說著。

    莊靜已跟守赫哥分手了,所以他才在這裡喝悶酒?!想到這兒,文貞賢就開心得笑了。只要他們分手,她就可以乘虛而入了。

    「守赫哥,別再為莊靜傷神了,她不愛你是她的損失嘛,何況她根本配不上你,你要的是能全心全意愛你的人,不是莊靜,知道嗎?」她柔聲說著。

    「那誰才……是能全心全意……愛我的人?」

    她再也不顧任何矜持,深情地凝視他的雙眼。「我,只有我才能,守赫哥。」

    「你?哈、哈……你們女人沒一個可以信賴的,我再也……不會笨到去相信……你們了……哈……」他搖頭晃腦。

    「守赫哥,我是絕對可以信賴的!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愛你!」文貞賢急切地表達心意。

    守赫哥眼中的鄙夷和深刻的怨恨,不由得讓她心慌。

    莫非莊靜真的傷他很重,讓他不再相信愛,也不再相信女人?這怎麼行!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們兩人分開,沒道理還不能讓他愛上她!

    她應該再加把勁,只要耐心地守候在他身邊,他總有一天會動容的!

    ★  ★  ★

    冗長的會議結束後,趙仁德將張守赫叫到辦公室裡。  

    「守赫,這幾天看你總是眼睛佈滿了血絲,一副沒睡好的樣子,到底怎麼了?」趙仁德關心地問。

    自從那天守赫二話不說地離開了趙家,他就發現小靜和守赫很不對勁,一個總是帶著濃濃的哀愁,一個則是像拚命三郎似的卯起來工作。

    「我很好,沒什麼事。」張守赫敷衍地帶過。「董事長,是不是有什麼公事要交代?」

    「我現在不是要跟你談公事,而是要跟你談私事。那天看你氣呼呼地離開,你和小靜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這幾天,我怎麼看你們兩個就是不對勁。」

    「董事長,我和她之間沒發生什麼事,您不用為我們擔心。」他扯了個無關緊要的笑容,並不打算將他們之間分手的事告訴董事長。

    「你覺得我老眼昏花了,會看不出你們兩個在鬧彆扭?」趙仁德歎了口氣,說道。「女人啊,總是要用哄的,不管事情的對錯是由誰引起的,男人就是得多讓著一點,說點好聽的話哄一哄,她的氣就會消了。別說我袒護自己的外甥女,這可是我和你趙姨多年來的相處哲學,你可要多學著點,知道嗎?」

    張守赫忍不住問道:「董事長,女人都是如此善變的嗎?」

    「沒錯,不管是老中青都是一個樣。像我家裡的老太婆,三不五時就給我找麻煩。就像前天好了,說想出門逛逛街,我開車帶她出門後,她又臨時說想回家看連續劇,性情轉變之快,就連颱風也比不上!但她再善變,我也只能遷就她啊!」趙仁德既好氣又好笑地說。  

    「可是,不是我不想遷就她,而是她連讓我遷就她的機會都不給。」他無意中說出了他和莊靜之間的癥結。

    「不給你機會?這是怎麼一回事?」

    張守赫凝重地敘述著,希望董事長能給他點提示。

    「小靜要跟你分手?這怎麼可能,你們之間不是好好的,前一陣子還去了濟州島,怎麼這會兒卻說要分手了?」  

    「我也不知道。」

    張守赫摸不著頭緒。

    「這幾天我看小靜也消沉了不少,不僅臉上掛著黑眼圈,也沒有半點血色,如果她早想跟你分手,就不會有這樣憂鬱的神情……說不定她只是一時氣話,你再多找她談,她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趙仁德勸說。

    「她已經說過要我別再找她了,而且我也沒有那麼多自尊讓她踐踏。」

    「告訴趙伯,你愛不愛小靜?」

    張守赫自嘲地笑了笑。「我愛她比愛我自己還多。」

    「既然如此,那就別管什麼自尊不自尊的事了,反正大丈夫能屈能伸,除非你能承受得起一輩子失去她的痛苦。」他停頓又說道:「失去方知可貴,如果愛她,就義無反顧地將她追回來。」韓國特有的大男人主義,趙仁德的身上卻未見一絲一毫。  

    壓下心裡沉寂已久的悸動,他回應著:「董事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受到了董事長的鼓舞,張守赫下了班便滿懷期待地約莊靜出來。可是一整晚,他在咖啡廳裡等了又等,依然不見伊人的蹤影。指針緩緩從八點移到十一點,他整整等了三個小時,心中的期待一點一滴地流乾。

    如果說之前他是心痛不捨,那麼現下他是悲憤心死了。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要打烊了。」服務生輕聲地說。

    他怔怔地步出咖啡廳,沒有意識地走往路邊的小吃攤,點了一瓶瓶燒酒,狂飲了起來。

    ★  ★  ★

    文貞賢紅著雙眼,坐在咖啡廳裡最不起眼的角落。

    「貞賢,久等嘍!」

    元凱錫爽朗地笑道,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今天怎麼會想約我出來?」

    「凱錫哥,我……」她抬頭對上他的眼,霧氣凝滿了整個眼眶。

    「怎麼啦,你哭過了?」他擔憂地看著她,她的淚水讓他莫名地心疼。

    「凱錫哥,我……這……你去救救守赫哥好不好?」文貞賢支吾了好一會兒,蹦出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守赫怎麼了嗎?」

    「自從跟莊靜分手後,他現在天天酗酒,誰也勸不聽,我好怕他身體總有一天會支撐不住……」一串串的眼淚在懊悔的臉龐上劃出了一道道淚痕。

    每每看到守赫哥酗酒時,她的內心就如同刀割。  

    這樣的結果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因為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她終究無法取代莊靜在守赫哥心中的地位。

    看著失魂落魄的守赫哥,她想通了,如果愛一個人就是希望他快樂,那麼她會的,她願意日日懺悔來喚回先前對他們所造成的傷害。  

    她對守赫的感情,讓元凱錫心裡閃過一絲醋意,壓下了心頭的酸意。「你是說守赫和莊靜分手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詳細的情形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們分手了……」雖然她已經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但仍然難以啟齒。

    「噢?」他看著她心虛的表情,心裡已有些許答案。「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會好好勸守赫的。」

    ★  ★  ★

    昏暗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還有舞池裡隨著音樂搖擺的身軀,將漢城的夜點綴得熱鬧輝煌。

    張守赫依舊坐在吧檯那熟悉的位置上,情緒低迷地喝著悶酒。他沒有辦法清醒地面對那痛徹心扉的情傷,只要腦袋裡有一絲空間,便會想起往日纏綿的愛戀,相守的每一刻。

    背部狠狠地被打了一記,他帶著醉意回頭。  

    「嘿!老兄,你喝得不少!怎麼自己一個人喝著悶酒,想喝酒也不打電話找我?!」元凱錫拍著他的背。

    從貞賢那兒得知他為了莊靜借酒澆愁的事後,元凱踢便特意排開了工作到PUB來找他。

    「唔……凱錫……來……陪我喝,我們不醉不歸。」張守赫笑著。

    「好是好啊,可是我不喜歡喝閒酒,要喝就要喝得開懷暢飲。」樂曲響徹雲霄,讓元凱錫扯開了嗓門。

    「怎麼個開懷……暢飲法?」  

    「到我家好了,咱們喝個痛快又可以倒地就睡。」

    張守赫帶著朦朧的酒意點著頭,並讓元凱錫撐起他離開夜店,驅車前往元凱錫的住所。

    沒有吵鬧的音樂,張守赫的意識逐漸清醒。

    「來,這可是我私藏的二十年份威士忌,喝喝看。」元凱錫捧著酒杯及名酒坐下。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接下了酒杯,張守赫問道。

    「你還以為我專程找你啊!少臭美了,只是剛好跟金導在談下一檔戲,怎麼知道會那麼巧遇上你。」  

    刻意隱藏了濃厚的關心,元凱錫不經意地扯著,並倒了一杯酒給他。「你不常喝酒的,怎麼我剛看你喝得很猛,有心事嗎?」

    雖然凱錫沒說,但張守赫瞭解他的好意,所以也敞開了心房。

    「我啊,莫名其妙地被女人甩了。」

    「你跟莊靜分手了?!怎麼分手的?」雖然已從貞賢那兒知道了片段,但他還是想聽守赫將事情陳述給他聽,或許才能幫上忙。

    「從濟州島回來後,我和莊靜就怪怪的。」狠狠地灌下了一口酒後,道:「之後她跟我說,對我的感情變淡了、不愛了,就這樣要跟我分手。」

    「我元凱錫縱橫情海這麼多年,還鮮少聽過這個理由;況且你們交往不到半年,怎麼可能這麼快感情就淡了?有點匪夷所思。」

    張守赫只能苦笑回應。

    「你說從濟州島回來就有問題,可是照理說度假會讓情侶感情更好……會不會是你在濟州島時曾做過什麼惹她生氣的事?」元凱錫歪著頭思索。

    「這……有可能嗎?」他努力回想在濟州島曾發生過的事。

    元凱錫忽然邪邪地笑了起來。「會不會是你不停在看泳裝辣妹,所以把她給惹火了,她才氣得想分手?」

    他被逗得咧嘴大笑。「去你的,我是這種人嗎?更何況我看她都看呆了,眼裡根本沒有別人。」

    跟著笑了好一會兒,元凱錫才肅然說道;「我從未見過你為女人這麼煩悶過,這個莊靜可真是了不起,竟然讓你這樣傾心。」看來他可要會會這位傳說中的佳人。

    「別這樣消遣我了。」他苦澀地乾了一杯。

    「好了。」他拍了拍守赫的背,打氣道:「女人總是既麻煩又傷神的,今晚我們兄弟倆不可以再談女人,只能喝個痛快。」連忙斟滿了酒,爽快地與他乾了杯。

    失去了莊靜的感情,讓他抑鬱難平,可是兄弟之間的情誼卻溫暖了他……

    ★  ★  ★

    站在「JINGCO」的門口,元凱錫打量著屋裡忙進忙出的兩人,很明顯地分辨出了誰是莊靜。

    她一頭長髮飄逸,身上有著恬淡的氣質,彷彿在她身上永遠不會有慌張的神態,是個充滿古典美的女人。

    第一眼,他就給了她極高的評價。

    「請問你是莊靜嗎?」步入了店內,元凱錫客氣地詢問著。

    「我就是,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元凱錫,守赫的朋友。」

    聽到他的名字,還是讓莊靜心裡不自覺地顫抖。本以為自己的生命中不會再有他的蹤跡……

    「有什麼事嗎?」她壓下了思念,問道。

    沒有忽略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眷戀,元凱錫開門見山地說道:「其實……是關於守赫的事,我想跟你坐下來談談。」

    「元先生,我和他之間的事並沒有什麼好談的,況且店裡在忙,我抽不出身。」

    本來想用激將法激她,但聰明的女人肯定是不吃這套,所以元凱錫決定說些重話,來引起她的惻隱之心。

    「可是,守赫現在的狀況真的很不好,再這樣下去,我不能保證你以後還能看到這個人。」  

    不過事實也是如此,守赫再這樣喝下去,說不定真的會提早躺進棺材。

    莊靜的心彷彿糾結在一起。張媽媽說守赫已經好久不曾回家了,本以為他應該是流連在文貞賢那兒,但元凱錫的話,卻讓她沒來由地擔心起來。

    她終於被元凱錫說動,將店裡的事先交給秀,跟著他來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元凱錫點了杯咖啡後,說道:「你跟守赫分手的這段時間裡,他每天下了班就是混在酒吧裡酗酒,沒有人能勸得動他,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弄垮的。」

    莊靜訝異地瞪大了雙眼。「這、這怎麼可能,守赫他……不可能的……」他沒有理由為了她這樣折磨自己,他身邊不是還有文貞賢?

    「怎麼不可能,當一個男人愛慘了一個女人就有可能。」

    元凱錫的眼神中沒有一絲閃爍,那麼堅定,他的話讓她迷惑了。

    「我只不過是他另一個遊戲的對象,他怎麼可能愛慘了我,你說這些話到底有什麼用意?」  

    「遊戲的對象?你怎會這麼認為,守赫他是真心真意愛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別再說了,我不瞭解你有什麼用意,但是我不想再聽了。」莊靜不想再聽他胡扯,起身打算往大門走去。 

    他拉住她。「你在逃避什麼?我看你只是為自己的寡情找借口! 」

    元凱錫的話讓莊靜險些動怒,深呼吸後,她穩了穩紛亂的思緒,說服自己不要為逝去的感情傷神。  

    「坐下好嗎?我沒有其他的用意,只是我不能再任由守赫這樣下去。」他道。

    莊靜思考了一會兒,也認為自己必須解釋清楚,於是又坐下,沉穩地反問:「我為什麼要為自己的寡情找借口?」

    「因為守赫從不玩愛情遊戲,也鮮少動真情,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你是唯一一個讓他心心唸唸的人,所以你所說的愛情遊戲真的是太荒謬了。」

    莊靜默然不語地想著他說的話。這和她所見所聞的有出入,一時間她難以接受。

    「是什麼原因讓你堅決和守赫分手,可以讓我知道嗎?而你所說的愛情遊戲,又是怎麼一回事?」

    元凱錫口中的守赫確實就像未去過濟州島的那一個,專一且深情,可是文貞賢的話和那一夜卻是鐵證如山,事實到底是什麼……

    「有人對我說,他擅於玩愛情遊戲,交往過的女人多得不勝枚舉,而我只是他腳下的另一艘船。」她淡淡地說。

    元凱錫眼中閃過一道光芒,雖然沒有印證,不過對於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已心知肚明,但他仍笑道:「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你如果指證我元凱錫那還情有可原,可是守赫……這怎麼可能,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有主見的女人,可是卻因為『某人說』你就深信不疑,不會這麼沒腦子吧!」

    不理會他的嘲弄,她定定地說:「這件事我是親眼看到的,不會有錯。」

    「親眼所見?這更不可能,中間一定有誤會,你有沒有親口跟他證實?」

    她搖了搖頭。「我答應過某人,不會告訴守赫我已知道實情。」

    「沒有求證過又何來實情,況且這對守赫根本不公平,你有沒有想過這很有可能是一場誤會,如果因為一場誤會而拆散了有情人,難道你不覺得惋惜嗎?」」這……有可能嗎……」莊靜反覆思考著他的話。

    元凱錫寫下PUB的地址交給她。「他現在每天下班都會去一家Pub,如果你心裡還有他,那就去找他,就算他真是你說的那種人,到時再傷心也不晚。」

    她不語,心裡儘是掙扎。

    是否該再給守赫一次機會,她心裡拿不定主意,只是怕再見著了他,會止不住自己狂戀的愛意,直往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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