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門 第四章
    最近小湯總是行蹤飄浮,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好不容易才捉住他。  

    我問:「小湯你最近到底在搞什麼。」  

    小湯說,「監視凌嘉賢呀。」  

    「那你有什麼結論呢?」  

    小湯支支吾吾,說來說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凌少爺可是打算與恆星暗中策動什麼驚世大陰謀?」我問。  

    小湯冷汗涔涔,突然沒來頭地冒出一句,「或許凌嘉賢有他的苦衷。」  

    我嚇得說不出話來,小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曉得體諒人?  

    我捉著小湯的衣領把他逼向牆邊,生氣地說,「小湯,凌嘉賢到底用什麼來收買你?我出兩倍,你不能倒戈。」  

    小湯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竟無法回應我開的玩笑。  

    我開始感到事情有點失去控制。  

    小湯什麼時候藏的心事,我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來。  

    曉留心觀察著我和小湯,他問,你們出了什麼問題?  

    出了問題?我呆了呆,我和小湯之間會出問題?我從來沒有想過。  

    凌嘉賢在我不為意的這段時間,在背後做了多少動作?我實在太粗心。  

    事態嚴重,我不得不從祥計議。  

    但是我又能做些什麼?真是越來越複雜。  

    小湯心不在焉,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無巧不成書,凌嘉賢突然病倒,暫停在名都的所有實習事務,已經幾天不見人影。  

    我站在名都的辦公室內,從十六樓的窗外望下去,窄窄的街道和馬路,規則地延伸圍繞,成為這個城市不死的風景。  

    「曉,我該怎麼辦呢?」我無意識地問著。  

    「什麼怎麼辦?」他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笑著問。  

    「我和小湯相識十八年,到現在才發現我竟猜不透他的心,原來我並不瞭解這個人。」  

    「事情一日未到最後,一日不能妄下斷語。」曉說。  

    是,我輕輕一笑。勝負還沒分,我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放棄。  

    這凌嘉賢下的是什麼樣的毒,竟迷得小湯暈頭轉向,迷失本性。  

    因為凌嘉賢突然消失,恆星馬上派人登門致意。  

    「希望嘉賢少爺沒有給晨老闆帶來什麼麻煩才好。」恆星的那個專用的和平大使,外交大臣一邊說著,一邊遞給我一張燙金請諫:「恆星定期召開的股東大會設在每月月初,雖說只是家族會議,但晨老闆既然已經加盟,也可算是恆星重頭人物之一,請務必出席。」  

    我接過那張請諫,草草看過,「放心,晨某一定準時。」  

    「那就打擾了。」恆星的人一回去,曉就走了過來。  

    他問我:「你會去?」  

    「為什麼不去?」  

    「凌嘉賢突然撤退,小湯莫名其妙立場不定,你不覺得情況有失常理?」  

    「這時恆星偏偏及時出現,邀請你參加一向不對外的家族會議,此舉難免惹人猜測,恐怕是另有意圖。」曉說。  

    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但即使這是早為我安排好的一場戲,我還是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為什麼不呢,我有恃無恐,即管看看恆星能耍出什麼花樣。  

    公司的車子駛過繁忙的大街,我意外地看到小湯和凌嘉賢。  

    我把車子停在遠處,看見小湯正和凌少爺在說著什麼,凌嘉賢正聽得一臉專注,笑意天真。  

    小湯手握潔白的紙巾,溫柔而細膩地為凌嘉賢拭去額上的汗。  

    這兩人其間動作之親密,簡直令人側目。  

    光天化日之下,我不知小湯與凌嘉賢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  

    這是幾時的事?幾時?我失神地想著。  

    我開著車子在路上轉了又轉,最後返回公司。  

    小湯坐在辦公室內,嘴裡還哼著歌,心情大好。  

    難得的是凌嘉賢也在場。  

    我把一切看在眼裡,默不作聲。  

    小湯看見我,表情煞時僵住,似做了虧心事。  

    凌嘉賢眼看氣氛不對,馬上站起來笑著說:「晨老闆,真是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嘉賢在名都實在學到不少東西,接下來也該回恆星,真正實戰了。」  

    「我明天將正式離開名都,這段時日打擾了晨老闆,還未真正表示過什麼謝意,不知晨老闆可否賞面,讓嘉賢作主請晨老闆吃個晚飯?」  

    我猜凌嘉賢絕不止是想請我吃飯那樣簡單。  

    「凌少爺客氣了。」我說,「凌少爺既然離開,理應是由晨某做東,為你薦行才是。」  

    凌嘉賢只微微一笑,便答應下來。  

    我在名都設下房間,等凌少爺大駕光臨。  

    晚上,凌嘉賢孤身付宴,我為他倒酒。  

    「凌少爺想必是有事要與我說,可是?」  

    「晨老闆真是敏感過人,看來我是沒有什麼事可得瞞過閣下。」  

    「我不想浪費時間,請入正題。」  

    「我就實話實說了。」凌嘉賢看我一眼,神色認真起來:「恆星數月前運作不佳,出了狀況以至身陷險境,多得晨老闆出手相助,但以此為由要求恆星出讓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實在非恆星所願。晨老闆也知道,恆星一直都是家族生意,也沒有拆分的意思。如今恆星已經平穩安定下來,所以,恆星希望能如數購回晨老闆手上的所有股權,在此懇請晨老闆賣恆星一個人情面子,他日定當圖報。」  

    我一邊聽著,一邊在心裡冷笑。這凌嘉賢雖口口聲聲說是希望我賣他一個面子,但語氣口吻卻是十足的威脅,想必手裡還有底牌未出。  

    我生平最討厭被人支使做事,既然股權在我手上,是非決定就是我說了算,我倒想看看他打算拿什麼來與我交換。  

    「凌少爺提得出這樣的要求,想必是有備而來吧。」我根本不想再假裝,乾脆直接與他交鋒:「你憑什麼來跟我談條件?」  

    「就憑這些。」凌嘉賢丟過來一疊文件,我接過看了一眼。  

    「雖然只是影印版本,但晨老闆也應該知道這些文件源自何處吧。」  

    「你如何得到這些。」我問,隨即恍然大悟:「你竟利用小湯。」  

    「說是利用太難聽了。」凌嘉賢一點也不在意:「你情我願,他並沒有損失。」  

    真是峰迴路轉,凌嘉賢的對手明明是我,最後受害的人卻是小湯。  

    「你果然本事,短短時間之內可以扭轉人心,告訴我,你用的是什麼方法。」我嘲諷地問。  

    凌嘉賢突然笑了起來:「晨老闆,你會不知道我用的是什麼樣的方法?你一直派人監視我,我和小湯做過什麼,我不相信你會看不見。」  

    「真有意思,」我讚賞地拍了拍手:「那麼你想我怎麼做呢?」  

    「後日就是恆星股東大會,我只希望晨老闆在會上宣佈交還恆星股權而已。」  

    「那之後又如何呢?」  

    「恆星和名都依然是盟店關係,晨老闆大可放心,今日所有我手持的文件原版及副本,事後一定如數歸還名都,我保證絕不流落他人之手。」  

    「聽起來我沒有拒絕的餘地。」  

    「晨老闆是個識時務的人,應該會有理智的決定才對。」  

    這小子果真不簡單,我笑得十分開心。  

    「且看事態如何發展。」我說,「後日恆星股東大會,晨某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那就一言為定了。」凌嘉賢說,「我等你好消息。」  

    難怪小湯會被迷得暈頭轉向,這凌少爺手段的確高明。  

    可惜用來對付我還是棋差一著。  

    我問曉,假如此事交由他處理,他將如何解決。  

    曉說,既然凌嘉賢可以做到委曲求全,犧牲色相,小旭你也大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曉一向是個認真的人,不知什麼時候起竟也懂得跟人開這種玩笑。  

    曉,我到底是不是做錯了?我問,我是否應該把恆星的家業歸還恆星?  

    房間裡沒有亮燈,曉就坐在沙發的那一端,漆黑之中我只看得見他指間微弱的星火,緩緩升起的煙霧掩蓋了他沉靜的目光,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旭,你說得對,商戰之中,只有贏與輸,沒有所謂對與錯,一切不過是依隨規則,參加的人只需遵守,結局與人無尤。  

    我抬眼看著面前的人,曉一直望著窗外的天空,外面灰黑一片,我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兩日後,恆星內部舉行股東大會。我與小湯一同前往,受到貴賓式待遇。  

    凌嘉賢親自上前招呼,無微不至。  

    「兩位這邊請。」他獨自開了房間,招呼我與小湯。  

    我知道他心裡記掛的是什麼,我一日未把決定說出口,他恐防事態有變。  

    「會議將在一小時之後舉行,晨老闆不知已經想得如何?」凌嘉賢一鎖上房門,馬上轉身問我。  

    我打量著恆星的客房,笑嘻嘻地說:「這裡風水真的不錯,你說可是?小湯。」  

    小湯四周觀看,搖了搖頭:「與名都相比,還是差了一點。」  

    「小湯你要求太高了,」我假意責怪:「怎樣說恆星也算是名都的盟店,不要如此挑剔。」  

    小湯笑:「可惜你在恆星知名度不夠,人家不願意與你合作。」  

    凌嘉賢站在一旁,看著我與小湯你一句來我一句往,隱約發現形勢有點異常。  

    「晨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凌嘉賢警戒地問。  

    「凌少爺如此聰明,竟不知晨某意思?」我語帶嘲諷,「凌少爺不必緊張。晨某這次來參加恆星大會是帶著萬二分的誠意,並沒有退出的打算。」  

    「看來晨老闆是心意已決,定要插手恆星內務了。」  

    「可以這樣說。」  

    「你不怕?」凌嘉賢面色灰敗,狀態失調。  

    「我怕什麼?」我挑一挑眉,一手翻出那日凌嘉賢用以威嚇我的文件:「凌少爺指的可是這個?」  

    凌嘉賢料不到我會留有一手,當下驚在原地。  

    「這並不是什麼機密文件,凌少爺,不過可能是你涉足名都事務不深,有所誤會,這種東西就算你批量影印,派至街上人手一份,對名都來說,影響不大。」  

    凌嘉賢不可置信,目光轉向小湯,小湯坦蕩自然,並不迴避。  

    凌少爺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他妄想操控人心,以為小湯會為了他不顧一切,可惜他錯算了我與小湯相識十八年的交情和信任。  

    「到了現在你還不明白嗎?」我看著凌嘉緊喪失反應的呆滯目光,冷冷地說:「這一切,都只是做給你看的一場戲。」  

    我只是沒想到他會輕信得這麼容易。  

    凌喜賢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情緒不穩,十分狼狽。  

    看著他蒼惶離去背影,小湯似乎心有不忍:「看來凌少爺受的打擊不小。」  

    我不屑地輕哼:「是,都是因為你欺騙了他的感情。」  

    小湯生氣:「你以為那是為了誰!」  

    「小湯你激動個什麼,整個過程,最享受的人不就是你嗎。」我調侃地說。  

    「晨旭,我真不敢相信你會說出這種話,認識你是我上輩子造的孽!」  

    或許吧,我想著,要是哪天小湯真的出賣我,那大概也是我上輩子造的孽。  

    恆星股東大會依時舉行。我和小湯皆有列席參與。  

    整個過程我和小湯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這也難怪,全場都是恆星家族的內部成員,只得我和小湯兩個外人,免不得惹來人家奇異的眼光。  

    但我並不介意受到矚目,小湯當然也不可能介意。  

    凌嘉賢坐在寬長的會議桌旁,心不在焉地聽著報告。室內氣氛沉重,大概除了我和小湯,沒有人的心情會感覺輕快。  

    整個過程細聽下來,無非都是關於恆星日常事務的狀況陳述,我實在聽不出什麼重點,不覺之間已漸顯疲倦之色,凌嘉賢瞪著我,卻又不能發作。  

    直到恆星所有部門皆發表完畢,凌嘉賢有氣無力地結案陳詞:「各位,相信名都與恆星之間結為盟店之事,大家都已經略知一二,今天有幸請到名都晨老闆和他的助理前來參加這次的恆星內部會議,本來就是為了要正式作個介紹的,所憾恆星有突發事件出現,而凌老闆一直未能解決以至到現在仍不能依時出席此次會議,我謹代表凌老闆向各位致歉。」  

    場內出現一陣輕微的騷動,我發現小湯突然面色蒼白。  

    凌嘉賢繼續說:「恆星一直致力發展周邊產業,凌老闆有意在本年全情投入主力於國外的生意,故在本月底將會把恆星完全交予凌少爺打理,在此先與各位知照一聲,此消息將會再擇日向外界發出宣佈。」  

    我皺起眉頭,這凌嘉賢說話的語氣著實有點古怪,但問題出在哪裡,我一下子倒是想不出個明確。  

    小湯用手支著頭,我莫名其妙,只覺得小湯可能已經察覺到某些我們意料之外的危機。  

    「小旭,情況有點不妥,」小湯在我耳邊小聲地說:「我懷疑我們這次可能中了凌氏的計。」  

    我嚇一跳,小湯表情認真,不像是在說笑。  

    「凌嘉賢並不是凌氏正式繼承人。」小湯說:「第一天見到此人的時候我一時想不起來,我的確是見過他,他以前常跟在凌氏身邊,是凌氏的私人秘書,但他並不是凌氏獨子。」  

    我不可置信,小湯看著我,搖了搖頭。  

    事情變得詭異起來,如果凌嘉賢不是凌氏獨子,那麼誰才是真正的幕後策劃?  

    大門在這時突然開啟,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那人背光而入,一邊走上會議桌的主席位一邊歉意地對著眾人說:「對不起,各位,家父有要事故不能來,這次大會就由我來代為主持結束。」  

    我與小湯麵面相覷,真是峰迴路轉,我們想也沒想過會在這種情形之下見到真命天子。  

    真正的凌少爺登場,凌嘉賢就馬上讓位了,凌少爺轉過頭去問:「大會開到哪裡?」  

    凌嘉賢看了我一眼:「剛好說到名都晨老闆加盟的事,正想介紹。」  

    「哦?」凌少爺感興趣地向我看過來:「這位就是晨老闆?」  

    「幸會。」他對我伸出手來,我只好勉強與他相握:「恆星與名都加盟以來,我都不曾真正拜訪過晨老闆,真是不好意思。」  

    「哪裡。」我僵硬地說著。  

    「名都在同行內聲名相信沒有人不知道,有晨老闆的加盟對恆星來說的確值得高興,」凌少爺說:「但我在此想宣佈一件事。」  

    大家都安靜下來,凌少爺掃視全場,石破天驚地說:「由於恆星是屬於完整的家族生意,而名都與恆星管理機構存在實質的差異,在各自營運上難以取得協調,故此在我們雙方以各自最大的利益為前提經過詳細研究之後,名都決定,將所持股權全部交還予恆星酒店。」  

    這個消息充滿爆炸性,全場轟動。就連我和小湯都一時無法理清頭緒。  

    「凌少爺,這之中是不是有所誤會,名都此行並非是為交還恆星股權而來。」我說。  

    凌少爺並不驚異於我的反應,他微笑地說:「看來是我和晨老闆溝通得不夠,如果是細節方面的事宜,不如我們再詳細談一談?」  

    會議被壓後二十分鐘,凌少爺邀請我到他在恆星的私人辦公室。  

    「凌少爺,請你解釋何以為名都擅做決定。」我說。  

    凌少爺倒下一杯酒,遞了過來:「晨老闆先不要動氣,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理由。」  

    我覺得好笑:「那麼我倒要仔細聽聽凌少爺的理由。」  

    凌少爺不緊不緩地看我一眼:「名都一定要歸還股權,這不是請求而是要求。名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憑什麼。」我也不高興了。  

    凌少爺丟給我一張磁盤:「晨老闆不妨先看看如何。」  

    我不發一言,留心地看著凌少爺為我啟動磁盤。直到我看完所有內容,我頭痛地用手支著額。  

    「你偽造名都數據,你如何得知系統密碼?」我問。  

    凌少爺並沒有正面回答我,他說:「晨老闆,你今天所看到的不過是恆星為名都準備的一小部分而已,最精彩的相信你也可以猜到是什麼。」  

    「你想怎樣?」  

    「晨老闆應該知道我並不是在說謊,今天閣下所見一切,足以令名都毀於一旦。」  

    「這就是你的目的?」  

    「恆星與名都是聯盟之交,也算有個名份,晨老闆你可以放心,我原無意思對名都不利。」  

    「我明白了,」我說:「當日所有在恆星購得股權,晨某定當如數歸還。」  

    凌少爺停了一停,莫名詭秘地笑了起來:「晨老闆真是爽快,但名都對恆星來說,短期之內仍有威脅。」  

    我抬起頭來,盯著他問:「凌少爺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凌少爺開心地搖了搖頭,對我俯過身來,一字一句地說:「我的意思是,如果晨老闆能夠暫時放棄名都,對恆星來說,比較安全。」  

    「放棄名都?」  

    「是的。」凌少爺目光冰冷,臉上笑意一掃而空:「晨旭,除非你想自己多年全力建造的名都聲名盡毀,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你可以堅守,與恆星對抗到底,然後親眼看著名都如何被徹底粉碎,或者選擇放棄,讓恆星代理名都事務,恆星可以考慮留名都一條活路。」  

    我氣得渾身發抖:「這是恆星對我的報復?」  

    凌少爺看著我一派平靜,他說:「商場之上,敵友不分,切勿婦人之仁。你若想有所作為,先要六親不認。太過優柔寡斷,會讓對手有機可乘,置你於死地。」  

    「這一切,都由你教我,旭。」他說。  

    我呆在當場,作不得聲。  

    半晌之後,我抬起頭來看著他,我說:「曉,你一直都在騙我。我那麼相信你,沒想到你才是名都的間諜。」  

    「我沒有騙你,旭。」他對我說:「從你認識我第一天開始,你就知道我姓凌。」  

    是,我知道,從我打算接近他的那天開始我就知道,怎會得一點也不懷疑。  

    凌嘉賢實際上只是個煙幕,讓我輕信這一切。  

    那一天凌氏的人對我說:我家少爺不諳商場生意之道,希望晨老闆給個機會讓他在名都討個學問。  

    我所有目光放在凌嘉賢身上,熟不知他們意有所指,凌家少爺另有其人。  

    真不到我不服。這一個圈套,完全為我一人設計。  

    二十分鐘已過,恆星家族大會繼續進行。  

    會上,凌曉鄭重地作出宣佈:「經過我和晨老闆的私下協商,名都願意歸還恆星股權,並繼續以恆星盟店身份存在。今後名都所有事務,將由恆星代理。」  

    劇情急起直下,在場每個人都聽得如墮五里迷霧。  

    小湯嚇得不輕,詢問地轉過頭來看我,但我已經沒有心情回應任何人。  

    模糊之中,不斷響起曉剛才一直問我的話。  

    為什麼要相信我,旭?  

    為什麼你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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