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桑佑凱回到自己的公寓。正當他要打開門之際,一身是傷的白爾豪出聲叫住他。
「佑凱。」
「是你…有什麼事嗎?」桑佑凱轉過身,防備的看著他。
「別這樣,那一天全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那一天我們都有錯,如果沒事的話,我想進去了,我很累。」這麼多天見不著韓雨森,桑佑凱心情低落的什麼話都不想說。
「我說幾句話就走,佑凱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臉上、手上都包著繃帶的白爾豪看來煞是可憐。
「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都沒有。」
「你當真對我沒有任何的眷戀嗎?」白爾豪不死心的再問。
「我想那一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
「是嗎?」白爾豪淒楚的一笑。
「是的。」
「說來說去只能怪我自已傻,不該讓名利蒙蔽雙眼。佑凱,放棄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錯。」白爾豪落寞的說。
「那也未必。」桑佑凱搖了搖頭,「很多事我是無能為力、也幫不上你的忙,你只是沒有看見好的一面,所以失去的永遠是最可貴的。好好審視你們的婚姻,搞不好還有轉圜的餘地。」
「不可能了。」白爾豪低聲的說:「從結婚到現在,她從沒有給過我一天好臉色。你知道我們多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嗎?她一直看不起我,認為是我高攀了游家,再加上最近公司營運不是那麼理想,她老是嚷著要跟我離婚。」
「也許她只是說說罷了。」桑佑凱安慰道:「不會有事的。」
「她想怎麼樣我已經不在意了。」白爾豪重重的歎口氣,「我已經累了…再繼續同床異夢也沒什麼意思,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遲疑一下,白爾豪偷偷的看桑佑凱一眼,「只是她老是跟我說只要…韓雨森跟她求婚她馬上就會跟我離婚。」
看到桑佑凱變了臉色,他馬上急急的說:「我想那只是她單方面的想法,佑凱,請你相信我,我這麼說並沒有其他的用意。」
「我知道,我並沒有誤會什麼。」
「那就好。」白爾豪鬆了一口氣後定定的看著他。「我怎麼會這麼笨,竟然放棄你,如果當初我選擇你,那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白爾豪越說越小聲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朝桑佑凱的臉摸去。就在他快要摸到的那刻,桑佑凱避開他的手。
「我想肢體接觸對我們而言是不需要的。」桑佑凱對他還是有著相當的戒心。
「你說得對。」白爾豪擠出一抹苦笑「還是朋友?」
「還是朋友。」
「不請我進去坐坐?」
「對不起,我今天真的很累。」桑佑凱委婉的說。
「你還是不相信我,對嗎?不怪你,誰教我的不良紀錄太多。不打擾你了,再見。」白爾豪轉過身垂頭喪氣的走了。
◎ ◎ ◎
接下來的幾天,白爾豪每隔一、二天就會出現在桑佑凱的公寓前,跟他閒聊幾句後就會離開。這一天桑佑凱加班到快十一點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
「爾豪,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地上的煙蒂讓桑佑凱知道他待在自己家的公寓前已有一段時間了。「天氣這麼冷你怎麼不回家?」
「我是…」白爾豪話還沒有說完就打了個大噴嚏。「對不起,我是送這本書來給你的,我記得你找這本書找很久了。」白爾豪拿出一本精裝的原文書,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我不在你可以明天再來或是放在我的信箱裡啊!」
「我想看見你高興的樣子嘛!」白爾豪揉揉有些發紅的鼻子,一陣寒風吹來讓他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接過書桑佑凱遲疑一下才說:「要不要進屋子裡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方便嗎?韓雨森不會誤會吧!」
「不會,他到英國出差了,還要幾天才會回來。」
「真的方便嗎?我看我還是回…回去好…好了。」白爾豪話還沒有說完噴嚏又打個不停。
「沒關係進來吧!真的好冷。」呼著有些冰涼的雙手,桑佑凱打開門走進去白爾豪也跟在後面進門。
脫下身上的外套白爾豪環視四周。「好久沒來了,你這裡還是一樣看起來好溫暖,不像我家活像個樣品屋。」
「喝杯熱茶。」桑佑凱將熱騰騰的茶放在他面前「你坐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你忙,不用招呼我。」
白爾豪端起茶小心喝了一口,覺得身上的寒意消去不少。
不一會兒桑佑凱從房裡走出來。他幫自己倒一杯茶後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來。
「這茶還滿不錯的。」
「朋友送的。」
「誰?韓雨森嗎?」白爾豪的話裡流露出酸意眼裡滿是妒意。
「沒錯,就是他。」
「他對你好嗎?」
「很好。」
「那就好。」甩了甩頭白爾豪想甩去滿腹的煩躁。「對了!你記不記得我們大三那時候的事…」
白爾豪開始談起以前兩人在大學時發生的一些糗事他們很快的沉浸在過去那些快樂的時光裡。而桑佑凱的戒心也隨著一件又一件的往事漸漸的減低…
◎ ◎ ◎
趁著桑佑凱上班的時間白爾豪拿著偷來的備份鑰匙大大方方的進了桑佑凱的公寓。一進入房間他開始四下的察看。
打開衣櫃他翻箱倒櫃的翻著衣服,一看見像是韓雨森的衣物時,他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那些衣物全丟出去。
來到浴室兩支並列的牙刷更是讓他妒火中燒的簡直快失去理智,打開碗櫃成雙成對的碗、筷、杯盤讓他用力的將櫃門關上。
「可惡!」白爾豪點了根煙在椅子上坐下來。這裡的一切原本都該屬於他的,都怪那個可恨的韓雨森乘虛而入。
這時一陣鈴聲嚇了他一大跳原來是桑佑凱的手機響了,白爾豪將手機拿起一看見來電顯示他的眼裡閃著惡毒的光芒。這絕對是老天在幫他才會讓桑佑凱在今天忘了帶手機出門。
「喂!」白爾豪故意說得又小聲又含糊。
(佑凱有沒有想我?)白爾豪的耳邊響起韓雨森帶笑的聲音(我後天就回去了,但我還不確定班次,所以你不用來接我。你有記得好好吃飯嗎?喂!喂!佑凱你怎麼不說話?)
「我…」
(你不是佑凱…你是誰?)韓雨森嚴厲的聲音讓白爾豪一陣竊笑。
「我是白爾豪…呃不是我…你打錯電話了。」裝出一副心虛的聲音,白爾豪支支吾吾的說了幾句話後急切的掛上電話,然後馬上將手機關機。
幻想著韓雨森氣急敗壞的神情,白爾豪得意的狂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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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桑佑凱老遠就看見站在他公寓前的白爾豪,他無奈的歎口氣慢慢的走向前去。老實說他並不喜歡白爾豪有事沒事就來找他,畢竟他們之間再也無法回到從前,維持著泛泛之交是他所能接受的最大程度。
「下班了。」
「嗯。」桑佑凱冷淡的回應。
看出桑佑凱的漠然,白爾豪苦笑一聲。
「佑凱,今天可以陪我聊聊嗎?」
「我很累,改天好嗎?」
「只要今天就好,過了今天我就不會再來煩你。我知道過去的再也無從挽回,我也不該再來打擾你的生活。所以今晚過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看著白爾豪痛苦的表情,桑佑凱心軟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打開門,桑佑凱讓白爾豪進屋。
白爾豪滿臉痛苦的搖搖頭卻連一句話也不肯說。
「爾豪,到底發生什麼事?你不說的話我也幫不上忙的。」
「誰也幫不上忙,我要跟游嘉嘉離婚了。」白爾豪低聲的說。
「你們要離婚?可是你們結婚還不到一年吧!」桑佑凱關心的趨上前,「沒有挽回的餘地嗎?」
「我有我的自尊,對她我是徹底死心了。既然我不能帶給她幸福,只好放她自由的去尋找她想要的幸福。」
「為了彼此,不再努力一下嗎?如果你還愛著她的話。」
「你應該知道我愛的是誰,佑凱。」白爾豪意有所指的看著他。
「你也該知道我愛的是誰。」桑佑凱殘忍地說出實情,他不想讓白爾豪以為自己還有希望。
甩了甩頭,白爾豪勉強的擠出一個笑,「不說這件不愉快的事,陪我喝一杯好嗎?我們也好久沒有痛快地醉上一場了。」
「這…」韓雨森出國前再三的叮嚀過他不准他喝酒的。誰教他一喝醉酒連做什麼事都會忘得一乾二淨。
「不行嗎?」
「最近太累了,可以的話最好是不要喝。」
「那我自己喝,你陪我就行了。」拿出在便利商店買的酒,白爾豪開始大口吞的灌著酒。
「爾豪,喝慢點。」
「沒關係,我是海量。來我們乾一杯,你喝茶我喝酒。」藉著舉杯白爾豪遮去臉上冷冷的笑。不喝也沒關係他還有別的招數。
見白爾豪喝得這麼猛,桑佑凱站起身。
「我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菜可以讓你下酒的。」
「謝謝。」
確定桑佑凱進廚房後,白爾豪連忙將先前準備好的藥粉放進桑佑凱的杯中。不一會兒桑佑凱端了一些下酒菜走出來。
「只有這些,你多少吃一點。」
舉起筷子白爾豪夾起菜來吃邊吃他邊稱讚:「認識你這麼久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會做菜?」
「這些菜不是我做的。」這些菜是韓雨森要出國前幫他做好放在冰箱裡的他老是擔心自己沒有好好吃飯。
「是韓雨森?」白爾豪的手僵在空中。
「對。」
「他對你真好。」
「他對我真的很好。想起韓雨森桑佑凱不禁綻出甜甜的笑。「他啊!一下怕我餓著、一下怕我凍著簡直比我媽還囉唆。」
「是啊!」白爾豪露出虛偽的笑,心裡惡毒的念頭更熾烈了。「我真的替你高興來,我們再喝一杯。」
「這茶怎麼喝起來怪怪的?」微皺著眉頭,桑佑凱的話才剛說完就覺得頭好昏、好昏,接著人就這麼暈了過去。
「佑凱、佑凱。」白爾豪輕推著倒在沙發椅上的桑佑凱,確定他昏迷後,他得意的勾起一抹邪惡歹毒的笑。
將桑佑凱抱至床上後,白爾豪開始將韓雨森的衣物、牙刷、碗筷及一些私人用品全丟進垃圾袋裡。再將自己的東西分別放進衣櫃及浴室。
然後他開始製造他長期生活在這個屋子裡的蛛絲馬跡,首先他將幾個煙灰缸放在客廳以及臥室上頭,還不忘放些煙蒂,冰箱更是擺滿他最愛喝的啤酒與一些零食。
然後他再將兩人以前的合照擺在屋子最顯眼的地方,末了他從車上拿出一幅兩人合照的放大照片掛在臥室的牆上。端詳著照片上笑意盎然的桑佑凱與志得意滿的自己,白爾豪滿意的點點頭。
回到客廳白爾豪將垃圾袋丟到公寓外的垃圾桶,再踏進屋內,他環顧著沒有韓雨森生活痕跡的空間,他的心裡更是得意。
「佑凱,我就知道你早晚會是我的。」
冷然一笑,白爾豪脫下身上的衣物上床,然後他開始動手脫去桑佑凱身上的衣物。
一看見他身上那些淡淡的吻痕,白爾豪的雙眼簡直要噴出火來。俯下身他正想烙上自己的印記時,門砰的一聲被踹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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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韓雨森!」白爾豪驚訝的叫出聲,他壓根兒沒有想到他會提早回來,他還有好多事還沒做呢!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冷冷的說:「你最好快點出去,免得我告你私闖民宅。」
「這房子的主人是佑凱吧!你白爾豪憑什麼告我?」一臉疲憊的韓雨森不耐煩的道,他冷眼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兩人。
「我也算是這個屋子的半個主人。」將被子往下拉白爾豪讓他清清楚楚的看見赤著上半身的兩人。
「你們…佑凱。」韓雨森想上前叫醒桑佑凱卻被白爾豪給擋住了。
「別叫醒佑凱,他累了一整晚,剛剛才睡著。」噙著曖昧的笑,他對著韓雨森眨了眨眼。「你一定瞭解他為什麼這麼累對不對?」
「我一點也不瞭解。」韓雨森滿懷諷刺的說:「根據你那個八爪章魚的老婆的說辭,你似乎有些力不從心呢!」
「那是那個賤貨胡說的。」白爾豪臉色大變「她自己不安於室跟你有了姦情,以為我不知道嗎?」
「你以為我像你那麼好胃口,來著不拒嗎?」
「隨你怎麼說,總之佑凱又回到我身邊,他是我的了。」挺起胸膛白爾豪斜眼看著他。「對了,抽煙嗎?」拿起床頭櫃上的香煙白爾豪兀自點燃一根煙開始吞雲吐霧。
韓雨森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搖了搖頭。
「你不抽煙、佑凱也不抽煙這就證明這個煙灰缸是佑凱專門為我準備的。」
「是嗎?」
「你還看不出來嗎?」白爾豪嘲諷的說:「事實都擺在眼前,你就承認失敗摸摸鼻子走人吧,免得到時候更丟人。」
「是嗎?」
「識時務的就快滾,你的衣服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佑凱把它們全丟了。如果你跑得快一點的話也許還追得上垃圾車。」
「看樣子你住進來好些天了。」韓雨森四下打量著屋子牆上那張放大的照片,讓他覺得刺眼極了。
「沒錯!」白爾豪得意洋洋的說:「從你出國的那一天起,我就取代你,佑凱早就打算回到我身邊了。」
裹著浴巾下床,白爾豪大搖大擺的打開衣櫃拿出自己的衣服,示威般的穿上衣服。
「你是說,佑凱甩了我而選擇你?」
「沒錯,想不到你韓雨森也有吃癟的一天。」白爾豪狂笑出聲,「你作夢也想不到我會贏過你吧!我說過你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地全討回來的。」
「我的確作夢也想不到,因為我從來不作夢,尤其是白日夢。」韓雨森冷冷的笑起來。
「你不用嘴硬,總之你走吧!這裡不歡迎你。」
「你真的以為這裡輪得到你做主嗎?」
「當然。」白爾豪得意的頭還沒有點下就被韓雨森迎面一拳打得跌坐在地。「你…你…」
滿嘴的鮮血讓白爾豪又驚又氣,上次被桑佑凱打傷才好些而已,這下子恐怕連鼻樑骨都被打斷了。
「白爾豪,你當真以為動了我的人之後還可以全身而退?你天真得令我驚訝。」韓雨森冷冷的看著坐在地上、一臉惶恐的白爾豪。「等著找人幫你收屍吧!如果還有人敢的話。」
不理會鮮血直流的白爾豪,韓雨森抱起被他用被單包起來的桑佑凱,轉身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