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雪雁在紐約的日子,算一算,也快半年了。
「雪雁,晚餐弄好了,快來吃,涼了就不好吃了!」少宇輕敲她的房門。
「好,我馬上來。」
這段日子,要不是有陳少宇,憑她一個單身女子,人生地不熟的,根本熬不了半年;她離鄉背井,語言又不太通,卻能安然度過這些時日,真是多虧了他。她感激地想著。
陳少宇是個好人,白天在公司上班,下了班,還要做飯給她吃,陪她聊天,為她解悶,對她真是好得沒話說。
其實少宇的工作繁忙,根本沒有時間帶她出去走走,他對此深感抱歉。
雪雁並不介意的;況且,是她打擾了他原本完全個人的空間,所以她想,該過意不去的人反而是她。
如果說少宇對雪雁沒有一絲好感,那是騙人的。與她共聚的這些日子,他總算看著她發呆的眼神、鬱鬱寡歡的神態,猜測著她的過去。
每每向她問起,她只露出看似愉快的笑容,告訴他——沒什麼!
他也問過雅晴,但雅晴不告訴他。
她總是把自己鎖在房裡,也不開燈。
少宇實在好奇,天底下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可以把一個人傷得那麼深?
他更希望他能讓雪雁心中那道傷痕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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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翻著那本惟恆送給她的相簿,細想著她和惟洛的點點滴滴……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會想起惟洛。不由自主地,她就是無法對他忘情;他的身影根深柢固地植在她的記憶中,無法抹滅。
惟洛應該和雪倩結婚了吧!她想。每次聯絡雅晴,東扯西扯說了一堆,話題總是避開沈惟洛,雅晴也明白,她什麼也不願多說。
可是她還是想他。那個霸道卻深愛她的男人,在她沒有辦法面對他是她的妹夫之前,雪雁不敢回去。雪倩——孩子應該生下來了吧!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想到當初的離開,她深深地歎了口氣;上天真是作弄人,丟了這麼大的難題給她,而她的選擇居然是逃避!這種作風,根本不符合她的個性,也許是因為她愛他太深,反而令她失去面對他的勇氣……
照片中的惟洛,正眷戀地看著她,她的心頭又是一陣酸。被他疼愛的感覺真好!她猶記得他的體貼,似水瀉地,無織不入,又像是天鵝絨般的溫柔、舒恬。
他的溫柔愛語,就像玫瑰花瓣和蜂蜜編織而成,迷人極了!如果,可以從頭來過,她一定不會嫌他肉麻,一定要他說更多、更多的情話來迷死自己;她知道,她一定會的。
但是,幻想終究是幻想,現實生活中,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再有的了;她深切地體認,生命是那麼迷人,而生命中真正迷人的,卻又是那樣短暫的!惟洛,這個讓她想忘記也忘不了的男人,真教她魂牽夢縈……
今晚,她會與他手挽著手,悠悠進入夢鄉;夢中,他們呢喃耳語、互訴著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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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洛像發了瘋似的找尋雪雁的下落;他時常對著臥室裡那面偌大的照片牆發傻——雪雁,你在哪裡?他無言地吶喊。
他想起了在雪雁失蹤後的一個月,雪倩來找他。
「我——懷了你的孩子。」雪倩怯怯地說。
「我知道,雪雁告訴我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保持一貫的冷漠與疏遠。
「我也不希望事情會變成這樣,可是……」
惟洛打斷她的話,用不屑的口吻說:「沒有可是,你想玩什麼把戲,我會不知道?」他冷笑,雙目射出兩道寒光。「你是什麼樣的女人,我可是一清二楚!」
「是你強行要我……」雪倩不怕死地跟他強辯。
「是與不是,對我來說,沒有差別。」他輕蔑地看著她。「俞雪倩,你太小看我沈惟洛了。請你記得,下次耍心機時,要看清楚對象。」
「可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骨肉啊!」她不甘示弱地回他。
「你確定那孩子真的是我的?」他沒等她回答,繼續說:「等你把孩子生下來,驗過血之後再說吧!」他嚴厲地看著她。「就算孩子是我的又如何?我明白地告訴你,我是不會承認他的。你總該聽過有關我的傳聞吧!那些可不是虛構的。俞雪倩,我要的女人是,只有俞雪雁一個,只有她生的孩子,我才會愛屋及烏地疼愛;相同的道理,正因為你是她的妹妹,我才會費工夫和你打交道,這樣,夠清楚了吧!」惟洛眸中閃出一道陰狠的光芒。「如果你敢拿孩子要脅我,我有的是辦法讓孩子消失,你知道的,是不是?」
雪倩終於見識到沈惟洛的冷血無情了。果真傳聞不假,他並不在乎親手殺死自己的骨肉,只要他高興!想到這裡,她打了一個寒顫,她作夢也沒想到,她算計的竟是這樣的一個人物啊!這樣三腳貓的伎倆,在他面前,不過是笑話罷了!她更沒想到,雪雁竟能抓住這種人的心。
「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再見!」聰明如她,當然知道要及時收手。
「嗯!」惟洛知道雪倩不會曉得雪雁的下落,不再多說,任她離去。
若不是俞雪倩,他不會失去他的女人!不,他沒有失去她,他會把她找回來的,一定!
雪雁,你到底到哪裡去了?你要躲到什麼時候才肯回來?第一次,他發現他很無助。盯住牆上的照片,他朝雪雁吼著:「你回來!」,手上的酒杯登時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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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毅回國後,知道了俞雪雁離開的事。看著惟洛痛苦,他也愛莫能助。
俞雪雁就好像平空消失似的,沒有一點消息。
惟洛因此變得暴躁易怒。尤其這一年來,他的傷痛隨時隨地隱藏在忿怒的背後,更教人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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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紹棠與俞雪倩,終於在俞雪倩生產後踏上了地毯的另一端。
紹棠知道她為什麼會嫁給自己的原因,即使他知道那是自己的骨肉,他也恨她!
沈惟洛就真的這麼吸引人?能令雪倩寧願懷著別人的孩子,仍一心想要嫁給他?而那個孩子不是別人的,正是他何紹棠的骨血呀!
他愛的竟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啊!
女人真的就那麼現實?那麼渴望擠進豪門?就連雪倩也不能例外?
當初,他為了她,毅然和俞雪雁分手;那時,他矛盾地看著自己傷害俞雪雁,卻一點也不覺得後悔,只是沒想到,竟換來如此的結果!
縱然雪倩如此傷他,他知道他仍舊愛她,不改初衷;即使她的清純全是假裝的,他還是愛她。
「紹棠,早點休息吧!」雪倩輕柔地說,眉、眼中有著哀愁;她知道,一切的後果都是自己造成的,她不能對任何人。
婚後,紹棠對她非常冷淡,甚至不願和她同房;她的孤單寂寞,可想而知。
「知道了,你先去睡,不用管我。」紹棠注意到她的單薄,雖不忍,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冷冷地回答她。
「我——熱了牛奶,你趁熱把它喝了。」她將牛奶放在桌上,凝視他一會兒,緩緩地離去。
紹棠歎了一口氣;不是她不願對她好,只是當初他想起她的愛慕虛榮,他就不由自主地板起臉孔面對她;實際上,他一點也不想這樣做的。
想起他的兒子偉偉,一種為人父的驕傲陡地在心中升起;至少,他有一個可愛的兒子,不是嗎?
也許,這段婚姻還是有他感到欣慰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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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洛終於掌握了雪雁的行蹤。
這一切都要拜弘毅所賜!要不是他恰巧追求雅晴,又恰巧接到雪雁的越洋電話,惟洛可能到現在還找不到雪雁呢!
弘毅沒有告訴雅晴他在沈氏服務,也沒有將他和沈惟洛的交情告訴她。
當初,他只知道雅晴的至交——雪雁在紐約,但他沒料到惟洛的女人和雅晴的摯友是同一人;直到他看到雪雁和雅晴的合照,和惟洛房裡那幅巨照的女主角是同一人時,他才告訴惟洛這件事。惟洛一聽,也才明白為什麼會找不到雪雁的原因。
惟洛有了線索後,便重金請私家偵探幫他調查。
一年半,雪雁離開他有一年半的時間了;都過了這麼久她仍然不敢回來,他生氣地想。
他接到FAX的資料顯示,雪雁現在和一個男人同居。同居?他恨恨地想,如果她回來,他一定仔細質問她;她不可以有他以外的男人,她是他的!
按捺住想要飛過去抓她回來的衝動,他冷靜地告訴自己,要讓她心甘情願地回來——等她想通之後,等她能夠面對他,這才是上策。
他私自訂了期限給她;如果過了這期限,她仍然想不開,無論如何,他綁也要把她綁回來。
這段期間,她的一舉一動,他將會瞭若指掌。
總而言之,他等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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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夢迴,佔據雪雁心中、夢中的,仍是沈惟洛的身影。無論少宇對她多好、多體貼,她始終無法忘情於他。她記得惟洛曾經告訴過她,她是他的女人,終其一生這是注定的。
她想他,好想、好想他!她想知道他的近況,想知道他的一切,她想他想得心都擰了起來。
「惟洛……」她喃喃地念著這個惹她心痛的名字,癡癡地想著這個惹她心傷的男人。
兩年,兩年的日子竟沖不淡她對他深刻的愛戀,也洗不掉她對他的記憶。雪雁望著窗外的景物,讓夜風吹拂她的臉頰,也吹起了她的髮絲;她將相簿攤在腿上,整個人沉浸在思緒裡。
回家!這個念頭陡然在她腦海中升起。「是的!是的!都這麼久了,我也該回家了。這裡不是我的歸屬,我確信這裡沒有我要找尋的東西。」
確定想法後,她下了決定:「回台灣!無論如何,不能再逃避了。如果必要,我也必須勇敢地面對一切!哪怕是多難面對,我也要克服它,因為俞雪雁不是懦夫!我已經自我放逐了兩年,夠了,已經足夠了。」思及至此,她似乎看到希望就在眼前。
夜已深,她意識到自己需要睡眠;是的,她必須好好地睡一覺,明天,她要精神飽滿地回家。
明天,對她來說,是暫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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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少宇如何挽留,雪雁毅然拿著機票,收拾行李。
她沒有通知任何人她要回台灣的消息,當然也包括雅晴。
想想,她的確太任性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絲毫沒有考慮別人的感受,尤其是對照顧她兩年的少宇,她深深地覺得十分抱歉。
她此刻的心情,就像今天的裝扮:一件白色的襯衫、一條米白色的西裝褲,以及一件剪裁合身的淡藍色西裝式外套,整體的感覺是清爽又明亮;她對自己的期許是,從今以後要開朗些、愉快些!
當飛機緩緩落下地面,在跑道上滑行時,她知道她已經抵達了。
回來得這麼倉促,看來,她今晚還是得去投靠雅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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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洛氣定神閒地站在機場大廳出口的一隅,他的目光和神態呈現相當大的「落差」;還好,墨鏡掩飾了她緊盯著獵物的眸子,而他的獵物,正是俞雪雁。
他看到她,心中難抑興奮之情。
兩年了,她仍舊是老樣子,只是顯得清瘦多了。他略微苦澀地想。
他是在收到情報資料後得知她所搭的飛機班次。他提早半個小時就來這裡等了,也總算看到她了。
雪雁走到公共電話處,拿起話筒,開始撥著號碼;才剛接通,她慌張地看到一隻手伸過來將電話切斷。
「先生,你很皮哦!」雪雁直接反應地脫口而出;一回頭,她發現那個人離她很近,個子也很高,使她必須仰頭看他。
「記得我嗎?怎麼不說話?嘴巴不要張得那麼大,像個傻瓜似的。」惟洛一面說著,一面摘下墨鏡。
雪雁戲劇化地用手去閉合下巴,挑了挑眉毛,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能看到他。
「嗨!」
「只有這樣?」惟洛也挑了挑眉。
「那——好久不見!」雪雁再說。
「這就是你對『老朋友』的反應?」他特別強調「老朋友」三個字。
「不然呢?」她反問。
「我以為你會先來個熱情的大擁抱,再來個火辣辣的纏綿熱吻,而這熱吻是長達數十分鐘的那種。「惟洛很認真地回答她的問題。
「哦——是你以為……」雪雁故作沉思狀的深思表情回答他:「很可惜,那不是我的想法。」她對他的說法很不能苟同;他和雪倩結婚了不是嗎?她心痛地想。
「你剛才準備打電話給誰?」他問。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那你準備去哪裡?」
「不知道。」
「不知道?」
「意思就是說,我不告訴你!你智商不低,應該懂得我的暗示。」她用古怪的眼神看他。
沈惟洛開始發號施令。「你跟我回去。」
「不!」她直接反應。
「不?」
「對,我拒絕。」她不想親眼目睹惟洛和雪倩親密的樣子,她怕自己會受不了。
「你沒有拒絕的餘地。」他告訴她。
「我沒有道理要聽你的。」雪雁扭頭就走,卻被拉住。
「我想你不會希望我用扛的把你架出機場吧!」他的眼神告訴她,他是認真的!
「你可惡!」
「知道我可惡還為時未晚,走不走?」
雪雁只好乖乖地任他摟著走。回頭再找他算帳,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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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惟洛的住處,她感覺就像是回到家裡。
「兩年前你一聲不響地走了,連電話也不打一通?」惟洛臉色十分難看,一進門就問。
「有三個原因。」雪雁十足惡作劇的表情。
「說——」他倒想聽她如何蒙過去。
「你真的想知道?」她故意睜大眼睛問。
「對。」
「好,那我告訴你,第一個原因是我高興,第二個原因是我喜歡,第三個原因是你——管不著。」她故意將臉撇向一邊,製造笑果。
「你還是這麼伶牙俐齒,看來——你滿有精神的嘛!」他被她逗笑。「不過,可別想打混。」
「我忙嘛!」她再找借口。
「忙?」他挑起一邊的眉毛,揶揄她:「據我所知,你好像沒什麼好忙的。」
「你調查!」雪雁說這句話是持肯定的語氣。
「不敢!不敢!」惟洛模仿她說話的調調問:「為什麼非去國外不可?」他換了副像在教訓小孩的語氣。
「我是想調適一下自己的心情嘛!」
「調適心情就非得要消息全無?讓我以為是失蹤人口?」他瞇起眼問。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強辯。
「算了!那你調適好了沒?」他沒轍了。
「差不多了!」她有點委屈地說。
「這可是你說的哦!要再有下一次,我鐵定不饒你。」
「好啦!」她實在覺得奇怪,為何回到他家這麼久了,怎麼都沒看到雪倩?
「你在找什麼?」他發現她的眼神閃爍。
「沒有。」
「沒有?」
「你們最近怎麼樣?還好吧!」她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地問。
「我們?」
「對呀!你和雪倩。」
「我是遭透了。」他將目光鎖定她。
「那——雪倩呢?」
「她?她的情形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你根本不關心她嘛!」雪雁氣極敗壞地對他吼叫,沒有保留的。
「我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憑什麼要我關心她?!」惟洛的聲音很冷。
「你胡說!就憑你和她是夫妻呀!」
「不是。」
「不是?這是什麼意思?」
「我仍然是單身。」他看著她,目光凶得讓雪雁不敢直視。「你的讓賢計劃告吹了!」他的表情十足陰沉。
「什麼?」她嚇一跳。
「我在你心裡面到底算什麼?你為什麼可以把我像個東西似的讓給別人?!」
雪雁腦海中一片空白—他還是單身?怎麼會呢?那雪倩怎麼辦?
「你不負責!」她指責他,口氣充滿憤怒。
「我要負什麼責任?」
「雪倩懷了你的孩子,你居然不認帳?我離開台灣,目的就是要成全你們,結果你……」她忿忿不平地將目光射向他。
「不!」他打斷她的話。
「我不懂。」
「你就這麼相信你妹妹說的話?我想你該去確認一下她的孩子到底長得像我,還是何紹棠。」惟洛沉痛地說:「你就這麼大方地將我讓給別人?為了讓你放心,我查過這孩子的血型,的確是何紹棠的種,這樣足夠的證據,可以使你相信我說的全是事實了吧!」
「為什麼?」雪雁難過的是——雪倩為什麼要騙她?難道她敢愛惟洛嗎?
「我想,也許是『沈惟洛』這個名字所代表的財富和地位吸引了她吧!」惟洛嘲諷意味十足地說:「許多女人都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也不掂掂自個兒的斤兩,硬是想擠入豪門,過著衣食優渥的少奶奶生活。唉!雪倩也是這種想法的會員,所以,為了達到目的,她可以不擇手段。」
「雪倩不會這樣的。」她不願相信惟洛說的是事實。
「不妨再跟你說得仔細一點!我喝醉的那天晚上,腦海中想的都是你,我知道有人扶我進門,只是不知道那個人就是雪倩。後來,我醉倒在床上,雖然醉了,但總不會連自己做過什麼都沒印象吧!那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他頓了頓,繼續說:「再加上,她露出破綻,詭計沒能逃過我的眼睛。第二天早上,我和她躺在一起;雖然她醒來的時候,在我面前哭得楚楚可憐,可是,她不知道我沈惟洛根本不會因她流了多少眼淚而心動……」他用極嘲諷的語氣來表示自己的冷血。「還有,當時她身上穿的是你的衣服。」
「至少,她想當沈太太的夢是破滅了……」雪雁不解他不當場揭穿雪倩的動機。「你既然明白她的打算,為什麼一開始沒有說清楚?」
「我只是想讓你看清她的真面目罷了!她那一點伎倆,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彫蟲小技,難登大雅之堂的。不過,我卻料錯了一件事,那就是你的不告而別。」他的一番話教雪雁恍然大悟。
第一次,雪雁發現惟洛的城府好深。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他說:「我只會保護你,絕對不會傷害你。雪雁,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他看著她的眼裡充滿了佔有。「我好想你!」
她何嘗不想他?這兩年來,她沒有一天不想他,然而面對他的真情告白,她卻只能用雙目勾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想,我欠你一句對不起,因為我太衝動地離去,害你擔心了!」由於他的好,讓她心懷愧疚。惟洛總是在她受到傷害時,全心疼惜她,她實在不應該讓他這麼牽掛。
「小傻瓜,看你這樣子,我就是想責怪你也捨不得了!」即使她讓他飽受相思的煎熬,但在看到她之後,他仍然忍不住地想寵她。
「惟洛——她喚他,看他挑起一邊眉,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他看著她不解的神情,點頭。
「為什麼是我?我以為男人應該都會喜歡像雪倩那種典型的女孩。」她很迷惑地說出心中的疑問。
「你就是你。我喜歡的是你整個人,包括心靈及想法,那和雪倩無關。她是如何的美,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懂了嗎?」
雪雁點點頭,高興她愛上的男人是一個思考獨特的人;他在她心目中的偉大程度,又向上爬了一層。
似乎洞悉她心中的想法,他的嘴角一咧,道:「有點祟拜我,嗯?」
「你臭美!」她急忙駁斥。
「對了!」他的眼神蒙上一層神秘色彩。「既然你都瞭解了一切,那該換我問你,這兩年,你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有。」雪雁笑道,想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望著她促狹的神情,他很沉穩地說:「那我就放心了。」
「我說有,你居然放心?!」她嘟起嘴。
「哪有人紅杏出牆還像你這麼理直氣壯的?拿我當小孩子耍啊?別作夢了!我知道你絕對沒有的,我有自信;因為我才不會相信你在嘗過我的魅力之後,還會有其它的心思去喜歡別人呢!」惟洛邪裡邪氣地看著她,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你的臉皮真是厚得連子彈都打不穿。」她嗤之以鼻笑謔著。
「無所謂,反正這個厚臉皮的男人是你的最愛。」他是吃定她了。
她走近他,勾住他的頸子,低聲道:「我不跟你說了,為了讓你閉嘴,我願意犧牲一下。」說不過他,她只好耍賴地吻住他的唇,細細地啃咬著。
好久了,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品嚐她的滋味了,他想。尤其是她主動的溫柔,真是教他沉醉啊!他整個人陶醉在這樣暖洋洋、甜絲絲的震顫中,內在的渴望不斷沖激著他,使他迫不及待地將她騰空抱起,快步地向臥室走去。
接下來,將是一個屬於愛人重逢的甜蜜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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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洛走出他的私人電梯後,突然有人從他身後摀住他的雙眼,並傳來一陣略略的笑聲。
「這個小妮子!」他聞出雪雁身上的特殊香味,這香味是他熟悉的。
「小芳?小玲?嘉娜?」他故意猜錯,念出成串的女人名字,存心氣她。
登時,雪雁刷白了臉,她放下雙手,轉身就走。她一面走,一面詛咒惟洛,希望他下地獄,並發誓永遠不再理他,她真的恨死他了。
惟洛轉身抓住她的肩膀,扳回背對他的雪雁,有趣地看著她氣得漲紅了的臉及耳根。
「你笑什麼?」她恨不得用指甲抓破他那張得意的笑臉。
「沒有哇!」他故作無辜的表情。
「沈惟洛,你好大膽,居然敢背著我和一堆鶯鶯燕燕胡搞廝混;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原諒你這種放蕩不羈的行為,如果會,我俞雪雁這三個字就倒過來寫。」她的眼神迸出憤怒的火光。
「嘖!嘖!」他搖頭歎息。「鶯鶯燕燕?雪雁,你也是『燕』呀!」他不知死活地說。
雪雁聞言,巴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他竟敢拿她的話堵她,可惡至極,她牙齒磨得頻頻作響。
看來,不快點解釋是不行了,否則,母老虎一發威,他可真要倒大楣了。「我早知道是你了,雪雁。」
「少誆我!你憑什麼要我相信你的解釋?」她佈滿陰霾的臉孔,冷冷地說。
惟洛不懷好意地說:「就憑你是我的枕邊人,你的氣味,我豈有不知的道理?!」
她內心深處立刻湧上羞窘之情和惟洛愛撫她的纏綿記憶;她不禁要懷疑她為何會愛上眼前這無賴之人。
「怎麼不說話?舌頭不見了嗎?我幫你找找看。」語畢,他緊緊攫住她的唇。
意猶未盡地放開她之後,他正色告訴她:「相信我,普天之下,能夠讓我傾心的女人,只有你;你應該知道的。」他臉色突然一變,又說:「從來沒有任何女人敢惹上我,除了你。」
「我沒想到你的人緣如此差!」雪雁得了便宜還賣乖。「好吧!我做人向來很有愛心,看你這麼可憐的分上,只好勉強接受你啦!你放心,既然你都是我的人了,我不會不負責任的。」她拍拍胸脯,一副保證的模樣。
惟洛則是一副認了命的樣子,教她不禁朗聲大笑。
「對了,怎麼有空來這裡找我?」惟洛納悶從不到公司來找他的雪雁,怎麼會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裡。
「怎麼?我不可以來呀?」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來這裡找我的目的教人起疑。」他故作煞有其事的表情。
「你真沒良心!虧我好心好意想要來幫你,而你居然懷疑起我來了。」
「幫我?」
「對呀!我今天是來當小妹的?」
「小妹?」
「就是總裁的特別助理,說難聽一點,就是小妹嘛!」她繼續她的長篇大論。「平常你那麼辛苦,回到家還得盡心盡力地陪我,我實在過意不去;所以我想,道義上我理應盡些綿薄之力,比如說,來這裡給你送送茶水,陪你辦公,在你煩躁時,替你解解悶、跟你聊聊天,必要時,我甚至可以打字,處理一些文書之類什麼的。」
「我有一大堆職員可以處理這些事——不過,如果你要伺候我,那我真是求之不得呢!一位專屬於我的特別助理——嗯!這主意真不癩!」他加深笑意地說,心裡非常感動她的好意。
「你的辦公室好大喔!」
她脫下鞋,將整個人窩在那張黑色真皮沙發裡,好不舒服。
「這沙發坐起來的感覺真棒!」她忍不住讚歎,然後笑著對他說:「你真懂得享受。」
惟洛寵溺地看著她,看著她那笑得發亮的臉龐;他發現他非常喜歡她笑的樣子。
雪雁突然站起來,正經八百地告訴他:「不行,我現在是你的小妹,不可以這麼悠哉,我得去泡茶,你忙你的吧!」她飛也似的跑開。
二十分鐘之後,香氣四溢的茶水便擱在他的桌上。
「還有沒有什麼事須要我做的?」她問。
惟洛好笑地看著她,搖搖頭:「沒事了,你先坐一會兒,有事我再告訴你。」
雪雁坐在沙發上,無聊地翻看幾本雜誌。翻著翻著,她看到了一篇關於沈氏企業的報導。她很快地看了一遍,然後將注意力集中在那篇報導附加的照片上;照片上的主角是沈惟洛,那是他在公共場合被記者拍下來的。
照片中的惟洛,冷峻的表情使他散發出強烈的個人色彩,他有著與生具來的領袖風範及權威,教人不由得懾服在他的冷傲之下;這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令她深深著迷。
「惟洛,這本雜誌送給我好不好?」她出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他抬起頭,看著滿臉期待的雪雁,不禁好奇她手上的那本雜誌有何吸引她的地方。
「這本雜誌裡有你的照片耶!喏!你看。」她走到惟洛身旁,將自己的臉磨蹭著他的臉,說:「我要把這篇報導留下來,特別是這上面的照片。瞧!你的樣子真是帥得亂七八糟,這就叫做『迷死人的酷』!我愈看愈喜歡。」雪雁自顧自地說,並興奮地在他的臉上亂吻一通,好不熱情。
惟洛看了看,覺得這張照片中的他並沒有什麼特別,還不是老樣子的面無表情,居然能讓她天花亂墜地形容一通,還興奮得直吻他,真是不可思議。「你喜歡,就拿去吧!我的東西就是你的。唉!你怎麼這麼像小女生,聽你這麼形容我,我還以為你說的是劉德華,或是郭富城呢!」
雪雁一聽,馬上反駁:「他們還沒有你帥呢!」那是當然,在她眼中,惟洛才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惟洛當然知道她的心理,不過他也沒說破,甚至,他還很興奮,這足以證明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似乎意識到自己打擾到他,雪雁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是不是影響了你工作的情緒?本來是想來幫你的忙的,結果卻反而打擾到你。」
「沒關係。」惟洛柔和地看著她。「只要你在我身邊,我都會很開心的。」
「真的?」她看到他點頭,感動地說:「全世界就屬你對我最好了,也最會哄我開心了。不過,即使你是騙我的,我也心甘情願地讓你騙。」
「小傻瓜,不要胡思亂想了,知道嗎?」
聽了他的話,她胡亂地點點頭,坐回沙發上;而惟洛的心思則又轉回他原來思考的公文上。
是沙發太舒服了吧!雪雁竟不知不覺地縮成一團、睡著了。
惟洛端詳著她的睡容,希望可以永遠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不受任何傷害。他脫下西裝外套,覆蓋在她身上,以免她著涼;然後,他走回自己的座椅,繼續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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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倩嫁給紹棠的這兩年裡,她對他的感情開始發酵,轉而成為一種身為人妻的幸福及喜悅;即使紹棠至今仍然無法原諒她婚前對他的欺瞞,甚至恨她如昔,但她還是希望擁有丈夫的疼愛及關注。
「紹棠,不要這樣對我,我好怕!」雪倩鼓起勇氣,把自己的心裡話告訴他。
「怕?你有什麼好怕的?你都可以自私地一手遮天了,還怕什麼?!」他的嘲諷意味非常明顯。
「我們畢竟是夫妻啊!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溝通,不是嗎?」她期待他真誠的回答。
紹棠冷冷地看著她,眼神空洞,彷彿她不存在似的;當然,他沒有回答她。
「別對我像對陌生人一樣的冷淡。」雪倩急了,充滿期待的臉龐在霎時轉為沮喪。
紹棠依然故我,不理會她,逕自轉身上樓。
「你到底是我的丈夫啊!」她對著他上樓的背影嚷道。
他停下前進的腳步,回過頭,不含任何感情地說:「別再裝成一副無辜的樣子,你、我心裡都很清楚,你又不是什麼三貞九烈的女人,一些大道理你就不用多說了,只要你身為人妻的角色扮演好,把偉偉照顧妥當,那就足夠了!」說完,他轉身繼續走。
他的話深深擊垮了雪倩一顆熱切的心。她都已經放下身段哀求他了呀!她只是希望他們的婚姻美滿,難道這也錯了嗎?
曾經,紹棠是那樣溫柔、體貼地愛她,如今,他們卻形同陌路,聯繫在他們之間的,只是一張結婚證書和他們的兒子——偉偉,這教她情何以堪!
就算她當初懷了紹棠的孩子,卻騙說是惟洛的骨肉,執意要嫁入沈家,那又如何?也許她的手段教人無法原諒,可是基本上,她的出發點也是希望能爭取更好的歸宿,這又有什麼不對?身為女人,難道想要一個好歸宿也是罪過?沒錯!她為了達到目的,曾經傷害了雪雁及紹棠,但她現在已經後悔了;在這些日子裡,她飽嘗了寂寞啃噬心靈的滋味,夠了!她覺得她怕受的懲罰夠了!
看著兩歲大的偉偉那張胖嘟嘟的小臉,她的眸光中充滿了母愛的光輝,心中更溢流了難以言喻的慈愛;早先紹棠的冷淡為她帶來的沮喪,在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煙消雲散了。
「偉偉,你要快快長大,才能上學唸書,將來一定要有一番作為喔!」
雪倩許諾似的哄著他,而小小孩只是睜著一雙發亮的眼睛回應著:「媽媽,媽媽……」
???
雪雁和雪倩終於見面了。
面對憔悴、消瘦的雪倩,即使她曾經對自己傷害過,雪雁也不再計較什麼了。畢竟她們是姐妹,而且,自己現在是幸福的,不是嗎?反觀雪倩,雪雁倒是開始替她擔心。
「我錯了,雪雁。」看著雪雁坦率的目光,雪倩慚愧得不敢直視她。她想,沈惟洛應該已將全部的事實經過告訴雪雁了,她不敢奢求她的原諒,只希望她還會認她這個妹妹。
「算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責怪你也沒有用。」雪雁不想再回憶從前,那只會徒增她們的難過及難堪。「以前的事,我全忘了,你也把它們忘了吧!」她看著雪倩充滿悔意的面孔,想必她也自責了許久,所以,她不忍再多加苛責。「我這個做姐姐的,希望你一切都好。即使你曾做錯事,即使我曾怪罪你,但,都過了兩年多了,我原本不平衡的心理也獲得了調適,我也看得很開了;所以,我不會再與你計較什麼了,也請你不要內疚了。其實我早已原諒了你——倒是你,你看你自己,臉色這麼蒼白,精神也不太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雪雁很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她問雪倩:「你和紹棠怎麼了?」
「我……」雪倩囁嚅地說:「紹棠他——恨我!」
「因為那件事?」她很快地猜到原因。
雪倩點點頭。
「你應該知道,男人的佔有慾很強,對於這種事,當然會令他難以忘懷。況且,他又那麼愛你,而你卻讓他覺得被背叛……其實,我猜他並不是真的如他所想像的那麼恨你,相信我的直覺,嗯?」即使雪雁不知道詳細情形,但她仍用她冷靜的頭腦分析實況給她聽。
聽了她的話,雪倩才突然發覺她根本不瞭解自己的姐姐。沒想到平日總是迷迷糊糊的雪雁,面臨問題時,居然可以這麼冷靜地分析思考;甚至她都沒告訴她詳細情形,她卻可以一針見血地道破核心問題,看來雪雁的確深藏不露。
「為什麼?為什麼當初你會走?」既然雪雁這麼善於分析,她不明白雪雁為什麼會她的謊言而離開,她十分不解,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雪雁接收到她的疑惑,回答她:「我不想傷害你,因為我不能確定你懷的是不是惟洛的孩子。但,只要有一絲絲的可能性,我就不能冒險,更不能因為自己而犧牲你;要你成為未婚媽媽,這是我不願見的。家人對我而言,十分重要;而你,是我最親的人,不是嗎?」
雪倩怎麼也想不到雪雁居然是為此而離去的;自己和她一比,更顯得她是自私及卑鄙的。
「當然,我也知道你很有可能是故意這麼做的,可是,我寧可相信你不是,這樣,我的心裡會好過一點。」
雪倩聽了她的話,難過了過來,她說不出任何話為表達她的歉意;但她知道,雪雁是一個好姐姐,一直都是,她知道的。
「別想那麼多了。」看出她的難過,雪雁拍拍她的肩膀,告訴她:「我會找紹棠談談。他是我的妹夫,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好好疼你。」就算雪倩當睥傷害過她,但要她眼睜睜看著雪倩痛苦,她終究是不忍心。
???
雪雁單獨赴紹棠的約,她想,她必須讓雪倩的婚姻生活愉快起來,而首要關鍵就是要解開紹棠心中的那個結。
紹棠看到她,忍不住說:「才兩年沒見,你真是愈來愈漂亮了。不過,你一直沒變的,就是臉上那抹開朗、自信的笑容。」紹棠語重心長地說,不禁想起家中的妻子——雪倩。
「哇!紹棠,你的嘴巴愈來愈甜了,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是這麼善於阿諛諂媚?瞧!說得我心花怒放。」俞雪雁打趣道:「你——也變帥了哦!好像更成熟穩重,散發著無窮的男性魅力了。」她回敬他。
「不敢!不敢!承蒙你的青睞,在下深感惶恐!」
語畢,兩人笑成一團。
「紹棠,你現在真是有子萬事足喔!」雪雁看著他滿足的笑容。「沒錯吧!」她肯定地說。
「偉偉是我的驕傲!」
「那你得感謝生下他的人哦!」她直接切入主題。
這回,紹棠沉默了。
「告訴我,你為什麼對她這麼冷漠?她是偉偉的母親,也是你的妻子,你怎麼忍心?」她問他。
紹棠迎住她坦率的眼神,將心裡所有的話一股腦兒地衝口而出。「我無法原諒她對我的傷害。」把積壓在心底的話說出來,他鬆了一口氣,繼續說:「剛認識她的時候,她給我的印象是一個純潔善良、坦白無心機、需要人憐愛保護的女孩;結果,她竟背著我,懷著偉偉想要嫁給沈惟洛,這使我認清她的自私自利、愛慕虛榮,我恨她!」她憤怒沉聲說:「在我之前,她已有過別的男人了,對於她的欺騙,我寒透了心。」
「那你為什麼要娶她?我不相信你會想用婚姻來做報復的手段,你不是這種人,我知道。你也別告訴我,是為孩子而娶她,我更不會相信!告訴我,你既然恨她,為什麼要娶她?我想聽實話。」雪雁的聲音及所說的字字句句,逼得他無法招架。
他終於肯面對自己的感情而痛苦地說:「是的,我愛她,但——我也恨她。」
「你說她自私,沒錯,但你難道就不自私?你說她在你之前有過別的男人,你就沒有?我甚至被你甩掉了,難道你忘記了嗎?」她加重語氣。
「我知道我傷害了你。」
「對!要不是惟洛的出現,我不知道我現在能不能這麼坦然地坐在這裡和你面對面說話。紹棠,公平些!你可以有過去,雪倩就不可以嗎?你愛她,就得包容她的一切,是不是?」
像是被她說服似的,紹棠點點頭。
「既然你也這麼認為了,那就不要因為她的過去而耿耿於懷。」
「可是她……」他想說下去,卻被她打斷。
「不管她婚前做錯了什麼事,既然你是因為愛她才娶她,卻又在婚後如此待她,這算什麼?身為姐姐的我,不忍心看她被你冷落,我會勸她跟你離婚。」雪雁撂下重話激他。
紹棠聽到「離婚」這兩個字,一顆心頓然冷了起來。即使他再怎麼恨她,也不能忍受沒有她的日子,他很快地反應:「不,我不會離婚。」
「那麼,你要答應我,好好地疼惜她。難道你沒有發現她在婚後為你所做的改變嗎?她是真的愛你呀!」
紹棠楞楞地聽她說話。
「給她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夫妻是要相守一輩子的。」她提醒他:「告訴我,紹棠,愛情和自尊,哪一個重要?」她問他,要他抉擇。
何紹棠這才茅塞頓開,豁然領悟。是啊!這層道理,他怎麼沒有想到呢?他暗自決定,放下自尊,他要和雪倩如同往昔般的生活在一起。
看到紹棠釋然的表情,雪雁放心了。
「我不懂,我和雪倩都傷害了你,你怎麼還會幫我們呢?」紹棠又愧疚、又納悶。
「我的記性不好。」她偏著頭,不置可否地笑道:「以前的不愉快,我懶得記了,我只想記取快樂的回憶,這樣,才能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她開玩笑地說:「我得回去了,我怕出來太久,惟洛會想我的!你要加油喔!我先走了。」她露出自信的笑容,翩然離去。
紹棠感激地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人群中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