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 紐約
市郊的一棟別墅內。
房間裡很黑,像是所有的黑色素都沉澱其中,形成濃得再也化不開的墨汁,任何光線在這裡都像被黑洞吸入一般,再也折射不出半點光亮。
黑色布幕前,一個男子跪坐在地板上,雖然手腳沒有被任何繩索捆綁,但他卻像被人定住一般動彈不得,全身瑟瑟發抖。
「就是你把我們的資料偷拿給鐵鷹的?」溫雅好聽的男嗓自黑色布幕內傳來,聲音不大,卻十分響亮悅耳。
跪坐在地板上的男子總算從哆嗦中抬起頭,目光有些詫異,一是詫異男子的嗓一是詫異男子的嗓音竟如此年輕,聽聲音這人應該只有二十二、三歲的年紀,雷盟的主事者竟然如此年輕!二是這嗓音聽起來太過溫和,怎麼也不像是黑道中人的口吻。
「是你嗎?」布幕後的男子彷彿為了確定再問一次,嗓音一如先前的優雅,絲毫感覺不出任何的怒氣和殺機,就像是在和人談天般輕鬆愉悅。
跪坐的男子傻傻的盯著眼前的布幕,說不出話。
布幕後的男子輕笑一下,溫雅的嗓音裡夾雜了些許笑意。「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不、不是的!」跪坐的男子仿-回過神似的,大聲的喊:「不是我,我不是奸細!」
「不是奸細?」男子依然在笑,但嗓音裡卻隱隱的夾雜一些危險的氣息。「若不是奸細,你晚上偷偷潛進我們的情報部做什麼7.你手上的那些資料又怎麼說?」
「我、我……」
清朗的笑聲宛如鈴聲般悅耳,迴響在偌大的空間裡,卻讓人覺得有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就像即將到來的暴風雨,這笑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罷了。
「你以為我們情報部的設立是用來做擺設的嗎?」男子的嗓音繼續說道,卻全然沒有了方纔的笑意,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從你去年進入我們雷盟起,我們就已經查出你進雷盟的目的,甚至派你來的人是誰、你的真實身份,包括你的家人、住址,我們都清清楚楚。」
一滴冷汗自跪坐男子的額際滑落,他用盡全身力氣支撐著自己直起身,「為什麼你們當時不殺了我?」既然早已知道他是奸細,為什麼還要把他留到現在?
「為什麼……」男子頓了一下,似在思索,片刻後,他又笑起來,嗓音依然溫雅宜人,「若不留著你,少了你這個傳話者,怎麼把我精心準備的禮物帶給鐵鷹那傢伙呢?
密密麻麻的汗珠自跪坐男子的額際不斷落下,他哆嗦得幾乎無法成言:「這麼說……從、從我一開始拿回去的資料……都、都是假的了?」
「你說呢?」幕後男子的笑聲依然優美悅耳。
這傢伙不好惹!跪坐在地板上的男子頭一個想法便是如此,年紀輕輕就有著泰山崩於前而無懼的鎮定與冷靜,甚至將計就計地利用自己,將假情報傳給老大,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對方的陷阱,殺人於無形……
沒想到黑道上所有人都被雷盟給騙了,因為雷盟的主人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過面,以至於所有人都誤認為被喚作RaY的男子是雷盟之主,原來他也不過是個影子罷了,看來自己今天是無法活著走出這扇門了。
正當男子心灰意冷之時,未料對方的聲音卻又從幕後傳了出來。
「我可以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原本已抱著死定的覺悟,如今又突然又出現一線生機,跪坐男子唯恐對方會在下一刻反悔,立刻問道。
幕後男子又笑了一下,嗓音依然輕鬆悅耳。
「回去告訴鐵鷹,別再費心思跟我鬥,這次只是小小的教訓他一下,下次要是再出現這種情況,我要他拿命來換!」
聞言,跪坐男子難以置信,屁滾尿流的爬出了別墅。
這時黑幕後緩緩步出一人,伸手按了牆壁上的一個按鈕,頓時房問裡的燈一盞盞亮起,將房間照亮得宛如白晝。
布幕後,一個白衣男子好整以暇的坐在一張沙發中,神色輕鬆自在。
「為什麼要放他回去?」先行步出的黑衣男子臉上明顯有著不苟同之意。
坐在沙發上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笑容溫和而愉悅。
「不過是只螻蟻罷了,不必髒了我的手。」
他面容俊秀,如玉的面頰上嵌了一雙宛如天空般清澄的狹長藍眸,挺直的鼻樑下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隨便一個弧度,都能漾出一個讓人為之癡迷的笑容,加上一身潔白無瑕的白風衣,襯得他更加出色不凡。
這樣一張溫柔的笑臉,任誰見了也不會覺得有任何的威脅感,可是他卻是叱吒國際的黑道組織雷盟的現任盟主——唐靖陽。
「你對鐵鷹實在太心軟了。」黑衣男子是唐靖陽最忠心耿耿的護衛Ray,這三年來,他一直充當唐靖陽在外的影子,以至於外界都不知道有唐靖陽的存在,以為RaY才是雷盟的主事者。
唐靖陽輕怔了下,隨即揚起一抹笑。「無所謂,反正放了他這麼多次,也不差這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Ray皺起濃黑的眉,有些不解。
「沒錯,最後一次。」清澄的眼轉向窗外,窗外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天空,清澈的藍色純淨得仿-是天使的眼睛。
這麼純淨的顏色,僅僅就是這樣看著,都會覺得愜意,如同記憶中那雙總是含著點點笑意的眼眸……三年了,他終於可以去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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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只要回想起以前,鍾靈兒就嘔得半死,巴不得找塊一豆腐來一頭撞死算了!
她真的是笨到家了,她怎麼會知道看起來一臉老實相的唐靖陽竟然會擺了她一道?誰會曉得那句該死的「我希望我們能夠像這樣永遠在一起」就是求婚呢?而她竟然也像傻瓜似的答應了,她未來的美好人生、不可限量的前途……全都在自己那句宛如兒戲般的話語中輕易葬送了。每次只要一想到這件事,鍾靈兒就想狠狠的打自己一個耳光,真的是笨到家了!
在唐靖陽離開後的第三個月的某一天,她家裡突然來了一大群人。
她這時才曉得那個看起來有點白癡、常常被她支使著的跑腿小廝唐靖陽竟然不是普通人,他竟然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雷盟少主,因為幫派內部的爭鬥才跑到台灣來避難,再因為有人偷襲遇難,結果好死不死的被她撿個正著。
如果說那些人足專門來澄清真相,事情就此打住也就算了。
沒想到那一群莫名其妙的傢伙在見到她後,竟然一口咬定她就是他們未來的盟主夫人,真是笑話,又不是在演電視,哪來的什麼盟主夫人?她還桃花島島主呢!
所以,她當然是打死不承認,何況她本來就「不算」正式答應唐靖陽的求婚。偏偏那些人卻怎麼說也不聽,緊纏著她不放,她被纏得沒辦法,只好打電話通知在英國的父母,請他們從英國趕回來。
本來她滿心以為只要爸媽回來,所有事情都可以擺平,卻不知道那夥人是怎麼灌她爸媽迷湯,竟然得到她爸媽首肯!
然後,她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唐靖陽的未婚妻,雷盟未來的盟主夫人,而且還不准她去讀已經考上的K中,以安全為由把她安排到首屈一指的女子中學,每天上下學有人專車接送,使得她原本最幢憬的高中生涯變得像坐牢一樣痛苦無比。
而今天就是那混蛋回來的日子!從早上起,她就被一大群侍女團團圍著,又是化妝又是弄頭髮的,折騰了一番,現在門外更是被重重侍衛包圍,為的就是絕不讓她亂跑!
哼!吳媽實在是太小看她了,這麼點人手就想困住她?女傭們前腳剛走,鍾靈兒馬上快手快腳的脫掉身上繁複的裙子,換上輕便的T恤和牛仔褲,由廁所上方的小天窗爬出去,投奔自由。
駕輕就熟的從牆上躍下,望著身後的高牆大院,鍾靈兒一張臉只差沒有笑到脫臼。
哼!想關住她?作夢!
只不過,她現在可是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一名……沒關係,她可以去投奔她的兩個死黨。
由於想得太過得意,以至於走路不看路,在轉彎時一輛車衝來險險的擦過她,嚇了她一跳。
「踐什麼瞍啊?你以為你開勞斯萊斯就了不起啊!」剛剛勝利大逃亡的鍾靈兒氣焰高張,衝著那輛絲毫沒有停下來意思的車子吼。
沒想到在她吼完後,勞斯萊斯突然停下來,車門緩緩打開,一雙長腿伸出,然後走下來一道白色身影。男子下了車,定定的向她走來,他長得很高,一身飄逸的長風衣襯得他更高大,拂面而來的風吹動他的風衣,像一對迎風展翅的潔白羽翌一,雖然這個形容可能不正確,可他真的好像一個從天而降的天使,張開潔白的翅膀向她走來。
鍾靈兒怔怔的望著距離她越來越近的男子,直到男子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睨她,她有些後悔的嚥了口口水,後悔自己方才太囂張。
「你、你要幹嘛?」儘管心裡怕得要死,但鍾靈兒踮著腳尖試圖讓兩人的身高差距變得小一些,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
正當她以為男子要採取行動時,男子突然笑了,雖然僅僅只是微揚嘴角,可那淺淺揚起的弧度卻是無比的誘人。
「真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什麼?鍾靈兒莫名其妙的瞪著這個比自己高一個半頭的傢伙,這人有病嗎?
只見那人好整以暇的取下墨鏡,露出一雙澄澈的深藍瞳眸。「靈兒,好久不見。」
看著眼前的俊雅臉龐,鍾靈兒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幾步。
這張臉看起來有些眼熟……對了,這雙眼睛、這鼻粱、這張瞼……
她的臉當場黑了一大半,甚至因為腿軟而跌坐在地上。這傢伙不就是三年沒來的薄情人唐靖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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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親臨,唐宅裡的氣氛格外歡喜愉悅,傭人們忙碌的來回穿梭在走廊上,為晚上的洗塵宴而辛勤準備,偶爾有人會將視線-向客廳,好奇三年未曾見面的主人與靈小姐重逢會是怎樣的場面。
客廳內,兩隊人馬正襟危坐,氣氛凝重,房間上空仿-佈滿了烏雲,每個人的臉都是陰沉而慘澹。
唐靖陽與鍾靈兒分別坐在正中央的桌子兩旁,身旁各自圍了一群人,看起來像是國家元首訪問般氣勢非凡。
只是,兩人的心情卻截然不同。
鍾靈兒依然是一身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一臉老實安分的坐著,看似安分其實卻是不安分,她藉由喝茶的動作,一雙大眼不住的四處游-,似乎在暗自盤算什麼。
站在鍾靈兒左側的吳媽則是滿臉的沮喪,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她不但沒有看好靈小姐,讓她成功逃跑,還是被少爺親自帶回來,這豈不是告訴主人,她這三年來的教育完全失敗?
較之鍾靈兒這邊低迷的沉悶氣氛,唐靖陽這邊倒是好得多。
唐靖陽一身白色風衣,氣質優雅的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品茗著茶,哪裡像是一個黑道組織的老大,簡直像極了那些上流社會的貴族。
他的相貌與與三年前相比,依然英俊爾雅,只是更顯沉穩,舉手投足間已經頗有王者風範,眼睛還是一樣的明亮有神,宛如一潭深水,波瀾不驚,可能是因為長途跋涉,所以略顯疲態,卻不失精練,他緊緊的盯著鍾靈兒,仿-她臉上寫著字般的專注。
良久,像是終於看夠了,他放下茶杯。
「近來好嗎?靈兒?」
鍾靈兒愣了一下,她本來以為他一定會板起一張閻王臉將她訓斥一番,沒有料到他的第一句竟然是近似寒暄的問候。
「當然好,我每天……」
她頓時噤口,因為身旁的吳媽突然瞪了她一眼,眼神兇惡,駭得她不得不硬生生的把話吞下去,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垂頭做自我反省狀。
將她那些小動作盡收眼底,唐靖陽輕輕一笑。「看到你這麼有精神,我也放心了。」
要是你這傢伙不來我更有精神呢!鍾靈兒在心裡嘀咕。
「你不知道我今天會來?」唐靖陽忽略她低頭咬牙切齒的表情,狀似不經意的開始興師問罪了?鍾靈兒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他不會這麼簡單的放過自己。「呵呵,你要來的消息上周我就知道了。」
唐靖陽有些詫異的揚起眉,「那你為什麼要翻牆出門,莫非你是故意要避開我?」
「是啊,我就是……」
「先生,不是這樣的!」鍾靈兒身旁的小宜慌忙接過話,「回先生的話,其、其實靈小姐是想親自去迎接先生,想給先生一個驚喜,所以才瞞著我們。悄悄翻牆離開……」
不錯,接得好!另外一頭滿頭是汗的吳媽給了小宜一個讚賞的眼神,這丫頭果然機伶,不愧是由自己親自挑選來的。
偏偏鍾靈兒不領情,她明明就是「故意」避開他,哪有要出去接他?
「我沒……」正欲辯白的鍾靈兒又被吳媽狠狠一瞪,頓時閉上嘴巴,乖乖垂下頭老實坐好。
唐靖陽輕輕一笑,也不再追究這話是真是假。「你們先下去吧,我有事和靈兒私下談。」
「是——」
所有人行了個禮,從側門退下。
你要是再敢給我亂說話,看我怎麼收拾你!離開時,吳媽用眼神惡狠狠地警告鍾靈兒。
可惜,鍾大小姐自小就不屬於「聽話」之流,於是在所有人退得乾乾淨淨後,老大不客氣的跳起身,走到唐靖陽面前,居高臨下的睨著他。
「你來幹嘛?不要告訴我說你終於想起還有我這個人的存在,所以跑來看我?」他要是真敢這麼說,她不介意現在背上謀殺未婚夫的罪名,用一招「掐死他的溫柔」送他去見如來佛祖。
對於她刻意的惡形惡狀,唐靖陽僅是輕笑一下,她依然沒變!
雖然三年的時光好長,長得足以使她從一個天真的孩子蛻變成一個清麗的少女,讓他幾乎快認不得了,不過那水瀅瀅的眼、尖翹的鼻上,依然帶著記憶中不變的靈動。
「幹嘛笑得這麼奇怪?」鍾靈兒斜睨著他。
怪人!三年不來看她一眼.來了卻又不說話,只是望著她笑,而且還笑得這麼詭異,讓她心裡毛毛的。
「你這次來準備什麼時候走?三天?五天?還是一個星期?」
「你今年要畢業了吧?」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反倒問了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是又怎麼樣?」她不解的眨眼,沒好氣的回應。「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專門回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那真是不好意思。」唐靖陽溫柔的笑道,「我這次就是回來參加你的畢業典禮的。」
鍾靈兒先是愣了足足有五分鐘之久,然後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再來伸手撫上他的額頭,比較了一下自己的體溫後,滿臉疑惑的搖頭。「你的體溫很正常,沒發燒啊?」
「你這是幹嘛?」唐靖陽被她的舉動逗得啼笑皆非,有些好笑的拉下她放在自己額頭上的手。「難道我來參加你的畢業典禮就那麼奇怪嗎?」
「不是奇怪。」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我是震驚。」
「為什麼?」這次換他不解。
「一個三年都不曾出現的人,現在突然跑來說要參加我的畢業典禮,不覺得震驚才怪!」她輕哼一聲。
唐靖陽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輕歎了口氣。「靈兒,你是在怪我?」
「我哪敢啊?」她勾起唇角,笑得無比譏諷。「我一介平民呢,不像你有那麼顯赫的身份和背景,我怎麼敢怪你?」
「你沒什麼不敢的。」
他的靈兒向來膽大妄為,這也是為什麼他特意讓撫養自己長大的吳媽來的原因,只有讓人緊緊盯著她,保障她的安全,他才會安心。
「你是在怪我當初私自決定下你的人生?」
「原因之一。」
「那原因之二呢?」他溫柔的望著她,不管經過了多久,他還是一如以往的喜歡看她說話時神采飛揚的模樣。
「原因之二?」鍾靈兒不客氣的戳了戳他的胸膛,他還有臉問?說起來她就火冒三丈,這件事讓她耿耿於懷了整整三年,這也就是為什麼她不原諒他的原因,而這個罪魁禍首本人卻沒有絲毫的自覺。
「你從來都不告訴我你的真正身份!」
她可以原諒他事務繁忙,也可以原諒他三年不給她一通電話,甚至可以原諒他害自己喪失了自由的權利,但她就是不能原諒他對自己隱瞞他的真實身份這一點。
唐靖陽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別過臉,「這……是有原因的。」
「原因?我管你什麼原因!」她冷笑,轉身離開,卻被他一把拉住。「你幹嘛?」她沒好氣的吼道。
「靈兒,三年不見,你脾氣變壞了。」唐靖陽淺笑著低頭,直直望進那雙宛如黑葡萄般的晶燦瞳仁。
「記得三年前你可是天直無邪、活潑可愛,讓我好懷念。」那時候的靈兒不會對他大吼,她總是滿面笑容、活力百倍的叫他的名字。
「比起三年前,你也變得更加惡劣了。」她不服氣的瞪回去,食指用力的戳著他的胸膛。
以前她可是把唐靖陽吃得死死的,支使他當跑腿小廝、搬運工……哪像現在,處處看他的臉色過活!
他輕揚眉毛,露出一個極好看的笑容。「這麼說,大家是旗鼓相當,扯平了。」
「誰和你扯平了?」
鍾靈兒跳開好幾步,她在他身上可是足足浪費了三年的時光,哪裡像他白白讓她等了三年,又沒損失,誰曉得他在國外是不是吃香喝辣的?怎麼算都是她比較吃虧。
望著鍾靈兒氣鼓鼓的臉,唐靖陽不由得輕笑。本來之前他還有些擔心,擔心她在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後對他懼若蛇蠍,甚至是敬而遠之。依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他是白擔心了。
一雙宛如藍寶石般的晶燦眼眸滿含笑意的望著自己,鍾靈兒的臉不自覺的微微一紅;心中縱然有滔天怒火,也不自然的消減不少。「總之,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反正你當初沒透露真實身份,又害我平白無故……」
「我很想你。」
鍾靈兒呆了一下,滿腹的抱怨被他的話嚇跑了大半。
唐靖陽輕輕一笑,伸手摟住她。「靈兒,我是真的很想你,三年對你而言很長,對我難道就不長嗎?如果可以,我早就飛過來,又何必等到現在!所以請你原諒我,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鍾靈兒不由自主地傻傻點頭,滿腹的怨氣在面對唐靖陽溫柔含笑的目光時全化作清風而去。
看到他的微笑,這三年受的罪也算是值得了。鍾靈兒有些沒骨氣的想。
門口伸出兩顆鬼鬼祟祟的腦袋,看著親密相擁的二人。
「吳媽,你說奇不奇怪?靈小姐這麼古靈精怪,為什麼先生可以把她克得死死的?」小宜一臉崇拜的問,先生真的好厲害,不過才剛到,靈小姐囂張至極的氣焰就不自覺的消失了。「改天我一定要向先生討教一下,以後和靈小姐相處就容易多了。」
「笨蛋!」吳媽冷冷的斜睨她一眼,「你要是能學會,就不會跑來當人家的女傭了。」
「哦!」小宜愣愣的應著,吳媽這句話好深奧,看來她要學習的還很多。
初夏的風輕輕吹拂著屋外的樹葉,葉片隨著微風搖曳,在陽光的映照下更加鮮綠,好戲正要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