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賴上你 第三章
    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邁向六月,天氣開始漸漸炎熱起來,風中也多了幾分夏天的味道。

    算算時間,唐靖陽在鍾靈兒家已經住了一個月,而四周的鄰居們也和這個常常帶著笑容的大男孩熟稔,從最初的好奇觀望到如今溫和友善的與他打招呼。

    「靖陽,今天起得很早啊!」鄰居楊阿姨笑瞇瞇的站在院子裡對走到門口拿報紙和牛奶的唐靖陽打招呼。

    「楊阿姨,你也早!」唐靖陽禮貌的笑道。

    「今天街上很熱鬧,耍不要我叫我家小惠帶你出去逛逛?今天有廟會,國外可是見不到的噢。」

    「謝謝,不過我想還是不用麻煩小惠姐了。」微微一笑,他客氣的婉拒。

    「那就算啦!」楊阿姨也不勉強,只是有些惋惜,她挺中意這個年輕人的,若能和她家小惠湊成一對多好。

    「有空就到我家來玩,我叫小惠做菜給你吃,我家小惠的手藝不是吹牛的,包你吃了想起來都流口水!」

    「楊阿姨,你慢走。」唐靖陽微微的笑著,對於楊阿姨的話沒做任何回應。

    回到屋子裡,唐靖陽把報紙和牛奶放在桌上,走到院子裡,深深吸了口氣,空氣裡有些微的悶熱和濕潤。

    時間過得好快呢,想想一個月前,他還置身在權利爭奪沐血逃命的日子裡,現在卻過著如此簡單的生活,簡直是恍若隔世。

    「唐靖陽!」

    清脆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唐靖陽愣了一了,微笑著回頭。「靈兒。」

    一個月的相處,他早已熟悉她叫他的方式,甚至不用回頭,僅聽足音也能辨別。

    鍾靈兒興匆匆的跑向他,一手拍上他的肩膀。「唐靖陽,待會兒我們去野餐好不好?」

    他有些詫異,「怎麼會突然想到去野餐?」

    「因為今天是端午節啊!你看,今天天氣多好,不去野餐多可惜。」

    「端午節?」

    「沒錯!沒錯!」鍾靈兒忙不迭的點頭,「這是為了紀念一個跳河的愛國詩人而定的節日,每年的今天都會準備很多好吃的東西紀念他。」

    唐靖陽看她一臉討好的模樣,只差身後沒有搖一條尾巴,不由得輕笑出聲:「靈兒,你就直說好了,你到底想幹嘛?」

    以這一個月來他對她的瞭解,她會花這麼多的力氣說服他,必定有詐。

    穿幫了!鍾靈兒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是古嬸說的,要是你也同意的話,我們才能去野餐……唐靖陽,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就同意吧,好不好?」

    難得今天過節,又正好是星期天,要是窩在家裡多可惜:天天面對課本和考卷,她就是不瘋遲早也會發瘋,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要是不出去透透氣,怎麼想都對不起自己。

    「大不了,下次你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我答應你就是了。」見他一臉猶豫不決的模樣,鍾靈兒連忙「利誘」道。

    唐靖陽不由得輕笑出聲,他不過是故意逗逗她罷了,看她一臉急的?他揉了下她一頭短髮,「想去就去吧。」

    「耶!唐靖陽,我真是太愛你了。」鍾靈兒興奮的一把抱住他,「我馬上就叫古嬸準備一下,你等著!」

    鬆開手,她像只歡樂的小鳥般迫不及待的衝進屋裡。

    面對她如此親匿的舉動,唐靖陽的面容閃過一抹尷尬,微微有些臉紅,雖然自小生長在國外,可他骨子裡依然帶著東方人的傳統與保守,他不太習慣與女生做如此親密的接觸,而在鍾靈兒這裡的一個月,在她隨意的又拖又拉又摟又抱之下,他也漸漸放開,不再那麼拘泥,但是這麼親匿的姿勢和大膽的話語卻還是頭一遭,也難怪他會覺得不自在。

    難道現在的女生都是這樣,動不動就將「愛」掛在口中嗎?百思不得其解的情況下,唐靖陽無奈的搖頭。

    突然,身後傳來一種——的聲音引起他的注意,聲音極輕微,若不仔細聆聽根本就不會察覺,但是天生靈敏的警覺性清楚的告訴他,身後絕對有人!

    唐靖陽站在原地,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已經全身戒備,對方是敵是友他尚不能判斷,為今之計是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唐靖陽,我們可以走了!」屋內傳來鍾靈兒的喊聲。

    「好,馬上來。」他在走進屋裡前,用眼角的餘光再度瞥了身後的灌木叢一眼,然後走進屋內。

    坐了十五分鐘左右的公車,一行人來到距離住處最近的公園。

    由於還是初夏,天氣並不熱,加上又是節日,公園裡人頗多,所以顯得格外的熱鬧。

    關於野餐的地點,鍾靈兒堅決避開人滿為患的涼亭或是長廊,堅持選在遊人比較少出入的後山草坪。

    在野外,鍾靈兒就像是一條回到水裡的魚兒,平日的委靡不振全拋到了九霄雲外,四處都聽得到她銀鈐般的笑聲。

    唐靖陽則是和古嬸一起把帶來的食物拿出來,準備一會兒享用。

    「唐先生,其實這一個月來我真的應該感謝你。」將所有東西準備好後,古嬸由衷的說道。

    「為什麼?」唐靖陽詫異的挑眉,應該是他感謝她們才對吧!

    古嬸一臉欣慰的望著遠處一個人自得其樂的鍾靈兒,「在老爺和夫人去了英國之後,小姐臉上就很少有笑容,她一直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可是自從唐先生到家裡來之後,小姐過得好開心,就像是回到從前一樣,所以我真的很感激你。」

    「為什麼靈兒不和父母一起去英國呢?」在父母身邊難道不比一個人獨自留在國內好嗎?

    占嬸淡淡笑了笑,「唐先生,你不知道,我在鍾家工作了近三十年,老公也走得早,又沒有子女,吃住都在鍾家。老爺和夫人要去英國任教,小姐心腸好,知道我離開鍾家無處可去,又捨不得我一個老媽子在國內孤伶伶的守著一棟大房子,怎麼也不肯走。她總是說是因為她要留在國內,所以我才無法安養天年,造成我的負擔,其實我才是小姐的負擔。」

    「怎麼會?」唐靖陽溫柔的笑道,「既然靈兒願意留下來陪你,一定是她很喜歡你的,才不會把你當作是負擔。」

    「唐靖陽、古嬸,你們怎麼都坐著?一起玩嘛!河邊好多魚喔!」鍾靈兒跑過來,或許是因為跑得太急,臉上佈滿了紅暈,看起來像顆可愛的蘋果。

    古嬸笑了笑,望向唐靖陽。「唐先生,你陪小姐一起玩,我一把老骨頭,玩不動。」

    「那我去了。」唐靖陽站起來,欠了欠身。

    唐靖陽牽著鍾靈兒的手向河邊走去,陽光下,鍾靈兒突然潑了唐靖陽一身水,而唐靖陽立刻不甘示弱的反擊;一會兒工夫,兩人都濕滌滌的,身上沒有一處是乾的,怒目相視了好一陣子,最後又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團,身上的水珠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芒,絢麗而奪目。

    要是這種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該有多好,古嬸微瞇著眼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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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以後,鍾靈兒在洗過澡之後就早早上床睡覺了。

    唐靖陽推開門走進院子,夜晚的風有些微涼,吹在臉上宛如一隻溫柔的手在輕輕撫摸,無比的愜意。

    又是這種視線!

    從今天早上開始,他就感覺到有人在監視他,而且這視線跟隨了他一整天,雖然沒有敵意,卻是百分之百衝著他而來。

    「什麼人?出來!」他厲聲低喝。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聲響.

    「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在,你今天不是跟了我一天嗎?有什麼事出來當面說清楚!」

    站在原地,唐靖陽警戒的注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距離他五步之遙的一棵樹上,一個綁著髮帶的長髮男子翻身從樹上躍下,動作迅猛敏捷,宛如一隻黑豹,他隨即跪在唐靖陽面前。

    「Ray見過少主,屬下無禮,讓少主受驚。」

    望見來人,唐靖陽清俊的臉上寫滿驚訝。

    「Ray?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個月前和少主分開後,屬下多方打采才得知少主在這裡,請少主原諒屬下保護不周,競使少主受傷。」RaY低著頭,滿臉的愧疚,他身為少主的貼身護衛,不僅讓少主受傷,還把少主弄丟了;雖然少主沒有什麼大礙,可是他仍然愧疚得想以死謝罪。

    「Ray,我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畢竟當時事發突然,誰也沒有心理準備。」唐靖陽垂下眼,緩緩的道:「你起來吧。」

    「謝少主。」Ray站起身,「如今事不宜遲,請少主馬上跟屬下回去,據我們所知,鐵鷹四處在打聽少主消息,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所以少主請馬上離開。」

    唐靖陽明顯的愣了一下,「你是說現在?」

    「是,在巷子口已經備好了車,少主隨時可以動身離開。」

    斂下眉眼,唐靖陽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淡淡的開口:「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晚上走也可能有不必要的麻煩,何況這家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辭而別,待明天我向她們正式道別後,再回去也不遲。」

    「可是少主,這裡……」

    Ray還試圖說些什麼,卻被唐靖陽阻止。「就這樣,不多說了。」

    「是,那屬下今晚在附近留守,保護少主安全。」鞠躬行了個禮,Ray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過院牆,消失在夜色裡。

    唐靖陽望著Ray消失的身影,不由得歎了口氣,他轉身推開門定進匡裡,在經過鍾靈兒的臥室時,他待了一下,然後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屋裡很暗,但由於月光從窗外透進來的緣故,使得屋內像蒙上了一層輕紗,迷幻而安寧,鍾靈兒已沉沉的睡去,不知夢到了什麼,睡夢中依然緊皺著眉。

    唐靖陽輕輕伸出手,試圖將她眉頭舒展開,不知為何,他不希望看到她皺眉的樣子,即便是在夢中也不行,她應該是屬於快樂的,遠離一切爭鬥與喧囂……

    優美的唇揚起一道淡淡的笑弧,每天看到她,他的唇角就會止不住的上揚。她是他這十九年從未接觸過的女生類型,天真、活潑,偶爾裝老成,俏皮中夾雜著一些孩子氣,在她身邊,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與愜意——每日接送她上下學,兩人一同散步回家,放學後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偶爾幫古嬸跑腿買東西,聽她在飯桌上義憤填膺的抱怨考試……雖然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卻是最值得回味的記憶。

    該來的始終是要來的,唐靖陽輕歎。

    他必須要離開了,爺爺將盟主的位置傳給他,他就必須去面對,永遠離開過去那些平靜而安逸的生活……

    在這裡,他像回到了從前,他是唐靖陽,一個活得自在的十九歲大男孩,可是回去後,他就不再是唐靖陽,他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雷盟盟主,眾多手下的命運都掌握在他的手裡。

    可是在短短的一個月裡,他早已經習慣有鍾靈兒陪伴的日子,就像人要呼吸一樣自然,她就像空氣一般不知不覺的融入他的世界,有她在身邊,就像魚與水一般的愜意自然。

    他已經不知不覺中喜歡上這個笑容甜美的女孩了!

    輕輕吻上鍾靈兒的臉頰,唐靖陽垂眼凝望著沉睡的容顏。

    「如果我走了,再也不回來了,你會想念我嗎?」他喃喃地道。

    睡夢中的鍾靈兒一臉的安然,對於發生在自己面前的事一無所知,她甚至絲毫未察覺到有人進入自己房間;倘若她能預知當她明天睜開眼睛時,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她或許就不會睡得如此沉了。

    當鍾靈兒被樓下的喧鬧聲吵醒的時候,天才剛濛濛亮。

    「幹嘛一大清早這麼吵?」她穿著熊寶寶睡衣,一邊打呵欠一邊下樓。「古嬸,我要喝牛奶……」

    當她看清楚屋裡的狀況時,倏地瞪大眼,嘴巴張成O形,驚得半天合不上。

    這是什麼情況?在她家樓下的客廳裡站滿了人,密密麻麻,而且每個人都是穿著黑漆漆的西裝嚴陣以待。

    什麼時候流行一大清早開化妝舞會呢?

    「我一定是還沒有睡醒,還在作夢。」僵硬著臉,鍾靈兒下意識的轉身上樓,然後準備重回溫暖的被窩。

    她一定是在作夢!一定是的!鍾靈兒在心裡拚命的告訴自己。

    「靈兒。」唐靖陽站起身,喚住她。

    「唐靖陽?」她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宛如要掉出來一般誇張。

    眼前的唐靖陽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同身邊的人一樣換上一身純黑的打扮,瞼上有著不同於往常的凝重神情,陌生得不像是她所認識的他。

    「嗯,我在等你。」唐靖陽笑望著她,溫柔的笑容中夾雜著一抹隱忍的憂傷。他是在等著與她告別,待與她告別之後,他就必須離開了。

    「那先讓我去洗個臉好不好?」他的臉色好嚴肅,連帶地她都不自覺的感染到那股緊張的氣氛。

    「好,我等你。」唐靖陽溫和的笑,看著鍾靈兒一溜煙的衝上樓,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少主,您說的人……莫非就是她?」沉默良久,一個老者突然開口問道。

    「嗯,紀叔,我說的就是她。」唐靖陽微微頷首,提起鍾靈兒,他臉仁不由得漾出些許笑容。

    「少主。」被喚作「紀叔」的老者深深的鞠了一個躬,「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無妨,你直說。」

    「是,依我之見,這個靈小姐是絕對不適合做雷盟的少夫人,而且我也不贊成你這樣做。」

    唐靖陽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為什麼?」

    「首先,她缺乏最基本的禮儀,雷盟歷代以來從未有一名幫主夫人像她這般儀容不整的四處亂走,更何況這個靈小姐才十五歲,只是一個平凡人,她很難適應我們的生活。少主,一個普通人突然被拉入一個完全未知的世界的感受……我想,這種感覺你應該是最明白不過的。」眼睛直視著唐靖陽,紀叔沉聲道。

    唐靖陽心下有些沉重。

    這種感覺他怎麼會不知?他不就是從平凡的世界被硬生生拉入到這個殘酷黑暗又充滿血腥的世界?

    現在要把靈兒拉進來……他怎麼捨得?可是……

    見唐靖陽沉默不語,紀叔再道:「雖然這話不中聽,可是我仍然要告訴你,你雖然喜歡她,她卻不一定喜歡你。」

    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霍地落下,牽扯著心,隱隱作痛。

    唐靖陽斂下眉眼,清澈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思緒。「這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會親自問她。」

    「少主,人心難測,倘若她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難保她不會怕你,避你如蛇蠍?」紀叔語重心長的道。

    「靈兒她絕不會怕我的。」唐靖陽猛然抬頭,清澈的眼眸充滿了肯定。

    「你不用再說了,倘若是靈兒她自己反對,我自然會放棄。」唐靖陽深藍的瞳眸裡寫滿了堅決。「但若是她答應了,我會將她帶回國。」

    「少主……」紀叔搖頭輕歎,少主與去世的老主人性子簡直一模一樣,一旦決定的事情就絕不改變。他明白再多說也是無用,只得默默退回去。

    「嘿!」鍾靈兒一臉神清氣爽的從樓上定下,豪爽的拍了拍他。「你要跟我說什麼?」

    唐靖陽環顧一下四周,極難得的,白淨的臉龐競有些微的窘色。「這裡說話不怎麼方便,我們到院子裡說好了。」

    心裡雖然有些納悶,但鍾靈兒還是跟著唐靖陽到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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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幹嘛一臉神秘兮兮的吊人胃口!」鍾靈兒不滿的嘟著嘴,今天的唐靖陽真的好奇怪,先是穿著莫名其妙的衣服不說,然後又是一臉天要塌下來般的凝重神色:又不是世界末日到了,他幹嘛這麼緊張?

    躊躇了半晌,唐靖陽終於開口:「靈兒,你看到我身上這件衣服了吧,其實,我是……」

    這身幾乎與電影中黑道一模一樣的服飾,她應該猜到了,他只是不想說得那般白,白得讓她清楚看到他背後的黑暗與骯髒。

    雖然他從未親自動手殺過人,可是自從爺爺遺囑公佈以來,不知有多少人被他牽扯,有多少人為了他而流血甚至喪命,他身上背負了太多太多的血債,他的手上更是沾滿了鮮血……這樣的他,怎配得上潔白如紙的她?

    滿心的猶豫突然被伸來的手打斷,鍾靈兒笑嘻嘻的拉了拉他的衣襟。

    「你是外國人吧,這我早就知道了,其實你這麼穿也挺好看的。」

    唐靖陽怔怔的望著她,突然揚起一個如釋重負般的笑容。「你總是這樣……」他揉了揉她那頭飛揚的短髮,臉上漾滿寵溺的微笑。

    「放手,我又不是小孩子,別老是揉我的頭髮。」她有些不滿的揮開他的手,怎麼這人老是喜歡揉她的頭髮,很有趣嗎?「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講嗎?快說啦!」

    「靈兒,我問你一件事,你老實回答我好不好?」

    「什麼?」

    「你喜歡和我在一起嗎?」他眼裡流露出的真摯一覽無還。

    「喜歡啊。」她不假思索的回答。當然喜歡了,有唐靖陽在,她可以支使他出去買東西,還可以把家裡的粗活扔給他做,減輕古嬸的負擔,這樣好用又不需要付錢的人,任誰都喜歡。

    「如果我希望我們能夠像這樣子永遠在一起,你願意嗎?」他進一步再問。

    「可以啊。」鍾靈兒回答得爽快。

    廢話!一個長期免費的幫手,白癡才不要!

    唐靖陽突然笑了,雙手捧起她的臉,輕輕的在她額前印下一個輕柔卻又無比慎重的吻。

    「我會記住你說的每一句話,靈兒。」

    隨後,他轉身走進屋裡,也不知道他對屋裡的人到底說了些什麼,一屋子的人竟然全都開始歡呼起來:當鍾靈兒走進屋裡時,那一群人竟然對她行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神色更像是突然看到了神明一樣恭敬,搞得她滿頭霧水。

    她扯了扯唐靖陽的衣袖,「這些人在搞什麼?全部吃錯藥啦?」

    唐靖陽只是笑,並不答話。

    「笑什麼?說話啊!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啊?」她急了,每個人都笑得高深莫測的,搞得她心裡慌慌的。

    「好了,靈兒。」唐靖陽用手輕撫她的臉頰,深藍的眸子裡滿是不捨。「我要走了,這段時間謝謝你和古嬸的照顧。」

    「走?走去哪兒?」鍾靈兒愣愣的問。

    他溫柔的笑了,「我要回國了。」

    「回國?」她恍然大悟,原來剛才他是在道別。「那你還會來嗎?」

    唐靖陽輕輕地吻了吻她的臉頰,「當然會,我總有一天會回來。靈兒,記住我的話。」

    隨後,他轉身向門外走去,而一屋子的人也都在向她鞠個躬之後退出門外,一大群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走了更好!鍾靈兒無所謂的聳聳肩,只是想到唐靖陽就這麼走了,從今天開始就不會有人來接她放學,不會有人自告奮勇的幫她跑腿買東西,她還真有那麼一點不捨。思及唐靖陽與往常截然不同的表情及動作,以及那群人奇怪的舉止……鍾靈兒心中突然湧上一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她剛剛答應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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