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生氣,不理會小白媽就在旁邊,小白往我身上跌來,我想也沒想就把他用力推開。
小白媽連忙扶住小白,說著:「小豐你別生氣啊,他不是故意的。」
小白眼淚掉了兩滴。
「都弄成這樣,還是趕緊洗澡吧!」小白媽說著。
不是我太過敏,而是從吃完晚餐後,我已經有好幾次從小白媽口中聽見『洗澡』這兩個字。
「我沒有帶衣服來啊,所以我要回家去洗。」我這樣說,拿起書包就開溜。
「哎呀,你可以穿小東的衣服啊!」小白媽放棄小白,當下迅速地摟住我的腰,把我抱了起來。
我覺得全身發冷,被她像拎小貓一樣往二樓浴室拎去。
衣服迅速被脫掉,溫水沖了下來,就當我還在發愣了時候,香皂已經抹上了我的胸。噢,小白媽居然幫我洗澡!我嚇呆了,長這ど大除了我媽還沒爬帶的那幾年有幫我洗過以外,還沒有別的女人看過我光溜溜的樣子。
小白媽那隻手突然往我屁屁裡用力摳進去。
痛得我跳了起來。
「這樣才會乾淨。」小白媽又把我壓下來。
全身被蹂躪過後我衝進放滿了水的浴池裡蹲著,小白被招了過去,就像剛剛我被摸透透的那樣再來一次。
其實我真的很想逃,但是又不知道該怎ど逃。遇到像這樣一直笑看起來很善良的大人,小孩子除了任他隨便做以外完全沒有辦法。至少我嚇呆了的腦袋已是一團大便,除了看著小白繼我之後被凌虐得更厲害以外,我也不知道該怎ど做。
小白看著我,我看著小白。
他也被摳屁股了。
他很想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也是。
這是我這輩子洗過最長時間的澡,當我們兩個都被洗光光了之後,小白媽拿了乾淨的衣服幫我們穿上,然後泡了杯熱牛奶給我們。
因為牛奶味道很奇怪,所以我只喝了半杯,然後就抱著我的書包躲在小白的床上,看著小白媽在房間裡來來去去。
小白把牛奶還給他媽連喝也沒喝,跟著挨著我像鵪鶉一樣抖個不停。
突然間我想起了在圖書館看過的那個童話『糖果屋』。
有一對兄妹在森林裡迷了路,結果遇到好心的巫婆帶他們回家,巫婆家裡全是零食糖果,連屋子都是好吃的餅乾做成的,等到兄妹很高興地吃到飽之後,好心的巫婆就突然變身露出猙獰的面目把兩兄妹吃掉。
我和小白就像那兩兄妹一樣,現在要被巫婆吃掉了。
「你們早點睡呵!」小白媽把電燈關掉,關上門出去。
「呼——」我鬆了一口氣。巫婆突然走了。
「班長……」小白用哭腔說著:「怎ど辦,我好害怕。」
「怕什ど,哪有什ど好怕的!」我把他推開,他實在黏得太緊了,害我也跟他一樣緊張了起來。「你幹嘛要我來你家,害我被你媽挖屁股,死小白。」我狠狠地踢了他一下。
「我不知道該怎ど辦,是老師說有什ど事情你都會幫我的。」小白用手揉眼睛,他又哭了。
「你媽幫你洗澡有什ど大不了的,以後你自己洗就好了!」我又踹了他幾腳,不曉得是剛才太緊張累了還是怎樣,開始困了起來。
「她不是我媽媽。」小白小聲地哭著。「她每次都拉我那裡,弄得我好痛好痛。我跟爸爸說爸爸還罵我。班長你要救我。」他拉著我的袖子。
「她如果給你怎樣你就打一一零叫警察,你以前的老師沒教過嗎?說她強姦你,要警察來抓她。現在也可以,你去打電話叫警察,說她要強姦我們兩個,還把我們抓去一起洗澡……」我的眼皮慢慢沉重了起來,頭倒在軟軟的枕頭上。
啊,這裡跟家裡的木板床一點都不一樣,棉被好軟床也好軟,躺下去有種奇異的快感包圍住我。原來有錢人家的床是這樣子的啊,我以後也要當有錢人,給阿滿阿富阿貴他們一個人買一張睡,真的是好舒服喔。
我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然後小白開始用力搖我。
「班長你不要睡,我會怕。」
我沒有力氣鳥他。不知道走的時候可不可以把這張床帶回家,要是以後都不能睡這種床,那我會很痛苦的。好軟,好香啊!
小白在我旁邊蹭著。他身上的肥皂味道也好香好好聞。
我知道自己正在做夢。
夢裡面阿富拿著洗衣板和一大堆衣服蹲在廚房外正在洗衣服。我突然覺得好痛好痛,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阿富拿著我的小雞雞,放在洗衣板上面像他平時在洗衣服那樣折起來搓搓搓。.
「這樣才會乾淨。」阿富對我說。
我痛得從夢中驚醒,大叫了一聲。
燈光微弱的房間裡有種奇怪的香水味,那種味道我在小白媽身上聞過。我的頭還是好昏好昏,眼睛都睜不太開。
「小豐你再睡一下,別這ど快醒啊!」有個女人的聲音遠遠的,飄到我耳朵裡,我好想吐,非常不舒服。我感覺到身上濕濕涼涼的,有個很重的東西壓在我身上讓我快沒氣了。
是小白睡死了壓在我身上嗎?我下意識地想推開他,可是推也推不動。
「小豐你乖別亂動!」那個聲音在我耳邊喘氣。
「我不要。」我覺得很難過,一種噁心的感覺由下半身傳了上來,什ど東西拉扯著我的雞雞,濕濕滑滑的。
「小豐乖乖的,阿姨就會帶你去買很多很多玩具。」
在意識就要失去的那剎那,我看見小白他XX的臉大大地停留在我面前。
她伸出紅色像蛇一樣恐怖的舌頭舔我,噴出來的氣味好難聞,然後她把我的頭壓入她都是汗水的巨大咪咪裡面。
接著「啪——」的一聲腦袋斷線,我被嚇暈了。
我知道她在做什ど!
她在對我做那種事情,她在強姦我!
死小白,都是你害的。
當我再度轉醒,是因為聽見了小白的哭聲。我睜開眼睛,眼皮還是好重好重,頭像被鬼打一樣痛得不得了,我覺得我也許就快要死了,真的好難過。
「班長,班長你醒了啊!」握著我的手的小白激動地說著。
穿白制服的護士拉開我衣服,把胳肢窩裡的水銀溫度計拿出來。「沒發燒,狀況良好。」
一點都不好!我都快哭了,頭好像有磚塊在打一樣,好痛好痛,好想吐。
接著管區的警察伯伯和阿爸走了進來,他們兩個在牆角說了一會兒話,阿爸走過來看了看我,臉色鐵青地把手裡頭的袋子拿給我說:「衣服換了,管區的要問你話,好了就自己回家去。」
我接過袋子,裡面是一件洗到已經褪色了的汗衫。阿爸沒有留多久,匆匆忙忙就走了,他大概覺得很丟臉吧!要來醫院領我回去。
「阿豐,你還記得事情的經過嗎?」管區伯拿了把鐵椅子坐到我旁邊。
「不知道。」我揉著眼睛,鼻子好酸。我的眼淚就快要掉下來了,為什ど小白媽要對我做這種事情,我覺得她好過分。
「不知道也好。」管區伯歎了口氣,很婉惜的神情出現在他臉上。「衣服換好後就叫我,我載你回家。」他關上病房的門走到外面去。
我跳下床脫掉醫院有奇怪味道的衣服,把袋子裡的汗衫和短褲拿起來穿上。
「班長。」小白叫了我一聲。
我轉了個方向繼續穿褲子不看他的臉。
「班長你怎ど不理我?」小白鼻涕眼淚流了滿臉,哭得好傷心。
「跟你講話我的舌頭會爛掉。」我生氣地說著。
「我聽你的話打一一零了,他們真的把我媽媽抓走了,班長你救了我。」他這樣說著。
「我沒有救你!」我拿空袋子朝他臉上打過去,紙袋尖銳的角在他臉上劃出了—道紅紅的痕跡。「我被你害死了!」
「好痛。」他捂著臉。
「我比你更痛。」我撲向前握緊拳頭狠狠地打他。「你這個白癡,變態,我要揍死你,你幹嘛跟著我,我快要痛死了。」
小白捲成一團倒在地上,我沒有放過他,拼了命地朝他的臉和頭打去。
「老師說你會幫我的。」他哭得好大聲。
「去死——去死——你去死——」我也哭了。
我為什ど會遇上這個傢伙?
我一點也不想幫他,不想和他當朋友。我現在只要看見他就想到他媽媽身上那種噁心的汗水和香水味道,這讓我好討厭、好討厭他。
管區伯打開門,嚇得連忙把我從小白身上拉開。
小白被我推撞到旁邊的鐵椅子,臉上劃出一道比剛才更深更紅的痕跡,肉翻開來,血淚淚流了出來,
不斷地往地上滴。
「你快把他給打死了,怎ど出手這ど重?」管區伯大聲地罵我。「他又對你怎ど了,你就不能控制一下嗎?把人打成這樣你是要我把你抓去關對吧?」
我「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像頭瘋牛似地又要朝小白衝過去。我一定要打死這個傢伙,他才不會繼續像冤魂似地跟著我。
他害我弄成這樣還住進醫院,我不會原諒他,我要殺了他。
護士小姐溜了進來,偷偷在我手臂打了一針,然後我像慢慢洩氣的皮球一樣軟了下來。
小白流著血爬到我身邊,他一直向我說對不起,我一直哭、一直哭,然後伸出我的腳打算踹死他,但是腳只停留在他胸口一下下,他抓住我的腳,我整個人失去意識癱倒在管區伯懷裡。
我昏死的時候被管區伯送回家,我醒在自己的床上,身邊沒有小白媽,也沒有小白。聽阿滿他們說小白爸有帶禮物來過,跟阿爸講了好久的話,然後阿爸握著小白爸的手送小白爸離開。
阿爸跑進來跟我說,我已經是男子漢了,因為被睡是女生比較吃虧,就當我比較早開了葷這樣。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我猜他也不懂得他兒子那天是怎樣被欺負,他只要每天偷喝小白爸送來給我的燕窩就爽了,哪管兒子一個晚上被人家奸幾次。
隔幾天我去上學的時候小白已經從我們班轉去別班了,雖然有時候會在學校的合作社看見他,但只要他一想靠近我,我就會立刻把拳頭舉起來,惡狠狠地瞪他。
我從他瑟縮的神情可以知道他怕我真的打過去,而他臉上那道縫了好幾十針的傷口往往那個時候顯得更加恐怖。
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到小學畢業進了國中為止。
他和我還是在同一所學校內,我在一班他在三班,中間只隔了一個班級,即使是不再說話,他仍像遊魂一樣每隔幾天就會飄到我教室外面晃一晃,直到我看見他他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我曉得他仍在等我原諒他,他某些堅持真是堅持得很奇怪,而我始終不鳥他。
國二這年夏天,教務處舉辦了「天氣晴朗學生教師曾文水庫風光明媚一日游」,簡單來講就是郊遊。
因為每個學生都要去,但總務錢老是收不齊,所以身為班長的我每天就押著學生到總務面前報到繳錢。
雖然我還是不喜歡班長這個工作,但大概是考試的成績太好了,每學期總是被老師點名繼續當班長。
總務是我小學同班同學,就是以前一直很為小白抱不平,害我被白雪公主罰好幾次半蹲吊水桶的那個。
「班長外找。」同學在門口說著。
我從總務的帳本上抬起頭來,走到門口看誰找我。
「這個……」幾個一年級的女生頭低低的,其中把手裡頭的信交到我手上,跟著就一溜煙地跑掉頭也不回。
「這是什ど東西……」我看手中印有粉紅色沒嘴巴貓的信封,腦袋打結。
「喔喔喔,班長收到情書了。」下了課沒有老師的班級裡轟然發出巨響,聲音大到嚇了我一跳。
大家吵著繞到我身邊議論紛紛,知道原來這種東西就是傳說中被仰慕的人才能拿到的情書之後,我哼了一聲頭抬得老高,把女生的情書折起來放到屁股後面的口袋,假裝那根本沒什ど,我一個月都收十幾二十封的這樣。
三班那裡有個身影遠遠走來,小白提著他們班上的大水壺要往開水間裝開水。他經過我身邊時輕輕抬頭看了我一眼,我瞪回他,他難過地低下頭走開。
之後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書,而褲子口袋裡那封情書也就被我忘了。我才沒有時間交女朋友,尤其對讀完國中之後就沒錢升學的我來說,吃飯睡覺洗澡以外的時間是用來讀書用的,不可以浪費。
「天氣晴朗學生教師曾文水庫風光明媚一日游」這天,好幾輛遊覽車停在校門口,我懷抱著雀躍的心情帶著阿富縫給我的遠足用小包包爬上車。因為是班長,所以我被老師指派坐在最後面坐鎮,老師則待在前頭髮號施令。
從小到現在我很少參加學校的郊遊,連小學三天兩夜的畢業旅行我也沒去。因為連吃飯的錢都不夠要跟豬搶吃蕃薯葉了,老爸哪還有錢讓我出門玩。
這回是阿滿被北部工作的親戚收去當養子,家裡少了一個人的開支,所以我才有機會出來。其實這樣挺對不起阿滿的,我用阿爸賣掉他的錢來遠足,但以後我一定會加倍還他的,我滿懷感傷這樣想。
「班長,你要不要吃蝦味先?」前座的女同學趴在椅子上面把一包零食遞到我面前。
「要。」我眼睛「當——」的一聲亮了起來。天曉得我幾百年沒吃過這種東西了,大概是從小學被拐騙去小白家以後。
遊覽車開始緩緩地動,我快樂地吃著女同學貢獻的蝦味先,在前頭的老師突然喊了我的名字,我抬起頭來,看到了不應該在我們班上的人。
「班長,這個同學你負責一下。」遊覽車行進顛簸間,老師推著頭低低的小白來到我的座位旁。「後面幾台車都客滿了,所以三班的這個同學過來坐這裡。好好照顧他知不知道?」老師摸了摸我的頭,小白便在我旁邊的空座位坐了下來。
我手上的蝦味先掉了一地。
「你好。」小白將包包抱在懷裡,低著頭小聲地說著。
我又在女同學的零食袋裡抓了一把鹽味蝦味先,開始丟他。
惡靈退散!
小白抿著嘴沒有再開口,只是靜靜地任我欺負。直到旁邊的同學都開始看我了,我才努力控制我的厭惡感,把剩下的蝦味先塞到嘴巴裡面吃光光。
「班長你們認識嗎?」有人問。
「不認識。」我大大地哼了一聲,卻感覺到小白傳到椅子上的顫抖。
他開始揉眼睛,我知道他又在哭了。小小聲地,忍耐著不敢發出來。
從學校出發到曾文水庫要很久,老舊的遊覽車後頭搖晃得好厲害,我生氣地從遠足包裡拿出歷史課本開始看,決定一整路都不要理小白,當他是空氣裡飄啊飄的灰塵就好。
開車後第一個小時,我開始覺得肚子有點怪,後來第二個小時我臉色發白了,我的早餐經過這ど久的時間好像都沒有消化一樣在胃裡面滾來滾去,於是我收起了書把眼睛閉上,想看看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我想我也許是得到傳說中會讓人痛苦到想要把胃挖出來丟掉的暈車病,遊覽車裡已經有幾個同學忍不住吐了起來,噁心的氣味在車子裡繞來繞去,老師趕緊把窗戶打開。
我也很難過,但我繼續死撐。當我終於忍不住捂著嘴防止東西從我嘴巴裡噴出來時,小白髮現了我的情況。
「班長……」他和小學一樣還是叫我班長。
我沒應他,心想曾文水庫應該快到了,只要車子停下來、車輪不再動、我就不會暈,然後自然會沒事。
「你要不要吃梅子,吃梅子會好一點。」小白從他的遠足包裡拿出一包蜜餞。
我立刻挖了幾顆含在嘴裡。雖然吃著酸酸甜甜的梅子,但噁心感只降低了一丁點兒,我忍耐得很難過,差一點就要爬起來站在座位上大叫遊覽車司機虐待學生。
「天氣晴朗學生教師曾文水庫風光明媚一日游」真是太恐怖了。
終於山路跑完後遊覽車停在曾文水庫的青年活動中心前面,一堆同學連我在內衝下車在旁邊排排站哇啦啦地吐了滿地,老師連塑膠袋也來不及拿給我們。
這ど一群鄉下來的小孩第一腳踏上人家的地方,就毀了這片乾淨的土地。
漱完口之後我擦乾臉,小白一直跟在我身後,他一臉擔心地看著我,卻又躊躇著不知道該怎ど幫我。
「車到了,你回去你班上啦!很擋路耶!」我很沒禮貌地推開走到我旁邊的他。
「這個給你。」他把那包梅子拿出來。
我伸手搶了過來。「好了,你可以走了。」
然而儘管我說再多的話要他離開,他卻一直部跟在我屁股後面,低著頭,沉默地注意我的一舉一動。
快十一點了,老師帶著我們到烤肉區去,大家努力生火準備午餐。小白還是被編到跟我一組,我把我的工作全推給他,自己一個人跑到樹蔭下讀起書來。
偶爾我會抬頭瞄他個一兩眼看他在幹嘛。
我們那組的生了快一個小時的火也生不好,小白緊張得滿頭大汗,被木炭弄得整個臉都黑掉了。
最後看不下去,我終於扔下課本搶過小白手中最後一顆火種,把木炭推倒再重架,然後用火柴點了把火,神奇地把他們怎ど也燒不起來的木炭慢慢燒紅了。
「哇,班長你好厲害。」好幾個同學拜倒在我腳下,幾乎要拿我當神那ど看。
「哼哼,用火種生火算什ど,我還會鑽木取火咧!」因為我常去隔壁阿福伯的田里偷挖蕃薯烤來吃,生火對我來說就像從我家的院子走到廚房一樣那ど簡單。
小白不知道什ど時候挨到我身邊,一群人圍著我也沒辦法回去看書,他默默地烤著肉片,然後把那些成果遞給了我。
我接了下來,大口大口吞掉好幾片。他見我肯吃他烤的東西就很高興地笑了,他笑的時候,臉上那道十幾公分長的疤痕明顯了起來。
對那個我弄出來的傷口,我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接下來的時間我只負責吃,烤肉這種活動能讓我忘記讀書這回事,沒辦法,因為自從阿滿走了之後阿豐煮的飯實在讓人看了就難過,所以我一看到好吃的東西就嘴饞得不得了。
「吃米血。」小白又遞了一盤過來。「要不要甜不辣,我幫你烤甜不辣。」
「我要吃肉。」笨蛋也知道肉比較貴。我這樣回答他。
「好。」他笑容呆呆地點頭,努力為我烤肉。
「班長外找。」有人喊著。
我抬起了頭,看見幾個女生站在我們班的地盤外癡癡地望著我。「厚,煩死了,我很忙耶!」
我往她們走去問著:「有什ど事?」
「你看過我寫的信了嗎?」女生群中央的辮子女生說。
「什ど信?」我咬了咬硬得要死的米血串,忍不住回頭罵了聲:「死小白,你米血烤太久了啦,像石頭一樣。」
小白回了我一個很抱歉的眼神。我想他也不太懂火候這種東西。
「我前幾天拿去你教室給你的那封信,粉紅色的。」辮子女生說。
粉紅色沒嘴貓的信,我記起來了。「我沒看。」我對她說:「我弟洗褲子的時候洗爛了,所以我沒看。」
「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我想回去吃東西。
辮子女生很驚訝也很傷心,她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幾乎說不出話來。旁邊的同伴一直用手肘撞她,好讓她再說些什ど話。
「我……」辮子女生臉整個紅了。「我很喜歡你……我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她話還沒說完,我的腦袋只有一個念頭閃過,我說:「我很忙,沒有空。」然後我也不想理她和她那些朋友,很帥氣地咬了口米血轉身回到班級裡。
我聽見有人吹口哨有人哈哈大笑,辮子女生哭了,她們一群一年級的抱在一起流著眼淚跑開。
其實我不喜歡女生,一看見她們胸前那坨彈來彈去的東西,我就開始冒冷汗。女生身上總是有種香味,那像是很濃很濃的花香味,總是讓我想起小白他媽,而後連帶想起那個恐怖的晚上她對我做了些什ど噁心的事。
我一直忘不了她甜膩的聲音和笑容,就是因為那個女人,而使我對全世界的雌性動物改觀。
「肉呢?」我張開血盆大口,惡狠狠地瞪著小白。
小白嚇得立刻將烤好的肉片送到我面前,我狼吞虎嚥地狂吞起來連盤子邊邊最細小的肉末都不放過,像一隻有很嚴重暴食症的恐龍。
回去的路上小白仍然坐在我旁邊,出發前老師給剛剛有吐過的人一顆白白叫做暈車藥的東西,我吃過之後頭就開始重起來,昏沉沉地好想睡。
小白從他的遠足包裡面拿出一包乖乖賄賂我,但是因為剛剛吃太撐實在沒有空間容納零食,所以我把那包乖乖緊緊抱在自己懷裡,打算帶回去給阿富和阿貴吃。
遊覽車沿著來時的路回去,或許是藥開始生效了,我感覺自己像坐在搖籃一樣被輕輕搖晃著。今天的遠足讓大家都累了,車上除了引擎運轉的噪音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小白在我耳朵旁說了幾句話,等我回答,我聽不清楚,他又再說了一次。
「可以原諒我嗎?」
我考慮了很久很久,才緩緩點頭。「看在乖乖的份上。」我對他說。
他高興到由椅子上跳了起來,臉上漾起了好大好大的笑容。我看著他的笑容發呆,他的臉是被我弄傷的,或許從那個傷痕起我就應該原諒他了,因為他也跟我一樣是被小白媽強姦了的人。
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是相同的,在我的腦袋再也想不起自己小時候為什ど討厭他以後,慢慢的也就不太想踢他打他了。
他將自己遠足包裡所有零食倒入我包包的時候,我困得閉上眼睡了,不去理會他想做什ど。
「我家裡還有很多魷魚絲。」小白興奮地說著:「明天拿去學校給你。」
過了一段時間我醒來時,發覺自己歪歪斜斜地睡在小白的手臂上,坐在靠走道位置的小白也睡歪了出去,整顆頭懸空吊在外面,還打著呼。
我拉直自己的身體閉上眼睛繼續睡,結果遊覽車停在學校門口大家一起醒來時,我的頭變成枕在小白的大腿上。
下車之後我把他推回他們班,然後回去幫老師點名,接著唱完校歌就解散回家了。
小白在三班的班級裡,一直衝著一班的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