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選 第五章
    「花來了,請簽收。」花店小弟已經跟遠天的員工混得很熟。  

    「哇,又是一千枝香水百合啊!天天的送,我們這裡都可以開花店了。到底是哪家小姐這樣激進啊?」柳特助和凌先生剛好不在,眾員工乘機圍上去八卦一番。  

    「我來簽收。」煞氣的聲音。眾人見到霍星翔一臉冷怒,立刻一哄而散。  

    霍星翔簽好之後,立即把附在花上的賀卡打開來看。他早就想知道這個不知死活的情敵到底是何方神聖了,只是每次柳粵生都以極速把花銷毀,令他苦無機會。  

    打開粉紅色心形圖案的賀卡,上面寫著:明晚八時,法國餐廳,不見不散。愛你的~~樸震聲。  

    霍星翔恨恨地看著這些親熱的句語,差點把那龍飛鳳舞的簽名燒出一個洞來。所以他忽略了最下方以小字寫的一行:PS.放我鴿子,後果自負。  

    *  *  *  

    到了約定時間,霍星翔故意讓情敵呆等了一個鐘頭,才施施然去到著名的法國餐廳赴(別人的)約。  

    微黃的燈光,以百合、滿天星、梔子花等白色香花作佈置,樂隊奏著抒情的音樂、整間個餐廳只有一桌客人。  

    筆直地走過去,霍星翔大大方方地坐下。  

    「不錯,很有情調,整家餐廳也包下來了。可惜沒有用,他是不會來的。」挑釁的語氣。  

    「你是誰?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把他怎樣了?」眼前的男人有股懾人的霸氣,樸震聲不敢掉以輕心。  

    「你有時間問這些有的沒的,不如關心一下你的家族生意吧。」刻意強調『家族生意』。霍星翔的話帶著恐嚇味道。  

    樸震聲一揚眉,正想還以顏色,外面的手下就面如死灰地走到他耳邊低說:「聲哥,我們在美國的所有上市公司,全都忽然狂跌,十多分鐘內股價已經跌了百份之二十。」  

    樸氏近年主力向商界發展,股價突然大幅下挫的消息可謂極具震撼性。可是樸震聲卻完全不動聲息,隨手揮退了手下,意態-逸地喝著白蘭地。除了為美(男)色所迷的時候外,他的腦袋一向很冷靜。  

    「樸氏的股價下挫很明顯是受人狙擊。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行動又這麼快捷,有這樣能力的人不多,我想來想去只想到有股壇之神之稱的霍先生。」樸震聲淡淡地笑,眼中卻露出殺意。  

    「多謝誇獎。」直認不諱。霍星翔倒很欣賞他的處變不驚,但情場如戰場,他還是強硬地說:「你不想再蒙受損失就別再騷擾他。」  

    想不到柳粵生會有一個這麼硬的靠山,但這樣反而更挑起他的好勝心。樸震聲笑吟吟地說:「你嚇不到我的。股票市場的起跌只是數字遊戲,股價一時下滑又算得了什麼。對樸家來說連實際的損失都說不上,只是那票炒家吃點虧吧。我、一、點、都、不、在、乎。」  

    霍星翔想不到他竟如此冷靜,分析得這樣透徹,不由得微微一怔。  

    「反倒是霍先生你,最近出入要小心一點。我是沒所謂啦,但我有些兄弟脾氣比較火爆,又沒讀過多少書,行事難免會衝動一點。」輪到樸震聲發動攻勢,擺出關懷的姿態說著恐怖的威脅。  

    「謝謝關心,我道上的朋友也有提醒過我的。唉,我的安危他們比我還要緊張,誰叫我是他們的財神呢。」霍星翔也不是省油燈,輕描淡寫就擋下,還反擊道:「現在我只希望樸家的長輩都跟你一樣頭腦冷靜,不會懷疑你因為一個男人而置家族利益於不顧。」故意歎了口氣。  

    樸震聲臉色一變,樸氏這種大家族旁系分枝繁茂,不少人對家主之位虎視眈眈,這種事讓那些不肖之徒知道,動輒引起內哄。這下子真的被擊中要害了。  

    霍星翔臉帶微笑,好整以暇地為自己倒了杯酒,其待著勝利的果實。  

    「我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會放棄。」樸震聲緊握拳頭發表宣言,最後還不忘挑釁情敵,輕笑著說:「而且……他已經是我的人,我們發生關係了。」  

    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霍星翔激動得把手中的酒杯握爆了。  

    「看來我們只有用男人的方法來解決羅。」霍星翔不溫不火的語氣,輕鬆得好像在建議「不如猜拳決定吧」。但他在挑戰的是一個真正在黑道打滾的專業人士,這和一般打架是不可同日而言的。  

    「你定下時間。」樸震聲虎目流露敬意和興奮。已經很久沒人敢向他挑戰了,而且對手體格過人,想必有一番激鬥。  

    「你選地點。」  

    「好!」  

    「就現在吧。」霍星翔長身而立,凝神準備。  

    「就這裡。」樸震聲一腳把桌子掃開,在餐廳中央空出一個地方。霍星翔已經閃電般發動攻勢……  

    *  *  *  

    激鬥了十多分鐘,誰都佔不了便宜。  

    樸震聲惺惺相惜地讚道:「好!你果然厲害!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與你為敵,只可惜他只有一個。」  

    「我也覺得可惜,但我沒可能放棄月庭的。」霍星翔也感到遺憾。  

    「月庭?那姓凌的小子?!」不是吧?上次讓我當眾出醜,今次害我跟人大打一場?!那凌小子的八字克著我嗎?樸震聲連肩膀都垮下了。  

    「噫?什麼意思?難道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嗎?你不是那個送花的人?」霍星翔皺眉思索。  

    「你喜歡的人是凌月庭啊?」不是吧?那個又橫蠻又暴力又情緒化的小子也有愛人?想不到這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股壇之神原來有被虐待狂。樸震聲難以置信地說。  

    「難道你追求的對象是柳粵生?」有沒有搞錯啊?那個膽子小沒個性、打扮土氣的大近視也有追求者?想不到這個精明幹練的黑道霸主的品味會這麼……特殊。霍星翔訝異得睜大眼。  

    二人對望了一會,突然一起哈哈大笑。  

    「朋友,你的情路似乎有點阻滯,不如讓我幫你一把,就當是今次誤會的補償吧。」霍星翔勾著樸震聲的肩,熱情地建議。樸震聲的癡情挺對他胃口,而最重要的是他想解決那個老是阻撓他好事的障礙物很久了。  

    *  *  *  

    「柳特助,請簽收簽收啊!柳特助?」訝異地提高聲音。柳粵生從不會在辦公時間摸魚的,今天怎麼發起呆來了?倉務員大感奇怪。  

    「簽收?!又送花來了嗎?」跳起來東張西望。  

    「呃?是收貨的單啦。花已經很多天沒送來了吧,送了那麼久凌先生也愛理不理的,難怪人家心淡。」  

    「噢。」垂低頭,默默地簽好名字。聽見不是花,柳粵生大大的鬆了口氣,但又好像有點……空虛的感覺。  

    「小柳,剛才總經理在找你,你怎麼還在這裡發呆。」某員工見柳粵生又陷入失神狀態,好心地提醒他。  

    「啊?糟了!我忘了。」整個人跳起。  

    柳粵生啊柳粵生,難道你真的瘋了不成,竟然在想那個萬惡的黑社會,想得失魂落魄連工作都忘了。呼……習慣真可怕!幸好那人的攻勢沒有持續下去,不然你就被約制得死死的,連事非黑白都分不清了。自嘲地笑,柳粵生收拾精神,重新投入工作。  

    *  *  *  

    「小柳,今天有一個大客戶來考察,本來是凌先生的客戶應該由凌先生招待。但你也知道凌先生和霍先生今天一早就去了非洲,所以就只好派你去負責招待。你要記住,這個客戶很重要,如果失去他,不但你的飯碗不保,還會連累很多人,說不定連凌先生都要負上責任。所以你千萬要好好招待他,不要惹他不高興。明白嗎?」  

    總經理聲色俱厲的一番話,把柳粵生再一次帶到那充滿不堪回憶,以為一輩子也不會再踏足的S  Hotel。  

    約好在酒店的大堂等候,柳粵生怕會遲到,提早了二十分鐘就拿著遠天的牌子,站在大堂中央了。  

    「小傻瓜,你呆站多久了?」樸震聲在他背後輕拍,看見柳粵生累得肩膀都垮下了,不禁心疼地說:「幹嗎不去coffee  shop坐?唉,你怎麼老是傻傻的啊。」  

    小傻瓜?好熟的聲音、好熟的語氣。柳粵生倏地轉身。  

    「嗚哇哇哇啊!」黑道頭子啊!柳粵生忍不住大聲尖叫。  

    「喂、喂、冷靜點。你幹什麼!別叫啊!吵死人了!快閉嘴!」連忙掩著耳朵,樸震聲被他的高音刺激得頭部隱隱作痛。  

    被他一吼,柳粵生嚇得掩住嘴巴。樸震聲才吁一口氣,哭笑不得地說:「我又不是鬼,你見到我用得著叫得那麼大聲嗎?」  

    你比鬼還要可怕,至少鬼不會吃了我。柳粵生瞟他一眼,識趣地嚥下心聲,囁嚅地問:「你為什麼會在這兒?你、你不是回韓國去了嗎?」  

    「小柳兒,你以為韓國有多遠啊?又不是月球的背面,要往來還不容易。」輕笑。  

    「那、那你想怎麼樣?」嗚……不是要綁架我吧。柳粵生的臉色開始發白。  

    樸震聲輕易看穿他的心思,忍不住逗弄他說:「遠天集團邀我來考察,我在等接待我的人。不知他來了沒有呢?」  

    「啊!是你啊!」又一次尖叫,柳粵生整個人跳起來。  

    「可不就是我嗎?」早有心理準備,及時掩住耳朵,樸震聲聳聳肩,惡質地笑。  

    *  *  *  

    花了十分鐘時間去接受這個殘酷的消息,柳粵生終於鼓起勇氣,以公事為重,負起招待的責任。  

    「樸先生,真不好意思,凌先生他有急事去了非洲,今次將由我來負責接待你,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請你多多包涵。」標準的外交官腔。  

    「由你來頂替上司啊?那你真的要好好的做,不要丟他的面了。」樸震聲隨口打趣他。可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柳粵生的自尊卻受到傷害。  

    是啊,我又是來頂替凌先生的。我永遠也是一個代用品,永恆的次選。跟上次一樣,他見不到凌先生,反而見到了我,一定很失望。柳粵生自卑地低下頭。  

    「怎麼了?小柳兒,陪伴我令你這樣難過嗎?」心軟。  

    「那裡,我只是公事公辦。不知樸先生想去那兒考察?」柳粵生不甘示弱,挺起胸膛繼續打官腔。  

    「第一,我喜歡你叫我震聲,而不是樸先生。第二,其實我很隨和的,你想去那兒遊玩,就帶我那兒吧。今次我只是來視察民情,你不用這麼拘謹。」小傻瓜,什麼考察啊,我是來跟你約會啦。  

    你既然很隨和,就不要連我怎麼稱呼你都要管啊!明明就是個鴨霸黑社會嘛。柳粵生扁扁嘴,不服氣地說:「那我認為樸先生你遠道而來,應該先回房間好好休息。」  

    啊?原來溫馴的小柳兒也懂得鬥氣耍小性子啊?樸震聲對這項發現大感有趣。  

    「嗯……你的意思是……想招待我回房間休息?」故意將『休息』二字加上曖昧的語氣。樸震聲壞壞地笑著,露出尖銳的虎牙,眼神揉合了凌厲、調皮和色慾。令人覺得他既狡猾如孤,又兇猛如虎,還……好色如狼。  

    「啊!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嚇得跳起來。說到使壞,一百個柳粵生都鬥不過一個樸震聲。  

    「既然不是這個意思,就帶我去觀光吧。」相比起品-柳粵生的身體,樸震聲更想得到他的心,一點也不介意為他耗上幾個月、甚至幾年時間。  

    「呃……好的,但我要先說清楚,我們公司提供的招待都是很純潔的。」柳粵生急急表明立場。  

    「小柳兒,我小時候學過一句中國諺語,叫『此地無銀三百兩』,但我忘了它的意思,你可以教教我嗎?」差點笑痛肚子,樸震聲總是忍不住要調侃他。  

    柳粵生再笨也知道樸震聲在取笑他,更何況他其實沒有笨得那麼厲害。  

    「伯根第烤田螺、番茄凍湯、酒煨牛肉、香橙鴨排、烤龍蝦。小柳兒,你還想吃什麼?」  

    「夠了、夠了。我什麼也不想吃了。」柳粵生額角冒著冷汗。雖說招待客戶的花銷可以回公司支取,但也有上限啊!超支是要自負的。吃完這頓午飯,他怕要捱一個星期白麵包了。雖然他平時也是可省則省,有一半時間在吃麵包,但他真的很心疼啊。  

    「不用擔心,這頓由我請客。」明白他憂慮,樸震聲體貼地說。  

    「不成!你遠來是客,當然由敝公司請。」柳粵生盡忠職守地說。  

    「你跟我還斤斤計較什麼啊。」溫柔一笑。不知怎地樸震聲很喜歡他的盡責、他的固執、他的正直,更加喜歡的是他的不聽話。  

    「不可以,我職責所在,希望樸先生你明白。」故意跟他劃清界線。  

    「嗯……職責所在啊。」樸震聲眼神流露玩興,轉頭向餐廳經理說:「我們還要鮮露荀酥、半打生蠔、鵝肝醬煎鮮貝和魚子醬。甜品要巧克力疏乎厘和橙酒班戟。」  

    「你……你吃不完的。」柳粵生幾乎斷氣。  

    「放心,我食量很大。」樸震聲咧嘴一笑,繼續向經理說:「給我開瓶紅酒,要82年的Chateau  Haut-Brion……」  

    82年的紅酒?!天啊!那麼貴!在柳粵生真正昏倒之前,有幸聽得經理戰戰競競地說:「我們中午不賣酒。」  

    「不賣酒?那別桌在喝的是什麼?葡萄汁?」樸震聲不悅地說。  

    「呃……所有酒賣都光了。」經理想起上一次的遭遇,死也不肯賣酒給他倆。  

    樸震聲想在柳粵生面前保持形象(還有嗎?),不願被他看到自己暴戾的一面,故忍著不發作,但他只是冷冷一瞪,已經把經理嚇得雙腳發軟。  

    *  *  *  

    「你為什麼要來這個地方?」經理發著抖走開之後,柳粵生不解地問。  

    「因為我餓啊,來餐廳吃午餐不是很正常嗎?」笑瞇瞇的。  

    「可是什麼地方不好去?偏要來這兒。上次我們還鬧得不夠嗎?連經理見到我們都害怕。」上次就是在這餐廳把樸震聲打得昏過去的,剛才的經理和侍應生見到他們聯袂而來,表情可怕得好像見到鬼怪。  

    「你還記得這兒是我們初識的地方啊?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樸震聲深情款款地說。  

    什麼初識的地方,那天你壓根兒沒看我一眼。柳粵生抿了一口冰茶,不去搭理他。  

    「小柳兒,你跟我說話嘛,別不愀不睬的。」每次都是伴侶迎合他,樸震聲也不知該怎麼逗人歡喜。  

    「你要我說什麼。」沉默了一會,柳粵生還是以公事為重,不想得罪他。  

    「嗯……說說你自己吧。我想知道你的事。」饒有興味。  

    「我?我乏善可陳。」臉上一紅,尷尬地婉拒。  

    「不會啊!我覺得你由頭到腳都很特別。」目光由頭往下掃,又由腳掃上來。  

    「我知我很難看,你、你就別盯著我看了。」自卑地垂低頭。  

    「傻!你好看斃了!這一點我最清楚。」樸震聲從不看別人面色,自然沒留意柳粵生的臉已經變成番茄,繼續興致勃勃秋發表評論:「你全身上下只有都很漂亮,唯一一點美中不足的地方,只有你的頭髮,漂染成深啡色是不錯,但染多了就會傷害髮質,一頭天然的黑髮會令你更加漂亮。」  

    「對不起,我的頭髮又枯又黃。可是這是天生的,我一輩子沒染過頭髮。」自小營養不良,頭髮怎可能烏黑亮麗?柳粵生委曲地答。  

    呃,拍馬屁拍到馬腳上了。樸震聲只好訕訕地說:「沒關係,你現在把頭髮留長束起,感覺很飄逸。」  

    這是因為想省下理發的錢才留長的。柳粵生更加尷尬,扁起小嘴不知說什麼好。  

    咦?怎麼表情更加不開心了?樸震聲大惑不解。耍人逗人是他的強項,討好別人嘛…還是破題兒第一次,難免有點疏失。  

    「呃……你的眼睛最美麗了,連女人都沒有這麼漂亮的鳳眼。」再接再厲。  

    線條優美的眼形,深棕色的眼瞳,嫵媚之中帶著乾淨的氣息,這樣一雙漂亮眼睛可說是萬中無一。樸震聲的讚美極其中肯,可是柳粵生卻被他的話刺痛了。  

    女人都沒有這麼漂亮的眼睛,所以你就把我當成女人的代用品了!柳粵生狠瞪他一眼,但敢怒不敢言。  

    隔著厚厚的眼鏡鏡片,樸震聲看不清到柳粵生的怒目,反而思念起那雙又俏又媚的眼眸。  

    「你幹嗎要戴眼鏡呢?你不戴的話肯定顛倒眾生。」惋惜。  

    「因為我有近視。」你是不是還想找碴啊!  

    「呃……那你可以佩戴隱形眼鏡啊!至少也不要戴這副……這副眼鏡你戴了多少年了?」竟然老土成這樣。  

    「戴了許多年,一直也沒換過了,買的時候它已經是過時得沒人要的減價品。我知道我很窮,又土又寒酸還很鐵公雞,可是……可是你有必要不斷地挖苦我嗎……」說到後來聲音有點哽咽。  

    「原來你很窮啊。」可是這樣的你也不為金錢所動,連千萬現款都不放在眼內。樸震聲心中泛起柔情,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  

    「這有什麼好笑……」快要哭了。  

    「小柳兒,我不是在挖苦你,我真的覺你很漂亮啊。你的眼睛、鼻子、嘴巴都長得很好看。」  

    「真的?」從小蓬頭垢面,架著可笑的大眼鏡,連像樣的衣服都沒穿過。誰會發現到這窮小子的真面目。所以柳粵生還是第一次被人稱讚長得好看,心中自然有點歡喜。  

    「嗯,就連你的皮膚都很白嫩啊!你叫粵生,你的籍貫是上海吧。我記得粵是上海的簡稱,聽說那兒的人膚色比較白。」  

    「滬才是上海的簡稱,粵是廣東才對。」翻翻白眼。  

    「呃……我是韓國人嘛,會說中文已經很好。」  

    「但你父親是中國人呀,你應該學好中文。」難得有機會可以教訓樸震聲,柳粵生不自覺泛起一絲笑意。  

    「你怎知我老爸是中國人?你查過我嗎?」呵呵,看來小柳兒也對我有意思嘛。樸震聲不禁得意。  

    「我、我……對不起,這是為了公事。因為凌先生他要跟樸氏洽商,我才去查的」在背後調查別人的家事,總有點鬼祟,柳粵生的神態不禁忸忸怩怩。  

    「為了姓凌的!!」說就說,說得那麼嬌羞幹什麼!一盤冷水朝頭淋下,再加上想起霍星翔說過他們上司下屬間感情深厚,樸震聲不禁妒火中燒。  

    糟了,黑社會可能忌諱別人查探他們。柳粵生連忙說:「不、不管凌先生的事。是我、我的主意。因為他對我很好,我想幫他才……你們有什麼不滿的,我、我一力承擔。」  

    你在我面前說第二個男人對你好!!還替他承擔!!!我恨!!!!!樸震聲的拳頭握得格格作響,但又不敢發作。  

    「你覺得凌月庭為人怎樣?」樸震聲啜了口冰咖啡,扮作若無其事地刺探敵情。  

    「他很好啊!很善良,很聰明,又很天真。呃?你為什麼要問?」難道……他果真想追求凌先生嗎?他來考察就是為了讓凌先生接待他?難怪他不再送花給我了……果然…….是個沒節操的花花公子!  

    「這麼說你很喜歡他?」妒火化為隱形的高溫火焰,表面反而展露邪魅的笑容。  

    「呃……是的,我喜歡他。所以、所以請你不要向他下手。」凌月庭是仰慕的對象,柳粵生不願他遭到毒手,雖然害怕但還是這樣要求。  

    怯懦的柳粵生竟敢向自己宣戰!那他的真愛死了那凌小子羅!!樸震聲滿腔怒火,發狠道:「我偏要向他下手!」打歪他漂亮的臉,看他拿什麼迷惑你!  

    黑社會的手段防不勝防,想起自己身受其害(被下了媚藥),柳粵生又忿恨又擔憂地說:「你太過份了!我不會讓你得逞。我、我、我去告訴凌先生你不是好人。」  

    柳粵生急著去通風報訊,匆匆忙忙的站起來,豈料一轉身就跟捧著餐點的待應生撞個滿懷。  

    「哎呀!」昂貴的料理全倒在身上,纖小的柳粵生被撞得跌倒。  

    「啊!客人!你沒事吧。」待應生急得滿頭大汗,手忙腳亂的去扶起他。  

    「住手!把你的手從他身上拿開!」大喝一聲。樸震聲像暴君恐龍一樣撲過去,把待應生嚇得連爬帶滾逃到一角。  

    「小柳兒,你沒跌痛吧。」扶起。  

    「我、我的眼鏡…」眼前白濛濛一片,柳粵生緊緊攀著樸震聲的肩,求助道:「我的眼鏡掉了。」  

    「沒關係,你不戴眼鏡很好看。」久違的俏媚鳳目,在懷的軟玉溫香,樸震聲才不會笨得替他撿回眼鏡。  

    「可是我什麼也看不見啊。」無奈,再求。  

    「沒關係,有我當你的眼睛。」拍拍胸口。  

    「算了!我自己撿。」氣死!柳粵生乾脆自力救濟,推開樸震聲跪在地上摸索。可是他還沒跪下去就聽到一陣清脆的玻璃碎裂聲。  

    「哎喲!小柳兒,我本來想替你撿的,可是太心急了……這下怎麼辦好呢?」從腳底撿起那不成形狀的眼鏡,樸震聲無辜地問。  

    就算柳粵生看不見他的表情,都可以百份百肯定他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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