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離去已數日,顧茵茵也從鬱鬱寡歡中,逐漸地走出傷心。
心頭上的痛,如挖心掏肺般鮮明,短期內怕是無法平息的,傷心無妨,但傷心太久,豈不浪費老天給予的本事,未來的日子還漫長,總不能死氣沉沉的過,她還有很多的時間思念。如今肩負著數條人命的生計,豈能任自己沉浸在哀傷的氣氛中太久。
望著水中的人的倒影,映照出一張哀戚淒慘的面容,那真的是她嗎?
怔怔地瞧了半天,那個憔悴瘦削的身影,那張蒼白無光的臉孔,若非已經看了二十多年,還差點認不出來影中人呢。
歎口氣,難怪這幾日子以來,百合每當看到她的總是帶著擔憂的神色,難怪大牛每次跟她講話時,總覺得聲音表怪怪的。還以為他們愛大驚小怪,原來是自己的模樣嚇到人。
那怎麼成,她非得振作才得,否則就算裝出笑臉,只怕會讓關心她的人們更為之內疚。
用力捏捏臉頰,希望能造成點紅暈,伸手人水中,弄亂一池春水,順便將冷水潑上臉,清醒一下頭腦。
「小姑娘,你知道有間喜字鴛鴦樓怎麼走嗎?」
顧茵茵聽到身後問路的聲音,回過頭來,卻見一位雖然笑容滿面卻自成威嚴的老人,身旁還跟著娘娘腔味極重的奇怪男人。
「當然知道,那可是洞庭湖畔最有名的地方。」她答腔。
「既然知道就快點帶路吧。」娘娘腔的男人說起話來,還真有點像娘兒們,害她差點憋不住笑聲。
「兩位打哪兒來呀?」她順口問道。
「京城來的,帶路就好,哪來這麼多的問題。」小順子拔高的嗓門特別奇怪,特別在民風純樸的鄉間。
那個地名讓顧茵茵心頭一震,同時沒由來地感到些許的厭惡,全然表露在官語之間。
「哼,京城老是出怪人。」
「你說什麼?」小順子耳朵可尖的,「亂講話當心禍從口出,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唷。」
「本來就是,我又投說錯。」
「你去過嗎?」小順子跟她枉上了,「京裡隨處都有吃有玩的,而且來往的人們都出類拔萃,女人家懂什麼!」
「當然有不錯的人啦,」她想起徐磊和關引川,「可是更多奇怪的人物,比如說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
「小心點,再亂說話,我保證你吃牢飯。」
「衙門是你開的呀,說關就關。」
「好了,幹嘛嚇人呢,小姑娘別放在心上。」威嚴的老人雖然語出溫和,但小順於已經噤若寒戰。
「其實京城來的人真的很喜歡警告別人耶。」顧茵茵歎口氣,自顧自地說下去,「之前也有位打從京城宋的漂亮格格,連無知的小孩子都出得下手。唉,日子過得下去說行,哪來這麼多的慾望和威嚴,讓人們非得牢牢地記在心中,時時刻刻感到害怕呢?」
起先康熙聽到她的形容,立刻明白是指芙蓉格格,還帶著微笑,等到聽她提及她對小孩子揮舞鞭子的事情後,含笑的臉孔倏地拉下,表現出極端不悅的神色。他被人稱愛民如子,就是將百姓的安危時刻置放在心上,沒想到他的女兒居然是個魚肉百姓的惡格格。
因為年紀甚大才得到女兒,自然而然地關愛。本以為芙蓉只是調皮愛玩,更因為從小養在寵溺中,難免個性會倔強些。如今看來,除此之外,似乎她還有更多陰暗而不為人知的一面,京裡流傳的話語中,說芙蓉格格性粗暴殘酷,他本還不以為意,認為只是大家過度渲染的結果,如今觀之,或許那些都是事實吧。
身為一國之尊,他到底還有多少事被蒙在鼓裡,回去之後,應該立即給芙蓉找個婆家,否則實在太不像話了。
唉!不順遂的事真是接二連三哪!先前出宮前才得知胤唐已找到如意的消息,沒想到那平民格格卻倔強得可以,硬是不肯進宮認他這個爹,真是讓他苦惱不已。
小順子眼看皇上的臉色不對,立刻出言制止,「喂,你少亂說話,哪來許多格格沒事出沒於此地。京城離這裡十萬八千里,格格又是千金這軀,豈是尋常人能隨意見到的。」
「我說得沒錯啊,她還自稱是芙蓉格格,皇上最寵愛的女兒。唉,想想皇上也真可憐,養出一個不孝女,以後很難過喔。」顧茵茵哀怨地歎口氣,「方纔的嘮叨聽聽就算了,你們應該不認得那個凶婆娘。」
「你這個鄉野鄙婦才應該注意點,隨便信口開河,污辱皇室成員,需知道在你面前的人正是……」小順子指著她,正想破口大罵,卻瞥見皇上不苟同的眼神,只得低下頭嘀咕。
「小順子,你今天的話太多。」
「皇……老爺,奴才知錯。」差點洩漏出主子的身份,那可是死罪啊。小顧子捂著口,不敢再多話。
拋開方才惱人的話題,顧茵茵繼續開口道:「嚴對了,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怎麼會聽過喜字鴛鴦樓的名聲?選得真好哩,他們有許多的特色,保證會讓你們賓至如歸。」真是有聲有色,沒想到她的生意居然做到京城裡,嘿嘿,是否該考慮也在京裡設個分號。
「聽一個朋友提過,特地來看看。」康熙帶著笑意,姑娘呢,你覺得喜字鴛鴦樓什麼最出色?」
她偏頭想了半天,要說自家的特色,屈指數來,有美味可口的菜色,有嚎頭十足的書坊遊船,有服務周到的夥計……當然,還有腦袋最靈活的老闆娘,隨時想出新花招,也就是她本人啦!
「樣樣皆上品,總而言之,你親自去過後,就知道為什麼它會備受推崇。」人還是該嫌虛點,總不能自吹自擂吧。
「說得極好。」康熙讚許地點點頭,眼前的女子的性子與常人完全不同。尋常人見到自己,即使不知身份,也總是唯唯諾諾不敢直視著他的眼,但她特別不同,非但沒有卑躬屈膝的模樣,反而樂於攀談。這樣的氣度,只有徐磊口中的顧茵茵才是吧。
唉,都怪自己太自滿,以為普天之下的女子皆大同小異,才會答應徐磊的要求。罷了,如今想收回當初的話語,已是太遲。
「明人面前不說假話,兩位遠道而來,相信喜宇鴛鴦樓會有特別的招待,包君滿意喔。」前方就是自個的店了,她總得說些客套話,待會兒再見面才能攀交情啊。
「謝謝你了,喜字鴛鴦樓的老闆娘,我相信你的話。」
啊,她什麼時候說溜嘴,介紹自己的身份?站在自家的招牌前方,顧茵茵瞠目結舌,完全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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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裡頭正處於動盪之中,皇上微服出巡,六宮無主,正好給野心勃勃的皇子們一個大好機會諸殺異己。手足相殘,兄弟相爭,圖的只是一已之私。
剛跨出門檻,徐磊就感到濃濃的殺氣迎面而來,無意閃躲,該來的總避不開,所以他朗聲道:「四阿哥,久等了。」
「很好,你也知道我等這天很久了。」胤楨大方地走上前去,完全不掩飾殺人的意圖。
「四阿哥親自上門,想必有重要事。」
「當然。」他手拿者令人聞之喪膽的血滴子在空中晃動,發出淒厲的聲響,「特地來送你上黃泉路,這事情當然重要。」
「我與四阿哥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苦步步進逼。」他不求戰,但人若欺於前,亦無委曲求全之理。
「因為你給臉不要臉……」
話聲未歇,他已然熟練地抄起手上的血滴子擲出,每一次的攻擊都欲取徐磊的性命。
見血封喉的血滴子,是胤楨最引以為傲的兵器,當今天下沒有幾人使得好,更沒有幾人能逃得過他殘酷的攻擊。
徐磊屏氣凝神,專心地應付著,藏在袖中的短劍及時抽出,擋住血滴於頭波的攻勢。
幾回全的刀光劍影之後,不分軒輊的兩人,彼此互相激賞。若非各為其主,各有所求,實在該好好地切磋。
忽然間,胤楨逮到一個空檔,使盡全力地朝他的背面擊出掌風。但徐磊的反應更快,身形飄忽地閃過攻勢,再趁著千鈞一髮的瞬間,短劍倏地抵在胤禎的頸項前方。
「遊戲結束。」 』
「哼,是我技不如人,姓徐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使。」不肯認輸的胤禎高傲的抬起頭。
「我本無意傷人。」近在咫尺,他說得極輕,「只要四阿哥能保證,日後不在背後暗傷十四阿哥。」
「為保命要我答允很簡單,只是……」聞言胤禎微怔,「你不怕我日後出爾反爾?」
「四阿哥說話算話,這點信心我有。」
「但是……」胤楨詫異地問,「就算有我的保證,也無法阻止其他兄弟殺十四阿哥的決心。
「十四阿哥從無意於天下,屬下只希望四阿哥能明白他的心意。」徐磊收回劍,抱著拳請罪。「屬下得罪了,今日這事,四阿哥毋需對旁人提起。但請四阿哥切記在心,今日與我之約定,無論何時都屬有效,否則來日方長,徐磊天涯海角,處處奉陪。」
胤禎沉吟片刻,終於豪氣地答應,「好,如果十四無意於大清的王位,我會保他全身面退。」
「謝四阿哥成全。」
有胤禎的相挺,徐磊總算了結懸在心上的最後夙願,可以瀟灑地離開。這是他離去前最後能替十四阿哥所做的事情,未來漫漫歲月中,有了四阿哥的金口應允,相信不會有問題的。
算算時間,也該讓皇上作個決定。徐磊信心十足,有茵茵的存在,什麼人都會同意他的觀感呵。
京城啊京城,多少罪惡假汝之名,多少血淚寫在其間,徐磊漂泊的心,只歸屬於洞庭湖旁,一棟不甚起眼的小樓,一位凶狠十足的婆娘那邊,再也不為所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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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近生活後才知道,為什麼徐磊寧可捨棄一切,換來平靜的生活,久未享受過的寧靜,在他遲幕之年裡,再次重溫。
因為顧茵茵的陪伴,短短數日中,他過了生命裡最愉快輕鬆的生活,幾乎到樂不思蜀的地步。但他終究是要回去京裡的,如果把茵茵也帶回京裡,只怕會磨損那個渾然天成的個性吧。而且徐磊也是另一個因素,思索了許久,是該放手的時候,勉強留下來,只會讓彼此之間更生厭惡。一方的不信任,與另一方的無心,怎麼看都不搭調。
可憐啊,為維持明君的頭銜,還真是痛苦,必定得捨棄旁人所不能捨,犧牲自已最心愛的東西啊。
相約之日到時,衣著華麗的男子背著手於身後,看著前方焦躁的徐磊,似乎這幾眼已經看出端倪,移步出外,神情一如來時的安適自得,卻也無從瞧出他的心思。
「這一片山川秀麗,還真讓人感動。許久未曾出訪,雖然旅途勞頓,終究是有收穫的。」放眼望去,四週一片祥如,他喟然道:「只是這樣的好日子,還能持續多久呢?」
「上蒼保佑我大清國,只要當權者有道,就能世世代代同事安康。」
「嗯,說得好,當權都有道,世世代代同事安康。」康熙點點頭,「你決定好了嗎?」
「是的。」徐磊堅定地說。
「不多加考慮?」
「請……皇上多擔待,」他頓了頓,旋即抱拳請罪,「徐磊雖無法在朝廷為國家主上盡力,但今生今世,知遇之情水銘於心。」
「榮華富貴、權利官位,你當真如此輕易捨得?」愛才之心啊,怎麼忍心放他離去。
「誠如皇上金口所言,能捨才有得。我若沉於現狀無法捨,又怎能得到心靈上的平靜。」泛出一抹微笑,徐磊看著青山綠水,「這裡是個風光秀媚的好地方,相信皇上也同意。」
「是呀,」康熙看著四周,「景色幽雅,地靈人潔,連朕都動了凡心,起了歸隱之意。」
徐磊帶著意味深遠的笑容,向主上明志,「皇上只待片刻,就能起此心思。若我眷戀官場生活,又如何享愛寧靜。」
著著那個超群卓然的男子,站在這一片山巔水涯旁,如此安然自適。和過往在京城裡孤傲疏遠的比起來,他幡然醒悟,鐘鼎山林,各有天性,強求亦是無用的。
沉吟片刻後,他歎口氣,「朕是愛才,希望能為國家找到棟樑。」
「普天之下,有識之士多矣,皇上大可不必為此感到神傷。」他瀟灑地說,「每年的科舉,皆能為國舉才,只要能善加利用,不僅是皇上之福,亦是天下百姓的造化。」
「你變得比較會說話喔。」康熙打趣,「那女子果然吸引人,可惜朕已經老了,無福消受,否則怎會放手。」
「皇上……」
他舉起手,制止接下去的話語,「但朕也希望你過得好,有選擇的人生,多麼幸福。」
話語中無意間流洩出的無奈和蒼涼,大大地震撼了徐磊。
萬人之上的皇帝,他的生命必須為全天下的百姓而活,一言一行都牽動著民生大計,完全沒有自己的生活,就算權力慾望再高,總會希望偶爾有成為「人」的時候吧!身為人上人,天生得到榮寵,這樣的人生,雖說是福。但或許更是種禍吧!
「請皇上恕罪,微臣無法再為國家效力。」他抱著拳。
「除此之外,朕還需要向你道歉,因為芙蓉的任性,讓你們吃了不少苦頭。放心吧,朕雖昏庸,至少能保證她以後沒有機會亂來。」他微笑地說,「回去告訴顧丫頭,以後不用擔心了。」
徐磊聞言大喜,「謝皇上恩典。」
「是恩典就好。」他歎口氣,「今後應該無緣再見,你多保重。」
「皇上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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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未年冬,又到了圍爐守歲的時刻,家家戶戶喜氣洋洋。
今年多了紀家三姐弟,總共五個人共同過節,讓冷清的喜字鴛鴦首次有家的感覺。
顧茵茵強打著精神,替一家子張羅過年的用品,保持忙碌是她唯一能活下去的原因。今年她出手特別大方,送給百合和水仙姐妹同色的棉襖,送給小柏抗寒的帽子,還有給大牛應景的長袍馬褂。
但是她的心中空蕩蕩的。卻沒有因為過年的到來而稍稍舒解。
「茵茵姐,快點,我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捎息!」紀百合笑得極為開心,從遠處朝著她邊跑邊揮手。
顧茵茵搖搖頭,「我出去走走,晚上吃飯前會回來的。」
「可是,你走的話,那我……」紀百合愣在當場,望著她愈走愈遠的身影,「難道你不想見徐磊大哥嗎?」
「還發什麼愣啊,快回家準備年夜飯啦!」大牛用力地賞她一個爆粟子,「還有很多活兒要幹哩!」
「茵茵姐還不知道……」
「你管她知不知道,反正有人比你更著急。」
大牛朝不遠外努努嘴,然後紀百合會意一笑,「是啊,我們該回去好好準備,明年鐵定是好年。」
幾多歡樂幾多愁,在這個特別的年度裡,他們都有過悲傷,也分享著喜悅。
攜手之間,彼此的情誼更加堅定。而這只是個開端,未來還有更多的日子等待他們同心協力、共同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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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畔,冷風颯颯,來到兩個人曾經繾綣恩愛的老地方,景物依舊,人事已非,怎不令人欷吁。
徐磊,我好想你,想得連心都痛了。只在獨處的時候,她才放任自己呼喊出他的名字,才能安心讓眼淚奔流。
本以為自己夠堅強,失去阿爹後,她還不是一個人苦撐過來,也沒有喊過苦,也沒有埋怨過天。
誰知道徐磊竟然能突破她最堅強的堡壘,在她最脆弱的心房中生根落腳。
怎麼樣才能忘記一個人,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忘記,要是連心都沒了,還能活下去嗎?
顧茵茵無法明白,只知道自己生活在強顏歡笑中,像繃緊的弦,隨時可能會斷裂。
「我回來了。」
她在處夢,居然嚴重到連大白天都產生幻聽。捂著耳朵,不得,她得振作才成,否則怎麼對得起大家。
那個傻丫頭在做什麼啊,難道他回來是這麼痛苦的事情,居然還得把耳朵捂起,連聲音都不願意聽到。
「顧茵茵,你沒聽到我說話嗎?」這次,話中有了些許的火氣。
完蛋了,居然愈聽愈清晰,連那股熱呼呼的氣息吹在耳際都感受得到,老天爺,她快不行了!
連走近到她的身邊都無所察覺,是他沒有用,才會被這樣的女子給吸引住,連抽身都困難。千里迢迢從京裡趕回來,就是希望能過著快樂的團圓夜,從今年開始,以後都相同。誰知道……
「顧茵茵,我在叫你啦!」
徐磊抓著她的雙臂,用力旋過身子,讓兩個人面對面。結果……她居然緊緊地閉上眼睛。
「把眼睛張開。」他不耐煩地命令著。
「不要!」
她的頭搖得像波浪鼓,「如果我張開眼睛,你很快就會消失,我不張開,不要面對那種殘酷。」
「傻瓜。」他歎口氣,低頭先以唇碰觸她的柔軟,才深深地輾轉吻她,將所有的愛傾洩於其中。
不是夢,他真的在眼前!
感受到他的真實後,淚水突然不受控制地流出,直到兩個人都嘗到鹹鹹的滋味。
「我以為……永遠沒機會見面了……」她嚶嚶地吸泣著。
「只有你會笨到相信格格的威協。」他又是憐惜又是好氣,「為什麼不願意把事情對我說清楚?」
「格格是皇上的女兒耶,她拿紀家姐弟的生死恐嚇,除了認命之外,我沒有第二條路可選啊。」
她將臉埋在他的頸窩間,「再說你也可以藉機飛黃騰達,何樂而不為。」
「你該相信我的。」
破泣為笑後,她抹去殘存的淚痕:
「我信啊,所以才會活得辛苦。除了你之外,再沒有人能讓我如此掛心。」
「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你再流淚的。」
愛她十年,總算有情人終成眷屬,徐磊感謝十四阿哥的作弄,感謝皇上的恩賜,感謝上蒼的成全。
從今天開始,他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兒,再也毋需羨慕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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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康熙臨死之前,本欲傳位給仁心寬厚的十四阿哥,但消息走漏,各家阿哥紛紛尋找詔書。
最後在康熙氣絕登天之後,經大臣頒布的遺詔上書寫著:傳位「於」四子,後人稱為雍正皇帝。
坊間有言,此乃四阿哥竄改而成,並非康熙所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