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青青小姐、道爾夫人,請問你家的道爾先生一向都是擺著那副彷彿被寒冰掌打中的冰塊臉嗎?」
楊蒔蘿大聲的話語,將原本離情依依的氣氛打破,連一旁被好友戲稱為「冷面女」的紀琬琬也笑了起來,於是悲傷沉凝的場面頓時成了令人哭笑不得的有趣畫面。
「香草,你這張嘴喔……嘖!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夏青青眼中閃著好笑的神色。
「我是講實話啊!」楊蒔蘿理直氣壯的回答,順便再瞟了站在一旁的高大身形一眼。虧他還是帥哥一個,可惜個性著實令人不敢領教,冷靜、冷淡又不多言,要不是知道他其實是很愛青青的,她才不放心青青嫁給他哩!八成會力勸青青悔婚或逃婚什麼的。
不過如今事已成定局,多想無益,青青是住國外住定了;倒是青青這個先生的冷臉,老是讓她感覺到很熟悉,就好像她曾在某個地方看過。
「別理香草了,青青,你也知道她一向是心直口快的,倒是你,假若在國外住不慣,我們隨時歡迎你回來。」紀琬琬意有所指地淡聲道。
「我知道。」夏青青眼裡笑意加深。還說別人心直口快,那她自己拐彎抹角表達著同樣意思就比較無害嗎?
突然,一隻鐵臂橫伸過來,原本站在一旁讓她們訴訴離情的傑可士,再也聽不下去的將新婚妻子擁進懷裡。
「兩位小姐請放心,青在美國一定會住得很愉快的,你們就放寬心吧!」他沒好氣的說完之後,隨即換上另外一種口氣低頭俯視懷中的妻子,「青,我們該進去了。」溫柔的眼神教人不敢相信之前他還一副氣憤不已的說話模樣。
「每次只要聽他開口說話,我就覺得怪怪的,他的國語竟然說得比我還要標準!」楊蒔蘿兀自嘀咕著,才不甩人家老公發火的目光正不善地盯著她。
「那你還不自我反省一下,光在那邊抱怨是沒有用的。」紀琬琬很老實的吐槽。
楊蒔蘿白她一眼,一副懶得理她的樣子,繼而轉向偎在老公懷中的夏青青,
「青,反正我們的意思你懂就好,至於我們的他址相信你也沒忘記才是。」
「我知道。」夏青青看著兩位好友,「我真的該進去了,記得寫信給我或E-mail也可以。」吩咐完她便隨著催促的老公走進驗關處,不過也沒忘了回頭擺擺手。
直到夏青青與傑可士驗完證照並消失在兩人視線中,紀琬琬才開口道:「香草,我要由機場直接到新竹的工廠去,大概沒辮法送你回台北。」
「不用了,我自己搭巴士回去,你別擔心我,有事就快走吧!」楊蒔蘿擺擺手,不在意的回道,順便還催促她先行一步。
「好,那我先走了,我們再電話聯絡。」
「好。」楊蒔蘿笑咪咪地回答,看著紀琬琬身形快速的消失在樓梯處後,這才慢慢且悠哉的走向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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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機場樓下大廳,楊蒔蘿打算出了大門再繞到大樓的另一頭搭乘往台北的公路局巴士返回台北。
孰料,就在她走過通往大門外的自動門時,恰好與三名欲進入出境大廳的身影擦肩而過,一般似曾相識的氣流襲來。
「咦?」
楊蒔蘿快速的回過頭,隔著已合上的自動門,她看到三名並肩而行的高大身影,而走在中間位置的那人就是引發她靈動力的對象,因為由他身後,她又看到熟悉的現象,於是一個多月前在忠孝東路某百貨公司裡發生的事如倒帶般的浮現她的腦海。
「嘖!不會又是同一個人吧?」
疑惑加上不解,楊蒔籮選擇往來時路奔去,再次進入出境大廳並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上那三道行進中的背影。
「對不起,先生。」她輕巧略帶喘息的繞過三道人牆並站在他們面前,順道堵住他們的去路。
「嘎!真的又是你!」楊蒔蘿訝異地低呼。
真的是一個多月前她在百貨公司看到的那個性感美男子耶!
「奇怪?上次我明明看到你會在數日內發生血光之災,為什麼經過這麼久的時間,你還是保持原樣沒變?」她圓睜著眼,努力凝聚靈動力並趁對方有些發呆時再看得仔細點。
「是你!」
沒料到會被人大膽擋住去路的歐聖鈺,一時反應不及站立原地,定眼一瞧,多日前的記憶湧上。話脫口而出的同時他倏地發現自己未忘卻這張在日前曾向他撂下警告話語的女性臉孔。
「這次你又打算向我掰些什麼?又是血光之災?」歐聖鈺冷聲嘲諷,沒有留意到在他的話出口時,站在他兩旁的陸氏兄弟臉上泛起的驚詫神色。
嘖!要不是自己心腸太軟,她才不管他即將上刀山或下油鍋哩!以為板起臉來,就能把她嚇跑?笑話!那她看她的好友「冷面女」紀琬琬那麼多年,難道是看假的!
當然啦,如果她肯老實的承認,除了她天性心腸軟,她也實在捨不得讓這麼一張俊美的皮相消失在人間,畢竟撇開此人的惡劣態度,他那張臉還真是賞心悅目,有美化環境的功能呢!
「喂!你這人的脾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壞耶!」楊蒔蘿口中嘖嘖低聲抱怨,靈眸則是上下左右的打量著歐聖鈺,眼中也漸漸泛上一絲疑惑。
就她仔細觀察,此人似乎沒有一點曾受過傷的跡象,可是她又能確定這次看到的跟上次不同,這分明代表著他上次的災劫應該已經發生過了才是,
如若不是,那為什麼她並沒有代為承受?
另外,事隔沒多久,怎麼這人的生命之光又帶著流竄的血紅之焰,而且還比上次嚴重許多……
好吧!楊蒔蘿暗歎一聲。她果真如妹子-如所言,實在做不到見死不救的冷血行為……唉!罷了……
「呃,先生,你說得沒錯,我又要舊調重彈了,這兩天你有生命之虞,如果你現在打算搭機到某地,我奉勸你最好取消行程比較好。」楊蒔蘿眼中滿是認真的神色。
「又是血光之災?」歐聖鈺嗤聲道。她難道就不能換點新鮮的詞嗎?真以為他是被唬大的!
心中一股無明火直冒上來,其實他也不太明白,上次她一語成讖,他口中雖然死不承認,可是心中卻是信了七、八分的,那麼現今他的心裡又是在惱怒什麼呢?也許是在氣她並非因迷上他的外貌而來搭訕,反而是真的看出什麼來警告他的,根本就無視於他的外在條件。
思及此,他的男性自尊不免感到受創,而胸口的火氣也竄高許多。
「看來你的仇家不少!」楊蒔蘿不理會他話中諷刺的意味,逕自下結論。
不過她也不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什麼不對,如果他老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其他人都該被他踩在腳下的德行,那也就難怪有人會看他不順眼而想宰了他啦!
因為她現在就很想踹他一腳哩!
「我沒有仇家。」歐聖鈺非常不爽她話中意有所指的含意,「我只是一個學生,哪來的仇家!」咬牙由齒縫中迸出話來,他俯首怒瞪她。
不會吧!楊蒔蘿心中暗叫一聲。不管怎麼猜,她也絕不會猜他的身份是學生,筒直太不搭了嘛!
她仔細地梭巡著他的五官,可是不論怎麼觀察,也看不出他有哪點「氣質」像學生。
「是我太孤陋寡聞了嗎?我怎麼不知道現今的學生還流行帶兩個跟班的。」她嘟嚷著。
一股陰沉的怒氣開始顯露在歐聖鈺的臉上。
一旁的陸騰雲從他們的對話已聽出擋在他們面前的嬌小女子,就是歐聖鈺在上個月受傷時曾提起過,在百貨公司出言警告他的女子。
不過,聖鈺的話有待商榷,因為他一點也看不出這個女子有半點想釣聖鈺的樣子。
「小姐,可以請教芳名嗎?」陸騰雲往前挪移一步,用著溫和禮貌的語氣問著。
「楊蒔蘿。」這名同樣也屬帥哥級的男子態度好多了!楊蒔蘿於是放軟聲調回答。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不過兩人都沒有注意歐聖鈺更加「烏黑」的臉色。
「你好,我是陸騰雲,我想跟楊小姐澄清一下,我們不是跟班。」陸騰雲指著陸少麟,「我們三人是在同一所大學唸書的同學,也是好友,不是像你想的那樣。」他解釋著。
「喔!」楊蒔蘿聳聳肩,無所謂的點點頭,「好吧!隨便,反正又不關我的事。」
「你跟她說這麼多做什麼!」歐聖鈺慍惱地插入一句話。
「的確,你這個朋友說得沒錯。」楊蒔蘿對著陸騰雲道。真是沒風度又脾氣惡的男人,虧得她還好心地想警告他,哼!真是好心沒好報。「反正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你自己作決定,看是選擇相信或不相信都可以。恕我不奉陪了。」
她悶悶地說完:心中暗罵自己太多事。
「請等等,楊小姐。」陸騰雲急忙叫住已經轉過身子打算走人的她。
楊蒔蘿頓了一下,轉頭睨著他。
陸騰雲向前大跨一步,「楊小姐,可以借用你一點時間,請教你幾件事嗎?」
他低聲請求。
楊蒔蘿看著他滿臉的誠懇,「好吧。」於是兩人走到一旁的大柱邊,「你想問我什麼?」
「上個月警告聖鈺,說他有血光之災的是你吧?」雖說心中已有了肯定答案,陸騰雲仍是再問一次以確認。
「聖鈺?」她疑惑的張著眼。
「歐聖鈺,我們的好朋友。」
「喔!」楊蒔蘿憐憫地看著他。好可憐,竟然有那種脾氣乖戾的朋友。「上個月吧!我在台北忠孝東路的一家百貨公司碰到他,那時曾出口警告過他,只是不曉得他有沒有聽進去就是了。」
「呃,楊小姐,請問你是如何得知聖鈺將有血光之災的?」陸騰雲小心地問道。
楊蒔蘿看了他一會見,才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從小我就可以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懂嗎?我也很不願意呀!可是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正經的解釋到最後又變成咕噥的抱怨聲。
「所以說,你是因為看見了什麼才會警告聖鈺的?」陸騰雲問著,眼神若有所思。
「嗯。」楊蒔蘿點著頭,接著又很疑惑的問道:「上個月他都沒發生什麼事嗎?這滿奇怪的,照說我應該不會看錯才是。」
「楊小姐,我不太瞭解你的意思。」陸騰雲有些迷惘。
「喔,抱歉!」楊蒔蘿不好意思地笑笑,「是這樣的,其實我是不能警告他的,因為每回只要我一警告別人,告訴別人即將會發生的災劫,結果便是對方躲過,換成我這個出聲警告的人代為受過,所以……」她無奈地看看他。
陸騰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假如聖鈺相信了你的話避了災禍,那麼你就會代為承受?」
「對,所以我才問你,上個月他都沒出過什麼事嗎?例加跌倒受傷、車禍啊什麼的。」
「有,上個月他的確有受傷過。」陸騰雲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果然。」楊蒔蘿眼中有著釋然,「我就說嘛,這一個多月來我都平安無事,他怎麼可能什麼事都沒發生呢!」她咕噥著。
「楊小姐,」陸騰雲喚著正在自言自語的人,「那這次……」他的眼神有一絲凝重,因為他想起上個月聖鈺受傷後,他曾與在日本的聞人韶聯絡過,而當時聞人韶所告訴他的話。
「這次我看到的跟上次不太一樣。」既然已決定出言警告,楊蒔蘿亦坦白直言,不加隱瞞,更何況這個陸騰雲並沒有像別人般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如果我沒有解讀錯誤,這回他的災劫應該比上回來得嚴重,如果多加小心,或許可以將傷害降到最低。」且我也不用代為受過。這句話她放在心上並沒有說出口。
「那……」陸騰雲眼中眸光閃動。
「別問我!」楊蒔蘿伸手阻斷他未竟之言,非常清楚他想問的是什麼。「我只是看得出來,卻無法解厄,我並非神仙好嗎?」她快言快語他阻斷對方心中的冀望。
唉!就算知道解厄的方法,她也不會告訴他,心腸軟又怎樣,有出言警告就算是仁慈了,她真的不想代為受過,萬一斷手斷腳豈不慘哉!
「那……」或許她還知道些什麼其他的。
「好了!我言盡於此,就算我沒有要事在身,也不需要繼續陪你在這兒耗時間。」楊蒔蘿再次別開眼,不看陸騰雲那有所求的眼神。「更何況,你那個「好友」已經快要火山爆發了,他八成以為我想釣他的詭計在他身上施展不開而轉移目標,想用在你身上了。」她的眸光瞟向不遠處那張顏色暗沉的俊臉,眼底不覺浮現好笑的神色。
真是不可愛的男人,不過是與他的「好友」多聊兩句,犯得著用「眼力」猛射她嗎?她又不是他的仇家。
「楊小姐……」陸騰雲跟隨她的目光,也看到歐聖鈺眼中極端不悅的神色,心中不覺起了一陣納悶。聖鈺怎麼了?
「得了,別羊小姐、牛小姐了,反正記得勸你的朋友,凡事小心謹慎點就沒錯了,就這樣了。」楊蒔蘿擺擺手,迅速地轉身遠離「是非」之地。
陸騰雲看著快速走遠的嬌小背影,只得迎向某人「殺人」的目光,慢慢踱回之前站立之處。
「什麼狗屁大事?值得討論這麼久的!」歐聖鈺的咆哮聲迎面轟上陸騰雲的險。
陸騰雲勾起苦笑,突然覺得自己好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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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汽車鑰匙往荼幾上一去,歐聖鈺才剛往客磨的沙發上倒,就看到陸騰雲由書房走出,一臉凝重的向他走來。
「你昨晚沒回來。」陸騰雲陳述事實。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幾時成了我的保母了?我回不回來還得向你報備?」
歐聖鈺揚起濃眉斜睨他,慵懶的仰靠在椅背上。
「又被哪個花癡纏住了?」突然冒出來的陸少麟,口氣有些幸災樂禍,「竟然會讓我們歐大少爺直玩到近中午才甘願回家。」
「我忘了。」歐聖鈺淡淡一瞥,誠實回答,「好像是叫什麼雯的。」
「哇!老兄,你還真夠老實的,連我都知道昨天你離開學校時帶走的是二年級英文系的系花簡麗雯,而你跟人家廝混了一夜,竟然連床伴的名字都不記得,嘖!還真是有夠無情的。」陸少麟嘴上嘖嘖作響,臉上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是她主動粘上來的,我只是沒有拒絕,幹嘛還要記住她叫什麼名字啊!」歐聖鈺嗤聲道。
自從兩天前在機場出境大廳發了一頓脾氣且又被陸家兩兄弟硬是「架」回台北,害他沒去成法國,他就感到心中煩躁不已,有一股不知名的火氣盤據在胸口,久久無法散去。
於是在由機場回來的當晚,他跑到自己名下的酒店裡飲酒作樂,末了還以高價買下酒店美艷紅牌一夜,兩人在飯店房間內廝混一整夜。
結果一夜的縱慾一點也沒有消滅胸中鬱結之氣,於是昨日在臨離校門之際,他才會將主動送上門來的女人一併帶走。
「她可是二年級有名的才女呢!瞧你一副不屑的樣子。」陸少麟調侃道。
「那又怎樣?」歐聖鈺不耐煩回道。
昨夜的女人有著中上的美貌,身材也算不錯,唯一令人稱讚的是她幾與專業人士不相上下的狂野淫蕩,熱情主動得很,當然,他也不是衛道人士,在有需求時,自然是不會推拒自動上門的玩物。
只可惜精力的發洩,卻不能一併將胸口的鬱結發洩掉,他還是沒法真正的放輕鬆。
好不容易在今晨攏脫那個粘人的女人,開著車四處兜了一上午,心情才感覺稍好些,這兩個兄弟又跑來煩他……
「你今天是打算來和我討論道德問題?」歐聖鈺撇著嘴角問道。
「別說笑了,我哪有這麼多空閒時間來弄清楚你那一團親衛隊。」陸少麟露出怕怕的表情,「是騰雲一大早就急著找你。」他指著一旁沉默的陸騰雲。
陸少麟與陸騰雲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因為兩人出生差不到五分鐘,所以位居老二的陸少麟死也不肯叫陸騰雲一聲大哥,因此一直以來,兩人皆以名字互稱而不管排行。
「什麼事?」歐聖鈺轉向陸騰雲,有些不耐的一瞥。「今天又不用到學校去,你一大早的不睡覺,找我做什麼?」
「聖鈺,你還記得前兩天我們在桃園中正機場出境大廳碰到的那位楊小姐所說的話嗎?」
歐聖鈺眼神一沉,悶聲道:「記得又怎麼樣?」他怎麼會忘記那個有著一對圓滾滾眼眸,兩次見到他就只會警告他且連一眼也沒多瞧他的可惡女人。
「我看這次她好像又「猜中」了。」陸騰雲將今天的早報遞給他。
「怎麼說?」歐聖鈺邊瞄著報紙上被特意圈起來的訊息,口中反問著。半晌,他抬起眼,「一架由台灣飛法國的班機在抵達機場要降落時不幸失事,爆炸墜毀……我看完了,所以你到底要我看什麼?」他不解的問。
「看班機號碼。」陸騰雲提醒。
「F714……」歐聖鈺盯著報上的數字,口中無意識的念著,「咦」
他猛地抬頭緊緊盯著陸騰雲的眼。
「你沒記錯。」陸騰雲頷首,「這班機就是兩天前你青算搭乘的那一班,所以我才說那個楊小姐真的不是在誆我們,而且可以確定我們真的被盯上了。」他看著歐聖鈺轉為沉重的臉色與眼中迸出的火光。
「該死的!就算是要殺我,也不需要賠上別人的命呀!」歐聖鈺騫地大吼。
即使他一向用著很絕的手段來對付想加害他的敵人,但是他還不至於會如此的濫殺無辜。
「我都跑到台灣來了,他到底還想怎麼樣!」大手爬過濃密黑髮,歐聖鈺喃喃低咒著,「一旦讓我確定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休想我會輕易放過他!」
竟然為了想殺他而炸毀一架飛機!看來那個蘇易鄱這回是真的卯上他了。
「我已經聯絡上你父親了。」陸騰雲將早上在書房裡做的事道出。
「你通知他做什麼?」歐聖鈺嗤道,「我們都還沒確定這件事是蓄意神或意外,你急什麼?」
「不管是不是,我可不想哪天你出了什麼事,然後我被你老爸剝皮哩!」陸騰雲道。
歐聖鈺忍不住瞪他一眼,不過沒作聲。
「反正就算我們不說,你老爸也是會知道的啦!你就別計較了。」陸少麟在一旁幫腔猛點頭。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歐聖鈺邊發著牢騷,邊由沙發起身,「我有點睏,先去睡一下,其他事等我睡飽了再來討論。」
陸少麟看著歐聖鈺的背影消失在通往二樓的樓梯轉角後才回過頭來。
「騰雲,你在擔心什麼?就算只有我們三人,蘇易鄱也沒那麼容易撂倒我們的。」他看到陸騰雲眼中殘存的一抹憂慮。
「我不是在擔心我們三人,我只是突然想到那天在機場時,那個楊小姐所說的話。」
「什麼話?」陸少麟狐疑地問。
「她說,假若聖鈺能逃過此次災劫,那她將代為承受。」陸騰雲回想道。
「你是說這回聖鈺沒事,她卻會有事?」
「不無可能。」陸騰雲深思道。
「不會吧!真會有人這麼笨,明知道幫人避開災劫的後果是由自個兒承受,那她還要做?」陸少麟不以為然地反駁。他不相信有人會這麼蠢。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這麼笨,我都想確認一下她所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如聖鈺所說,那只是想釣上他的手段。」
「確認?去找她確認?你知道她住在哪裡?」陸少麟詫異地問,「何況我們未確定墜機的真正原因哩!」
「不管了,先找到她再說。」陸騰雲作下決定。
「那你不去法國啦?」
「你去,我留下來找到那個楊蒔蘿。」陸騰雲橫他一眼,表明不容他人拒絕。
「你為什麼一定要找到她?」陸少麟不情願的問。原本想說陪那個心血來潮的聖鈺終於熬完一年的「學生」生活,才正想輕鬆一下,卻又馬上被丟了一件「差事」到頭上。
「在這種時期,假若那個楊小姐真是可以看出聖鈺幾時會遭劫,那麼找到她,三不五時就要聖鈺去給她看看,我們也可以盡早防備。」
「哇!」陸少麟驀地張大眼,「你好狠喔!騰雲,假如那個楊小姐說的話一點也沒吹牛,那你豈不是剛剛好害死她,嘖!還三不五時要聖鈺去給人家看一看哩!你講的是人話嗎?」
「暫時管不了這麼多了,不然我們也可以一併保護她啊!」陸騰雲有些惱怒地瞪著他。
「那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啊!別這麼一廂情願的惹人厭。」陸少麟嘲諷道。
「你是故意要跟我唱反調是吧!」陸騰雲警告道。
「不、不!」陸少麟搖搖食指,「咱們分頭辦事吧!」開玩笑,有人都快翻臉了,他哪還敢再多說,又不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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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先知」姊姊,小妹為你送點心來了。」楊-如一臉幸災樂禍將手中的雜物放在病床邊的小桌上。
「你何不乾脆明說算了,老是這樣諷來刺去也不嫌累!」
坐在病床上的楊蒔蘿丟開手中的雜誌,雙眼瞪著裹上厚重石膏的左腳。
「喔?」楊-如揚高眉,滿臉無辜地問,「那麼請問我該明說什麼?」她語氣中的謙虛滿是做作,手中不停的將帶來的袋子打開。
「你何不乾脆直說我是一個多管閒事、雞婆、無聊、又喜歡找死的姊姊。」楊蒔蘿嘟嚷著,想像著妹妹正想罵出口的話。
「哇,你有這麼多缺點呀!我這個做人家妹妹的怎麼從來不知道哩?好奇怪喔!」楊-如虛假無辜的口吻,足以逼瘋聖人。
「-如妹妹,你就饒了我吧!想罵想打想殺都隨你,從昨天到今天,你都不累啊?」楊蒔蘿哀號著,臉上淨是哀怨。之前-如一直叮嚀她不要老是多管閒事,結果這次的小腿骨折讓她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後悔了?」楊-如終於收起虛假的冷嘲嘴臉,眼神一沉的問道。
「也有可能這次是我自己的災劫啊……」楊蒔蘿在妹子的瞪視下,說話聲越來越小,她自己都感覺到說出來的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嘖,旱知道昨天就不要那麼坦白的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害得-如二話不說,直接認定她這次的受傷又是另一回代人受過的結果。
事實上,她都還不能確定呢!
「如果你沒多事的跑去警告別人,那我就相信你所說的話。」楊-如擺
明瞭就是不相信的態度。突然,她嘲諷的眼神轉成懷疑的瞪向姊姊,「該不會這回被你警告的對象是個英俊的帥哥吧?」
「什麼意思?」楊蒔蘿一時沒聽懂她的話中含意。
「意思就是說,你該不會是迷戀上某個男色,所以才會把我的警告丟到腦後。」楊-如惡毒地嘲諷。
這下子楊蒔蘿聽懂了。「才不是呢!你別亂栽罪名給我。」
「這麼說你這回警告的對象是「母」的囉!」楊-如戲謔地說。
「呃……」楊蒔蘿腦中突然浮現被她警告兩次的歐聖鈺那張英俊性感的臉,不知為什麼,臉上的溫度竟突然升高了起來。
「看來我沒猜錯,瞧你一臉心虛的模樣。」楊-如斜睨她。
「-如,我拜託你好不好?我也很想照你說的去做,可是偏偏……」楊時蘿翻了翻白眼。
「偏偏你又狠不下心來,對不對?」楊-如接下她的話,「不過,說也奇怪,自從你學會關閉你的感知靈動力並且可以操縱自如以後,除非你特意去看,否則是不會有什麼感應的,那為什麼這次你又跑去警告別人,難道你的操控能力實際上並沒有那麼準確?」
「才不是呢!前幾天我在機場警告的那個人,就是上回我曾跟你提到過的那個人。」
「哇!同一個?」楊-如訝然問道。
「同一個。」楊蒔蘿點點頭,臉上有一絲無奈。
「所以,你根本不是特意去看的,只是像上回一樣,不由自主的因「擦身」而感應的?」楊-如想起前些日子楊蒔蘿所說的話。
「就是啊!我怎麼知道連去送青青上飛機,也會碰上這種事,而且還是同一個人,真是詭異。」楊蒔蘿叨絮著。
楊-如邊思索邊看著個性單純的楊蒔蘿,頓了一下,她說道:「姊,回去我仔細的幫你卜上一卦,好不好?」
「不用了。」楊蒔蘿揮揮手阻止道,臉上一副怕怕的模樣,「萬一你真的算出什麼來,那我多累呀,成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多無趣,算了吧!」
「好吧!」楊-如也不勉強。她很清楚姊姊最不喜歡「提早」知道什麼,她總是說,在未知的情況下過日子才是最快樂也最沒負擔的。關於這一點,她也是很贊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