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殷莘莘!
「都是你害的!」隨後趕到的殷莘莘剛好聽到若男的話,毫不留情地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到若男身上。
若男偷偷用手背擦去眼眶裡的淚水,轉過頭質問:「你來幹什麼?」
她心情惡劣地瞪著趕來湊熱鬧的殷莘莘,這女人的身旁還是跟著四大護法,陣仗比剛才的「惡魔幫」還大。
殷莘莘擠來若男,萬般溫柔地詢問百辰:「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百辰拉回被擠到一旁的若男,溫聲回殷莘莘的話。「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殷莘莘明顯地感覺到應百辰的差別待遇,尤其在看到他們兩還手牽著手時,臉色更是臭到不行!
突然,她指著他們兩交握的手,故意大驚小怪地嚷嚷:「你的手怎麼啦?怎麼紅紅的?」還乘機撥開若男的手摸上百辰的「玉手」。
百辰細白修長的手指被稱為「玉手」是當之無愧,紅色的抓痕映著他白皙的膚色,對比非常明顯。
若男心虛地黯下眼神,因為自己正是害百辰受傷的罪魁禍首。
「這是我自己不小心抓傷的。」百辰不著痕跡地擺脫殷莘莘的手,輕描淡寫地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胡說,這明明是捆綁的痕跡,才不是抓傷。」殷莘莘反駁,接著又將矛頭轉向若男。「而且這些惡徒還是因為花若男的緣故才會找上你,所以算是她害你受傷的。」
若男不發一語地低著頭,殷莘莘的話雖然刺耳,卻是不爭的事實,讓她無力為自己辯解。
百辰將若男圈護在懷中,冷凝著臉怒視著殷莘莘,說道:「我說這是我自己弄傷的,不管若男的事。」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若男!
殷莘莘滿臉不甘心地嚷道:「她連你被綁架,你為什麼還要護著她?」她明顯的袒護之意,讓她非常不高興。
「因為她是若男。」百辰回答的簡單,彷彿這個答案便足以解釋一切,但她的回答顯然無法讓殷莘莘滿意。
「這算什麼!因為她是花若男,她就可以為所欲為、胡作非為嗎?」她不服氣地反駁,還誇大若男的罪行。
「對我而言,是的。」百辰毫不遲疑的承認,並進一步說明立場。「就算她犯錯,我也願意替她扛下。」
「你明知我喜歡你,為什麼還對我說這種話?你好殘忍!」他當眾說出這些話,不是存心讓她難看嗎?
明明是她自己一頭熱,卻把百辰說的像個負心漢?!只是百辰沒有為自己做任何辯駁,任由她講自己抹黑,因為他希望她將所有怨氣都發在她身上,別再拿若男做文章。
怎奈殷莘莘還是不善罷甘休,她不懷好意地瞪視若男一眼,城府頗深地說:「我要去跟老師報告這件事,看老師們怎麼處理。」
學校的老師們原本就對花若男大為感冒,如今在畢業前夕又惹出這種事端,她倒要看看百辰要如何保人?
敢跟她搶男人,哼!
「站住。」百辰面色森冷地擋住欲回學校當「抓耙子」的一行人,吐出的聲音冷如冰,與他冷酷的神情不相上下。
「干、幹嗎?」殷莘莘被她前所未見得陰森面容嚇住,連聲音都有些發抖。
「你們若干說出任何不利若男的話,讓她因而受到處罰,我絕對會加倍奉還給你們。你們若不信,可以試試」他語氣冰冷地提出警告。而後就牽著若男離開現場,不理會背後傳來的嘰嘰喳喳。
「他的眼神好可怕喔!」殷莘莘的跟班甲差點被嚇哭。
「對呀!我還以為他會打人呢!」跟班乙被嚇得發抖。
「我還以為她是好好先生哩,誰知道他生氣起來會這麼可怕……」跟班丙也心有餘悸。
「莘莘,你還要去跟老師別、報告嗎?」跟班丁擔心地問道。她可不想惹惱應百辰,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以他今天這種情勢,贍絕對相信他話中的真實性。
「……算了,看在百辰的面子上,饒她這一次。」殷莘莘給自己找了一個超大的台階下。「回家了。」
經過剛才那一眼,她已經知道應百辰絕對不會成為她的!
「對不起……殷莘莘說的沒錯,都是我害了你……」若男跟百辰走在回家的路上,滿臉淚水,不斷自責。
「若男,別說了,我不是沒事嗎?」他停下腳步,溫柔地為她拭淚。
只是她的淚水沒有歇止的跡象,才被擦乾又立即湧出。「那是因為這次遇到的是一群笨蛋,如果下次又有我的仇家找上你,就不一定這麼幸運。」
尤其是這幾年,她仗著自己有些功夫,經常到處「行夾仗義」、結下不少粱子,如果這些人都如法泡製,那麼百辰可能會天天生活在、她帶來的危險之中。
「你知道為什麼我的身體會變好嗎?」百辰突然轉換話題。
「因為你練氣功啊。」她知道他每天練氣功養身,再抬配中藥的調養,兒年下來,身體才比較強健。
「你以為這幾年我只有練氣功嗎?」他又丟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要不然哩?」他一副文弱書生樣,還能學什麼?
「我還學了太極拳。」
「太極拳!的確很適合你。」他很適合練那種軟趴趴的東西。
「你是不是在心裡笑我適合練那種軟趴趴的東西?」不愧是青梅竹馬,真的是太瞭解若男了。
「嘿嘿……」她不好意思的乾笑幾聲。
「你信不信?在拳腳功夫上,你不一定勝得過我。」出入意表的話再度自他口中說出。
「怎麼可能?」她才不相信哩!不是她瞧不起他,而是他的話太離譜。他看起來比她還瘦弱,臂膀搞不好還沒她粗呢,竟妄想打贏她!
他笑道:「試試看不就知道。」挑戰意味十足。
「好,我們現在就到我的跆拳道館去比試。」若男二話不說,馬上隨。
只要有人挑釁,她體內的好戰因子便全都酥醒過來。
「好啊。」他還是淡淡地笑著,但是眼中有著難掩的自信光彩。若男癱坐在鋪有保護墊的地上,兩眼無神地瞪視前方。
「你還好吧?」百辰跟她並肩坐著,伸手在她面前晃一晃。
她哀怨地瞅著他,控訴:「你什麼時候練成『神功』的?怎麼都沒告訴我!」
剛剛跟他對陣下來,自己可以說是敗得一塌糊塗;一直引以為傲的拳腳功夫完全施展不開,全被他看似輕緩無力、實則百變巧妙的招式給制得死死的。
「呵……」百辰被她滿臉不甘心的表情給逗笑。「這哪是什麼『神功』,不過就是太極拳嘛!」他只不過是充分應用所謂的以柔制剛,以嫻熟的手勢一一化解她凌厲的招式。
「我都沒看到你出招,為什麼可以擋住我所有的攻勢?」她還是
「並不是招式凌厲就是強,只要有招式就有化解的方法。你沒聽過無招勝有招嗎?尤其是功夫有練到最高境界時,更是沒有任何招式可循。」他娓娓道來自己的學武心得。
當初他會練太極拳,主要是想搭配氣功的運行,讓全身的血路順暢。沒想到在練了幾年之後,他不但覺得身強體健許多,就連身手麇應都增強,這算是意外的收穫吧!
若男這才想到另一個疑點,後知後覺地問:「既然你這麼厲害,方什麼還會被那四個人擄走?」害她白白浪費一缸子的眼淚。
「這不能算是綁架,他們只是『請』我幫忙而已。」下課後,他才走出教室就被那四個人攔住,他們很客氣地請求他的協助,假裝被他們綁架,因為他們想挫挫若男的銳氣。
他心下一想,這不失為一個教育若男的機會,讓她知道並非靠拳頭就能擺平所有的事情,很多意外會因她韻一時衝動而衍生。
「幫忙!你知不知道差點嚇死我?我好擔心你會因我而受傷,那我只能以死謝罪。」想到之前的驚嚇,她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別隨便說死!」百辰厲聲制止。他相信以若男的個性,絕對會付諸行動。
「可是……你如果因我而受傷,我絕對沒臉再活在世上。」對她來說,他是她最重要的人,比她的家人、甚至比她自己還重要。
他聞言怒斥:「你若因此內疚自殺,你以為我還會獨活嗎?你為什麼做事總是這麼衝動,你有想過我嗎?」
若男弄擰了他話中的意思,急急轉過身拉著他的手,認真地為自己辯駁。「有啊!我每天都有想你啊!」
「你……」她的回答讓他哭笑不得,只能握住她的手歎道:「我的意思是,你從沒替我想過,如果你因為衝動行事而受傷,我會有多擔心,那就像你今天的心情一樣,你能瞭解嗎?」
若男滿臉愧色地垂下頭,在經過稍早的那場虛驚後,她已能體會他以前的感受,現在的她總算能明瞭百辰的意思。 」
「對不起……」
他將她摟進懷裡,溫柔但堅定地說:「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好好保護自己,就算是為了我。別忘了我們倆是生命共同體,打從我們一出生,命運就已經連結在一起,沒有你,我也不會獨活。」
百辰感性動人的言語讓若男紅了眼,她回過身緊緊抱住他的腰承諾。「我知道了,我以後絕不會再做出讓你擔憂的事。」
她好喜歡他的懷抱,每回只要窩在他的懷裡,聞著他熟悉的清爽氣息,所有紛亂的心緒都能回歸平靜。
「那就好……」她的承諾讓他如釋重負,今天的皮肉傷總算沒有白費。
忽然,她又想到一件讓她覺得很不舒服的事情,連忙抬起頭來彆扭地問道:「你喜歡殷莘莘嗎?」
殷莘莘喜歡百辰是眾所周知的事實,雖然過去她從不在乎,但殷莘莘剛剛大膽示愛的魄力,卻讓她既佩服、又覺得渾身不舒服。
打從有記憶以來,她的生活中就有百辰的存在,他不但是她的青梅竹馬,更是她的家人,她無法想像生命中如果少了他,還剩些什麼?
原本以為自己對他會擁有強大的佔有慾是因為一起長大的關係,可是當她接二連三知道有女同學跟他告白後,心理所湧起的酸澀感和擔心她愛上別人的沮喪,讓她終於明白自己要的不只是青梅竹馬的關係。
她不甘於青梅竹馬的角色,她還想要更多、更深的牽繫。
「她只是一個同學。」連朋友都稱不上。
「那我呢?」若男問完後,立即不好意思地縮回他的懷裡,滿臉羞得通紅。
她好像問了一個很曖昧的問題!而且她覺得他的胸膛好像越來越熱,讓她的心也跟著無法冷靜。
百辰沒有回答,反而抬起她的臉,在她微顫的紅唇印上一個輕吻,嚇的若男瞪大眼,連氣都不敢大聲吐。
這當然不是他第一次親他,早在童年時期,他們倆就經常互親臉頰,簡直把「親親」當作遊戲來玩。可是上了國中之後,這些親密行為就不再發生。
為什麼他現在又突然親她,而且是吻在她的唇上?這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你是我的終身伴侶。」他的眼神好認真、好溫柔、好醉人……
若男勉強拉回沉醉的神魂,理智不被狂喜沖昏頭,提出疑問。「可是……我沒有女人味,頭腦也不好,脾氣又暴躁不溫柔,樣樣不如殷莘莘,你怎麼會喜歡我?」
她很有自知之明,在外人眼中她沒有一項比得過殷莘莘,這是不正的事實。
他寵愛地又親親她光滑的額頭。「在我眼中,你樣樣比她強。」
看到她滿臉不相信,他又接著說:「你還記得嗎?在讀幼稚園的時候,我的身體非常差,很多小朋友都會趁機欺負我。」
「嗯,記得。」那時候還是她幫他打跑那些壞孩子的哩。
「要不是你每次都為我擋『架』,我可能或不到今天。」這話雖然有些誇大其詞,確離事實不遠。
當年若非她拚命保護被其他孩童欺負而氣喘病發的自己,他可能造就病發身亡,哪可能存活至今。
「亂說!」若男連忙摀住他的嘴,眼角含淚的斥道。「我不准你再說這種話!就算沒有我,你也會長命百歲!」她不想聽他說出這類話,她好擔心會成真。
他輕輕移開她的手,柔聲安撫,「好、好、我不說。」她這孩子氣的模樣,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沒變。
唉!生死有命,這種事情能由他決定嗎?
「以前若不是你每天到我床邊說笑話給我聽,帶給我歡樂,讓我忘掉病發時的痛苦,我沒有信心自己能度過那斷難熬的日子。」他語帶感性,真情流露地說。
「這麼說……你會選擇我,是為了……報恩?」她囁嚅地問著嘴最在意的問題。他的話不禁讓她懷疑,無論當年是誰為他打架,他都會以「終身」相許?
「我不會為了報恩而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他的答案很簡潔,可是又不夠明白。
「所以說……?」若男的眼中閃耀著等待的光芒,希望他將話再一點說明白一點,最好還能說出那三個字。
以他的聰明,又怎麼會聽不懂她的意思,但他故意惡劣地選擇捉弄她。「所以說……我只能選擇你嘍。」一個有跟沒有差不多的答案。
「不行啦,哪友人這樣回答的!我不管,你再多說一點啦!」若男不依地纏著百辰,強迫他再多說一些甜言蜜語。
百辰被她猴急求愛的模樣逗得樂不可支。「呵呵呵……」
「快說嘛……」若男猛搖他的手要答案。
原本的輕笑變成大笑。「哈哈……」
這個時候的若男最好玩了,孩子氣得緊,有帶點性感的嬌憨,非常吸引人,挑動著他的每根神經。
「你到底說不說嘛?」若男不知道自己已成盤中食,還任由她的純真惹人犯罪,犯人當然就是應百辰嘍。
伸手將她摟得更近,他黝黑的眼眸像是黑洞一樣的要將人吸人,他慢慢、慢慢地接近,直到他的唇正確無誤地貼上她的唇,接下來的吻不再像剛剛那般輕柔。而是醞釀著無數的熱情。
他雖然生性淡薄,但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而且真心喜愛的女人就在面前,他怎麼可能不行動?
這一次的熱吻讓若男頭昏腦脹,腦袋一片空白,早忘了還要追問什麼。而身為始作俑者的應百辰,當然不會笨得去提醒她嘍!
在相知相守十七年後的今天,這對同一天出生的男女,總算有了重大突破。
因為這一吻,他們倆的關係從此從青梅竹馬,躍升為男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