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真好 第八章
    四周人聲鼎沸、一片吵雜喧嘩,耳邊不時傳來哨子的嗶嗶聲,和孩童高分貝的歡呼聲。

    今天是松埔國小一年一度的運動會,不只是學生,連家長都來湊熱鬧,而且人數遠比學生還多,現場熱鬧非凡。  在操場的跑道旁,有一對醒目的男女,正躍躍欲試地准備為孩子加油。

    「我沒想到你會邀我一同來參加永璇的運動會。」當-武接獲她的邀約時,差點感動得痛哭流涕呢!

    「別忘了,我是要你來當免費勞工的,誰教永璇希望你來——」她還是不願正面坦承自己的心意,將責任推到兒子身上。

    阿芳那天的話就像當頭棒喝,打醒了固執的她。

    對她來說,永璇是最重要的,為了兒子的幸福,她可以做任何事,包括和魔鬼合作!而他甚至還稱不上是魔鬼,最多只能說他具有魔鬼般的吸引力罷了。

    再說,她越來越受他吸引也是不爭的事實,既然如此,又何苦再折磨彼此呢?

    「那你呢?希不希望我來?」他察覺到她這幾天的態度有逐漸軟化的現象,一種努力終有回報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不希望。」她口是心非地說著反話。雖然願意給他機會,並不代表她的姿態要放低。

    「說謊。」說完後,仗著她不能當場翻臉的優勢,他還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上她的臉頰。

    她一驚,紅著臉地捂住自己的右臉頰,小聲斥道:「你干麼啦!」

    「親你啊!」他說的無辜,但笑得很賊。  事實上他想做的不只是親親她臉頰而已,他想的還更火辣哩!但是怕惹惱她,只能安分守己。

    天知道,這種可望而不可即的折磨快逼瘋他了,只能藉由偷香的小動作聊以按慰。

    「你沒事干麼親我?」

    「喔……你的意思是說,我有事的話就可以親你嘍!」他故意曲解她的話。「我哪有這麼說?」她氣惱地撇開頭不理他,總算知道永璇的辯才無礙是遺傳自誰!

    「欽,別氣,該永璇上場了。」他拿好V8攝影機,瞄准角度,准備將永璇的英姿全都錄。

    永璇透過鏡頭跟他打招呼,比同年紀小朋友高的身材,醒目而出色。

    「永璇長得真好!」雖然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武仍是與有榮焉。

    要喜歡上永璇這孩子非常容易,根本無需勉強;雖然是單親家庭長大,但是他的個性一點也不孤僻或是乖戾,看得出雪峰很用心教他。

    因為他是我們的孩子!雪峰幾乎要脫口而出,但看了他一眼,還是沒說出口,  連阿芳都看一眼就知道的事實,為什麼他相處了近三個月,就是沒發覺呢?真不知該說他遲鈍呢?還是神經太大條?

    「預備……起!」鳴槍」響,八名一字排開的小朋友先後沖出。

    「你看,永璇跑第一耶……」看到兒子領先,雪峰忘形地拉住他的手。

    「好,我知道,但是我現在正在攝影,無法消受你的熱情!等一下,看你是要親還是要抱,我都任你宰割,好不好?」他又乘機在口頭上占便宜。

    「貧嘴!」她嘴角的笑意濃得藏不住。

    「是……啊!永璇——」正想再繼續跟她抬槓的-武,被接下來的一幕給嚇得心跳差點停止。

    前一秒鍾,永璇被他身後的小朋友給推倒,頭剛好撞到一旁突起的石塊,當場血流如注。

    「不……」雪峰也在同一時間看見那場立息外,立刻沖進跑道,跑向永璇摔倒的地方。  現場因為這場意外已陷入一再混亂,所有的競賽都宣布暫時停止。

    雪峰排開其它圍觀的人擠到永璇的身邊,看到他一臉的血,她的心揪成一團,  淚水不住地往下流。  她緊緊地將兒子抱在懷中,看著他緊閉著雙眼,忍不住哭道:「永璇……你醒醒……你怎麼了……永璇……」

    她好害怕!永璇是她的心肝寶貝,她不能沒有永璇哪……

    「借過……」隨後趕至的救護人員拿著擔架進場,但當他們要將永璇抱上擔架時,卻無法如願,因為雪峰緊抱著他不放。「太太,請你放手!」

    蹲在一旁的-武立刻幫忙松開她的手,忙道:「雪峰,快放手,他們正趕著要送永璇去醫院急救呢!」

    被強剝開的手改抓住-武,仿佛他是一根浮木,眼底滿是慌亂和無措。「永璇……會不會……有事……」

    「沒事的,我們趕緊跟著去醫院看看。放、心吧,沒事的。」-武安穩的聲調像是一劑鎮定劑,瞬間安撫她亂成」團的心。

    沒錯,上天不會對她這麼殘忍,永璇絕對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

    xxxx

    醫院的急救室永遠是亂和忙的代名詞。醫護人員不斷地來回穿梭,只為從死神手上搶回病患危急的生命。

    站在急救室一角,雪峰滿臉淚水、虛軟無力地癱一罪在-武身上,無助地望著被布幔圍起的病床,永璇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怎麼辦……我好擔心……」-

    武沒說話,只是沉默地當她的靠山,然而心裡卻不斷祈禱滿天神佛幫忙,務必讓永璇避過這次的劫數,否則他擔心雪峰……

    自從雪峰失蹤後,一向不信神佛的他開始逢廟必拜,只為了祈求她的平安,這個習慣延續至今。

    「我真的好怕……」她絕不能失去永璇,要不然她會瘋掉。

    這時,負責救助永璇的醫生絡過來,表情凝重。「小孩跌倒時剛好撞破頭骨,  現在的情況很危急,必須立刻動手術。」

    「醫生,請你一定要救我兒子……求求你……」雪峰哭倒在-武懷裡,若不是他攙扶著,她可能會跪倒在地上。

    「救人是醫生的職責,我當然會盡全力,可是……」醫生的臉色更加為難。

    「可是什麼?是錢嗎?沒關系,多少錢我都願意付!」只要能救回永璇,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不是錢的問題,是血。」醫生詳細解釋。「小孩的血型非常特殊,是RH陰性AB型,台灣大部分都是RH陽性血型,醫院的血庫又剛好沒有……」

    「我也是RH陰性AB型,就用我的吧!」-武不耐地打斷醫生冗長的解釋,二話不說地撩起衣袖。

    「那真是太好了,你是孩子的父親吧!難怪……」醫生帶著-武去驗血,兩人的交談聲也越輕越遠。

    看著-武跟醫生去輸血的背影,雪峰慌亂的心總算安定下,但隨即想到另一個問題——-武還不知道永璇是他的孩子,他會不會因此而聯想到?

    「為什麼所有的事都擠在同時發生?」她已無力去擔心-武得知實情後的反應,現在的她只求永璇能安好無恙……

    抽完血回來的榮武跟她報告好消息。「沒問題了,我的血剛好可以用,他們正在為永璇開刀做准備。」

    「謝謝……」還好有他在!

    不只是因為他的血可以救永璇,還有他的幫忙;不管是精神上還是實質上的。  否則以她現在的慌亂,根本什麼事都做不成。

    「謝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因為他是我的兒子!但是這句話他沒說出口。  剛才醫生的話,好象在他的心湖投下巨石,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他從沒懷疑過永璇可能會是他的孩子,因為她沒說!  不過同樣的血型,還有永璇的出生日都在在證實一件事,永璇是他的孩子無誤。他推算了一下,她受孕的時間正好是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他很確信自己是她唯一的男人。  她為什麼不告訴他?雖然心裡一直有股想逼問她的沖動,但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爭論這件事的時機,一切應該等永璇脫離險境後再說。

    「走吧,他們要為永璇開刀了。」-武攙扶著她,跟著前往手術室方向,希望一切順利……

    xxxx

    經過五個小時的搶救之後,永璇總算撿回一條小命;不過尚未脫離險境,需在加護病房觀察幾天,今晚正是關鍵期。

    「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武不忍地看著坐在加護病房外的雪峰,她臉色蒼白的虛弱模樣,讓人放心不下。

    「不,我要在這裡等。在永璇沒脫離險境之前,我絕不離開。」還不知兒子是生是死,她怎麼可能離開?

    「你現在看起來像風一吹就會倒下,這樣的你,有體力撐到明天嗎?」他難得厲聲喝斥,並聰明地以永璇當令箭。「永璇也不會希望醒來時,看到媽咪昏倒在一旁。」

    「可是……」明知他說的有道理,但是她無法安心哪!-

    武動之以情地繼續勸說。「加護病房一天只能探望兩次,你在這裡窮擔心也不是辦法,還不如聽我的話,先回去好好睡一覺;等你明早醒來時,剛好有體力可以給永璇最好的照顧,這樣不是很好嗎?再說,加護病房裡二十四小時都有護士和醫生看著,不會有問題的。」他可不希望永璇康復後,換雪峰倒下。

    「好吧!」雖然萬般不願,但她只能頷首答應。

    「走吧,我送你回去。」-

    武攬著她往外走,才踏出醫院大門,便碰見永璇的導師陳淑美迎面走來,在她身邊還有一名陌生女子,」身貂皮大衣包裹住渾圓的身體,打扮得很貴氣,全身金光閃閃。

    「褚小姐,沒想到剛好在這裡碰到你。」陳淑美趨前打招呼。

    「欸,陳老師,你好。」雪峰強打起精神。

    「永璇現在的情況怎麼樣?」自從母姊會的懇談後,她和雪峰的關系大為改善,對永璇也就多了一份疼惜。

    「他的頭骨被撞裂,剛動完手術,現在在加護病房觀察,還沒脫離險境。」一想到他身上插好幾根管子的可憐模樣,她就悲從中來,鼻子又開始泛酸。  跟陳淑美一起來的貴婦,誇張地歎了一口氣。「還好,那就表示還沒死嘛!真是的,差點嚇死我。」

    雪峰臉色倏地沉下,不客氣地質問。「你是誰?」她說這什麼風涼話!

    「我是……」柳美珠正想好好山口我介紹一番,卻被陳淑美攔下,擔心她越說越糟。

    「呃,她是那個撞倒永璇的學生家長。」

    「什麼我兒子撞倒的?明明是她兒子擋在我兒子前面,為了不讓我兒子超前,自己不小心跌倒的。」柳美珠氣焰囂張地顛倒是非,一副聲音大就會贏的模樣!

    「你說什麼?」雪峰臉色冷如冰,一步步逼近柳美珠。「你有膽再說一次試試—」

    永璇受重傷她已經夠難受的了,沒想到還沒去找元凶算帳,人家倒先找上門來耀武揚威,還妄想扭曲事實真相。  這是什麼情況?看她好欺負嗎?

    「我……說的都是……事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身材比雪峰魁梧壯碩的柳美珠,竟被她的氣勢給逼得」步步後退。

    「事實。」我告訴你什麼叫做事實上雪峰將心中的擔憂和不安都化為言語,發洩在這個腦滿腸肥、盛氣凌人的無知女人身上。「你兒子在眾目睽睽下撞傷人,這就是事實!而你做人母親的,不僅不懂得禮貌還妄想顛倒是非黑白,難怪教出來的兒子都跟你一樣霸道!這也是事實。」  雪峰怒氣沖沖地說完後,心裡仍余怒未消。

    事件的發生經過,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這肥女人的小孩無法超越永璇,於是伸手一把將他推倒,這就已經很讓人氣憤;但最讓她生氣的是,那個小孩不但沒有反悔之意,還一臉得意地看著滿臉血跡的永璇,那副死不認錯的囂張嘴臉就跟他母親一個樣!

    「我霸道又怎麼樣?大不了給你錢嘛!」柳美珠是標准的暴發戶,習慣用錢擺平事情,她認為沒有錢辦不到的事。

    「你以為你賠得起一條人命嗎?」雪峰的聲音更冷。  就是有這種狂妄自大、草菅人命的人存在,難怪社會上貪贓枉法的事件層出不  窮;在他們眼裡,只有自己的存在,根本不顧別人的生死!

    「你兒子又還沒死,緊張什麼?」柳美珠不以為意地回道。  雪峰氣得口不擇言。「如果我兒子救不活,我要你全家陪葬!」如果永璇有什麼閃失,她真的會跟他們拚命。  柳美珠的態度真是欺人太甚,她不是來登門認錯,根本是來給人下馬威的!

    「雪峰,別亂說  -武喝斥阻止。他不是擔心她惹出事端,而是擔心她傷了自己。

    「就、就是說啊……」雪峰狂亂的眼神,讓柳美珠雖然貂皮大衣加身,但仍泛起陣陣寒意;誤以為-武在為自己撐腰,音量也跟著加大。「我告訴你,我先生的大嫂的叔叔的姊夫的妹婿是市議員,你如果太囂張,我會讓你很難看!」一個非常遙遠的關系,虧她還背得挺清楚的!

    柳美珠意猶未盡、不知死活地繼續批評。「一個未婚生子的女人,態度還敢這麼囂張!人家說有什麼母親就有什麼孩子,我看你那個雜種兒子的品德也好不到哪兒去!「哈哈……」末了還得意地哈哈大笑,可是沒幾秒就結束在一聲聲呆嚎聲中。

    「啊……痛……」原來她的手被-武反轉拽住,痛苦難耐。

    「會痛嗎?我還以為禽獸是沒有痛覺的。」看到雪峰受傷的神情,他更惱火地將她的手扭得更緊,幾乎有一把扭斷的態勢。  竟敢當他的面侮辱雪峰,真的是不要命了!

    「痛……快斷了……痛……」柳美珠痛哭失聲,不復見剛才囂張的氣焰。

    「我不屑打女人,不過在我眼裡你根本不算女人,你甚至連人都稱不上!」他鄙夷地一把推開她,故意羞辱她。

    柳美珠跌坐在地,狼狽地扭動著肥胖的身子,掙扎地爬起,氣得臉上的肉一抖一抖地。「你竟敢這樣對待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先生的大嫂的……」

    「閉嘴!」

    她還想繼續牽出自己「源遠流長」的雄厚關系,卻被-武一個喝令嚇住,只得吶吶地閉上嘴。

    「你應該不知道我的背景吧?」等她安靜後,他才皮笑肉不笑地說出足以嚇死她的答案。「我是談學聖的兒子。至於談學聖是誰,應該不需要我多介紹吧?」他父親是黨政界的大老,在政壇和民間都擁有非常好的風評與人脈關系,是各黨派皆急欲拉攏的合作對象-

    武從不拿背景壓人,所以沒人知道他的身世,但是對於柳美珠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這倒是非常好用又省事的招式。

    柳美珠當場楞住了,連雪峰都被他的家世背景嚇到。原來他的背景這麼驚人,  難怪他不隨便帶人回家——

    柳美珠楞了好幾秒才有所反應,但臉上冷汗直冒,聲音直發抖。「原來是談公子!失敬……失敬……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呵……請不要見怪……」喉嚨突然干澀地擠不出笑聲,發出的嗓音像是粗嘎的鴨叫。

    政界裡沒人不知道談學聖這號大人物,甚至有人謠傳他才是地下總統,因為他的話比總統還有效用。  要是惹惱了他,就別想在台灣混下去!!

    「對了,我還要跟你補充一件事;你剛才口中所罵的雜種,正是敞人在下我的兒子,也就是談學聖的長孫,照你這麼一說,原來我跟我父親都是雜種嘍!唉,竟然沒人敢跟我們說,只有你最誠實,實在是值得嘉獎哪!」-武雖然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卻讓人覺得陰森得可怕。

    「啊……對不起……都是我胡說八道,我該打、真是該打……」柳美珠誠惶誠恐地猛打自己耳光,只要能讓全家安穩,就算打成豬頭也無所謂。

    「我還要你跟我太太道歉,如果她不肯原諒你,你就看著辦吧!」將這有眼無珠的暴發戶惡整得差不多時,他把決定權留給雪峰。

    「談太太,對不起,都是我那個笨兒子的錯,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也請你一並忘了我剛才所說的那些渾話,我都是胡說八道的。請你原諒我!」柳美珠的變臉速度連川劇都比不上,果然是能屈能伸。

    「如果每個人做錯事都只要道個歉就能了事,那就用不著法律和警察了!」雪峰很清楚今天若不是架武搬出他爸爸的名號,柳美珠絕不會輕易認錯。  柳美珠是典型的遇強則弱、遇弱則強,仗勢欺人的惡霸。她相信過去一定有很多人都被柳美珠欺壓得無法翻身,這種人不給她一個難以忘懷的教訓,怎行?

    「你是說,要叫警察……來抓我兒子……去關——」柳美珠這下子驚嚇不小,臉上的濃妝也自動剝落好幾層……

    「十二歲以下的小孩子是不用被關,但是父母可就逃不過管教不周的連帶責任了!」雪峰對法律專業知識也不是很清楚,但要唬唬人倒還可以,尤其是這種沒常識的人——

    想到自己會受兒子牽連而入獄,柳美珠嚇得哭跪在地上,緊緊地抱住雪峰的腳不放,苦苦哀求。「不……我不要被關……你饒了我吧!」

    她本來以為只要拿出平常那一套就能平安無事,哪知今天會踢到一個大鐵板——

    跟談學聖的勢力一比,她那遠到天邊的遠親,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柳美珠這前倨後恭的天大差異,連陳淑美都看得當場傻眼。  她平日仗著是學生家長會會長的頭銜,四處耀武揚威;因為夫家有點錢又有點勢,沒人敢當面頂撞她,以至於她越來越囂張跋扈。  今天看她罪有應得的卑屈模樣,真是大快人心,可惜沒帶相機出來拍照留念

    「你最好祈禱我兒子沒事,否則你要有心理准備!」雪峰一腿踢開她,冷冷地撂下狠話後,就挽著-武的手離開,不再看那名讓人作嘔的女人。

    「談太……」這時的柳美珠哭得臉上的妝都花了,連圍觀路人的嘲笑都不在乎,哪還有威風可耍!

    陳淑美不想落井下石,但也不想陪柳美珠在這裡丟臉,准備走為上策。就在她轉身打算偷溜時,不料褲管竟被人抓住。

    柳美珠將陳淑美的腿當作是救命浮木,緊緊地抱住不放。「陳老師,你認識談太太,對不對?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也沒辦法……別抱我……救命啊……」可憐的陳淑美腿上仿佛綁了近百斤的豬肉,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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