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清晨,不知何時睡著的方小山在沙發裡醒來,溫柔的陽光輕籠在她的臉上。
當她走進房裡,床上的余慎唯正睡得像隻豬一樣。知道她的時差還沒調整過來,方小山沒有吵她,只是在桌上留了字條後便離去。
經過一夜的深思,沒有結論的她真的好累了,可是她又不能一直放病人鴿子。因為,這可不是一個好醫生該做的事。然而,當方小山打開車庫的門,想倒車出來時,她卻聽見了她以為不會再出現的聲音。
「起得這麼早,你都沒睡嗎?」
嚴征岳溫柔的嗓音在晨風中聽來是甜的,可是方小山就是不想認同。
「又是你。」她故意將聲音壓得又低又沉,甚至還讓它帶著一些不耐煩的冷漠。
但是嚴征岳並沒有因此而打退堂鼓,他只是坦白的說:「是啊!我就是沒法子不想你。」
又來了,又是這種足以讓人沉淪的甜言蜜語。方小山深吸了口氣,想讓自己清醒,不受蠱惑。「我說過,我對你沒興趣。」
「我也說過,我不可能放棄你。」嚴征岳擋在她面前。「小山,我愛你,我是說真的,我不能沒有你。」
無法說出任何話來反駁的方小山只得快步繞開他。「我不想聽。」
然而,就在她順利的鑽進車子時,她發現車子竟然無法發動,她抬頭,發現窗外的嚴征岳正對著她笑,他手裡還拿著一個零件。
「你……」他是什麼時候做的?為什麼她沒有發現?
「我是開車來的,讓我載你去吧!」嚴征岳淘氣的笑著,那得意的臉在方小山眼裡簡直就是凶神惡煞。
「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方小山火大的下車。
「我只是想讓你認識我而已。」他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她了,她對他的印象簡直是糟到不能再糟。因此,他不得不這麼做。
她還不夠「認識」他嗎?這個無賴!方小山氣怒的想著。「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屈服嗎?」
「我真的只是想讓你認識我而已。」嚴征岳理直氣壯的說。「怎麼?你不敢嗎?」他挑釁的問。
方小山兇惡的望著他,從小到大,她還沒什麼不敢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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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愚蠢,就為了自己的意氣用事,她竟然讓這個無賴騙上車。
嚴征岳一面開車,一面看著方小山的表情。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生氣的樣子,之前,他一直以為她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沒想到她也會有這樣的一面,老天,她氣呼呼的模樣真的好可愛。
只是,她的臉色好像比他剛見她時又白了點,想著,他擔心的問:「怎麼了?你是不是病了?你的臉色好蒼白。」
這還不是拜他所賜?方小山將頭轉向車窗。「那又如何?這又不關你的事。」
嚴征岳怎可能罷休?「你說這話很無情耶!你是我最心愛的人,我怎麼可能不擔心你呢?」
最心愛的?是過去,還是現在?那中間呢?「不要再對我說那些沒水準的話了,我不想聽。」方小山失去理性的大叫出聲。
她的激烈反應讓嚴征岳發怔,為什麼她會這麼激動呢?難不成是因為她死去的未婚夫?是不是那個人也跟他一樣,說過同樣的話?
這樣的體認讓他沉下眸子,抿緊唇,專心的開車,到診所的一路上,兩人不再交談。
方小山的診所到了,當嚴征岳想跟她一起下車的時候,她拒絕了他。
「別再跟著我。」
「為什麼?你應該很需要幫手才對啊!」他已經從她的工讀生艾美那裡知道,她在診所前開了一家小小的蛋糕店。每天早上,她都會在那裡忙上好幾個鐘頭。
「我的蛋糕不能有菸味。」
方小山指出他的致命傷,剛才,她已經從他的車子裡發現那可怕的味道,還有他的菸灰缸,看來這些年他染上不少壞習慣,連開車的時候都不忘抽菸,這個人絕對是個老菸槍。
「只是這樣?」這就是他被拒絕的理由?「你討厭菸味?」
「討厭死了。」方小山面無表情的說。
「如果我從現在開始戒菸的話,你會考慮跟我交往嗎?」嚴征岳興致勃勃的問。
每個老菸槍都說自己要戒菸,可是有幾個人成功的?方小山揚眉。「我不接受不會實現的承諾。」說著,她開了門。
就在她打開門,前腳剛踏入診所,嚴征岳的聲音再度響起。
「為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方小山用力甩上門,差一點就撞上跟在她身後的嚴征岳,他沒有絲毫遲疑,快快的將門拉開。
「還有,中午的時候一起吃飯。」說完,也不管她是不是答應,他已經無禮的離開了。
方小山看著合上的門,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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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醫師,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我會這麼傻呢?可是,我就是拒絕不了彼得啊!只要彼得對我說幾句好聽的話,我就會原諒他的惡行……然而,才過沒幾天,彼得又……」
方小山看著坐在椅子上哭訴著自己不幸遭遇的女人,有著一張清秀面容,金黃色鬈發和模特兒般瘦削身材的愛蜜莉-崔絲是個典型的婚姻暴力受害者,今天,當她出現在診所裡時,她美麗的臉上還有幾處新添的瘀痕。
「方醫師,我該怎麼辦?」愛蜜莉淚眼汪汪的問,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酸。
該怎麼辦?這種事她還不瞭解嗎?現在的她不也一樣嗎?為什麼她會這麼-呢?為什麼她要這樣執迷不悟?是的,現在就是轉機啊!
想著,方小山開口,「愛蜜莉,我知道你很愛彼得,可是我覺得你好像不太愛自己。」
「方醫師……」
「如果人不能先愛自己的話,一定會受傷害的。」這不是自私,而是活下去最重要的條件。「就好像任何茂盛的大樹,一定得有最深最牢的根基一樣。你得好好對自己才是。」
是這樣嗎?愛蜜莉-了。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種話。「方醫師,那……我會好嗎?」
「會的,我會幫你的。」方小山許下承諾。「只要我們能夠捨棄那些不合理的信念,我們就能夠更加堅強的活下去。」是的,讓她們一起從噩夢裡走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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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征岳走進方小山的蛋糕店。
工讀生艾美一見到大帥哥,馬上慇勤的跑過來。
「有什麼能為你服務的嗎?」她笑嘻嘻的問,眼前這個男人好看極了,尤是是額上那道傷疤,真是酷斃了。
嚴征岳笑笑,雖然他是來等方小山下班的,可是他一點也不介意乘機品嚐一下她做的蛋糕。「給我一個提拉米蘇和紅茶。」
「馬上來。」艾美很快的為他準備妥當。
愉快的吃著方小山做的蛋糕,他可以瞭解這家店之所以小有名氣的理由,這裡的糕點可真是好吃啊!平心而論,無論是造型或味道都是一等一的傑作。
「好吃嗎?」
時近中午,本來就沒什麼客人,艾美索性坐了下來。
「嗯。」
「我也這麼覺得,方醫師做的蛋糕是這一百公里裡最好吃的了。」艾美誇張的說著。
「我想也是。」
兩人的對話剛好落入方小山的耳裡,本想轉身的她在瞧見嚴征岳發現她時停頓。
「方醫師,我們正在談你哪!」艾美討好的說,十六歲的她對這個又年輕又漂亮的醫生崇拜極了。
「是啊!小山,你做的蛋糕真好吃。」
艾美驚訝極了。「你們認識?」她在這裡工作快半年了,所有大小事都一清二楚,
可是,她怎麼不知道方醫師竟然認識這麼帥的人呢?
「是啊!我們認識。」嚴征岳滿足的吃下最後一口蛋糕。
方小山別開頭。「只是泛泛之交。」而且是不足掛齒的那一種。
泛泛之交?真令人難過的說法。「那是對你而言。」嚴征岳別有深意的話對方小山來說無疑是種刺激。
兩人的話讓艾美迷糊了,詭異的氣氛讓她聰明的開口,「呃……我去忙了。」說完,她馬上就落跑了。
嚴征岳挑眉。「現在我們該去吃飯了,對不對?」
「我沒答應你的邀請。」方小山走向門,將門打開。
趕人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可是,嚴征岳的臉皮卻比城牆還厚。他走向她,將她打橫扛在自己的肩上。「你也沒拒絕。」
「喂……放我下來!」方小山氣怒的敲著他的背,可是那雙抓著她大腿的手就是不肯放鬆。「嚴征岳,快點放我下來……」
「我不放。」嚴征岳一面說,一面皺眉,老天,她的力道還真不小。「你這麼瘦,這麼小,如果再不吃點東西,讓風吹走了怎麼辦?」這兩三天,他注意到她經常使性子不吃飯,長久下來是不行的。
誰會給風吹走啊?他竟然說這種荒唐話。「給我住口,你再不放開我,小心我給你好看。」
嚴征岳才不理她,他硬是走出門外,將她塞進他的車裡,還替她繫上安全帶。
一路上,方小山的臉色始終是鐵青的。
「你知道嗎?我真的想要表現得好一點,可是,我卻總是惹你不高興,小山,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好?」他只是在追求自己心愛的人而已,難道這樣簡單的夢想也不能如願?
此時此刻,方小山並沒有比他好過,她低下眼,輕喃:「我已經說過很多次,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絕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這樣苦的果,她已經嘗怕了,她不會傻得再給他什麼。
嚴征岳看著車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心懸在她和他的鴻溝之間。「我以為你是有點在乎我的。」其實,在她表現得如此絕然之後,他不知哪來的自信,仍認為自己不是單相思。
在乎?呵……「人不可能永遠是對的。」方小山語帶雙關。
聽不出所以然的嚴征岳直言不諱,「是嗎?我可是有證據的喔,如果你真的不想見我,大可以偷溜啊!為什麼還留下來等我呢?所以……」
他說中了方小山的要害,是啊!她為什麼不提早走人?她明明就可以這樣做的,難道她還在想那些愚不可及的事?不……想著,她阻止他說下去,「沒有所以。」
「『沒有所以』是因為真的『沒有所以』,還是因為你害怕我知道你『有所以』?」
那像是繞口令似的話讓方小山差點就要崩潰。
「我不可能愛你。」她叫了出來,對他,也對自己。是的,不愛,不愛,絕對不愛……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可能愛?他問了這樣的問題嗎?還是她一直繫在心頭上?嚴征岳眨了眨眼睛,停下車,轉頭看向她。
「你還惦著那個人?」他不得不再問一次。「那個死去的人?」
敢情到現在他還沒發現那個人是誰啊……方小山冷笑。「那種人有什麼好記得的?我早就忘了他了。」沒錯,要不是他出現的話,她早就……忘了。
她那表情根本就不像是已經忘了,但嚴征岳還是明知故問。「真話?」
「當然。」
得到她的保證,嚴征岳吸了一口氣。「那好,現在你剛好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我們的事!」他指指自己。「我會是你最好的選擇喲!」
最好的選擇?哪一方面?最生不如死的選擇吧……方小山搖頭,連看他一眼都沒。
「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過去的經驗讓她根本就不敢對上他的眸子。
可嚴征岳絕不是輕易就能打發的人,他托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對著自己,那雙攝人的黑瞳,閃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威嚇。「從現在開始,我要取代他在你心中的位置。」
取代?他的宣告讓方小山心慌意亂,她調開水眸的焦距,在那不敢直視的模糊裡,她的肌膚還是抵擋不住他灼熱的視線,恐懼讓她說不出完整的句子。「怎麼可能?你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別這麼快下定論!」嚴征岳說著,溫柔的目光放肆的落在她的身上。「也許現在還沒有,但是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不,絕不……方小山拚命的告訴自己,絕對不會,可是在他的注視下,她的心沒來由的慌了。
這種感覺,她已經熟得不能再熟,可是她卻無法預測出他下一步的舉動,甚至無法管住自己的心,難道她真的會再傻一次?
不,絕對不可以!美兒不也說了,就當他在車禍中死了吧!這樣的話,她就不用再為他所苦了。是的,那場車禍奪走了她自以為是的幸福和快樂,可是卻留下來這麼多痛苦的記憶。為什麼這些不跟著那場車禍一起消失算了?
慢著,消失?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那場車禍的關係呢?因為發生車禍,而讓征岳失去記憶,忘了她的存在?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可是並不是沒有啊!想著,方小山再也說不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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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嚴征岳的逼迫下,方小山勉強吃了一點東西。可是,就在兩人步出餐廳大門的時候,一個嬌美的聲音喚住了嚴征岳。
「征岳……」
嚴征岳愣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他根本就想不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羅莎琳蹬著三寸三的高跟鞋,扭著足以盈握的腰枝朝兩人走來。「我終於找到你了。」她笑笑的想依在嚴征岳的胸口,卻被他閃開。
「羅莎琳,你怎麼來了?」嚴征岳好驚訝,然而,他的表情裡卻沒有任何被活逮的倉皇。因為,對他來說,羅莎琳不過是個秘書而已。可惜的是,在場的兩個女人沒一個這麼想。
「我來陪你啊!」羅莎琳一面說著,一面打量著站在老闆身邊的女人。就是這個女人讓他連會都不開,公司也不管的嗎?長得是不錯,可是身材不好,而且個子嬌小得像個孩子,這樣的女人怎麼比得上自己?
嚴征岳不帶感情的瞄她一眼。「我不需要你陪。」他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是嗎?」即使他這麼說,可是羅莎琳一點也不知道要收斂,她充滿敵意的問道:「對了,她是誰啊?」
「那不關你的事。」嚴征岳沉下臉,他最討厭這樣不知分寸的女人了。「你最好快點在我面前消失,否則我會給你難看。」
「征岳……」羅莎琳不信的嚷了起來。「我可是專程從紐約來找你的。」
「我早就說過,我們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嚴征岳正色道,說著,他擔心的望了身畔的方小山一眼,她白淨無瑕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為此,他有些失落,她一點也不在意嗎?
「征岳……」眼前的這一幕讓羅莎琳充滿疑惑。「你就是為了她不要我的?」事實上,當克利斯告訴她的時候,她還不相信,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是大錯特錯。
嚴征岳露出殺人的目光,他一個字一個宇的說:「羅莎琳-葛利,限你在一分鐘之內在我眼前消失,要不然我會讓你混不下去。」
他的威嚇讓羅莎琳花容失色。「征岳,你在開玩笑嗎?」他竟然會為了一個認識不到幾天的小女孩做出這種事?
嚴征岳從眼角瞥到方小山離去的身影,他恨恨的丟下話。可惡!「相信我,你已經完了。」說完,他追上方小山。
望著這一前一後,羅莎琳傻了,這算什麼,她來波士頓是為了挽回他的心,不是為了讓自己惹禍的。
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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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在追求她的同時還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是啊!她早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了。如果他不是這種人的話,為什麼會藉著一場車禍就把她打發了?可是她就是……就是忍不住會為他找理由來開脫。因為她的心裡就是……就是惦著他……
然而,這又怎麼樣呢?方小山將心裡想問的話盡數吞回肚裡。是的,就算他是因為車禍的關係而忘了她好了,然而,現在的他又有了別人卻是事實啊!
一個想要腳踏雙條船的男人,就算將他搶回來又有何用?方小山氣怒的想著,在刺骨的風裡越走越急,就在她差點就要喘不過氣來時,一雙長臂將她攬進懷裡。
「放開我!」方小山怒氣騰騰的吼了出來。
「小山,你誤會了,我和羅莎琳之間沒有什麼。」嚴征岳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錯了,這只是簡單的你情我願,況且又是在認識她之前,那算得了什麼?
「沒什麼?」什麼叫沒什麼?「你是說你沒吻過她,沒跟她上床嗎?」方小山質疑的問。
「你在吃醋?」她的反應讓嚴征岳有點開心。
吃醋?老天……方小山甩開他的手,用力推開向她襲來的寬大懷抱。「像你這種人,憑什麼讓我吃醋?就算你因為車禍喪失記憶好了,一個花心的男人,我才不要!」是的,因為她早就沒感覺了。
「你在說什麼啊?你怎麼知道……」嚴征岳正想問她車禍的事,但意識到自己說溜嘴的方小山沒讓他把話接下去。
「反正,我就是討厭你,討厭死了!」
「天啊!小山……」嚴征岳將她緊緊的摟住。「我知道我不好,可是你得給我機會,我會改,我真的會改,我不會再做那些事了,好不好?別這麼早就給我下定論,那對我不公平。」如果他真的有錯,那就是認識她的時間太晚,然而,控制這一切的是命運,不是他啊!
方小山聽著他出自肺腑的告白,她的心都糾在一起了,她忘情的喊了出來,「我怎麼能相信你啊?我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難道要我死,你才肯罷手?」
「小山……」她在說什麼啊?嚴征岳完全聽不懂,可是有一點,他是絕對清楚的。
「我怎麼可能傷害你呢?我那麼愛你……」是的,他是那麼瘋狂的愛著她,怎麼可能做出傷害她的事?
夠了,已經太過了……「不要再說了,我好累好累,你放過我,好不好?」方小山的瘋狂化成哀求,淚水從眼眶裡滴了出來,滑過兩人相貼的頰。
「小山……」嚴征岳傻了,滾燙的眼淚讓他驚慌的鬆手,方小山乘機逃開他的懷抱。
「我們不該再有交集的。」方小山搖頭,是的,她絕對不要再過那種渾渾噩噩、沒心沒魂的日子。
再?她說了「再」這個字嗎?來不及深思個中含義的嚴征岳撫了下臉上的濕意,將手伸向她。「這是你的真心話?」
「對。」她用力的點點頭。
「我不相信。」如果她真的不要他的愛,為什麼要哭呢?「你只是不願意承認你對我的感情而已,因為你還活在過去裡。」
方小山的臉色變了,活在過去?說穿了,這一切是誰造成的?這個始作俑者竟然有臉來責怪她不該活在過去?「你沒有資格這樣對我說話。」
「那誰有資格?你死掉的未婚夫嗎?」明知這句話很傷人,嚴征岳還是將心裡的話掏了出來,只因他再也不要她為了那個人再堅持下去。
她死掉的未婚夫?她哪來「死掉的」未婚夫啊?「我說過我已經忘了他了。」方小山喊著,甜美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憤怒和痛苦。
「真的嗎?」嚴征岳問。他多希望這是真的,如果是這樣,他就不用感到茫然了。
他受傷的表情讓淚眼模糊的她心更酸,為什麼她還要為這個人難過?最可悲的明明就是她,不是嗎?想著,方小山吸吸鼻子。「我恨你,嚴征岳,我恨死你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也許算是個好的開始吧?至少?她已經注意到他的存在。嚴征岳溫柔的微笑。「能得到你的怨恨,是我的榮幸。」
方小山說不出話了,她急急的跑向路口,在嚴征岳阻止她之前,招了一輛計程車,離開了有他的大街。
黃色的計程車往前急馳,將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卻減不了心中的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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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裡,原本清朗的天空-的響雷頻頻。
就在一道道閃電伴隨著大雨出現時,一個魁梧的身影從虛無中幻化而出。
當身影逐漸明晰,男人的影像也越加清楚,映著薄弱的路燈,黑色的衣著,黑色的長髮,出色的臉上帶著薄怒。
如星的眸子四處梭巡著,直到男人歎了一口氣。
還是沒有。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呢?
他早就記不清了,可是要是沒把那個死丫頭找回去的話,他又該如何交差?再說,堂堂一族之長,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好的話,他又該如何在眾人之前立足?
可是……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啊!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唉!那種闖禍精,真是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