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征壞寶貝 第五章
    偌大的辦公室裡,一個高大的男人正批示著公文。

    忽然一陣輕啄從門口傳了過來。

    「進來。」

    女秘書有禮的一福身子,道:「總裁,這個是葵先生剛送來的包裹。請您過目。」

    「放下吧。」

    待女人出去後,男人將包裡拆開。

    迎目的是一張便箋——龍也:

    你好嗎?這些是我送的禮物,不用感謝我了。

    浩三

    包裹裡還有三四本相簿。當他打開其中一本時,裡頭的主角吸引住他全部的視線。

    已經好久了,沒想到浩二還記得。齋籐龍也抬頭看著桌上的相框,那甜笑的女孩眼相本裡的一模一樣……

    是時候了吧?他應該可以去接她了。

    「丘,我知道你是個很努力的學生,可是,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也許你該休息一陣子比較好上她的指導教授琳達-史密斯這麼對她說。

    假期?無限期的假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真的不行了?

    不行?她不行?是她耶!怎麼可能不行呢?丘詩音不敢相信地想著。是她太累了吧?她怎麼可能真的不行了,這麼完美的她耶!一定是她太累了,所以……也許她真的該休個假了。丘詩音想著,騎著腳踏車回到公寓。

    正想進門,有個人影卻擋在門口。

    「安裡!你又來做什麼?」丘詩音十分不高興的翻翻白眼。又一個麻煩。自從五年前他們在紐約中國城再次相遇後,這個金髮的男人就一直纏著她不放。

    「你說呢?」凱特-安裡微笑,「我對你的心,你是知道的。詩音,不要再拒絕我了,跟我在一起不好嗎?我已經快從醫學院畢業了,等我畢業後,我們就結婚好嗎?」

    「我不要。安裡,我根本不喜歡你。」丘詩音歎氣。她最討厭這種死纏著她的人了,可是這種人就是趕不走。她用力推開他,在他來不及反應前,把他關在門外。

    「詩音……」

    她理也不理的走進房裡,兀自打開電話答錄機,任他在外頭吵鬧不休。

    丘詩音一面聽著電話答錄機,一面看著桌上的相片。老實說,她實在不明白這些年來她在做什麼,她只知道她活得很努力很認真,可是只要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她就會想起這個人……

    「……我要追上你……」

    「……我不只要追上你,還要成為一個配得上你的男人。不論要花多久的時間,我一定會做到……」

    「……無論你到哪裡,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為什麼這麼久了,這些話她還是記得這麼清楚?說到底,是因為她還愛著他,還是因為他當年的張狂?為什麼她總是不能從他的影子裡跳脫出來?

    好好笑,都已經十年了不是嗎?那段年少輕狂的日子,也許他早忘了也說不定,可她卻一直惦在心頭,真是……她翻了翻白眼—找到了合適的形容——自作多情。沒錯,就是自作多情,這種人就是死了也是活該……

    想起三年前因為神志不清而失蹤至今的姐姐,所以她真的該慶幸,那只是過去的一小段回憶,她並沒有投入太多吧?丘詩音歎了一口氣。

    耳邊又響起母親的聲音。

    「……詩音,我是媽媽,星期五是你爸爸六十歲的生日,你會回來吧?不是媽愛說你,一個女孩家念那麼多書幹什麼?就算是再拿個博士又怎麼樣?女孩子還是得嫁人的,難不成你以為能跟學位結婚啊?說起來這都要怪你爺爺啦,早在十八歲的時候把你嫁了不就好了嗎,現在我也不用煩了……唉……說到你們兩姐妹,一個比一個麻煩,我更是倒霉……」

    老天,愈扯愈離譜了,她嫁不嫁人跟老爸的生日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那些個長輩就這麼愛念呢?不結婚不是她有問題耶,這只代表時機還沒有到而已,為什麼這些人就是不懂呢?難道他們以為隨便把她嫁給別人就會幸福嗎?真是沒水準!唉……

    她有些煩悶地將一大堆衣服收進包包裡。想起門外的大麻煩,她偷偷的打開一條門縫,安裡似乎已經走了。幸好!

    還真不想回去呢,不過,回去散散心也好,此刻的她正陷入瓶頸,也許跳脫開來會比較好……她想著,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相片,然後才將它塞入自己的提袋中。

    好無聊!雖然早就知道一回來絕對會有一大卡車的相親等著她,可是她還是回來了。真是好蠢……丘詩音想著。好不容易捱到星期五的生日晚宴,她都已經要虛脫了,唉……

    現在可是她最喜歡的三月,正適合去某個地方呢。所以她已經偷偷的訂好了行程,接下來只要別讓她母親方文蘭發現就好了。

    然而,當她一進會場,她娘就像是大拍賣似的挽著她到處介紹給那些名門公子,一副生怕她嫁不出去的模樣。老天,這是什麼世界啊!不得已,她只好用最有效的古老招式——尿遁。

    可,才從廁所裡溜出來,她便發現母親方文蘭在門口不遠處守著的身影。幸好有個貴婦人走過來跟她媽說話,丘詩音當然趁機偷溜了。

    只是沒走多遠,一個雞婆的侍者竟朝她走來。「小姐,請用。」

    她看著他盤裡的香檳,心裡有些不高興,這傢伙是收了她媽什麼好處嗎?為什麼在這時候殺了出來?

    「謝謝,我不喝酒。」丘詩音雖不高興,但仍有禮地說著,她家的人根本就沾不得酒。再說,她也不想在這裡耽擱太久,更不想讓母親發現她的蹤影。

    她心虛的回頭再看老媽一眼,腳步未停地前進,卻撞到了人。又是哪個無聊的侍者啦?

    「對不起,我不喝酒。」丘詩音頭也不回地道。

    「我知道。」低低的嗓音從她頭上傳來。

    是他的聲音……不!雖然一樣,可是用的語言不對,它不該是……不該是中文,它應該是……

    她想著,猛然回過頭,而呈現在她眼前的那張臉,還是帶著傲氣和狷狂,依然是微亂的發和明亮有神的眸子,剛毅的下巴不馴的上揚著,寬大的唇若有所思的薄抿……一切就像她記憶裡的一樣,完全沒有改變。

    回憶像狂濤般的襲擊著她,讓丘詩音根本不能出聲。

    「可以請你跳支舞嗎?」他說著,不待她的回答已經將她的手執了起來,走進舞池。

    在那樣輕柔的音樂裡,相擁的兩人感覺是那麼的親密。

    她可以感覺到他有力的臂彎,這一切是那麼真實!

    等她找到自己的聲音時,她聽見自己說:「好久不見了……齋籐學長。」

    很好,她知道他是誰,這表示她沒忘了他。齋籐龍也低頭看著丘詩音。「是嗎?我沒有跟你說再見。」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抬頭。他流利的中文讓她好驚訝。十年前,他只會用蹩腳的中文叫她的名字而已,可是現在,如果要說他是中國人,恐怕也沒人會懷疑。

    「對我來說,你從來就沒離開過我的身邊。」事實上,這十年來他一直派人打聽她的消息,所有關於她的事,他知道得比誰都清楚。

    從來就沒有?這個人的自大真是一點也沒有改變。

    「你該不會一直都在調查我吧?」丘詩音刻意用日文說著。一曲舞畢,她鬆開了他的手,有些煩躁地走向另一頭。她是想見他的,可是一見著他,她的心卻又難受得緊,這是怎麼回事啊?難不成是為了昨是而今非嗎?

    「不然,我該怎麼找到你?」齋籐龍也一點也不避諱的用中文說著。

    好個義正辭嚴的理由!她下意識的接過他遞來的飲料,心不在焉地啜了一口。

    他說的不就是他的承諾嗎?他來找她了,如同先前約定的一樣。他來了,真的來了……她想著,一面看著他。這些日子來,他已經不一樣了,現在的他不只是站在和她同等的地位,或許還在她之上也不一定。那樣的話,為什麼他要為了過去而執著呢?她想不通。

    「十年前的童言童語也可以當真嗎?」

    什麼童言童語?他在視著她的眼睛。「我一直當真。」

    一直嗎?丘詩音想起那張自己珍愛的照片,她的視線忽然有些迷迷茫茫起來……

    「我……是不是喝酒了?」她狐疑地問著。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記不得了呢?她抬起頭,看著齋籐龍也晃著的臉。「我不能喝酒耶……」她們家的人只要一沾酒就會出事的……

    「我知道。」他就是知道才故意拿酒給她的。齋籐龍也說著,抱住她搖擺不定的身子,「走吧。」

    他知道?什麼!知道了還叫她喝,這傢伙是什麼意思嘛?

    她皺著眉。「去哪裡?」

    他將她攬進懷裡,她柔軟的身子無力地貼著他,攏起的秀髮讓她細白的頸子看起來更加細緻動人。「待會兒再說。」

    待會兒是什麼時候?她嘟起嘴巴。「學長,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變得更壞了?」好像有什麼陰謀正要發生似的。她想著,一雙腳卻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動。

    「我本來就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對哦,我早就知道了。」丘詩音搖搖頭。這傢伙要是好人,這世上就沒什麼壞人了。

    她的話讓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哭。什麼叫我早就知道了?她的意思是他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嗎?眸!齋籐龍也有些鬱悶地想著。

    丘詩音迷迷糊糊的賴在他身上,等到她再睜開眼,忽然發現他們已經不在飯店的大廳裡了,現在的她陷在軟軟的沙發椅,四周是全然的陌生。

    丘詩音抬起頭,看著這個豪華的地方。這裡是……那高高的天花板、那大大的水晶燈,讓人看了頭好昏,更想睡了。她乾脆閉上眼睛。

    「現在還不能睡。」齋籐龍也拍了拍她的臉。

    「為什麼?」她已經好累好累了耶。

    「寫你的名字。」

    他的話令她錯愕。他叫她簽名啊?她努力的睜開了眼,看著茶几上的紙張。「這是什麼啊?」上面還有字哩……

    「別理它,簽名就是了。」

    他命令的句子讓她努起唇,任性地道:「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啊?」

    齋籐龍也看著她迷糊的模樣,坦白說,他真的很懷疑現在的她是不是真的醉了,因為她還是這麼刁鑽難纏。他吻了下她的唇,用中文道:「我會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快樂的女人。」

    「最快樂的?有多快樂?」這麼說,很難懂耶。

    他歎氣。「你會知道的,現在是一言難盡。」

    「喔……」一言難盡嗎?丘詩音努力的想了下。看著上頭的字跡,她對自己說:好吧—好吧,她就睹這一次……沒再遲疑,丘詩音在那張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她轉向一旁的齋籐龍也。「現在,我可以睡覺了嗎?」

    她竟然對他說這樣挑逗的話。「你不怕我佔你便宜?」齋籐龍也看著她方才簽的名字。太好了,這一切已經成定局了。

    佔她便宜?「你不會。」她果斷地說著。

    「為什麼?」他可不打算當正人君子。

    「因為是我……」她慢慢地說著,然後倒在他的懷裡。如果他敢,他就不是她喜歡的那個人了。

    「詩音……」

    齋籐龍也有點挫敗地看著她。她的眼皮動也不動,輕微的呼吸聲是那麼規律,看來她是真的睡著了。由此可知丘家人具有不能沾酒的體質的事是真的,丘富城那老頭並沒有騙他。不過,她這樣就睡了,那麼今晚他又該怎麼辦呢?唉……

    近午時分,丘詩音悠悠的醒了過來,映在她面前的是齋籐龍也那張特大號的撲克臉。這個人怎麼在這裡?她不明白的咬了咬唇,又看了他一眼。嗯,長得不錯,果然是齋籐龍也。不過,為什麼他連在睡覺的時候都皺眉啊?她伸出手指捏了下他的臉頰。

    「幹嘛?」齋籐龍也睜開眼。她幹什麼這麼用力,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很痛嗎?

    「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為什麼睡在我房裡?」她沒好氣地說著。十年不見,他變得這麼搞笑嗎?不過,要鬧也得看時機吧!

    好夢被吵醒的齋籐龍也不高興地耙梳著頭髮。「我當然在這裡,這是我們的房間。」

    「我們的?我可不記得有這種事!」開什麼玩笑?丘詩音坐起身來,不以為然的聳聳肩。微微的暈眩感從她腦袋裡泛出來,對啦!這傢伙昨晚餵她酒……

    「我記得就可以了。」齋籐龍也將她拉回床上,「齋籐太太。」

    齋籐太太?她看著他那副高傲的樣子,那樣子不是開玩笑或是說謊。「我是不是錯過什麼有趣的事了?」什麼時候她變成齋籐太太了?

    目前還沒有。而且……「我不會讓你錯過的。」齋籐龍也撥弄著她的紅唇,她說話時微微翹起的唇瓣是那麼誘人。

    她突然想起她在昏睡前簽名的文件。丘詩音漂亮的眸子瞇了起來。原來如此,是那件事啊,那麼重要的事,她竟然那麼容易就忘了……她輕扯朱唇。

    「利用人家酒醉的時候騙婚,好像不怎麼光明正大。」

    她還是這麼聰明,總是輕易就能洞悉一切。不過他也不是普通人,對她的表現他並沒有惱羞成怒。他只是讚賞地道:

    「我本來就不是正人君子,該卑鄙的時候,我絕不會手軟。」尤其是對自己想要的女人更是如此。他知道她周圍繞著很多蒼蠅,他不能再等下去,所以,他不會再把時間浪費在那些無聊的過程上。

    「沒想到竟然有人會這麼大方的承認自己卑鄙。」即使被壓在他的身下,丘詩音卻一點也不示弱,「我可是開了眼界。」

    她就是這麼與眾不同,罵人不帶髒字卻句句是針。「我說過,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把你搶過來。」

    她當然記得他的話,可是……「這樣好嗎?」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太快了,無論是對他或是她自己而言。這一切的進展不該快得她無法掌控。丘詩音想著,直愣愣的盯著他瞧。

    「這個決定有點倉促吧!我可不是普通的女人耶,萬一將來你後悔了,想跟我離婚,可是很難的哦。」起碼也要狠狠的敲他一大筆!

    「我不會後悔。」齋籐龍也認真地說著。

    「是嗎?」丘詩音用手指擋住他欺來的唇,「證明給我看。」

    「你要什麼證明!」齋籐龍也吻了吻她的手指。之坦十年的努力不夠嗎?」

    她當然知道這些年來他做了什麼,雖然她和他一直沒聯絡,可是每隔一段時間,只要她跟須羽澄聯絡,她就會故意提到齋籐龍也的消息,告訴她他變得多優秀,在商界是如何的叱吒風雲。所以她常常以為她好像從來沒離開過他似的。可是,一見面,感覺又不一樣了,原來真實和想像的差別是那麼大……

    她忽然發現時間已經在他和她之間造成了多大的鴻溝?他們已經改變了,兩個都是。

    她看著他澄淨無波的黑瞳。即使在那裡面她瞧不見虛假,但是,她就是無法承受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心慌意亂,沒有安全感。

    她搖搖頭。「我們沒有真正的相處過……」他們的曾經是那麼短暫,短得就像是午後的一個歎息,這樣的曾經,能夠持續多久?她試著用理性的角度來思考一切,「我只是你在追的一個曾經。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你想的那個人,而不是一個理想、目標或是一個夢呢?」畢竟,她已經不是過去他所認識的那個完美女孩了……

    他怎麼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或許十年前是吧,可是現在絕對不是。他撫著她的劉海,深深地吻住她的唇—溫熱的膚觸就像昨日一般的美好。

    「是你不明白吧?」他在她耳邊輕道,「你怎麼可能只是一個理想、目標或是夢呢?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他的話讓她睜大眼。「你在說什麼啊?」她怎麼會不明白?她……她咬住唇瓣。「我……」她很想說些話來反駁他,可是就是找不到適合的話。丘詩音也會詞窮嗎?她是怎麼了?「你根本就沒有瞭解過我。」她說著,想著史密斯教授的那句不行。

    她不行了……那是多悲哀的句子。時間為什麼這麼殘忍?過去與現在的她竟有如此巨大的差異……為什麼要改變呢?

    「我會瞭解你的。」他會有很長的時間來做這件事。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那熾火般的霸氣眼神讓她呆了。

    從小就周遊列國的她瞧過很多人,可是他是惟一一個讓她迷糊的人,從以前就是這樣,而現在他好像比以前更強了……

    齋籐龍也察覺到她下意識向後縮的舉動。「你怕我?」因為他說中了她的心事?還是這是一種本能!

    他的問句讓她死命的搖頭。「我怎麼可能會怕你。」她沒怕過任何人的,不是嗎?就算他是齋籐龍也,也不是她該怕的人吧?她只是……只是看他看得出神了而已。

    他看著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你怕我。」

    「我說了,我不怕你。」她的手握起拳頭。她不怕他的,怎麼可能怕他呢?她從」開始就不怕他,現在又怎麼會怕?「是嗎?」齋籐龍也輕聲說著。她還真是倔強。

    「當然是。」她說著,發現自己的聲音明顯變小了。

    「很好。」齋籐龍也回答。他低下身子,霸道地攫住了她的唇,當他的舌侵入她的嘴裡,他的手也開始扯她的衣襟……

    這是什麼情況啊……他狂熱的舉動讓丘詩音什麼也不能想,這一切讓她心醉神迷,她知道她是夏的在乎這個男人,可是……不行!不行?她想到了這個句子,因此她只沉迷了一下下就醒了。

    「不……不可以……」她知道他要幹什麼,可是,現在就給他的話,她無法心甘情願……她使勁推開齋籐龍也,「我不要!」

    齋籐龍也看著她。「為什麼?」為什麼她看起來一副很想哭的樣子?難道是他弄錯了嗎?她對他沒有那種感情?不!不可能的……

    丘詩音輕道:「讓我靜一靜,好不好?」

    在他面前,這是她頭一次這麼低聲下氣。雖然他對自己信心滿滿,可是齋籐龍也的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我出去。」他說著,瀟灑地走下床。

    丘詩音躺回床上,聽著他甩門的聲音。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事實上,這十年來她一直對齋籐龍也不能忘情,所以她才會做出那樣的事。可是,現在她又反悔了。她真是不懂,為什麼她會這麼彆扭呢!

    坦白說,她一點也不知道她想要什麼。也許,她該去散散心了……

    丘詩音想起她的旅行。是該走了,而她一定要離開,她不能在還沒走出低潮前,再牽扯進更多事,把自己弄得更不清醒。

    丘詩音火速的跑回家裡。當她出現在客廳裡時,方文蘭正好逮住她。

    「詩音,你怎麼日來啦?」方文蘭一臉喜氣洋洋的模樣,對女兒一夜未歸的行為毫不生氣。

    什麼叫怎麼回來啦?她不該回來嗎?丘詩音白了母親一眼。她懶懶地道:「是啊。」

    方文蘭看了看她身後合上的門。「那……齋籐龍也呢?他人在哪裡?」

    齋籐龍也?「我怎麼知道他在哪裡?」他一出門,她就沒瞧見他了。再說,他來她家幹什麼?

    方文蘭有些不高興地道:「他是我的女婿,當然要來看丈母娘啊!」雖然是日本人,這麼不懂規矩的嗎?

    「媽,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女婿、丈母娘的,她才不相信她和齋籐龍也的私密事她媽會知道。可是她媽說出了這樣的話,不是誰胡說了什麼,就是她老媽又在胡思亂想了吧?總之,無論是哪一樣都令人受不了。

    「我胡說?詩音,我沒罵你就夠好了,你還想給我裝蒜是不是?」方文蘭大聲地嚷著。她指著報紙大叫。「今天各大報都登了你和齋籐龍也的結婚啟事了,你還想騙我嗎?」

    丘詩音不敢相信地瞧了報紙一眼,這一眼讓她傻了。這個男人竟做得這麼絕,簡直是個大混蛋嘛!竟然敢來真的……

    「算了,雖然媽是有點氣你先斬後奏,可是你願意結婚就好了,何況這個齋籐龍也在商場上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啊!青年才俊耶,媽可是滿意得不得了哪……」她以為她的女兒大概會嫁給那個金髮的外國人了哩!

    丘詩音再也聽不下去了,她怎麼也想不到齋籐龍也會這麼做,太可惡了。再這樣下去怎麼可以啊!她再不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絕對會完蛋的。

    丘詩音立刻衝上樓,將自己先前準備好的包包提了就走,然而,她卻在合上門前看見了她桌上的相片——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還笑得這麼高興,可惡!她對它吐吐舌頭。

    「你太過分了,這次不帶你一起去了。」她氣呼呼地道,甩上門就急急的衝下樓。

    「你要去哪裡?」來去都急匆匆的,簡直就像是一陣風。

    「我去——」丘詩音止住了聲音。該講嗎?也許齋籐龍也會知道,那樣就不好了,現在的她最需要一個人冷靜下來。可是不說的話她又覺得不甘心……奇了,她幹什麼這麼沒有主張啊?搖搖擺擺的,根本就不像她了。她不是一直自認為是理智超越感情的人嗎?

    「對了,你當然是去度蜜月啦,新婚嘛!」方文蘭自顧自地說著。

    度個頭!「對啦……對啦……」懶得再想理由的丘詩音忙道。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是說回日本前,你會回家嗎?」方文蘭又問。

    母親的話讓她一愣。「我去日本幹什麼?」連她娘都知道她要去日本啦?那麼……

    「說什麼傻話啊,你當然要去日本啦,你都嫁給齋籐龍也了,當然要住在日本啦……」難不成還留在娘家讓她老爸養啊?她還想過幾年清靜日子呢!方文蘭指正女兒。「不過,你不先把他帶回來給岳父岳母認識一下嗎?」他們畢竟是長輩耶,而且,她真的好想看看女婿。

    原來如此,她還以為老媽這麼厲害,連她去哪裡都知道呢。丘詩音頓時鬆了口氣。然而她媽接下來的話,又讓她火上眉梢。岳父岳母?什麼岳父岳母的!

    「不用了,那個死傢伙有什麼好認識的?媽,再見。」說著,她甩上了大門。

    「詩音……」這是什麼妻子!還是時代真的不同了,竟然敢叫丈夫死傢伙!方文蘭搖搖頭。哎,算了,算了,現在的小孩真難懂,不過,總算有人肯把這個太會胡思亂想的麻煩精帶回家,她也可以鬆一口氣了吧。

    可是才想著呢,丘詩音又衝進了門。

    「又怎麼了?」女兒的再度出現嚇得方文蘭花容失色,「該不會你才一出門就被人家退貨了吧?不行不行,我們家的女人可是包買不退的。」

    「媽……」瞧母親說的,她有這麼差勁嗎?為了不再聽老母的疲勞轟炸,她明白道:「我忘了東西了。」

    「原來是忘了拿東西。快拿快拿!拿了快走哦。」方文蘭叮嚀著。

    聞言,丘詩音不由得歎了口氣。她走進房裡,拿起了桌上的相片。「都是你啦。」然後將它塞入包包裡。

    她就是捨不下他,雖然她的心思這麼亂、這麼生他的氣,可是她就是捨不下他。也許這是現實無法實現的另一種補償作用吧?她想著,現在應該沒有東西忘了帶吧?然後才用力的合上門。

    黑暗中,一頭小豬正微笑著……

    發現房裡人去樓空的齋籐龍也從侍者口中得知已詩音已經離開飯店。

    這個女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啊!跟他說要靜一靜,結果竟然趁他不備的時候偷溜。

    她想幹什麼啊?這麼想逃離他嗎?真是太可惡了!他真的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是她要他努力的,他也已經按照約定來找她了,為什麼她卻一再的閃躲?難道是他表現得不夠嗎?還是她變心了!不!這些年來,圍在她身邊的男人那麼多,如果她變心了,怎麼可能一直是一個人?

    齋籐龍也想起丘詩音困惑的表情。難道是他太急了?心意或許沒變,可是時間所造成的距離感卻是騙不了人的……

    抑或者她根本就反對這件婚事!可是,這也不可能啊!從發生這件事以來,她並沒有對他的作為生氣,她只是跟他講道理,他才不信有誰能那麼理智的看待這種事,惟一的解釋是她已經默許了他的行為,她對這件婚事其實是同意的。

    那麼,到底是為了什麼?齋籐龍也皺眉。他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他是不是該慢慢來?然而,該怎麼慢慢來呢?再說,他這輩子還沒有討好過女孩子呢。

    嘖!愈想愈煩,算了,還是先去找到她再說吧,現在哪有時間想這種無聊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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