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好,太陽很溫暖。
一大早,司徒舞夢便在張嫂的帶領下,來到了屋外。
雖然看不見,可是她知道,殷耀人的家外頭有著一大片的花園和綠地。只因在來的那一天,她便聞到了青草和鮮花的芳香。
「小姐……」張嫂實在不明白,在大太陽底下有什麼有趣的,可是司徒舞夢就是要出來。「你不會不舒服嗎?」
「不會啊!陽光很溫暖,花和草都好香……」
是嗎?她倒是不曉得花和草香不香,只是覺得好熱。「小姐。」她無奈的道。
司徒舞夢聽出了她的不以為然,是因為看不見嗎?她問自己。自從看不見後,她對聲音變得異常敏銳。「你先進去吧,我想再待一下子。」
聞言,張嫂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進屋去吹冷氣了。「那……我就在屋裡,小姐有事喊我一聲就是了。」
「我知道。」司徒舞夢漫不經心的回答,因為她的心思早就被四周的一切給吸引了。
她擷取了一朵小花,那小小的花朵甚至都沒她的指頭大,可是它竟有著一種清新怡人的味道……還有那些不知名的草……司徒舞夢可以從手指的觸感和味覺得知它們都是不同的生物,然而,過去的她卻從來都不知道,它們是那麼的好聞。
要是過去的她肯定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吧!又怎麼會知道它們香不香,甜不甜呢?可是現在的她看不見了,卻能夠知道以前不知道的事。
所以,看不見對她來說或許也是一種福氣吧。
想著,司徒舞夢笑了。是啊,這樣未嘗不好,是不是呢?
「噢!」高軒昂發出怪叫。「原來是她啊!還真是個美人呢!是不是啊!傑?」
戚傑看了看,短短的應了聲:「嗯。」她是很美,甚至可以說是他看過最美的女人。
「你們在幹什麼?」殷耀人不高興的說。這兩個人從昨天半夜來了以後,就一直賴在這裡不走,現在又在這裡說這些有的沒的,真是令人討厭極了。
「沒什麼啊?只是來看看你為什麼要待在這裡,卻不回家,原來是為了一個大美人啊!」高軒昂嗔嗔作響的說著。「難怪要住在這裡了,因為視線好嘛!」住在這裡,才能將美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啊!
「你給我住口!」殷耀人的眼睛都要冒火了。「我的事不用你們來管。」
「什麼管不管的,我們是關心,對吧?傑?」高軒昂皮皮的說著。
戚傑只是冷眼旁觀。「我承認我是來看戲的,所以你們乾脆開打好了,省得我白跑一趟。」
「傑!」什麼嘛!誰要跟他開打了,那才不是他的目的呢,他的最大目的是……高軒昂想著,眼前的一切才是他要的——他看著一個戴著面具的人接近了司徒舞夢。
然後當高軒昂轉頭時,他成功的在殷耀人眼中看見了迸出的火花。
「看起來,他們的氣氛不錯喔!」高軒昂壞壞的說著。他注意到殷耀人的表情在短時間內千變萬化。
「那又怎麼樣?」殷耀人故意說得瀟灑,可是當他看見修羅的手碰到了司徒舞夢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的衝了出去。
「所以我就說嘛……耀人在我們之中算是最正常的人了。」高軒昂冷笑。「喜怒哀樂,明明白白。」
「你幹什麼這樣整他?」戚傑翻翻白眼。他還以為有什麼好戲呢,原來是這種無聊的戲碼。
「我是在幫他耶,誰教他老是像個情聖似的,可是面對喜歡的女人,卻像只沒用的小狗?」高軒昂回答,他一面把玩著工作時的刀子。「況且,小時候,他總是把我的彈珠贏走。」說著,他的眼神是慍怒的。
「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戚傑歎氣。「你還不是贏走了他的紙牌?」
「那不一樣,我的就是我的。」高軒昂理直氣壯的說著。
「我看你是太閒了。」戚傑道。他看著屋外的人,不過,在這場意氣之爭裡,看來倒霉的很可能是修羅就是了。
當司徒舞夢聞著手裡的花香時,一陣攖蕕慕挪繳走向她。
她直覺的往聲源轉去。「你是誰?」她問。她知道來人不是她所認識的人,因為腳步聲是那麼陌生。
修羅看著她,她真是好美好美,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她更美的人了吧?
看到她,他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不……他打斷了自己的思緒,那對他來說,已經是過去了,再也沒什麼好想的。現在他來,只是為了達成主子賦予的任務而已。
「我叫修羅。」他說著。
「我不認識你啊!」司徒舞夢說著。奇怪的是她對男人一直沒有好感的,可是這沉穩的聲音卻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你不用認識我,那不重要。」修羅說著。他抬頭看見了另一頭正在朝這裡望的三個人。
「不重要?」司徒舞夢皺眉,這個人想幹什麼啊?但下一刻,她發覺他竟對她伸出了手。「你做什麼?」她叫道。
「我只是聽命行事。」修羅將司徒舞夢抱了起來。「請你多多包涵了。」
包涵?包涵什麼?司徒舞夢不懂,但她更不懂的是在修羅懷裡的感覺,那竟然和在殷耀人懷裡的感覺截然不同。雖然她對男人沒什麼經驗,可是她卻直覺的認為,他,不是男人。
「你是個女孩子吧?」司徒舞夢大膽的問。
她的話令修羅錯愕。「你說什麼?」整個炎島的人根本就不曾有人發現這個秘密,為什麼她卻……
「我怎麼可能是個女人?別開玩笑了。」修羅急忙撇清。
可是由她的否認裡,司徒舞夢卻更加確定了。「錯不了的,因為你抱我的感覺,就像我的姐妹抱我的感覺一樣。你是個女孩子,如假包換的女孩子。」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修羅好驚訝。她已經當了二十年的男孩子了,在她刻意的包裝下,從來就沒有人懷疑過她的性別,可是這個才初見面的女子竟然……
聞言,司徒舞夢笑了。「因為我看不見,所以我的感覺此別人更敏銳。」是的,就是因為如此。
「請你不要告訴別人好嗎?」修羅沉下聲音。如果被別人知道了,她就不能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
「為什麼?」司徒舞夢不懂。她摸著修羅,也摸到了她的面具。「為什麼你要這樣過日子呢?」
修羅想起了父親,想起了高軒昂。「因為我有很好的理由。」為了這個理由,她可以不當自己。
很好的理由嗎?司徒舞夢想著自己。自己不也是為了一個很好的理由而變成這副德行的嗎?可是,為了那個人,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她卻絕對不會後悔的。因此,她笑了。「我答應你,可是你要當我的朋友。」
修羅呆了。「朋友?」從小她就一直跟著高軒昂,因此她這輩子從來還沒有朋友呢!
「是啊,要當我最好的朋友。」司徒舞夢開心的笑著。她對修羅有著英雌惜英雌的心情。
但是就在修羅答話前,殷耀人的聲音出現了。
「不准碰她,給我拿開你的髒手!」他的話裡有著足以焚人的火焰。
修羅歎了口氣。「看來,任務已經成功了。」她的任務就是要讓殷耀人動怒。而現在,他真的發火了。
「你說什麼?」司徒舞夢沒聽清楚,可是殷耀人卻已經將她給搶了過來。只因他把她們微笑相視的每一幕都看得清清楚楚,而每一幕都讓他光火得恨不得殺人。
他的舉動引來了司徒舞夢的不解。「你在幹什麼啊?不准碰我啦!」她又不是東西,搶來搶去的。但是殷耀人卻將她抱得更緊。
她不讓他碰她絲毫,卻讓別的男人摟著她。這算什麼?她把他當成什麼?殷耀人憤恨的看著修羅,像是把他當成了仇人一般。「從今以後,不准你再見她。」他對修羅命令著。他的目光是男人妒意的極致。
但是司徒舞夢卻以為他是在對她說教,因此她不開心的嚷著:「為什麼我不能見修羅?我們是好朋友啊,你憑什麼限制我?」
「好朋友?」才一兩句話的時間哪!他們就能成為好朋友?可她對他呢?想著,殷耀人就無法平衡。「我說不准就是不准!」
「你不准?你憑什麼管我啊?」司徒舞夢叫道。「你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高興的時候就來看她,不高興的時候就不來,這樣的他憑什麼對她發號施令?再說,她還沒跟他算他擄她來的帳呢!
「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殷耀人提醒她。「你可是我的女人,你最好給我守本分,別做出讓我丟臉的事來。」
他竟然說她會讓他丟臉?笑死人了。「我從來沒有答應你什麼,是你強行帶我來這裡的,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人,更不用為你守什麼本分!」如果硬要說他們有什麼,她只是他的犯人罷了。
「你說什麼?」她的話讓他氣得失了理智。殷耀人一把就將司徒舞夢拉了起來,也不顧她是否能夠跟上他的腳步,他硬是將她拖進了屋裡。
身後的修羅看著這一幕,她不知道這代表好還是壞。總之她已經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務,讓這兩個人再次面對彼此,接下來的事,就不在她的能力範圍內了。
因此,這一切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吧?
司徒舞夢被殷耀人重重的丟在床上。
他偌大的甩門聲讓她感到害怕。他為什麼要將她帶進房裡,難道他要對她用強的嗎?想起了前幾回的前車之鑒,司徒舞夢的身子不自覺得抖了起來。
「你想要對我做什麼?」她想問得勇敢些,但她的聲音卻顯得支離破碎。
殷耀人看著她害怕的樣子。他只是想阻止她和修羅來往,只是想……可是她卻這副模樣。
「你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麼?」他問。他的表情有著受傷的痕跡。
看不見的司徒舞夢,只能抱住自己的身體,顫抖的說:「你別過來,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她叫他別過去!老天,她竟然這麼說!他在她心中就這麼不堪嗎?她對他的想法就只有這樣?「有膽你再說一次。」他如冰似霜的聲音涼進司徒舞夢的心裡,可是她不甘示弱。「我不會讓你得逞的,絕對不會!」最後一句甚至是用喊出來的。
聞言,殷耀人笑了。他的笑教司徒舞夢毛骨聳然。「很好,真是太好了,我就要看你怎麼不讓我得逞。」他說著。朝床走去的殷耀人輕易的抓住了司徒舞夢的手。
「你……你好大的膽子!」雖然英勇的說著,卻無助的往後退。
「是啊!」殷耀人無悲無喜的笑著。他欺上了她的唇,將她摟向自己。但沒一會兒,他鬆開了手,像要逃離一切的推開了司徒舞夢。
只因那一刻,司徒舞夢停止了掙扎,但她的淚卻流下了。這個發現讓殷耀人震驚。一向高傲的她幾時曾哭泣了?然而,現在的司徒舞夢卻哭了……他竟把她弄哭了……她熱燙的淚灼傷了他的心,讓他的意念化成了灰燼。因為他根本就做不來讓她傷心的事。
「怎麼了?」司徒舞夢咬牙說道。「怎麼停下來了?不是才剛開始嗎?」
殷耀人不說話了。他只是沉默著。看著司徒舞夢發紅的唇,他忽然發現自己做了多蠢的事。
「為什麼不說話呢?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欺負人,我對你而言,又有什麼不同呢?」司徒舞夢握著拳頭說著。
是啊,她和別的女人又有什麼不同呢?殷耀人自嘲。明明都是女人,為什麼這一個卻可以讓他心痛,讓他失去自我?
「說話啊!殷耀人!」司徒舞夢大叫。
她總是連名帶姓的叫他呵!殷耀人看了看天花板。「我對沒用的女人沒興趣。」
他竟敢說她是沒用的女人!「如果你對我沒興趣了,那就放我走!」司徒舞夢吼著。
「想、都、別、想。」殷耀人說著,對自己,也對她。
「渾帳、下流、無恥、不要臉……」司徒舞夢大吵大鬧著。
「隨你怎麼說,我都承認。」
如果只是為了留住自己最重要的人就是渾帳、下流、無恥、不要臉……那他的確是。
「我恨你,我最恨你了……」她哭叫著。
她說她恨他,是啊,他早就知道了。反正……反正她對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從來都是……
直到下午,司徒舞夢終於哭累了,當她沉沉的進入了夢鄉的時候,一直杵在門口的殷耀人再度進了屋裡。
那張像仙子般美麗動人的臉在此時此刻是那麼平靜,跟方才簡直判若兩人。想著,殷耀人不得不歎氣了,他萬萬想不到他和她能夠和平相處的時刻竟然只有在這種時候!
她對他,除了恨,根本啥也沒有。這樣的她,他留下來做什麼!
他不缺女人的,一直都是,他身邊也一直沒少過女人,所以對他來說,她該是可有可無的……然而,莫名其妙的,他就是將她放在心裡,將她融入了生命裡,混合在靈魂中……為她憂柔寡斷、為她失心絕魂……
然而這又如何呢?
看看他的癡心換來了什麼?!對司徒舞夢來說,任何男人都強過他千千百萬倍,她的心,她的目光就是放不到他身上。所以……
癡心又如何?
他為什麼就不能像他那討厭的老頭一樣,好好的享受人生呢?
為什麼他就要這樣毫無道理義無反顧的栽入痛苦裡?
不……絕不要再這麼下去了……
如果他連自我都失去,他就輸得太丟人了。
「我不會放你走的,可是,我要放棄你。」殷耀人對沉睡中的司徒舞夢說著。「對你……我再也不愛了……」
是的,他再也不愛了,再也不想為她受苦了。
一切是該過去了……
司徒舞夢含著眼淚醒來,就在她睡著時,她作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只是當她醒來時,她卻忘了自己夢見什麼,忘了夢裡有著什麼人……可是她就是想哭。那種心酸的滋味讓她的眼淚直落……
是什麼事呢?她知道那是對她很重要的事,可是她卻不記得了……只留下了那種苦悶的感受,讓她的心好疼……
然而這時候,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她。
「誰?」經過早上的事後,司徒舞夢的聲音裡有著驚恐。
「是我。」那是一陣好聽的聲音,司徒舞夢知道自己曾經聽過,可是她卻忘了是在哪裡聽過的了。然而她接下來的話讓司徒舞夢想起來。「我是殷碧兒。」
原來是殷耀人的母親。司徒舞夢拂去了淚水,放下心道:「請進。」
殷碧兒看著一室的凌亂和司徒舞夢紅腫的眼,她是想關心一下她那沒心沒肺的兒子才來的,可是一來才知道,她兒子早就不在這裡了。這裡只有司徒舞夢而已,因此,她認為來看看她也好。然而這一看,卻讓她感到好錯愕。殷碧兒直覺的認為這和她那個一向少心沒肺的兒子有關係,可是她又不能直接問出口。該說什麼好呢?
當她想著的時候,司徒舞夢說話了。
「我能請伯母幫一個忙嗎?」這是個離開炎島的大好機會,上一次她差點就成功了,要不是殷耀人從中破壞的話。她早就走了。根本就不用留在這裡受氣。
「請我幫忙?」殷碧兒不解的問。是了,她記得她剛來的那一天是曾經求她幫過忙,可是她們還沒來得及說話,耀人就把她帶走了。
「我……我想離開炎島!求您幫幫我好嗎?」司徒舞夢直接請求道。
離開炎島?殷碧兒好生吃驚。看來耀人那臭小子真的把人家欺負慘了。現在可好了,人家都要走了,看他要怎麼辦才好?
「為什麼呢?我以為你在這裡生活得很好啊!」殷碧兒回道。
司徒舞夢急忙搖頭。「我不是自願來的,我是被殷……」她在這一刻停了下來。「我是被殷先生強擄來的,我根本就不想來這裡。」
好極了,她那萬人迷的兒子竟然也需要強搶民女!這下子更可以知道這女孩在她兒子心中有多重要了,如果她膽敢放她走,耀人可不會讓她好過的。可是,如果這女孩對她兒子是那麼重要,那麼她將她弄走的話,他一定會很痛苦吧?仔細想想,她還沒看過他傷心的樣子呢,可是他卻總是讓她傷心,也許,她該讓他吃吃苦頭吧!可是這種事沒有計劃是不行的,而且耀人也還在炎島上,如果她有什麼小動作,他一定會發現的。所以,現在並不是好時機。
因此,現在她不如先幫耀人把她留下來,以後,她再跟她聯手整她兒子不也很好嗎?
想著,殷碧兒假意關心的說:「是嗎?」
「當然是。」司徒舞夢急急的說著。「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再留在這裡了。」
不想再留在這裡?「那你想去哪裡呢?誰會照顧你?」殷碧兒好奇的問。「雖然這麼說很失禮,可是你的情況真的很需要人照顧。你說,誰會照顧你呢?」
她的話讓司徒舞夢沉默了。她絕對不要這樣子回家,成為大家的累贅。
「舞夢?」殷碧兒喚了她一聲。她看到司徒舞夢無助的斂下眼,她瞭然的說著:「我猜想你根本就不知道該回到哪裡去吧?或者你根本無處可去?」
「為什麼你會這麼以為呢?」司徒舞夢對於殷碧兒的神准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你的事情,我多少也聽尚炎說了一些。」要不是尚炎跟她說,她那兒子根本不可能讓她知道他的事。
「我以為一般人發生了這種事,他們絕對會通知親人的,可是你卻沒有。這原因只有兩種:一種是你怕他們擔心,你不想讓他們知道;另一種是你根本無處可去……」
被說中心事的司徒舞夢低下頭。
「以我對我那蠢兒子的瞭解,他一定是很瞭解你的情況,所以他才會那麼強勢的把你帶回來。所以與其說他將你擄了回來,不如說他是真的想照顧你……畢竟你會變成這樣,他多多少少要負點責任的。」殷碧兒歎氣。她的耀人啊,就是太自以為是了。
「只是,那個孩子太自大了,他總是以為別人會瞭解他的想法,所以他從來也不解釋,他只是我行我素的過日子而已。」
是這樣嗎?他將她帶回來只是為了照顧她?司徒舞夢不敢相信。
「不可能的,他對我……他對我一直……」一直是威脅加欺負……可是事實上,他卻總是有理由的。那個人真的……真的是想對她好嗎?用那種粗野的方法,根本不能讓她理解的模式……可是卻是為了她好?
殷碧兒看著司徒舞夢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些許作用,可是如果她不下點猛藥,或許她那笨兒子的幸福就要飛了也不一定。因此,她又說道:
「我也知道耀人太過分了,他總是認為自己是對的心態,其實對別人來說或是一種負擔。因此,我很抱歉他傷害了你。我想,如果你真的不中意我們耀人,我會盡快幫他決定幾個好的女孩子。你是知道的,在我們炎島,男人可以擁有很多妻子的,所以啦,只要讓他把心定下來,他就再也不會煩你了。這樣好嗎?不過你可別說要走啊?因為我很喜歡你,如果可以的話,你就留在炎島陪我嘛!舞夢,你覺得怎麼樣?」
好幾個妻子?他會有好幾個妻子?!
司徒舞夢咬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竟然……竟然……會有好幾個妻子?再加上他將會有的選妻宴……雖然,她也聽張嫂和侍女們說過,殷耀人的父親有三個妻子,可是她根本沒想過他竟然也將會是如此……想著,司徒舞夢的心忽然悶得好難受。
她的表現讓她滿意。「舞夢,你是怎麼了?」殷碧兒故意問著。「你是不是不舒服?那我先回去吧!」
司徒舞夢虛弱的點了點頭。此時此刻,她的心中除了亂還是亂。她對殷耀人的感覺從很久以前就一直紊亂得理不清了,現在再加上這個,她更是難以明白自己在想什麼。
怪了,她對他不就是又氣又恨嗎?曾幾何時,那感覺竟淡得她早就記不得那是什麼心情了。取而代之的竟是失落和心痛……
她失落?
她心痛?
就為了他?為了一個那樣的男人?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司徒舞夢絕不能相信這一點。他是她最討厭的男人,又是她最厭惡的類型,她和他是相剋的,是天生的死對頭,有她就沒有他,他留,她就走人……
可,她為何心痛?為何失落呢?就為了他要娶多少個女人?就為了他根本就還沒開始的選妻宴?要知道該傷心的是那些被他選中的女人,是那些將來要分享他的女人,不是她啊……根本就不是……
那,她到底在心痛什麼?失落什麼?她根本……根本就是啥也沒有,啥也不是……如果他真能定下來,她就可以快快脫離這苦海了,不是嗎?
所以,她該笑、開心、高興才是……但……她卻沒了笑容,只是……讓眼淚又掉下來了而已。
真是無聊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