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焰天使 第五章
    半夜,司徒舞夢被惡夢驚醒,她狂叫的聲音引來了隔壁睡不著的殷耀人。

    歇斯底里的司徒舞夢用力的抓住了殷耀人的手臂,她胡亂的說著:「不可以……我不能讓他們帶走媽媽……我答應她要保護她的……我要去救她……我一定要去救她……」

    「舞夢……」她的胡言亂語讓殷耀人吃驚,她使盡力氣的勁道讓他皺眉,她那模樣就像跟誰有深仇大恨似的。他是看過她發火,但是卻從沒看過她這樣歇斯底里過。

    但司徒舞夢卻依然喃喃自語的說著:「都是爺爺不好……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們呢?一百億啊……我們去哪裡找一百億……爸爸也不好……他根本……根本保護不了媽媽……所以,我要救她,我一定要去……」

    殷耀人將她摟進懷裡,從她的夢話中,聽出了些許端倪。一個想法開始在他腦海中形成,如果舞夢的話是真的,那麼她之所以會做出這些事來的最大原因會不會就是為了救出她的母親呢?

    這樣想著的殷耀人忽然覺得心疼了。只因他竟在無意間發現了她不為人知的脆弱。

    「舞夢……」殷耀人喊著她的名字。「舞夢,醒一醒……你作惡夢了。」

    「作惡夢?」司徒舞夢睡得迷迷糊糊的。「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呢?為什麼這麼暗?」

    她的話讓殷耀人知道她根本就沒有醒來。她還沉沉的活在過去裡,在那裡,她是個健康而且暴躁的司徒舞夢。

    於是,他不打算吵醒她了。他只是把她輕輕放回床上。「不要再擔心了,我會幫你的。」他對她承諾著,為了她,即使要他整垮整個司徒企業,他也是願意的。

    他把玩著她的長髮,下一刻,他發現她竟然笑了。

    「你聽見了,是不是?」她的笑就如同上回一般的迷人。「這一回是為了我吧?」殷耀人問著。

    他情不自禁的低頭吻著她柔軟馨香的唇瓣。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呢?竟然令他高興,又令他苦悶……難道就只因為對象是她嗎?因為她是這樣特別的人?殷耀人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她的臉……

    雖然什麼都不做,可是就只是這樣看著,他的心竟然也能開心起來。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啊……

    昨晚,她又夢見了過去。

    在那時候,爸爸因為不肯繼承司徒家的事業,他們家總是一再受到爺爺無情的打壓。然後,每個晚上,當她起床上廁所時,她總會看見媽媽又哭了……

    她就是從那時起發誓要保護媽媽的,也是從那時起開始討厭男人的。因為,她很清楚誰都不可靠……

    然而,昨天晚上,她卻作了一個好奇怪的夢,她夢見有人將她溫柔的摟在懷裡,他對她說,他會保護她,他會為她做很多事,他要她別擔心……這些是真的嗎?司徒舞夢想著。不可能吧!可是那懷抱跟她在雪地裡昏倒時所感受到的明明是一樣的,那麼,是他嗎?

    是殷耀人?不!司徒舞夢很快就否定了這樣的想法。怎麼可能呢?他怎麼可能為她做這此事?一定是夢吧!只是這個夢是那麼真實……讓她的心莫名的充滿了期待。她是怎麼了?都說是夢了,為什麼還會有所期待?

    真是傻子呢!司徒舞夢兀自的下了床。

    她小心翼翼的在房間裡摸索著。

    昨晚服侍她的張嫂雖然跟她說過,她今天早上也會來伺候她起床。可是司徒舞夢卻認為即使她看不見,她的日常生活也能夠自己料理的。如果她連這些都做不到,那她還活著幹什麼?想著,她扶著床沿,憑著昨晚的記憶,慢慢的走進浴室。

    司徒舞夢摸著牆,用了許久的時間才找到了洗手台。可是當她好不容易拿著牙刷想打開牙膏的蓋子時,蓋子卻掉到地上,司徒舞夢的手在洗手台不停的摸索著,她碰倒了漱口杯的水,打翻了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一陣陣東西落地的聲音傳了出來,讓司徒舞夢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那個張嫂跑了進來。

    「哎啊!小姐,我不是說我會來幫你的嗎?你看現在……」浴室裡簡直是一團亂……看來她又有得打掃了。

    張嫂的怨言讓司徒舞夢的心情惡劣極了。這只是刷牙洗臉的小事哪!難道她連做這些事都沒有辦法了嗎?難道她這輩子就只能當個要別人來服侍她的廢人?不……她不要,這一定是誤會,一定有哪裡弄錯了。

    司徒舞夢只能這樣想著,然而這卻只是開始。

    接下來的生活,無論是吃飯、睡覺、洗臉、沐浴……她沒有一項不要人幫忙的。以前在醫院裡當然是如此,那時一切都有護士代勞,可是那個時候她可以說她生病了、受傷了,可是現在呢?她已經出院了,不是嗎?為什麼她還是要靠別人生活?過去的她不是很強勢的嗎?為什麼她會變成這麼沒用的人?

    難道少了一雙眼睛,她司徒舞夢就變成了廢人嗎?

    廢人?!

    老天!這個想法讓司徒舞夢崩潰,她竟然會成了一個廢人……一個毫無能力的人!這……這算什麼啊……

    她怎能接受這個的自己?怎麼可以?

    當晚,司徒舞夢試著和羅冰聯絡。

    但是當她一聽到羅冰的聲音後,她竟然說不出話來。

    「舞夢,是你嗎?」她只是任著羅冰在電話的那一頭喊著。「司徒舞夢,給我說話!」

    她知道羅冰在擔心她,可是她怎麼能夠變成她的麻煩?要知道羅冰為了她已經做了很多事了。就為了幫她……不但放棄了原先的工作,還害她跟家人失和。可是羅冰卻從沒有過任何怨言。因此,她怎能夠再麻煩她呢?

    想著,司徒舞夢掛了電話。

    她咬著唇,下定了決心,再怎麼樣也要撐下去,總有辦法的,她一定可以離開這裡。

    然而,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和挫折,司徒舞夢不得不死心了。不只是她受不了張嫂和侍女們的埋怨,而是就連她也受不了自己了。

    事實上,她根本覺得這樣無用的自己還活著幹什麼呢!

    她的存在只是拖累別人而已。

    這樣想的司徒舞夢忽然有些慶幸殷耀人將她帶到炎島來,至少,這樣一來,她的家人就不會知道她現在是這個樣子了。對她來說,她寧可讓他們以為她失蹤了,也不要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畢竟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過不是嗎?誰又能夠這樣的照顧她呢?

    她不快樂,非常不快樂,甚至於她的喜怒哀樂全都化成了虛無。

    殷耀人可以感覺司徒舞夢的生命在消逝,當一向傲慢的她在面對他時,竟然是那麼安靜。她不再吵著要回去,也不再和他鬥嘴,她就是那樣靜靜的,常常連續好幾個鐘頭都不說半句話。

    他很清楚這絕不是對他的服從,更不是認輸。事實上,他覺得現在的司徒舞夢就像是一團即將熄滅的火焰一樣,如果他什麼都不做的話,她就要化成灰燼了。

    「舞夢……」殷耀人捧起她的臉。才幾天的時間啊!她沒有表情的臉竟然憔悴得與先前判若兩人。「舞夢……你說話啊!快點對我說話。」就算是吵架,是對他的不屑也好,他都不願看到她這樣。

    然而,司徒舞夢卻像失了魂似的,動也不動了,她只是任他抱著、喊著,她就像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裡的人,與他沒了交集。

    她的反應讓殷耀人發狂。「司徒舞夢!我不准你再這樣下去……你給我醒一醒……別再使性子了……聽到沒有?!」他在她耳邊大吼著。

    可是她卻連皺一下眉頭也沒有。

    見狀,殷耀人呆了。他不要她這樣,他不能失去她……不……絕對不可以……殷耀人想著,從前她又驕又蠻的模樣一個個的出現在他眼前。他想起了每回她反抗他的模樣……那雙帶怒像火的眸子是那麼有神而且明亮……

    如果……如果……如果只能這樣的話……那他也只能如此……殷耀人想著,他瘋狂的將司徒舞夢拖進了浴室裡,當她的腿磨擦過地上時的疼痛讓司徒舞夢叫了出來,但是殷耀人卻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他將她推到蓮蓬頭下,無情的打開了水龍頭,讓冰涼的水從司徒舞夢的頭上淋下。腿上的疼痛和突如其來的水注讓司徒舞夢開始拚命的抵抗,這一刻,她就像是作了一個惡夢一樣,忽然的從夢裡醒了過來。

    「不要!我不要……」她開始奮力的捶打推拒著殷耀人,一股保護自己的女性意識從她的體內活了過來。「你這個渾帳……你想對我做什麼?」

    司徒舞夢哭叫著,那雙原本無神的眼睛雖然還是沒有焦距,可是那樣帶怒似火的瞳卻是殷耀人期待的。

    終於……殷耀人鬆了一口氣。他狠心的將她推倒在地上。

    司徒舞夢環抱著自己的上身,她咬牙說道:「不要再過來,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的。」那流動的水聲,就好像是晴天時的大雷雨一樣的吵。

    「你要怎麼讓別人難過?就憑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嗎?」殷耀人刻意說著。

    「什麼叫要死不活的樣子?」司徒舞夢吼著。她哪有要死不活了?再說,她的事才輪不到他來管。「像你這種卑鄙無恥只會乘人之危的小人根本沒有資格這麼說我!」

    「哦?是嗎?」殷耀人冷笑,不置可否的說著。卑鄙無恥、乘人之危嗎?也許是吧!他就是這樣的人,反正在她心裡,他一直不是好人,不是嗎?「所以,你最好小心點,下一次,我可沒這麼簡單就放過你了。」

    「你這個不要臉的渾帳!」司徒舞夢大叫。「我恨你!我恨你!」她隨便拾起身畔的東西就往殷耀人的方向扔。

    殷耀人只是站著,看著她終於有了精神的臉,他不躲不閃,只是看著她。

    張嫂在聽見吵鬧聲後跑了過來,她看著眼前這奇怪的景象,一身濕的司徒舞夢以及額角正流留著血的殷耀人。她嚇得驚叫:「少主……您怎麼流血了……」

    她的話讓司徒舞夢呆住了,他為什麼閃也不閃?為什麼要站在那裡挨打呢?

    然而,殷耀人的話卻讓她更不明白了。

    「我沒事,這是報應。」他淡淡的說著。誰教他要欺負她呢!殷耀人淺笑著,漫步走開。

    「少主……」張嫂呆了。少主一向不說謊,但是他說的話也一向讓人聽不懂。什麼叫報應呢?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嗎?可是無論她再怎麼想,也沒有人要告訴她真相,因此,她也只能閉上嘴了。

    從那一刻起,司徒舞夢又回到了從前的司徒舞夢。

    或許她還是在生活瑣事裡錯誤百出,可是她卻什麼事都盡可能的自己來。張嫂和侍女們對於這一點真是苦不堪言,只因為司徒舞夢若一出錯,她們的工作量又要加倍了。她們無法制止司徒舞夢的行為,只能跟在司徒舞夢身後不停的善後。

    然而沒過幾天,他們卻發現司徒舞夢在進步了,她犯錯的次數愈來愈少,而且已經能夠自己動手做些簡單的事,甚至有時候,她根本就不像是個看不見的人。

    只是,這個原來是耀人少主住處的地方再也看不見少主的影子了。自從那一天起,他就失去了蹤影,就好像他不曾回來過似的。

    這件事,司徒舞夢當然也查覺到了,而且在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有些慶幸,因為他不回來不就代表他不會再來欺負她了嗎?那樣的話,她要逃跑也會變得容易得多了,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司徒舞夢卻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想起那個人來了。

    她想著在醫院的時候,還有前幾天的那一幕……為什麼她總覺得他做的事是有用意的呢?雖然他總是那麼可惡和可恨,可是,他卻……為什麼呢?尤其是他最後說的那句,他說他被她打是他的報應,當然是他的報應了。誰教他欺負她的。可,若不是他這樣待她,她又怎麼會振作起來呢?她明明老早以前就放棄自己了啊……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雖然司徒舞夢不願這麼想,可是有沒有這種可能,他,其實是在幫她的,他的行為只是想將她從絕望的邊緣搶救回來?

    所以,他對她有時好有時又壞,其實……他……

    他、他、他又怎麼樣?司徒舞夢很快就捨棄了腦海的想法。這些根本只是假設,只是她在想,事實上他欺負她是事實,他強擄她來也是事實,他根本就是個無恥的惡人罷了。對於這種人,她能有什麼期待?

    男人啊!她還不夠清楚嗎?她認識的男人裡,有哪一個是好東西?

    司徒舞夢想著,她咬著唇。

    無論如何,她還是先把這裡的一切弄清楚再說吧,這樣的話,她才能逃開這裡啊!再說,她也該去認識一下這島上的人了。她就不信整個炎島的人沒一個好人,只要能離開這裡,這些煩惱就再也不屬於她了,因此她幹什麼浪費時間去想它呢?

    想著,她認真的點了點頭。把殷耀人丟出了她的腦海。

    殷耀人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司徒舞夢。這幾天來一直是如此。

    這就是他想要追求的珍貴獵物嗎?他幾時對一個獵物下這樣的心思了?他何曾對一個女人這樣用心計較?

    這樣的她怎麼可能只是他的獵物?她對他而言怎麼可能只是用率性而為就能草草帶過?

    事實上,只要一天沒見著她,他就渾身不對勁,就像失了魂似的。

    是啊!殷耀人自嘲。他竟會對獵物失了魂,還真是可笑哪……可是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事……他就是對她失了魂了,而且還掏了心。

    只因為早在她頭一次出現在他眼前時,這個像火焰一般高傲又炫目的女人便已把他的心佔去了,更不用說當他發現了她的脆弱和無助,她的悲傷和哀愁,他的心又是怎麼為她而疼痛不已。

    然而這又算什麼呢?對她來說,他只是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而已。

    殷耀人冷笑著,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自從認識她以後就是如此,她總是讓他的心中百感交集,總是讓他弄不清是悲是喜。然而,她每回見面時對他說的話,卻沒一句好話。他在她的心中,一直是糟透了,現在又加上那一筆……看來,他和她之間,已經是算也算不清了。

    然而,算不清了嗎?那也好,反正他對她根本就不想鬆手。所以,那又如何呢?

    想著,殷耀人卻不自覺得歎了一口氣。

    一個人影出現在他身邊。

    「少主,一切都跟您說的一樣。」尚炎說著。現在他終於明白何以一個赫赫有名的司徒家的二小姐要做這樣讓她可能身敗名裂的事了。此刻,尚炎對司徒舞夢更是有點同情哪!「可是我卻找不到宋琳琳的下落。」

    原來真是這樣。長久以來,司徒競雲竟然一直如此壓迫著司徒家的人。想著,殷耀人的綠色眸子瞇了起來,他俊美的臉上毫無表情。「尚炎,接下來的事,你已經知道怎麼做了吧?」找不到人?他就不信把整個司徒企業毀了,會找不到人?

    「是的。」尚炎很清楚那代表著殷耀人真的動怒了。但是他就是不懂,為什麼殷耀人要這麼生氣呢?但他卻聰明的沒問出口。

    「去吧!」殷耀人說著。對他來說,讓司徒舞夢痛苦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知道了。」問炎回答。

    殷耀人沒有再說什麼,他只是又看了一眼司徒舞夢才走開。

    然而,尚炎替司徒競雲感到可悲,如果他知道他即將發生的悲劇,他肯定會後悔當初的無情吧!

    同一時間裡,司徒舞夢將手上的茶杯放了下來,她急急的往後看去。那只是一個下意識的舉動,因為她早就看不見了,可是她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可怕的視線。而且,她覺得她似乎也聽見了他的聲音。

    是他吧?雖然過去也曾經有許多人注視著她,可是他和他們不一樣。他的視線是那麼灼熱,彷彿可以看穿她的五臟六腑,直抵她的心,透射她的靈魂。因此當他看著她的時候,總讓她膽戰心驚。

    是的,她承認怕殷耀人。雖然這樣想很軟弱沒用,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會如此懼怕一個人的目光。

    尤其是她看不見以後,那感覺越是明顯了……當他看著她的時候,司徒舞夢常常會認為自己手足無措、無所遁形。他讓她覺得,他真的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知道了她所有的秘密,而這讓司徒舞夢感到十分的不安。

    因此,方才當那種感覺出現時,她直覺認為殷耀人就在她身後,所以她才毫不猶豫的轉身。

    但張嫂的話卻讓她失望。「小姐,你在幹什麼啊?」張嫂狐疑的問,她不是看不見嗎?那她忽然的回頭是什麼意思?

    可,司徒舞夢卻沒心思回答她的問題,因為她忽然發現自己剛才的思緒是那麼不對勁。

    她竟然會失望?

    看不到他,她竟然會失望?

    不!怎麼可能?他不在,不是最好了嗎?為什麼她會失望?一定有更好的說法來代替她現在的心情吧?

    會不會是錯愕?難以理解?驚訝……總之,什麼都好,就是不是失望。

    對啦!她怎麼可能失望嘛!怎麼可能才幾天不見他就開始想他念他,希望他出現呢?

    是吧?是吧?司徒舞夢問著自己。但愈想卻只是讓她愈怕……

    什麼叫想他念他,希望他出現啊?

    太可笑了,她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啊?她是他的階下囚哪……她該恨他的,至少氣氣他也好……不是嗎?

    可是……可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為什麼這感覺卻走了樣了呢?

    「小姐……小姐……你還好吧?」張嫂見她一句話都不說,急忙喊了又喊。

    司徒舞夢錯愕的笑了。「我很好啊……很好……」

    這是真的,對不對?!她告訴自己,也問自己。

    但,她真的不確定。

    夜裡,一個高大傲慢的男人正斜躺在另一個面無表情的俊秀男人身上。

    那三人座的沙潑在兩個大男人的盤踞下顯得十分狹小。

    「傑,聽說耀人帶了一個女人回來耶!我們來攪局怎麼樣!」高軒昂懶懶的說著。在他們三個兄弟裡,殷耀人是最出色俊美的,他對女人也最有一套。而身為鑽石切割師的高軒昂雖然也是個俊俏的男人,卻對女人興趣缺缺,但無論如何,他對女人的冷感卻怎麼也比不上私生活就像個和尚的戚傑。總之,他們這三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全部是怪胎,沒一個好東西。

    「你如果想玩就自己去,我沒意見。」戚傑一點也不在意的說著。

    「真的?」在高軒昂的懶散中浮出了一抹精明。「到時候,你可別插手。」

    「我幹什麼插手?你要是玩得太過火,耀人是不會放過你的。」這種事不用想也知道。

    「我不插手啊!」高軒昂涼笑。他斜眼看了下一旁戴著面具的人。「是修羅,又不是我。」

    聞言,戚傑不想理他了。「你想做什麼是你的事,別來吵我就是了。」他寧可把時間拿來睡覺,也不要在這裡看他虐待手下。

    「對我這麼冷淡?」

    「我跟你不同,你分明是在欺負修羅嘛!」不是他愛說,這個軒昂十成十是個變態!老是找自己手下的麻煩。好像看不得修羅好過似的,淨會想些無聊的差事讓他去做……簡直是無聊透頂!

    「你有意見?」他對他的手下不好,可是他的自由啊!難不成還要別人來管嗎?再說,他真的也受不了修羅了。對他來說,一個跟了他十五年的人……想著都覺得膩了,因此,他一定要想法子把他弄走。

    「隨便你。」戚傑白了他一眼。

    「好啊!好啊!我不吵你就是了。」高軒昂毫不在意的說著。「反正我要去看戲了,看一場好戲!」他興高采烈的說著,但當他的視線回到一旁的修羅時,卻立刻變了顏色。

    「走吧!」他不悅的喊著。

    自始至終不曾開口的修羅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只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看著那一主一僕,戚傑無奈的陣了一口。

    反正他都被吵醒了,還是去看看吧!

    於是,他快快的起身,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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