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不放心的司徒舞夢再度打電話回台灣。
「羅冰,一切就拜託你了。」她想了一個晚上,關於司徒舞蝶的事,她決定請羅冰幫忙。也只有羅冰能讓她信賴了。
「我知道了。」羅冰在明白後立即應允。但是比起司徒舞蝶,她更擔心司徒舞夢。「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呢?」
「就看今晚了。」司徒舞夢迴答。雖然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她的心中卻還是好緊張。或許她根本就不是幹壞事的料吧!所以無論有多少次的經驗,她還是不能適應。
「小心一點,舞夢,我真的好擔心你。」羅冰說著。「我希望我們能夠快點結束這一切。」
司徒舞夢靜了片刻,羅冰的話正中她的心聲。她又何嘗不願意呢?只是……她不能。雖然她們的手中已經有三十億了,可是她還是得把天天可能失誤的那一份補上來。「放心好了,我會沒事的。等我回台灣,我們再聊。」
「祝好運。」
「你也是。」司徒舞夢說著,一股奇特的預感忽然湧了上來。她沒來由的道:
「羅冰,你還記得我的帳戶和密碼吧?」
「司徒舞夢!你在胡說什麼!」羅冰的聲音尖起來。
「我是說如果……」如果她有如果,她的事就靠羅冰了。
「沒有如果,你要回來。舞夢,你一定要回來的。」羅冰急急的說著,不知道為了什麼,此刻她的心裡忽然好亂。
「我知道了。」司徒舞夢微笑。「我會記住你的話。」
「嗯!再見。」
「再見。」司徒舞夢掛上電話,當她轉過身,三個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們想做什麼!」司徒舞夢美麗的眸子瞇了起來。這三個男人看來就不是好東西。
「你自己做的事心裡有數。」為首的男子道。「像你這麼漂亮的美人如果臉上有了刀疤一定很有趣。」說著,男人拿出了匕首,就往司徒舞夢刺去。
司徒舞夢見狀,只是冷笑的閃開。「開什麼玩笑,我是那麼沒用的人嗎?」
然而,對付一、兩個人可能是足足有餘,但一個人要對付三個,司徒舞夢很快就居劣勢。有幾次,為首的男子差一點就劃到了司徒舞夢,甚至連她的頭髮都削去了一些。
就在那一刻,一個男人衝了出來。他抽出了腰間的軟劍,那劍在他的手上就像是一條活生生的蛇一般,一來一往間,很快就把三個人打得落花流水。
「你……你是誰?」男人氣極了,竟然有人敢壞他的好事。
「殷耀人。」殷耀人爽快的說著。
「你就是殷耀人!」他就是炎島的少主殷耀人,男人歎氣。沒想到她竟有這麼可怕的後台,難怪這女人膽敢如此有恃無恐。他轉向司徒舞夢。「看來你找到了一個很好的靠山,今天就放過你了。」
說完,男人便帶著兩個手下離開。
司徒舞夢看著那三個人,她一點也記不得她跟他們結過仇,為什麼他們會找她的麻煩呢?她回頭,那個她最討厭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後。
「又見面了。這是緣分嗎?」殷耀人輕薄的說著,其實,他從她一出門就跟著她了。所以,他才能在她需要時及時救了她一命。當然他也看見了她講電話時那副笑得甜蜜蜜的模樣。那模樣真是令他討厭極了。
「這是孽緣。」司徒舞夢看了他一眼,然而,當她的視線帶到他耳上的那只眩目耳環時,一股惡氣從她心頭再次泛出,讓她不悅的移開視線。
她的表情讓他光火。她可以對別人笑得甜蜜蜜,對他卻鄙視得連看都不看一眼。他有那麼不堪嗎?
「就算是孽緣吧!」他的手伸到她的臉頰上,司徒舞夢雖然想快速的閃開,卻被他的大手扳住了臉。「可是你讓我覺得你欲迎還拒啊!」是的,一定是如此,否則她怎麼可能這樣對他?
「什麼叫欲迎還拒?你有問題是不是?」司徒舞夢瞇著美眸。
「說話好聽點,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耶!」他提醒她。
「什麼救命恩人,我猜那些人是你自己找來的吧!竟然想在我面前演這種英雄救美的爛把戲!你以為我會上當嗎?」她可不是呆瓜。
「我沒有必要這樣討好你。」殷耀人不以為然的說著。「事實上,光憑我的條件就足以吸引你了。」
他的條件?他有什麼條件?開玩笑,她司徒舞夢才不會喜歡上這種男人。「所以,我說你是個變態。」司徒舞夢抬頭看著大廳裡給著七彩花朵的天花板。「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色狼總是搞不清楚別人說不要就是不要吧!」
「是啊!我也說過,我本來就不是好東西。」殷耀人故意不在乎的答。他放開了手。「再說,你的倔強引起了我很大的興趣。我會得到你的司徒舞夢。」
「去做夢吧!我是不可能和討厭的人妥協的。」司徒舞夢冷哼。再說,等今晚一過,她就要離開加拿大了,到時候,他們根本永遠不會見面。
殷耀人看著她的背影。「你會妥協的,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的。」是的,像這種有意思的女人,他一定要得到手。
子夜
外頭的雪終於停了。天空裡,出現了久違的星光。那點點的星子就像是淘氣的孩子,一眨一眨的輕笑著。
「什麼時候回來?」桌上的電腦螢幕裡,一個美麗的綠眼美婦對著殷耀人說著。「耀人,媽媽很想你。」
殷耀人有點煩的回答。「反正我沒事就是了。」坦白說,他最討厭他老媽這種緊迫盯人的態度,他早不是小孩子了,卻一直纏著他不放。
「你還是不想回來?」殷碧兒傷心的說著。「我們已經兩年沒見面了。」
「再說吧!」殷耀人懶懶的回答。要他回去炎島?根本是免談。不用說這是要回去見他母親,還有他父親呢!光想就令他厭煩。
「什麼再說,每次都是這麼說……耀人……媽媽……」殷碧兒說著。
但一道從他窗口閃過的黑影卻吸引住殷耀人的注意,當然他是可以讓尚炎去處理的,可是他一點也不想再聽他母親的嘮叨,而且,那抹影子是那麼似曾相識,充分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對不起了,我有事。」殷耀人吊兒唧當的說著,之後,他毫不猶豫的追了出去。
「耀人……耀人……」任殷碧兒怎麼喊,殷耀人卻再也沒有出現了。
皎潔的月光從窗口透了進來,照亮了滿室。
忽地,電子門開了。
一個穿著夜行黑衣的人問了進來,先將上頭的攝影機用石子打破,再將隱藏在桌子後的警報器關掉,然後用著極快的速度找到了暗門,打開了保險櫃,取出了裡頭的企畫書。
然而,當黑衣人正要離開時,殷耀人也進來了。
他看見了他手上的東西。背著月光的黑衣人對殷耀人來說只是一團黑影,因此,他根本無法辦視來者是誰。
「你到底是什麼人?」殷耀人問。為什麼他會知道紅葉飯店的通行密碼和保險櫃的號碼?而且還能這麼輕易的把東西拿走?
他的出現讓黑衣人驚訝了一秒,可是下一刻,便恢復了鎮定。殷耀人看見他往窗外看去。「你想逃嗎?」
黑衣人沒有說話,但是他很清楚門口有殷耀人擋著,他是無法輕易離開了。看來只有跳窗子一途。因此,也不管是不是在三樓,就這麼直接的撞向玻璃窗,往外頭逃去。
殷耀人見狀,也跟著跳下窗去。
在殷耀人急急的追趕下,兩人的距離接近了。
跑在前頭的黑衣人開始有些慌亂,不時的回頭,看著身後的殷耀人。
但殷耀人就趁著這當口朝黑衣人撲了上去,將他壓倒在地。那柔軟的感覺不像是男人。
殷耀人從黑衣人驚慌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真實身份。「是你……」竟然是她……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趁隙推開了殷耀人,她奮不顧身的朝前頭繼續跑去,可一個不留神,她就這麼摔到了山坡下。
這一瞬間是那麼快,快得殷耀人伸出的手只停在半空中。
之後,當他快步的跑到她身邊時,他揭下了她的頭罩,那張美麗的臉是一片死白。果然是她,司徒舞夢,那個既倔強又神秘的強勢美人。
「少主!」隨後而來的尚炎來到兩人身邊。「這是怎麼一回事?是她偷了我們的企畫書嗎!」這女人竟然是個賊!「在我決定好怎麼處置前,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殷耀人吩咐著。「還有,趕快去找醫生來。」
「為什麼?」尚炎不懂。他們有必要對一個賊那麼好嗎?
為什麼?殷耀人擰著眉心。
他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反正他一直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真需要理由嗎?就憑他高興,行不行?
她是個專偷商業機密的賊。
在司徒舞夢昏睡不醒的時候,尚炎便把一切的事情全調查清楚了。當然,還有她個人家世的調查報告。
她是個小有名氣的珠寶設計師,她的父母都是科學界的名人。而她的祖父司徒競雲則是華人商界有名的大老。根據調查,她沒有債務,沒有情愛糾葛,她的世界一向只有家人、朋友和工作。那麼,為何他會看到她打那樣的電話呢?難道,她是個雙面人嗎?她一直以兩種不同的面目在別人面前出現?否則為什麼過去的她和現在的她會有這麼大的差別?殷耀人想著。
他把所有發生過的事前前後後仔細的想了一遍。從她出現到她行事……一切的一切,他終於明白。
先前她跟彼得.諾特來往就是為了要探測紅葉飯店的地形以便行事,只是這件事卻陰錯陽差的被諾特的未婚妻破壞了。而她跟哈利.裡奧的情婦見面,則是為了取得紅葉飯店的通行密碼和保險櫃的號碼,還有辦公室的位置圖,以便她下手偷竊。
至於那些一直跟著她的人則是她先前行竊時所結下的仇家,他們一直在她的四周伺機報復,只是她卻一直都沒有發現而已。
殷耀人看著正在昏睡的司徒舞夢。
「少主,這裡有我來就可以了。」尚炎說著。
「不用了。」殷耀人一口回絕。
「可是……」
「沒有可是。」他就是要等她醒來,不為什麼,只是他想這麼做。他一直是這樣的,一直是率性而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只是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她要做這樣的事?她這麼做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他想起她毫不遲疑撞窗子的那一幕,他不懂為什麼她要如此拚命?是為了什麼事?還是為了什麼人?想著,一種厭惡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心。說不出是什麼心境,但是那股不愉快卻將他的心壓得很難受。
來看診的醫生說她的身體除了擦傷外,還有輕微的腦震盪。因此,只要她能夠醒來,就代表她沒事了。但是那真的代表沒事了嗎?
不,那正是事情的開始,因為只要她一醒來,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她可是偷竊他公司裡機密的賊,他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讓她好過?
舞夢,我好怕,好怕這次會出事……
我想,我們下次別再這樣做了……
司徒舞夢的腦海裡迴盪著羅冰的聲音。
她當然也害怕,她也知道這樣下去會出事,要知道在五個月前,她還是珠寶界才剛成名的設計師,她的前途一片光明,可是現在的她卻是個小偷,是個專門偷人機密的竊賊……
司徒舞夢連想都不敢想,要是讓人知道司徒舞夢是個竊賊,她所有的努力肯定會化為烏有。可是除了這個方法外,她根本沒有辦法。因為爺爺開的條件實在太高了,為了媽媽,她也只能義無反顧的這樣做下去。因此,她只能夠一面要求羅冰繼續幫她調查哪些公司正在競爭,一面伺機從中竊取機密,然後販售給出價最高的公司。
然而,這一次……這一次……
卻好像給羅冰說中了。
羅冰啊!真是個烏鴉嘴。
司徒舞夢想著,想著,昏昏沉沉的醒來,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司徒舞夢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她每回醒來時都是一片黑暗。為什麼那麼恰好,都是在夜裡呢?她不懂,可是她知道,她一直被注視著,她可以感覺到——那是一種讓她討厭的感覺,她甚至可以猜出那是誰在看著她。
為此,她寧可合著眼,繼續沉睡,然而,當她的眼睫微微顫動時,殷耀人發現了。
已經等了兩天的他不耐煩的道:「既然醒了,就沒必要裝睡了吧!」
受了譏諷的司徒舞夢氣得想要起身,卻發現全身無力。「可惡!」她怒視著聲音的來源。「就算要拷問我,也沒必要把燈都關了吧?這算什麼?還是你們窮得連電費都付不起?」
好個尖牙利嘴的丫頭。「什麼叫把燈關了?這裡可是亮得很,除非瞎了的人才看不見。」殷耀人反唇相稽。
什麼叫瞎了的人?她才不是,可是如果他沒說謊,她為什麼看不見?難道……不可能……
「你在騙我,是不是!」司徒舞夢伸出雙手在自己面前揮舞。「這裡明明好暗好暗……根本就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
殷耀人聽著她愈來愈小的聲音。「你說什麼?」他快步走到她的床前。「你的眼睛怎麼了?」他看著她毫無焦距的眸子。難道……她的眼睛……
「是你在騙我,是不是?」司徒舞夢抓住了殷耀人的手臂。「你沒開燈,根本就沒開燈吧?」不可能!她不可能會這樣的……她還有好多的夢想,還有好多的事要做……如果……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接下來的日子,她又該怎麼辦?「你說話啊!」
見狀,殷耀人終於瞭然的說道:「我去叫醫生來吧!」他放開了她的手。
司徒舞夢的身子無力的倒回床上。
許許多多可怕的想法在她思緒裡湧現,怎麼辦才好?如果……不,她連想都不要想……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醫生卻給了她最不想聽到的答覆。
「我想,是腦裡的血塊壓迫到視神經才會造成失明。不過,詳細的結果還是做完檢查才會知道。」
「如果真的是血塊壓迫到視神經,那麼有可能復明嗎?」殷耀人問。
「那要看是什麼情形,事實上,在檢查報告還沒有出來以前,我沒有辦法做任何的定論。」
「所以,我也有可能復明的,是不是?」司徒舞夢喃喃的說著。
「是有這種可能。」醫生說完,便離開了。
「有可能會好嗎?」司徒舞夢自言自語的說著。「我一定會好的,一定會。」
殷耀人站在門口看著司徒舞夢,她蒼白的臉色讓他有種異樣的感受。讓他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缺了一角。
奇了,從前的他就算有人死在他面前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為什麼今天的他會如此反常?她只是個竊取他公司機密的賊,為什麼他要覺得難受?他不欠她的,不是嗎?
一個星期後,檢查報告出來了。
「司徒小姐的腦中並沒有血塊,事實上,這是一種我們沒有辦法理解的視覺障礙,很有可能這只是因為撞擊導致的短暫失明,所以,有可能幾天後她就會自己好起來,也有可能她會一輩子都看不見。」
一輩子都看不見?司徒舞夢呆了。「開什麼玩笑!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一輩子都看不見?」在她身上這種事不可能會發生。「我要求別的眼科醫生會診。我才不相信我會瞎。」
見狀,殷耀人示意要醫生們出去。他注視著過於激動的司徒舞夢。「你鬧夠了沒有?」他冷漠的語調讓司徒舞夢靜了下來。
「你是什麼意思?」司徒舞夢反問。
「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這些已經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眼科權威了。」早在她出事那一天,他就已經讓尚炎把所有最好的眼科醫生全部請到加拿大來。
「所以?」司徒舞夢的眼黯淡了下來。
「所以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但是事實就是事實。」殷耀人毫不留情的說著。她那對漂亮的眼睛已經在定沒救了。
聞言,司徒舞夢不說話了。這些天,她一直要自己不去想,不去考慮這個可能性,可是,她的心裡還是有底的……她很清楚這個可能性不是不存在,可是,現在一經證實,她的心情又怎麼能不激動呢?
她……她注定要看不見了,而且是一輩子。
為什麼是現在呢?在這樣緊急的時候,她能夠讓舞蝶、舞語、舞天,羅冰她們知道這件事嗎?她能夠讓她們為了她,丟下營救母親的責任,跑來加拿大照顧她嗎?
她又不是不知道爺爺可是心狠手辣的人,對他來說,媽媽只是個外人,他對她的死活根本就不放在心裡。所以,她不能這樣做,絕對不行。司徒舞夢想著,再說,自己此刻的身份可是別人的階下囚啊!雖然她還不知道他們會怎麼處置她,可是她怎麼能夠拖別人下水?
全部的事,她一個人來扛就是了……這種事,這種下場,早在一開始,她不就知道了嗎?
司徒舞夢閉上了眼。「你要怎麼處置我?」她已經從他的手下尚炎口中知道這個男人是紅葉財團的真正負責人。她的冷靜讓殷耀人錯愕。他沒料到她竟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接受事實。他還以為她還要鬧一陣子呢!再說,怎麼處置她,他可是一點也沒有想過。因此,他坦白的道:「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處責你。」殷耀人逼近她,他看她動也不動的坐在原處令他有些不能適應,如果她的眼睛沒事的話,她早就閃開了。
他看著她沒了光采、沒了焦距的瞳孔,他用身體將她壓回床上,在她的臉上瞧見了忿怒。
「不過,我想……」他用手撫著她光滑如絲的臉頰。「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吧?」事實上她的確不行,這樣的她只要一出現,那些在暗處的人就會找上他,現在的她只有他能夠保護了。
「你說什麼?」司徒舞夢生氣了。「我寧可被送警法辦,也不要待在你身邊!」
他竟然想要囚禁她嗎?
「恐怕不能如你的意了。我不是說過了,我一定會得到你的。」殷耀人撫著她的臉和她的頸子,手指慢慢的往下移。「從今以後,你只能待在我身邊,哪兒也去不了了。」
「不……我不要……」司徒舞夢叫著,她可以感覺到他邪惡的手正探進她的衣襟,但是,什麼也看不見的她卻只能拚命的抵抗著。
他是存心要嚇她的,對女人用強一向不是他喜歡的手段,可是就為了先前她對他的無禮,他存心要給她個教訓。只是當他看見她驚恐的模樣,殷耀人的心卻跳漏了半拍。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停下手,可是,他就是不想看到她這副模樣。
「我恨你……你這個混蛋。」司徒舞夢抓住了自己的衣裳。
她拚命向床緣靠去的模樣是那麼無助可憐,根本一點也不像她了。
「我是混蛋,不過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殷耀人壞心的說著。就算做不了什麼,光嚇嚇她也好。「你已經別無選擇了。現在的你哪裡也去不了。」這當然是真話,可是他也可以不管她的,不是嗎?然而,為什麼他就是放不下這個女人?
司徒舞夢搖頭。「不……不……我不會妥協的,我不會妥協的……」喃喃自語的說著。
殷耀人再看了她一眼,合上門離去。
與其任人凌辱,不如想辦法逃走。司徒舞夢是這麼想的。
她知道那個男人絕不可能輕易放過她,不只是因為她做了不對的事,更因為他與生俱來的惡劣本性。她很清楚就是因為她的不妥協,讓他更想得到她。
因此,她只能離開。雖然外頭正下著雪,也許她會凍死在風雪裡,可是如果她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夠遇見好心的人將她帶到警察局,但是如果她不走,她就真的要落入地獄裡了。
這樣想著的她將床單撕成了長條,再將它們打結做成了一條長長的繩子。因為眼睛看不見的關係,她一出門一定會遭到護士和醫生的阻擋,可是如果由窗戶出去的話,她就能夠很快的離開醫院,到時候只要她到了大街上,一切就沒問題了。
於是,她就用著這樣的方法,順利的出了醫院。
看不見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去,但是她早打定了主意,她隨便選了個方向就往前走著。
颼颼的陰風和冷冷的雪花落在她單薄的身體上,她身上那件不適宜的病服完全阻隔不了寒意。可是司徒舞夢卻一點也不在意。
不是生,就是死……
只要能夠離開這裡,只要能夠逃離那個可怕的男人,就是死也無所謂。
司徒舞夢想著,她一步步的在風雪中走著。
酷寒讓她的手腳開始發痛,然後失去了知覺;然而,她還是努力的走著。可是司徒舞夢並不知道,這家醫院離市中心是那麼遠。
而且在她完全看不見的情況下,她根本是往反方向去。因此,她根本就到不了市中心,根本就到不了……
殷耀人一進門就發現了吹著風雪的窗口上飛舞著一條白色的布條。
床上的人早就不知去向,屋裡的雪卻已經堆得老高。
真是了不起啊!他很想這麼讚歎著她,可是他更想狠狠的罵她一頓。
在這樣的風雪裡出門,而且是在她完全看不見的情況下,這樣的她根本是自尋死路,再加上在外頭等她的人……
殷耀人根本沒有辦法再想下去了,他急忙衝出病房。
外頭的尚炎不明白的追了上來。「少主,外面下著大雪耶!你要去哪裡?」
他當然知道外面下著大雪,可是就是有個蠢蛋不知道。
「少主……」尚炎又說。
「給我滾開!」殷耀人不耐煩的大吼著。
尚炎就這麼看著殷耀人向大門衝了出去。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他冷靜的少主會這麼激動?
他迷糊了,但是不論少主想做什麼,肯定是有原因的,因此下一刻,他便集合了一群人跟在殷耀人的身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