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翟煜被救護車緊急送來醫治,綾衣則是沒有選擇的一同前來。
至於翟煜的朋馳跑車,支持的警力在考量過統衣的駕駛技術後,決定由局裡的同仁代為開回警局。
素有「霹靂刑警』之稱的翟煜受傷的消息很快便在警局裡傳開來,甚至鬧得沸沸揚揚。
經歷過無數大小槍戰的翟煜除了屢見奇功之外,從警至今在每回的戰役中皆能毫髮無傷全身而退,才是他被封為霹靂刑警的主要原因。
這四面對搶匪洗劫銀行這等的大陣仗,他當機立斷作出決策順利解救人質並化解槍案危機,甚至一馬當先勇擒企圖逃逸的搶匪,等等的結果其實不脫眾人預期,反而是過程中沒能全身而退一事大出眾人意料。
雖說翟煜只是右手骨折,算不上什麼嚴重的傷勢,但在所有警局同仁眼中,已屬不可思議。
對於身經百戰的翟煜竟然會被區區兩名搶匪所傷,所有的員警除了直呼不可思議之外,也對事情到底是如何發生感到好奇不已。
尤其一票支持警力趕到車禍現場時,兩名歹徒早已昏死在車內,如何還有能力傷他?
面對這令人費解的謎團,身為當事人的翟煜神志雖然始終保持清醒,送醫至今卻只是抿著唇不發一語。
在當事人絕口不提的情況下,眾人雖然有心探究,卻也不便開口。
尤其翟煜神色鐵青凝著張臉,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心情正處在極度惡劣之中,警局的同仁誰也沒敢在這節骨眼跳出來充當地灰。
對於再建奇功的翟煜心情竟異常低劣一事,眾人只當他是受傷影響了情緒,並未深入探究。
隨後,當醫生表示要翟煜留院觀察一晚時,雖有同仁主動表示願意留下來照顧他。但都被他一口婉拒,獨留下始終沒敢自行離開的綾衣。
原本,綾衣還在心裡暗暗祈禱,其它員警在離開時能將她順便帶走。
卻不,在翟煜允諾接手續衣的案子後,眾人便將她視為翟煜的管轄,在沒有得到翟煜吩咐的情況下,她理所當然的被留了下來。
在眾人以為,就算把綾衣帶回警局,今晚也得委屈她在籠子裡暫時待上一晚,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她留在醫院裡代替眾人照顧翟煜。
是以,綾衣雖然有心逃開,卻苦無借口離去。
待所有的員警相繼離去之後,病房裡除了病床上鐵著張臉的翟煜外,就只剩下角落裡孤零零罰站似的綾衣。
房裡頭的空氣沉寂得嚇人,綾衣只能在心裡頭不斷自我安慰,至少今晚落腳的地點有了著落,免去露宿街頭的命運,更重要的是,暫時躲過法國在台協會之行。
就在綾衣以為過了將近一世紀之久,病床上的翟煜終於冷冷的開口,「你說你考過駕照?」
綾衣心虛的避開翟煜凌厲的視線沒敢看他。
「說話!」天生的威嚴讓翟煜說話時,自然流露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綾衣心頭一震,怯生生的囁嚅,「我是啊……」
翟煜眉心一擰,「駕照呢?」語調裡有著壓抑。
「我……沒有駕照。」說話的同時,綾衣邊以眼角偷覬翟煜的反應。
「沒有?!」這下倒好,想到自己竟將車子交由一個沒有駕照的人駕駛,蓄著一臉落腮鬍的翟煜臉色頓時深沉得嚇人。
比起對綾衣的憤怒,翟煜更氣的是自己的判斷能力,竟險些害得自己喪命。
面對盛怒中的翟煜,綾衣儘管膽戰不已,還是勉強自己提出說明。「我是考過駕照,可是沒考上……」
聽到這樣無厘頭的回答,翟煜一時還真不知道是該錯愕還是該憤怒,如果不是看綾衣一臉的畏縮,說不準還會誤以為她存心戲弄他。
面對這種語言上的認知誤差,翟煜除了暗自苦惱外,還真是宣洩無門。
「那我說踩-車,你總該聽得懂吧?」偏偏她不,一記大迴旋硬是將自己給甩飛出去。
「我當時太緊張……沒有聽清楚……」對於自己所犯下的錯誤,綾衣深感抱歉。
從綾衣臉上的神情翟煜知道她說的全是事實,心裡頭儘管有氣卻也無從發作,況且把氣胡亂出在一個無辜的人身上從來就不是他的作風。
綾衣原本以為,他就算沒把自己打成像警局裡那個鼻青臉腫的大豬頭,至少也要下床踹個兩腳洩憤。
可,他只是將凌厲的視線從自己身上移開,抿著唇一語不發的生著悶氣。
看在綾衣眼裡,原本志下心的心反而逐漸平復下來,至少眼前的男人並不若她原先所以為的那麼蠻不講理,雖說他的某些作風仍有待商榷。
一會,病房外面響起了敲門聲,綾衣隨即自動自發的趕去應門。
是護士,遞給綾衣兩個醫院自製的營養餐盒後,旋即再度離去。
綾衣拿著便當走回房內,將它們擱到病床旁邊的台几上,跟著重新站回原先的角落。
很顯然的,綾衣對翟煜仍存有一絲戒心,致使她選擇繼續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對女人,翟煜向來懶得浪費時間去理會,反正只要不來煩他,就算綾衣選擇繼續待在角落罰站,那也是她家的事。
連看也不看綾衣一眼,翟煜逕自拿起台几上的一個便當,將它打開擱在大腿上準備開始用餐。
然而,問題來了。
右手懸著吊帶的他這會被迫成了左撇子,別說是吃飯了,就連想拿穩筷子都成了問題。
將他屢試屢敗的挫折與懊惱看在眼裡,綾衣自覺得負一半的責任,遂小心翼翼的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下一秒,原本埋頭苦戰的翟煜重新將視線調到綾衣身上。
兩人隔空對峙了約莫半分鐘,就在綾衣幾乎要懊悔自己不經大腦的提議時,翟煜總算點頭同意。
綾衣在心裡頭呼了口氣後,走到病床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接過他腿上的餐盒準備幫他餵食。
在所有的飯菜中,綾衣一眼便相中體積最大的鹵蛋,認定輕而易舉的她先是用拇指和食指將兩隻筷子板開,跟著便著手去夾餐盒裡的鹵蛋。
直到這時綾衣才發現,原本看似簡單的動作竟隱含著不為人知的難度,任是她如何的努力,就是無法順利將鹵蛋夾起。
看在霍煜眼裡只覺得狐疑,眼前的女人究竟在耍什麼寶?
在繞鬥了幾回之後,綾衣決定不再浪費時間跟它耗下去,索性直接握住兩根筷子,跟著往鹵蛋中間一戳——終於,綾衣欣慰的舉起筷子,將上頭插著的鹵蛋遞到翟煜面前。
翟煜並沒有張口去吃面前的鹵蛋,只是冷冷的打量著綾衣,揣測她是存心戲弄,抑或是想耍寶逗他。
最後,翟煜一語不發的伸出左手,將手掌攤平在綾衣面前。
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決定取回主導權。
綾衣因而尷尬的縮回手臂,將筷子擱到他手上,並且重新歸還餐盒。
眼見翟煜又重新埋頭苦戰,當她是隱形人般無視她的存在,綾衣在尷尬之餘,只得取過台几上的另一個餐盒,展開另一場屬於自己的奮戰。
當翟煜再一次讓到口的飯菜從嘴邊溜掉時,他苦惱的想甩掉手中的筷子,不經意一個抬頭,竟發現一旁的綾衣情況並不比自己好到哪去。
在綾衣臉上,翟煜看到屬於自己的情緒,苦惱跟挫敗。
從她握筷的生疏來研判,翟煜多少可以確定她外國人的身份。
突然之間,翟煜只覺得眼前的情況十分可笑。
一個是手臂骨折的本國人,另一個則是雙手健全的外國人,兩人握起模來竟有著同樣的生疏?
聽到耳邊傳來的悶笑聲,綾衣不解的抬起頭來。
或許是笑意軟化了翟煜臉上的稜角,看在綾衣眼裡,竟覺得他似乎變得比較平易近人了些。
面對綾衣眼中的不明就裡,翟煜只是問道:「你是法國人?」
「嗯。」綾衣點頭,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他突然相信起她來。
就一個外國觀光容而言,翟煜得承認,她確實度過了相當糟糕的一天。姑且不論她的財物是真的失竊,還是存心賴賬.這一整天下來,確實是夠她受了。
「或許我們能幫你聯絡在法國的家人,讓他們匯錢過來。」翟煜建議,算是對她被無端捲入警匪槍戰的補償。
聽到這樣的提議綾衣臉上非但沒有半點喜色,反而還漏出一絲驚慌,「你們要聯絡我的家人?!」
身為辦案人員,翟煜自然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有什麼問題嗎?」兩眼睛瞬也不瞬的審視著她。
被他銳利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綾衣只覺得屁股下如坐針氈,「可不可以不要?」她一副商量的口吻。
心知其中必有隱情,翟煜並不急著追問,「或著你寧願坐牢?」
「坐牢?」綾衣頓時瞪大了雙眼。
「還是在法國住飯店可以不給錢?」翟煜說著反話。
「當然不是!」綾衣窘著張臉,腦海裡飛快思索著該如何搪塞,「只是……這回的台灣之行我幾乎是說破了嘴才讓爹他媽咪同意放行,如果他們知道我才剛到台灣不久財物就失竊,肯定會馬上飛來把我帶回去,那以後別說是台灣了,就連要踏出法國都有困難。」
綾衣的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翟煜倒也信了她七八分。
「不聯絡家人你要如何支付飯店的住宿費用?」
翟煜說的是現實問題,「況且,就算還清了飯店的住宿費,身上沒有半毛錢的你即使留在台灣,也沒有辦法生活下去。」
綾衣承認翟煜說的都是事實,但是又不願就此放棄,「或者……我可以在台灣打工賺錢。」雖說除了體操之外,她其實並不確定自己能做些什麼。
「以觀光客的名義?」敢情眼前的女人當他這刑警是幹假的不成?
綾衣這才想起觀光客是不被允許打工的,黔驢技窮的她頓時陷入兩難的抉擇之中。
將綾衣的掙扎看在眼裡,翟煜也不知道是哪根筋突然不對勁,「會不會煮飯?」他竟脫口問道。
「會。」綾在答得斬釘截鐵,雖說她尚不明白他問這話的用意。
雖然體操以外的雜務向來不需要綾衣費心,但是像煮飯這麼簡單的事情,倒也還不至於難得倒她。
綾衣答得飛快,讓翟煜違反悔的空間也沒有,「那好吧,如果你願意的話,在我手傷痊癒以前,就暫時住到我家幫我煮飯吧!」
向來避麻煩而遠之的翟煜竟破天荒大發善心,別說是別人聽了不信,就是他自己也甚感懷疑,對於剛剛說出口的提議。
罷了,就當是對她今天下午的遭遇所形的補償吧,反正接下來幾天自己的右手不方便,有人代為張羅三餐未嘗不是件好事?翟煜如此在心裡頭自我安慰。
「什麼?!你願意收留我?」綾衣簡直不敢相信。
「如果你不願意……」其實翟煜話才說出口,心裡就已經開始後悔了,尤其女人這種動物又代表著麻煩中的大麻煩,如果可能的話,他壓根不想去沾惹。
「願意!願意!我當然願意。」綾衣一個勁猛點頭。
大事底定之餘,翟煜只能認命的接受一畢竟,事情是他主動提議。
「至於飯店的住宿費,我會幫你處理。」
翟煜此話一出,經衣簡直要把他奉為再造恩人般尊敬,眼角只差沒泛出感動的淚光。
「謝謝大叔,我一定會很努力幫你煮飯的。」
綾衣的稱呼讓翟煜挑高半邊眉毛,這女人叫他……大叔?
翟煜怎地也沒料到,原本為了杜絕一票花癡女才刻意蓄胡的自己,會有被誤認為大叔的一天。
只不過翟煜並無意解釋,決定將錯就錯,如此一來也可以替自己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沒有多說什麼,翟煜只是不甚在意的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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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待醫生檢查過後確認無恙,翟煜正準備辦理出院手續,一名穿著隨性宛若不羈公子哥的男人像逛大街似的,一路蕩進單人病房裡。
「想不到我才銷假上班的第一天,你老兄就接著放起了榮譽假。」
聽到聲音回過頭的翟煜在看到來人時,臉上並無太大的驚訝。
一早到警局銷假,甫聽到翟煜受傷的消息,展浪禹的第一個反應是不可能,遂決定親自到醫院走一趟,確認傳言是否屬實。
「一到警局聽大伙說你在昨天的槍戰中受傷,原本還當是今年最新的冷笑話,想不到……」他的眼神似有若無的瞟了翟煜懸著吊帶的右臂一眼,「我才不在你身邊一個月,居然就把自己搞成這到德行?」
「什麼叫往自個臉上貼金聽過沒有?」
像是沒把翟煜的嘲弄給聽進耳裡,展浪禹仍自顧自的說著,「早知道你這麼需要我,當初說什麼我也非跟上頭爭論到底不可。」
想他在上個月破獲了警界近年來最大宗的毒品交易,明明是大功一件,下場竟是一個月的強制休假,這世界上還有天理嗎?
更何況發生激烈槍戰傷亡本來就是在所難免,自己不過是在歹徒駕車逃逸的過程中,一槍打爆車子的油箱,導致整輛燃火的汽車筆直衝進路旁的民宅引發大火罷了,事後的結果也證明當時民宅裡並無民眾在活動。
真要勉強算起來,所謂的傷亡充其量也不過就是車裡頭三個罪有應得的毒販、何況那還是他們咎由自取,如果他們肯像其它毒販一樣乖乖束手就擒,不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了?
可偏偏他家那名為警政署長的臭老頭,老眼昏花到看不清楚事實,硬是將火燒民宅這筆賬給算到他頭上,簡直是愚不可及。
「經你這麼一提醒,我還真該覺得慶幸。」翟煜出言反諷他的大言不慚。
天曉得以展浪禹「破壞戰警」的美譽,昨天的銀行搶案要有他攪和,結局雖然不變,但過程中的破壞肯定會加倍驚人,尤其後半部的馬路追逐戰,整個大台北的交通不被他給癱瘓才怪。
有時翟煜不免要懷疑,自己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跟展浪禹這傢伙牽扯不清。
說起兩人間的孽緣,直要追溯到當年警校時期,分別來自政商背景的兩人,在性格上有著對等的氣傲狂狷,加上能力卓絕不相上下,自然而然便演變戌莫逆。
「你這個傢伙,一個月不見,嘴巴依然這麼毒辣。」展浪禹捶了翟煜安好的左肩一記。
「比起你的大言不慚,我自歎弗如。」
「算了,今天我銷假上班心情正好,懶得跟你計較。」展浪禹跟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封公文,「拿去,上頭讓你從今天開始放假,安心在家養傷。」
兩人這麼一上一下,相形之下展浪禹可得意了,對刑警工作同樣狂熱的他們而言,放假無疑是要了他們的命。
翟煜哪裡會聽不出好友嘴裡的幸災樂禍,「是啊,運氣好的話,明天開始咱們會一起度假也說不定。」
「呸、呸、呸,你這個傢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才剛銷假上班的他要再放上一個月,不精神崩潰才怪。
「別說我咒你,如果你搞破壞的能力再不收斂,放假的機會還多的是。」
「說我?」展浪禹的語氣顯得很不以為然,「聽老陳他們說,某人昨天在問口供時又幫犯人上了妝,到底誰才是該收斂的那個人?」
角落裡始終默不作聲的綾衣,從頭到尾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給聽進耳裡,在她看來,眼前的兩個男人都有收斂的必要。
「說真格的,我聽說昨天一票支持警力趕到車禍現場時,兩名歹徒已在車內昏死過去,你這右手臂的傷究竟是怎麼來的?」
也虧他是展浪禹,別人不敢問的話,他三言兩語便問出口了。
聽到這話,綾衣的心跳當即漏了一拍,臉上再度染上一抹心虛。
提起右手臂的傷勢,對翟煜而言無疑是奇恥大辱,打死他也絕對不會公佈整個烏龍事件的經過。
留意到好友不自在的神色,黝黑的臉頰上甚至透著微紅,展浪禹敢用他後半輩子的警察生涯做賭注,翟煜右手的骨折絕對不是兩名歹徒所為。
注意到好友的視線不經意掃了角落一眼,展浪禹這才覺察到綾衣的年左。
「奇了,你打哪弄來這樣一個可愛的美眉?」
聽到展浪禹對自己的誇獎,綾衣的臉頰驀地一紅,雖說讚美的話她聽多了,但是這麼直言不諱的,可是絕無僅有。
「警局。」只要能引開展浪禹的注意力,翟煜不介意暫時利用綾衣。
「不會吧?」展浪禹說著走向綾衣,「可愛的美眉,你是我們警局裡新來的女警嗎?」
「不是。」綾衣尷尬的否認。
「不是?那你是……」
對於展浪禹的執意追問,綾衣只是尷尬得說不出話來,她實在說不出口自己是因為在飯店白吃白住而被移送法辦。
看出她的困窘,展浪禹只好換個問話方式,「那好吧,既然你不方便說明,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自己出現在這病房裡的原因?」
「大叔讓我在他受傷期間幫他煮飯。」綾衣據實以告。
「大叔?」展浪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眼前的美眉居然稱呼和自己同年的好友大叔?
綾衣卻誤解了展浪禹語氣裡的詫異,「是啊,我的錢丟了,大叔同意在我停留台灣期間收留我。」
聽了綾衣的解釋,展浪禹逕自將她出現在警局的理由解讀成為財物失竊前去報警。
比較令他感到訝異的是,向來將女人視為大麻煩敬而遠之的好友,居然會主動表示收留之意,其中隱含的玄機著實已是昭然若揭。
展浪禹似有所悟的將視線調回到好友身上。
單看他那意有所指的眼神,翟煜就算不用開口問也知道他想歪了,「收起你那齷齪的想法,別把每個人都想成跟你一樣是色情狂。」
展浪禹卻固執的認定,「什麼叫欲蓋彌彰,應該不需要我再多作解釋吧?」
雖然展浪禹並未把話講明,但從他跟翟煜的對談中,綾衣隱約聽出端倪,對他話裡頭的影射感到羞赧之餘,也不忘開口替翟煜解釋。
「你誤會了,大叔之所以會收留我是因為……」
她將翟煜為了查證她的身份因而決定前往法國在台協會,以及中途捲入銀行拍案一事,概略描述了遍。
聽完了綾衣的描述,展浪離得承認,這法國來的美眉確實度過了相當淒慘的一天,莫怪好友會難得大發善心收留她。
只不過他實在懷疑,向來對女人沒啥好感的好友在接下來的養傷期間,要如何跟這法國來的美眉共處一室?
展浪禹光是幻想好友和綾衣相處的情形,心裡便已按捺不住期待起來。
「可愛的美眉,我這不成材的損友,接下來的這段期間都要拜託你照顧了。」
「我會的。」綾衣慎重的允諾。
雖說在今天以前她一直是被照顧的那方,但是從現在起為了報恩,綾衣告訴自己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幫翟煜打理好他的生活起居。
展浪禹讚許的點了點頭,「對了,我姓展,叫展浪禹,是這傢伙的益友兼死黨。」他手臂往翟煜肩膀上一搭,率先做起了自我介紹。
「我姓藍,叫綾衣,今年十九歲。」她重複了遍昨天在警局裡公的基本資料。
「已經十九歲啦……」展浪禹刻意復誦了遍,「只比我小九歲,那以後你就喊我展大哥好啦,至於這傢伙!」說著又將矛頭轉回翟煜身上,「跟我同年,叫翟煜,以後你喊他翟大哥就行了,叫大叔太沉重。」
「什麼?!」由於實在太過意外,綾衣甚至來不及掩飾自己的吃驚。
「很意外是吧?這傢伙就是這樣,明明年紀輕輕卻偏要蓄著一臉落腮鬍來誤導別人,難怪你要誤會。」
雖然有展浪禹代為緩傾,綾衣仍是為自己脫口而出的冒失向翟煜表達歉意,「對不起。」
至於翟煜本人則不以為意,「無所謂。」甚至還有些怨全展浪禹的多嘴。
聽出他語氣裡的滿不在乎,綾衣不免懷疑,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寧可被誤認為是歐吉桑?
為了更進一步引起綾衣對好友的好奇,展浪禹又道:「怪只怪這傢伙長得太過性格,只比我略遜一籌,偏偏他不像我這麼懂得跟女人應對進退的藝術,就只好蓄著臉落腮鬍來杜絕女人對他的覬覦。」
由於展浪禹一席話說得怪不正經,以至於綾衣無從分辨他話裡頭的真假,惟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居然喊了翟煜一晚的大叔?
天啊!想到他只比自己大九歲,綾衣著實不好意思到了極點。
「嗯……翟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綾衣覺得有必要再慎重道個歉。
「我說了,無所謂。」向來不拘小節的翟煜頁截了當的打斷她。
一旁的展浪禹也不忘幫著乘機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是啊綾衣,這傢伙向來最受不了人家婆婆媽媽,你跟他不需要太客套。」他想借此撮合兩人。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綾衣也不便再多說。
縱觀翟煜的一言一行,綾衣多少也瞭解到,他的個性雖然不假辭色,但大體而言卻不失為一個面惡心善的好人。
看來上帝雖然關閉了一道門.卻為她開啟了另一扇窗,綾衣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