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惑戰 41
    「那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是做什麼的?」

    他怪異的神色讓我明白,他知道,並且完全清楚我目前「安穩的工作狀態」。

    「你還真改邪歸正了呢。」他突然低笑著把頭埋到我耳邊,「有沒有再碰見比我更難纏的學生?」

    「這種概率幾乎是零。」

    「今晚能留宿嗎?」

    「你可沒有預定客房。」

    「我一向只住主臥。」說著,猛地拉我進房間,黑暗中,他的方向感和判斷力都非常強。

    「你倒像是干職業特工的。」聽他哼笑一聲,我接下去說,「收復唐人街不比干特工輕鬆,這你不會不知道。」趁他分神之際,我一個用力,將他撲倒在床上。

    他悶哼一聲,仰起身子望著我,深深吐氣:「你認為我不行?」

    「我猜不準是什麼令你這麼有把握?我只希望你不要受控於人。」我搖頭表示擔憂,「也許是還不能完全瞭解你,有些沮喪吧,所以難免不相信現實。」

    「我可能明確告訴你,這件事,我沒有把握,只是下定決心而已。但是有的時候,人不得不選擇最壞的或者最危險的那條路走。」

    「可如果你要走的那條路會連累我也脫離常規,你是不是還要堅持?」

    「邵振安,這說明你開始誠實了。」

    我看見他笑有點氣惱,我現在的態度可是嚴肅的:「你哪裡看出我誠實?」

    「在床上。」他驀地抱住我的脖子壓下去與他吻個天昏地暗。

    我感覺他眼中閃爍的狡黠和肌體散發出來的力度,他以征服為樂,但現在,我可以操控他一部分的意志,這讓我興奮莫名。雙方體內本來未被別人挖掘的東西,卻因對方的力量而被無限開採激發。

    當氣息融合,無以名狀的騷動在身體裡飛竄,我們低喘著,專注地凝視雙方眼裡的另一面,我忍不住壓住他的胳膊居高臨下笑道:「我們這樣下去,會不會被指荒唐?」

    「如果要追究責任,已經晚了。」

    「程晉,你根本不坦率,你他媽什麼都不肯對我透露,你至少要讓我感覺一下你的誠意。」

    他立即明白我的意思:「你還想知道我的什麼?算是──臨睡前的獎勵。」

    「你有權保持沉默。」

    他一聽就鬆懈下來:「我已經不做員警了,可不會再理這套。」

    「我的問題就是你為什麼不做警官了?你從來不肯對我說清楚,我邵振安就這麼不可信賴?」

    他衝我輕笑了一下,我頭一次看他這麼失落無奈的神情:「我根本不適合做員警,現實總是提醒我,放棄追逐那些光明事業吧,對我來說,實在都不是什麼逃避的上策。」

    「你說你在逃避?」我放開壓住他的手,慢慢坐起來。

    「我大概沒告訴過你,我的全家都有案底,他們現有的身份都是假的,我以為自己對他們視而不見,就能各走各的互不相干,可事實並不是如此,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知法犯法。」他撐起身子,手臂架上我的肩膀,「那天,得到線報,碼頭有人在做槍械交易,我去執行公務,結果親手抓的那幾個正好是頗有勢力的幫派中人,他們花心思查出我的底細,把我的家族背景全捅到局子裡,後果可想而知,祥叔在我離職後保住了我。」

    我聽後無言,很久才道:「我一直以為是我逼你做不成員警的。」

    「呵,不關你事。一直以來,我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這時他才轉頭看著我,「現在,祥叔知道我桀驁不馴,不能徹底制服,就索性把我發配美國收拾爛攤子,真是懂得物盡其用,而擺平這邊的黑市堂口是他的心願。」

    「他……知道你會來找我?」我試探地問。

    「你怕他來找麻煩?」

    「那一次,你到底做了什麼令他暴跳?」

    他無所謂地笑笑:「警局的事才剛完,我又要求他救你,他開始自然不理會,我就直闖索羅幫香港的會所,我並不是真的愚蠢衝動,只是在進行一場賭博,賭注就是──祥叔肯不肯再次保我,當然,我贏了。他很火,罰我跪鋼條,也說出了附加條件,就是讓我加入,幫他接手生意。」

    我用鼻腔說話:「知恩圖報?哼,他憑什麼對你使硬手段!」

    「說你嫩你還不信,你以為讓一個黑道大哥給你出力是免費的?這算是最輕的代價,本來我以為他要留我的手做抵押,結果他說:留著吧,將來幫我打天下。他忌諱你的原因,是看我太重視你……以後要是傳出什麼流言,怕我不能服眾,站在上層的人,不能暴露情感上的弱點。」他的手在我衣扣處逗留輕解,「其實,我也有私心,在美國只要能夠借助唐人街的勢力,就可以成功牽制住索羅幫,解除一切威脅,對你對我都不失為一舉兩得的辦法。」

    我的心突突跳著,嘴上仍不客氣:「你最好保重,別丟臉。」

    「邵振安,如果我有得選擇,我可不會選你。」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的觀點難得一致。還有,如果我家裡人知道我同你的關係,非殺了我不可。」

    「別那麼肯定,很多事情是可以改變的。」他開始解我的褲腰,我一把按住他的手。

    「明天我有早課。」

    聽了我的話,他古怪地盯我一會兒,直到嘴角漸漸揚起,從可惡的悶笑發展到荒誕的大笑,我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實在是欠扁。

    「你什麼意思?」我抱起手臂看著他。

    「到底是為人師表,有風度起來了,照以前,肯定跟我動手。」

    我一下子翻過身子又將這個囂張的男人壓倒在床上,手直接探入他腰下,他的呼吸立即粗重了,嘴邊卻升起一抹高深的笑意:「看不出你興致這麼高。」

    「總不能便宜你啊。」我挺身而上,隔著衣料與他身下親密磨擦,一時火光飛濺,「啊……」

    他抬手滑入我的上衣,直抵後背緊擁住我,唇舌激情地索吻,我的動作也越來越放任,均勻矯健的肌體觸手可及,帶來陣陣輕顫,懷著前所未有激盪,他在我耳旁低啞道:「邵振安,只有你能讓我渾身著火……」

    「你說要幾度,嗯?」

    「沸騰。」

    我的手段首次堪稱惡劣,拋開一切顧忌和羞恥,循著原始的熱望進發,開發他所有敏感點,引爆一切不穩定因子,我要讓他如願沸騰。掌心貼在一起,十指交扣,起伏汗濕的雄性軀體、溫熱沉迷的挑逗、不規則的呼吸和撩人的呻吟,無限制的噯-A黑暗中至高點的交流──

    「呼……」

    「啊!」

    熟練的技巧加上情色的低呼和糾纏,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成了偷窺的眼、獵腥的鼻,勾起深層次的刺激,暴漲的慾望如同出閘的猛獸,不斷地攻擊著彼此深藏已久的念想,安撫多日的不安與空虛,床上一片狼籍,心也跟著揉成一團……

    直到早上二姐的敲門聲才將我和程晉驚醒。腳還壓在他身上,手臂也有些酸澀,本是從容地抬眼看鐘,卻在看到鐘點後猛地坐起來,懊惱地抓了抓本就凌亂不堪的頭髮。老天!我的早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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