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暖倒鳳 第7章
    用力把茶杯摔在地上,丁冉心煩意亂。

    綠色的茶葉混合著水,把地上撒的亂糟糟,一團的亂。漸漸蒸發的水,好似方才說過的話,潑出去,收不回,被蒙上灰塵的葉片,就宛如在丁冉心上抹不去的那個呆子,看了礙眼,卻愈加鮮明。

    我沒錯,書獃被綁去我不是去把他救回來了嗎?就算有錯,我也彌補了,書獃不肯相信我,是書獃的錯,書獃對我大小聲,難道我不能嗆聲回去?

    怒火越燒越烈,丁冉又摔了個杯子……

    他居然不相信我!他居然不相信我!

    我自私,可我沒傷害到其他人,我脾氣壞,可我沒發洩在別人身上,我是哪點不好、哪點不好?

    地上一片狼籍,那是丁冉無處發洩的苦悶,也是書生攪亂他心湖的證明……

    「呀!小姐,有偷兒來過嗎?地上好亂……」翡翠捧著一疊東西走進前廳,也就是丁冉大發雷霆的地方。

    丁冉抿著唇不答話。

    「小姐生氣了嗎?這是姑爺要我交給小姐的,說是拜託小姐代為交予他人手上,是很重要的。」

    翡翠把東西遞給丁冉,他沉默接過,從翡翠身上抽出隨身攜帶的紙和筆,寫道:偷兒沒來過,是我不小心弄翻了茶水,抱歉。他要你把這東西交給我?還說了些什麼嗎?

    翡翠偏頭想了想,「啊,姑爺還說他很信任你,還有點關於這東西的細節,他說裡面有位址,小姐只要按照這上面的位址把東西交給那些人就行了,接下來就沒事了。」

    這樣子啊,那我現在去送。丁冉頓了一下,又寫道:他午餐吃了沒?

    翡翠掩嘴笑道:「姑爺和小姐說的話都一樣呢,真好,你們都關心著彼此。」

    有點被看穿的狼狽,丁冉把筆和紙一齊塞進翡翠手裡,抱住劉清彥交給他的東西就往外走。

    「小姐早點回來,姑爺等著你哦!」

    翡翠在丁冉身後大聲喊著,一個踉嗆,他差點在丫鬟面前跌倒。

    走出劉府大門,丁冉打開翡翠交給他的東西,裡面有一張小紙條,應該就是那書獃寫給他的。

    到最東邊的巷口,自會有人接應。

    接應?怎麼搞得好像密探行動,這書獃子神神秘秘的,打算做啥?

    帶著疑問,丁冉不道德的拉開裹著絲線的那疊東西,入目後他怔住了,書獃在玩火啊!他有沒想過後果?做這麼危險的事,怪不得他不肯輕易說實話,該死的,那他上幾次見著的情景,都是他在和人交易嘍?

    這麼一想,丁冉臉上就佈滿了陰霾。

    太亂來了,缺錢可以向我開口啊,死-面子有何用?

    沉著臉,丁冉舉步向東走去,他得與他的『東家』好好的『協商、協商』。

    暗黑的巷口處,幾個商家圍在那裡,各個露出貪婪的面孔,像頭豬一樣的等待主人的餵食。

    「哈哈,又可以大賺一票了,那書獃子真是呆。」豬頭一號摸摸突出的油肚子大笑。

    可惡!只有我可以叫劉清彥為書獃,這些垃圾沒資格叫他!

    由於武功特別好,大老遠的,丁冉就可以聽見那群豬在叫的聲音。

    另一個尖腮猴也扯著他那尖銳的嗓子後後直笑,「哈哈,誰叫他窮,要養活老婆嘛。這種書獃子,怪不得親戚們都不要,只能和那個老頭管家相依為命。」

    呸,誰說沒人要那窮書獃,我對他就非常滿意!

    聞言,丁冉加快速度直奔暗巷。

    「哎,說真的,那書獃子皮膚很嫩,摸起來可比那花娘呢!」豬頭二號用猥褻的話語說道。

    火山爆發,丁冉腦子裡掌管理智的神經『劈啪』的一聲斷裂。

    我果然沒瞧錯,那群垃圾是在吃我家書獃的豆腐,很好,新帳舊帳一起算。

    飛身閃進暗巷,不意外見著幾個垃圾驚恐的臉,然後給了他們一個輕蔑的笑,當著他們的面把那疊東西撕裂,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們的寶啊,別撕、別撕……」豬頭一號撲上來想搶救那疊東西,可惜腿太短,還未構著就被踹飛出去,跌在熏臭的垃圾堆裡,成為名副其實的垃圾。

    「還有誰要來搶的?」嘶嘶嘶,寶貴的東西四分五裂了。

    「誰?是誰?竟然搶走我們的貨物!」說話者是那個吃盡劉清彥豆腐的豬頭二號。

    揪起豬頭的衣領,丁冉發狠的把他摔向牆壁,『砰』的一聲,豬頭被摔得鼻血直噴,倒地不起。

    「吃人豆腐很爽是不是?你們吃別人豆腐我沒意見,居然不要命的吃我的人的豆腐,嫌活得太長了是不是?告訴你們,他不會再做這買賣了,你們要是敢威脅他,別怪我讓你們見不著明天的太陽!」又一腳,把尖腮猴踹了十公尺遠。

    不滿意,怎麼也不滿意,那呆子肯定不止被吃一點點豆腐!

    不爽的再在三個人肚子上重重踐踏幾下,直到兩人口吐白沫,丁冉這才不情不願的抬腳回府。

    ***

    「姑爺,夫人回來了!」

    府裡翹首以盼的翡翠,把丁冉回來的消息第一個告訴劉清彥,因為姑爺特別強調過,無論如何他要第一個見到夫人。

    「謝謝你,能不能把他請過來?」劉清彥儒雅一笑,風度翩翮,讀書人啊,氣質超好。

    翡翠紅了紅臉,點點頭去請丁冉。

    「咳……小生請你做的事……?」

    劉清彥試探性的問問,只見丁冉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閒的說:

    「毀了。」

    「毀了!」書生瞪大眼睛。

    丁冉老神在在的品了一口茶,道:

    「對,毀了。」

    「你是故意的。」書生的手指抖啊抖地指著丁冉。

    「沒錯,我是故意的。」又輕啜一口,嗯,好茶,運動完後品到好茶,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像鬥敗了的公雞,劉清彥頹喪地倒進椅子裡,「為什麼,小生相信你,把事情交給你,你為什麼要害小生……」

    「我沒害你,我在幫你,」丁冉淡淡的說:「你經濟有困難不早說,我已經準備好幾個人來為你賺錢了,是正正當當的錢,那種錢,你不要賺了。」

    「臨摹名人的畫當真品賣,你以為你每次都逃得掉嗎?你臨摹的手法很像,非常像,要是我不知道是你做的,我也會把它們當成真品。可你要知道,被抓到不是坐幾年牢能解決的。」

    「我知道。」

    漫步走到劉清彥跟前,丁冉挑起他的下顎,輕佻一笑,「擔心什麼呢,我會幫你安排好一切,你的家就是我的家,誰不想自己的家好好的呢?呵,我再無賴也不會把劉府玩敗。」

    「你……」劉清彥眼圈熱熱的,我真沒用,枉費做個男人。

    「哎?好歹和我圓過房了,拜託請你拿出『夫君』的氣勢好不好?」就算在床上他是妻子那一方,可外界所知的書生卻是男方,懦弱的被我欺也算了,連隨便幾個外人也可以欺他,這口氣,我嚥不下去!

    所以,丁冉狠狠的教訓了那幾個頭豬。

    總之一句話,書獃只能是我丁冉一個人的小奴。

    ***

    好怪,我的眼睛竟然無法從那個惡劣的人身上移開?

    坐在書房裡,劉清彥會時不時的瞄向外邊,那個壞嘴的人在和新請的師傅吵架,依他的心得,每次敗下來的人肯定是丁冉。真神奇,那個得理不饒人的人會敗下風,太不可思議了!

    放下手中的毛筆,劉清彥的視線不知不覺地緊跟著丁冉走動。

    他和師傅打起來了,天,丁冉被師傅打飛出去了。

    劉清彥忍不住衝出廂房去外邊扶起丁冉,美美的臉上,一個黑眼圈出現了……

    劉清彥朝著被打黑的那部分輕手揉了揉,嘴裡還不住道:「是不是很痛?」轉而面對師傅,「你這人……怎麼這麼暴力,做師傅的不該溫文爾雅嗎?」語氣是怒斥的,他的心很難受,像被人擰絞著,好心疼。

    丁冉被書生的大驚小怪弄得哭笑不得,這是在唱哪出戲呢?算了,看在他讓他心裡暖暖的份上,就饒過他了。他拉了拉書生的袖子,用眼睛告訴他別再揉了。

    縮回手,書生知道自己逾矩了,「對不起……」

    「哎喲,這裡又沒外人,你裝什麼啞巴,欺負人家老實人啊?」師傅的毒嘴和丁冉有的拼,「怎麼?拿不出剛才和我吵的氣魄了?一刻鐘前還很英勇的,現在就變成縮頭烏龜了?哼,府裡的人都被你派遣去做事了,你擔心個什麼勁?」

    「你……你不要欺負他。」

    丁冉還未開口,那個懦弱的書生就替他教訓了師傅,於是,丁冉用種很古怪的眼神瞧著他,彷彿從來沒認識過這樣的劉清彥一樣。

    「你沒病吧?」

    「這個師傅太壞了,沒有師傅該有的素質……我們……我們再請一個……」

    聞言,師傅撫額大笑,「哈哈,師弟啊師弟,你撿到寶了!」

    「師弟?」劉清彥的腦子轉得不快,一時反應不過來。

    「對,他是我師兄,李若愚,我找他來當三個少年的師傅。他對經商很有一套,就是人品太差,咳……你不用擔心……他會欺負我。」我說話也開始結巴了?這壞毛病肯定有遺傳性!

    原來是自己多慮了,丁冉叫的沒錯,呆子,是呆。仔細想想,依丁冉的性子,會不使計謀害欺負他的人嗎?若不是熟人,會縱容那麼多次?

    劉清彥有說不出的鬱悶,不想被人嘲笑,轉身回去繼續練字。

    「喂,書……劉清彥,你等等。」丁冉喊住書生,見他回頭,就給了他一個美美的笑,「我對你的『英雄救美』很滿意,以後對付外人就該有這種氣魄!」

    好燙,心口好燙,那個微笑快要把劉清彥的心給勾出去了!以前就知道丁冉的美,等他真正釋放出那股魅力時,他又無法承受,太強力了,心要跳出來了,他的眼前不斷浮現那溫柔的、美美的笑……

    回神時,劉清彥已經拿起筆,在宣紙上畫下在他心口抹不去的那道身影,一個群芳絕倫的美人,失神地撫上畫中人的臉頰,他的眼裡充滿了迷惑、充滿了不解,他自己甚至都沒感覺到自己的眼裡尚存有另一種情緒,另一種溫柔得要滲出水來的情緒。

    「喲,你對他和我的差別很大嘛!」雙手環胸,李若愚字字夾刺。

    「我警告過你別逼我在府裡說話,很危險的。」丁冉在說話期間朝李若愚撒了一包粉,李若愚輕鬆擋下,這招屢試不爽。

    「你自己定力不好,怪得著其他人?你管我說話,別理我不就成了?自己忍受力不強還怪別人,品德差也。」

    青筋暴跳,丁冉終於知道他的壞脾氣是怎麼煉就的,是被這混蛋逼出來的!

    「到底是誰品德差?你這個……你這個……」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當真不考慮一下嗎?」

    這件事李若愚少已經說勸了不下十次,可他這師弟的腦子頑固得像顆石頭,好歹人家頑石也點頭了,他呢,可是一點都不屑。

    「煩死了,我說不用就不用,你有空還不如多去教教那三個少年,我請你來不是和我打混的,既然已經脫離師父的羽翼,那我就不能再麻煩你們。」

    「對方的身份也不低,你不怕你那位又……」後面的話不說破,留給對方想像的空間。

    能讓一個王爺忌憚的身份,可見一般。

    「不會的,我會保護好他的!」

    「我不是說你不能保護他,可是你人單力薄,你不想我動用武力來解決的話,就妥協這麼一次吧!」

    「不可能!」我這一生只對一個人妥協。

    「算了,你這頑固不化的豬腦袋,到時死了人,你別哭爹喊娘!」

    「你才死了人,呸呸呸,烏鴉嘴,告訴你,我和劉大呆子會長命百歲的。」

    「你太自大了。」李若愚搖頭,對於師弟的作風不敢苟同。

    「我只想以自己的雙手保護在乎的人,難道這也有錯?」

    「勢單力薄沒聽過?況且,你該最瞭解他們的為人,也最瞭解他們的內部高手如雲,你逞什麼英雄啊你?」說著說著,兩人又開始互噴口水。

    厭倦了互噴口水的遊戲,丁冉調頭就走,放任李若愚在一邊跳腳。

    我只是不想連累你和師父,你們怎麼就是不懂?

    李若愚懂,他比誰都懂他小師弟的心,外表自私自利,不僅嘴毒也會使毒,簡直就是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惡鬼。可天知道,他對愛護他的人又有多在乎,他心裡一直一直渴望有個真真正正屬於自己的家,

    小師弟倔強得讓人心疼,卻也讓人惱火,關心他的人也不想在一旁乾著急啊!

    晚上,用完晚膳。

    劉清彥放下碗筷,起身打算回書房,丁冉拉住了他,對著周圍的下人使了個眼色,他們開始識趣的收拾餐桌,無視丁冉的所作所為,接著,他拉起劉清彥走出前廳。

    今夜的月色特別美,月光灑在丁冉艷麗的臉龐上,別有一番風味,讓書生不覺看癡了。

    「咳,我們圓過房了。」丁冉不自在地說道。

    這書獃怎麼不回話?咦,他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米粒嗎?

    丁冉一邊摸臉,一邊凶狠的說:

    「看什麼看?我臉上不可以有髒東西啊?再死命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被丁冉一恐嚇,劉清彥悻悻然地收回眼光,「對不起……小生一時……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什麼?你倒是說說,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讓你控制不住,緊緊盯著看啊?告訴你,我最討厭別人大剌剌的盯著我看。」

    「不是的!小生只是被你的……你的……」

    「你說話就不能好好說完整嗎?你的氣魄呢?全都消失了?好好說!」這書獃子就因為好欺負,所以人人都要欺負他,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要好好訓練他,不能讓他隨便

    被人給欺負去,這便宜只能自己占。

    「月下仕花如炎,姿惑風然人心,柳下艷菲如斯,明眸月下醉人,人如斯,月如斯,佳人如花斯惑,迷艷風花……」

    「……」被說懵了,丁冉第一次目瞪口呆。

    這書獃文采還挺不錯的,不過……

    「我說,我是男兒身。」

    「小生也不知怎麼了?就是覺得……這詞很適合你……」說著,劉清彥的臉,紅了。

    丁冉很想揍劉清彥,他化裝成姑娘家已經夠委屈了,他竟然還得寸進尺的用讚美姑娘家的詩詞來形容他,太不可原諒了!不過……書獃子的耳朵在黑夜裡也紅得顯眼,他也未免太容易害羞了。

    算了,我就寬宏大量一次,饒過他,看看這月亮,挺不錯的,圓圓的……

    「今天月亮真圓。」

    很困惑地望著丁冉像傻子似的指著天上的月亮,劉清彥也只好附和,「每月十五的月亮都很圓。」

    說到圓……丁冉想起了他的目的,扯了那麼遠,差點把主題給扯掉!

    「我們圓過房了。」

    一聽,劉清彥的臉漲得更紅了,甚至紅得發紫。

    「這、這麼私密的事,怎麼可以在外邊說的?」

    不知不覺,他們倆人已走到廂房,丁冉指指頭上的匾額,「不算是外邊,這字是你提的吧?要不是劉管家在偶然下透露給我,我還真看不出懦弱性格的你,居然寫得出如此蒼勁有力的字。」

    在外邊也待夠了,丁冉大步走進廂房,書生見狀,立刻跟上,而後,兩人依次坐上床,只見丁冉的雙眼很火熱地鎖住劉清彥。

    劉清彥很想回幾句敬語,但一想到丁冉今夜一直重覆『圓房』的事,也就單刀直入,「感謝讚美,小生從前廳就想問,你一直在說圓房的意思是……?」興許是長時間被丁冉所薰陶,書生開始懂得乾脆,不拖拉。

    「我對我們上次的周公之禮很滿意,所以今後不許你睡書房。」

    「不……不行的,小生那次是為了救人。」

    挑起書生的下巴,丁冉將臉湊近他,不讓他有閃躲的空間,「救我嗎?我說過第二天一早就會好的,我沒讓你多管閒事吧,況且,」惡意地挑起嘴角,「做一次和做一百次,沒區別的,我會讓你更舒服、更離不開我的。」說完,丁冉在書生的臉上曖昧地吹了一口氣。

    霎時,劉清彥倒抽一口涼氣,匆匆推開丁冉,這純粹是條件反射,他心裡其實是不排斥的,可由於受過太多年的教育薰陶,一下子改不回來。

    「好吧,我不強迫你,可是我發覺我漸漸喜歡上你了,不抱你會很難受,慾望擺在那裡,你總不見得要我去找窯子裡的姑娘解決吧?再說,你看我這姑娘家的打扮,去逛窯子伯也會被人誤解成窯姐。真傷腦筋,你說,是嗎?」丁冉撫額,一副很頭痛的樣子。

    喜、喜歡上我?他、他他、喜歡他……他說他喜歡我……

    喜悅的泡泡從心口上冒出,上升,上升、不斷地上升……然後溢出口腔,最後幻變成一個標準的傻笑。

    「別笑得這麼噁心,我說我喜歡你,該你回覆我了,別想聽免費的好話。」

    「回什麼?」書生滿眼問號。

    「你是不是該說你也喜歡我?不對!應該說,你愛死我,沒有我就不能活,我是你的天神、是你的救命稻草,我是你的唯一!」這些話,丁冉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完全一副合該是如此的-樣。

    「……」冷汗自劉清彥的額上滑下,打死他,他也說不出這些肉麻的話。

    揮揮手,劉清彥由紅轉青的臉色讓丁冉的興致全消,古板的小老頭!

    「我說過我不強迫你,但你得答應我幾件事。」

    鬆了一口氣,劉清彥小心翼翼的回答,「好。」

    「真識時務,好了,你仔細聽著,」醞釀一下,丁冉繼續說:「一,不許躲避我的任何接觸,魚水之歡當然除外。眼睛別張那麼大,不然小心我挖出來,我都說了魚水之歡除外了,很好,安靜地坐在旁邊聽著,別插話:二,我要你做什麼,你都不許反對,喂!叫你眼睛別瞪大,我真的會挖出來喔,別以為我在說笑,又不是叫你去殺人放火,你急個什麼勁?喏,擦擦汗,緊張什麼啊你?」

    遞給書生一條帕子,丁冉接上未完的話:「三,每天必須說我喜歡你,你夠了哦!繼眼睛之後,嘴巴也不想要了是不是?我沒叫你對我說『我愛你』已經算不錯了,我這種人就是寬以對已、嚴以對人,我對你好一分,你要還我一百分,自私自利就是我的本質,離了那本質,我就不再是我。」

    這是霸王條款!劉清彥活到現在,從未見過霸道如斯的人。

    這人,簡直可以與強盜媲美!

    「不反對我就當你同意了,」丁冉輕笑一聲,「不過,你也無權反對,第二條條款裡就規定我要你做什麼你都不許反對,真是好用,既然不能享受銷魂的樂趣,那就先討點利息……」話音剛落,丁冉對準劉書獃的嘴吻了下去。

    皎潔的月光映入內室,月輝下的丁冉,忽然有種妖艷,被吻著的書獃,眼睛睜得大大的、傻傻的。

    「太不可愛了,接吻也不專心。」鬆開唇,丁冉無奈歎息。

    素手撫上書獃的臉頰,是月亮的魔力吧,把丁冉照射得過於溫柔。

    「你今晚住新房,我不會動你的,單純的睡覺,好嗎?」

    被魔力吸去靈魂的劉清彥,一個指示一個命令,他點著頭,只是他的眼卻黏在丁冉的身上移不開,奢侈地不放過任何一個他沒見過的表情,他迷惑地想,如果這時候壞脾氣少爺命令他說我愛你,他一定會照辦的,可惜,他沒抓住這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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