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接到米歇爾的電話是在他失蹤後的第三天——前兩天後者身上插了無數的管子,待在加護病店裡以度過他的危險期。當醒來後,他意外的發現他竟可以從窗戶看到自己所處的位置——他在市立醫院。
而且他該死的待在高級病房裡,一個人的病房,床頭的鮮花一天一換,護士小姐的聲音溫柔得讓像在和他度蜜月的新婚妻子!一想到他可能會為此支付多少錢,米歇爾簡直一秒鐘也躺不下去了,於是剛可以說話,他就要求護士給他找了個電話並打給凱,雖然對於目前的情況他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軟禁了——畢竟他現在處於被一位好像很有錢的大少爺差點殺死,現在待在醫院裡,正常人隨時都會報警的狀態。
可是意外地,他在得到自己詳細到病房號的地址後,電話很快接通了,當聽到電波那頭凱急切的大罵的聲音後,米歇爾長長鬆了一口氣,二十分鐘後,他如願地看到風風火火趕來的凱,速度快得讓他懷疑她是不是搭直升飛機來的。而那熟悉的身影,才真正能讓他確定自己回到了正常人類的世界,已經安全了。
「夭哪……」凱站在門口,定定看了他幾秒鐘,走到他的病床前,「見鬼,發生了什麼事!」她說,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睛。
「這個說來話長,前天我在樓下被一輛勞斯萊斯撞了……」
「米歌爾-德雷西!說實話!」凱怒氣沖沖地說。
米歇爾靜了一會兒,看著天花扳,「但是實際上有點難以啟齒,」他醞釀了半天,開口道,「我被一個雄性強暴了。」
有那麼十幾秒鐘周圍靜的可以清楚地聽到兩人的呼吸,半晌,緊盯著滿身是繃帶和輸液管的米歇爾的凱輕輕吐出一句話,「那東西是一隻鯨魚嗎?」
「天哪,哈哈……好疼,啊!」笑聲牽動傷口,讓米歇爾疼得忍不住叫出聲來。
「別那麼激動,小伙子,雖然我給你放了長假。」凱嚴肅地說,「我去問一下情況,看看傷情報告!」她轉身跑出去,再次出現在門邊時一臉憤怒。「二十五處刀防,腹部的最致命,心跳停了三分鐘!在加護病房待了四十八小時,上帝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叫道,但當她在他身邊坐下時她已經完全恢復了自制。「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米歇爾。有人差點殺了你!」
「傷口比想像中多一點……」米歇爾小聲說,「凱,別讓我複述,你知道嗎,把過去發生的事複述一遍就重新經歷一次——」
「別把劇本的台詞拿在這裡!」凱咬牙切齒地說。
米歇爾瞪著天花板,「也沒什麼,只不過是個應該被送到精神病院關起來的危險品種,因為他有錢所以可以待在外面……對了,昨晚紐約有什麼新聞嗎?」他突然問。
「新聞?哦,昨天是情人節,到處都是新聞。」凱說,不明白他怎麼這麼問。
「想想看,有什麼比較特別的?」米歇爾說。
「哦……倒是有一個,昨晚紐約停了三分鐘的電,有個傻瓜在那裡放煙火,說什麼:珍妮佛,我在里約熱內盧等你。還有好好活下去……這會兒全紐約城的人都在談論是誰那麼浪漫和有錢,做這種感人的秀呢……米歇爾……」
凱奇怪地看著邊笑邊大聲喊疼的米歇爾,後者正在太叫著,「哈哈哈,我要不行了……天哪,他還真干了!還加了台詞。『好好活下去』,上帝啊,我要笑死了……哈哈哈哈,真是個可愛的傢伙——」
「啊,是我們親愛的艾德利克嗎?」凱笑起來,看著那個躺在床上笑的大叫著「我的傷口要裂開了」的人,輕鬆不少。
「也許晚一點換繃帶時我得讓她們給我看看,說不定傷口要裂開了,」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說謊專家抱怨道,「又要加錢了,劇組給報銷嗎?」他問。
「沒那個福份了,」凱說,「醫藥費已經被付清了。」
米歇爾吹了聲口哨,「那傢伙付的,有錢人就不一樣,」他嘖嘖地讚歎,「也許這是一種什麼新式的花錢方法?把人捅那麼幾十刀,然後進到醫院治好,接著支付打官司和賠償的費用?我真意外他們會給你驗傷證明,我以為他除了這條命什麼都不準備留給我呢。」
「也許他被你感動了?」凱揚眉,翻翻手中的報告,挑剔的表情像在看劇本。
「哈,多麼浪漫的白馬王子!」米歇爾用一種讓人起雞皮疙瘩般溫柔聲音道:「他有保證不在我光滑的皮膚上留下疤痕嗎?」
「沒留什麼疤,據說他下刀的方法很專業。」凱頭也沒抬,「等一下我去把數位相機拿來,看看傷前和傷後的對比,以後有了意外也好來光顧。」
米歇爾的表情生硬起來,「不,我不想拍照片!也不想再回憶起那些事了。」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看見傷口,米歇爾……但我看過這個,」她抬抬手裡的驗傷報告,聲音低沉,「我知道你傷成什麼樣子。」
「我們不可能打贏這官司,就算有照片作證據。他甚至能讓紐約停電三分鐘……」
「可是醫院卻給了我這個。」凱拿著手中的資料,眼睛像看不到底的海水。
米歇爾搖搖頭,「他把那個給我們根本就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就算打贏官司,他不去坐牢又有什麼意思?他想,他知道這男人有著強大的勢力,「要不……至少等我出了院再談這件事好嗎?」他央求。
「我們可能無法關他進監獄,但那和我們不去動手是兩個概念。」凱冷冷地說,「我不記得憲法規定我們生來就得被別人宰殺!」
「我承認我害怕,因為他的力量可以輕易毀了我好不容易追求、和正在追求的一切!」米歇爾說,直視她的眼睛,「而且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我考慮過,如果一定的代價可以送他進監獄,我會毫不猶豫!但那代價大得過頭了!……我不想為了那個人渣把一生搭進去,復仇從不是我存在的理由,我是個演員,我有自己的事兒要干!」
他說,他身上很明顯是刀傷,可是這個醫院從沒問過他受傷的理由,顯然醫院在那個男人的控制之下,像那個製片場一樣。
他看著凱,她的手指有些神經質地擺弄著手中的文件,似乎在考慮他的話。米歇爾盡量讓自己顯得輕鬆,手指正被下緊攥著。為什麼會碰到這麼個傢伙?他咬緊牙關,他幾乎換了身上一小半的血,死過一回的虛脫感讓他恐懼和痛苦,那絕不是什麼好的體驗,那種虛弱讓他恐懼……他憎恨這種恐懼,但任由那個把他傷害到這一步的罪魁禍首逍遙法外,那些無法發洩的憤怒和屈辱更燒得他身體發疼。
可他清楚地看到痛苦中的曙光,只有一件——他的電影!不是報復的成功,也不是法庭上的辯論,只有電影才能讓他感到幸福。生命如此脆弱,他不想再在那個人身上浪費時間,錯過更重要的事。
凱沒有說話,但看上去還是不肯死心。
* * * *
當米歇爾被批准可以出院是三個星期以後的事了,身體固然沒有痊癒,但年輕人的恢復力總是十分強的——他已經能下床走路並很好地料理自己,只要不幹什麼出格的事兒,曼格醫生這麼跟他說,「很快就能像野兔一樣活蹦亂跳了。」
那中間凱曾告訴他,有護士「居然願意作證」,然後她說她已經報過警了。米歇爾不能否認那一刻他心臟的狂跳與希望,老實說他還是非常希望那混蛋被送進監獄的。警方還沒開始正式偵察,因為醫院覺得他那陣子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做罪犯繪像工作。開車送米歇爾回到家的那無晚上,凱一路都在和他商量明天去警局的事。
「我們得去找個律師諮詢一下。」她說。
「他們會拿光你口袋裡的最後一分錢,」米歇爾內行地說,「我知道他們的把戲。如果你要去咨詢律師,得讓他把所有的名細帳目寫清楚,我可不想為一位律師的家庭旅行裝修房子或召妓付費。」
「知道了,我覺得你不用請經紀人,自己就可以把帳管妥了。」凱說,雖然米歇爾曾拒絕查下去,但她可以清楚看到這傢伙己經完全站在她這邊了。她停下車,「要我送你上去嗎?」
米歇爾笑道,「不用了,醫生既然肯放我出來,說明現在的傷口不那麼容易給他們送鈔票了。」他說。
凱看著他慢慢走上樓去,她可真不太習慣那個活力十足的人這麼虛弱的樣子。
不過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到現在她還不太能想像一個莫名其妙的神經病用那麼殘忍的手法差點殺了米歇爾。她渴望讓他受到懲罰,某種壓在心臟上的沉重的的痛楚讓她無法容忍對方不付出相應的代價!因為恐懼嗎?她分析,她不能容忍有一個人可以因為他該死的錢和神經錯亂,把一個活生生、滿懷希望地希翼著末來的人從世界上抹消且不必負責任!她不允許這種凌駕!
這次樓裡並沒有那樣安靜得可怕,應該沒什麼危險……米歇爾想,壓抑了一下發抖的雙腿以及心中莫名其妙的恐懼——那條走向房間的走廊的路因為曾有的記憶變得恐怖,走上去的動作也有些不情願。
他嘲笑著自己的軟弱,一邊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因為樓裡談不上安靜所以他在打開門的一瞬間,才隱約聽到門內似乎有電視的聲音傳出。米歇爾僵在那裡,插在門上的鑰匙從他手中無聲地滑開,門慢慢地打開。他站在那裡無法移動,也許房東太太因為自己離開得太久所以把房子租給別人,他告訴自己,一定是這樣的……可是鑰匙為什麼還能用?就在他想到這個問題的瞬間,他看到了房間裡的情景——他的電視開著,裡面放著他新拍還沒有剪輯完成的電影,一個男人正在看,他背對著他,聽到他開門的聲音,回過頭來。
米歇爾腦袋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可是他站在那裡,一動也動不了!那種本來小心隱藏著不去想卻侵入骨髓的恐懼,在看到那英俊而熟悉的臉時猛地爆發出來!雙腿無可控制地發軟,身上泛起一陣冷汗,心臟瘋狂地跳動著,連動一下手指尖都沒有辦法。該死的……快點動啊……他在心中咒罵著,那個男人站起身,向他走過來。他絕望地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原來我怕他怕到這個地步,他絕望地想,當然,任誰被弄得打從鬼門關轉了一圈都是這樣吧!
男人在他身邊停下,「不進來嗎?」他問。這一次他的臉上沒有殘忍和瘋狂,甚至是溫和而有禮的,看上去人畜無害。
積攢了好一會兒的勇氣,米歇爾張開唇,「你有什麼事?」他問,聲線虛弱卻意外的清晰。「如果是探病,我現在很好……」他用開始受控制的身子以盡量不顯眼的步子往門口退。
「我並沒有惡意,只想和你談一筆生意。」男人聳肩,他似乎想轉過頭回到沙發上坐下,但遲疑了一下沒有那麼做,實際上他有點怕他一轉身門口的金髮帥哥會用比兔子還快的速度拔腿向樓下逃竄,糟糕一點的話嘴裡還叫著什麼「強姦」什麼的。
當然他並不完全是多慮,實際上這點子已經在米歇爾腦子裡轉了好幾圈,只是他不敢——上次逃到一半被摟住摔在地板上的事也是他恐懼的事之一,他不敢把自己的俊背給那個身手很好的瘋子。
男人後退兩步,「你可以進來談,進來,別站在門口。」
米歇爾盯著他。
他死也不會進來的,男人得出結論,看來我把他嚇得很厲害。「好吧,你要站在那裡也行,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如何,對我在紐約做的事還算滿意嗎?」他露出一個微笑,用難得有些討好味道的語氣說。
「哦……那件事啊,」米歇爾說,驚訝於這句話突然像魔法一樣把那個人施加於他身上的恐懼情緒趕得消失無蹤,「我很感動,真的!」他誠摯地點了點頭,「那麼你現在來這裡是幹嘛了?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交易好談,我不想再被切成蘿蔔丁了,就算這次停一整天的電也不行。」
「我以為這是場交易,可是你去報了警。」男人說。
「不,那不是交易,先生,我是被迫的。」米歇爾冷冷地說,「如果我有選擇權的話,就算您整夜在紐約市裡停電放煙花,寫一封四十萬字的情書,我也不會讓你在我身上刺二十五刀!」——但他有些意外地覺得那件事為這個看上去可以一手遮天的男人帶來困擾。
「好吧,我不和你討論這個,」男人有些煩躁的說,「收回你的控告,別提給他們我的畫像,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米歇爾奇怪的看著他,「為什麼要和我談這些?像電視裡演的那樣用身邊的人要脅我不去報警,或乾脆讓我橫屍街頭對你是很簡單的事吧?」
「我不想做那樣的事。」男人淡淡地說,「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
米歇爾冷冷地說,「我沒有什麼想和你談的,先生。我不覺得我的命可以用錢買,也許可以,但至少不會是我自己賣的。」他聳聳肩,「請你出去。」
「也許吧,或者我們換個方式。」男人微笑,意外地很有誠意。他揚揚手裡的錄影帶,「我看了你們拍的電影,非常不錯,不過這樣是不會紅的,你們需要至少剪掉一大部分的內容,並控制好它們的節奏,另外還需要一個個頂尖的後期製作班底。我可以提供這些,我保證,我會讓這片子紅起來。它有那個潛力。」
米歇爾愣了一下,男人繼續說,「我有一個製片公司,即使我謙虛一點說,那仍是一個很大的公司,足夠實現無數年輕人的夢想,你很有才華,米歇爾,不該被埋沒,請相信我的誠意。這條件很公平……」
他抬起頭看著米歇爾身後,好像那裡有什麼轉移了他的注意力。米歇爾回過頭,凱站在那裡。她手裡提著一堆超市裡搬來的速食微波食品——米歇爾猜她是回去時想到自己的身體不方便上下樓吃飯,所以買了些東西可以讓他在家裡煮著吃。這會兒……米歇爾縮瑟了一下,凱眼中的怒火和氣勢讓她整個人像把燒起來的劍一樣,她丟下手中的袋子,看也沒看米歇爾。「是你幹的?」她問。
「是的。」男人說,語調平靜。
凱走過去,狠狠一拳擊在他的臉上——是的,她甚至沒像女孩子那樣用摑的,而是極為熟練的使用了拳頭!
男人愣在那裡,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躲開,或是只是因為不想躲,眼前人那激烈的氣勢讓人覺得彷彿你注定該是被她打那一拳似的。
她沒有說話,呼啦有些急促,但米歇爾第一次看到她這麼激動的樣子。他連忙上前去拉住她——更多的是想保護她不被那個神經病傷害,一邊警惕地看著他,一副護花使者的樣子。
多讓人感動的彼此維護,男人嘲諷地想。
「滾出去,否則我就報警!」凱說。
對面的人微笑,「凱-克裡斯蒂,你願不願意和我的製片公司簽約?這和我剛才和米歇爾說的話無關,你不需要加入考慮。我今天是來找他談交易的,但我早晚有一天會單獨找到你。」他指指手中的帶子,「我非常欣賞你的才華,你看,我是個生意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天才從手指尖溜走,最糟的是你可能跑到我的競爭對手那裡。至於米歇爾,我會單獨和他談,但是我只想簽下你。」
「開什麼玩笑!」凱厭惡地說,「而且沒有單獨,我和米歇爾是一起的。很抱歉你所說的前提不成立。滾出去!」
男人笑笑,彷彿沒聽見她的話。「那你的意下如何?米歇爾?」他問,灰色的眼睛盯著他。「請仔細想一下,這很公平,一點點的讓步就可以讓你出人頭地,你不是渴望成名嗎,回去接那個叫珍妮佛的女孩?」
凱突然乾咳一聲,試圖掩飾笑容,然後驚異地發現米歇爾臉上的線條竟然動也不動,讓人不得不佩服這位演員的專業技能。「拿著你的錢滾出去,」她說,「人可以出賣任何東西,但是不能出賣尊嚴。」
「但你們將得到的不是錢,而是更好的東西。我有很多錢,但過得並不怎麼快活,但我能給出明明是窮光蛋,你們卻還願意為此滿懷希望的東西。」男人微笑,「而且也請不要看得那麼嚴重,兩位,賣身?沒到那個程度。我很欣賞你的才華,米歇爾,我知道簽下你可以為我賺很多錢,而那個小小的附帶條件只不過是為了讓以後員工和老闆的相處更加容易點罷了,我承認我是在為自己考慮——我可不想失去兩棵搖錢樹。要知道,我不肯對你們動手的想法只是個念頭,還遠達不到原則的程度。」
恩威並施,顯然是個談判高手,米歇爾想,他並不懷疑實在沒辦法時,這個人會殺了他們。「很抱歉,先生,我放棄了很多東西,但還是不想放棄到這個程度,你走吧。」他低聲說,緊握著凱的手,「我們不會去警察局……」
手中女孩的手猛地一動,「別阻止我,凱!你知道這是為了什麼!」他叫道,直視著她的眼睛,「對不起,我們繼續我們的工作,別管他,好嗎?」
凱怔怔看著他,張張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米歇爾轉向男人,「不過我希望那種事不要再發生了,不然我會重新考慮我的選拌。好了,你達到目的了,快走吧。」
男人搖搖頭,「不,並沒有,我本來希望簽下兩個能賺錢的傢伙,也能讓你們在世界面前展現才華。」他輕輕走過去,待米歇爾驚覺時他已附在他耳邊,用情人般耳語的暖昧聲線道,「上次是我不好,我太急了,沒有顧到你的感覺,下次我會記得多愛護你一下,讓你在我手裡也欲仙欲死一回——」
話沒有說完,一個拳頭狠狠地擊在他的左頰,男人被打了個趔趄,幾乎跌倒,一股血腥氣在口腔中瀰漫開來。他有些意外這個剛從醫院回來的一身虛弱氣息的人出手如此之重,所以只是愣愣地看著那個金髮男子憤怒至極的臉,他的眼神狂燃的藍色火焰,激烈得可以割裂他的身體!今天挨了兩回打。他想,另一個兇手站在米歇爾身後,表情森冷。
男人摸摸臉,一陣劇疼突然闖進了他的神經!他笑起來。「好疼!好疼……原來…我竟然也會覺得疼啊!哈哈……」
他看著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的兩人,「我很久沒這麼高興了,你們真的不考慮嗎?我甚至可以給你你需要的保證,米歇爾,雖然認識我的人都說我的保證一文不值。」他看著對面兩人敵意的眼神,聳聳肩,「也許我需要換一種方式來表達我的誠意……」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改變主意了來找我。」
看到對面的人沒有接過它的意思,他毫不介意地把它擱在門把上,「還有,這個我拿走了。」他揚了一下手中的原始帶,凱瞪著他,「沒人允許你那麼幹,先生!」
男人優雅地微笑欠身,轉身離去,拿著帶子。
「他一點風度也沒有。」凱哼了一聲,做出評價,米歇爾長長舒了口氣,幾分鐘讓他覺得好像虛脫了一樣。他隨手拿過名片,一邊走向沙發,把自己丟進去。
「丹尼爾-韋瑟?」他說,「聽說過這個人嗎?」
「沒有。」凱說,拿起地上的食材,把它們放到廚房裡,然後她碰了碰米歇爾的肩膀,「對不起。」她說,「我什麼也做不了……」
米歇爾抬起頭,逆著光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緊抿的唇角,裡面噙著不甘心的線條。
米歇爾沒說話,突然站起身,緊緊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