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紅隨著允陽的腳步走進八堯集團台灣分公司的大廳,她第一次仔細打量這裡,心中不禁欽佩起八堯集團的設計巧妙,四周明淨的鏡面把這寬廣的大廳襯得更加廣大;擦身而過的淨是衣著高雅、西裝筆挺的人們。
這白癡又在幹嘛?允陽別過頭,望著明顯落後的映紅,不由自主地蹙緊眉頭,「映陽,快一點!」
「噢。」映紅回過神,連忙加快腳步跟上他。
「你再東張西望,到時又會走丟了。」允陽試著板起臉孔教訓她,卻在映紅天真的笑靨下,不自覺地放鬆。該死!這個白癡知不知道他在罵人?
「這裡很漂亮,所以想多看看。」映紅笑著回答。知道允陽不是真的生氣,這幾天相處下來,映紅發現允陽沒有當初想像的嚴肅。
「你又不是第一次來。」允陽拖著映紅往前走。
「可是上次來沒有注意到啊!」允陽的腳步也太大了,映紅走得有些累,大廳為什麼這麼大啊?
黎璇捧著文件,靜靜走在前頭。映陽和允陽的感情真好,儘管允陽板著面孔,她仍讀得出允陽少有的關心。有好幾次望著交談的兩人,黎璇會有種錯覺,彷彿自己才是介入他們的第三者。
輕觸手中閃閃的訂婚戒,在電梯門開啟的剎那,黎璇逼迫自己不再多想。
允陽一踏進電梯,便伸手拖著映紅進來。這白癡非得拖拖拉拉的嗎?
「你再蘑菇,我就讓你爬樓梯!」允陽厲聲威脅。
「那怎麼行!五十元耶!」映紅笑嘻嘻地抗議。
「你知道就好。」奇怪,映紅怎麼一點也不怕他了?
「對了,」映紅仰頭衝他一笑,「火尚熾怎麼這麼早就來啦?」怎麼會有人挑早上七點半來公司巡視,害得允陽急著趕來公司。不過,映紅看了看腕表,火尚熾大概也等了—個半小時了。
「那個混帳是個工作狂。」允陽雙臂環胸,不悅地說。
「絕侖是不是也來了?」
「那白癡整日閒閒沒事,老愛晃來晃去,只要有熱鬧可看的地方,就少不了他。」允陽在心中歎了口氣。這年頭麻煩真不少。
映紅眨著眼睛,對他的話不表示意見。
「黎璇!」允陽猛然吼道。
這一厲聲呼喊令黎璇悚然一驚,霎時手中文件散落一地。
「你在幹什麼?」天殺的該死!這個白癡女人!
「我不是故意的。」黎璇連忙低下身,神色倉皇地收拾。
映紅拉了拉允陽的衣袖,示意他一起撿。
「你……」允陽皺眉看著映紅熱心地幫忙,只好彎下腰跟著整理散落一地的文件。
「好了。」映紅無視於黎璇的詫異,笑著說:「電梯也剛好到了-!」
黎璇一臉驚詫地看著蹲在地上的允陽,他居然會蹲下來幫忙?這怎麼可能!是因為映陽嗎?黎璇疑惑地看著起身的映陽。
允陽突然蹙著眉,一把抓住起身的映紅,「不要動!」
「怎麼啦?」映紅低頭問,這才瞧見他的長髮勾到自己的西裝扣子上,她立刻伸手想幫他解開。
「啊!」允陽蹙眉低喊聲。該死!黎璇閒著沒事把文件弄得滿地幹什麼?
「對不起!弄痛你啦?」映紅急切地問,更加慌忙地扯著允陽的長髮。真是該死!允陽的頭髮為何這麼長?
「沒關係,慢慢來。」以映紅的智商而言,最好讓她慢慢來,否則他可能得賠上一綹頭髮了。
「可是……」映紅遲疑的咬著下唇。怎麼搞的?頭髮越扯越糟了。
黎璇驚訝地看著他們。真正的允陽是否和她所認知的有根大的差別?她第一次懷疑從前的印象有誤。
「黎璇,」映紅轉頭看向呆立一旁的黎璇,「你來幫忙好不好?」
「你解不開?」允陽不悅地瞪著她。
「對不起。」映紅愧疚地說,低頭繼續努力解著扣上的頭髮。
「我來好了。」黎璇放下文件,仔細地解開扣上的長髮。
「你好厲害!」映紅讚歎道。
「呃,沒什麼。」黎璇在允陽的目光下顯得倉皇。
「對了,你剛剛不是有事要對黎璇說?」映紅望著正在梳理長髮的允陽提醒。
「剛剛?」允陽漫不經心地應道。該死!頭髮怎麼打結得如此嚴重?
映紅見狀,立刻伸手幫忙梳理他的頭髮。
「你想到了沒?」映紅問著。真不曉得八堯集團的第一階層怎麼處理一頭及腰的長髮?居然會訂下這種麻煩的規矩。
「嗯。黎璇,待會兒送四杯咖啡進來。」說完,他便拖著映紅走出電梯,遠遠被拋在身後的黎璇只能加快了腳步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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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門的剎那,映紅就聽到爽朗的笑聲響起,不覺會心一笑。
「絕侖。」映紅愉悅地打招呼。絕侖和-的個性頗為相像,相處起來應該很輕鬆。
「你們終於來了。允陽哥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九點零八分。」絕侖咧嘴一笑,「好像不太早喔!」
「你囉唆夠了沒?」允陽沒好氣地回道。目光隨即轉向正忙著和電腦打交道的火尚熾。
「尚熾哥花了一個多小時抽查公司裡的帳目,很辛苦喔!」絕侖笑著說。
「你就是火尚熾?」映紅望著那男人一頭似火焰般熾紅的長髮,脫口問道。
「而你就是月曜映陽吧。」尚熾抬起頭,溫和的目光和映紅清澈的目光交會,他微皺了皺眉,有些遲疑地說:「我記得……資料上說你是個男人。」
眼前的映陽怎麼看都像個女人,即使映陽一副男子的打扮。
「我是啊!」映紅習慣性地笑笑,似乎沒有察覺到尚熾在聽到她回答時,臉上閃過的訝異。
尚熾困惑地瞥了絕侖一眼,絕侖明白他心中的疑問,便不著痕跡的點了一下頭,表示他的猜測沒錯。
「尚熾哥,我說得沒錯吧,月曜映陽美艷動人到了極點,允陽哥這次可賺翻了!」絕侖開心地說。
「允陽不是已經有未婚妻了?」尚熾漫不經心地撥弄著一頭長髮,熾焰般的髮絲在陽光照射下更加赤紅耀眼。
「這不關你的事。」允陽不悅地開口。
「就是啊。人家的家務事,尚熾哥就別管了。」絕侖唯恐天下不亂的笑道。
「艮絕侖!」混帳傢伙!允陽咒罵一句,「你到底來幹啥的?
絕侖故作無辜的看著他,「消磨時間啊。」
「你不是醫生嗎?」映紅的疑問適時阻止了允陽即將開口的咒罵。
「也算啦!不過我的工作是藥品研發,所以……」絕侖笑著聳聳肩,並沒有把話說完。
「所以整天閒得發慌。」允陽蹙眉接口道。絕侖這白癡究竟是來干哈的?
「應該把你調回總部才是。」尚熾接著說。
「你們一個比一個更壞心!」絕侖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
「好了,廢話到此為止。」允陽大聲制止絕侖繼續耍寶下去,「尚熾,帳目有查到什麼不對的嗎?」
「沒有,琉璃企劃案也依照計劃進行,很不錯。」
允陽滿意的點點頭,看來他不在的期間,屬下頗能各盡其職。
「目前你完成幾件作品了?」尚熾問。
「目前完成的作品有十多件,以八堯集團和七曜門作為主題,並加入我先前的幾件作品。」允陽陳述。其實如果映陽沒有生病,應該可以有更多作品的。
「那映陽呢?」
「我只完成了一件。」映紅有些慚愧的說。沒辦法,誰教他之前臥病在床,昨天下午又被允陽帶回七曜門,根本沒時間工作。
「一件?」尚熾不禁挑高一道眉。七曜門的工作效率也太差了吧?
允陽拍拍映紅的肩,安慰道:「沒關係。」
映紅仰頭對他一笑,笑容裡帶著歉意。
「尚熾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映陽這一星期都在生病。不過她很努力的,為了上色還割腕嘗試哩!」絕侖笑著說。
「割腕?」尚熾訝異地著著映紅。
映紅訥訥地點點頭,「我想畫出鮮血淋漓的感受,所以……」
「所以你就割腕?」尚熾不可思議地搖頭;而允陽則是不發一語。
「嗯,也可以這麼說啦。」她靦腆的說。
「尚熾哥,我就說映陽很敬業吧。」絕侖笑道。還好映陽昨天的精神狀況不至於混亂。
這算哪門子敬業法?尚熾聞言只有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映紅抿唇一笑,「我會很努力趕上進度的。」
尚熾無奈地笑道:「允陽,那時候你人在哪裡?」
「隔壁。」允陽平聲回答。
老天!允陽在隔壁都會出事了,更何況接下來允陽必須在公司與馬家兩邊跑,映陽不知道要再死個幾次。尚熾在心中暗忖。
「允陽,你積了不少文件沒批吧?」尚熾突然問。
「是不少。」尚熾問這幹嘛?
「接下來的日子,你恐怕要在公司和馬家兩邊跑,所以你最好把映陽帶在身邊。」尚熾建議。
「什麼?」映紅驚呼一聲。開什麼玩笑,那自己肯定是趕不上進度的!
允陽點點頭,「也只有這樣了。」若他放映紅在家,無疑是讓她在刀口上等死。
「為什麼?這樣我會做不完的。」映紅出言抗議道。
「你可以把作品帶來公司上色。」允陽安撫著。
「為什麼?」
「因為怕有人又割腕啊!」艮絕侖笑著插口,「映陽,你就讓允陽照顧你,順便培養感情。」
「培養感情?」映紅不解的重複他的話。
「艮絕侖!」允陽大吼一聲。
「好了,別再鬧了。」尚熾歎息地制止,「允陽,展覽的名稱你想好了沒有?」
允陽搖搖頭,想展覽的名稱又不是他的工作。
「你最好能自己取名。」尚熾說。
「為什麼?」允陽著實不懂為什麼連展覽名稱也要他自己取?
「可以表達出最其實的感受啊!」絕侖笑道,「比方說『新合作新感情』,切合實際吧?」
尚熾搖搖頭,「拜託!」
「那『仲夏之夢』如何?」絕侖興致高昂的說。
「絕侖,別胡亂取,展覽名稱要能配合作品的。」
這太困難了吧!允陽搖搖頭,「我們談些別的吧,這個問題交給宣傳部去傷腦筋。」
「恐怕不行。」尚熾撥著赤紅的髮絲說。
「為什麼?」
「第一階層對此次琉璃展覽非常好奇,所以——」尚熾話尚未說完,便被人打斷。
「『二分之一組合』,這個如何?」絕侖得意地說。
允陽沉吟道:「『二分之一』這四個字用得好,不過還是少了些什麼。」沒辦法,第一階層好奇,所以不想不行。
「那『二分之一新感情』呢?」好像更貼近事實。
尚熾搖頭,「感覺不夠強烈。」
就這樣,每一個名稱被提出又被推翻,映紅趴在桌上靜靜聽著,覺得自己幾乎快要被那些名稱所淹沒了。
一陣敲門聲響起,黎嗾端著咖啡戰戰兢兢地進門,打斷漫天飛舞的命名聲。
「嗨!黎璇。」絕侖笑著打招呼。
「絕侖哥,喝咖啡。」黎璇傾身端上咖啡,試著笑得甜膩,「小心,很燙的。」
「謝謝。」
「尚熾哥。」黎璇緊張地端著咖啡,尚熾只是對她輕點個頭,不發一語。
「允……允陽。」黎璇手微顫的端上咖啡。允陽一臉的冷漠,令黎璇心底的害怕更加明顯。
她顫抖地為映紅端上熱咖啡,猛然一失神,滾燙的咖啡登時灑向桌面,映紅慌忙移開手臂,但手掌卻仍被咖啡燙到。
「啊!」黎璇慘叫一聲。完蛋了!成片的褐色液體向著桌面文件蔓延,她完全無視於映紅因燙傷而緊皺的眉,只顧著收拾文件。
「混帳!你到底在幹嘛!」允陽憤怒的大吼。伸手拉起映紅燙紅的手,天殺的該死!映紅的手掌已經泛著一片紅。
「我在處理了。」黎璇慘白著一張臉,努力擦拭著沾滿咖啡的文件。
「混帳!你處理那些文件做什麼?」允陽嘶吼。這女人是白癡啊!映紅被她燙傷了,她居然忙著收拾文件。
「我……」黎璇不敢說話,淚水在眼眶打轉。
「這裡有冰塊,映陽先敷著。」絕侖不知何時跑出去,匆匆地拿來一盒冰塊及濕毛巾。
允陽瞪著雙眼,一面幫映紅冰敷,一面忍不住再罵黎璇,「你腦筋有問題是不是?她被燙到了,你居然忙著收拾文件。」
「允陽,我沒關係的。」映紅扯了扯允陽的衣袖,為強著淚水的黎璇求情。
「我……我……對不起!」黎璇的淚水不爭氣地流下。為什麼?允陽最重視的應該是文件才對啊!
「對不起!」黎璇抽抽噎噎地又道了一次歉。映入淚眼的影像,淨是大伙細心關切映紅的模樣。為什麼?允陽為什麼那麼關心他?
「好了,映陽的傷不嚴重,你就別哭了。」絕侖笑著說。
映紅笑著點頭,卻感受到來自黎璇心底最深的嫉妒,她的笑容霎時凝結在唇畔,不明白黎璇為何要嫉妒自己。
「我先走了。」黎璇哽咽著倉皇離去。
望著黎璇離去的身影,映紅腦中一片混亂,似乎有點明白她憤怨的原因,是因為允陽的偏袒與照顧吧。
因為允陽沒有原來的凶,黎璇沒有原先的堅強,而自己沒有原本的冷漠,所以大家都偏離了自己的軌道,繞著未知的軸慢慢地游移。
因為這樣的相遇,而有這樣的偏離;偏離的夢想,偏離的生活,偏離的自己,還有偏離的情感。
「偏離。」映紅輕聲哺道。
「什麼?」允陽疑惑的看著她。
映紅睜著恍惚的眼,不覺地笑著,「『偏離二分之一』,展覽的名稱。」
「好名字!」尚熾脫口而出。
允陽也點點頭,「就這個吧。」
「映陽被咖啡一淋就開竅啦!」絕侖開心地笑道。
映紅淺淺一笑,允陽反而皺緊眉頭。從淋雨、刀割到燙傷,映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太好了!」絕侖歡呼,「工作結束了,我們待會兒一起吃午餐吧。」
「我們?」允陽看向他,挑高一眉地問。
「對啊。尚熾哥難得回台灣,不好好敲他一筆我不就白來了?」絕侖說得理所當然,「映陽,你受傷了,待會兒要多吃點,吃垮尚熾哥。」
尚熾聳聳肩,「好吧,算我倒楣。」
絕侖立刻拉著允陽往門外走,「允陽哥,你想吃什麼?我要吃麻辣火鍋、港式飲茶、日本料理、蒙古烤肉,還有湯包、煎餃……」
映紅和尚熾交換了個眼神,會心一笑。
偏離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夢想的偏離,是背叛自己其實理想的解釋?
生活的偏離,是背叛自己擁有模式的方向?
自己的偏離,是背叛了誰?
而情感的偏離呢?
偏離的感情是否能走到既走的終點?
偏離會是種怎樣的感受?映紅努力思索著。
「走了。」尚熾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嗯。」映紅露齒一笑,決定放棄思考,跟在他身後離開辦公室。
現在吃飯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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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午餐時間,不同的心情。黎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令坐在對桌的林芯玟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懷疑允陽愛上了別人。」黎璇哽咽地說。
「別哭嘛!我剛回國,你就哭成這樣。」
「可是允陽……」
「馬允陽一臉嚴肅的模樣,應該不會有人敢勾引他才是,可能是誤會吧。」芯玟輕拍黎璇手臂,安慰著。
「不!允陽從來沒有那麼溫柔過。」黎璇猛搖頭。
芯玟關心地拍拍她,伸手翻閱侍者送上來的菜單,傾身柔柔地說:「別哭了。想吃點什麼?我請客。」
「不用了,我吃不下。」睜著淚光閃閃的雙眸,黎璇看起來、聽起來都是那麼的楚楚可憐。
芯玟聳聳肩,帶著抱歉的笑容,向侍者點了份套餐。她剛返國,尚未回公司就被淚漣漣的黎璇召來吃飯,面對這樣的景象,她不禁有些無奈。
「對了,我不在的期間,公司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芯玟轉移話題的問。黎璇好不容易止住眼淚,此時聽芯玟這麼問,登時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嚇得芯玟無視於侍者的上菜,連忙起身安撫。
「黎璇,怎麼了?別哭則哭!」芯玟拍拍她的肩,聲音有些無奈,「我不問了,別哭。」
「允……允陽不愛我了!」黎璇哭著,「這就是大事啊!」
芯玟暗自歎息,又是馬允陽!
「為什麼他不喜歡我?」黎璇近乎喃喃自語。
「黎璇,馬允陽又沒說不愛你。」芯玟有點想去撞桌子,女人就非得愛得如此辛苦嗎?記得從前……
「我看得出來啊。」
「黎璇。」芯玟無奈地開始吃飯。
「他怕冷,允陽就把外套給他;他燙傷,允陽就又擔心又緊張。」黎璇搖著頭,任淚水滑落。
芯玟歎道:「假如馬允陽真的喜歡她,你就努力把他搶回來啊!你可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我根本搶不回來!他很美,又有才華。」黎璇不覺又淚水紛紛。映陽條件好,人又長得漂亮,她根本沒有絲毫的勝算。
「她一定有缺點的。」芯玫也想哭,不過是為黎璇這種缺乏鬥志的白癡而哭。
「不,他是個完美的男人。」
「什麼?男人?」芯玟陡地大叫,「黎璇,你竟然吃一個男人的醋?」黎璇腦筋有問題啊?
「可是……」
「沒有可是。馬允陽怎麼可能有斷袖之癖?你嫉妒心太重了,像你這樣,馬允陽當然不想理你。」
「不是這樣的。」
「你要告訴我,馬允陽被一個漂亮的男人搶走了?」芯玟提高音量。這個女人怎麼有理說不清?
「林芯玟!」黎璇氣急敗壞的吼著,「你根本不懂!你連戀愛都沒談過,憑什麼說我?」
芯玟沒有生氣,眼中卻多了份無奈,只是淡淡地說:「小聲點,這裡是餐廳。」
「芯玟,我……我很抱歉!」黎璇淌著淚,咬著下唇。她不該說這麼傷人的話,芯玟最忌諱別人提起此事,她不該說的。
「沒關係。」
「我不是故意的。」黎璇滿懷歉意的道歉。
「我知道,我……」芯玟努力平復情緒,但腦海裡湧現的回憶卻不可抑止的淹沒她。緊咬下唇,芯玟將頭埋在掌中。
「芯玟。」黎璇不安地低喚。
芯玟放下手,深吸幾口氣,才傳來淡淡的聲音,「你知道嗎?其實,我也有愛過的人。」
「芯玟!」黎璇低喊。她以為芯玟是心如止水的,縱使再多人追求也不能打動她的芳心,豈料……
「我愛上最好朋友的哥哥。」
「最好的朋友?」
「從高中開始直到大學時的摯友,我們真的很好。」芯玟淡淡地說,「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兄妹彼此相愛,可惜我知道時已經太遲了。」
是的,太遲了!芯玟自責。八年了,那已經是八年前的事了,只是一切猶歷歷在目。
兄妹相愛不是亂倫嗎?為什麼又太遲了呢?黎璇望著痛楚的芯玟,她不敢多問。
「那一天,映紅聽到我向她哥哥表白,在激動之下衝過馬路,結果發生了車禍,是我害死映紅的!」說到這裡,芯玟已淚流滿面了。
「映紅?」黎璇低喃一聲。這個名字為何如此熟悉?難道會是……
她連忙問道:「她的哥哥叫什麼名字?」
「月曜映陽。」芯玟說。
「月曜映陽!」黎璇詫異地抬高音量。這世界也太小了吧!
「你怎麼了?」芯玟不解她為何一臉驚訝的模樣。
「我沒事。那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你的戀情啊!」
芯玟強自一笑,「我只有一輩子守著這份感情贖罪了。」
「什麼?不行啦!你應該積極守著你愛的人,代替你的好友去照顧他!」黎璇有些激動的說。只要芯玟和映陽在一起,允陽一定會回到她身邊的。
芯玟淺淺一笑。黎璇不會懂的,縱使再遇到映陽,她也不復昔日的激動,更何況這份情早已不重要。如果老天能許給她一個願望,那她請求上蒼,讓映陽遇到一個真正愛他的人,一個相知相守的情人,請求上蒼讓映陽快樂吧!
「芯玫!」黎璇著急的呼喊。
芯玟搖了搖頭,語氣平靜的說:「別再說了,這都過去了。」
「我知道映陽人在哪裡。」
「你怎麼會知道?」芯玟詫異的問。
「你應該記得我們要和七曜門合作展覽琉璃吧。」
聽她這一說,芯玟這才猛然想起,「這麼說,和馬允陽合作的人就是映陽羅?」
「答對了!」黎璇笑著點頭,「順便告訴你另一件事,你將調任協助映陽喔!」
「我?」不會吧!映陽最不想見的人,應該就是她了。
「你不高興?」
「也不是。」芯玟蹙眉。
「芯玟,我有一件事要拜託你。」黎璇眉開眼笑的神情,弄得芯玟摸不著頭緒。
「拜託什麼?」看著黎璇詭異的笑容,芯玫開始感到不安。
「拜託你把映陽搶走。」
「搶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芯玟不解的問。
「和允陽在一起的男人就是他。」黎璇陡地丟下這顆炸彈。
「什麼?映陽和馬允陽在一起?」芯玟驚叫道,見黎璇點頭,她不敢置信地說:「這怎麼可能?」映紅的死,對他造成的打擊也太大了吧?他居然會變成這樣!
「芯玟,就這麼說定,我餓了。」黎璇開心地笑道。太好了!允陽就快回到她身邊了!
看著笑得開心的黎璇,芯玫眨了眨眼,不發一語。如果映陽和馬允陽在一起會真的快樂,縱使是偏離的情感,她也會默默為映陽祝福,相信映紅也會諒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