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幫淑女 第五章
    邢霜被狄恩斯狠狠地拋在地上,幸好白色的長毛波斯地毯質地夠厚,她才不至於太痛。

    「會痛啦!」邢霜吃力地站起來叫嚷,並在心中不停咒罵。這只粗暴蠻橫的阿拉伯豬公,一點也不會憐香惜玉!

    剛才已經把她像貨物一樣扛在肩上招搖過市,害她顏面盡失、無地自容得想找地洞鑽,現在又差點把她全身的骨頭跌散,她的怒氣一點也不比他小!

    「痛?你背上的傷全好了嗎?」狄恩斯對她大吼。

    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她當然不會讓他知道。

    相較於劍拔弩張、橫眉豎目的兩人,隨後的馬蘭臉色更顯得灰白難看,他慌忙跪在地上自首。「王,請息怒,是屬下不對。擅離職守,請王處罰。」

    「不關馬蘭的事,是我要求他與我比試的。」雖然她對馬蘭沒有好感,但她也不能讓他一人承擔所有罪狀,況且,的確是她先向他下戰書的。因為她想知道馬蘭的實力,如果她連他也不能撂倒,她就別指望可以逃脫得了狄恩斯。

    同理,馬蘭之所以會答允與邢霜比試,其實也是想探清她的實力,以防她對王不利或圖謀不軌。

    「王,是屬下犯錯,屬下甘願受罰。」深諳狄恩斯脾氣的馬蘭急急領罪受罰,因為邢霜的求情,只會為他帶來更重的刑罰。

    「既然你知罪,我就輕判你三十鞭。」狄恩斯下令。

    三十鞭也叫輕判?邢霜擋在馬蘭面前提出抗議。「你不能處罰他!」」不能?」狄恩斯挑起濃眉,她竟為了另一個男人公然與他作對?!」這裡幾時容許你這個女奴說話?」

    她受夠了狄恩斯,再也顧不得身分地位的說:「你不能不分是非黑白,明明不是他的錯,你怎能處罰他?」

    「我的裁決輪不到你來置喙。」狄恩斯悻悻然說道。

    「好,如果你要找人出氣,就由我來替他受罰!」邢霜義憤填膺地替馬蘭扛下刑罰。

    「是不是我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了,你以為我不會處罰你嗎?」狄恩斯額際的青筋暴現,對她維護馬蘭的舉動十分不悅。

    「豈敢!我只是看不慣某人妄自尊大的卑劣行徑!」她百分之兩百不服。

    「把她關進天牢,沒有我的准許,任何人不得靠近!」狄恩斯勃然大怒,這次她真的把他惹毛了!

    天牢?!誰都知道天牢是有入無出的地方,王這個懲罰末免太重了。馬蘭霍地抬頭,本想開口求情的他,最終還是保持了緘默,因為他替邢霜說情的後果可能會更嚴重。

    再者,他亦有私心,他早已希望王別把這個危險的女子放在身邊。如果王真的對她沒有特別感情,能毫不留戀把她除掉,那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兩名侍衛立刻上前押住邢霜,狄恩斯怒不可遏地睨著她。「一滴水也不許給她喝,直到她跪地求饒為止。」

    「你休想!」邢霜倔強地瞠目而視,她絕不會向他低頭。

    狄恩斯不再理會邢霜,轉身對馬蘭宣判。「加重刑罰至五十鞭。」

    「你……」被押離開的邢霜憤怒得想要破口大罵,枉費她替馬蘭說情兼受罪,到頭來卻把他害得更慘!

    直至邢霜的身影隱沒在長廊後,狄恩斯才轉過身,深不可測的眼神緊盯著她消失的方向出神。

    兩股截然不同的情緒沖擊著他,她的出言不遜與挑釁不馴令他憤怒難當,忍不住要挫挫她的銳氣,可是脫口而出的重刑又令他於心不忍。他努力壓抑奔騰翻滾的情緒,指節緊握得喀喀作響。

    她受得了天牢的折騰嗎?他不認為高傲倔強的她會輕易向他低頭求饒,這彷佛成為他們之間的一場對壘,誰站得住腳、沉得住氣,便會是贏家!

    不見天日的天牢是死刑重犯的牢房,漆黑不見五指的室內,只在高樓頂上有個一尺大小的通風窗口。

    邢霜背抵在冰冷的石牆上,待眼睛適應了漆黑後才小心移步至角落。

    腳步突然被絆了一下,害她差點跌倒,低頭細看駭然發現竟是一堆白森森的骨骸,並有數只老鼠正在她腳下四處亂竄,她立刻跳起來,努力忍住想要尖叫的沖動。

    撲鼻的腐臭氣味令人作嘔,不知哪裡來的陰風令她打了個冷顫,她雙手環抱著臂膀緩緩坐下來。

    狄恩斯以為這種天牢會令她懼怕嗎?她該慶幸這裡沒有毒蠍子或眼鏡蛇了!比起八歲前她所身處的環境,這裡實在微不足道。

    邢霜是個孤兒,自小在孤兒院內長大,看遍了大人的勢利白眼,因為受不了終日被拳打腳踢的虐待而私自逃走,然後淪為街童四處流浪乞食。

    再骯髒邋遢的地方她都待過,小小年紀便已見慣了社會的黑暗面,嘗盡了人間的冷暖,每日都掙扎徘徊於生死邊緣。

    她自小便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但她從不曾因這張姣好的臉孔而引以為傲。過分漂亮的臉蛋為她招來更多的惡夢,男人對她驚艷垂涎的目光令她汗毛直豎,企圖染指她的魔爪令她毛骨悚然。

    還記得有一名工人叔叔,常常看她在垃圾堆中找食物,可憐她孤苦伶仃而對她很好,每次都把剩餘的飯菜留給她,還為她趕走欺負她的街童。

    當時她天真的以為這個叔叔是一個好好先生,對他沒有絲毫防備,完完全全信任他。

    怎料在一個下雨的晚上,叔叔說要請她去吃一頓豐富的晚餐,結果她被帶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工地內……她差點被欺負了!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張本來和藹可親的臉孔,一下子卻變成猙獰的惡魔,對她伸出了魔爪,任她如何掙扎哭泣都阻止不了他……

    幸好,在緊要關頭,有一名少年解救了她!

    年僅八歲的邢霜,從此加入「狂門」組織,開始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她接受菁英教育以及各式各樣嚴峻的訓練,被鍛鏈成一個精通武藝、能文能武的完美女人,自十五歲起便為組織效命。

    可是,她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她怕男人!

    組織為了讓她克服這個致命傷,在她十五歲那年,將她與十名孔武有力的壯男困在一室之內,強迫她去面對十名赤身裸體的男人,她必須克服並消除這個心魔把他們打倒。

    這是她加入組織以來最困難的考驗,當時她全身顫抖得厲害,心慌得要命,但最終她沒有被打倒,她咬緊牙關熬了過去,不僅克服心魔還贏了漂亮的一仗。

    經過七年的磨練,邢霜現在已不怕男人,反過來還能控制男人,媚惑他們,把男人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她成為一個狐媚的女人,並獲得把自己變成最有利的武器。

    因為她精通多國語言,所以組織才派她接手這次任務,她猜想精明過火的狄恩斯可能已經知曉她會阿拉伯語,開始懷疑她的身分。

    不過即使他如何神通廣大,都絕對調查不到她的底細,組織的防御網向來都是滴水不漏,從來沒有外人能窺探組織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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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都很安靜,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狄恩斯閉目聆聽屬下的回報,邢霜沒有預期的尖叫與歇斯底裡,她果然與一般女子不同,不過她末免也太處之泰然了吧?

    狄恩斯揚手支開所有的侍從宮女,偌大的室內只剩他一人,多日來與邢霜形影不離使他已很久沒有一人獨處,滿室冷清竟讓他有點不習慣。

    從沒有的孤單悵然襲向他,狄恩斯想起她倔強不屈的絕美容顏、那雙如寶石般閃耀著璀璨奪目的眼瞳、散發著淡淡香氣的如雲秀發,飄蕩間總是不經意襲上他的胸腔鼻喉,騷癢他的心神。

    他夜夜擁著那身柔軟玲瓏的嬌軀,在理智與欲望間掙扎,想擁有這揉合剛強與嬌柔的靈魂及身軀,他的渴望與日俱增……

    見鬼了!他居然在想念她?!她該死的不應該令他在乎、令他思念!

    他是不是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這絕不是一個好習慣!

    他霍地站起來甩開惱人的思緒,女人對他來說永遠都只是一種消遣發洩,不應該記掛在心,不應該左右他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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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族出身的麗娜,是狄恩斯最寵幸的妃嬪之一,她不只聰穎美艷、善解人意,亦從不與眾後宮爭風吃醋、爭權奪利,因此很得狄恩斯的歡心。

    當久未露面的狄恩斯突然在半夜出現時,麗娜驚喜萬分,這麼難得盼到他的臨幸,她立刻施展渾身解數設法取悅他。

    女性的直覺讓她感到今夜的他很不同,他近乎粗暴狂野地迫切占有她,像一頭饑饑已久的野獸,瘋狂地掠奪她。雖然他的俊美雄壯仍舊教她心蕩神迷,但她可悲地感到無情的他只是在發洩欲火。

    歡愉過後,狄恩斯平躺下來喘息,大手自然地一伸,把麗娜擁入懷中。

    他這個動作讓她驚訝得沒法呼吸。每次完事後,他總是毫不遲疑地翩然離去,從沒有稍作休息。

    這……是否意味著他將會留下來過夜?麗娜驀地心跳急速,莫名的感動讓她擁緊他結實裸呈的胸膛,把小臉深埋在他頸項。

    狄恩斯微微側頭嗅著她的發香,突然身體一僵,霍地推開她。

    不對!雖然同樣是柔軟姣美的胴體,可是感覺不對!他知道自已把麗娜當做邢霜的替身來發洩按捺已久的欲火,他渴望擁抱的並不是這個女人!

    狄恩斯迅速下床,披上長袍離去,他的錯愕失常一一落入麗娜的眼裡,那一刻她強烈感到他透過自己在想著另一個女人,今夜的自己只是一個替身。

    他永遠不會知道他的目光有多傷人,一下子把她由快樂的天堂打落地獄。

    她一直認為自己最有機會成為扎哈圖王妃,她很努力讓自已成為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從不任性妄為、無理取鬧,總是用她無限的柔情蜜意包容他。

    她不與後宮爭寵使詐,總是冷眼旁觀他左擁右抱,留連在溫柔鄉裡。她在他面前水遠是一個他所喜愛的完美女人……直到那個東方女奴出現為止!

    這個東方女奴的出現把她苦心經營的一切破壞掉,他對待這個女奴的方式令人既羨且妒,他在乎這個女奴的程度遠遠超乎想像。

    狄恩斯的反常行徑是否表示他已經愛上了這個女奴?

    這個女奴何德何能,竟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捕獲他的心……怎能叫她不恨!

    一日一夜可以是短暫的時光,亦可以是漫長的煎熬。對狄恩斯與邢霜來說,絕對是後者。

    邢霜一直維持不吃不喝不動的狀態,狄恩斯則徹夜未眠,心思老是在一個女人身上打轉,他們同樣不好過。

    狄恩斯將滿腔的欲火發洩在麗娜身上後,他不但沒有得到滿足,反而感到更空虛。控制不了對邢霜的強烈思念與熱切渴求,這個認知讓他震驚不已。從沒有任何女人能留在他的心上,讓他如此牽腸掛肚,他幾近瘋狂地渴望得到她!

    好吧,他承認,她強烈地吸引著他。她是如此美麗特別,如此有個性而富有挑戰性,他想要她想得胸口發痛,他要完完全全征服這個小女人,但絕對無關乎可笑的愛情,只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得不到的永遠最好,越難得到的越珍貴!

    即使他是如何想把她擁入懷裡狠狠吻住她的紅唇,他也只能忍耐,因為他在等待,等待她心甘情願低頭屈服,這場男人與女人的戰爭他一定要是最後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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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的極限與潛能可以無窮無盡,一個人不吃不喝,生命可以維持多久?一天天二天?一星期二星期?

    狄恩斯低估了邢霜的能耐,被囚禁在天牢已經有兩天兩夜,她仍堅持不肯向他求饒,看來她是寧死不屈的頑固女人。

    死?他才不會讓她輕易死去,在他還沒有得到她前,她絕對不能死!

    於是,狄恩斯決定去天牢看個究竟。

    當陰暗的天牢被照亮得如白日時,邢霜仍舊沒有動半分,她彷如一尊雕像盤腿而坐。

    狄恩斯站在門邊沒有前進的打算,不知道是厭惡天牢的惡劣環境,還是怕自己會不受控制擁她入懷。他只是站得遠遠的,以銳利目光掃視二日不見的她。

    他駭然的發現,她原本柔軟紅潤的唇瓣已變得乾燥枯裂,白裡透紅的粉臉變得瘦削蒼白,唯一不變的是她那身坐得直挺不屈的傲骨。

    「如何,天牢的日子過得好嗎?」狄恩斯語氣平淡無波。

    邢霜仍舊緊閉雙目,甚至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很好。」兩天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再加上滴水不沾,她的聲音明顯變得沙啞低沉。

    「你的適應能力很強,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還可以處之泰然。」他挖苦的語氣也不知是褒是貶。

    這次她懶得理會他,事實上她不想浪費力氣在他身上。

    見她沒有搭腔回話,他逕自說:「我真不明白,為何垂手可得的錦衣美食、榮華富貴你不要,偏愛在這裡受苦?」

    邢霜倏地睜開明眸瞪著他,用盡力氣不甘示弱地道:「如果你是來示威,看我落魄的模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尊貴的陛下你可以請回。」她本來明亮的大眼明顯露出疲憊,不過當中燃燒的火焰卻不減。

    「你何必自討苦吃?只要你肯求饒認錯,我一定會放你出去。如果你服侍得我高興的話,說不定還會考慮還你自由。」瞧她消瘦憔悴得不像話,使他首次對女人興起了憐香惜玉的感覺,可是為了王的尊嚴他又不能輕易饒恕她。他肯這樣放軟聲氣,還為她找了個台階下,已算得上是破天荒的創舉。

    可惜她並沒意會到他的一片「好意」,反而覺得他在假惺惺說大話,他的假仁假義令她的怒氣不期然飆升。「我絕不會向你求饒,更別說要我服侍你!」

    「你寧願選擇餓死也不求饒嗎?」這個不知好歹的女奴!他按捺著怒氣問。

    死?還有一大段距離呢!邢霜在組織裡曾受過挨餓的訓練,所以她清楚自己的底線,當然她不會讓他知道。

    況且她的生死根本輪不到她做主,早在八歲那年、被少主所救的那刻起,她這條命便已屬於「狂門」。

    「如果要我取悅你,我情願選擇死。」邢霜說得斬釘截鐵。

    聞言,狄恩斯暴跳如雷地直沖到她面前,一手揪起她,另一只大掌則緊握她的咽喉怒喝:「你真以為我捨不得讓你死嗎?」本來」心饒恕她,想不到她的言行更加得寸進尺,這次他絕不會放過她!

    邢霜整個人被他提起,雙腳離地。她僅剩微弱的力氣反抗掙扎,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斷氣的時候,他霍地松開手,雙掌粗暴地抓緊她的雙肩,力道之大就像要捏碎她纖細的肩骨。「你以為死便可以擺脫我嗎?哼!你給我聽清楚,我絕不會讓你輕易死去,我要慢慢折磨你,直到我對你厭倦為止!」

    他狠毒的話令她捏了一把冷汗,陰驚冷冽的眼神使她毛骨悚然,這次她真的完完全全惹怒了他,她知道他絕不會善罷干休。

    一只被激怒的雄獅會作出什麼殘酷的報復行動?她不知道亦不敢想像。

    而狄恩斯也不知道,自己為了邢霜已經在逐漸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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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恩斯最終還是從天牢放了邢霜,但並不表示他已原諒她的出言不遜。在他無上的權威以及高傲的自尊被她傷得體無完膚後,他不可能輕易饒恕她。

    他對她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不再對她和顏悅色、寵幸有加。他現在對她不是疾言厲色便是冷嘲熱諷,雖然繼續讓她待在身邊,不過並沒有讓她回到他的寢宮,與他同床共枕。

    狄恩斯把邢霜安置在後宮中,為免她再次逃走,他每晚都親自用鎖鏈把她的雙手銬在床架上,唯一的鎖匙則由他保管。不過領教過她逃跑本領後他還是不放心,特別吩咐馬蘭寸步不離地在她的房中監視她。

    對於他的疏離冷淡,邢霜應該感到高興,相信他很快就會感到厭倦,然後毫不留戀的一腳把她踢開……可是不知為何,她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尤其在夜闌人靜時,她會不自覺地想念他,懷念他寬闊的胸膛、溫暖的懷抱……

    因為邢霜的關系,預備南下出席亞比.哈桑族長繼任儀式的行程也被耽擱了,在不能再拖的情況下,狄恩斯決定把邢霜一並帶往南下。

    坦桑妮十分高興地替邢霜收拾行裝,相比之下,邢霜卻顯得興致缺缺。

    看著坦桑妮像只彩蝶般興奮忙碌,邢霜忍不住調侃她。「有什麼值得高興呢?只不過是要南下。」

    「小姐,我在替你高興呢:感謝阿拉真主,王肯讓你跟在他身邊,表示他還很在乎你,相信你們的關系很快會有所改善。」直腸子的坦桑妮眉開眼笑。「而且自我十歲入宮起,這八年來我一直未曾離開過宮中,這次可以隨行南下,見識外面的世界,我簡直興奮得睡不著覺呢!」

    邢霜笑著搖頭,這個單純的小女孩真容易滿足,外面花花綠綠的大千世界並沒有她想像中美好,但願她不會受到污染,能繼續保有她的純真。

    邢霜輕托香腮,看向窗外的景色,她發覺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十分忙碌。「她們在忙什麼?」

    「明天有一支商隊出發,她們在幫忙整理行裝。」坦桑妮邊忙邊回答。

    商隊?邢霜的精神為之一振,說不定這支商隊可以幫助她逃跑。「商隊會往哪裡?」邢霜神色自若地問。

    「商隊會東行,他們先往東面的部落,然後再逐一探訪各部落,大約需要三個月的時間,繞國一圈後便回來。」坦桑妮如實回報。

    「嗯。」邢霜故意回應得漫不經心,以免露出破綻,實則已在暗中盤算逃跑的可能。

    她沒有坦桑妮樂觀,她並不認為狄恩斯帶她南下是要與她「和好如初」。事實上,他應該是不想放過任何可以折磨她的機會,因此她必須盡快找到逃走的方法,務必逃出他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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