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舞珠 第十章
    奇怪,今天的天氣真是詭譎多變,早上太陽還露出那黃燦燦的大臉,怎地還未過午,天色陡然變黑,只打了幾聲悶雷,老半天也不見雨下來,污熱難受,讓人覺得煩躁。

    「離珠,眼看就要有一場狂風驟雨,今天就待在家裡,別出去唱曲了。」徐東烈說。

    離珠探頭仰望,見天空著實堆砌著厚厚的黑雲,壓得人心神不暢活,眼皮也不時地顫跳。

    「徐大哥,離珠,出大事了——」王巧雲急奔進來。

    「巧雲,瞧你這副猴急的樣子,趕著出嫁啊,只不過身邊的哥兒連個影都沒有呢。」徐東烈調侃著王巧雲解悶。

    「去!老實的徐大哥也學會調戲女孩了,是不是學著等到洞房那天好對你的媳婦調情?」王巧雲和他抬槓著,臉上微染淡淡的羞紅。

    「哪個女孩家說話像你這麼不知遮攔?」徐東烈被王巧雲這一搶白,於是搔起頭來,掩飾窘狀。

    離珠看他們倒是相配的一對,若是哥能娶到雲姐姐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前世……她不由得哀歎一聲,引來兩人的側目。

    「離珠,好好的怎麼歎起氣來?」王巧雲問。

    「沒……什麼。」離珠轉移話題,問道:    「雲姐姐,你剛才進來時嚷著出大事了,是怎麼一回事?」

    「對了,我是來告訴你們昨天京城發生兩件大事情,第一件是皇上死了,不過天高皇帝遠的,這對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影響不大,反正老子死了,還有兒子繼任,只要對百姓好,誰當皇帝都一樣。」王巧雲滔滔不絕的說了一串之後,要說第二項時,話未說出口,臉上先浮,出笑意。

    「雲姐姐,看你高興的樣子,第二件事一定是天大的喜事。」

    「沒錯,的確是天大的喜事。徐大哥、離珠,我告訴你們,那個劉長卿以後再也不能欺負人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徐東烈問。

    「劉家完蛋了,新皇帝一上任,就把劉家的人統統抓起來,你們說是不是大快人心,甚至還有人放鞭炮……」

    離珠再也聽不下去了,只覺得耳裡嗡嗡的響著,頭疼欲裂,身子禁不住的左右晃動,徐東烈及時扶住她。

    王巧雲見狀便停下嘴巴,驚異的問道:「離珠,你的臉色更難看,是不是不舒服?」

    「雲姐姐,劉……府究竟……」

    這時門被人推開,打斷離珠的話。

    「龍公子也來了。」王巧雲說。

    「離珠。」呈龍臉色著急的說:「馬上收拾東西跟我走。」

    「龍公子,劉家……我爹娘他們怎麼了?」離珠焦慮的問。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沒有時間了,我必須盡快把你送走,以防萬一。」呈龍急切的催促。

    「不,我不走。」離珠不依。「龍公子,你快告訴。」

    「把話說清楚,離珠為什麼得跟你走?」徐東烈怒目相向的看著呈龍。

    「對啊,龍公子,離珠為什麼要離開這裡?」王巧雲不解的插一句話進來。

    呈龍真是急壞了,再這樣每人問句話,那還走得掉嗎?於是他長話短說的把最關鍵的原因說出來。

    「這次劉家犯的可是誅九族的罪,而劉長卿不知從哪裡得知離珠的事情,竟然在刑部供出離珠,所以離珠必須及早離開這裡。」

    徐東烈心一驚,這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是我,是我告訴劉長卿的。」徐東烈自責痛哭的說:「離珠,是我害了你!」

    「哥,你在說什麼?」

    「昨天我跟蹤你到劉府,我看你一直盯著劉家大門瞧,那時我心裡想你本來就應該在那棟大宅裡享福,而不是跟著我吃苦,所以我就替你作決定了,結果卻被劉長卿給轟出來,昨天他還罵我癡人說夢話,沒想到今天他竟然……」徐東烈氣得說不下去了,只是咬牙切齒的咒罵一句,「他的心腸真是歹毒!」

    「他是惡意的報復我。」呈龍凝視著離珠,「離珠,你現在知道我不願意你去認親的原因了吧?」

    離珠眼露懼色、嘴唇顫動,心裡亂得很。

    「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王巧雲如墜五里霧般,一句話也聽不懂。

    「別說這些了。」每拖延一刻,越是接近死亡,呈龍加緊催促的說:「離珠,快跟我走。」

    「龍公子,我想留下來,也許……也許這是我僅剩的機會和他們相認。」

    「你在胡說些什麼!」呈龍從沒有這麼生氣過,他粗聲粗氣的責罵,「離珠,你給我聽明白,你和劉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離珠,龍公子說的對,你快跟龍公子走,我進屋幫你收拾一些東西。」徐東烈轉身走回屋內。

    「沒時間了,我們走吧。」呈龍半擁半推的拉著離珠往門外走。

    「等一下。」徐東烈從屋裡跑出來將手上的琵琶,交給離珠。「這是娘留給你的東西,你一向不離身的。」

    「哥——」離珠不捨的哭了。

    「對,你要記住,你的哥哥只有徐東烈一個人。」徐東烈忍不住的哽咽起來。

    「徐大哥,也許刑部的人會來傳喚你,你必須堅定立場,一口咬定離珠是你妹妹,至於其他的問話你一概說不知道,若有什麼事飛將軍也會照應你。」.呈龍交代的說。

    「我知道該怎麼說,不必你來操心。龍公子,離珠就交給你了,如果她有任何差錯,我絕對不饒你。」

    「徐大哥,放心,我和離珠是綁在一塊,永不分離。」

    「好了,你們快走吧。」說完徐東烈揮手趕人,最後背過身去,不忍看著離珠離去的身影。

    呈龍將離珠安排在郊區一間隱密的農舍裡,並讓秋月來和她作伴,而他每隔幾日就會來看她,並為她帶來一些京城的消息,但是每當她問起劉家的事,他總是閃爍其詞,不願據實以告。

    可他越是如此,表示事情越不樂觀,其實她心裡也有數。

    事過一個月,離珠心裡一直懸著這件事情,終日鬱鬱寡歡。

    離珠早起來也懶得梳妝,直接步下床推門而出,斜倚欄杆,望著前方樹木上面結著的一個鳥巢,每天母鳥出外覓食,再以口為雛鳥餵食,好令人羨慕的溫馨畫面。

    「離珠呢?」呈龍在前廳問秋月。

    離珠整個人懶懶的,便沒有像以往一樣迎去,這時她聽秋月的說話聲。

    「離珠姑娘在屋裡睡著,少爺,她這幾天吃得少,晚上又睡不好,整個人都消瘦不少。」

    「她身體不舒服?」呈龍擔心的問。

    「不是身體,而是心病。少爺,劉家的事究竟是怎麼樣了?總不能讓離珠姑娘一直待在這裡呀!」

    聽到這裡,離珠震了一下,屏息等著呈龍的答案。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然後是一聲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離珠聽不清楚,於是回身走進屋裡,無聲無息的隱身在前廳的珠簾後頭。

    「皇上仁慈,在即位時決定大赦天下,劉家也在其列,皇上賜劉妃白綾一方,以殉先皇,並念在劉國舅年老昏聵,受人利用,但見他時日不多,便讓他在牢裡頤養天年,而劉長卿和劉氏一族發配邊疆,至於玉姬夫人罪行事關大宋安危,於明日午時三刻處決。」

    聽完之後,如五雷轟頂,她身子一個搖晃,晃動珠簾,也驚動談話的兩個人。

    呈龍箭步一跨,撥開珠簾,見離珠白著一張臉呆愣地站在原地。

    「離珠,你……」

    離珠兩眼呆滯的看著呈龍,他的手一碰觸到她的肩膀時,她的身子一軟滑了下去,他伸手及時攬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抱回床上。

    呈龍輕捏著她的太陽穴,不久之後她悠悠的醒來。

    「離珠,你總算醒來了。」呈龍從秋月手中接過參湯,放到離珠唇邊,說道:    「來,把這一碗參湯喝下去。」

    離珠推開他,堅定的對他說:    「龍公子,我要進城。」

    「離珠,你進城又能怎麼樣?」

    「我不管我娘在大家心目中是如何罪大惡極的壞人,在我心裡她是生我的親娘,就算我會被牽連,我也要去見她最後一面、送她最後一程。」離珠聲淚俱下的說。

    「離珠,當劉長卿一口咬定你就是他失蹤十七年的妹妹時,玉姬夫人卻想也不想就否定他的話,並說她的孩子早在十七年前就死了,你能瞭解這其中的意思嗎?」

    離珠點頭,「龍公子,她是為了保護她十七年來不曾謀面的女兒。」

    「既然你明白,為什麼要辜負她這片心意呢?」

    「可是我知道她心裡一定也很想看看她的女兒長得什麼模樣?我不想讓她帶著遺憾離開人世。」  。

    「這……」呈龍不想讓離珠冒這個險-

    「龍公子,你是我最喜歡的人,可是就算是這樣,你也沒有資格阻止我去見我的家人,而他們就是你深惡痛絕的劉家,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離珠認真的說,讓呈龍沒有置喙餘地。

    「我懂了,明天我和你一起進城,不過有一個條件你要答應我?」

    「什麼條件?」

    「你只能遠遠地看著她,但是不能認她。」

    她咬著下唇,沉吟半晌,才緩緩的點頭。

    午時未到,刑場早就擠滿前來看熱鬧的人。

    這時押解犯人的囚車已到刑場,等犯人驗名正身之後,便跪地示眾,以待時刻二到,立即行刑。

    呈龍和離珠也擠在人潮裡,離珠注視著前方的親娘,雖是一身白色囚衣,髮髻雩亂,但美艷依舊,即便是眾人對她不屑的指指點點,但她臉上的神情還是那麼冷傲不可侵。

    離珠不忍再看下去,伏在呈龍身上哭泣。

    「既然看過了,那我們就回家。」

    「不,我要陪她走完這一程。」

    「何苦呢?」呈龍教吁的說,不過也不強迫她回去。

    刑場官高喊,「午時三刻已到,準備行刑。」

    離珠心一驚,眼看監斬官畫押犯人之後,便要扔下地,她激動的脫口喊出,「大人,請……等一下。」

    眾人一愣,皆轉頭看著離珠。

    「離珠,你想幹什麼?你不是答應過我?」呈龍驚恐的拉住她,急急地說:「別鬧了,快跟我走。」

    「龍公子。我不是胡鬧。」離珠甩開呈龍的手,跑到監斬官面前跪下來,懇求的說:「大人,請讓民女為這夫人梳一下髮髻,讓她整整齊齊的上路。」她再三叩首,口中不停地說:天人,民女求您。」

    「姑娘,你是她的什麼人?」

    「什麼人也不是,民女只是想女人一生在乎的不過是容貌,所以不忍心夫人蓬頭垢面的走,懇請大人成全。」

    監斬官摸一摸下巴的鬍鬚,沉吟半晌,於是開口說:「好吧,不過不要耽誤時辰。」

    「謝謝大人。」離珠叩首,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向玉姬,默然的注視她,細聲的說:「夫人,離珠為你梳頭吧。」

    玉姬回望她一眼,臉上還是那副冷淡的尊容,但是她的嘴角卻浮現出一絲絲欣慰的笑意。

    「姑娘,謝謝你。」

    離珠從頭上拿下一根發篦,細心的為玉姬梳理那頭仍烏亮的頭髮,然後靈巧的在頭頂上盤上一個高貴的髮髻。

    「時間到了。」監斬官催道:「姑娘,走了。」

    「大人,請再給我……」離珠還想求請時,卻被監斬官一口拒絕。

    「姑娘,你再不走,就別怪我命人把你給攆出法場。」

    離珠心中百般不捨,淚眼婆娑的看著玉姬,情緒激動的開口就要喊出一聲娘時,卻被玉姬一個凌厲的眼神給制止了。  、

    「姑娘,為了感謝你為我梳一個美麗的髮髻,請你摘下的我耳環,留下來當作紀念。」

    離珠顫抖地摘下玉姬的耳環。「我一定會好好的珍惜這對耳環的。」

    「你走吧。」玉姬垂下眼臉不再看她。

    「好了,好了,快走吧。」兩位差爺把離珠架離現場,她仍是頻頻回首想多看玉姬幾眼,真的好想叫一聲「娘」。

    呈龍走來,斥道:「離珠,你真的把我嚇出一身冷汗,我還以你……」說到這時,他見離珠兩眼發直直瞪著前方那一把高高舉起的刑刀時,驚急蒙住她的雙眼,大叫一聲,「別看廠

    頓時,血濺刑場。

    離珠昏倒在呈龍的懷裡。

    自刑場回來後,離珠就一直處昏迷狀態,隔日一大早,呈龍來看她時,徐東烈告訴他離珠走了。

    「離珠走了?去哪裡?」呈龍心驚,自從離珠知道她的身世之後,他心裡就一直害怕她會離他而去,如今她真走了。

    「我一直守在她的床畔,今天一大早她醒來,跟我說了一些什麼感謝之類奇怪的話之後,轉身就走。我想迫她,可是她走得好像飛一樣,我根本就追不上她,結果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徐東烈悵然的說。

    呈龍焦急的跑出去,瘋狂的在京城大街小巷穿梭尋找離珠的芳蹤,始終無所獲。

    何雲飛從刑部採得消息,玉姬行刑第二天,有一位姑娘把屍首領走了,呈龍認定那位姑娘一定是離珠。

    呈龍發誓,即便上窮碧落下黃泉,用盡一生的時間,也要把離珠找回到他的身邊。

    經過半個年之後,徐東烈帶來一名男子,這名男子說在豐年之前,他幫一位姑娘將她娘埋葬,他又將這姑娘的樣兒形容一下,呈龍確定她就是離珠。

    出京城北面玄武們,約二百里處有座望山,這望山和遼國遙遙相對,離珠便把玉姬葬在這裡,而自己則在墓旁結廬而居,為娘親守孝。

    今天出門準備把昨夜趕出來的活交由住在前村的陳伯帶至京城換銀兩時,離珠發現離自己住所不遠處一直空著的農舍有人住了進去,而這位鄰居也沒有來和自己打聲招呼,所以她也沒有再多加留心。

    由於離珠始終沒有和鄰居照過面,幾天之後,她便漸漸地忘記這件事。

    離珠每天會到山谷摘些野花放在墳前,然後在墓旁盤桓一會,陪娘說說話再回去。

    可是最近她老覺得身後有人跟著,但當她一回頭時,卻什麼也沒見到。

    是她的疑心?

    也許是她心裡思念一個人所產生的幻覺吧。

    這天早上,她照常的到山谷裡去摘花,突然地,她被一陣簫聲給震住了,舉目尋覓,視線所及的是一片空曠的山谷,哪裡能藏人?更遑說有人在吹蕭?

    是她想多了,只有風嘯,那有玉蕭?

    晚上,因陳大嬸微染風寒,離珠照顧她睡下才離開,踏著月光回家,舉頭一看,許多的星星在頭頂上閃爍,彷彿伸手即可摘下。

    在山裡更容易找到想找的星宿,很容易就看到離珠五星,她仰頭看著,那人是否也在看?

    又傳來簫聲,這回她聽得很清楚,而且是熟悉的旋律,這更令她心悸心驚、心慌心疑……不過一個轉瞬間,彷彿已經歷千轉百折的跳浪拍打著心頭。

    她循著簫音走過去,來到那鄰人的農舍,頂上坐著一個吹簫的人,即使沒了星光她也能在黑暗中認出他,更何況今夜星光燦爛。

    簫音歇。

    「你來了。」

    離珠唇顫不止,說不出話來。

    「上來吧,今晚的離珠五星特別亮。」呈龍俯視著離珠,她一接觸到他那對黑亮的眸子時,累積多日的思念再也抑止不住的湧上來。

    離珠躍上屋頂,「這些日子以來,你一直跟著我?」

    「你不希望別人打擾,所以我只好默默的跟在你身後。」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要用簫聲把我引來?」

    「你人就近在眼前,我卻不能和你說話、不能摸你的臉、不能抱你、吻你,我受不了這種煎熬,所以就用簫音等你主動發現我,可是你……」呈龍失望的歎一聲,「你好像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我有,只是我不敢相信你會找來這裡。」她淚光閃爍,見呈龍的身影更是清澈。

    「我怎麼能不來呢?手中的硃砂痣把我們緊緊的扣在一起,今生是要在一起的。」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臉,看著她濕潤的眼睛,用他的嘴唇去摩挲著她的嘴唇,然後吻了她。「離珠,你怎麼一個人走開呢?」

    「我想替娘親守三年的孝。」

    「即使如此,你也用不著不告而別。」呈龍語帶責怪和心痛。

    「龍公子,我不想讓你為難。」

    「我懂了。離珠,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恨我娘嗎?」

    「龍公子。」離珠深深地注視他,反問:「你娘看到我的時候,心裡不會有怨恨嗎?我是殺害她一家仇人的女兒。」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娘是一個明理的人,對你只有愧疚,沒有怨恨,而且所有仇恨都隨著你娘埋進一鷚黃土裡,已無恨了。」他又問一遍,「你呢?」,

    「剛開始我也許有一點點的恨你娘,可是現在我並不這麼想了,這陣子我想了很事情,凡事冥冥中自有定數,當初你娘若沒有抱走我,我們之間注定是會成為宿仇,不會相遇、相愛;著你娘沒有抱走我,或者狠心把我摔死,那麼我也不能替娘收屍、不能扼她守孝了。」

    「太好了。」呈龍高興的抱住她。    「離珠,跟我回去。」

    「對不起,龍公子,我不想回去紛紛擾擾的京城。」她抬眼看他。「而且生前我不能承歡膝下,死後我想在這裡為娘守三年孝。」

    「離珠……」他看她眼底的堅持,便不再多說什麼。「好吧,我在這裡陪你。」

    「龍公子。」離珠驚異的說:「你不必這樣做,離珠很感謝你這分情意,可是我不並想耽誤你的前程和未來。」

    「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執著。」呈龍打開她的手掌心,隨之也張開另一隻手,兩顆硃砂各安天命,掌握後此的命運。「瞧,我們的未來都在彼此手心上。」

    「可是……」

    他以吻封緘,不容她置喙。

    兩人從此在這望山過著神仙生活……

    這天離珠正提著一個花籃朝這裡走來,見呈龍家門外站著一個人,看他的穿著應該是宮裡來的人。

    這人在呈龍家門口喊了許久,始終不見他出來應門,等了許久,才看到離珠走近,彷彿如獲救星似的上前詢問。

    「這位姑娘,請問住在這裡的人可是皇甫家的龍少爺?」

    離珠沉吟半晌,便說:「住在這裡的公於是不是龍少爺我不清楚,你自己進去問個明白不就得了?」

    「可是我叫了好半天了,就是不見有人應聲。姑娘,他是不是出們去了?」

    「我不知道,這位公子行蹤是說不准的,有時候足不出戶,有時候出一趟門要好幾天才回來。」離珠一副不關己事的模樣便要離去,卻被他叫住。

    「姑娘,你住在這附近吧?」

    「就在前頭。」

    「我有一件事想請姑娘幫忙。」

    「我不知道……」離珠想推卻,那人卻逕自說下去。

    「若是見到龍少爺時,請轉達他明日上午務必在家等候接聖旨。」

    『什麼聖旨?」離珠嚇了一跳,要想再問清楚時,那人已經上馬離開了。

    呈龍從不遠處的樹上飛下來,「知我莫若離珠,剛才你回答得真好。」

    「龍公子,你在啊?那剛才……」

    「我故意躲開的。」

    「可是躲過今天,那明天怎麼辦?」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雖然他說的雲淡風清,可是離珠的心裡很不安,若是觸犯龍顏,這可是大罪。

    宮裡傳旨的人來了好幾趟總是撲了個空,到了第六道聖旨,宮裡的人索性把聖旨放在呈龍家門前,並大聲的說:    「龍少爺,皇上有旨,你什麼時候打開來看,即日起就進宮履職。」說完,他便離開了。

    呈龍偕離珠從屋裡走了出來。

    「龍公子,皇上已經下了六道聖旨,你置之不理,不會有事嗎?」

    「沒事。」

    「我想你還是趕緊進宮去吧,不用在這裡陪我了,耽誤你的大事。」

    「我的大事就是你。離珠,你什麼時候隨我回家,我才接這道聖旨。」

    離珠深情且感激的凝視著呈龍。

    有馬蹄聲接近,呈龍和離珠交換一下眼色,攜手翩然飛去。

    來人是呈鳳,「呈龍,離珠,你們在嗎?」

    呈鳳在四處找著他們,發現放在屋前那道聖旨,於是她好奇的拿起來,打開一看,這……

    這下可糟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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