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不會讓低落情緒持續太久。他們不讓她去,她就乖乖的聽話嗎?
才不呢!江山末改,她仍然是大宋的阿蠻公主,沒有人可以命令她。
元昊和小溜子一大早出門,阿蠻便俏俏的跟隨在後。
走了幾步路,元昊就察覺出阿蠻跟在他們後面。
「別跟了,出來吧!」
阿蠻從一棵大樹後走出來:「好巧哦,我們竟然走同一條路。」
「好巧哦,你正好和我們一樣要去百花樓。」小溜子學她的口吻說話。
她白了小溜子一眼。「我把話說在前頭,你們去你們的、我走我的,彼此互不
干涉 。」
「阿蠻姑娘,我瞭解你擔心小小的心情,可是百花樓不是像你這種女子去的地方。」元昊好言相勸。
「難道百花樓比皇宮還了不起嗎?」阿蠻嗤道。
「對男人來說,那-可是一個神仙窩,是皇宮比不上的。」小溜子曖昧的說。
「既然是神仙窩,那一定是很好玩的地方,我更是非去不可。」阿蠻堅持著。
「阿蠻姑娘,別胡鬧了。」元昊繼續勸道。
「鬍子大哥,別再和她耗時間了?救小小要緊。」小溜子心繫小小,催促著元昊。
兩人繼續向前走,但阿蠻仍不死心跟在後面,驀地,元昊的身影風快的朝她走去,並在她身上點了一下。
阿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驚道:「大鬍子,你對我做了什麼?」
「別擔心,我不過給你點了穴道,—個時辰之俊穴道會自動解開。」元昊讓她靠著樹幹坐下來。
小溜子對元暈豎起大拇指,並轉對阿蠻說:「阿蠻姑娘,我老實告訴你,白花樓是妓院,在-面的女人都是妓女,現在你懂了吧?」
阿鑾臉色蒼白,顫聲,「妓女……」
「小溜子,我們走吧。」元昊和小溜子漸行漸遠。
「喂,你們不能把我一個丟在這-呀!」阿蠻大聲喊著。
元昊和小溜子來到百花樓外,只見兩扇紅門緊閉。
「小溜子,門怎麼會關著?」元昊不明白的問。
「當然是關的,有誰大白天的會來上妓院找樂子?」小溜子說話的口氣彷彿在笑元昊問了一個笨問題。「鬍子大哥,別說你沒有上過妓院。」
「我不需要。」這是實話,因為他身邊始終不缺女人主動上門來服侍他,期盼能得到他的青睞,成為西夏王子妃。
不過小溜子卻會錯意,「不會吧!只要是男人就有需要,沒想到你還是純情男
元昊搖頭,不以為然的說:「小溜子,你才多大呀,別老是裝出一副世故的樣子。」
「在江湖混,不世故是要吃大虧的。」
小溜子上前敲門,不久一位老頭前來開門,「客倌,門口的紅燈點上時再來。」門房曹老頭說完便要闔上門時,卻被小溜子又推開。
「我們有事找百花樓的媚娘。」
「你們和她預約好了?」
「對不起,事情緊急,沒有預約。」元昊拱手有禮的說,「老伯,請您去通報一聲,我們在這-等著?」
「兩位請回吧,她白天不見客的。」
「鬍子大哥,不必跟一個看門老狗太客氣。喂,老頭,我們是給她送銀子來的,她現在就算躺在床上作噩夢,聽到這個消息也會笑醒過來的。」小溜子說著,
一腳已經大剌剌的踩進百花樓,並轉頭對元昊說:「進來吧。」
元昊也跟著踏進去。
「你們……」曹老頭見阻擋不了,於是大聲呼叫:「快來人呀——」
「他媽的,一大早誰在鬼叫?」一位男子臭著一張臉走出來,曹老頭慌張的上前報告。
「鼠爺,他們要見媚娘。」
鼠爺瞅了他們一眼。「有何貴幹?」
「我們想帶小小回家。」元昊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
「我們帶銀子來了,快叫老闆娘下來把這筆帳算一算,然後把小小的賣身契拿出來。」小溜子趕緊解釋清楚。
鼠爺冷哼一聲,「不必媚娘,我就可以回答你們,程家那個小丫頭萬花樓是不會放的,你們快滾吧。」
「今天沒有見到小小,我們是不會走的。」小鎦子嚷道:「小小,你在哪-?小鎦哥來接你回家了。小小……」
「臭小子,百花樓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鼠爺一拳朝小溜子打去,他機伶的閃到元昊身後,結果揮過來的這一拳被元昊接住。
「有話好好說,不必對小孩子動手吧?」事情至此,元昊仍表現出謙謙君子的樣子。
「廢話少說。」鼠爺右腿掃向元昊,他身一斜,右腿一個迴旋踢,正中鼠爺的腹部。
在兩人打鬥的時候,曹老頭跑進去通報,接著十幾位保鏢紛湧而出,將元昊團團圍住。
元昊掃了眾人一眼,然後抬手理一理、順一順他心愛的大鬍子,眾人皆楞著看這一幕。
「鬍子大哥,你留鬍子的樣子看起來很瀟灑,很有男子漢的味道。」小溜子稱讚的說。
元昊衝著小溜子一笑。「謝了,我也很喜歡我的鬍子。」
「你們還楞在那-做什麼?」鼠爺捧著發疼的肚子,指著元昊憤恨的說:「快
給我狠狠的打,把他的鬍子一根根拔下來。」
「鬍子大哥,小心哪,可別讓人像拔雞毛一樣把你的鬍子拔光了。」小溜子戲譫的說,心-卻是替他擔憂。
「小溜子,你比喻錯了,我鬍子可媲美獅鬃,所以應該說在雄獅面前……」元昊話才說了半,眾人群起圍攻,他急忙一閃,接著說:「要打也得讓我把話說完再打也不遲。」
元昊有一臂抵十人、一腳踢百人的能耐,他縱身飛起,身子在半空中如蛟龍翻騰,雙腳藉力使力的將圍上來的人頭如踐踏雜草一般踩著,凡被踩踏的人均倒落在地。
這時彪形大漢抓住元昊的右腳,他心一驚,迅速的用左腳掃了他的臉,那人猝不及防,左臉頓覺辣痛,元昊趁機掙脫出右腳,再一個後空翻,然後平穩著地,目光向四週一瞧,只見哀鴻遍地。
元吳抱拳,謙遜的說:「承讓了。」
小溜子在一旁拍手叫好,「大鬍子,好俊的功大!」他瞅著一臉恨意的鼠爺,
得意的說:「這叫做在獅子臉上拔獅毛,不知死活。」
鼠爺恨癢癢的道:「你們是木頭啊,還杵在那裡幹什麼?再給我打!」
眾人心存畏懼,而鼠爺的話又不能不從,於是進一步、退一步半,只是虛張聲勢的繞著元昊進進退退。
「吵吵鬧鬧的在幹什麼呀?」這下倒是把百花樓的媚娘給吵出來了?她半露酥胸的矯軀微倚在閣樓欄杆上。
「對不起,吵醒你了。」鼠爺指著元昊和小溜子兩人說:「他們說要帶走程家那個小丫頭。」
「是嗎?」帽娘往下朝兩人看一眼,嬌懶的隨口問,「你們是小小的什麼人?」
「我是小小最信任的小溜哥,小小一定在等我帶她回家!」小溜子抬頭大聲喊著。
媚娘不屑的撇撇嘴,「原來是兩小無猜啊。」
「我們帶銀子來了。」元昊從懷裡掏出錦袋,高高的捧起讓樓上的媚娘看清楚。「這裡面有五百兩銀子,足夠償付小小三百兩銀子的賣身契。請你高抬貴手,
別毀掉一個小女孩清白的一生。」
「清白的一生?」媚娘呸了一聲,「我這-女孩的清白可是你們男人糟蹋的,怎麼會是我呢?」
元昊一時語塞,而小溜子卻反擊回去,「對呀,你也是被糟蹋的其中一位,那麼你更應該感同身受,不應該相煎……煎……」
「相煎何太急。」元昊接著說,他讀過三國時代才子曹子健的文章。「同為女人,你怎麼忍心將這些無辜女孩推入火坑呢?」
「放屁!臭男人,晚上來百花樓尋歡,白天就裝清高,來百花樓唱起高調來了。」媚娘氣得直翻白眼,「沒人去報官嗎?老曹,老曹,死到哪裡去了?」
「來了。」老曹領來一群官爺,手指著元昊和小溜子、「就是這兩個人一大早來百花樓鬧事。」
其中一位官差認出汴京小混混小溜子。
「好啊,小溜子,原來是你,這回可是當場捉獲,罪證確鑿,看你還有什麼話說?」官爺直接下命令,來呀,把人捉起來。」
「爺,有話好說。」小溜子退到元昊身後,「鬍子大哥,民不與官鬥,快閃!」
幾名衙役加上百花樓保鏢齊向兩人圍擊,元昊礙於自己西夏王子的身份,若是被衙門的人捉去,可能會惹出不必要的風波,他隨手接了幾招,飛身一跳來到高牆上,輕易擺脫眾人的糾纏,可是小溜子卻沒有這本事,很快就被捉起來了。
「小溜子,我來救你。」元昊著急的想跳下去救人,卻被小溜子制止。
「鬍子大哥,你快走,別管我,我們兩個人不能同時被捉走。」
「可是……」
「別讓那個有鬍子的男人給逃了。」鼠爺大聲命令。
「快走,我不會有事的。」大溜於催促。
元昊見下面的人正疊羅漢的要爬上來,於是對小溜子說:「小溜子,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說完,元昊縱身一躍,眾人只見有一條黑影從眼前躍過,不過—眨眼的工夫已不見蹤影。
小溜子被衙門的人捉走了,百花樓又恢復平日早上的寧靜。
媚娘扭身回房。
「媚娘,發生什麼事?」胭脂郎斜躺在床上看著坐在鏡前理雲鬢的媚娘。
「還不是為了我剛買來的小丫頭。」媚娘拿超胭脂紙放到嘴-,兩片唇瓣輕抿一下,「哼!我媚娘看上的丫頭,就算金山銀山搬到我面前,我也不會放人。」
「那個丫頭有這麼好?」
「我不會看走眼的,再過幾年,那個丫頭長大一定是個人美人,準會把全天下男人迷得神魂顛倒。」
「再美的女人,也比不上百花樓的媚娘。」困脂郎諂娟的說。
「我?再過幾年我就年老色衰,沒有男人會再多看我一眼了。」
胭脂郎下床,從身段抱住她。「還有我啊?」
「你?那我還不如趁這幾年努力調教小小,後半輩子靠她比靠你來得踏實些。」媚娘唇角冷冷一扯,挖苦的道:「胭脂郎,你肚子-那點心思我還不明白嗎?你一心想攀上一門大戶千金做人家的乘龍快婿,哪會安份跟我做一對平凡大妻。」
胭脂郎怔了—下,腦海-浮現出阿蠻的影像。
媚娘自鏡-冷眼覦他。「是不是又發現新的獵物了?是哪一戶千金大小姐?」
「媚娘,別把我說得這麼勢利,我對你可是一片真心。」
「男人的真心是一回事,現實又是……」
胭脂郎低頭吻住地紅唇。
「別把我的唇膏給吃了。」她用手把他的臉別開,他趁機抱起她的身體,將她放回那張芙蓉大床上。
「我不僅要吃你的胭脂,我還要吃你……」他將臉埋在她起伏的酥胸上,熾熱的唇遍吻她的肌膚。
「嗯……你真是我的短命鬼……」媚娘敞開衣襟迎合他。
元昊回來之後,被阿蠻奚落—番。
「兩個人出門接人,回來也應該是三個人,怎麼會只有你—個人回來呢?
「這……都是我不好。」元昊自責的說
「當然是你不好,」阿蠻還在為他點她的穴生氣。「如果我也在的話,絕對不會發生這樣離譜的事,人不僅沒有帶回來,竟然還丟掉一個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阿蠻姑娘,你不要再責怪元大俠了,這事不怪他。」李氏站出來為元昊說話。
「大娘,我對不起您。」元昊保證道:「不過您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小溜子救回來。」
「大鬍子,你打算怎麼救?他是被衙門的人抓起來關,莫非你想劫獄?」
「我……」元昊第一次有挫敗的感覺。
「衙門是有是非的地方,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胡亂把人關起來。」阿蠻倒是對大宋獄治有信心。
「阿蠻姑娘說的對,元大俠,你不用替小溜子擔心,他不會有事的。也許縣太爺只關他幾天,就會把他放出來了。」李氏安慰元昊,不讓他太自責。
阿蠻心想這個小溜子的娘倒是滿有見識的,說超話來條理分明,不像一般無知
的村婦,難怪那個沒規矩的小溜子對她如此的尊敬。
夜-,阿蠻睡不慣這個簡陋的茅屋,輾轉反側,木床吱吱軋軋的,她再也睡不著了,便輕悄下床,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
湊巧,她看見一人鬼祟的從小溜子的房間出來。
「有賊……」阿蠻張口驚叫出聲,元昊急忙搗住她的嘴。
「別叫,是我。」元昊壓低聲音說。
「大鬍子,是你?!嚇了我一大跳。」阿蠻驚魂甫定之後,頗有微詞的問:「你晚上不睡覺,鬼鬼祟祟的想當賊嗎?」
「你還不是一樣。」元昊輕聲開門走出屋外。
阿蠻跟著定出去。「這間破屋讓我睡不安穩。」
「你這個人說話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大娘好心收留,你反倒嫌棄人家家-破,這若讓大娘聽到了,她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我不過是誠實說出來,沒有任何嫌棄的意思,你幹麼要曲解我的話?」阿蠻忍不住大聲嚷起來。
「你小聲點,讓大娘聽到了,我倒替你不好意思起來了。」
「不必,大娘才不像你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言不慚,任何好話從你嘴巴-說出來都成了惡毒的話,很傷人。」
「什麼意思?」
「你自己想。」說完元昊又補上一句,「我想從來沒有人提醒你吧!」
阿蠻啞然。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她貴為公主,說的話旁人只有言聽計從,可是這個大鬍子卻時常挑她的毛病,存心氣她。
對了,他是西夏來的野蠻人,什麼都不懂才會這麼說,一定是這樣。
元昊仰看月亮躲進雲層-,只有幾點星子照光,很適合夜間行動。
阿蠻見他推開竹籬笆,急忙問:「大鬍子,你要去哪-?」
「百花樓。」
「你……不要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興致去找女人。」她一臉幸然。
月亮露臉,月光照出阿蠻的表情,元昊手指著她的臉,取笑的說:「你這是什麼表情啊?!吃醋了?不過現在這個樣子,你好像是我的妻子似的。」
「你竟敢討我的便宜!」乍聞之下,像是怒罵,實際則是嬌嗔?
「是你胡思亂想,佔我的便宜、」很奇怪,每次和她說話,他就忍不住想逗她,看她生氣。笑容能讓女人加倍美麗不稀奇,生氣使女人的韻味發酵而醇美,令人再三回味,並不多見,她是目前僅有。
他等著她像以前一樣斜吊起一對美麗的鳳眼對他發火,等了片劉,她還是沉默不語,顫抖的唇緊閉發白,白皙臉龐藉著月光這出陰陰淡淡的光,我見猶。
她的反應和他預期的不一樣,安靜中帶點受傷的痛楚,這令他吃驚。
「對不起,我只是在和你開玩笑的,你……」
「不,你說對了。」事實就是如此,她無法責怪他。」我總是表錯情,自以為是,總認為我要嫁的男人也一定會娶我,結果……我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阿蠻姑娘?」像她這樣自視甚高的女孩,竟然會說出這種喪志的話。「你若是願意的話,就跟我聊一聊,我想你一定沒有傾訴的對象吧?」
她默默的注視他。
「你放心,我這個人對別人說的話一向是聽過就忘。」
「我曾經喜歡過一個人。」才開頭說完第一句,她頓了一會兒又說下去,只是走到門口前那顆大石頭上坐下來。
元昊靜靜的等著,因他知道最困難的第一句都說出來了,後面更容易說出口,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醞釀。
阿蠻輕吐一口氣之後,接續的說:「我拋開女孩應有的矜持主動向他示好,沒想到他竟然是……他說他已有互訂終身的人,拒絕我的婚事,這對我來說是何等的恥辱,更討厭的是週遭施以同情的眼光,於是我就決定離家出走,尋找一個愛我的人,否則我絕不回去。」她說的雖然和事實有些許的差距,但也不遠矣。
「我相信你可以的。」元昊低沉的聲音,彷彿是星夜呢喃,催眠著她作一場好夢。「而且我認為那個男子一定不是你的最愛,他若是你的最愛,你絕對不會輕易放棄他而成全別人。」
「不是我的最愛……」這樣的說法令阿蠻覺得很震驚,她只想過它被羞辱和欺騙,卻沒有這種想法:
「沒錯,我認為能放棄的愛情就不是真愛?」他在她面前蹲下來,緊握著她雙
手,誠懇的說:「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能找到真愛,然後高高興興的上花轎。」
她若有所思的凝視著他。「真不可思議,以前我身邊雖然圍著好多人,卻沒有一個可以談心解悶的對象,可是你卻讓我輕易的敞開胸懷,說出心中的傷痕,為什麼?」
「我呀,一生下來就有傾聽,包容天下萬民煩惱的能耐。」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假,父王從小就告誡他要學著傾聽人民的聲音。
「那真是前途堪慮呀,這話若被朝廷的人聽到,小心人頭落地。」阿蠻半威脅、半開玩笑地說,兩人相視而笑。
阿蠻掩下笑意,而他仍然爽颯大笑,她望著他黑亮的眸子,感覺像被吸進去了。
她突然脫口而出,「我好想看你的臉哦。」
「咦?」他也頓了一下,「你剛才說想看什麼?」
「沒什麼。」她抽回自己的手,「對了,你不是要去百花樓嗎?快去吧,別讓我壞了你的興致。」
「老實告訴你好了,我去百花樓不是找女人尋歡作樂,而是想打聽小小的消息,這樣才能減輕我對小溜子的愧疚。」
「我也要去。」說著,她緊拉著他的衣角,一副天涯海角也要跟的神情。「這次不許你再點我的穴。」
元昊沉吟一會便答應,「不過你要聽我的話,不可以態意妄為,擅自行動。」
「好。」
並行的身影隱沒在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