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的感覺 第五章
    一夜無眠,黎心漾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直到天亮,想了一整夜,她依舊身在五里霧當中,找不出自己會愛上他的原因,卻讓心中愛的感覺更加的真切,這豈不慘慘乎?

    張開了眼,她翻身下床,不願再做深想,既然抹不去,就忽視它吧!此時此刻,她沒有多於的氣力再為愛傷神,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就讓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逝吧!

    當她梳洗完畢,門鈴即在這時響起。

    「緯綸?」開門一見來人,她詫異不已,再見他的車,她更詫異了,她家門前的車位竟然沒被佔走?

    「車子出了一點問題。」說著,宋緯綸脫下西裝外套遞給她,「我檢查一下!」語畢,他急急的掀起車頭蓋細查著。

    見狀,黎心漾便不再打擾他,轉身入屋內做早點。現在是幾點?她望了望鐘,九點半!這個時候他怎麼會來?今天雖是休假日,可他是全年無休的,怎麼?他今天不用為家裡的生意打拼嗎?

    想著,他的手機響起,「緯綸電話!」她大喊道。

    「你幫我接一下!」他的手正忙著呢,哪有空接啊!

    依言,她掏出他放在西裝口袋裡的手機接聽,「喂?」

    對方愣了半晌,「呃……請問……宋……」

    「你找緯綸?」

    「他在嗎?」還以為自己打錯了呢,嚇她一跳!方亞嵐暗吁道。

    「在,但他在忙,你有什麼事嗎?」

    方亞嵐直覺把黎心漾當作是宋緯綸家的店員,「那麻煩你告訴他,晚上請他直接到造型屋那裡接我。」

    「造型屋?」

    「他知道在哪裡,因為是要去國家劇院看舞展,所以我想打扮得隆重一點。」方亞嵐甜蜜蜜的解釋道。

    「好的,我會替你轉達,請問小姐的芳名是……」

    「方亞嵐!」她報上名諱,忍不住又說:「我是他的女朋友。」心想,自己和緯綸雖然交往有一段時日了,可她不曾去過店裡,店員自然是不認識她。

    「哦,是方小姐啊!」黎心漾佯裝恍然大悟,腦筋動得飛快,立刻順著她的語意探口風:「常常聽小老闆提起你,我們老闆娘直嚷要他快娶你進門呢!」這個方亞嵐一定錯把她當成緯綸家的店員了。

    聞言,方亞嵐立時羞赧道:「宋媽媽也真是的,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聽聽,看來是被她蒙對了,「不會吧,我都看到老闆娘在翻黃歷了!」黎心漾更甚道,企圖引誘她自曝內幕。

    「哎呀,都說了不急,怎麼宋媽媽還……」方亞嵐難為情極了,不好意思再繼續說下去,「就麻煩你了,謝謝!」語畢,她便切斷電話。

    收了線,黎心漾把手機放回原位。好小子!竟背著她偷交女朋友,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要娶她,真是有夠……她還來不及罵,宋緯綸就進門了。

    「手髒死了,我去洗洗!」

    當兒,一人忙不迭的直衝浴室,另一人不懷好意的從大敞的門口進來。

    「宋媽媽?您怎麼來了?」黎心漾見人驚叫,而耳聞的宋緯綸則愣在浴室裡。

    「沒聽過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名言嗎?」宋母哼道。

    哇,來者不善哦!黎心漾心想著,不以為忤的好言道:「宋媽媽坐嘛!」

    「不必了!」

    「那……想喝些什麼我給您倒去。」

    「不必、不必,話說完我就走。」宋母煩躁的揮揮手。

    「我洗耳恭聽。」語畢,黎心漾站定著拜聽。

    「我也不拐彎抹角的浪費時間了!」宋母大張著她的勢利眼盯著黎心漾:「你很清楚,我是不可能讓緯綸娶你的,而我現在已有一個好媳婦人選,這就是我的來意。」

    「但是緯綸他……」猶如是不肯自動退出的語意,惹得宋母極度不悅,可天知道黎心漾故作的欲言又止是要說給宋緯綸聽的。

    「說吧,多少錢你才願意離開緯綸?」

    「宋媽媽,這不是錢的問題……」

    「不是?」宋母搶白,「那是什麼問題?」

    「我和緯綸在一起快十年了!」

    「那又如何?!」

    「您不覺得我和緯綸可以共組一個幸福又美滿的家庭嗎?」黎心漾在試探,明知自己在宋媽媽眼中是一文不值,但她畢竟曾經付出過。

    「廢話!」宋母表情十分驕傲,「有我們家緯綸在,和誰都是可以的。」

    「那我……」

    「你不配!」

    「宋媽媽……」

    「住嘴,你沒資格這麼叫我,」宋母上下的打量著她,「瞧你,一臉窮酸樣,帶出去怎麼見人啊,人家亞嵐就不同了,名門千金,樣樣是好的沒話說,你拿什麼跟她比呀?」

    「您……」

    「我哪說錯啦,什麼班不去上,偏偏去當個舞女,說得倒好聽,舞蹈老師,嘖,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宋夫人,請節制!」黎心漾改口道,不容許他人批評她的職業。

    「節什麼制?敢做就不要怕人家說。」宋母愈批愈起勁,「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怎麼,想賴定我們家緯綸,好求個麻雀變鳳凰啊?你想得美咧,有我在,你休想如願。」

    可以了,她說得夠明白,自己也不用再隱忍了!「宋夫人,請你搞清楚,是你的兒子纏著我,不是我硬扒著他不放。」黎心漾冷言道。

    「哈……笑話,我們家緯綸何其優秀,才不會這麼『沒路用』呢!」宋母心知肚明黎心漾說的是實情,可在口頭上她絕不承認。

    「好,就隨你高興怎麼說、怎麼想!」黎心漾不願和她再多做爭論,隨即下逐客令:「你想說的話說完了嗎?如果是,請自便。」

    「你……」宋母登時惱羞成怒,「你最好馬上死心,否則的話,我絕不會輕饒你的,哼!」撂下話,她揚長而去。

    望著宋母氣炸的身影,黎心漾笑在心頭,她從前門入沒看見她兒子的車子,跨進客廳門沒看見她兒子的皮鞋,去時也一樣,她的勢利眼果真長在頭頂上,完全無視於自家環境的一景一物。

    洗淨了手,宋緯綸這才步出浴室,此時,他有滿心的愧意,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歉然的望著黎心漾。

    「你都聽見了,我沒有說謊。」

    「心漾,我……」

    「不是你的錯,你無須自責!」

    「我不會放棄的。」他表明。

    「緯綸,別說傻話了,你一直是個孝子,沒必要因我而成為逆子。」她坦然道,至此,他倆情緣已盡。

    「心漾!」他想挽回,他真的想。

    「你其實已經愛上別人了不是嗎?」她點破。

    「我……沒有。」

    「我……沒有。」黎心漾復誦著,「聽聽你自己說的,多麼心虛啊!」

    「心漾,我真的……」

    「剛剛那通電話是方小姐打來的,她要你晚上直接到造型屋去接她看舞展!」她出言打斷,平述方亞嵐交待的話。

    「亞嵐!」他脫口而出。

    「亞嵐?我只說方小姐而已,你就道出了她的姓名,說你沒將她放心上嗎?抱歉,我不是三歲孩童!」

    「她只是一個朋友,我……」

    「緯綸,做個好男兒,別讓我看不起你。」黎心漾平心靜氣的說,這段情終於可以善了了。「我們曾經相愛過,曾經度過無數個快樂的日子,今後,讓我們將這些曾經,化為美麗的回憶好嗎?」

    「心漾……」他頓時啞口無言,且問,他如何捨得?

    「愛情不經營也是會淡的,我們的就是。我不怪你,你也別再留我,就讓我們好聚好散吧!宋媽媽是個好媽媽,她愛你,所以她希望你能擁有更適合自己的另一半,天下父母心,我可以諒解。」

    頓了會,她接著道:「值得慶幸的是,你也對方小姐有好感,既然如此,你何不放開心胸去追逐,相信宋媽媽的喜樂才是你真正的喜樂,請不要為了我,而傷害到你們母子倆的和氣,我不想背負如此深重的罪孽。」

    黎心漾的真情摯語擊垮了宋緯綸早已搖搖欲墜的堅持,他不得不承認他倆的愛情已成習慣,失去了燃點不再熱烈。而方亞嵐的出現迷惑了他的心,讓他在不知不覺中一步步的朝她倚去,直至今朝,他心中的天平孰重、孰輕已可見曉。

    想通了,宋緯綸不禁深呼了一口氣,他釋懷道:「我們還是朋友嗎?」為了母親也為了心漾,他願意放手,但十年的感情不是說放就能放得一乾二淨的,再說,夫妻做不成,最起碼還可以做個朋友吧!

    早該畫上的休止符,終於可以結筆了!「當然!」黎心漾報以微笑道,緯綸是前男友,而她只不與追求者做朋友,所以兩者之間並無衝突。

    「有事記得來找我哦!」

    「烏鴉嘴,咒我出事啊?」她的心情不覺輕鬆了起來。

    「我哪會這麼壞心,只不過你『遇簍』的固定週期快到了,我想……你知道的。」他朝她眨眨眼,表示她應該即將大難臨頭。

    「呸呸呸,你這隻大烏鴉,去去去,快去完成今天的工作進度,免得耽誤了接佳人的時間。」她推著他出門,不禁默算起日子來。

    「小心哦,拜拜!」他給她一個感激的眼神後,才驅車離去。

    呼,這個難過的情關終給她平安的度過了!黎心漾吁了一大口氣地目送他離去,才正要掩上門,一台眼熟的車子駛到她眼前。

    「嗨,心漾,我來串門子嘍!」關以優按下車窗打著招呼。

    黎心漾只是對著好友笑了笑,沒等她下車便兀自的往屋裡走去,難題順利的解決了!肚子突然感到特別餓。

    很快的,關以優便跟了進來,劈口就問:「那傢伙一早來做什麼?」

    「你有千里眼啊?這麼遠你都瞧得見?」黎心漾從冰箱拿出鮮奶,就好友擺好的二個杯子,將之倒滿。

    「我視力好不行呀?快說啦!」關以優啃著烤好的吐司道。

    「你多年來的心願達成啦!」

    關以優一時會意不過來,「什麼?」

    「我和他分了!」

    「真的?」

    「嗯!」

    「快,把過程說給我聽!」

    接下來就是黎心漾的說故事時間,關以優聽完以後有喜也有氣。

    「嘖,那隻老母雞還真敢說,不怕我再去拔她的雞毛啊?」關以優義憤填膺道,手上的吐司登時成了她的出氣物。

    「以優,別說得這麼難聽,她只不過是愛子心切而已!」

    「是喲,愛面子、愛錢子心切嘛!」

    瞧好友一臉的不屑樣,黎心漾笑著搖頭,「嘴巴這麼毒,小心阿堯不要你!」

    「他敢?」

    「真不知阿堯怎麼會看上你!」黎心漾低嚷著,滿臉的遺憾。

    「喂,你的表情在罵我哦?」

    「哪有?」黎心漾連忙換個臉,「關大小姐今兒個怎麼有空來?」

    「無聊嘍!」

    「無聊?無聊不會找阿堯陪啊,來我這兒做什麼?」

    「他出差去了。」關以優據實以告,再繞回前題:「心漾,我不相信姓宋的會這麼好說話,你是不是漏了什麼沒說?」

    「沒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個出了名的大孝子,她媽說一他不敢說二。」黎心漾搪塞道。

    「不可能,你一定瞞了些什麼,說!」想她關以優是何等人物,三兩句話就想打發她矇混過關,省省吧!

    「咦,你這會兒又成了順風耳啦?」

    見好友不肯鬆口,關以優立時笑得很奸臣,「心漾,反正阿堯出差去不能陪我,我就在這裡住到阿堯回來為止你說好不?」

    「住在這裡?」黎心漾禁不住失聲道,以優已有所疑,而她向來力求甚解,再加上她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若她在此時住下來,自己不被她吵死?

    「你不是一直求我來陪你住嗎?改變心意啦?」

    「沒……沒有啊!」死了、死定了!

    「喔,那就這麼說定了,待會兒陪我回家打包。」關以優認真的說道,暗自竊想著,看你能守口如瓶多久?

    「以優。」黎心漾怯懦懦的喊道,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那就早點死好了,免得多受罪!

    「幹嘛?」

    「那個……」

    「那個什麼?」

    對不起了緯綸,我不是故意要陷你於不義的,你要原諒我,我也是不得已的。黎心漾在心中致歉後才道:「緯綸他……有別的女朋友。」

    「哈!我就說嘛,那種死不要臉的男人哪可能這麼輕易就罷手,已有新歡在懷,這就難怪了!」關以優一臉的早看扁他的模樣道。

    「以優,事情過去就算了,大家還是朋友!!」黎心漾不以為意道。

    聞言,關以優哪還能忍得住氣,她倏地起身指著好友開罵:「你是腦袋秀逗啦?竟然還跟那個移情別戀的傢伙做朋友?你……想氣死我啊!」

    「反正我早就不愛他了,為了什麼分手有什麼關係?」

    「還說?你這個只會吃宋家悶虧的女人,母親帶著兒子在你頭上尿尿啦,你還說沒關係?」關以優數落著,已氣得全身發抖。

    「可以分得乾脆、無後顧之憂就好了嘛,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又……又是那副無所謂的死樣子,關以優見了嘔得直想摔東西,「黎心漾,你是女人之恥,我怎麼會有你這種這麼沒骨氣的朋友,超級窩囊廢一個,不行,我受不了了!」語畢,她衝進臥室,丟枕頭髮洩滿腔的郁卒。

    黎心漾追了進去,「以優……」

    「心漾,我拜託你好不好?你不要老是……哦,我不想再講,再講下去我會氣得吐血。」關以優頹喪的捶打著枕頭。

    「以優!」黎心漾上前握住好友的手,「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他們對我已不再重要,對於那些不再重要的人又何必在乎?」

    關以優翻起白眼,「你這個不在乎、那個不在乎,那我問你,你還在乎什麼?」

    「小也!」黎心漾想也不想便答。

    「除了小也呢?」

    「還有你、阿堯、祈媽媽……」

    關以優耐心聽著好友將人名念完才不滿意道:「還有沒有?」她會不滿意的原因是,在該在乎的名單之中,沒有一個是她不認識的。

    「還有……」黎心漾被逼急了,不覺脫口而出:「靖靖!」

    陌生人?關以優登時進入警戒狀態,「靖靖是誰?」哈,被她「抓包」了哦!

    「靖靖是……」黎心漾支吾著,完了,一時情急說溜嘴了!

    等了半晌,黎心漾還是嗯嗯啊啊的沒說一個字,於是關以優故伎重施,她閒散的道:「心漾,我覺得在你家長住也不錯,省得阿堯來來去去……」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嘛!」處在淫威下,不得不低頭,黎心漾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自己和靳呈靖相識與往來的過程簡略說過一遍。

    「這麼說,你已經知情不報……」關以優計算著,「一個月了?」

    「什麼知情不報,哪有這麼嚴重?」

    「嘿嘿,別裝傻,你遲遲沒報備一定是心中有鬼?」

    「沒、沒有!」被一語料中心事,黎心漾更急了,「你、你別瞎猜。」

    「都口吃了還說沒有?快招,否則我大刑伺候!」

    唉,莫怪常言道——禍從口出!這下自己不招認,以優會放過她嗎?黎心漾暗自苦歎著,再次啟口交待著了「心裡有鬼」的來龍去脈。

    「心漾,這太玄了啦,打死我也不信會有這種事。」關以優訴出聽後感。

    「我知道我的感覺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但,我想了一夜,依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也很煩惱啊!」想到自己以後還有可能會再見到靳岑軒,黎心漾當下一張苦瓜臉。

    「心漾,你會不會是真的愛上他了?」關以優揣度道。

    「以優,你別再嚇我好不?」黎心漾的臉更苦了,「愛上一個人有這麼容易嗎?是,我承認他是很吸引我,但我還不至於就因此而對他死心塌地吧?」

    「但你的感覺是那麼強烈,這……」

    「這就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以優,你幫我理一理,看看到底是哪兒出錯了,我不可能沒來由對一個剛認識的男人……情深意濃?」

    收到求救訊號,關以優即刻大膽解析、小心求證,「說是你對他一見鍾情嘛也不對,說是你對他盲目的崇拜又不止於此,心漾,你說他會不會是你的……簍子?」

    「不會吧!哪有這種簍子?」黎心漾驚叫。

    「這就難說了,簍子哪有一定的定義,說不定這回簍子裡裝的是個失心劫哦!」關以優煞有其事的斷言道。

    黎心漾聽得頭皮發麻,「沒這麼倒霉吧!上次因被學員的老婆誤抓而上警局就已經夠衰了,怎麼可能連心都要賠上?」

    「誰教你背上的簍子有週期性,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嘛!」關以優聳肩道,心漾的簍子雖千奇百怪,可卻有一定的時間,而且是逢時必顯。

    「以優,我不要啊,什麼都可以失,就是不能失心哪,你幫我想想怎麼避劫,快啊!」黎心漾怕極了,避、絕對得避!

    「心漾!」關以優突然正經八百,「如果把你的感覺解釋成因你的簍子而起,你覺得……」

    「不!」黎心漾連忙打斷好友的話,「不合理!」

    「怎麼會?我倒覺得是再合理不過了,說不定你前世欠了他什麼,他這輩子來討了,不然你怎麼會哪個位子不去選,偏選中了他兒子那桌,然後又因他的兒子而認識他,之後又對有關他的一切產生一大堆無法理解的感覺?」關以優愈分析愈覺得錯不了。

    「以優,你怎麼愈解愈玄了?這世界即將邁入二十一世紀耶!」

    「哎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關以優這會兒又相信玄學之說了,「想得美一點,說不定你們前世是一對相戀至深的情人,卻被人無情的拆散,才會在今世再續前緣。」

    「以優,你頭殼壞掉了啊,一下子說太玄了你不信,一下子又牽扯到輪迴,可不可以請你說點有事實根據的?」

    「姻緣天注定,或許你和他有緣,冥冥之中才會有股力量把你們牽在一起,想想看,你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照理說是連認識都不可能,又怎麼會產生愛的感覺呢?如果他注定是你命中的另一半,那麼你怎麼避都避不了的。」停頓了一會,關以優問著心中深藏已久的疑竇,「你覺得阿堯是個好男人嗎?」

    「是啊,不然我怎麼會不反對你跟他在一起。」黎心漾照實說。

    「那你有沒有問過自己是否曾對阿堯動心?你和他可說是青梅竹馬,而你又覺得他好,日久生情應該是不難吧!」她不是懷疑,而是真的有感覺到,心漾與阿堯之間的感情並不純然。

    「以優,你別胡思亂想,我和阿堯真的沒有……」

    「我知道,你別緊張。」關以優表明道,決定把心裡的話全都說出來,「是我的出現阻斷了你們之間發展的可能,關於這點,你該不會也想否認吧?」

    黎心漾心想,既然以優講得這麼白,自己還有什麼好不能說的呢?於是她坦承道:「是,我承認,我和阿堯之間的感情一直是……」她停了下來,不知該怎麼形容。

    「愛情、友情、親情的綜合體。」關以優出言解決好友的苦惱。

    「對,就是這種感覺!咦?你怎麼……」

    「我問過阿堯,而他就是這麼回答我的。」

    「真的?」黎心漾有些訝異,「以優,你會介意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說實在話,我很介意!」關以優垂首道。

    「以優……」黎心漾當場不知該說什麼好,心頭一陣酸。

    須臾,關以優倏地抬起頭對著她大叫道:「我騙你的啦,傻瓜!」

    「討厭,又玩我!」黎心漾氣結道。

    「說正格的,若不是你們兩人對彼此的情感一直難以界定,當年,又怎會有空隙給我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卡上一位呢?我感謝都來不及了哪還會介意啊!」

    「死女人,都早猜到也早不介意了還在那邊裝模作樣!」黎心漾忍不住白她一眼。

    「當事人說了才算數嘛!」關以優繞回前言:「好心沒好報,是你自己說要事實根據,我才會多此一舉問你的耶!」

    「耶你個大頭鬼啦,這事和那事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嘍!你和阿堯有地利、有人和就差了那麼一點天時;而你和那位靳先生本來沒地利、沒人和,卻因為有了天時,繼而有人和,再有地利……」

    「喂喂喂,你在繞口令啊,講簡單一點。」

    「要簡單就給你簡單,一句話天命不可違!」

    「拜託,什麼天命不可違,我和他扯不上半丁點關係,就算是要說命定好了,煩請關大仙姑替小女子算一算,我的命和他的命有何關聯性?」有始才有末嘛,自己無端端的愛一個人愛得要死,這叫她如何心悅誠服?

    聞言,關以優立時仙人仙語:「嘿天機不可洩露!」

    「哼,虧你還講得振振有詞,一點都不受用。」

    想了一整夜沒答案,談了一上午沒結果,黎心漾再一次的將感覺以不了了之論處。暗忖,簍禍在即,自己得小心防範,免得「一失防成千古痛」,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才慘慘修咧!

    然,關以優對自己的仙想仙答可是滿意極了呢,她是不怎麼相信命這回事,但不可諱言的,有些事確實只能用命來解釋,就像是這世上是否有鬼一樣,儘管科學無法驗證,可對有陰陽眼的人而言,鬼和人是沒有分別的,而在這個標榜眼見為憑的時代,誰能說他們看見的不是真實的世界,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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