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直不可理喻。」楚書倩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對雷登吼著。
「哼!無禮。」他端著氣死人的架子。毫不在乎惹惱她。
「你怎麼這麼專制。」
「我是老闆。我說了算。」他蠻橫的回答氣得她跳腳。
「我只是借調來幫你。又沒有賣給你。」
「沒差,你的事我可以全權作主。」
「哪有這種事。李先生明明只說上班時間才要聽你使喚,下班理不理你任憑我決定。」
「小傻瓜,他要不那樣說,你會答應跟著我才怪。」
他忍著笑,看著她氣得眉揚嘴翹,就是不肯讓步。
「你唬我。」
她越想越覺得進道理。她領公司新水,豈有老闆付錢還不用員工上班的事,就算大老闆衝著和母親的舊交情,對她照顧有加,但是這樣放縱她跟著雷登遊玩,也未免太離譜了吧?
「信不信隨你。」他氣死人的笑容,讓她別無選擇。
「你……算了,那我辭職不幹總可以吧?」她忿忿跺著腳走回客房拿皮包。
面對雷登的霸道,楚書倩實在沒轍,只好選擇置之死地而後生,祭出最治一項法寶——辭職。
「你不是說真的吧?」他終於意識到她認真的程度,馬上跟著走入客房。
「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李先生。」
「別太衝動,這樣不好。」
「有啥不好,不做我最大,你什麼都管不著。」
「那可不一定,不要忘了順陽的前途在我手上。」
「你……太卑鄙了。
「我如果真的卑鄙,早就直接把你綁回美國去,還和你磨個什麼勁。」
「你若真的講理就放我回家住,每天通勤上下班,別老找借口纏著我不放。」
「不行,你那輛破車太恐怖,要我忍受你成天騎著它在擁擠的車陣裡飄來飄去,我會被你嚇得少活好幾年。」
「笑話,命是我的,跟你不相干。」
「你的命我要占一半,豈會與我無關?』」雷登大刺刺宣告著,也不管她聽了有什麼反應。
「你未免太一廂情願。」楚書倩聽得心神一震,想不到他居然會說得這麼白。
「你如果肯老實承認!這份感情就不會只是我一廂情願。
「不,這樣是行不通的,你不能用感情賄賂我。」
她垂頭喪氣地將皮包往床上一扔,整個人洩氣地坐在床沿,有氣無力地對他說:「你不能希望我會因為喜歡你,或因為習慣了奢華的享受,就改變心意和你回美國。」
「小倩,你怎會這樣想?」
他訝異地看著她,快步走到床邊,直接在她面前席地而坐,他的雙手扶著她的肩,心疼她皺起的眉和無助的表情。
「不准誤會我,我從來沒有這種心思。」他信誓旦旦說著。
「但是你分明軟禁我。」
「軟禁?這個指控太嚴重了吧?」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敢抵賴。」她氣憤難平地指責他,「你自己說,這些日子硬留我住下是為什麼?」
「傻瓜,我喜歡你的心,絕沒有摻雜其他企圖。」雷登沒想到她會誤解這麼深,立刻表白心跡。他憐惜地撫順她擰起的雙眉,「尤其不可能拿我的愛情當籌碼,我的心沒有那麼不值錢。」
「你……你別嚇我。」看著雷登專注的眼神,楚書倩只覺得受寵若驚。
「小倩,別多心,我純粹是喜歡有你作伴,才會花這麼多心思拐你住下。」他突然一用力,將她拉下床沿,在她尖叫聲裡,將她抱個正著。
他輕柔地撥開她微薄的髮絲,輕輕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至於回美國,我說過要你心甘情願和我走,就絕不會強迫你做不願意的事,你必須相信我。」
「可是你已經來台灣快一個月了,天天就拉著我到處閒晃,公司的業務難道不怕荒廢嗎?」
「謝謝你的關心,你老忘記現在科技發達、只要有電腦和網路,哪裡不能工作呢?」
他笑著輕撫她優心的臉龐,「其實你在睡覺的時候,我都在和公司主管們開視訊會議。」他輕描淡寫地點出他的辛勞,「要不然一大早哪有那麼多的事情讓你處理,你當真以為我高竿到憑空變出一大堆事讓你忙個沒完嗎?」
「你何苦這樣累自己,回去不很好嗎?」
她想起每天早上整疊的指示,雖然弄不清楚到底是些什麼Case,但是單從數量和交易金額看來,那些生意每一筆都大得驚人。「回公司你有一堆的專業幕僚為你分憂解勞,何必留在這裡……」
他迅速抬手摀住她的嘴,搖搖頭,「你還沒有答應和我一起回去呀!」
他故意擺出苦惱的表情想讓她心軟,「我答應父親一定帶你回去和他團聚。」
「不公平,你說不勉強我的。」她幾乎裝不出脾氣抗議。
「所以我只好留在這裡累死自己囉!」
他裝得可伶兮兮的,和他樂在其中的態度全然不合,但是正巧低頭的楚書倩並沒有看到。
「你這樣做,分明是讓我為難嘛!」
她懊惱地抬起頭、望著他雙眼下方微暗一片,心裡有許多愧疚和濃情氾濫。
「這是我心甘情願受的,和你沒有關係,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說得非常委婉,卻讓她聽得越發不忍。
「我又不是木頭人,難道會沒有感覺嗎?」她輕歎了口氣,柔嫩的手指畫過他淡淡的黑眼圈,心情為之一沉,「你對我越好,我越難受,你知道嗎?」
「我對你好,難道不好?」
「對,不好。」她恨聲說道,猛力掙開他的懷抱。
雷登眼明手快地拉住她纖細的手腕,例落地站起身,再次將她拉近,圈住她一起坐回床沿。「說清楚為什麼不好。」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捉摸不到她的心思,他用對待其他女人的方式待她,卻得不到該有的反應,不由得讓他充滿挫折感。
「一隻被當作寵物豢養的野獸,日子一久就會失去自我謀生的本事。」
她充滿無奈的口氣,暗示自己不想當作被豢養的那一方。
「男人甘心讓心愛的女人依靠,你又何必在乎這種小事。」他非常理所當然地說著。
她不贊同地給他一記白眼,「人生而平等,誰規定誰該是誰的依靠,女人可以自立自強,又何須依靠男人,生就成一株菟絲花是很悲哀的。」
「嘿,你放意曲解我的話。」他輕輕抬起她的下顎,盯著她微黯的藍眸,非常正經地對她說:「公事上我讚賞你的工作能力,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幫手,但是私底下,我樂於寵你、照顧你,因為我喜歡你。」
「喜歡我?」
楚書倩受寵若驚地圓睜大眼,好像聽到天方夜譚般不可置信,「你我才認識多久,你怎能如此輕易開口說喜歡?」
她不相信地搖搖頭,「平凡如我,何來讓你動心的條件。」她想起他曾說過,他們有個相同的父親,「或許是我高估自己的份量,你這樣說,是因為我是你妹妹。」
「喔……千萬不要。」
他低吼著用力將她擁抱人懷,讓她的耳朵緊靠在他的心臟上面,他劇烈的心跳聲,聲聲震動著她的心,訴說著他無盡的心事。
「聽懂了嗎?」
他粗嘎的語聲在她的頭頂響起,「不要告訴我,你相信這是親情的呼喚。」
「我……」
她再次受到驚嚇,細細的喘息聲,藏不住驚喜的情緒,她開口想說什麼,但是吞吐半天,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是雙臂不知不覺伸向他的身後.主動回抱他。
他歡欣地輕撫著她的背,偏頭吻上她輕顫的唇,「答應我,不要再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如果哪天你又對我有所誤解,請務必想起我現在要跟你說的話。」
她好奇地抬起頭,睜著水霧迷濛的藍眸,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我喜歡你,因為你就是你,因為你爽朗率直的個性,因為你雖然固執卻不失原則的生活態度,和熱情又有愛心的真性情。所以,我只想當你的好友、知己和情人,卻絕對不當你的哥哥。」
楚書倩聽著,超聽越感動,雙手不自覺從他的背爬上他的肩,隨著他話語結束,她的雙手已經攀上他的頸項,一仰頭,她輕顫的紅唇印上他的唇,將他所有的深情告白吞沒人她的口中。
他熱烈地回應她的主動,這是她首次自動獻吻,顯得意義非凡。她輕閉雙眼,眼睫上顫抖的淚珠,一顆顆晶瑩剔透,讓人有說不出的憐惜和心動。
他的唇像帶著魔法,霎時使她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她感覺自己正往上飄,彷彿要直上極樂的雲端。直到她急促的喘息輕響,他才依依不捨地放開,溫柔地替她抹去眼淚。
「現在信我了嗎?」他嚴肅地問她。
「嗯!」她輕輕點頭,經過這番告白,她對他的想法確實有了些改變,開始相信他對她的感情。
「那好,起來幫我做件事。」他輕輕拍拍她的臀,拉著她站起身。
「還有什麼事情我沒做完嗎?」她偏頭想了想,他交代的事明明都處理妥當了呀!
「幫我整理行李。」他邊說,拉著她走人那間她從未涉足的大臥室。
她驚訝地停住腳步,心情猛地向下沉。望著他的背影,揣測不出他心裡到底有何打算。
不會吧!才說了不勉強她的呀,不至於這麼快就變卦吧?她心思一轉,還是他要丟下她走人。這可能嗎?那方纔那篇深情告自難道是在戲弄她。
他偷覷著她柔腸百結的模樣,暗自竊喜,卻放意裝傻問道:「怎麼了,想什麼這麼入神?」
「你決定回美國了?」她忍住質疑,放穩口氣毫無異樣地問他。
「如果我說是,你會怎樣?」
「慶幸我終於自由了。」她強裝淮躍地歡呼著,卻掩不住眼底的落寞情緒。
「說謊。」
他笑著點點她直挺的鼻,「你心口不一,你的眼睛比較坦白。」他輕輕抬起她的頭,盯著她乍起霧氣的水瞳調侃她,「你的心在哭泣,倔強的女人,你真是讓人心疼。」
「亂說,我哪有。」沒料到一眼就被看穿心事,她嘴硬死不承認。
他不說話,只是用指尖在她的眼臉上抹下一滴淚。
「那是天氣太熱了,我的眼睛在冒汗」她羞意難當地辯解。
「胡扯一通。」
他笑著拍拍她的臉,「放心,你若不肯陪我回去,我不會丟下你自己走的。」他面露期待地看著她,「你肯跟我一起回去嗎?」
她搖搖頭,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眸,不肯和他四目相視。
他也不強求,只是無奈地歎口氣,「所以囉,我只好賴定你了。」說著將她拉到衣櫃前一站,取出行李箱對她說:「你負責幫我收拾……」
「停!」她快速打斷他的話,幫他把行李箱放回櫃子關上門,「說吧,你又在算計我什麼?」
「說算計多難聽。」他裝得很無辜地看著她,「我準備退房,總要先把行李打包好吧!」
「你既然不是要回美國,幹嘛退房,退了房你要露宿街頭呀?」
「就知道你沒有良心,怎不說你收留我呢?」他說得很認真,想引她自動開口,可惜她就是不上鉤。
「別鬧了,你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你跟我爭半天,不就是想念自己的窩,那我只好遷就點搬去跟你擠呀。」
「你想要跟我住小套房?」她差點昏倒,這一招太狠了吧!
「別開玩笑,你又不是沒看過我那間屋子,小如鴿籠,你想睡客廳,沙發都塞不下你。」
「你真沒誠意,遠來是客,當然是我睡你的床囉!」
「你想的倒好,難不成你要我睡沙發?」
這牽涉到權益問題,和誠意可扯不上半點關係。
「小倩,我怎麼可能那麼惡劣,委屈你睡客廳。」
「你強勢慣了,我很懷疑。」她翻翻白眼,不信他沒別的心思。
「咦,你敢不信我?」他裝凶嚇唬她,「我哪捨得讓你睡沙發,你當然是跟我一起睡。」
「免談!」她驚呼著,猛地將他推遠,圓睜大眼滴溜溜打轉,弄不清他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你過慣舒服的日子,哪受得了我那間小鴿籠,你啥也別動,不回美國就繼續在這住下,反正你什麼沒有,美金隨便一撒就能砸死個把人。」
她拉開他的手。「你只要肯放我回家,我答應每天準時來找你報到。」
「不好,有我相伴,你還時時質疑我的動機,放你自由,你鐵定把我的話全當耳邊風。只有將你留在我身旁,你才會全心全意相信我。」
「我發誓不再懷疑你嘛!」見他還是搖頭,她只好再退一步,「只要讓我回去兩天就好。」
「你讓我作陪,就OK。」
她擰起眉在他面前來回踱步,有他作陪她哪能靜下心寫稿呢?
他看得出她非常失望,但是他又不放心讓她離開視線,擔心她又會像上回一樣,不知往哪裡一躲就不見蹤影,所以只好時時和她相隨。
「別煩了,我們出去走走。」
他最不樂意見她不開心,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快樂全部送到她的面前。
「還要出去呀,台北很小,你逛不膩嗎?」
「這回去的地方你一定很樂意。」
「哦?」她半信半疑地看他,「去哪裡?」
「慈恩塔,我要去給楚姨上香。」
「你為什麼突然想去,是因為他的關係嗎?」
她顯然對「父親」的成見還很深,連稱呼都不願意。
「這回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他立即行動,催促她回房去取包包。
楚書倩卻動也不動,滿臉疑惑地看著雷登。
「你不乖,又在懷疑我的用心。」他輕輕按住她的背,將她往外推去,「我想拐走楚姨最鍾愛的女兒,難道不該去讓她看看我,使她放心,也得到她的祝福嗎?」
「你玩真的?」她猛抽了口氣、想不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
或許在她的潛意識裡並未深信他對她的感情有多真切,畢竟在她母親身上讓她體瞼到男人的無情和感情的易變。縱然她成天浸淫在以愛情為最重要元素的言情小說裡,依舊無法信任男人,就像她始終不肯相信愛情一樣。
「我該怎樣處罰你呢?」你竟敢質疑我對你的感倩。」他板起臉訓她,顯得生氣又失望。
「你不該怪我!」她半是撒嬌,半是陳述地對他抗議,「有太壞的榜樣在前,讓我深以為戒呀!」
他不捨地摟了她一下。用力吻住她的唇,傳達他熱切的心讓她明瞭。
「我不怪你對我存有疑慮,但是請你試著信任我。」
雷登嚴肅地看著她,口氣異常慎重,「不要把別人的經歷硬套在自己身上,我相信你有絕對的智慧認清我們的感情,你終會發現那些故事不會在我們身上重演。」他苦口婆心開導她,不希望她困在那些不愉快的往事裡。
她被他嚴肅的表情震住,想不到這麼高傲的他,竟能如此耐心地對待她的不成熟,她感動地頻頻點頭,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裡,宣洩心底的恐懼與不安。
「沒事的,一切有我。」
雷登雙手一圈將她用力抱緊,只希望能用自己的誠意一點一滴撫平她心中的傷痛,讓她重新拾回對感情的信任和追求幸福的勇氣。
「謝謝你。」
她深情看他一眼,一句謝謝包含了心底說不盡的濃情蜜意與深切感動。
他笑一笑,低頭給她一記深吻,害她羞紅臉跑開。
看著她輕快離去的背影,他用力呼出一口氣,感覺心情好輕鬆,他相信只要自己的耐心和誠心足夠,必然能讓佳人心悅誠服地棲息在他的臂彎裡。
「吼,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女人,真沒良心……」
電話裡傳來沈妙卿的河東獅吼,楚書倩縮了縮肩,把話筒拿離耳朵。
「對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她小心翼翼地賠不是,自己也沒有想到被雷登這麼一攪和,居然忘記要跟好友聯絡。
「虧我倆還是死黨,你突然半個多月沒消息,我很擔心耶!你家裡的電話一直沒人接,手機又老不通,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手機沒電了,雷登又不肯讓我回去。」
「喂!你手腳未免太快了,真的跟他同居呀!」沈妙卿故意大驚小怪地嚷著。
「拜託,沈大小姐,思想不要那麼邪惡行嗎?總統套房有多大你知不知道,我們各自為政。互不侵犯。」
「現成的美色天天在眼前晃,他受得了?」
「哪來的美色呀?你不想想憑他的身價,什麼名媛淑女得不到,會看中我這株小草才怪!」
「少鐵齒,我就不信他是柳下惠轉世,有坐懷不亂的定力。老實說,你有沒有被他吃了?」
「沒啦!你少胡思亂想。」想起雷登火辣辣的親吻,楚書倩立刻滿臉通紅,心跳也不受控制地狂奔起來。
她急急反駁,急促的語氣卻顯得有些欲蓋彌彰!幸好不是面對面,要不然她泛紅的臉頰絕對逃不過沈妙卿的眼。
「咦!我怎麼好像聽到打雷,誰的心跳這麼大聲呀?」
「別糗我了。
楚書倩低聲求饒著,眼睛慌慌亂飄,幸好雷登專心在另一邊工作,沒有注意她的舉動,要不然看到她突然臉紅,不知道又要怎樣糗她了。
「我也很想回去呀,編編已經催了又催要我快交稿,免得開天窗,可是你都不知道雷登有多專制、他成天拉著我不放,工作玩樂至少不了我,連家都不讓我回。」她哀怨得要命。滿腹苦水吐個沒完。
「不錯嘛。他八成愛上你了。」沈妙卿高興地嚷著。
「你千萬不要亂講,我才沒有那麼大的魅力呢!」
「我說小倩呀,你如果不是口是心非,就是太低估自己了。」
「算了,爭這種事沒意義,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行呀!要我幫你回去搬家當嗎?」沈妙卿故意開她玩笑。
「別耍寶,你跟他說,你下班要找我出去吃飯。」
「於嘛,你要請我呀」
「那有什麼問題,等我領到稿費就請你,前提是你要幫我回家去拼完它。」
「為什麼不直接跟他說就好了。」
「太麻煩,他一定會問東問西,我不想讓他知道我還有兼差。」
「你擔心他看不起你寫言情小說嗎?」
「我看他是不懂中文的,哪懂得什麼是言情小說。」
「那你幹嘛怕他知道?」
「我不想讓他發現我寫小說是為了還房貸呀!」
「你缺錢是事實,跟他又沒關係,有什麼好隱瞞的?」沈妙卿不解地問著。
「我不要他認為我是可以被錢收買的。」
楚書倩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在雷登面前她一直試圖表現出無論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都游刃有餘,不讓他有任何理由說服她接受一個富裕的父親的幫助。
這些話她不能讓妙卿知道,她只要撐到雷登主動放棄,打道回美國,她就可以回到原來的生活軌道,過她原來的日子了。
「我不懂耶!」
「你懂不懂沒關係,你只要幫我先過這一關,以後我會跟你解釋的。」
「好啦,誰叫你是我的死黨呢?」沈妙卿故意裝出受到脅迫的樣子,逗她開心,」可是大小姐,我的英文超破,我怕講不出來耶!」
「放心,我會跟他說,你只要在電話裡附和就行了。」
「喔,那簡單,可是你要回去多久?」
「趕一夜,明天早上就能交稿了。晚上我會跟他說,你要住我家和我聊通宵,明早再回來見他。」』「原來你都想好了嘛!」
「當然,別忘了我是編故事的老手呀!」
「行了,少臭屁,快點去跟你的親親說吧!」
「搞啥,哪來的親親呀!」
她啐她一句,高興地跟沈妙卿道謝,才揚聲呼叫雷登,依照套好的劇本哪他告假外出。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什麼都沒有問,滿口就答應了。
「就這樣,那我走了喔!」
她臨出門前,還有點懷疑地看著他,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詭異,好你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坐計程車去,不許騎你那輛破機車,吃飽了打手機讓我去接你。」
「嗯!」
楚書倩拚命點頭,不太相信自己的運氣這麼好,早知這麼簡單就能擺平他,她何必耗費力氣跟他吵個不停,吵不贏他還氣死自己。
她像只逃出鳥籠的小鳥,興奮飛走,完全沒料到她前腳才離開,他隨即拿起電話打去找沈妙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