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來,根本絲毫喚不醒還在蒙頭大睡的司徒澈。
許久,門柄轉動,那個在門外擾人清夢的人走了進來。
「司徒哥哥,你還不起來嗎?你答應今天帶我出去玩的。」
司徒澈毫無知覺般躺著不動。
「哥……」韓雪兒輕推著躺在床上的人。
「嗯……」司徒澈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床旁韓雪兒那白瓷般的白皙臉龐立即清醒過來。
「你醒啦!」韓雪兒興奮地看著他。
「雪兒,你在這裡幹什麼?」他有氣沒力地問著。
韓雪兒嗜起了嘴,「你還問,你上星期就答應人家今天要帶人家出去玩。你是不是全忘光拉。」
司徒澈抓了抓頭髮。他當然不記得,一個星期前的事,他哪能記得啊?
「我們下次再去玩吧,昨晚太晚睡,我還要多睡一會兒。」
「不要,我就要今天去玩。」
司徒澈閉上眼睛,懶得理會她。
韓雪兒是父親摯友的女兒,成天沒事就愛往他家裡跑,當然更愛往他懷裡鑽。
他對她可是避之唯恐不及,上次說要帶她出去玩,純粹只是在拖延時間,誰知道她竟然還記得。
他可憐的週末啊!突然他想起了某件事。
「啊!」司徒澈叫了一聲,從床上彈了起來。
韓雪兒看見他的舉動,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眼睛笑得有如一彎新月。
「你想起來今天要帶我出去玩了,對不對?」
司徒澈給她一記白眼,「我想起來今天有課!」
其實他是想起來,自己答應了桑羽恬今天要帶她去騎單車、玩棒球的,他差點就忘記了。看看手錶,還好還有時間。
韓雪兒一張小臉垮了下來。
「不會吧?今天是週末你怎麼還有課?」
「要到現場去勘察。」他學的是土木工程,到工地勘察是常有的事。
「難得週末,你怎麼還要去現場嘛。」韓雪兒的嘴嘟得都能掛十斤豬肉了。
司徒澈則跑進浴室說:「你管得真多。」
韓雪兒依舊跟在他後面,委屈地說:「人家只是想讓你陪陪我嘛。」
「沒空。」他急忙刷了牙、洗了臉,回到房問,正準備把睡衣脫下來,看她還在房裡,不由得瞪向她。
「還不出去?難道你想看我換衣服啊?」
韓雪兒臉一紅,「如果你願意讓我看,也可以啊。」
「變態!」
司徒澈把她拎起來往門外一扔,關上了門。飛快地換了米色休閒褲和白色襯衫,梳了梳柔軟濃密的黑髮。
打開門,見韓雪兒滿臉受傷地站在走廊,司徒澈面無表情地說,「你先回去吧,我今天一天都不在家。」
「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
「當然不能。你就不能去找別人一起玩嗎?」
「可是別人都有同伴,我沒有呀!」韓雪兒委屈地扁起嘴。
「沒有你不會去交朋友嗎?」誰有空理她呀,司徒澈頭也不回地就下了樓,就見到父母親坐在餐桌邊吃早餐。
見他下來,兩老不由得問起:「雪兒呢?」
司徒澈往樓上一指。
司徒父沉下臉來,「你怎麼可以把她一個人丟在樓上?還有,你要去哪裡?」
「有點事情要出去。」
「又有什麼事情,阿澈。」司徒母搖著頭,「雪兒難得來一次,你就帶她出去玩嘛!」
「什麼叫難得來一次?她幾乎天天都賴在這裡。」
司徒澈從桌子上拿了一塊兒麵包,「我走了,你們負責搞定她。」
司徒父不高興地大叫:「你太過分了。」
司徒澈反駁,「我現在過分是為了她好,我不想讓她誤會。」
司徒母在一旁幫腔,「雪兒有什麼不好?長得漂亮,人又乖巧,和你又是青梅竹馬,這麼好的條件,你怎麼會不喜歡?你都二十二歲了,也沒有女朋友,我看你就選取她好了,談幾年戀愛再結婚。」
司徒澈以看到怪物的眼神看向父母,「你們腦袋壞了。」說完,他便走人。
「都是你把他寵壞了。」
「關我什麼事,還不是你……」
司徒澈到車房牽了輛捷安特單車,踩著踏板便往他與桑羽恬約好的地方騎去。
他們約在位於市中心的微風廣場見面,快到達目的地時,他遠遠就看見了桑羽恬。
她穿著一件天藍色的V領無袖緊身針織衫,勾出她誘人的完美曲線,一條白色的膝上裙,讓她露出一雙筆直修長的美腿。
她戴著白色鴨舌帽,鼻子上架著天藍色眼鏡,正向四周東張西望,直到他走近,她才看見,興奮地揮手。
司徒澈臉上依然是冷漠的神情,但嘴角微揚。他還沒走到她身前,就聽到桑羽恬大聲問他。
「我今天穿得漂不漂亮?」
司徒澈仔細端詳,其實這丫頭若好好打扮,肯定上陽光學院的十大美女排行榜。
但他只是點了點頭,「還好吧,嚇不死人。」
這個臭小子,什麼叫嚇不死人?她今天這樣打扮,眾人都說漂亮,就他沒眼光。
「請問一下你穿裙子怎麼學騎單車呀?你想春光外洩,還是想色誘我?」
「呸!你臉皮真厚。」說罷,桑羽恬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說得對,我怎麼會忘了,你等我一下。」
「你去哪裡?」司徒澈望著她奔跑的背影問。
「等我一下。」
司徒澈坐在單車上,看著她遠去的方向。不由得好奇她要去哪裡?不會是去換衣服吧?想想也不可能,她上哪裡換衣服啊?
幾分鐘後桑羽恬又跑回來,身上已經換了一身行頭。深藍色的運動裝,腳上蹬著一雙深藍色的運動鞋。
她居然真的是跑去換衣服?
司徒澈呆呆地看著她,「你去哪裡換的衣服?」
她拍拍身上的包,「一直都放在這裡啊。」
「開什麼玩笑,你的背包那麼小。」
裝頂帽子都嫌太小的背包,會裝得下衣服?他會信她才怪。
「哎呀,別管那麼多,我們去哪裡比較好?」
「上車吧。」司徒澈甩甩頭。
桑羽恬跳上車子,緊抓著他的衣角,臉上莫名地泛起紅暈……他騎自行車載著她……好浪漫喔!
司徒澈輕鬆地踩著單車,往前方騎去。
「桑羽恬。」冷不防地,司徒澈開門輕喚著她。
「你幹嘛?」桑羽恬繼續臉紅,不解地問。
「麻煩你……」他頓了一下,「不要扯著我的衣角好嗎?衣服快讓你給撕破了。」
「啊。」桑羽恬叫了一聲,突然笑了起來。
司徒澈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有什麼好笑的。」
桑羽恬吐吐舌,「不抓就不抓,有什麼不了起。」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微屈著,生怕自己會掉下去。
這可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坐單車……這小子可不可以溫柔一點?咦,車子怎麼晃來晃去的?
「你抱著我的腰吧。」他說。
「我才不要讓你乘機佔便宜。」
「拜託,你就是倒貼上來,我都不敢興趣!」
「什麼!」桑羽恬咬牙切齒地看著他的背。她突然伸手輕拂他的腰肢,隨即車身不穩地輕晃著。
司徒澈忍著想笑的念頭,卻只能大叫:「笨蛋,你想摔下車子啊?」
桑羽恬仍然我行我素,「誰教你要說我就是倒貼上你,你都不敢興趣!」
司徒澈已經控制不住單車,一個不小心摔下車。
車後的桑羽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被子壓著,一臉茫然,一點也不覺得痛。
司徒澈急忙把車子抬起來扔一邊,仔細地看著她,慌張地問:「有沒有傷到哪裡?」
她搖搖頭。
「沒有就好。」他鬆了口氣。剛才真是被她給嚇了一大跳。
司徒澈的心突然抽了一下,他幹嘛緊張她?
他扶著她站起來,桑羽恬卻哀叫了一聲。
「怎麼了?」他關心地問。
「腳……我的腳。」哇,不就是摔了一下,怎麼這麼疼?
「怎麼了?」說完,司徒澈已經蹲下身子。
桑羽恬指著膝蓋,只見褲子膝蓋處破了個洞,隱約有血絲滲出。司徒澈輕輕把她的褲腳捲起來,露出潔白如玉的小腿。褲腳拉到膝蓋處,卻見有一個硬幣大小的擦痕正冒著血絲。
司徒澈見狀不禁皺起了眉頭,「很疼吧?」
桑羽恬搖頭。要是她說疼,那還有得玩嗎?她才不要白白浪費這個大好機會。
「都出血了,怎麼可能不疼?」司徒澈把手摸進口袋,似乎想找紙巾。
桑羽恬突然想起古裝劇都會出現的情節——男主角或是女士角受傷,另一方就會把自己的衣服給撕了,司徒澈該不會也想撕衣服吧?哈哈……
哪知——司徒澈居然從口袋裡掏出了個OK繃!
「你怎麼會隨身帶著OK繃啊?」桑羽恬有些意外。
司徒澈沒有回答,只是撕掉OK繃的包裝,小心翼翼地貼在她的傷口上,「會不會疼?」
桑羽恬還是搖頭,低頭看著他幫自己貼傷口的樣子,心生感動。
感動?她在感動什麼……真是的。
抬頭望向不遠處,只見那幾個黑人保鏢神情緊張,隨時準備衝過來的樣子。她早就警告過他們,要是他們敢衝過來,她就叫她家老爹炒他們魷魚。也許出於這些顧慮,他們才沒有跑過來吧。
司徒澈細心地幫她把捲起的褲腳放下,「你腳受傷了,今天的活動取消吧。」
「不要!」她跳起身,轉了兩圈,「你看,我沒事。」
「別動了,你不怕把傷口扯裂嗎?」
「不會啦,我沒事。」她踢踢腿,「你看,我好得很,沒事的。」
「你沒撞壞腦袋吧?」
「沒有啊。」她眨眨大眼,似乎有些疑惑剛才屁股著地又不是腦袋著地,怎麼會撞壞腦袋呢?司徒澈該不會嚇傻了吧?
「那你高興個什麼勁?受傷很高興嗎?」
她吐吐舌,「我老實告訴你,我從沒受過傷。」
「不會吧。」
「怎麼不會?」
她全身上下找不到一道傷痕……從小被保護得太好,凡是被她爸媽認為是危險物品的,她都不得接觸,再說她學過跆拳道,想要受傷也的確不太容易。
司徒澈懶得跟她扯這些。「我送你回去吧,下次咱們再去打棒球。」
「我不要。」桑羽恬站在原地不高興地嚷嚷。
她這個神態和口氣,怎麼這麼像那個被眾人寵壞的韓雪兒?不過,同樣的神情、不同的人,卻給他帶來不一樣的感受。看到桑羽恬撒嬌的模樣,司徒澈整個人呆住了,凝視著她。
他是怎麼了?難不成其實撞壞腦袋的人是他?還是他被她踢的那個可樂瓶給打壞了腦袋?
「我真的沒事。」
桑羽恬彷彿變臉似的馬上換上一副笑瞇瞇的模樣,好像剛才撒嬌的樣子是司徒澈在做夢想。
「那好吧。」司徒澈扶起單車,「你還敢坐嗎?」
「不坐了。你不是說要教我騎單車嗎?我出來可不是為了坐單車喔。」
司徒澈把車子交給她,「好吧,你上來。」
桑羽恬學著他的樣子,腳跨上車子,「這個姿勢對不對?」
他點頭,「我扶著,你慢慢騎吧。」
桑羽恬認真地騎著單車,一邊騎一邊叫,「你別放手喔!」
「放心好了,你倒下來還會殃及池魚,我可不想這麼倒霉。」
桑羽恬冷哼了一聲,她慢慢地踩著車子,雖然搖來晃去,但是因為司徒澈抓著車後座的關係,她一點都不覺得緊張。
「好好玩。」她叫。
「認真一點看著前面,別又摔倒了。」
「反正你還有OK繃。」
「沒有了。」
「那就把衣服撕掉幫我包緊傷口。」
司徒澈眉頭皺了起來,「你小說看太多了。」
聞言,桑羽恬哈哈大笑。
「可以請問你在笑什麼嗎?」司徒澈莫名地瞅著她瞧。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她居然笑成這個樣子,快受不了她拉!
「我愛笑、我喜歡笑、我就笑啊!哈哈……」
「你認真學騎車吧。」
「反正一天也學不起來。」她突然跳下車子,把司徒澈嚇了一跳。「我們去打棒球。」
「你不學騎單車啦?」
「來日方長嘛。走!我們打球去。」
「你這輩子肯定學不會騎單車。」人家還有三分鐘熱情,她好像只有三秒鐘。
「亂講,我肯定能學會的。哎呀,別說太多了,我們去打棒球啦。」
司徒澈真是覺得她的性格好像海底針,有時候就像個男生打架;今天又像女生般嬌蠻而且會撒嬌;她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要是被桑羽恬知道他有這種想法,他是絕對會沒命的。
「好吧。」唉,誰教他上了她的當,答應她教她學單車和打棒球呢!
體育館!
司徒澈租了一套棒球用具,給她一根球隊棒。
「要怎麼打呀?」桑羽恬好奇地揮著球棒。
「把球扔起來,用棒子打出去。」
桑羽恬用他的辦法做了一遍,球掉得滿地打滾,她卻只打到空氣。
「多試幾次就好了,來。」
試了十幾次以後,桑羽恬一使勁球便飛過司徒澈的頭頂,直達身後的鏡子。
鏗一聲。
司徒澈見狀只想罵人,他從沒見過這樣的笨蛋!他衝過去拉過她的手。
「我、我打破了玻璃。」桑羽恬滿臉驚恐地看著他。
「是啊,快逃吧。」
兩人扔了球棒,做賊般地奔出體育場,跑了一段距離仍可聽見身後有叫罵聲傳來,駭得他們跑得更快。
「沒事吧?」終於逃離現場,桑羽恬氣喘如牛地停了下來。
司徒澈搖搖頭,「應該沒事了。」
「可是你的單車呢……」
司徒澈聳聳肩,「無所謂,以後有機會再去車棚牽回來。」
桑羽恬望著他,眼睛瞇成一條線。
「和你在一起真的好好玩耶。」
司徒澈望著她,學著她的樣子故作尖叫地說:「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恐怖。」
隨時有狀況發生,嗯,為了他的自身安全,這種衰神還是遠離一些為妙。
夢曉雨豎著耳朵,聽隔壁桌的女生們在聊天。
「聽說我們學校十大帥哥之一的譚光陽家裡非常富有喔……」女生甲滿臉羨慕。
「他又酷又帥又有錢,真是太完美了。我要定能當他的女朋友該有多好啊……」
女生乙嗤笑地說:「別發花癡了,譚光陽今年大三,可是卻整天埋頭苦讀,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我們有幾次看見他和一個男生非常親密,大都都懷疑他是不是同志。」
「不會吧?」夢曉雨雞婆地插話:「你們說的是真的嗎?他會是同性戀?」
「大家都這樣猜測,是不是真的誰知道。」女生甲笑著說:「要不然你去誘惑他,不就知道答案了。」
夢曉雨一臉的癡迷地附和:「好耶,不知道他要不要我……」
兩個女生笑著故作嘔吐狀。
這時桑羽恬定了進來,她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看見她們在聊天,便坐在夢曉
雨旁邊,聲音柔柔地問:「你們在談什麼呢?」
「我們在談譚光陽。」
「他是誰?」
夢曉雨尖叫,「為什麼跟你說過好幾次我們學校的十大帥哥,你就是一個也記不得?」
誰說她不記得?她只不過在裝蒜。十大帥哥是吧……她至少記得有一個叫司徒澈,還有……咦,怎麼想不起來了?
「不好意思,人家記憶比較差嘛。」
女生甲摸著她的臉蛋,「桑羽恬,你真是溫柔迷人,我真是愛死你了!要是我也有你一半的溫柔就好了,男生只要一聽到你聲音,骨頭就酥了一半。」
這麼誇張?那為何連一個向她表白的人都沒有?她好可憐喔。
桑羽恬還在自憐的時候,夢曉雨已經把她給拉開。「走走走,我帶你去看帥哥去。」
「去看陳宇君嗎?」桑羽恬一想到便覺得頭皮發麻。
「是呀。」
桑羽恬回過頭來看她,「你決定跟他在一起了?」
「考慮中。」
「還考慮?再考慮下去,他要被人追走了。」
「放心吧,我相信我的魅力。」夢曉雨自信滿滿地說。
兩人步向數學系,可遠遠的,夢曉雨的腳步卻停了下來,她望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對正在說笑的男女,臉上的笑容突然僵硬起來。
桑羽恬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個斯文俊秀、身材頎長的男孩子正拉著一個女孩的手,十分親熱地說笑。
桑羽恬雖然不認識陳宇君,但從好友此時的神情來看,此人應該就是他了。
她皺了下眉頭,歪過頭來看著夢曉雨。「你……你沒事吧?」
夢曉雨突然朝她一笑,「當然沒事啦!我夢曉雨魅力無敵,就算陳宇君只是寫封情書開我玩笑,也絲毫影響不到我的心情,你說對不對?」
她高傲地抬起頭,像只孔雀一樣往回疾走。
桑羽恬跟在她旁邊,「會不會是誤會?說不定那女生是他妹妹?」
「那個女生姓葉,我認識,絕對絕對不可能是他妹妹。」她忿忿地說。
「說不定是表妹、堂妹……」
「我還乾妹妹呢。」夢曉雨嘲諷地笑了出來,「好啦,別囉唆了。我們回教室吧。」
和夢曉雨分開後,桑羽恬若有所失。對她而言,愛情簡直就像高等數學一樣,她永遠算不清楚,也永遠解不出答案。她為夢曉雨感到難過,怎麼一段感情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
只是身為旁觀者的她,什麼也不能說。
她不知道夢曉雨是否真的不在乎呢?
下午只有一節課,她下了課就往圖書館跑,想借本愛情小說來看看。在接近圖書館的時候,因為跑得太快,一頭便撞進一堵肉牆裡。
她抬頭,那名男子一見到她,臉上露出訝異的神情,緊接著關心地問著她。
「你沒事吧?」
桑羽恬雙眼流露出驚嚇,卻鎮靜地說:「沒事,我沒事。」她當然不是真的被對方嚇到,而是習慣在別人面前扮演弱者。她只有在家人和在司徒澈面前,才不會戴上面具。
對方鬆了口氣,「沒事就好了。」他指著身後的圖書館,「你要去那裡嗎?」
「是啊。」
「我和你一起去吧。」說完,他便與她並肩走。
哇,帥啊。這男生的帥氣似乎比司徒澈更甚,最要命的是他身上有種裴勇俊的味道……
看過韓劇「冬季戀歌」的人都知道裴勇俊那股書卷氣,那氣質真教人著迷不已。眼前的男子五官比裴勇俊還要俊逸,只可惜線條沒有司徒澈那麼剛毅,但是已經是帥得可以讓青蛙跳井自殺了。
兩個走在一起,頓時惹來眾人的目光。
「呃,不知道怎麼稱呼你?」男子語氣遲緩地問。
「我叫桑羽恬。」她羞怯地回答。
「我是譚光陽。」
咦?這名字似乎有點熟。
「很高興認識你。」
兩人正準備進圖書館,突然身後傳來一場呼喚。
「桑羽恬。」
桑羽恬回過頭來,見來人是司徒澈,不禁笑了出來。他穿著白衣黑褲,手插在口袋裡,有股冰冷的味道,眼睛還瞄了譚光陽一眼。
譚光陽看向他沒有打招呼。
司徒澈望著桑羽恬。「有沒有空?」
「我要去圖書館拿幾本書來看。」
桑羽恬看著兩人的神情有些奇怪。
「去我那裡拿,我那裡書很多。」司徒澈衝過來把她的手一牽,直接走人。
桑羽恬莫名其妙地被他拉走,「你幹嘛?」
「你怎麼會跟他走在一起?」
「剛剛不小心撞上他,剛好他又要去圖書館,所以就一起走了。怎麼了?有問題嗎?」瞧他那神情,好像她跟譚光陽在一起多對不起他似的。
「沒有。」他聳了聳肩,依然牽著她的手。
桑羽恬急忙甩開他的手,「都說了,你不要破壞我的行情。你要是剛才不出現,說不定那個譚光陽過幾天就會給我寫情書了。」
司徒澈翻了個白眼,「現在不是春天,你發什麼情?」
「你才發情,人家只是想談場純純的戀愛,這哪是你這種人能理解的。」
司徒澈挑起濃眉,「我這種人?我是哪種人?」
「你認為你是哪種人?」她笑著反問。
司徒澈握起拳頭。「你是想說我是花心大蘿蔔是吧?」這女人……可惡!
「我沒說,是你自己說的。」哈,這傢伙還挺有自知之明。
司徒澈嘴角抽搐,「我才不是那樣的人。」
「好啦,你是江洋大盜、採花淫賊還是風流人物,我才懶得研究。你不是說你那裡有很多書可以看嗎?快帶我去。」
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鈴聲響起,桑羽恬翻了半天口袋才摸出手機。
「喂?」
(表姐,你怎麼到現在還沒來呀!)甜甜的嗓音自話筒彼端傳來。
桑羽恬歪著腦袋,突然間想起什麼,尖叫起來:「啊!」
「我差點就忘記了,還好你打電話來……」
(我就知道是這樣,所以才會提前給你打電話。好啦,你快過來吧,我爹地媽咪都在等你喔。)
「嗯嗯,我馬上就來。」
她關上手機,轉身對司徒澈說:「我現在有事情要去辦,以後再向你要書看吧。」
「去哪兒?」
「這個不用向你報告吧?」她嫣然一笑,「我走了。」
司徒澈看著她飛奔而去的背影,有點怔仲。
他是不是病了啊?摸摸腦袋,司徒澈覺得自己沒發熱啊。
可是為何他看見桑羽恬與譚光陽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會那麼不舒服?是他的錯覺吧?嗯,肯定是錯覺,一定是……他這麼自我催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