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凌渡是長江沿岸的五大港之一,其繁華程度不下於最大港口煜城,而此地分社規模在火龍幫中可是數一數二的,所得的利益也非常驚人。
月芽兒又變成了小子,在船停好後,和昊-燁下船穿過碼頭來到大街上,火龍幫的分社便位在最熱鬧的街道上。
月芽兒睜大眼好奇地東張西望,看著這個陌生的城市。現在是下午時分,街上都是熙來攘往的行人,兩旁商店賣著各式各樣的物品,吃、穿、玩、用都有,讓人看得眼花,這裡比三江口更加地熱鬧呢!
昊-燁人還未到分社,分社總事已經收到碼頭弟兄的回報,忙趕著過來。
「武舉見過幫主!幫主遠道而來怎沒先通知屬下,以便屬下到碼頭迎接呢?」武舉拱手向昊-燁恭敬行禮。
「武總事別多禮。我不愛規距禮俗,直接過來較省事方便。」昊-燁淡笑回答。
「是!那就恭請幫主到分社。」武舉帶著昊-燁等人回到分社。
昊-燁在大廳首座坐下,月芽兒和高炯分別侍於兩旁,武舉才要命人奉茶,就見一個身穿藍色衣衫的年輕女子,帶著丫鬟走進廳裡。
「武敏見過幫主。」姿態優美地向昊-燁行禮。
「小敏!真是好久不見了,近來如何?」昊-燁愉悅地和武敏寒暄。
武敏是武舉的掌上明珠,在父親的教導下擁有一身好功夫,個性豪爽像個男孩,也在幫著父親管理分社的事,能力不錯,是少數能得到昊-燁好臉色的女子。
「托幫主之福,一切安好。我聽到幫主來到,特地泡了壺上好的碧螺春,請幫主品嚐。」武敏微笑說起,拿過丫鬟托盤上的茶杯親手端給昊-燁。
昊-燁欣然接下,嘗了口後對武敏點頭稱讚:「嗯!果然是好茶!味道清雅,入喉甘甜芳香,果然是好茶,而沖泡的火候也剛好!小敏,你的茶藝是愈來愈精湛了。」
「幫主謬讚了,小敏不敢當。」武敏自謙著,很高興得到幫主的讚美。
「幫主,這只是很簡單的事,你別將小敏給捧過頭了。」武舉哈哈笑說。
「爹,幫主誇女兒,你就別吃醋了|,」武敏和父親開著玩笑。
武舉故意拉下臉輕斥:「你這小丫頭還編派爹的不是了,真該打。」
「只怕武總事捨不得打下手了。」昊-燁加言,三人都笑了。
月芽兒有些驚訝地看到昊-燁對人這麼和氣,尤其是那叫武敏的女子,她似乎和昊-燁很好似的,他們是什麼關係?見她雖然相貌不過中等之姿,可是她身上那股爽朗氣質很特別,應該也很得到昊-燁的好感。這念頭掃過月芽兒的腦袋,令她想多瞭解武敏的事,對武敏起了非常強烈的興趣。
昊-燁和武家父女話了會家常後就切入正題,談起了公事來。
而叫月芽兒吃驚的是,武敏竟也對火龍幫的事清楚異常,還可以加入和昊-燁討論的行列裡,她所提出的事或建議都很得昊-燁的重視,一副女中英雌的樣子,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三人接著移駕議事房繼續談公事,月芽兒沒有插嘴的餘地,只能盡責地潤筆磨墨、遞紙、倒茶,做著本分內的事,只是她沒有超人的體力,站了一下午後她就感到好累了,在磨墨時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一不注意就將墨汁灑出硯台,噴在武敏剛送上的文件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月芽兒慌得直道歉,忙要擦乾淨來,卻將墨汁糊成了更大片。
「你這奴才在做什麼?竟然弄髒了我的重要文件,真是太可惡了。」武敏是個愛乾淨的人,見到苦心制做的文件被弄成這樣,氣得罵人。
「真是對不起,對不起!」月芽兒低頭迭聲致歉,過意不去地看著被自己弄得一團糟的文件,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句對不起就能賠償我的損失嗎?笨手笨腳的,真不知你是如何伺候主人的,你——」武敏還想再數落下去,被昊-燁給打斷。
「不要責備她了。」
皺眉對武敏說完後,再關心地看著月芽兒,柔聲問:「你累了是不是?」見她被挨罵,教他好心疼。
月芽兒眉毛垂下,抿著嘴搖頭。在這樣的情形下她怎能說累呢?
「既然累了就下去休息吧,好好睡個覺,等用晚膳時我再去叫你起來。」昊-燁溫言對她說著。
「可是這……這怎麼辦?」月芽兒難為情地指指自己的「傑作」。
「那我會處理的,你安心去歇息吧。武總事,請你派人帶我的小廝到客房休息。高炯,你送芽兒去客房。」昊-燁下令。
高炯應聲是,月芽兒對昊-燁點下頭就和僕人下去,高炯跟著一起退下。
「幫主,不過是個小廝,怎用得著對他這麼好呢?」武敏餘怒未平地提起。
「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我收留了她就要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委屈,所以小敏,你以後對她要和氣,不可以責罵她。」昊-燁對武敏表示。
武敏不服氣要反駁,被武舉阻擋下:「小敏,既是幫主的交代,你照著做便是了。你剛才提出航運改變的事,再繼續說下去。」小敏太單純了,看不出幫主對那個小廝的特別,他肯定那人絕不是普通的小廝,該是大有來頭的!
武敏只好將怨氣埋在心中,裝成沒事樣繼續方纔的話題。
月芽兒來到客房前,轉身面對高炯:「你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謝謝。」
「我看著你進房再離開。」高炯回答,當初明白月芽兒竟然是個女兒身時他真被嚇了一跳,再看主人對她的好,他便明白月芽兒的重要性,所以他不能有所輕忽。
月芽兒沒精神和高炯爭,點點頭就進房,關好門後便直接上床睡下,對於自己被武敏責備,她是不會放在心上的,畢竟那真是她的不對;而昊-燁那麼幫她,還讓她到客房休息,月芽兒很高興,再次肯定跟著昊-燁的決定是對的。
臉上掛著微笑,她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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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芽兒,醒醒,醒醒呀!」輕柔的搖晃動作將月芽兒從夢中叫醒。
她睜開惺忪睡眼見是昊析燁時,猶還轉個方向模糊不清咕噥著:「我好睏,再讓我睡一下吧!」摟緊被子要再入睡。
「丫頭,別睡了,大家都在等我們用晚膳呢,快起來,起來。」昊-燁直接將
月芽兒給拉起身,而月芽索性就靠入昊-燁懷中摟著他繼續睡。
她懶懶愛困的可愛模樣讓昊-燁莞爾,愛憐地撫著她的秀髮柔聲問:
「被罵了有沒有感到很委屈呢?」指的是下午的事。
月芽兒揉揉睡眼,搖搖頭:「不會,那是我的錯,被罵也是應該的。」
昊-燁聞言抱緊她。月芽兒缺點不少,但也有許多得人歡心的優點,像她懂進退、明道理、知道認錯,便是最令他喜歡的;她不做作的純真更是別的女子所比不上的。
「你瞭解便好,因為那份文件真的很重要,現在必須勞煩武敏補救重做了。」昊-燁告訴月芽兒。
「真的?對不起,武敏一定很氣我吧?」月芽兒吐吐舌,很不好意思。
「你會怕她嗎?」昊-燁好笑地看著她。
月芽兒得意地頭一仰,滿臉的調皮:「怕|才怪!我有靠山,怎會怕呢?」身子就靠著昊-燁,誰是她的靠山不言而喻。
「頑皮鬼!」昊-燁笑了起來,低頭尋著她的小嘴想吻她,但唇落下,月芽兒是小臉一偏,變成親在她嫩白的粉頰上了。
「你不是說大家都在等我們用膳嗎?那就別拖了!」月芽兒輕巧地跳下床,歪著頭對昊-燁眨眨眼說。她可是有正當的理由,否則她明白這一吻又會花去不少的時間了。
昊-燁揚眉,大手捉住調皮鬼,仍是在她柔軟的唇上重重親了下才放開,笑摟著她離開客房去膳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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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幫主竟然要親自去叫那個小廝起床吃飯,天下哪有這樣的事?太奇怪了。」坐在餐桌前等人的武敏不滿地對父親咕噥著。
「小敏,你到現在還看不出幫主對那小廝的寵愛嗎?那個人說是小廝,實際上幫主卻待他有如上賓般,我看他的身份很可疑,在未瞭解那小廝的真實身份前,你還是別對他不敬,以免引來幫主的反感。」武舉表示,也告誡著女兒。
「一個小廝能有什麼身份?再了不起還是個奴才,頂多他相貌長得比較清秀稚氣罷了,像個沒長大的小孩,難……難道幫主有那種不可告人的嗜好?」武敏驚愕得連聲音都變了。不……不會這樣吧!幫主他……
「小敏,你在胡說什麼!太亂來了,幫主怎可能會那樣?一個女孩子家竟會想到不堪入目的事上去,你太不像話了!」武舉拉下臉,斥責女兒。
「爹,女兒胡亂說的,只是玩笑話,爹,您別當真,女兒不敢了。」武敏忙認錯,她自己也不相信幫主會有那種嚇人的癖好。
「記得那種不敬的話絕對不能再說了,否則惹怒了幫主,會抹煞了幫主對你的好感,知道嗎?」武舉嚴正地叮嚀女兒。
武敏點頭,她當然不能在幫主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對於幫主,她一直是有著另一個更重大的夢想的!
此時昊-燁帶著月芽兒走入膳廳,武舉、武敏父女忙起身恭迎。
「武總事、小敏,讓你們久等了。」昊-燁微笑地要武家父女坐下,他帶著月芽兒也到餐桌前坐下。
武舉馬上就叫僕人上菜,武敏很想詢問幫主為何讓個小廝一起同桌用膳,但想到爹的話,她又將問題給吞下,帶著疑問用膳。
而在用膳間,武舉父女看到的是幫主不斷地為那小廝布菜,叮囑他多吃這、多吃那,對那個小廝是異常的關心體貼,看得武敏眼紅,妒嫉自己無法讓幫主也這般地關懷她。
最可惡的是那個小廝還不時地違抗幫主的好意,還敢將幫主夾給他吃的菜重再丟回幫主碗裡;不想吃的,甚至連碗都蓋起來不讓幫主放菜,像個耍嬌任性的孩子,可他明明只是個僕人小廝啊,為何卻有這樣的怪事發生呢?
武舉活了四十來歲,閱人無數,見月芽兒用膳時舉手投足間的斯文優雅,還有面對幫主時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嬌態,以及那一身纖細不似男人般的體形,他心中有些瞭解了,大略猜出了這個小廝的身份。
晚膳用完,武舉請昊-燁留在分社過夜,被昊-燁所拒絕。
「謝謝武總事的好意,我要回火龍號,準備明兒一早開船離開。」
「那明天屬下會率領手下前去送幫主。」武舉有禮說明。
「哈……武總事你別和我這麼客氣,繁文褥節省起來,不用送了。」昊-燁明白交代。
武舉恭謹回應:「既是如此,屬下遵命,也請幫主代屬下向項總管他老人家問好。」項威是武舉的丈人。
「這沒問題,我離開了。」昊-燁在武舉的恭送下走出了分社,打道回火龍號。
離開分社,月芽兒不禁吐出口大氣,因為武敏一直用著尖銳的眼神盯著她看;而武舉打量她的目光也甚是奇異,在武家兩父女逼人的眼神下她渾身不自然,現在離開了,她心頭輕鬆多了。
「你怎麼那麼快就要離開?這個分社規模那麼大,我以為你會需要久一些的時間來處理公事呢!」月芽兒望著身旁的昊-燁說起。
昊-燁笑笑回答:「武總事是個人才,又有個能幹的女兒幫忙,他們父女將分社打理得很好,沒得讓我操心的。」
「那武敏一臉的英氣,她是不是也懂得武功呢?你認識她很久了嗎?」月芽兒好奇問起。
「武敏雖是女子,但跟著武總事習得了一身好武藝,脾氣、做事都像個男人;若真是男兒身就好了,火龍幫初創之時,武總事就是我的得力助手,武總事的丈人——也就是現在火龍幫總壇的總管項威,項威也是重要功臣,火龍幫能有今天,他們出力不少。當武敏還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時,我就認得她了,一晃眼,現在她都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昊-燁閒閒說起了舊事。
月芽兒知道了她想瞭解的事,心思便轉開到街上的夜市上了。
「哇,想不到風凌渡這兒晚上還那麼熱鬧!商店、攤子都仍在營業,路上依然有那麼多人,真好!住在這兒的人,都由白天玩到晚上都可以了。」月芽兒眸子晶亮,雀躍說著。
這丫頭年歲不小,玩心還是這麼重,讓他無奈搖頭:「我們沒時間逗留,要快回火龍號。」
「火龍號停在碼頭又跑不了,我們就逛逛夜市再上船嘛!」月芽兒向昊-燁要求。
「都是些小孩玩意有什麼好逛的?你若有什麼想買的東西就告訴我,我會派人為你買來的,你也用不著親自選買了,還逛什麼街,無聊。」昊-燁對這樣的事沒興趣。
月芽兒才不管昊-燁的話,她又不怕他凶,而他也嚇不了她,主要是她捉住了昊-燁拿她沒轍的弱點!想做就做,她馬上拉著他來到路旁賣麥芽糖的攤子上,向小販要了包麥芽糖。
「這麥芽糖甜甜軟軟的,很好吃呢,你應該吃吃看。」對昊-燁推薦。
這丫頭連他的話也不聽了,昊-燁擺起臉想訓斥月芽兒,她就先塞了顆糖到他嘴裡,不吝嗇地分了顆給高炯,她自己也吃了顆。
「好吃吧?」含糖的小嘴含糊出聲,小臉神情馬上轉成了好滿足模樣。
吃著糖,昊-燁就算再有氣也發不出來,只能無奈地用眼神責備月芽兒;這帳記著,等會兩人獨處時再算。
「我們再往下逛去吧。」月芽兒拉著昊-燁往前走,這包麥芽糖自然是墊後的高炯付帳了。
能拖著昊-燁逛街已是很不簡單,所以她很明白自己絕不能再要他陪她逛女子用品的攤子,所以她都找些玉石字畫,或是古董飾品的攤子店家逛,但是逛最多的仍是賣零嘴的小鋪。
半條街還沒走完,她懷裡就抱滿了蜜餞、糖葫蘆、糕點等的零嘴,她自己嘴裡塞滿了東西,連昊-燁也是滿嘴零食。這昊-燁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陪女人逛街、吃零食,而且還是邊走邊吃,這還真是破了他許多生平第一次的紀錄。
好不容易吞下嘴裡的桂花糕,他大力拉回了又想去看捏面人的月芽兒,強攬著她快步往碼頭走,並在她耳旁低聲道:「你已經逛得夠多了,別得寸進尺,現在我們馬上回火龍號。」
月芽兒聽話地點點頭,懂得適可而止,那下回有要求時才不會被拒絕,所以她乖乖地隨昊-燁回火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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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船,回到艙房,昊-燁正準備好好數落一頓月芽兒,高炯卻來敲門傳達船長要見他的消息。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昊-燁沒好氣應著。
「主人,船長說火龍號有些小問題,若問題不解決,明天可能無法出航,所以才要請主人到控制艙處理。」高炯在房外說。
該死的!昊-燁在心中罵了聲,冒火地吩咐月芽兒:「你就好好給我留在房裡,不准再踏出房門一步。」
「是,主人!」月芽兒燦笑著回答。
昊-燁沉著臉,眉頭皺成了一字,大步衝出了艙房。
若她真是呆呆地等著挨罵,那她就太笨了;雖然昊-燁也只會輕輕地訓斥她,但能避開當然就要閃嘍。
月芽兒趕忙想著如何應付等會昊-燁回房後的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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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火龍號的事,昊-燁迫不及待奔回艙房,今晚他要和那丫頭說明白來,不准她將他的命令當成耳邊風;不准她用撒嬌耍賴來達成自己的要求;更不准她餵他吃零嘴——剛才在街上他眼角餘光瞄到高炯一直在低頭偷笑!可惡,火龍幫的幫主竟然邊走邊吃零食,這話傳出去他焉有顏面在?事關他的聲譽威嚴,他絕對要跟那小調皮、鬼精靈談清楚來!
進了房,沒看到月芽兒,他喚了聲也沒聽到回應,昊-燁臉色更難看了。急衝入內室,這丫頭若膽敢離開艙房,他真的會狠狠處罰她的!
找尋的目光停在紗帳已放下的床鋪,他走近床,一掀開紗帳,看到的竟是一幅誘人心動的畫面——
月芽兒躺在床上已經沉沉睡著了,因為天熱,所以她只穿了件兜衣,一雙修長玉腿從絲被裡伸出,而雪自的藕臂也不乖地露在被外,襯著她甜美的容顏,嬌憨的睡容,形成一副惑人心神的致命情景。
昊-燁從喉頭發出一聲難耐的輕吟。這個丫頭,應該說是小妖精更恰當,竟然用這樣的法子逃避責罰,教他沒法子應付,她真是愈來愈有辦法為所欲為了!
天殺的,他不應該被她所引誘,他要狠下心叫醒她,嚴厲地告誡她、警告她!他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心軟的,但一看到她那嬌嗔的睡容,他還真是硬不下心來,只能楞楞地站在旁望著活色生香的美人發呆,連輕碰她都不忍,就擔心打擾了她的美夢,該死的!
昊-燁立在當場好一會後,才頹然地放棄。算了,今晚就放過這個丫頭,下回——他發誓若她下回再這樣不聽話,他一定不再放過她了!
昊-燁脫去衣裳丟在椅子上,他也上了床,一躺下才為月芽兒拉好被子,她就像有知覺似的向他懷中貼近,偎胸、摟腰、勾著他的腳,兩人在一起才短短的幾天工夫她卻做得如此熟稔,彷彿他注定該是她的依靠般,昊-燁胸中的不滿減褪了大半。
再聞到她身上清洌的香味,所有的氣都被丟到船外的江裡去了,昊-燁只能將懷中的磨人精再抱緊些!
丫頭,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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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三江口到煜城,行船大約只要十一二天便可以到達,但是昊-燁是一路視察著江邊分社回去,所以花了一個多月時間才回到龍塢。
火龍號到達煜城外的碼頭後,便駛入龍塢的專屬水道到達專門停放船隻的船塢。
月芽兒和昊-燁站在船頭看著火龍號在水道上行駛,月芽兒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她所目及的事!原來連.煜城外碼頭的控制權都是屬於火龍幫的;而水道兩旁所看到的倉庫、造船場也是火龍幫的物業,不用多言,船塢裡停泊的所有船隻也是為火龍幫所有,這樣她所見的已經有如一個鄉鎮般大的地方竟只是火龍幫總壇龍塢的一部分,而她還有沒看到的另一部分。
看著這麼大片的地方,她驚愕地詢問身旁的昊-燁:「龍塢這麼大,你巡視時該不會用走的吧?」若用走,她想一天也走不完。
「當然不是走路了,大部分是騎馬,有時是坐船。」昊-燁好笑地告訴月芽兒。
船停妥後,昊-燁帶著月芽兒走下火龍號,而總管項威已領著幫裡重要幹部在岸邊候著了。
「見過幫主。」見昊-燁下了船,眾人恭聲齊喊。
「不必多禮。」昊-燁回應。
「歡迎幫主回龍塢,幫主這一路辛苦了。」項威拱手致意。
「還好。我不在,龍塢真虧有項總管管理,項總管也費心了。」昊-燁對項威笑說。
「這是屬下的責任,如今幫主回來了,屬下也能卸下肩上的重擔了。」項威微笑以答。
昊-燁吩咐:「項總管,你讓眾人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吧,有事咱們到大廳談。」
「是!」項威忙交代解散眾人,隨著昊-燁走入府裡。
在大廳裡,昊-燁看著項威問起:「項總管,我不在期間,龍塢的情形如何?」
「回幫主,之前有十來位的名門千金持帖上門拜訪幫主,但因為幫主不在而失望離開,此後一切均很正常,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項威回答。
「我要你調查隨園少主、少夫人的下落,現在如何了?」昊-燁可沒忘了這個仇。
項威稟明:「據探子傳回的消息得知隨園少主夫婦目前人在皇宮裡作客,短時間之內不會離開京城。」
這對夫妻倒很聰明,拿皇帝老子當保鏢,但他就不信他們能躲一輩子:「項總管,讓京城裡的探子繼續注意隨園少主夫婦的行蹤,有任何消息就傳回讓我明白。」
「是。」項威領命,目光也很好奇地看著幫主身旁的女子。他沒見過她,她是誰?為何會在幫主身旁呢?
昊-燁見項威注意到月芽兒,便介紹說明:「她叫月芽兒,是伺候我的人,傭僕須以小姐來稱呼她。項總管,你就調兩個丫鬟來服侍月芽兒吧,月芽兒的住所就安排在龍園裡的鳳曦閣。」
昊-燁這一說,項威登時驚訝叫:「鳳曦閣?那不是幫主為幫|」
昊-燁搶下話:「項總管,鳳曦閣目前是個可以住人的空房,我的意思僅止於此,你別多聯想了。現在還有什麼事嗎?」
項威搖頭回答沒有。
「對了,武總事他請我代他向你問好。」昊-燁想起說。
「謝謝幫主,武舉和小敏好嗎?」項威聽了很開心。
「他們都很好。我回龍園去了,兩個丫鬟就叫她們直接進龍園來見我。」昊-燁說完便帶著月芽兒離開大廳。
「鳳曦閣是你為誰準備的房間嗎?」月芽兒聽項威的意思應該是這樣,有趣地想知道答案。
「那只是問空房間罷了,現在剛好可以給你住。而龍園是我休息的地方,守備森嚴,閒雜人等不能隨意進出,你住在裡面很安全,也可以防止你胡來。」昊-燁涼涼地告知月芽兒,那意即有時他不在她身邊,他也較能放心。
「我才不會胡來,芽兒一向是很乖又聽主人話的-月芽兒不服氣地反駁。
昊-燁用哈哈大笑當回答。天啊,這丫頭若稱得上乖,那世上便沒有調皮的人了。
「你別笑,我又沒說錯,這段時間我真的很聽話,陪著你沒亂跑,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很盡本分的,你也誇過我啊,還笑,不要笑了!」
昊-燁的笑聲伴著月芽兒吱吱喳喳的嬌脆嗓音灑落在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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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園裡有兩楝屋宇,大的樓房便是昊-燁的住所,除了臥房、書房外,還有問練功室,完全是陽剛氣的佈置,一看便明白是男子居所;鳳曦閣在其旁,是楝單獨的樓閣,建築精巧,裝潢雅致華美,看來就該是女子的閨房,而龍園四周都是整理清爽的花園造景,環境優雅宜人。
昊-燁先帶月芽兒來到鳳曦閣:「這兒以後就是你的房間了。」
月芽兒睜大眼看著這個美麗的房間——
高貴不俗的傢俱、巧致可愛的擺飾,牆旁還擺了張琴;內室裡除了有張刻花精美的梳妝台外,甚至還有個繡架,也有個擺滿書的小書櫥,她看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內心滿是激動。
「怎麼,不喜歡這裡嗎?」昊-燁看她小嘴微張,久久不說話,關心問。
不喜歡?她……她怎可能不喜歡,她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住在這樣優雅美麗的房問裡,這簡直像個夢,讓她驚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謝謝你,主人!你對我太好了,我一個婢女實在不該住這樣好的房間。」月芽兒吸吸鼻子說。
昊-燁蹙眉:「我讓你住你就住下,哪來那麼多話!該不該是由我決定,不是你;還有,我討厭女人哭。」他粗聲粗氣撂下話,大力將她摟入懷中,不太溫柔地為她拭去不小心滑下的眼淚,其實是心疼她吃的苦。
月芽兒靠在昊-燁懷中,感覺到他話裡的關心,她含著淚水的大眼裡有著笑意,小手抱緊了他,這個懷抱愈來愈像她的避風港了。
兩人相擁許久,直到怯生生的喚聲響起才讓他們分開。
奉總管之命而來的丫鬟走入鳳曦閣裡就看到了這一幕,兩人對看一眼,不知道她們是該退開,還是出聲打斷,只好呆立等著,等幫主自動發現她們;但是等了許久,幫主和那個小姐仍是沒分開,其中一人只得硬著頭皮出聲了。
「幫……幫主!」
昊-燁放開懷中的月芽兒,他轉頭看著兩個青衣丫鬟問:「你們叫什麼名字?」
看來較年長的丫鬟,欠身回答:「奴婢叫小真。」
另一個婢女也欠身行禮:「奴婢叫小英。」
「小真、小英,你們以後就負責服侍月芽兒,要盡心盡力,不可以怠慢輕忽,瞭解嗎?」昊-燁嚴正交代著丫鬟。
「奴婢瞭解,奴婢見過小姐。」兩個丫鬟向月芽兒有禮問候。
這一個多月下來,月芽兒對被人伺候一事也習慣多了,大方地對她們點個頭,當是回應。
「現在你們去準備水伺候小姐沐浴。」昊-燁下令。
「是。」兩個丫鬟忙下去做事。
「在船上待了那麼久,你一定也累了,沐浴後好好休息,晚點我再帶你到龍塢四處走走看看。」昊-燁撫著她的小臉說。
「那你要不要也歇息一下呢?」月芽兒望著他。
「我不累,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就在此等丫鬟來伺候,千萬別離開龍園,否則龍塢如此大,你會迷路的。」昊-燁對她說明。
「我知道,我不會亂跑。」月芽兒答應。
昊-燁親了下她的額角後便離開龍園。
月芽兒在房裡看了一圈便來到房外的花園,陽光下花兒都開得茂盛,萬紫千紅一片,再襯著綠草青翠,形成了美麗的園景,她驚訝地發現在花園裡還有個雕刻精巧的鞦韆,她開心跑前坐在上面擺動鞦韆。
伯父一定不敢相信她跟著昊-燁過的是這樣優閒愜意的生活,她很感欣慰地想著,臉上儘是滿足的笑意。
和昊-燁相處下來,她發覺他是個極為聰明又有才能的人,而且做事很有效率又認真;看他處理公事時的果斷俐落,讓手下信服,也教她敬佩。
他對自己就更不用說了,從小到大除了爹娘外,昊-燁是對她最好的人了,就算他會限制她的行動、不讓她做一些事、待她也專制了些,但她明白他都是為她著想、為她好,她的抱怨也只是口頭上,心中對昊-燁從不曾埋怨過。
明白說來,她是昊-燁用錢買來的婢女,但她卻得到了很好的對待,過著千金小姐般的生活,所以對於自己當初為錢賣身的決定她完全不後悔;更何況自己的這些遭遇,也讓她單調的日子加添了一片色彩。
月芽兒自是希望好日子也能一直過下去,所以若昊-燁半年後沒趕她走,她當然會繼續留下來,因為她真的很喜歡和昊-燁在一起。
不過,月芽兒並沒有細想過自己對昊-燁究竟是懷著什麼樣的感情,安順的環境讓她沒有敏感的心思,-切似乎都是那麼地理所當然;她也沒想過昊-燁基於何種理由會待她那麼好。樂觀的她怎會自尋煩惱呢?
不過,現在不想不表示永遠都不會遇上煩人事,就算自己不去找,麻煩仍會找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