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香雪公主醒來時,步如飛已經離開了,睡了這些天來最舒適一覺的她,輕快的起床,心情也特別的開心。
不同於之前的逃避,香雪公主大方的讓婢女請來步如飛,兩人首次一起用早膳。
席間他們雖然話不多,但是情意由彼此的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出來,讓滿室都充滿了欣然愉悅。
用完早膳,香雪公主讓人准備了兩匹駿馬,不帶婢女隨從,只她和步如飛前往清虛庵。
途中,香雪公主向步如飛大約說了清虛庵裡的情形。
了情師太是帶發修行,清虛庵是她私人的修道場所,庵裡除了了情師太外,只有兩個隨侍她的丫鬟,過的是與世隔絕的清雅生活。
「那你怎會拜了情師太為師的?」步如飛好奇問。
「我七歲時和父皇到京城外打獵游玩,為了追只小兔子而和眾人走散,在山裡迷了路。是師父救了我,父皇見師父武功高強,也想讓我練武強身,便問師父願不願意收我為徒,師父很喜歡我立刻就答應了,我便這樣拜了師。」香雪公主告訴步如飛。
步如飛順口再提:「了情師太除了你之外,有沒有再收別的徒弟?」
香雪公主搖頭:「沒有,師父性情孤冷,不愛與人打交道,收我為徒是偶來的機緣,此後師父就沒再收過徒弟了,甚至幾乎不見外人,尤其是男子。你面對我師父時,言行舉止一定要小心,別惹我師父生氣了。」她細心的叮嚀。
「我明白。」師父說過羅-仙子脾氣冷僻驕傲,情仇分明,若了情師太真是羅-仙子,她一定很恨師父,他必須謹慎以對。
約莫走了一個時辰,香雪公主帶步如飛在半山腰一棟雅樸的庵堂前停下。
「我們到了。」香雪公主下馬,步如飛也隨著落地,他們將馬綁在庵外的樹旁,兩人走入庵堂。
「見過公主。」了情師太身旁的兩個婢女正在打掃著庭院,見到香雪公主,連忙恭敬行禮。
「師父呢?」香雪公主問。
「師太在後院。」其中一位婢女回答。
香雪公主帶著步如飛穿過回廊拱門,來到了後院。
「師父!」香雪公主看到正在澆花的了情師太,忙奔上前大聲喚。
了情師太聞聲回頭見是徒兒,高興得笑開了臉:「香兒,你來了。」
香雪公主親密的握住了師父的手,像個孩子般撒嬌:「師父,好久沒看到您了,香兒好想您呢!」
了情師太笑著揉揉徒兒的頭:「乖,師父也想你呀,你今天是專程來看師父的,還是宮裡住煩了,想來師父這兒散心玩玩呢?」
「都不是,徒兒是帶了個人來見師父。」香雪公主回答,指指站在拱門旁的步如飛。
步如飛一見到了情師太便肯定她就是羅-仙子,她的容顏沒改變多少,依然是冷麗美艷,和師父所畫的樣貌半分不差,他終於找到羅-仙子了。步如飛心喜,見了情師太看過來,他立刻施禮:「晚輩見過師太。」
了情師太邊打量步如飛邊說:「香兒不會隨便帶人來見我,除了是最親近的人外便是至恨的仇人,公子看起來器宇軒昂、豐采過人,雖然是氣勢不凡,但身上多了股江湖氣息,不像皇家之人,所以你不可能是西定國的太子,那就是……」她頓下話,看著步如飛的眼神凌厲了起來,臉色漸沉下,那麼相似的朗然氣質,她該看出來的!
「朱震天是你的什麼人?」再開口,了情師太的聲音寒似冰,神情也冷酷至極。
步如飛老實回答:「是晚輩的師父,晚輩來找師太是……」
他話還沒說完,了情師太冷喝一聲:「那就該死!」拂塵立刻出手,擊向步如飛。
步如飛靈巧一閃,避過了前招,不過了情師太的攻勢接續而上,毫不留情的撲殺步如飛。
「師父!」香雪公主驚叫,怎麼也沒想到師父只聽到步如飛是朱震天的徒弟後便馬上動手要殺他,讓她愣在當場。
「師太,晚輩來找師太是有話要對師太說明,請師太停下聽晚輩一言。」步如飛應付著了情師太,也急急出聲。
「沒什麼好說的,只要和朱震天有關系的人就必須死!」了情師太動作沒減慢,反而更加的猛烈。
步如飛一心想說清楚,所以對了情師太的殺招只是閃躲而不正面應對,但是了情師太卻是全力攻擊,使得步如飛避得辛苦,險象環生。
「師父,別打了,停下來聽他怎麼說好不好?不要打了!師父,停手!停手呀!」任憑香雪公主在旁大聲叫喊,了情師太卻絲毫不予理會,仍是要置步如飛於死地。
香雪公主越看越心驚,再這樣下去步如飛非受傷不可,見步如飛才剛閃過師父一腿,而師父的拂塵又向他的胸口直刺而去,她沒有遲疑,飛身就跳入戰圈,護在步如飛之前,用纖細的身子要接下師父這一招。
「香兒!」了情師太和步如飛同時驚喊,了情師太是急急停手,而步如飛則抱著香雪公主轉個方向,改用自己的身軀去保護。
而拂塵就以差之厘米的距離硬生生地停在步如飛的背上。險險避過了危險後,步如飛立刻就厲聲斥責懷中不知死活的寶貝:「該死的,誰准你撲過來,你知道你差點就沒命了嗎?」
香雪公主顧不得自己,她對著師父飛快說明「師父,別打了,步如飛真的有很重要的話要對您說,您不能殺他!」
了情師太收回拂塵,神情怪異的看著眼前的男女,冷然出聲:「我和朱震天的徒弟沒什麼好說的!」
「師太何不靜下心聽晚輩說呢,這對師太也沒損失,只是晚輩不知該稱你為了情師太,或是羅-仙子?」步如飛開口。
羅-仙子四字讓了情師太面容更加的冷肅,絕然以對:「羅-仙子已經死了,如今的世上只有了情師太。」
步如飛走到了情師太面前,淡然指明:「師太若真認為羅-仙子死了,為何一聽晚輩是朱震天的徒兒就要相殺呢?可見得師太雖然換了稱號,羅-仙子卻一樣活在師太心中,有愛才會生恨,師太若不是愛我師父太深,又怎會恨得如此強烈呢?」
了情師太冷笑:「對朱震天,我只有恨沒有愛,我恨他,除了恨,不會再有別的感情了。」
「但我師父卻很愛羅-仙子,羅-仙子因誤會離開他之後,家師拋棄了名望地位一心只想找到羅-仙子,但卻遍尋不著,這讓家師心灰意冷而退隱深山,不再涉入紅塵,整日以畫為伍,而能入家師畫裡的只有他最心愛的女子羅-仙子,仙子無法陪在家師身邊,但她的畫像卻伴家師一生。當我有能力行走江湖時,家師只交代我一件事,就是為他找到羅-仙子,今天我不負家師所托找到了師太,可以將家師的話告訴師太,家師他對羅-仙子的愛是永志不渝、生死不變,他從沒忘記過仙子,日日所思的是仙子,夜夜所念的是仙子,自始自終,家師對羅-仙子的心都沒變,家師最愛的女人也唯有羅-仙子而已。」步如飛真心誠意的替師父表明心意。
步如飛的話讓了情師太的態度軟化了下來,她神情淒楚,悲喜互雜,但轉眼間她又變回冷酷模樣,狠然不悅瞪著步如飛:「你師父呢?他若有心,這些話就教他親自來對我說,藉徒弟的嘴傳話算什麼?我不會相信的。」
步如飛歎了口氣,不瞞了情師太:「晚輩告訴師太的話就是家師的遺言,師父他老人家已於五年前過世了。」
了情師太聞言踉蹌了下,差點站不穩腳,香雪公主忙上前扶住。
了情師太忙推開徒弟,撲前來捉住步如飛的衣襟,駭然驚問:「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家師死了,他五年前便去世了,家師在彌留時還直念著羅-仙子這個名字,直到他斷氣。」步如飛如實告訴了情師太。
了情師太再也撐不住,悲急攻心的她張嘴嘔出了一大口鮮血,整個人搖搖欲墜。
步如飛見狀忙出手點住了情師太七個大穴,以防止她內力逆流,急急交代香雪公主:「快扶你師父坐下!」
香雪公主匆忙扶著師父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拍著了情師太的背脊迭聲叫:「師父,振作點,您別嚇香兒呀,師父,師父……」
步如飛在旁勸慰:「師太,你要保重身體,若家師明白你為他這般的傷心,家師在九泉之下也會不安心的。」
了情師太登時像蒼老了數十歲般,悲傷難過全湧上她的臉,她哀哀慟泣:「震天,你怎麼可以棄我而去拋下了我,這三十年來我不曾一日忘懷過你,心所盼望的也是你能找到我,我們再續前緣,可是為何你卻那麼狠心要我承受這樣的結果,你教我何以為依?如何活下去呢?震天!」
一字一泣,了情師太悲淒的話語讓香雪公主也紅了眼,步如飛動容不語,讓一對戀人活生生的分離,嘗盡痛苦,卻不給他們美滿的結局,是何其的殘忍啊!
「師父,別傷心了,至少您明白朱前輩並沒有負您,他對您的心一直都是真的,那您們的感情仍有了美好的完結,朱前輩若了解您還是這麼愛他,他也一定很高興。師父您要保重身子別太難過了,就算不為了香兒,也要為朱前輩啊。」香雪公主柔聲安撫著師父。
「是啊,師太,家師說你絕少流淚,希望你聽到他過世的消息時也一樣,家師還說你笑起來最美了,他也最愛看你的笑容,就請師太別再難過,為了師父你更要好好地保重自己。」步如飛幫忙開解了情師太。
在香雪公主和步如飛的勸說下,了情師太雖然仍是傷心欲絕,但是情緒已逐漸平靜下來,她看著步如飛輕聲贊許:「你不愧是震天的徒兒,和震天一樣年紀輕輕就有絕頂的武藝,又是相貌堂堂,震天一定很以你這個徒弟為傲吧?」
「師太不也是後繼有人,香雪公主身分不凡,武功高超,將師太的絕招寒冰素手更是練得爐火純青,晚輩自認不如。」步如飛微笑以對。
了情師太漾出了淺笑:「你還有你師父另一項最大的特點,就是能言善道,嘴甜的教人歡喜,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在下步如飛。」
「步如飛?你就足江湖人稱為盜帥的步如飛,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了。」了情師太看了徒兒一眼笑說。
「聽香兒說師太已經不問世事了,竟能知曉晚輩的微名,晚輩真是驚訝。」步如飛有些意外。
了情師太直言:「還不是因為香兒時時在我面前提到你,我才會明白,但我沒想到你是震天的徒弟,世事難料這話真是一點都沒錯。」
步如飛眼兒一亮,有了興趣:「原來香兒在師太面前提過晚輩,就不知道香兒都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的,那只是小事,師父您就不用再提了。」香雪公主忙出聲阻止師父說出來。
了情師太拍拍徒兒的手:「香兒,既是小事,又何必怕步如飛知道呢?香兒是說要抓到你,拿去你盜帥的名號,讓你臣服於她,依我看來,香兒還真做到了。」她有雙明白的慧眼,怎會看不出徒兒和步如飛之間的情愫。
「師父!」香雪公主紅著臉叫,而步如飛則是笑得愉悅,不介意讓別人看出他們的事。
了情師太看看這對金童玉女般的有情人,就想到以前的自己和朱震天,心又一陣刺痛,她忙打起了精神交代:「香兒,你和步如飛都留下來用午膳,我有好多話想和你們聊聊,你就先幫為師招呼步如飛,師父去准備。」
「好,師父。」香雪公主應允下來,了情師太便走開了。
看著師父落寞的背影,香雪公主還是很擔心:「不知道師父會不會有事?」
「放心吧,你師父很堅強,不會有問題的。」步如飛攬住香雪公主小小的肩頭回答,還低頭親了親她雪白的額頭。
「別這樣,這裡是庵堂,不好看的。」香雪公主忙拉下他的手,想和步如飛保持距離。
步如飛卻將香雪公主更加緊摟入懷裡:「你也看到了你師父和我師父的悲劇,你不會想發生在我們身上吧?能在一起時就要好好的把握。」
香雪公主張口欲言,步如飛卻速度更快的俯首吻住了她,這比說話重要多了。
中午,三人一起用午膳,當看到桌上的菜色時,香雪公主嚇了一跳。
「師父,怎麼全是葷菜呢?」
「紅燒獅子頭、牛肉盅、雪菜粉蒸肉、燒乳鴿,這些全是我師父最喜歡吃的菜,師太,這全是你親手做的吧?」步如飛看著了情師太。
了情師太點點頭,臉上有哀淒之色:「這些葷肉是我讓婢女向住在附近的獵戶買來的,震天最愛吃這些菜,說只有我的手藝才能完全合他的胃口,他現在無福嘗到了,我只有做給他的徒兒吃,步如飛,香兒,吃吧。」
步如飛和香雪公主拿起碗筷吃飯,用膳的氣氛有著濃濃的哀傷。
為打破這份低迷,步如飛說起了小時練功的糗事,和師父一起生活發生的點滴趣聞,提振大家的心情。
他說得有趣,香雪公主笑得很開心,連了情師太也不禁莞爾,笑聲沖淡了哀傷的氣氛,三人吃了頓愉快的午膳。
步如飛見了情師太很想明白他師父的種種,便順意詳盡明白的告訴她一切,一個下午的時間裡,他和了情師太聊起了許多的往事,香雪公主陪在一旁也聽得入迷。
近傍晚時,了情師太向步如飛要求:「我想去探望震天的墓,你能告訴我地方嗎?」
步如飛點頭:「當然可以,師父的墓就在他住所旁邊,不過那兒位置較隱密不好找,我來畫張地圖比較清楚。」
了情師太聽了便教婢女准備紙筆硯墨,讓步如飛畫出地圖。
看步如飛在作畫,了情師太便悄悄將徒兒帶出禪房,師徒倆來到廊上說話。
「香兒,師父想和你說什麼,想必你心裡也有數了,你可以不顧性命為步如飛擋危險,他也能相同這般待你,你們感情的深厚師父看得出來,可是這卻不是件好事。你已經和西定國太子訂了親,要悔婚已經是很難,而步如飛盜帥的身分讓你們想在一起更是難上加難,能不能盡如人意便看你們的努力和造化了,師父會為你和步如飛祈福的。」了情師太握著徒兒的手,真心希望徒兒的感情路別和自己一樣辛苦。
香雪公主反手握緊師父,用力點頭:「師父,徒兒明白,徒兒會好好的努力,但願上天憐我,能許我一個好未來。」
了情師太柔聲撫慰徒弟:「香兒你這般善良美麗,上天一定不會負你的。」
香雪公主依在師父身旁,祈望真能如師父所言,上天不會辜負她和步如飛這一番深情。
這晚沐浴過後,香雪公主單獨一人坐在床沿等步如飛,她明白他一定會來的。
明天就要回宮了,萬一……她猛然搖頭,不可以,她不能胡思亂想,要相信步如飛,對他有信心,他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開門的聲響讓她抬起了頭,步如飛竟然是光明正大的從大門進入,香雪公主好氣又好笑的斜睨著他:「你膽子未免太大了?」
步如飛笑得迷人,在床邊坐下的同時就伸手將香雪公主摟入懷中,給了她一個響吻。「不大膽怎敢招惹公主呢?」
香雪公主聽他這麼說,臉上就露出了憂懼,攬著步如飛,她面頰貼著他的臉,輕顫訴說:「我好怕,好怕!」
步如飛當然明白她怕什麼,大力擁緊她:「別怕,有我在呢,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香雪公主趕忙抬頭望著他:「我不怕受委屈,只要你沒事,步如飛,你還是別和我進宮了,皇兄一直就想捉拿你,你這一進宮怕就出不來了,你不要進宮馬上離開好不好?」她提出建議。
「不好,不進宮見皇上,怎能娶到你呢,就算你願意同我私奔,我也要解決後面的憂患顧慮,我可不想和愛妻在逍遙時還要防著追兵,雖然那樣的日子很刺激,但我們若有了孩子後就不方便了,所以一定要將事情說明白,免去麻煩。」步如飛不將進宮後可能會下獄或是殺頭的危險放入眼裡,語氣仍是輕松自得。
香雪公主被他說得艷紅了臉,發著嬌嗔:「你……你少胡說,誰答應要嫁給你了,還講到私奔生孩子,下流!」
步如飛哈哈一笑:「那我便真下流好了,如此一來寶貝你就非嫁我不可了。」
步如飛真就抱著香雪公主滾倒在床上,吻猛烈的燃燒起來,而他的手也不客氣的欺上香雪公主的雪胸,如一頭猛獸,急欲吞噬身下的獵物。
香雪公主駭然忙要反抗,但是心突然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似乎今夜就是他們相聚的最後時間,若真是如此,她怎能拒絕他的求歡,縱使要失身於他,她也不後悔,那是她唯一能給步如飛最珍貴的東西,所以她身子軟了下來,任憑他的撫弄攫取。
身下人兒的依順使得原是抱著逗弄心情的步如飛,真被撩起了欲火,他的吻更灼熱了,從香雪公主的小嘴一路往下延燒,嘗過了小小的下巴、雪白的皓頸後,唇來到柔軟的胸前。
大手扯開了衣裳的阻礙,讓步如飛的唇毫無困難的吻上了渾圓小巧的山丘,雖然不夠豐美,但是他的手掌正可以盈盈掌握,握在手中溫柔的疼愛著,山丘上粉色的花蕊自然也沒被采花人放過,恣意的品嘗逗弄。
胸上傳來的悸動讓香雪公主不住的輕喘,麻癢又似火灸般的奇異感覺像是歡愉,更是種折磨,逼得她想叫出聲,她只能咬住唇盡力忍住,而步如飛的手還不斷往下游移,滑過平坦的小腹,來到她絕對的私密處。
「啊!」他的手竟然探入那個秘密地方,香雪公主怎麼也忍不住輕叫出聲,淚水沖上眼眶,是羞怯更有難堪,不懂步如飛為何要這麼做,不過她仍然不願反抗,由著他一寸寸奪走了自己的純潔。
步如飛挑逗過胸上的蓓蕾後,他的唇再回到香雪公主的小嘴。與她的舌嬉戲,吮著她的甜蜜,再移到她可愛的耳垂輕輕咬著。
只是他卻也嘗到了一個鹹鹹的味道,他往香雪公主美麗的臉蛋看去,一顆顆如珍珠般的眼淚不停落下,她閉著眼,容顏上是迷亂驚慌的神情交雜,還有無措的恐懼。
頓時步如飛有如被冰水當頭澆下,立刻就清醒了,他急停下自己-矩的行為,拉上衣衫掩住香雪公主半裸的嬌軀,將她大力摟入懷中,愧疚的啞聲直道著歉:「香兒,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做的,我真該死,竟然非禮了你,我該死,對不起,對不起,我好抱歉,香兒,對不起……」
香雪公主小手忙掩去了步如飛迭聲的歉意,柔聲告訴他:「別說對不起,是我心甘情願的,步如飛,我願意成為你的人,絕不後悔。」
「但我卻不能要你,香兒寶貝!」步如飛吻著她的白玉小手回答。
香雪公主艷容愀然變了色,困難的擠出聲:「為……什麼?」他不要她了嗎?
步如飛看出她的疑慮,忙抱緊了人:「傻香兒,事情不是像你所想的,我當然會想要你,愛你了,可是現在不行,我要你清白純潔的嫁給我,在眾人的祝福下,不是用這樣下流無恥的手段得到你,那對你不公平,你不該受這樣的委屈!香兒,我愛你勝過想要你的千萬倍,你也是我最最珍貴的寶貝,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相愛,所以不用急在這一時的。」
他的愛語教香雪公主心情激動,她偎著他點點頭,他的心,她明白,而他將也是她一生中唯一的愛人。
步如飛拉過被子蓋住兩人:「睡吧,寶貝。」他溫柔的吻了吻她的額角。
香雪公主回步如飛一個絕艷的笑容,乖巧的閉上眼,偎在愛人懷中休息。
步如飛也合上了眼,他明天有場硬仗要打,要好好培養體力應付。
香兒,他最珍愛的寶貝,他一定要娶到她的!
皇帝聽到侍衛報告,香雪公主帶著步如飛回宮,他大喜過望,忙傳旨要在議事殿接見他們。
皇妹真是不簡單,真將步如飛給擒住,太好了!
香雪公主則是帶著一顆不安的心和步如飛步入了議事殿。
「見過皇兄。」香雪公主欠身行禮。
皇帝神情愉悅:「皇妹不用多禮。」
「謝皇兄。」香雪公主立好身子,忙向步如飛暗示。
步如飛壓下心中的無奈,宮中就是繁文縟節多,只得順意向坐在上位的皇帝拱手彎身行禮:「草民步如飛見過皇上。」
「大膽,見到皇上還不跪下磕頭行禮。」侍候在旁的柯公公見狀大聲喝責。
「江湖人不拘禮節,拱手致意就是我等最敬之禮了。」步如飛淡然解釋。
柯公公不悅的想再開口,卻被皇帝給制止,皇帝看著階下身長如玉、俊逸瀟灑的男子,他氣度雍容猶勝皇家公子,若非他自報姓名,皇帝真不敢相信如此非凡的俊彥男子竟會是盜賊,也很奇怪步如飛不是被五花大綁綁上殿,看他的模樣倒像是受邀而來的般,事情透露著異樣。
「步如飛,朕對你是聞名已久,早就想見見你的廬山真面目了,今日一見,朕倒很訝異發覺你是才貌出眾,真不像是個盜匪,人果然是不可貌相的。」皇帝此話有褒有諷。
「皇上,步如飛稱不上是匪類,步如飛是借珍寶來觀賞看看,但大都於賞玩完畢後都會物歸原主,少數留下的也會以同等價值的物品交換,步如飛自問不虧待於人。至於近來向皇宮藏寶閣所借看的血琅,步如飛願意奉還,而用來彌補的綠琅步如飛也不取回,當是驚動皇上的賠禮。」話說完,步如飛從頸上解下血琅,交給身旁的香雪公主?br />
「將血琅交給皇上。」步如飛柔聲告訴香雪公主?br />
香雪公主點點頭,走到皇帝身邊,把血琅遞給皇兄?br />
皇帝收下血琅看了看,皺眉詢問步如飛:「血琅怎變成這模樣?」
「皇上,血琅本來所搭配的是黃金鏈子,但這只是有美觀的效用,我將黃金鏈子換成烏金項鏈,烏金有增強血琅功效的能力,可使血琅汗增加加倍的效果。」步如飛解釋。
皇帝看了看後不語,交給了柯公公,他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步如飛,你倒很識時務,但是如此做就能抵去你擅入藏寶閣偷取寶物之罪嗎?」
「步如飛私自進出藏寶閣或許是不對,但這也可以測試皇宮的守備能力,禁衛軍防衛雖未至完美無缺,但已是進步神速,說來步如飛也略盡綿力。皇宮寶物留在步如飛手裡的還有十來件,步如飛可以盡數交還,以彌放肆之罪。」步如飛拱手表示。
皇帝見步如飛很有誠意,而且說話得體,態度不卑不亢的讓他心生好感,他臉色又放松下來:「步如飛,你肯真心承認錯誤,朕可以網開一面不處你重刑,但是國家有法治,所以朕仍要將你交給刑部發落。」
香雪公主聽了急忙求情:「皇兄,步如飛已願將所有盜走的寶物全數歸還了,加上他又付出了同等價的寶貝作為代價,嚴格說來宮內並沒有損失還得到了利益,皇兄您不該再罰步如飛了。」
「國有國法,犯錯了怎能不受罰,皇妹你既然緝捕步如飛歸案,他當然就要為自己的作為受到懲處。」皇帝很意外香雪公主竟會為步如飛說話。
「皇兄,步如飛不是香兒所逮捕,他是自願隨香兒來見皇兄,而且他還救了香兒一命,否則香兒早已命喪黃泉,再也見不到皇兄了。」香雪公主搬出了救命之恩。
皇帝聞言關心的看著香雪公主:「皇妹,你遇上什麼危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香雪公主就將和步如飛一起落崖,步如飛又冒著危險先行探路離開,再回頭救她脫險的事說出,也點明了步如飛是劍俠朱震天的徒弟,和師父了情師太的淵源。
皇兄一直都很敬重她師父,香雪公主說出來也是希望皇兄能看在師父面子上不要苛責步如飛。
原來有這樣一個曲折,難怪皇妹對步如飛另眼相看,讓步如飛可以不必上鐐銬來見他,皇帝沉吟了下,點了點頭同意:「也罷,步如飛,就看在你曾經救過香雪公主份上,朕可以不追究你的刑罰,但你也要向朕保證,以後不會再入宮行盜。」
「步如飛可以答應皇上的要求,此後絕不入宮盜取寶物,但是,步如飛也有一事請求皇上應允。」步如飛提出。
「什麼事?」皇上問,而香雪公主是雙手互絞,神情緊張了起來。
步如飛柔柔地看了他的寶貝一眼,告訴皇上:「步如飛斗膽要請皇上同意將香雪公主嫁與草民。」
此話一出,所有議事殿裡的人,包含皇帝、公公、侍衛、宮女都被嚇了一大跳,皇帝更是睜大眼瞪著步如飛大聲喝問:「步如飛,你在胡說什麼?」
「皇上,步如飛和香雪公主情投意合,彼此相愛,請皇上將香雪公主許配給草民。」步如飛清楚明白的再說一次。
「香兒,這是真的嗎?」皇帝立刻轉頭厲聲詢問香雪公主。
香雪公主用明亮大眼回視著皇兄,點頭承認。
皇帝震驚:「荒唐,荒唐,這真是件最荒唐的事了!一個盜賊竟然敢放肆的向朕要求將公主許配給他;而香兒你是去捉拿盜匪,最後卻愛上了匪徒,這不是荒謬至極嗎?朕怎麼可能答應,朕絕不答應這樣荒唐的事!」皇帝嚴厲拒絕。
「皇上,情愛沒有階層身分之分,步如飛自信有能力讓香雪公主過幸福快樂的生活,也自認會一生一世愛她。公主最愛的也是草民,因此步如飛才會甘冒危險進宮向皇上表明,願皇上有成人之美,成全香雪公主和步如飛的婚事。」步如飛拿出誠意請求。
「大膽!步如飛,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來,別說香雪公主已經和西定國太子有了婚約,而你不過是個盜賊有什麼資格想娶公主為妻,步如飛你有想過自己的身分嗎?」皇上真是氣極了,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步如飛淺然一笑:「皇上,步如飛的確是個平民,不過我能擔保讓香雪公主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不遜於皇宮。」
皇帝壞壞的冷笑:「好大的口氣,你又有何能耐呢?」
步如飛不再隱瞞直說了:「皇上,天下最大的連鎖錢莊,非凡莊所屬的非龍錢莊,步如飛有其中三分之一的權益;而被奉為國醫的隨園,其旗下管理的藥樓藥莊,有三十二家是為草民所有;掌握天下船運的火龍幫,幫下的船只草民擁有十來艘,甚至長江的航運權,步如飛也有決定的權責;不瞞皇上,就連京城裡富貴權豪最愛去的飛雲酒樓和其五家的分店,正巧也是步如飛的產業,所以步如飛不敢說是富可敵國,但圖以溫飽是絕對沒問題,香雪公主跟著步如飛不會受委屈的,皇上盡可以放心。」
步如飛這一長串說下來,別說皇帝傻眼了,連香雪公主也驚愕莫名,她從沒想到步如飛竟有這麼大的財勢,太嚇人了!
皇帝臉色又紅又白,神情復雜,假如步如飛不是江湖四公子之一,他可以駁斥步如飛胡亂吹牛,但以步如飛和霍非凡、隨經綸、炅-燁的關系看來,他的話不能不信,這些人的勢力驚人,不管非凡莊、隨園、火龍幫,光是其中一方就有讓天下為之震動的能力,更何況步如飛還有三力的權勢,他都說出來了,就算不是恐嚇,也有警戒的意味,若處理不好,可能引發的危險讓他心驚,但他可也是個萬民之上的皇帝,竟被個平民這般威脅,還象話嗎?
「步如飛,你以為你有這樣的勢力,朕就會畏懼退讓,將香雪公主嫁與你嗎?朕是一國之君還怕了你不成,朕是不會答應你的提親,你想活命就馬上打消念頭離開皇宮,否則朕就拿下你來治罪。」皇帝態度強硬,就不信他皇帝身分壓不住一個平民百姓。
香雪公主難過的低下頭,她早就明白皇兄是不可能會答應的,步如飛又有什麼法子可以說服皇兄呢?不過是徒勞無功而已。
步如飛神情冷然,無畏的迎視皇帝:「皇上真為香雪公主著想,不想她一生抑郁不樂,就該聽聽公主怎麼說?步如飛既然敢入宮求親了,就不會害怕危險,也不輕易放棄!」
「步如飛,你好大的膽子,你當真以為朕拿你無法嗎,來人啊……」
皇上命令沒道完,香雪公主就忙出聲:「皇兄,您已經應諾步如飛無罪了,怎可以食言呢?君無戲言!」
「香兒,步如飛這般忤逆朕,你還幫他說話,你真要嫁給這個低下的平民嗎?」皇上怒問香雪公主。
「皇兄,香兒是真心愛步如飛,和他在一起,香兒感到好快樂,就算沒有了公主名分,香兒也不在乎。皇兄,求您答應讓香兒和步如飛在一起。」香雪公主屈膝跪在皇上面前,憐聲哀求。
「香兒,你……你真是太胡來了,你已答應了安利太子的求親,怎能反悔?一女不能事二夫,你連這樣的羞恥心都沒有嗎?你太教皇兄失望了!什麼都不准再說,你和步如飛是絕不可能在一起,想都別想,現在你快給朕回宮,在嫁人前一步都不能離開宮門,柯良,送香雪公主回宮。」皇上強悍的下令。
柯公公忙過來要扶起香雪公主離開,但是香雪公主不願意,她求著皇帝:「皇兄,不要,香兒不回宮,香兒要和步如飛在一起,皇兄,您就成全香兒吧,皇兄!」
「住口,不止你要回宮,來人,也立刻拿下步如飛,打入天牢!」皇上再頒下旨令,侍衛聽令便要上前捉人。
步如飛展現絕佳輕功,快如一道閃電到過,眾人還沒看清他是如何行動,香雪公主就被摟回他身邊。「有我在,沒人可以逼香雪公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皇上,今日步如飛是本著必成之心來求親,就算皇上不答應,我一樣要帶香雪公主離開。」他同樣是姿態強硬。
「那朕就看你要如何離開了?來人,拿下!」皇帝咬牙下令。
眾侍衛上前要捉拿步如飛,步如飛的武功何其高,只見他一手牽著香雪公主,用另一只手就打退了眾侍衛。
皇帝看了更加生氣,忙下令禁衛軍動員,一定要捉到步如飛。
步如飛帶著香雪公主離開議事殿,在殿外廣場便被禁衛軍團團包圍,以步如飛的輕功,他可以輕易的離開,不過他現在帶著香雪公主,無法像一個人時那般輕松,但也是因為香雪公主隨在步如飛身邊,禁衛軍顧及公主安危,也不敢盡力搶攻,雙方就如此僵持不下。
最痛苦的人莫過於香雪公主了,她不願看到步如飛受傷被擒,也不想見禁衛軍與他殘殺,更不能讓一向疼愛她的皇兄傷心,她的心被撕扯著,亂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可是見禁衛軍如千軍萬馬般越聚越多,她明白自己不能再猶豫了,拉住了步如飛:「別打了,步如飛,別打了,眾人都住手不要再打了!」
她一聲喝令,禁衛軍不敢違抗,立時停下。
香雪公主向也走出殿外觀戰的皇帝請求:「皇兄,有事可以好好談談,不要動手,香兒懇求皇兄給個商量的機會。」
「可以,只要將步如飛押入天牢,朕就不動手!」皇帝提出條件。
步如飛蹙眉欲發言,香雪公主忙拉住他:「步如飛,讓我和皇兄談談,我一定會求皇兄答應我們的事,為了我們的將來只能先委屈你了,但是我保證事情會圓滿解決的,你相信我,你就待在天牢等我的消息好不好?」
看她哀憐的神情,步如飛如何說不,只得點頭。
香雪公主也對皇帝爭取:「皇兄,步如飛不是犯人,他只是暫時押禁天牢,您不可以讓任何人傷害他,也不能對他施加刑具。」
「可以。」皇帝也很干脆答應,禁衛軍一得皇上意思,馬上就上前制住了步如飛。
「香兒,我相信你,你可別讓我失望。」步如飛嚴正的告訴香雪公主,然後就被禁衛軍押下去。
香雪公主對著步如飛的背影落淚。
步如飛,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