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北國境內最高的山峰。終年雲霧繚繞,雲海變叱莫測,美不勝收。而砍柴打獵的人大都只走到山腰便不敢再往上走,因為上山頂的山路陡直難爬。又多懸崖峭壁,稍不留神,不是迷路,就是摔下崖去。
所以,敢上山頂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常是有去無回,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敢去攀爬了。
不過,相傳巫山上住著位仙子,這是巫山周圍百姓都知道的事。許多人都曾在半山腰聽過如黃鶯出谷般的女子嬌俏笑聲;在深山野嶺中,這笑聲顯得親切可人,絲毫不曾給人突兀可怖的感覺。但卻始終沒有任何人見過那笑聲的主人,所以百姓都認為那定是天上的頑皮仙子玩耍的笑聲,故有了「快樂仙子」的名號傳出——
快樂仙子的存在使得巫山更是神秘;加上雲海所構成如仙山般的飄逸神聖,故而附近的人都改稱之為——聖山,而不以巫山直稱了。
像現在,那陣悅耳的笑聲又傳來了——
「呵……呵……」
尋著笑聲找去,在近山頂的樹林裡,見到了一名妙齡女子正在漾鞦韆。風吹起她長長的秀髮,紅潤的臉頰上笑意盎然。讓原就出色的臉蛋因笑容而更顯得炫目動人,讓人失魂。不過,再看清楚些,自然就會對那名女子另眼相看,不只驚艷她的美貌,更為了她的大膽行徑。
鞦韆當然是掛在樹幹上了,這顆樹筆直參天,人站在下面往上看去,幾乎是看不到樹的頂端;整顆樹身光禿禿的數不出幾支枝幹,而離地面最近的枝幹,少說也有數十尺之高。試想,一個人在那麼高的地方漾鞦韆,而且還笑得輕鬆自在,能不讓人佩服嗎?
相對鞦韆上少女的愉悅,樹底下站著的兩名中年男子臉色就很難看了。不過,他們不是擔心頂頭那個丫頭會掉下來;這丫頭有多少本事他們是瞭如指掌,就算摔下來,也會毫髮無傷。
他們心中所掛念的是另一名女子;一個讓他們兩人愛了二十多年,也互相爭了二十多年的女子。
「小邪,一柱香時間過了,你可以下來了吧!」
兩名男子之中較為斯文儒雅,看起來像個飽學詩書的文人學士開口了。他話音輕揚,但聲音卻傳遍了他們所在的整個樹林,如此的內力修為讓人不能小覷。
另外一名中年男子長得就像是一位武者。方面大耳,一臉英氣,有如一個正義凜然的俠士,但他卻老愛和那文士唱反調。
「漾鞦韆是小邪最喜歡的事,就讓她多玩會又何妨?何況是我們有事要求她,你真不該用這樣的語氣和小邪說話。」
「要漾鞦韆以後有的是時間,難道你不想早些找回湘湘嗎?她離開巫山也有七天之久了,在外面不知過得好不好,難道你就不擔心她嗎?」
「我當然掛心啊!當初若不是你太粗魯扯壞了她的裙子,她怎會一氣之下出走的!」
「還說呢,可是你先撕下她衣袖的,怎又將事情怪到我頭上來了?」
「若不是你先動手,我又怎會出手?!我慕容侯雖是一介武夫,卻從來不會對女子動粗,哪像你,外表一副斯文樣,骨子裡和大老粗沒什麼不同!」
「哈!在江湖上人人皆知,醫絕郭傲向來是文質彬彬,最有儒士風度了,天下間有誰比得上我的斯文風範呢?」
兩人又鬥起嘴來了。
郭傲、慕容侯這兩個人的名字是如雷貫耳,若有人表示沒聽過,那人鐵定不曾在江湖上走動過;沒聽過他們的名字,就不配叫江湖人。
郭傲,人稱「醫絕」。一手醫術已達出神入化的地步,舉凡各種疑難雜症、難解之病毒,他沒有解決不了的,他專和閻王搶生意,而且從來就沒搶輸過。
慕容侯,有「武絕」之稱。左手刀,右手劍,武功冠天下。出道至今,少說也經歷過上百場的挑戰,還沒人能削其鋒。
另還有一位就是他們念念不忘的女子——韓湘湘。武林第一美女,也被稱為「琴絕」。琴藝之高無人能出其右,一曲百鳥朝鳳可引來鳥雀聚集;聽她彈別離時,不論定性多好之人,也會忍不住隨樂音而潸然落淚。
這三人在江湖上是叱喧風雲響叮噹的人物,人們給他們按上了「江湖三絕」的稱呼;三絕獨領風騷一陣子後,就因三人間感情的問題而退隱江湖。但誰也想不到他們竟會選在巫山頂作為隱居之所,所以他們也自稱是——巫山三絕。
鞦韆上的莫小邪見他們又吵起來了,見怪不怪的輕聲一笑,身形飄飄如彩蝶一躍而下,體態輕盈優美的安然落在郭傲和慕容侯之前,及膝長髮一甩,瀟灑的自顧自離開。
她才不要留下來聽這千篇一律的對話呢!
吵架的兩個人吵雖吵,但見小邪離開了,也忙住口追人,畢竟辦正事要緊。
「小邪!小邪!等等——」郭傲展開輕功追到了人,慕容侯也搶到了小邪身旁。
「你們兩人吵完了?今天還真快,我以為要等到叫你們吃飯時才會停呢!」小邪斜睨著他們說道。
慕容侯摸摸頭,不好意思地笑笑。「小邪,別怪我們,我們也是心急想找回湘湘才會吵起來。現在也只有你能找你琴師父回來,一切就要拜託你了!小邪,就幫師父們這個忙嘛!」
郭傲也是一臉的哀求表情。「對啊!小邪,醫師父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只求你幫幫這個忙。好不好?」
讓人作夢也想不到,叱喧江湖的兩位高手竟會對個小妮子又說又求的;而且,那個小妮子還是他們的徒弟,這可真教人為之一愕呢!
莫小邪,人如其名,自小起便是個思想怪異、處事邪氣的女子;偏遇上的又是不受禮教、視規範如糞土的三位師尊。上樑不正下樑歪,小邪的行為就偏邪得更厲害了!
但是行為偏邪並不代表是作奸犯科,壞事作盡;相反的,小邪單純善良,個性開朗樂觀,只要不惹她發脾氣,她會是個最美麗可愛的少女。
只是受了師尊的長期熏陶,加上自身也不愛禮教的束縛,所以她有些行為就顯得特別異常,不合於世俗眼光。
她那三位師父只希望小邪活得快樂,這山頂上又沒有外人在,因此也沒想說要糾正她的觀念行為。
最主要是,她那三位師父也是脾氣古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徒弟像自己,而且還青出藍於更勝於藍,他們只有高興的份,哪會有意見呢!
因此,小邪的思想行為就和她的名字愈來愈像了。
「不是我不幫,而是琴師父根本就不是離家出走,她只是下山透透氣、玩玩而已,說好一、兩個月後就會回來了,現在你們叫我上哪去找人?又要如何請她回來呢?」小邪翻翻白眼,在一旁的大石頭上坐下,無奈的對她兩位師父解釋。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若不是慕容侯和郭傲每日例行性的在吵嘴,只是這回嚴重些,兩人還動手打了起來,才驚動了韓湘湘上前勸架,哪知戰況激烈,勸架的人反而掛綵了,一件漂亮的新衣棠就被迫報廢了。
韓湘湘一生氣,扭頭就走。臨走時告訴小邪,她到城鎮去做幾件新衣棠,順便也去走走玩玩,她不要留在這兒看兩個男人打架,少則一個月,多則兩個月她便回來。
兩個男人知道闖禍了,又不能追下山;因他們上山時曾立過誓言,這輩子沒娶到韓湘湘絕不踏出巫山山頂一步。這誓言兩人至今都未能達成,怎麼能下山呢?只好哀求好徒弟幫忙了。
「一兩個月?一兩天我都受不了了。怎麼能忍受那麼久的時間不見湘湘呢!」郭傲哀叫,慕容侯也在一旁猛點頭,這時兩人倒是心意一致。
其實,郭傲和慕容侯吵歸吵,打架歸打架,兩人也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友誼深厚,會不知輕重嗎?怎麼也不會真失手傷了對方。
這輩子他們兩最大的遺憾就是同時愛上了韓湘湘,三角關係延續了二十多年還是解決不了;兩人都心知肚明,這一生這個問題是永遠也無法解決了。
雖有遺憾,但不禁又為自己和對方的眼光相同而自豪,他兩不愧是知心好友,連喜愛的人都是一樣的。他們也有了打算,三個人既是不可分的一體,那就互相扶持一起過完這輩子好了。
但是如此的男女關係是不能見容於世俗的,因此,他們才會選在這人煙罕至的孤山山頂過日子。
他們向來就是吵吵鬧鬧慣了,卻沒想到這次真惹怒了韓湘湘,讓她火大丟下他們不管,獨自一人下山,湘湘當初又沒發誓要留在巫山上,因此她大可來去自如。而他們則慘了,見不到人又不能下山,他們準會相思而死的!
小邪見兩個師父垂頭喪氣的模樣,覺得好笑又有些不忍。她明白醫師父和武師父對琴師父的感情,而琴師父對這兩個師父的愛也無份軒輊,她實在不知要選擇哪位?也不願因她的選擇而傷了另一人的心,所以琴師父願意用一生去陪伴這兩個愛她的男子至死,這樣的感情,外人是不會瞭解的。小邪從小就看在眼裡,她能明白這樣的金石情誼。
「醫師父、武師父,琴師父下山後可能會去哪兒?」小邪淺笑,似是不經意問起。
郭傲和慕容侯聽到這話,卻一改剛才頹喪的模樣,高興的抬頭看著小邪。這丫頭會這樣問,表示事情有轉機了。
「湘湘下山後只會去找一個人,那人是她的手帕交,湘湘一定在她那兒的。」慕容侯很肯定的說著。
「對,對!除了她那兒外,湘湘也沒有其他的親朋好友了,一定在那兒!」郭傲贊同的接口。
小邪真個是無語問蒼天!為何她那兩個跺一腳而江湖動的師父,只要一遇上感情的事,就會退化成三歲孩童的頭腦!
「到底在哪兒?」她不得不大聲的再問一次。
「神鷹宮!」郭傲和慕容侯很有默契的同聲回答。
「神鷹宮的老夫人祈太君和湘湘有同門之誼,是湘湘的師姐,湘湘一定是到神鷹宮找祈太君去了!」慕容侯詳加說明。
一提到神鷹宮,小邪有些皺眉,那是北國的權勢中心啊!北國的政冶結構和一般的國家朝代不同,金氏王朝裡的天子只是掛名的皇上,神鷹宮裡的鷹王才是真正的北國主人。神鷹宮雖沒自己的軍隊,但北國的軍隊卻只聽鷹主的命令,北國律法賦稅也全由神鷹宮制定。金元皇帝上朝只是解決些芝麻綠豆的小事,所有的國家大事全要經由祈爾來決定方能算數。朝廷的文武百官,都有排定時間,固定向祈爾報告國家大事。反正除了名稱之外,祈爾就已等於是北國皇帝了!而整個北國也幸而有神鷹宮在,才能維持這般的繁榮安定,因此鷹王祈爾在人民心中評價甚高,只要他想當皇帝,不需政變,只要他一句話,金氏王朝就得要乖乖的下台。
所幸金氏王朝現今的金元皇上,本就是懦弱無大志之人。有祈爾為他打理一切政事,他樂得經松,安心愉快做他有名無實的天子。
「小邪,神鷹宮雖是守衛森嚴,閒雜人等不得進入,卻沒有什麼可怕之處,你別害。你只要向守衛說明你要找祈太君,守衛就會帶你進去,找到祈太君就能見到你琴師父了。」郭傲明是在安慰徒兒,暗地裡實在害怕這丫頭聽到神鷹宮又改變主意不去了,所以用激將法。
小邪怎會不知醫師父的真正用意,她和神鷹宮之間是有些牽連。琴師父曾告訴過她,能不去接觸神鷹宮就盡量別去碰它,真正的原因她也不清楚,因此兩位師父當然會怕她退縮不去了。但她可不是一般人,愈是奇特愈是不能接觸的地方,她就越有興趣。若非這次的機會,恐怕這一輩子師父也不肯讓她踏出巫山一步,她能不好好把握嗎?小邪燦開一朵如花笑靨,笑得兩位師父都有些心毛毛的。她經聲說道:「神鷹宮沒有什麼可怕,只是小邪想要的酬勞比較嚇人罷了!」
郭傲和慕容侯知道小邪不是說假話,這丫頭沒有要求便罷,想要報酬時,那絕非隨便就可以打發掉的。平時從沒擺過師父的架子對待她,現在要用身份來壓人也來不及了,只能認命的答應。
「你想要什麼就說吧,我和你武師父一定盡力達成。」郭傲硬著頭皮回答。
嘿嘿一笑,吊足了兩個師父的胃口後,小邪才經描淡寫的回答。
「武師父的兩張人皮面具,醫師父的百變寶盒。」
郭傲和慕容侯聽了,才轉好一些的臉色馬上又垮了下來。
「小邪,武師父和你打個商量,除了人皮面具外,不論武功秘笈還是古劍寶刀都可以,換樣東西好不好?」慕容侯好聲好語的詢問。
慕容侯徐了武功造諧高外,另有項不為人知的絕活,那就是易容術。易容術的好壞在乎於人皮面具的製作巧妙與否。慕容侯做的人皮面具,不但手工細膩,栩栩如生,而且異常的柔軟服帖,好似人身上的第二層肌膚般,不論戴上多久,都不會感到不舒服。
只是要做上這樣的一副人皮面具是非常耗時費工的,慕容侯將這手藝當成是種興趣,心血來潮時才會動手做,而且務求它做得完美無瑕。因此他做好收藏的人皮面具並不多,總共也不過才五張而已,張張都是萬中選一的傑作,小邪一口氣就要兩張,他怎捨得呢!
而郭傲也忙笑開了一張臉,小心翼翼討好的對小邪說道:「好小邪,你知道百變寶盒是師父一生的心血,也是師父救人的工具,從不曾離開過師父身邊,你就行行好,換別的寶物好不好?」
百變寶盒,約略只有巴掌大小,外表看起來只是個不起眼的鐵盒子,但它卻是由萬年寒鐵所鑄造而成;盒裡縱橫分成了十二小格,每小格都放置了郭傲精心配製的各式解毒丸、補丹,這些都是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聖藥。另外郭傲還用萬年寒鐵鑄成一套十二隻的金針,放在夾層裡,這些帶著寒氣的金針對療傷有莫大的肋益。
這些東西都是難得一求的珍品,郭傲對百變寶盒的重視可想而知了,怎可能將它送人呢?
師父們的回答早在小邪的意料中,她泛起了一臉諒解的笑容,小小的腦袋還點啊點的,似乎很贊成師父們的話,不過由她口裡說出的話卻是斬釘截鐵。
「不好,給你們一刻鐘時間考慮,逾時不候。」
小邪站起身,習慣性的用手順順長髮,人就踩著輕快的步伐離開,將難題丟給她兩個師父傷腦筋,誰教他們是始作俑者,總要付出點代價才行啊!
☆ ☆ ☆
神鷹宮。
位在宮裡東邊的清心居住著鷹主祈爾的娘親祈太君。清心居的大廳裡傳來了一陣陣的說笑聲。
「小師妹,你真的就這樣下山,不理那兩個男人了?」祈太君邊笑邊問,已是五十來歲的婦人,在精神愉快,保養得宜下,所展露出的風華韻味,彷彿只有四十出頭的年紀,而且肯定她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女。
韓湘湘不往乎的聳聳肩。「愛吵就讓他們吵個夠,我眼不見心不煩,隨便他們怎樣了!」美麗不俗的容顏,雖是年近不惑,仍清麗得像個女孩,不辜負她武林第一美人的封號。
韓湘湘果真如郭傲和慕容侯所猜想的,下山後便直奔神鷹宮,找她的大師姐祈太君去了。兩人雖將近十年不見,情誼仍是不變,祈太君開心熱烈的歡迎她這小師妹。
「你當真不關心他們嗎?他們畢竟愛了你二十多年,也爭了你二十多年,這樣的感情也真是世所少見。」想到這,祈太君也不禁佩服起郭傲和慕容侯。
「三人在一起那麼久了,大家的個性脾氣也都熟了,我知道他們就算是再吵、再打也不會有人受傷,我下山不全是為了他們,也是自己想出來走走。再說想到這麼久沒見到師姐了,乾脆就下山專程來拜訪師姐,順便到神鷹宮開開眼界。」韓湘湘微笑回答,她已經習慣這樣的三角關係,也習慣了郭傲和慕容侯對她的關愛。
「那就留下來多住幾天,我也好有個伴。這神鷹宮是有權有勢,但總是暮氣沉沉,少了些歡樂氣氛。唉——我怎麼想去改變也改不過來!」祈太君收起笑容,微皺著眉頭說道。
韓湘湘明白祈太君是個性喜熱鬧的人;但祈太君的兒子,神鷹宮的主人鷹主祈爾卻相反是個極冷漠嚴肅的人,有他在的地方絕對是熱鬧不起來。
韓湘湘點點頭答應:「我也想多玩幾天再回去,山上清靜慣了,偶爾到城鎮走走也不錯。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們。」
「郭傲和慕容侯不是孩子了,他們本事那麼大,還用得著你這麼操心嗎?」祈太君有些取笑韓湘湘的自尋煩惱。
韓湘湘忙解釋:「我擔心的不是郭傲和慕容侯,而是小邪。」
「小邪?你是說你們三絕所收的徒弟?上次聽你提到她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她才七、八歲,現在也該是個大姑娘了吧!」祈太君思索著說道。
「嗯,是個亭亭玉立的美人了。若她在江湖上走動,武林第一美女就非她莫屬了。」韓湘湘很驕傲的告訴祈太君,小邪幾乎是她一手扶養長大,和她情同母女。
「這麼的誇讚她,看來你這徒弟的姿色應是不下於你吧!只是不知她其它方面如何?和她的花容月貌能相符合嗎?」祈太君笑問。
「師姐,你是沒見過小邪才會這麼問。小邪不但人美,也十分聰明伶俐;不過她和一般的女子不同,小邪個性率直卻讓人難以捉摸,古靈精怪的行為雖說帶絲邪氣,仍是非常惹人疼愛。我從小看著她長大,還沒見到能難倒她的事呢!會擔心她,也是擔心她又給她另兩個師父出難題了。」韓湘湘笑答,小邪會乖乖的才怪。
「哦?徒兒會給師父出難題?我可沒聽過這樣的事。」祈太君感興趣地問,對小邪好奇了起來。
韓湘湘點點頭,對自己徒兒有這樣的行為沒有絲毫的不悅,只有開心。
「小邪本來就和尋常女子不同嘛!自小起她就有自己的想法,不受世俗禮教的規範,我們也不想改去她這樣的脾氣,讓她變成普通無趣的大家閨秀模樣。我們雖然身份上是她的師父,其實是亦師亦友的關係,可能朋友的成分還居多。小邪尊重我們,卻不會一味地只知順從;遇上問題,有時候她的意見比我們這些師父們還好,也幸虧有她的陪伴,否則成天只面對那兩個男人,我的日子一定悶死了。」
「這樣的一個女子,我還真想見見。有她在,生活一定熱鬧有趣多了!」祈太君聽了之後,就更想見識小邪到底是啥樣的女子。
「只是小邪的身份並不簡單,恐怕無法待在神鷹宮裡。而且,我也擔心郭傲和慕容侯會要小邪下山來找我,希望這事不會發生。」韓湘湘面有憂色。
這說法祈太君就不懂了。「小邪還有什麼特別的身份嗎?為什麼不能留在神鷹宮呢?」
韓湘湘看了祈太君一眼,考慮要不要說明。萬一小邪真來神鷹宮找她,這還需要師姐幫忙呢!
「不瞞師姐,小邪出身皇家,她是當今皇上最小的妹妹——金虹公主。只因她出世時,宮裡的國師為小邪批命,說她命格和父母親相沖克,在成年之前不能以公主身份稱呼,而且必須要送出宮,無法和父母一起生活。國師和郭傲是好友,小邪就這樣托給我們照顧,我們另為她取名莫小邪。先皇崩殂,沒多久小邪的母親莫妃也跟著過世,現在的金元皇上雖是她的皇兄;但兄妹從未見過面,親情淡薄。因此小邪成年之後未回皇宮,她也不把自己當是公主,依舊留在巫山。但到底她仍是公主的身份,所以實在不宜留在神鷹宮。而且,我想鷹主也不會喜歡北國的公主在神鷹宮裡吧!」韓湘湘將事情的原委說清楚。
瞭解前因後果,祈太君無奈的點點頭。
的確,祈爾是絕對不肯讓金氏任何一位公主踏入神鷹宮一步的;他和金氏皇族有太多的恩怨在其中,金姓女子可列入他最深惡痛絕的人。那她想讓小邪來給她作伴的想法也一定不成的。
韓湘湘不想見祈太君為此傷腦筋,笑著勸她:「師姐,小邪住慣了山上,也不可能會下山住,師姐何必為了這事煩惱呢!」
祈太君感到很惋惜。「真可惜,小邪若能留在神鷹宮,那肯定可為這地方帶來不少朝氣。」不知為何,她對未曾謀面的心邪有著強烈的好感。能被三絕收為徒弟,這女子必非普通人物。
「也會帶來麻煩的!」韓湘湘很快的接口,和祈太君對看一眼,相視大笑。
「我看師妹倒是很喜歡小邪帶來的麻煩呢!」祈太君瞭解的笑道。
「嗯,既是麻煩,也是一種樂趣。有機會,湘湘會帶小邪來拜見師姐的。」韓湘湘應允。
「你不是說郭傲和慕容侯可能要她來神鷹宮找你嗎?說不定,小邪會自己找上門來喲!」祈太君笑著說。若小邪是不按常理行事的女子,那她來神鷹宮的機會可能性就大增了。
韓湘湘漾起一絲笑容,這是未知的事呢!
不過,韓湘湘能肯定一點,憑小邪的本事,她是絕不會吃虧的;而且她若真來神鷹宮,也絕不會乖乖的經由通報,從大門進來。
想到這點,韓湘湘倒是很期待小邪來神鷹宮了,小邪的古怪頑皮或許真能為神鷹宮帶來生氣呢。
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