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玉斧驅車而至的地點,不是飯店,也不是酒,是Portmeirion。
Portmeifion是處私人村莊,由建築家Sir Clough Williams—Ellis花了四十七年建成的,其外觀是義大利的建築風格,另外每個屋子再塗上不同的顏色,在英國本土是很難得一見,雖然它並不大,但其後的一大片沙灘及偌大的樹林,讓宗玉斧一眼就愛上這個地方,所以買了下來。
走進房子裡,藍知月嗅到一種不流通的空氣,而望眼過去,裡面的家具全被白布給蓋了起來。
宗玉斧在打發走司機後,隨後進門,而才一靠近,他便冷不防的從她身後摟緊她,“喜歡這裡嗎?”
他不曾帶別人來過,這裡是他在世界各地的房子裡,他最喜歡的。
“嗯!”她點點頭,心跳開始加速,“現在幾點了?”
“凌晨兩點多吧,你困了嗎?”
她搖搖頭,不如在身後的他,究竟想怎麼樣?
“後面是一大片沙灘,想去走走嗎?”
她不想,因為兩人都顯得有些醉,喝醉的孤男寡女,能干些什麼事?
但,她沒忘記自己的身份,“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那我想去……”他要求著。
“那走吧!”
宗玉斧醉得比她厲害,來到英國之後,沒有其他七美公子的無形監視,他顯得有些自在,而行為也就放肆了些。
“你會游泳嗎?”
“嗯!”
“你敢游嗎?”
“若我溺水你會來救我嗎?”
“我會。”
“那我敢。”
兩人有些脫節的對話,讓他們更親近了。
“走吧!”
“嗯。”
於是,兩人赤腳走出有點霉味的房子後,沙灘果然就在跟前不遠處。
而一看到海,藍知月居然失控的大叫了一聲,“威爾斯!”
宗玉斧醉得有點走不動,隨便找個地方,微醺的躺了下去:反觀藍知月,她似乎興奮過頭了,畢竟她才二十四歲,老是沉穩的面對日子也挺辛苦的,這會兒可以在海邊大吼大叫,全都是因為酒精作祟。
她在沙灘上跑了幾圈後,感到疲憊,漫不經心的走回宗玉斧身邊,才發現他似乎睡著了。
“宗玉斧,我的老板,你不該睡在這裡的。”
藍知月砰的一聲,直接坐在他身邊,一雙眼睛也困得有些快睜不開。
就在她打了一個哈欠後,原本她以為睡著了的宗玉斧,冷不防的將她拉躺於他的身邊。
“你沒……”
話來不及說,他的唇已經吻上她的。
不管這算不算是一種報復或是他不小心的迷戀,宗玉斧再也放不下那兩片甜蜜的紅唇,緊擁著她,他渴望的想要她。
她顯得有些緊張,宗玉斧卻不曾意識到這種親密的接觸,是她這個經驗老道的情婦的第一次。
“你有一個秘密。”
當他這麼猜測時,她的心跳急速的加快中。
“但我不知道是什麼?”
幸好他一無所知。
“可是你不該當情婦的,以你的才能,最少能混到白領階級,告訴我,為什麼要淪為不同男人的情婦?”
他真的有些醉了,也許清醒時,這些話他沒能脫口。
只是,藍知月不會在這時候告訴他,她的秘密,她只想自己好好保藏。
“除了語文能力外,你還彈了一手好琴、煮了一手好料理,告訴我,你的秘密是什麼?”宗玉斧將唇湊到她耳畔。
“你喝醉了。”她輕聲笑著。
“我才沒醉,你曾見識過我醉時的模樣。”
他說的沒錯,他醉的時候,根本動彈不得。
“藍藍,你愛過男人嗎?”
才說完,他的大手便開始磨蹭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同時扯開她身後的洋裝拉鏈,快速的褪下她的洋裝,在微光下短短幾分鍾,她已經一絲不掛的躺在他身下。
“宗玉斧,我……”
“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他斥責著她。
“是,玉斧,我覺得……”
他沒有留太多時間讓她喘息或講話,她才說了一句,他的唇再度封鎖她的口,而她能感覺到他的雙掌在她細嫩的肌膚上,搜尋了一遍又一遍,而那撫觸,都快把她的感覺弄混了。
直到最後,他的手不再移動,而是整個推擠著她光滑細嫩的酥胸,在那瞬間,有一股熱流穿過她的全身,而她的身體似乎在等待著一件事。
“熱嗎?”
瞧著她紅似火的臉頰,宗玉斧沒碰過比她更敏感的女人。
“你在緊張嗎?”
“沒有。”
她的確緊張的連聲音都變了,甚至連看他的眼神都變膽小了。
不過,他並未因此而停止一切。
他的撫觸更有侵略性的加重,後來,他的雙手轉而攻進她的小腹。
那平坦而光滑的腹部,好似只為他一人等待似的純淨,而他的手才輕撫其上,她的身子立刻弓上前,並且不自覺的呻吟出聲。
為此,她羞怯的極欲躲在他身下,但,宗玉斧卻更仔細的看著她。
“不要……”她輕嚅著,卻躲不開他繼續的侵略。
他非但沒有順從她的意思,反而開始啃蝕她的身子,而他的唇所到之處,都能令她驚顫的不知所措,無意間,他已經緊密的貼合她的身子。
隱約間,藍知月看到兩道影子,一是月色,一是背著微光的他的臉。
他具有一種魔力,令人著迷的魔力。
她被他那深不可鍘的深色眸子,催眠的無法言語,連她的身體都背叛她這個主人,急急的弓向他,仿佛被他給吸引住似的。
“藍藍,你真美。”
出自肺腑的贊美,宗玉斧直覺自己今夜待她的一切,全是以愛戀為出發點,也許“惡水上的大橋”那首曲子,點燃了兩人的情愫,但,不曉得為什麼,他老覺得她一直在發抖。
她的身子明明都冒出香汗了,為什麼還在發抖?
當他挑弄她的情欲,並在她高漲的第一時間進入她的身子時,他意外的發現答案。
不知當了別人幾任情婦的她,居然還是個……處子?
但,他來不及撤退了。
用唇封緊她的嘶喊,宗玉斧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而現在唯一能進駐他腦子裡的,是在台灣時,魯楫對他說的一些話。
回想起來,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真的成了他的女人。
*** *** ***
在威爾斯的清晨,藍知月躺在床上,昨夜她顯然是痛暈在沙灘上,而自己是怎麼回到房內,恐怕得問問宗玉斧,只是,床上並不見他的蹤跡。
不過,她卻因此,松了口氣。
不曉得現在幾點了?
緩緩的起身,絲被滑下她的身子,她勉強的想站起身,被被旁邊的聲音嚇了一跳。
“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裸露著上半身,他只穿著一件牛仔褲,坐在飄著深藍色窗簾布的陽台上,一臉的沉靜,好像剛才那些話,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藍知月聽到他的聲音,連忙將絲被攏緊,遮掩的動作讓宗玉斧扯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笑。
這算什麼?該看的、該摸的、該擁有的,他全都已有過,而她,居然還躲著他深凝的眸光?
“解釋……什麼?”藍知月像只驚弓之鳥,因為她很清楚他要她解釋什麼。
她的處子之身,應該讓他很訝異吧!
“一定要我明講嗎?”
她背對著他,卻覺得壓力好大。
“難怪魯楫老問我:她成了你的女人了嗎?原來,他們全都沒碰過你。”
聽到一個男人在討論著她的貞操,藍知月覺得很糗。
忍住腿間的痛,她想站起來沖進浴室,但,他的動作卻比豹還敏捷的搜獲住她的手,她捉緊絲被的手因而滑落。
面對這一刻,她後悔剛才的愚蠢動作。
“回答我。”他低吼著,仿佛真的如同一頭豹,那眼神好犀利。
然而,藍知月不能說,自己為什麼願意將身子交給他。
也許,是六仟萬迫使她做此犧牲,也許,是感覺讓她出賣自己,也許,是在威爾斯令她墜入迷惘,也許,她愛上他了……
“我沒有什麼可說的,昨晚我喝醉了,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聽到她的答案,宗玉斧吸足一口氣,然後松放她的手,接著,整個人沖出房間。
這不是他要的答案。
他以為用“惡水上的大橋”來暗示她,能讓她眸光中經常隱藏的那樁秘密傾吐告知,沒想到,昨夜的一切美好,只是他一相情願的愛戀?
他討厭這女人,明明年紀不大,背後卻藏著神秘,還沉穩老練的把自己保護得好好的,完全不讓別人有機會靠近她的秘密。
怪不得文少波痛苦的想自殺。
跟她在一起才一個多月,他竟然也情不自禁的愛上了她!
只是,痛苦的人,不只是宗玉斧。
坐在浴室門口的藍知月,覺得自己僅剩的自尊都快被他給掏空了。
為什麼在給她一切美好的感覺之後,還要挖掘她的秘密?
慢慢的走進浴室,她的腿間還殘留著昨夜初體驗所留下的血瀆,而當水沖刷過那道血痕時,她一向不表現出的情緒失了控。
她分不清頰邊流的是淚或是蓮蓬頭的水,她覺得自己應該離開宗玉斧。
他任意的傷害,已經令她遍體鱗傷了,而那個傷害,是她從不敢觸及的“愛”。
她從沒想過自己已死的心會因為他的占有而復活,怎麼辦?她好想離開,可是,他們之間還有口頭合約在,她不能原諒自己做一個逃兵……
幸好,在她處於這種矛盾情緒下時,宗玉斧並未再出現。
而Portmeirion的美,讓她准備做逃兵的心,終於平靜下來。
只是,宗玉斧的消失,不僅於一天。
藍知月在威爾斯一共待了三天,宗玉斧也消失了三天。
也許是生意上的事讓他無法分身,也許是他不願意再看見她……她替他找了好多的理由,但,都無法說服自己。
最後,她在夜色迷蒙之際,才決定走出威爾斯。
她冒險的猜測,他也許不會再來了,所以這個時候出走,是最佳時機。
只是,她的運氣,沒有她預料中的好。
她猜想宗玉斧會把心思完全的放在工作上,實際上,她猜錯了。
*** *** ***
“出走?別開玩笑了,我像是會出走的人嗎?”
“當然,否則的話,昨天應該簽約的事,為何延至今日才辦妥?這根本不像你的作風。”跟宗玉斧說話的人是英國商人肯尼,他跟宗玉斧一樣,是個既年輕又英俊的帥哥,不同的是,他已經結婚了。
“我的作風是什麼?”
“公事公辦,速戰速決。”
肯尼一說完,宗玉斧便笑了出來,不過,這跟出走有什麼關系?
“我如果要出走,絕對會去投靠你的。”
宗玉斧才說完,肯尼大笑了起來,“少來了,我記得你在威爾斯的Portmeieion有一間房子,怎麼,去過了沒?”
聽到Portmeirion,宗玉斧臉色有些沉重、心情有些悶,不自覺的深凝著窗口。
現在的她,應該還在威爾斯等他吧!
以情婦的角色來說,她百分之百的完美,但,換作情人的角度來看,她差勁透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讓她願意委身情婦這個角色?
“威廉……威廉……”
“嗯?”回神的宗玉斧,有點不好意思,“抱歉,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是說在海地公園附近,新開了一家酒館,氣氛不錯,反正生意搞定了,去坐坐如何?”
肯尼的提議,來的正是時候,宗玉斧沒有拒絕,他今夜還沒打算回威爾斯,喝點酒,有助於解憂。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決定讓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 *** ***
“很抱歉,你來的……不是時候。”
當班說完這句話時,藍知月突然有種無力感,她不該來這裡的,因為,藍知雲再度失控。
聽到她的自殺事件,藍知月覺得很後悔,後悔答應宗玉斧的條件,後悔悄悄的離開威爾斯來到英國。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班也不好開口,他有那個責任去照顧藍知雲,但事情發生時,正好他在休假。
“聽護士說,貝克來看她了。”
聽到貝克這個名字,沮喪的藍知月整個眼睛都亮了起來。
她半信半疑的看著班,“你確定嗎?”
“我看過錄影帶,也比對過你交給我的資料,的確是他沒錯,在他走後半小時,雲就自殺了。”
藍知月不自覺的苦笑了出來,“醫院不該讓他進來的……”
“沒錯,不過讓他進來的,是名新的護士,月,對不起。”
新的護土?命運還挺作弄人的。
對於一個精神錯亂的人來說,自殺算得上是件高深的學問,姊是從哪裡拿到割腕的刀片?
“她拿什麼割腕?”
“你想像不到的,畫筆上的鐵片。”
的確令人想像不到。
只是,班所擔心的不是藍知雲。
“你看起來有些疲倦,發生了什麼事?”
藍知月不想提宗玉斧,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貝克的下落!
她一直拒絕跟貝克見面,也躲著他,沒想到他卻自己找上門來,他究竟還想纏她纏到什麼時候?
“班,貝克要見雲,應該有留下電話或住址吧,你應該查得出來目前貝克在哪,對不對?”
“你想自己去找他?”班很驚訝。
“沒錯,我想去找他,逃避總是令事情更糟。”
藍知月的口吻十分鎮定,班根本聽不出任何端倪。
“你找他做什麼?他是那個曾經傷害過你的人嗎?”
“紿我他的住址或電話,其他都不必再說了。”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藍知月不想跟班討論細節,她得趕在宗玉斧回心轉意回威爾斯之前,盡快的處理好這一切。